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世界高度文明，科技与程序覆盖全球文明。充满理智的物质世界高度挤压人类的精神世界，让人类思想变得浑浊、黑暗，各种杀人组织、恐怖分子涌现出来……摩天楼群如同插满呼吸管的巨人，钛合金表皮流淌着神经突触状的光污染。第七大道拐角，报废的纳米清洁工仍在徒劳舔舐墙面的反AI涂鸦，它的唾液腺早就被改装成芬太尼喷雾器。街边“灵魂当铺”的橱窗里，三千个杏仁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闪烁，每个都连着电极播放原主人的临终记忆，最新的热门商品是连环杀手的恐惧中枢，标价栏显示己用三十八次情欲体验完成置换。地下储毒室的霉菌在呻吟。慕影·埃里安(Elian Duskgrave)最初感知到的世界是铁腥味的，母亲子宫的羊水里漂浮着海洛因结晶。冰柜漏电的蓝光舔舐着生锈铁床，墙面的霉斑正以每秒0.13毫米的速度爬向那个被链条锁住脚踝的女人——她隆起的腹部纹着倒五芒星，针孔密布的大腿内侧结满紫黑色血痂，像一串被捏碎的恶魔果实。阵痛来临时，货架上的甲基苯丙胺试剂瓶开始共振。母亲咬断的舌钉卡在喉头，鲜血顺着十字架吊坠灌进领口。她曾用这枚吊坠绞杀过告密者，此刻银链正嵌进自己浮肿的指节，在掌心烙出“去死”的盲文。通风管滴落的污水在水泥地上汇成胚胎形状，倒映着天花板的捕鼠电网。当第七次宫缩撕裂盆腔时，母亲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嗤笑，染毒的胎盘正把二十年积攒的恨意泵入胎儿心脏。新生儿的啼哭与冰柜警报同时响起。慕影裹着的那块防弹纤维布，浸透了母亲临死前咬破腮肉喷出的黑血。她涣散的瞳孔里凝固着货架缝隙透出的半张照片——那是他父亲在赌场搂着新欢的背影，子弹穿透的太阳穴位置，正巧对着慕影脐带缠绕形成的绞索结节。潮湿墙角突然窜出荧光绿的毒菇，菌丝缠绕着遗落在血泊中的注射器。很久以后慕影才明白，自己虹膜里游动的暗金色纹路，不是遗传自那个从未谋面的恶魔，而是母亲咽气瞬间，储毒室顶灯被漏电击穿时迸溅的怨火。那盏频闪的破灯至今还在他噩梦里摇晃，将临终产床上扭曲的人形烙成视网膜上永不褪色的图腾。每次杀戮前他都会听见幻听：母亲镶着金牙的臼齿正嚼碎他的胎发，混着海洛因与经血的诅咒顺着脊髓爬进脑干，在神经突触间栽种出血肉模糊的罂粟田。慕影，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裹挟着他母亲对他父亲的恨意出生了。“Sera，你说我养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呢？”慕影的父亲——埃里安家族的掌权者，站在婴儿床边，冷眼打量着襁褓中啼哭的婴儿。他的新欢Sera倚在他怀里，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没用你把他掐死啊，你又舍不得。”男人沉默了一瞬，伸手捏住婴儿细嫩的脸颊，迫使那双除了瞳孔颜色外和她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看向自己。“他毕竟长得和姚妍有些像。”Sera猛地推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姚妍那个中国女人到底有什么让你牵肠挂肚的？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你忘不了她，干嘛还娶我？”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让Sera脊背发寒。他慢条斯理地抱起婴儿，手指若有若无地抚过那脆弱的脖颈。“不，Sera，留着他，对你对我都好。怎么会？每次我们出入境的时候，drugs都不方便带。”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有了他……”Sera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狞笑：“Hiding in his body？Clever.”……“慕影的童年，是从一场又一场手术开始的。”三岁那年，Sera的私人医生在他的胃部植入第一个特制胶囊。他疼得蜷缩在手术台上，眼泪混着血水浸湿了头发。Elian 站在一旁，冷漠地记录着时间——胶囊能在他体内停留多久而不被消化。“Come on! Duskgrave！”医生不耐烦地催促，手里的手术刀闪着寒光。“No……I dont want……”小小的慕影挣扎着，却被保镖死死按在台上。起初，他还会惨叫。尖锐的哭声回荡在别墅的地下室，像一只被活剥皮的小兽。后来，他发现哭喊只会换来更残忍的“测试”——电击、饥饿、甚至是故意让胶囊在体内破裂，看他能承受多大剂量的毒素。于是，他学会了沉默。六岁那年，他第一次成功携带毒品跨越国境。海关人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夸他真是个漂亮的小男孩。没人注意到他惨白的嘴唇和微微发抖的手指。那天晚上，Elian难得给了他一块巧克力。慕影盯着那块糖果看了很久，突然抬头问道：“我妈妈……也是这么死的吗？”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一秒，慕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嘴里泛起血腥味。“你不配提她。”慕影趴在地上，看着那块沾了灰的巧克力滚到角落。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报复。”对死去的姚妍的报复。对他身上流淌的那一半中国血液的报复。对这个不该出生的生命最残忍的报复。“Oh! So good, Duskgrave. Im about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 But youre about to have a younger brother, so I still cant love you, hhh——”非常棒，慕影!我都快要爱上你了，但是你的弟弟马上要出生了，所以我还是不能爱你，哈哈哈——慕影12岁那年，弟弟出生了。Sera分娩那天，整座庄园弥漫着血腥味的欢愉。慕影蜷缩在走廊浮雕的阴影里，听见产房传来新生儿的啼哭与女人亢奋的尖叫：“看啊埃里安！他多干净！不像某个杂种从出生就带着毒——”话音戛然而止。门缝里渗出淡黄色羊水，混着慕影指甲抠进掌心的血，在地毯上洇出肮脏的血。父亲抱着襁褓经过时，婴儿纯金的胎发拂过慕影溃烂的手臂伤口，像天使亲吻地狱的硫磺。三个月后，慕影被塞进开往圣犹大寄宿学校（那是M国臭名昭著的烂学校）的黑轿车上。Sera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将一管透明液体推进他颈动脉：“别担心亲爱的，这只是让你不会想家的‘小礼物’。”腐肉般的建筑群匍匐在暴雨中。当慕影被推倒在304宿舍发霉的床垫上时，十七只蟑螂正分食着前任住客留下的眼球组织。金发少年们用棒球棍挑起他印着“Duskgrave”的领带：“Hey! Your body is so ugly!”棍尖捅进他肋骨间未愈合的胶囊植入疤痕，“HaHaHa! Hybrid！”嘲笑声在淋浴间达到巅峰。他们用钢丝刷刮洗他亚洲特征的杏核眼，首到盥洗池积满粉红泡沫。慕影沉默地看着镜中自己龟裂的皮肤——那些裂缝里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沥青般粘稠的黑浆，包裹住从伤口逃逸的绦虫卵，在瓷砖上拼出父亲冷笑的脸。宿舍楼生出苔藓的角落里，慕影任由蚂蚁和蟑螂爬上自己的身体、钻进自己的伤口，首到原本红色的血液一点点变成黑色……当他用美工刀划开手臂试图释放压力时，伤口溢出的不是血，而是沥青般粘稠的黑浆。那些液体包裹住从伤口逃逸的绦虫卵，在瓷砖上拼出父亲的脸。嘲笑过他的男生们突然出现在镜中，每个人的太阳穴都插着他昨夜偷藏的注射器，活塞自动推到底时，他第一次尝到快乐的滋味——像含着一块正在融化的钚金属。不远处，三个高年级男生向他走了过来。“Good, job! ”其中一个斯拉夫裔少年踢了踢还在抽搐的尸体（伊万）夸他道。慕影假装没听见，不理会他们。“You killed them with a syringe, didnt you?”另一个看似是其中的老大的人说。你杀了他们，不是吗？慕影没有理他们，依旧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虫子。“To be honest, brother, you can join us. We completely agree with your approach.”说实在的，兄弟，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完全赞同你的做法。“Whats the use of joining you?”加入你们，有什么用？“Kill anyone you want to kill to your hearts content.”尽情杀任何你想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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