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是殡葬师林默，他是法医沈确。第一次交锋，
他捏着我下巴冷笑：“殡葬师碰尸体前都这么不专业？”第二次在自杀现场，
他撞见我藏起死者遗书：“又在销毁证据？”直到养老院送来无名老人，
我替他整理遗容时摸到胃里的药片。“沈法医，这药不该出现在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胃里。
”他盯着化验单沉默良久，忽然把报告拍在我胸口：“跟我查案。”太平间灯光下，
他指尖划过我沾着尸蜡的手套：“林默，收工后一起吃饭。”冰冷的消毒水气味，
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鼻腔深处。太平间里恒定的低温，是沉默的底色，
沉甸甸地压在皮肤上。我站在不锈钢停尸台边，目光落在台子上那具蜷缩的躯体上。
一个流浪汉，没有名字，没有来处，只有一身洗不脱的尘垢和岁月刻下的深深褶皱，
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头发纠结成团，沾着说不清的污渍，指甲缝里嵌满黑泥。
他悄无声息地来，也将这样悄无声息地走。我拧开一瓶专用的清洁液，
浅淡的柠檬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消毒水的冷冽短暂地交锋。棉球吸饱了液体，
轻轻落在老人冰冷的额头上。动作必须轻柔，像拂去枯叶上的尘埃。
这是我唯一能给予他们的尊严，在通往彻底虚无的最后一程上，
尽量抹去尘世加诸的狼狈痕迹。温热的棉球小心擦拭过老人紧闭的眼睑、刻满风霜的颧骨，
一路向下，滑过松弛的脖颈。就在擦拭下颌时，指腹下的触感带来一丝异样。
不是皮肤应有的柔软或僵硬，而是某种……硬物的边缘？极其细微，却固执地存在着。
职业的本能让我停下手。戴上薄膜手套，指尖带着试探的谨慎，
轻轻按压老人干瘪凹陷的胃部区域。隔着薄薄一层皮肤和皮下组织，
一个微小的、轮廓分明的硬物触感清晰地传递上来。我的心跳在寂静的冷库里，
突兀地漏跳了一拍。没有犹豫。我直起身，走向墙角的内部电话，
按下那个直通辖区派出所的快捷键。听筒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城西分局。
”一个公事公办的男声。“你好，我是林默，‘归途’殡仪馆。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刚刚接收的无名男性遗体，在清洁过程中，
于死者胃部区域触摸到可疑硬物。请求法医介入检查。”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大概是这个信息有些出乎意料。“收到。位置？我们马上通知法医过去。”“地下二层，
太平间3号位。”我报出位置，挂断电话。空气重新沉入冰冷的寂静。我回到停尸台边，
看着老人凝固的面容。那点微小的硬物，像一粒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程序化的告别流程。
它是什么？从何而来？这具被遗忘的身躯里，是否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疑问无声地盘旋。时间在低温里变得粘稠。不知过了多久，太平间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推开，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冷气被搅动，卷起一阵小旋风。
一个穿着深色防风外套的身影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带来一股与太平间格格不入的、带着室外寒意的风尘气。他个子很高，肩线平直利落，
像一把出鞘的刀。脚步迅疾有力，靴底敲打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短促的回响。
他的目标极其明确，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着我所在的3号停尸台走来。
灯光清晰地映亮他的脸。轮廓深刻，下颌线绷得很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鼻梁高挺，
嘴唇很薄，此刻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眼尾微微上挑，
此刻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审视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的锐光，
像手术刀一样扫过停尸台上的遗体，然后，毫无预兆地，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实质性的压力。“沈确。”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凌撞击，
清晰得刺破太平间的寂静。没有自我介绍，更像是宣告身份。他几步就到了停尸台前，
目光锐利如刀锋，直接刺向我：“硬物是你发现的？”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紧锁着我，
带着审视，像在评估一件证物的可信度。“是。”我迎着他的目光，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
指了指老人的胃部区域，“清洁时，指尖按压感觉到的。位置就在这里。”沈确没再说话，
动作快得惊人。他一把扯下自己的皮手套，随手丢在旁边的器械台上，
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俯下身，没有丝毫犹豫，
修长有力的手指直接按上老人冰冷干瘪的腹部。指尖精准地落在我说过的位置，
指腹带着专业探查的力度，反复按压、感受。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专注得近乎冷酷。
几秒钟后，他直起身，从带来的黑色手提箱里取出一套一次性手术器械包。拆封，
戴上无菌手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冰冷效率。
手术刀锋利的尖端在无影灯下闪过一道寒芒。我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
刀刃划开冰冷的皮肤，发出细微而令人不适的“嗤”声。皮下组织和脂肪层被分开，
暴露在灯光下。沈确的手指探入，精准地摸索着。很快，他的动作停住了。
镊子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夹出了一粒小小的、米白色的东西。
他把它放进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然后，他的视线再次钉在我脸上。这一次，
他的眼神里除了审视，更多了一层冰冷的、毫不掩饰的质询。“殡葬师，”他开口，
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在碰尸体之前，都这么不专业？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太平间里凝滞的空气。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扫过我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薄膜手套，
手套上还沾着清洁液的湿痕。他微微抬起下巴，
视线如同实质般压下来：“直接用手接触可疑遗体部位？基本的保护意识呢？还是说，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点温度，“你们这行，
只关心怎么把人打扮得好看点，送走就完事？”空气仿佛被他的话语冻得更结实了。
他捏着那个小小的证物袋，指尖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米白色的药片在里面轻微滚动。
他的眼神，冰冷而直接，像在解剖一个行为，而非一个人。“清洁过程必须接触皮肤，
确认触感。”我的声音在低温里显得很平静，像陈述一个事实，没有辩解，也没有退缩，
“发现异常，立刻上报。流程如此。”沈确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那审视的意味没有减弱分毫，但也找不到明显的破绽。
他最终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含义不明的冷哼，带着手套的手指灵巧地封好证物袋，
在上面快速写下标签。然后，他转向随后赶到的两名警员，简洁地交代了几句现场处理事项，
语气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利落。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我一眼。交代完毕，
他拿起自己的黑色手提箱，转身就走。深色外套的下摆划开一道冷硬的弧线，
脚步声再次敲打在地面上，由近及远，最后被那扇沉重的金属门隔绝在外。
太平间重新陷入它固有的、沉重的死寂。只有冷气机在头顶发出单调的低鸣。
我看着停尸台上被重新盖上白布的老人，他腹部的切口像一道沉默的伤疤。
沈确最后那句带着轻蔑的质询，仿佛还凝结在冰冷的空气里，挥之不去。
---深秋的风像冰冷的鞭子，毫无怜悯地抽打在天台的每一个角落，
卷起地上零星的落叶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杂了灰尘、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气息。
警戒线刺眼的黄带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勾勒出一个令人心悸的隔离区。我赶到时，
现场已经围了好些人。警灯无声地旋转着，红蓝光芒交替切割着灰暗的天色，
在围观者或惊惧或麻木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忙碌地维持秩序，
低声交谈着什么，表情凝重。法医助理蹲在中心区域忙碌着。
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和晃动的警灯，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深色风衣、站在天台边缘的挺拔身影。沈确。他背对着喧嚣的人群，
像一尊冷硬的雕塑，正微微俯身，专注地查看着什么。风将他风衣的下摆吹得紧贴在腿上，
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我出示了证件，弯腰钻过警戒线。脚下踩着粗糙的水泥地，
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中心点。每一步，
都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弥漫在风中的、浓重的死亡气息。越靠近边缘，风越大，
几乎让人站立不稳。视野骤然开阔，下方是城市蚂蚁般大小的车流和建筑，
一种令人眩晕的渺小感猛地攥住了心脏。终于走到沈确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面前的地上，
俯卧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摊开着，头颅下方，
暗红粘稠的液体早已浸透了粗糙的水泥地面，形成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深色污渍，
边缘已经微微发黑凝固。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被风一阵阵送过来，直冲鼻腔。
沈确似乎并未察觉我的靠近。他正蹲在尸体旁边，戴着黑色橡胶手套的手，
小心地拨开死者压在身下的左手。就在那只手的手心下，
露出一角被压皱的、边缘染了深色血污的白色纸张。遗书。我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同时，
沈确似乎也完成了他的初步观察。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准备招呼旁边的助手过来处理证物。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他的视线无可避免地扫过了站在他侧后方的我。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短暂的暂停键。
他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
瞬间捕捉到了我的动作——我的右手正极其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微曲，
掌心里似乎握着什么，正以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幅度，
试图将它塞进自己深色工作外套的口袋深处。那动作快得几乎只是神经末梢的一次本能抽动，
但在沈确锐利的注视下，无疑被放大了无数倍。沈确的动作顿住了。他猛地转过身，
彻底面对我，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死死钉在我的右手，或者说，钉在我那只正在缩回口袋的手上。
—风声、警察的低声指令、远处人群的嗡嗡议论——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
整个世界只剩下天台边缘这片方寸之地，只剩下我和沈确之间骤然降至冰点的对峙。
他一步步走过来，靴子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清晰得如同鼓点，敲打在我的神经上。距离很近，
他眼底深处那骤然凝聚的、毫不掩饰的冰冷怒火和……一种近乎于“果然如此”的锋利了然。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冰冷的视线从我的脸，
缓缓移到我那只已经僵硬地停在口袋边缘的手上。“林默，”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像冰锥一样穿透风声，清晰地砸进我的耳膜，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和嘲弄，
“又在销毁证据？”“什么？”我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指尖触碰到那团刚刚从死者另一侧口袋里摸到的、被揉得皱巴巴的超市小票。
汗水瞬间浸湿了掌心。沈确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目光锐利得似乎要将我的口袋烧穿。他猛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
目标明确地抓向我的外套口袋！---养老院走廊里的气味，
是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衰老气息。
一种浑浊的、混杂着陈旧的体味、药物、还有食物残留的味道，沉甸甸地弥漫在空气里。
日光灯管发出苍白的光，照着墙壁下半截刷着浅绿油漆的墙面，油漆早已斑驳脱落，
露出底下灰暗的水泥底色。天花板很低，仿佛压着人的头顶，走廊长得望不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