家人们看好了，今天教你怎么打爹妈！我儿子举着手机，拳头砸在我太阳穴上时，
直播间点赞破了十万。1救护车的声音刺穿夜空。车轮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章志强躺在担架上，血从嘴角往外冒。他的左眼肿得睁不开。坚持住，马上到医院了。
急救员的声音忽远忽近。章志强的手指抽搐着。他想起十分钟前，
儿子章天乐举着手机冲他笑的样子。老不死的，看镜头啊。拳头砸在太阳穴上时，
他听见直播间里爆发出的欢呼。急诊室的门被撞开。多处骨折，疑似脾脏破裂！
白大褂在眼前晃动。针头扎进血管的瞬间，章志强听见隔壁床的呻吟。
那是他妻子施美娟的声音。比他们结婚三十年听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苦。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输血！章志强的视线被血糊住。他看见护士的橡胶手套上沾着自己的碎牙。
呼吸机的声音像把锯子。患者家属在哪？医生在问。没人回答。章志强知道，
那个家属正在直播他们的惨状。手机振动声从急救包传来。护士掏出来时，
屏幕上跳着儿子两个字。直播间标题赫然写着：教训吸血父母最终章。
点赞数已经突破五十万。关掉！医生吼了一声。但章志强看见护士偷偷点了录制键。
盐水滴进血管。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循环播放。弹幕飘过一片打得好。
这种父母早该死了。乐哥威武！章志强的指甲抠进担架皮革里。
他想起儿子第一次举起的不是拳头，是幼儿园的蜡笔画。现在那幅画还贴在冰箱上。
画上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爸爸，妈妈，我。心电图突然尖叫起来。室颤！
准备除颤！金属贴片按上胸膛的瞬间，章志强看见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红灯亮着。
章天乐在直播间接到了医院电话。他们要死了？那不是更好。笑声混着电流传进急诊室。
施美娟的病床突然传来巨响。她摔下来了。妈你别动！护士冲过去。
施美娟的手在空中乱抓，输液架砸在地上。她的假牙不见了，半边脸凹下去。
天乐......别打你爸......血从她耳朵里流出来。
章志强听见直播间里儿子在学这句话。弹幕刷过满屏的哈哈哈。200焦耳，准备！
电流穿过身体时，章志强希望自己真的死了。警察来的时候，直播间人数突破百万。
谁动的手？年轻警察的笔停在纸上。章志强的喉咙里都是血沫。
摔、摔的......他看见警察背后，章天乐举着手机走进来。镜头几乎怼到他脸上。
爸，你说实话啊。章天乐的声音很轻。但章志强听见他磨后槽牙的声音。
就像上周他把烟头按在施美娟手背上时一样。
是......是我们自己摔的......警察皱眉。直播间弹幕爆炸。
果然是自己作的！乐哥被冤枉了！护士突然走过来挡住镜头。病人需要休息。
她说话时，把一张纸条塞进警察口袋。章天乐眯起眼睛。护士姐姐，你手机在拍什么？
护士转身时白大褂擦过病床。章志强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
和施美娟昨天被拖把棍抽的一模一样。家属请出去。医生指着章天乐。
直播间里响起嘘声。看看这些白衣天使的嘴脸！乐哥受委屈了！章天乐退到门口，
手机却仍对着病床。爸，网友都说你活该。他笑得露出虎牙。
和小学第一次得三好学生时一样。心电图又开始报警。警察最终只做了简单记录。他们走时，
章天乐的粉丝又涨了两万。深夜，章志强数着妻子床边的仪器声。
每一声都像拳头砸在棉花上。护士来换药时，他抓住她的袖子。手、手机......
护士左右看看，快速点开一段视频。镜头里，章天乐抓着施美娟的头发往墙上撞。老东西，
存款密码到底是多少？背景音是直播间的音乐声。这能当证据吗？护士声音发抖。
章志强摇头。他见过儿子手机里的云备份。三百多个虐待视频，都存在境外服务器。
他会杀了我们......盐水瓶在月光下晃荡。
像他们去年被章天乐推下楼梯时看到的吊灯。凌晨三点，施美娟突然醒了。
她摸到章志强床边的扶手。强子......她说话漏风，门牙断在儿子皮鞋底下了。
我在。章志强抓住她的手。那只手只剩皮包骨。去年这时候还能给他包韭菜饺子。
直播间打赏的音效突然在走廊响起。章天乐在拍医院vlog。
带大家看看我『重伤』的父母。脚步声停在门外。施美娟开始发抖。
她抖得整张床都在响。就像上个月章天乐把鞭炮绑在她椅子下时一样。门开了。
手机镜头先伸进来。爸，妈，网友给你们刷火箭了。章天乐的声音甜得发腻。
弹幕飘过一片乐哥孝顺。看看二老多会演！这种父母就该送精神病院！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施美娟尿失禁了。液体浸透床单。直播间爆发大笑。章天乐皱眉。妈，
你恶不恶心？他走过来时，章志强用尽全力撑起身子。别碰她！针头从手背扯出来，
血溅在床单上。直播间沸腾了。老畜生装什么装！乐哥快教训他！
章天乐笑着举起手机。大家想看我爸表演什么？跪着道歉怎么样？弹幕刷过满屏的跪
。护士冲进来时，章志强已经滚到地上。他的尿管扯掉了，血和尿混在一起。出去！
否则我报警了！护士挡在病床前。章天乐耸肩。行啊，
正好让警察看看他们怎么虐待儿子。他退到门口，镜头仍对着病房。家人们双击屏幕，
明天继续直播。关门声惊醒了隔壁床的老头。造孽啊......
老头嘟囔着翻了个身。月光照在施美娟失禁的床单上。她开始哼一首儿歌。
那是章天乐三岁时最爱听的。章志强爬不回病床。他躺在地上，
看见儿子直播间打赏金额突破十万。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照片里，
他们家的大门被泼满红漆。吸血父母去死的标语下，画着骷髅头。章志强知道，
这是儿子粉丝的杰作。上次他们寄来带血的娃娃，施美娟抱着哭了一夜。护士扶他回床上时，
他看见窗外有闪光灯。章天乐的粉丝在拍医院窗户。他们想拍到父母装病的证据。
后半夜，施美娟开始发烧。感染性休克！医生大喊。章志强听着抢救的声音，数着心跳。
他记得儿子出生时也是这样忙乱。只是那时护士说的是恭喜。天亮前，
护士长偷偷换了病房。只能帮到这了。她塞给章志强一部旧手机。
通讯录里存着律师电话。章志强握紧手机时，走廊传来章天乐的吼叫。我父母呢？
你们把他们藏哪了？砸东西的声音由远及近。施美娟突然睁大眼睛。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强子......杀了我吧......章志强第一次看见妻子眼里的绝望。
比被烟头烫时更甚。他摸到床头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昨天削苹果的汁液。
章天乐踹门的声音越来越近。爸！妈！网友等着看你们呢！
2护士长徐芳的U盘藏在胸罩里。金属外壳硌得生疼，但比不过监控视频带来的刺痛。
都录下来了？值班医生压低声音。徐芳点头时，耳后的淤青露出来。
那是昨晚拦章天乐时撞到门框的。小林的手机被格式化了。她说着掏出第二只U盘。
洗衣房王姐用老式DV拍的。视频里，章天乐正往父亲输液的吊瓶里灌白酒。
直播间弹幕飘过一片乐哥会玩。医生拳头砸在墙上。够故意杀人了。
徐芳突然捂住他的嘴。走廊传来熟悉的球鞋摩擦声。章天乐今天换了新皮肤。家人们看，
我给我爸妈买的水果。他举着腐烂的香蕉怼到镜头前。弹幕刷过满屏孝子。
徐芳挡在病房门前。探视时间过了。章天乐歪头。护士长，
你女儿在实验小学二年三班吧？徐芳的护士证啪嗒掉在地上。章天乐踩过去时，
直播间人数突破一百五十万。老铁们，看看我爸妈恢复得多好。他掀开施美娟的被子。
尿管周围结着血痂。弹幕开始刷装病。今天咱们做康复训练。
章天乐抓起施美娟的手腕。骨头折断的声音被直播间特效音盖住。施美娟没出声。
她的嘴唇咬烂了。比上周被烟灰缸砸时安静得多。妈，网友说你装得像植物人。
章天乐掰开她的眼皮。瞳孔已经放大。徐芳冲进来时，报警器响了。室颤！准备除颤！
章天乐退到墙角继续直播。看看这些白衣天使怎么虐待患者。
弹幕有人问：乐哥不怕被起诉吗？他笑着展示手机里的照片。他们敢？
照片上是徐芳女儿放学路上的笑脸。除颤仪第三次按下时，施美娟突然抓住章志强的手。
让我......死......她的指甲陷进丈夫肉里。
比被章天乐用订书机钉手指时更用力。章志强看向窗外。七楼。下面有个水泥平台。
家属出去！医生吼着。章天乐退到走廊，直播间标题改成：黑心医院殴打家属。
凌晨三点，清洁工老张偷偷换了垃圾袋。拍到了。他塞给徐芳一张内存卡。视频里，
章天乐在消防通道数钱。谢谢老板的打赏，明天玩更刺激的。老张的老年机一直在录像。
我孙子说这能当证据。他展示相册里其他视频。全是不同角度的施暴画面。
徐芳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比当年非典时穿防护服还厉害。天亮前，小林护士给施美娟擦身。
阿姨，你看。她偷偷亮出手机屏保。是个婴儿照片。我儿子刚满月。
施美娟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她伸出完好的左手。指尖碰到屏幕时，监护仪心率突然上升。
小林哭了。眼泪掉在施美娟被烫伤的胸口。比碘伏更烫。章志强在晨光中看见妻子嘴角上扬。
这是一个月来第一次。查房时，医生发现施美娟的骨折处开始愈合。奇迹。他低声说。
徐芳知道，这是求生欲。比任何抗生素都管用。章天乐中午开播时带着新道具。家人们看，
这是我爸妈的遗嘱。他抖着两张皱巴巴的纸。直播间飘过火箭特效。
全部财产赠予爱子章天乐。签名歪歪扭扭。是施美娟被扳着手指写的。
今天咱们直播拔胃管。章天乐戴上橡胶手套。弹幕有人问：会出人命吧？
他笑着展示抽屉里的文件。精神病院证明早开好了。徐芳冲进来时，胃管已经扯出一半。
你疯了！章天乐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播间瞬间刷过二十万点赞。护士长脸肿了！
乐哥威武！徐芳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还在工作。这是谋杀。她盯着章天乐。
对方凑到她耳边。你女儿放学走哪条路？东门还是西门？录音笔录下清晰的威胁。
但徐芳知道这不够。精神病院的证明是真的。院长是章天乐直播间的榜三大哥。下午，
病房来了新病人。是个摔断腿的老太太。家属扶她上床时，悄悄塞给章志强一部手机。
我儿子是程序员。手机里装着远程监控软件。章天乐再来时，
老太太的孙女突然开始直播。家人们看，这就是网上很火的孝子！镜头突然转向。
章天乐掐父亲脖子的画面被拍得清清楚楚。直播间瞬间被封。但视频已经上了热搜。
徐芳在护士站看到转发量。八十万。她的手心全是汗。比握着急救针时还湿。
章天乐晚上回来时带着律师。我要起诉医院侵犯肖像权。律师递上的文件有三十页。
徐芳发现每页都夹着百元大钞。监控视频呢？医生问。保安队长低头。硬盘坏了。
章天乐笑着打开新直播间。黑心医院道歉会。弹幕开始人肉搜索医护人员信息。
小林护士的家庭住址第一个被曝光。深夜，施美娟突然能坐起来了。强子......
她摸到丈夫枕头下的水果刀。章志强摇头。不值。他指向天花板角落。
新装的烟雾报警器闪着微光。那是老太太家属装的摄像头。第二天，章天乐带着康复师
来了。家人们看，专业团队！三个纹身男按住章志强。腰椎复位治疗直播开始。
施美娟突然从床上扑下来。她摔断了刚愈合的肋骨。但咬住了康复师的手。
直播间瞬间炸锅。疯婆子咬人！快打狂犬疫苗！章天乐一脚踹在母亲太阳穴上。
摄像头拍下了全程。老太太的孙女晕血倒地。手机却还在直播。热搜关键词爆了。
#亲生儿子殴打住院母亲#徐芳趁机拷贝了医院总服务器数据。
老张在垃圾站找到被撕碎的诊断书。多处陈旧性骨折的碎片拼在一起。
比施美娟的人生完整。第三天，网络舆论突然反转。有人扒出章天乐初中霸凌同学的旧闻。
直播间开始出现质疑弹幕。章天乐带着汽油桶来医院时，被保安拦下。这是要给父母取暖。
他笑得露出虎牙。和小学把蟑螂放进女生书包时一样。徐芳报了警。
但警察看到精神病院证明就摇头。家庭纠纷。章志强当晚做了个梦。
梦见儿子满月时抓周抓住他的手指。现在那根手指骨折了。施美娟半夜摇醒他。
有人......窗外闪过手机亮光。章天乐的粉丝在偷拍。他们想证明虐待
是摆拍。徐芳带着保安赶人时，收到匿名邮件。附件是章天乐境外服务器的密码。
正义网友发来的。第四天，施美娟试图跳楼。她爬窗时被老太太的孙女拉住。阿姨别！
女孩的直播没关。全网都看见施美娟后背的烫伤疤痕。像地图上的河流。
章志强抱回妻子时，摸到她只剩八十斤。结婚时她有一百一。章天乐开播澄清。
那是我妈自己烫的。他展示证据——一张P过的抑郁症诊断书。但网友开始质疑。
榜一大哥突然私信：适可而止。徐芳趁机注册了新账号。天使在人间。
第一条视频是章天乐灌白酒的完整版。播放量十分钟破百万。
章志强发现妻子在偷偷练习握拳。她的右手只剩三根手指能动。但握住了丈夫的食指。
像三十年前生产时一样用力。第五天，风向彻底变了。章天乐被平台封号。他闯进医院时，
警察正在等。只是例行询问。老警察翻着徐芳提供的证据册。章天乐突然跪下。爸！
妈！他哭得像个孩子。和第一次要钱买游戏机时一样。施美娟开始发抖。
比被按在冰水里时抖得更厉害。章志强看向烟雾报警器。红灯亮着。我们原谅儿子。
他说。警察离开时，章天乐凑到父亲耳边。老东西，今晚烧死你们。录音笔录得很清楚。
但徐芳知道还不够。精神病院的证明还在。深夜，章志强看着熟睡的妻子。
水果刀在月光下反光。他想起儿子第一次叫他爸爸。是1998年6月18日，
下午三点二十一分。护士说这孩子哭声特别响亮。施美娟突然睁眼。强子......
她指向病房角落。老太太的孙女躲在帘子后。手机镜头对着他们。章志强放下刀。
他摸到口袋里的小U盘。里面存着儿子出生时的录像。
第一声啼哭和现在直播间里的脏话重叠。徐芳凌晨来查房时，带来打印好的文件。
伤残鉴定。施美娟的伤情构成重伤二级。章志强突然问：能判死刑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比被儿子踩断手指时还平静。窗外开始下雨。像章天乐出生那天的暴雨。
护士小林偷偷换了施美娟的药。真正的止痛药。明天会更好。她说着亮出手机。
热搜第一：#章天乐涉嫌故意杀人#视频是老太太孙女上传的完整版。播放量九千万。
章志强第一次笑了。他看向妻子。施美娟用完好左手比了个V。
和儿子第一次得奖时她做的手势一样。天快亮时，章天乐砸开医院大门。我要见父母！
他举着新手机。直播间标题：最后的忏悔。但弹幕全是畜生去死。
警察这次带了手铐。章志强看着儿子被按在地上。虎牙磕掉了。和施美娟的门牙一样。爸！
妈！章天乐挣扎着喊。施美娟突然坐起来。我不是你妈。她的声音很轻。
但全网都听见了。徐芳按下发送键。三百多个视频同时上传。服务器瘫痪前，
转发量突破五亿。章志强握紧妻子的手。窗外，太阳出来了。
3太平间的铁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施美娟躺在最底层抽屉里，像被塞进冰箱的剩菜。
章志强抚平她寿衣的褶皱。这身衣服比住院服干净。没有尿渍和血。家属请签字。
工作人员递来表格。死亡原因栏写着：心力衰竭。章志强知道，那一栏应该填绝望。
签字笔在纸上戳出洞。和施美娟被钢丝扎透的脚掌一样大。需要殡仪服务吗？
工作人员的声音像从很远传来。章志强摇头。他摸到口袋里的小瓶子。
是从护士站偷的氯化钾注射液。比安眠药更快。太平间的钟指向凌晨三点十八分。
儿子出生也是这个时间。现在他正忙着直播。标题是：我妈死了，求安慰。
打赏音效不断响起。比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更频繁。章志强把死亡证明折成方块。
大小正好盖住施美娟右眼的淤青。那是被章天乐用门框撞的。殡仪馆的车来了。
司机是老张的表弟。节哀。他递来烟。章志强接过，别在耳后。施美娟讨厌烟味。
活着的时候。棺材很便宜。木板薄得像章天乐的良心。要等三天才能火化。工作人员说。
章志强点头。他需要这三天。太平间的灯管嗡嗡响。像施美娟被掐住脖子时的喘息。天亮时，
章志强回到医院。他的陪护证还没过期。徐芳在护士站拦住他。别做傻事。她声音发抖。
章志强看向她胸前的钢笔。能借我写个字吗？徐芳犹豫着递过来。笔帽上有微型摄像头。
拍下过章天乐七次施暴过程。章志强把钢笔还回去时，笔芯少了三分之一墨水。足够写遗书。
或者下毒。病房已经换了新病人。是个骨折的老头。你儿子昨晚来过。老头说。
床头柜上摆着果篮。最底下藏着录音笔。章志强拿起一个苹果。虫蛀的洞像施美娟的枪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