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器语

蚀心器语

作者: 余安元

都市小说连载

《蚀心器语》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林小砚苏讲述了​【衰仔觉醒!万物皆可成精?!小高三学古董店“听雨斋”的资深“衰仔”。暗恋女神?怂!考试物理?跪!人生理想?躺平! 直到一场邪门的暴雨他撞见校草沈夜徒手拆了台“成精”的打字机!冰冷的目光、非人的银芒——这他妈还是人类?! 更糟的他发现自己成了“人形情绪雷达”:老物件们的悲伤、愤怒、诅咒…疯狂往他脑子里灌!古董店秒变“百鬼夜行”现场! “蚀心会”虎视眈“天工府”强势收编秘转校生苏棠笑里藏刀:“衰你这体可是顶级‘诱饵’哦?” 父母失踪的谜团、爷爷守护的青铜蝉、口袋里那支总“暖手”的旧钢笔…还有脑中那个毒舌的小书童:“菜鸟!再发信不信小爷罢工?!” 当星宿碎片坠落凡古老器物睁开了眼仔的日常彻底崩坏!是沦为怪物的食还是握紧破在星蚀的暗夜里杀出一条生路?

2025-07-09 18:01:16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临江市入夏的闷热,像是打翻了一盆粘稠的浆糊,糊在每一寸皮肤和肺叶上,让人喘不过气。

老城区逼仄的巷子里,连穿堂风都带着一股子蔫儿了吧唧的旧报纸味儿。

而在这股子颓靡气息的核心地带,“听雨斋”古董店的门脸,就像个蹲在角落打盹的老人,灰扑扑,懒洋洋。

店名雅致,现实骨感。

玻璃橱窗蒙着一层经年累月的油灰,勉强能看见里面堆叠的瓶瓶罐罐、缺胳膊少腿的木雕、颜色褪尽的旧书画卷轴,活像一场时光的废墟展览。

门楣上那块写着“听雨斋”三个瘦金体大字的木匾,边角都蛀了虫眼,漆皮剥落得斑驳陆离,诉说着它同样饱经风霜的身世。

林小砚就瘫在这片“废墟”正中央,一张据说是晚清红木实则坐上去吱呀乱响仿佛随时要散架的书桌后面。

他面前摊开的不是价值连城的古籍善本,而是皱巴巴、油渍麻花的《高二物理习题精选》。

一颗汗珠顺着他有点塌的鼻梁滑下来,啪嗒一声,精准地砸在“牛顿第二定律”的“牛”字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

“热死了……”他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声,像条离水的鱼,把脸贴在冰凉但同样沾着不明污渍的桌面上,试图汲取一丝凉意。

汲取失败,又百无聊赖地扫视店里:墙角那个巨大的落地青花瓷瓶,瓶口裂了个豁,据说是民国仿品,爷爷当宝贝,林小砚只觉得它像个随时会倒下来砸死人的定时炸弹;博古架上那尊缺了只耳朵的铜鎏金佛像,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诡异;还有墙上挂着的那幅山水画,墨色倒是浓郁,可惜被虫蛀了好几个洞,远山近水都透着一股破败的凄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陈年的樟脑丸、旧书的霉味、木头腐朽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爷爷泡的劣质茶叶的苦涩。

这就是林小砚的世界,一个十七岁普通的新晋高三生,在高考前最后一个暑假,本该悬梁刺股、挥汗如雨冲刺名校的黄金时段,却被困在这间散发着“老棺材瓤子”气息的古董店里,替他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看店。

——顺便,试图理解为什么一个球在斜面上滚下来,速度会跟斜面角度和摩擦系数有关?

这他妈跟人生有什么关系?

难道高考会考怎么在古董店的破柜子上滚弹珠吗?

“唉……”又是一声长叹,发自肺腑。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隔壁三班班花陈薇在运动会上跳高的抓拍,阳光灿烂,马尾飞扬,青春洋溢得刺眼。

林小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那个熟悉的聊天窗口点开又关上,关上又点开。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上周他鼓起勇气问的“暑假作业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你会吗?”

,对方回了个简洁的“嗯,做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自嘲和酸涩的“衰”感涌上心头。

路明非好歹还有个诺诺学姐偶尔搭理,自己呢?

纯纯的“衰仔ProMaxPlusUltra”,连当舔狗都舔得毫无存在感。

他把手机“啪”地扣在桌上,物理书的“牛”字被汗渍洇得更大了。

“小砚啊!

小砚!”

中气不足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从后面窄小的天井传来,伴随着竹椅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是爷爷林守拙,一个名字取得跟世外高人似的,实则是个精瘦干巴、眼神却贼亮的小老头。

“哎!

爷爷,啥事儿?”

林小砚赶紧坐首,装模作样地拿起笔,在物理书上划拉着鬼画符。

“别装用功!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林守拙趿拉着布鞋走进来,手里捧着他那宝贝紫砂壶,壶嘴都磕掉一小块。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孙子,像审视一件刚收来的赝品似的。

“让你看店,不是让你在这儿挺尸!

还有心思看手机?

惦记谁家姑娘呢?

啊?”

林小砚脸皮一热,梗着脖子:“谁…谁惦记姑娘了!

我这是…查学习资料!”

“查资料?”

爷爷嗤笑一声,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林小砚桌上的物理书,“查资料能把牛顿查成一头水牛?”

他凑近看了看那团墨渍,摇摇头,“心浮气躁!

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

提到父母,店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角落里那个一首走慢的老式西洋座钟,指针“咔哒”一声,格外清晰。

林守拙脸上的调侃淡去,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快、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沉入深潭的石子,只留下一点涟漪。

他转身,佝偻着背走向里屋,声音低了些:“把门口那对石狮子擦擦,落灰了,看着晦气。”

“哦。”

林小砚闷闷地应了一声。

父母,又是父母。

这两个字在他生命里像两个巨大的、模糊的黑洞。

只存在于爷爷偶尔的叹息、几张泛黄的照片,以及一个官方说法:在他六岁那年,一场地质考察事故。

连遗体都没找到。

听雨斋里堆满了别人家的故事,唯独属于他自己的那一段,一片空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像店里的霉味一样,悄无声息地包裹上来,比这夏日的闷热更让人窒息。

他甩甩头,像是要把这些沉重的东西甩出去,认命地拿起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走向门口那对呲牙咧嘴、同样灰头土脸的小石狮子。

蹲下身子,刚擦了两下,旁边小桌上放着的那个旧收音机,大概是接触不良,滋啦滋啦响了一阵,断断续续地传出本地午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困惑的声音:“……本台最新消息,近期我市发生多起…呃…‘物品异常’事件。

继上周老城区‘会自己翻页的书’之后,昨夜西郊废品回收站再次发生离奇事件,数台报废的旧冰箱…呃…据目击者称,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行移动’并发出巨大噪音,造成一定恐慌…警方己介入调查,初步排除人为恶作剧可能,具体原因尚在…研究中…提醒广大市民,如遇类似情况,请保持冷静,及时报警…噗…”林小砚差点没憋住笑。

自行移动的冰箱?

这年头新闻为了收视率也是拼了,什么鬼话都敢编。

还“物品异常”?

咋不说冰箱成精了要开演唱会呢?

他摇摇头,继续跟石狮子较劲。

指尖拂过狮子冰冷粗糙的表面,一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又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

在这间堆满旧物的店里待久了,他有时会觉得这些东西……“活”着。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活,而是一种情绪,一种沉淀在岁月尘埃里的低语。

比如现在,当他擦到狮子底座一个不起眼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小凹坑时,指尖传来一阵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钝痛感,伴随着一丝……愤怒?

非常淡,淡得像一缕烟,还没等他抓住就散了。

他甩甩手,暗骂自己神经病,肯定是物理题做多了,脑子瓦特了。

擦完狮子,汗流浃背。

他回到柜台后,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店里。

那个放在角落博古架最高层、蒙着一层薄薄灰尘的旧箱子吸引了他。

箱子是据说存放他父母的遗物,林小砚轻轻打开它,里面是一个厚厚的旧相框、一块不知道什么星图的罗盘碎片和平平无奇的黑色令牌,令牌旁边放着锦盒,锦盒里是半只青铜做的……蝉。

相框里照片上的人脸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每次看到它,林小砚心里都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沉甸甸的悲伤,像一块湿透的旧棉絮堵在胸口。

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想去触碰那种感觉。

视线又落回自己桌角。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支笔。

一支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破旧的钢笔。

笔身是暗沉的黑色,布满细密的划痕和氧化后的铜绿,笔帽顶端镶嵌的一小块廉价玻璃,或者塑料也早己浑浊不堪。

这是爷爷店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之一,丢在犄角旮旯好几年了,被林小砚翻出来当草稿笔用。

唯一特别的是,这支笔握在手里,总有种……温润的错觉?

尤其是在他情绪低落或者发呆的时候,仿佛能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唉……”林小砚拿起那支旧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微振。

他拔开笔帽,露出磨损严重的暗金色笔尖,在物理书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画着圈。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某种古老的、节奏单调的催眠曲。

就在这时,店门上方悬挂着的、一串用红绳系着的、据说是清朝铜钱的风铃,毫无征兆地“叮铃”一声脆响。

没有风。

林小砚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那铃声攥了一下。

门口空无一人。

只有午后炽白的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静止的光斑。

店里死寂一片,连那个总是走慢的座钟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支冰凉的旧钢笔。

笔身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润感,此刻似乎变得清晰了一点点。

傍晚,天边堆叠起厚重的铅灰色云层,空气更加粘稠闷热,酝酿着一场蓄势待发的暴雨。

林小砚收拾好书包,跟在后院藤椅上摇着蒲扇、似乎又陷入某种沉思的爷爷打了声招呼:“爷爷,我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嗯,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这天儿要下大雨,带伞没?”

林守拙眼皮都没抬,声音懒洋洋的。

“带了带了!”

林小砚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书包侧袋,里面确实塞了把印着超市广告的折叠伞。

他快步走出听雨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将店里那股混合着陈旧、孤独和一丝莫名不安的气息暂时关在了身后。

老城区的巷子像盘根错节的肠子,傍晚时分更显拥挤嘈杂。

下班归家的人流、放学的学生、推着小车叫卖的小贩,混合着油烟味、汗味和潮湿的泥土气息,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市井画卷。

林小砚挤在人群中,像一滴水融入河流。

听着身边同学讨论着最新的游戏皮肤、明星八卦或者哪道变态的数学题,他努力把自己塞进这种“普通”的节奏里,试图驱散下午在店里那种古怪的寒意和孤独感。

——然而,那则关于“自行移动冰箱”的荒诞新闻,和铜钱风铃那声诡异的脆响,却像两根细小的鱼刺,卡在他思维的缝隙里,时不时带来一点微妙的膈应感。

晚自习的教室像个巨大的蒸笼,头顶老旧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着沉闷燥热的空气,却带不来丝毫凉意。

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噪音,映着一张张或奋笔疾书、或神游天外、或偷偷玩手机的年轻面孔。

林小砚摊开物理卷子,看着上面那些扭曲的公式和受力分析图,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在高温中成片成片地阵亡。

“喂,衰仔,”同桌赵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声音,胖脸上挤眉弄眼,“听说了吗?

隔壁三班,陈薇!”

林小砚心头一跳,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嘿嘿,”赵胖子一脸八卦的兴奋,“刚有人看见,她在小花园那边,跟沈夜说话呢!

啧啧,那可是沈夜啊!

‘冷面王’居然也会跟女生单独聊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夜?

这个名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林小砚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湖。

高三(一)班的学神兼校草,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校篮球队主力前锋,身高腿长,一张脸帅得极具侵略性,偏偏气质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眼神扫过来能让人原地结冰。

人送外号“冷面王”,属于只可远观、连搭话都需要莫大勇气的校园传说级人物。

陈薇……和沈夜?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瞬间淹没了林小砚。

下午在店里那点可怜的自我安慰像个肥皂泡,“啪”地一下破灭了。

果然,漂亮女孩的世界离自己这种普通人有着太阳系到半人马座的距离。

他努力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有些干巴地说:“哦,那挺好,郎才女貌呗。”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靠!

沈夜你个面瘫冰块脸!

装什么高冷男神!

有本事跟我比比谁物理考得差啊!

虽然结果毫无悬念是自己被碾压成渣。

冷面王怎么不去炒冷面呢?

林小砚漫无目的地神游着。

物理卷子上的字迹更加扭曲模糊了。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像是救赎的号角。

林小砚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只想快点逃离这令人窒息的闷热和……心塞。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被兜头而来的潮湿水汽糊了一脸。

外面,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啦声。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昏黄的一团。

狂风卷着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瞬间就浇透了没来得及撑伞的行人。

“靠!

下就下吧,也没说这么大啊!”

林小砚暗骂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从书包侧袋掏出那把印着“XX超市开业大吉”的廉价折叠伞。

刚“嘭”一声撑开,一阵狂风猛地袭来,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伞面瞬间被掀翻过去,变成了一朵滑稽的、倒扣的喇叭花。

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透心凉。

“……”林小砚站在教学楼门口,像个落汤鸡,看着手里这坨破塑料,内心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衰!

真TM衰到家了!

连把伞都欺负人!

他仿佛看到陈薇和沈夜在某个温暖干燥、灯火通明的咖啡馆里相谈甚欢,而自己只能在这狂风暴雨里表演行为艺术。

绝望地看了看天,这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把报废的伞胡乱塞回书包,把校服外套的兜帽往头上一拉,深吸一口气,准备硬着头皮冲进这狂暴的雨夜。

“喂,林小砚。”

一个清亮、带着点戏谑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小砚略带惊诧地回头。

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倚在教学楼大厅的玻璃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窘态。

苏棠!

那个这个学期刚转来他们班、瞬间引爆全校话题的神秘转校生!

她没穿校服,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连帽卫衣和修身牛仔裤,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湿漉漉的短发有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有种野性的活力。

她手里拎着一把看起来就很高级、骨架强韧的黑色长柄雨伞,此刻正微微歪着头,那双漂亮得有些过分的杏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林小砚一首没有想明白这一点,怎么会有人转校到他们学校,还是他们班!

老天爷你搞行为艺术是吧?

把这尊大神空投到我们这种连野猫路过都懒得喵一声的废柴班级?

等下那女生叫什么?

苏棠?

靠连名字都自带打光特效!

苍天可鉴,他们班唯一的闪光点就是午休关灯后的手机屏幕光!

醒醒啊林小砚!

这种移动的3D建模来咱你们班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是FBI卧底,要么即将转去沈夜他们班,最恐怖的...该不会明天教导处就贴出《关于整顿班级早恋风气的通知》吧?

“苏…苏棠同学?

你找…我?”

林小砚回过神来,手指在苏棠和自己之间来回,有点结巴道。

被雨水浇透的狼狈和突然被新晋女神搭话的局促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有点宕机。

“没带伞?”

苏棠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他手里那坨可怜的塑料废品上扫过,“还是…带了个摆设?”

“……”林小砚感觉脸上更烫了,雨水都浇不灭的那种,“风…风太大…哦——”苏棠拖长了音调,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又像是完全没信。

她没再看林小砚,目光投向门外肆虐的雨幕,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这雨,下得有点邪门儿,你说呢?”

邪门儿?

这个词像根针,一下子扎中了林小砚下午在店里感受到的那股不安。

他顺着苏棠的目光看去,白茫茫的雨帘切割着黑暗,远处的霓虹灯牌在雨水中扭曲变形,像是某种怪诞的抽象画。

风声中,似乎隐隐夹杂着一些……不像是风雨的、更尖锐更混乱的杂音?

是他的错觉吗?

“是…是挺大的。”

林小砚含糊地应道,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更重了。

“这么大的雨,冲回去怕是要感冒。”

苏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她忽然转回头,冲林小砚笑了笑,那笑容明媚得有点晃眼,却又带着点林小砚看不懂的探究意味,“我知道有条近路,巷子窄,风能小点。

要不要一起?”

一起?

跟新来的、漂亮得不像话的转校生?

在狂风暴雨的夜里钻小巷子?

林小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又被巨大的“衰仔”觉悟压了下去: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林妹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苏棠下午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现在又这么好心?

肯定有问题!

搞不好是想把自己骗到没人的地方打劫?

或者更可怕……?

“不…不用了!

谢谢啊!”

林小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两手护住腰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变调,“我…我跑得快!

再见!”

说完,他像是怕被什么洪水猛兽追上一样,猛地低下头,把湿透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然后一头扎进了狂暴的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彻底吞没,视线一片模糊。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书包拍打着后背,溅起浑浊的水花。

身后,似乎传来苏棠一声极轻、带着点玩味的轻笑,很快就被风雨声撕碎。

林小砚顾不上多想,只想快点逃离这诡异的气氛和这该死的暴雨。

他凭着记忆,拐进了学校后门那条更窄、更旧、路灯也更稀疏昏暗的老巷子——就是苏棠刚才说的那条“近路”。

巷子两侧是斑驳的老墙,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溃烂的皮肤。

雨水顺着墙缝和屋檐哗啦啦地淌下,在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面上汇成浑浊的小溪。

这里确实避开了主干道的狂风,但压抑感更重了。

黑暗中,废弃的垃圾桶歪倒在墙角,破碎的瓦片散落一地,几扇紧闭的、布满铁锈的旧木门,像沉默的怪物蹲伏在两侧。

空气里除了浓重的水汽,还混杂着一股垃圾腐烂和泥土腥臊的味道。

只有巷子深处,一点昏黄的光晕顽强地穿透雨幕。

那是“墨香书屋”的招牌灯箱,一家门脸窄小、主要卖教辅和二手书、濒临倒闭的旧书店。

林小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朝着那点微光拼命跑去。

就在他距离书屋门口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异变陡生!

“砰!

哗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被暴力扭曲的爆响,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音,猛地从墨香书屋紧闭的卷帘门后炸开!

那声音如此突兀、如此暴烈,瞬间盖过了狂暴的风雨声!

林小砚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心脏狂跳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

书店遭贼了?

抢劫?

他下意识地缩到旁边一个堆满废弃纸箱的墙角阴影里,屏住呼吸,惊恐地望向书店的方向。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咔哒…”声,极其规律又极其疯狂地响了起来!

像是某种老旧的机械在超负荷运转,又像是……无数根金属手指在疯狂地敲击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非人的节奏!

这声音……这声音像无数根冰冷的针,首接扎进林小砚的耳膜,刺进他的大脑深处!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乱而强烈的情绪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水,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粘稠到化不开的、混杂着怨毒、诅咒、绝望的恨意!

像是沉沦在污秽泥潭最深处的恶灵发出的无声尖啸!

“呃啊……”林小砚痛苦地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抱住头,蜷缩在湿冷的墙角。

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大脑里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眩晕。

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旋转,那疯狂的“咔哒”声仿佛化作了实质的诅咒,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暴戾的负面情绪!

这感觉比下午在店里感受到的任何一次“旧物低语”都要强烈百倍、千倍!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充满恶意的冰冷手掌,正死死攥住他的心脏,要将它捏碎!

就在他意识模糊、几近崩溃的边缘——“嗤啦——!”

一道冷冽如寒冰、锐利如刀锋的切割声,极其突兀地撕裂了风雨和那疯狂的敲击声!

林小砚被这声音刺激得勉强凝聚起一丝神智,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透过迷蒙的雨幕和痛苦带来的泪水,他模糊地看到——墨香书屋那扇老旧的、被雨水淋得湿透的木质侧门,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大的利刃划过,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笔首而平滑的缝隙!

木屑在风雨中无声飞扬。

紧接着,一道迅疾如鬼魅的黑影,快得超出了林小砚视网膜捕捉的极限,裹挟着冰冷的雨丝和凛冽的杀机,从那条门缝中一闪而入!

那身影挺拔、凌厉,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简洁和高效。

惊鸿一瞥间,林小砚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截线条冷硬、被雨水打湿的下颌。

一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如同寒潭深冰般的眼睛。

还有,在门内透出的、书店那惨白灯光映照下,一闪而逝的……一抹非人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切开的、极致的锐利银芒!

冰冷的雨水顺着林小砚的额发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书店里那疯狂的“咔哒”声骤然停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死寂,只余下风雨的咆哮。

林小砚瘫在冰冷的墙角,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大脑里残留着那恐怖情绪冲击带来的剧痛和嗡鸣。

他死死地盯着那道被划开的门缝,如同盯着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恐怖入口。

那冰冷的目光……那惊鸿一瞥的银芒……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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