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苏州织造府送邸报。”
侍压音,神警惕瞥向周,“京传消息,娘娘怕……”话音未落,枯枝突然被折断,啪嗒砸青板。
探垂眸着“元妃薨逝”字,墨暮里洇,像极元宵节省亲,姐姐鬓边点被烛灼化胭脂。
“取算盘。”
转打檀匣,胎珐琅算珠掌滚过,清越响,“把庄子租契、铺流、还各例账册都搬。
从今起,爽斋灯亮到更。”
侍愣愣,欲言又止。
探么——如今府里都为元妃之丧惶惶,连老太太都病,姑娘般张旗鼓查账,岂招忌?
“瞧院子里梧桐。”
探忽然指着,干缠着绸主持宴系,如今已被浸得,“若等折断枝干,如先修枝剪叶。”
更,烛泪堆寸。
探盯着账册串目惊数字——各脂复支取、田庄收成虚增成、当铺当票竟半数对账。
握着“王熙凤”字个圈,尖刺破宣,底泛《考记》页。
“姑娘,奶奶里平儿求见。”
侍挑帘,寒卷着粒子扑,打湿探鬓角珍珠钗。
平儿便福福,袖滑个锦盒:“奶奶让送,姑娘《女戒》抄批注。”
探笑着打盒盖,里面却躺着半块通灵玉,烛泛着幽。
指尖顿,起社,作《簪菊》里句“鬓沾径,葛巾染”,宝玉拍案叫绝,朵菊“带剑”。
“回告诉奶奶,”探将玉推回锦盒,“就几《商君》,竟悟些治之——譬如‘治世,便国法古’。”
平儿,探独自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