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殡仪馆：我的同事不是人

（殡仪馆值班室，晚上11:50）谢富顺捧着泡面吸溜："海雁姐，你说咱这破地儿，连鬼都不稀罕来吧？

"戴海雁正给解剖刀消毒，头也不抬："少贫，把3号冰柜的遗容整理下。

""又是那个车祸小姑娘？

"谢富顺缩脖子，"她手里攥着的破表死活掰不开..."（午夜12点整，怀表突然"咔嗒"响了一声）戴海雁猛地按住他手腕："别动！

你听——"停尸间所有冰柜同时发出"嗡嗡"声，像有人从里面挠门。

谢富顺腿肚子首抖："卧槽槽槽...这特么是集体诈尸啊？

"（3号冰柜突然弹开，少女尸体首挺挺坐起）戴海雁抄起解剖台铁盘挡在前面："去拿镇定剂！

""那是给活人用的啊姐！

"谢富顺快哭出来，"这玩意儿得用黑驴蹄子吧？

"尸体突然180度扭头，青铜色眼珠盯着谢富顺："十...二..."戴海雁抓起酒精瓶砸过去："跑！

"（走廊里）谢富顺边跑边嚎："我就说工资2800干这活亏大了！

"戴海雁拽着他拐进工具间，反手撒了把朱砂（平时防霉用的）："那怀表呢？

""这儿呢！

"谢富顺从兜里掏出锈迹斑斑的铜表，"它刚才自己走了！

"表盘血渍下浮现出小字：寅时三刻 铜钟吊尸戴海雁脸色煞白："...这是我爸失踪前最后接的单子。

"（楼下传来冰柜被掀翻的巨响）谢富顺咽口水："姐，咱现在改行送外卖还来得及不？

"（殡仪馆工具间，凌晨12:15）外头冰柜“咣当咣当”响，谢富顺死死抵着门，手里那块破铜表“咔嗒咔嗒”自己走字儿。

戴海雁翻着工具箱：“找着没？

我爸那本破笔记！”

“姐！

这节骨眼还惦记笔记呢？”

谢富顺声音都劈岔了，“外头那位可是用指甲刮门板呢！

你听——吱嘎——吱嘎——”戴海雁“哐”地拽开最底下抽屉，甩出本发黄的笔记本：“三年前我爸接了个修钟表的活儿，第二天人就没了。”

谢富顺凑过来，差点被霉味呛个跟头：“咳咳...这画的是墓道？

咋还带钟表齿轮的？”

（怀表突然“叮”地一响，表盘浮现血红色数字：03:59:59）“卧槽！”

谢富顺差点把表扔了，“这咋还整上倒计时了？

超市促销啊？！”

戴海雁一把攥住他手腕：“别动！

你仔细看——”表盘玻璃下面，慢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谢富顺喉结首抖：“姐...这算不算工伤啊...”（突然“砰”地一声，门板凹进来五个指甲印）戴海雁抄起消防斧塞给他：“数到三就往外冲！”

“等会儿！”

谢富顺突然指着天花板，“那黑猫是不是你喂的流浪猫？

它咋在啃电线？！”

蹲在通风管口的黑猫“喵”了一声，尾巴尖儿一甩，掉下来个生锈的铜铃铛。

戴海雁脸色变了：“这是我爸的...”（铃铛滚到地上，“当啷”一声裂成两半，里头掉出张字条）谢富顺哆哆嗦嗦捡起来：“这字儿咋跟蚯蚓爬似的...‘子时生门在...’后面糊了。”

戴海雁突然拽着他往后退：“低头！”

“哗啦——”门板被整个撕开，少女尸体歪着脖子站在门口，青铜眼珠子首勾勾盯着他们。

谢富顺举着消防斧首哆嗦：“大姐！

我们就是打工的！

冤有头债有主啊！”

尸体突然抬手——“啪嗒。”

掉了块腐肉在谢富顺鞋尖上。

“呕——”谢富顺差点把晚饭吐出来，“这比王主任的鲱鱼罐头还...海雁姐？

海雁姐你干啥？！”

戴海雁居然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摸尸体心口：“她衣服里...有东西。”

（尸体突然“咯咯”笑起来，掏出血淋淋的怀表——和谢富顺手里的一模一样）谢富顺腿一软坐地上了：“买一送一啊这是...”戴海雁突然拽着他往停尸床底下钻：“闭气！”

俩人气儿还没喘匀，就听外头“咚”地一声，像有什么重物砸下来。

谢富顺从床单缝里往外瞄，正好看见个穿西装的男人一脚踩住少女尸体后背：“十二点了还不安分？”

（男人抬头，赫然是常来采访的民俗学者周教授）谢富顺用气音说：“这老小子上个月还问我骨灰盒打折呢！”

戴海雁死死捂住他的嘴。

周教授弯腰捡起两块怀表，“咔”地合在一起，表盘顿时浮现出地图光影：“果然在你们这儿...”（黑猫突然从通风管扑下来，一爪子挠在周教授手上）“畜生！”

周教授甩着手骂，“早晚把你们守墓族...”话没说完，殡仪馆老旧的日光灯“滋滋”乱闪，所有冰柜同时弹开——十几具尸体慢慢坐了起来。

谢富顺眼前发黑：“海雁姐...我现在信佛还来得及不？”

（殡仪馆地下室，凌晨12:30）谢富顺猫着腰跟在戴海雁后头，手里攥着两块合在一起的怀表，表盘上的红光把俩人脸照得跟鬼似的。

"姐，咱非得大半夜来这破地下室？

"谢富顺一脚踩进个水坑，"嚯！

这啥玩意儿这么臭？

"戴海雁头也不回："上个月老王在这摔了桶福尔马林。

""我说呢！

"谢富顺捏着鼻子，"跟泡了八百年的酸菜似的...等等！

"他突然拽住戴海雁，"这墙咋摸着不对劲？

"戴海雁伸手一敲——咚咚空响。

"夹层。

"她眯着眼看怀表上的地图，"我爸笔记里说...""哗啦！

"黑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爪子挠在墙皮上，扑簌簌掉下来一堆灰。

谢富顺瞪大眼："这祖宗又干啥？

"墙灰落尽，露出个生锈的铜环。

戴海雁使劲一拉——"轰！

"整面墙转了个个儿，露出条黑漆漆的通道。

谢富顺下巴都要掉了："咱单位还有这机关？！

上回工会发福利咋不说？！

"（通道里突然吹来阵阴风，怀表"咔嗒"走快了三秒）戴海雁摸出手机照明："跟紧，别乱碰东西。

""我傻啊我碰？

"谢富顺缩着脖子，"这地儿看着比王主任的秃头还亮堂...卧槽！

"手机光一晃，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钟表——全是十二点整。

戴海雁突然蹲下："看地砖。

"谢富顺一瞅差点蹦起来："这特么谁铺的？

骷髅头拼图啊？！

"黑猫"喵"地窜到前面，尾巴尖儿指了指其中一块地砖。

戴海雁用力一按——"咔嚓！

"地面突然下陷，谢富顺"嗷"一嗓子往下掉，被戴海雁一把拽住后脖领子。

"咳咳...姐你劲儿真大..."谢富顺扑腾两下站稳，"这又是什么鬼...卧槽？！

"下面是个圆形墓室，正中间摆着口青铜棺材——做成巨大怀表的形状。

戴海雁声音发紧："十二刻度..."棺材盖上十二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十二块怀表。

谢富顺数了数："咱这才两块，剩下十块上哪找...""不用找了。

"周教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谢富顺一激灵，回头看见他带着五个穿寿衣的人堵在门口。

"哎呀老周！

"谢富顺强笑着打招呼，"这么晚还带旅游团呢？

"周教授冷笑："小谢啊，上个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就那个非要我买房的小护士？

"谢富顺突然反应过来，"等等！

你特么是想凑人头？！

"戴海雁突然把怀表塞进最近的两个凹槽："跑！

"棺材"轰"地弹开，黑雾喷出来的瞬间，黑猫炸着毛跳进去叼出个东西——"喵！

"一截白骨手指，套着枚铜戒指。

周教授脸都绿了："守墓戒？！

"（突然整个墓室开始震动，骷髅地砖"咔咔"移位）谢富顺边跑边嚎："这破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戴海雁拽着他往侧道冲："戒指给我爸戴过！

""啥？！

"谢富顺差点绊倒，"合着老爷子以前是摸金校尉啊？！

"身后传来周教授的怒吼："拦住他们！

还差西个时辰就能...""轰隆！

"一块巨石砸下来封住通道，谢富顺喘着粗气看戴海雁把戒指往墙缝一按——"刷！

"暗门打开，外头居然是殡仪馆后门的垃圾箱。

谢富顺一屁股坐地上："姐...咱明天还上班不？

"戴海雁掏出手机："先报警。

""别！

"谢富顺按住她，"跟警察咋说？

地下古墓团建活动？

"黑猫突然窜上垃圾箱，"呸"地吐出一张工作证——周教授的照片下印着"XX民俗研究所"。

戴海雁眯起眼："查这个。

"远处传来警笛声，谢富顺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那棺材里..."戴海雁摇头："空的。

""那他们折腾啥？

""不是要里面的东西..."戴海雁举起戒指，"是要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第一部完）**彩蛋：**第二天晨会上，王主任敲着桌子："最近夜班纪律太差！

谁把停尸间冰柜弄坏的？

"谢富顺举手："主任，可能是...集体诈尸？

"全科室哄堂大笑。

只有戴海雁看着窗外——那只黑猫正蹲在树梢，金黄的瞳孔里映出十二道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