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禁军女教头沈昭奉皇命护卫体弱多病的宁王楚明澜,遭王府上下质疑。
她三招败侍卫、猎场护主、寿宴破局,以强悍武力站稳脚跟,
却渐发现这位病王爷藏着惊人秘密……当刀剑相向化作彼此守护,这对身份悬殊的搭档,
于波谲云诡的皇权斗争中,谱写出一段从主仆到知己、携手改写命运的传奇。
1 第一章 女教头三招震王府"王爷,这不合规矩!"宁王府正厅内,
侍卫统领赵成的声音几乎掀翻了屋顶。他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一双虎目瞪得滚圆,
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楚明澜轻咳了两声,苍白的手指抚过茶杯边缘,
声音温润如玉:"赵统领,这是皇兄的旨意。""可让一个女人当王爷的贴身护卫,
这...这成何体统!"赵成急得直搓手,"属下手下精兵强将数十人,
哪个不能保护王爷周全?"楚明澜还未开口,厅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
一个清亮的女声穿透了嘈杂:"女人怎么了?赵统领是觉得女子不配拿刀,
还是不配站在王爷身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大步踏入厅中。
她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高挑,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行走间步伐稳健有力,
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沈昭站定在厅中央,
向楚明澜行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军礼:"禁军教头沈昭,奉皇命前来护卫宁王殿下。
"楚明澜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早就听闻皇兄新提拔的这位女教头身手不凡,
今日一见,果然气势逼人。赵成上下打量着沈昭,嗤笑一声:"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能挡得住刺客一刀?"沈昭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直视赵成的眼睛:"赵统领若不信,
不妨试试。""好大的口气!"赵成怒极反笑,"王爷,请允许属下与她切磋一二,
若她连我都打不过,谈何保护王爷?"楚明澜轻抿了一口茶,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沈教头初来乍到,这样不太好吧?""无妨。"沈昭嘴角微扬,
"正好让赵统领见识一下,什么叫'细胳膊细腿'的力量。
"训练场上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侍卫和仆从。赵成脱去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虬结,
引得周围一片赞叹。相比之下,沈昭只是简单地将长发束起,连外衣都没脱。"沈教头,
刀剑无眼,若伤了你可别哭鼻子。"赵成抽出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沈昭轻笑一声,
连刀都没拔:"对付赵统领,用不着兵器。"这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赵成。他大喝一声,
挥刀直取沈昭面门。围观众人惊呼出声,有几个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未响起。只见沈昭身形一闪,轻松避过刀锋,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扣住了赵成的手腕。她轻轻一扭,赵成那魁梧的身躯竟像麻袋一样被她甩了出去,
重重摔在五步开外的沙地上。"第一招。"沈昭站在原地,连气息都没乱。赵成狼狈爬起,
眼中已有了几分惊骇。他再次扑上,这次改变了策略,试图用蛮力将沈昭制服。
可他的拳头还未碰到沈昭衣角,腹部就挨了一记肘击,痛得他弯下腰去。紧接着,
沈昭一个利落的过肩摔,赵成再次重重落地,激起一片尘土。"第二招。
"沈昭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场边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赵成可是王府第一高手,曾一人独战五名刺客不败,
如今竟被一个女子两招放倒?赵成脸色铁青,挣扎着爬起来,眼中已有了几分疯狂。
他猛地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沈昭心口!"赵成!"楚明澜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沈昭眼中寒光一闪,这次她终于拔刀了。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赵成的匕首应声断为两截。
沈昭的刀尖稳稳停在赵成咽喉前,只需再进一寸就能取他性命。"第三招。"沈昭冷冷道,
"赵统领,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赵成面如死灰,手中的半截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属下...属下认输。"沈昭收刀入鞘,转身走向楚明澜,
单膝跪地:"王爷,沈昭听候差遣。"楚明澜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伸手虚扶:"沈教头请起。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贴身护卫了。"场边众人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几个年轻侍卫眼中已流露出崇拜之色,
而年长些的则忧心忡忡地看着失魂落魄的赵成。当天晚上,楚明澜在书房批阅文书,
沈昭如影子般站在他身后三步处,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沈教头今日好威风。
"楚明澜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笑意。沈昭微微低头:"属下冒犯了。""不,本王很欣赏。
"楚明澜转过身,烛光下他的面容更显苍白,"你知道为何皇兄会派你来吗?"沈昭摇头。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本王软弱可欺。"楚明澜轻声道,"朝中大臣如此,府中侍卫如此,
甚至连街上的商贩都敢对本王缺斤短两。他们觉得一个病弱的王爷,不值得尊重。
"沈昭皱眉:"王爷仁慈,不该被如此对待。""仁慈在很多人眼中就是软弱。
"楚明澜苦笑道,"所以皇兄派了你来,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护卫。
"沈昭嘴角微扬:"那属下定不负所托。"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沈昭眼神一凛,瞬间挡在楚明澜身前,长刀出鞘:"什么人!"窗外一片寂静。
沈昭示意楚明澜退后,自己一个箭步冲到窗前,
猛地推开窗户——只见一只黑猫"喵"的一声跳走了。沈昭松了口气,收刀回身,
却见楚明澜正含笑看着她:"看来本王的安全就交给沈教头了。""属下誓死保护王爷。
"沈昭郑重道。楚明澜摇摇头:"不必誓死,活着保护就好。"他顿了顿,"对了,
从今日起,你与本王同桌而食,不必拘礼。
"沈昭一愣:"这不合规矩...""本王就是规矩。"楚明澜笑道,"况且,
本王很想听听禁军第一女教头的故事。"沈昭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王爷,
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也许,这将是一次与众不同的护卫任务。第二天清晨,
沈昭刚走出厢房,就被三个侍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昨日被她击败的赵成,
他脸上还带着淤青,眼神阴鸷。"沈教头,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赵成冷笑道,
"新人要先过三关,才能正式上任。"沈昭挑眉:"哦?哪三关?""第一关,负重跑。
"赵成指向远处的练武场,"身负五十斤沙袋,绕场二十圈。"沈昭二话不说,
走到场边扛起沙袋,开始奔跑。她速度不快,但步伐稳健,呼吸均匀。二十圈下来,
竟连汗都没出多少。赵成脸色难看:"第二关,射箭。百步穿杨才算过关。"沈昭接过长弓,
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三箭连发,箭箭正中百步外的靶心。
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侍卫,有人开始小声喝彩。
赵成额头渗出冷汗:"第三关...第三关是...""是什么?"沈昭平静地问。
"是喝酒!"赵成咬牙道,"王府侍卫必须能喝,否则如何陪王爷应酬?"沈昭笑了:"好。
"一坛烈酒被搬了上来。赵成先喝,三碗下肚,脸色已开始发红。轮到沈昭,
她一口气连干五碗,面不改色。"还有吗?"她放下碗,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成。
赵成哑口无言。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赵统领这是在做什么?
"楚明澜不知何时已站在人群外,脸色阴沉。众人慌忙行礼,赵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王爷,属下只是...""只是刁难新人?"楚明澜冷冷道,
"沈教头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带刀护卫,论官职还在你之上。你如此行事,是想抗旨不遵吗?
"赵成跪倒在地:"属下不敢!"楚明澜看向沈昭:"沈教头可有受伤?
"沈昭摇头:"多谢王爷关心,属下无事。""那就好。"楚明澜转向众人,"从今日起,
沈昭就是本王的贴身护卫,见她如见本王。若再有刁难之事,严惩不贷!"众人齐声应是。
楚明澜向沈昭招招手:"随本王来,今日要去城郊巡视农田。"马车上,
楚明澜突然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沈昭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药丸:"王爷,药。
"楚明澜服下药丸,喘息片刻才平静下来:"让你见笑了。"沈昭摇头:"王爷身体不适,
今日不该出门的。""农田干旱,百姓等着本王的决策。"楚明澜苦笑道,
"这点小病算不得什么。"沈昭看着眼前这个病弱却心系百姓的王爷,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
她轻声道:"王爷放心,有属下在,定保您平安。"楚明澜微微一笑:"有你在,
本王很安心。"马车缓缓驶出王府,谁也没注意到,
街角处一个黑衣人正冷冷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2 第二章 巨石关单刀护主危城郊的农田龟裂如老人脸上的皱纹,
干涸的河床裸露在烈日下,像一道溃烂的伤口。沈昭跟在楚明澜身后半步,
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自从出了王府,她的右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刀柄。"王爷,
这里太开阔了,不安全。"沈昭低声道。楚明澜轻轻摇头,
指向远处聚集的农民:"他们等了三天才等到本王,不能因为本王的胆怯而让他们失望。
"沈昭抿了抿嘴。这位王爷的身体明明连站久了都会发抖,却为了几个农民甘愿冒险。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位置,确保自己能够随时挡住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王爷!王爷救命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扑倒在楚明澜脚前,枯瘦的双手抓住他的衣摆,"再不下雨,
今年的庄稼就全完了!"楚明澜弯腰扶起老人,
丝毫不在意对方脏污的手在自己昂贵的锦袍上留下痕迹:"老丈别急,
本王已经命人从临县调水,明日就能到。""可是...可是县令大人说水费要翻三倍,
我们哪里付得起啊!"老人老泪纵横。楚明澜眉头一皱:"有这事?"他转向身旁的师爷,
"去查查,谁敢在本王的封地上盘剥百姓?"沈昭注意到,说这句话时,
平日里病恹恹的王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竟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感到一丝寒意。
巡视持续到日头西斜。楚明澜不仅听取了农民的诉求,还亲自下到田间查看旱情,
细白的靴子沾满了泥土也毫不在意。沈昭寸步不离地跟着,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在烈日下渐渐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王爷,该回去了。"沈昭忍不住提醒。
楚明澜点点头,刚转身要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沈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感受到掌下单薄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药..."楚明澜艰难地吐出这个字。沈昭迅速从怀中取出药瓶,
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送入他口中。楚明澜咽下药丸,闭眼喘息了片刻,才慢慢平静下来。
"多谢。"他轻声道,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沈昭皱眉:"王爷不该如此劳累。
"楚明澜微微一笑:"百姓比我更累。"回程的马车上,楚明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沈昭坐在他对面,眼睛始终盯着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远处的山峦如同蛰伏的巨兽。
"沈教头在禁军多久了?"楚明澜突然开口。"七年。"沈昭回答,视线仍未离开窗外。
"为何选择从军?"沈昭沉默了片刻:"家父曾是边关守将,战死后家道中落。
从军是唯一的出路。"楚明澜睁开眼,认真地看着她:"女子从军不易,你能做到教头之位,
想必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沈昭终于转过头来,
对上楚明澜的目光:"王爷体弱却心系百姓,不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坚持吗?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沉默中建立。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顿,
随即传来马匹惊恐的嘶鸣。沈昭瞬间拔刀出鞘,同时一脚踹开车门——三支利箭破空而来,
直取楚明澜咽喉!沈昭刀光如电,将三支箭尽数斩落。她一把拽住楚明澜的手腕:"王爷,
有刺客!跟我走!"两人刚冲出马车,就听见四周响起一片喊杀声。
十余名黑衣人从路旁的树林中杀出,刀光剑影直逼马车而来。王府的侍卫们仓促应战,
顿时陷入苦战。"去那边!"沈昭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那里背靠山壁,
只需防守正面即可。她半拖半抱着楚明澜向巨石跑去,耳边箭矢呼啸而过。
一支箭擦过沈昭的手臂,带出一道血痕。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楚明澜虽然体弱,此刻却出奇地冷静,全力配合着沈昭的行动。两人刚到达巨石后,
三名刺客已经追了上来。沈昭将楚明澜护在身后,长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第一个冲上来的刺客顿时血溅当场。"王爷,闭上眼睛。"沈昭低声道,随即主动出击。
她的刀法没有花哨的招式,每一击都直奔要害,第二个刺客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倒下了。
第三个刺客见状转身要逃,沈昭一个箭步追上,刀背重重击在他后颈上,
刺客闷哼一声扑倒在地。"留活口!"楚明澜喊道。沈昭点头,迅速扯下刺客的面巾,
却见对方嘴角流出黑血——服毒自尽了。"死士..."沈昭心中一沉。这时,
她听到赵成在远处的怒吼声,看来侍卫们还在苦战。"沈教头,你应该去帮他们。
"楚明澜道。沈昭摇头:"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爷。""可他们...""王爷,
"沈昭打断他,声音坚定如铁,"我的任务只有您一人。"楚明澜怔了怔,不再坚持。
沈昭警惕地守在巨石入口处,随时准备应对新的袭击。突然,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宁王殿下,躲在这里可不像您的风格啊。"沈昭抬头,
只见巨石顶上站着一名黑衣人,手持一把奇形弯刀,正冷笑着看着他们。更令人心惊的是,
他身后还有五名弓箭手,箭已上弦,对准了楚明澜。"沈教头..."楚明澜轻声道,
声音中有一丝紧张。沈昭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挡在楚明澜与弓箭手之间:"王爷,
我数到三,您就往右滚。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那你呢?""属下自有办法。
"黑衣人哈哈大笑:"小娘子,就凭你也想挡住我们六个人?乖乖让开,我们只要宁王的命,
可以饶你不死。"沈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也配要王爷的命?
回家再练十年吧。"黑衣人脸色一沉:"找死!放箭!""一、二、三!
"沈昭猛地将楚明澜推开,同时身形如鬼魅般闪动。五支箭全部落空,
而沈昭已经借着巨石凸起的部分几个起跃,直扑顶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沈昭的速度如此之快,慌忙挥刀迎击。两刀相撞,火花四溅。
沈昭借着下坠之势,力道大得惊人,竟一刀将黑衣人的武器震飞出去。
"你..."黑衣人惊恐地后退,却被沈昭一个扫堂腿放倒。她一脚踩住对方胸口,
刀尖抵住咽喉:"谁派你来的?"黑衣人狞笑:"你永远别想知道!
"说着就要咬破口中的毒囊。沈昭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想死?没那么容易!"她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
将里面的液体强行灌入黑衣人口中。"咳咳...你给我喝了什么?"黑衣人惊恐地问。
"解药。"沈昭冷笑,"现在你想死也死不了了。"其余弓箭手见状要逃,
沈昭抓起地上散落的箭矢,手腕一抖,五支箭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地钉在五人脚前,
吓得他们不敢动弹。"下来!"沈昭一声厉喝,五人乖乖从巨石上爬下,束手就擒。这时,
赵成带着侍卫们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目瞪口呆。地上躺着被制服的刺客,
而他们的王爷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只是衣服上沾了些尘土。"王爷!属下救驾来迟,
罪该万死!"赵成单膝跪地,额头渗出冷汗。楚明澜摆摆手:"起来吧,
多亏沈教头反应迅速。"赵成复杂地看了沈昭一眼,低头道:"沈教头武艺高强,属下佩服。
"沈昭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而是将黑衣首领拖到楚明澜面前:"王爷,此人是幕后主使。
"楚明澜蹲下身,与黑衣人对视:"为何要杀本王?"黑衣人冷笑:"有人出高价买你的命,
就这么简单。""谁?""行有行规,我不能说。"沈昭一脚踩在他手上,
力道恰到好处地让他痛不欲生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现在能说了吗?
"黑衣人疼得冷汗直流,却仍咬牙坚持。楚明澜摆摆手,示意沈昭停下:"带回去慢慢审吧。
"回府的路上,沈昭始终紧绷着神经,直到将楚明澜安全送回寝殿才稍稍放松。
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你受伤了。"楚明澜皱眉,命人拿来药箱,
"让我看看。"沈昭下意识地后退:"小伤而已,不敢劳烦王爷。
"楚明澜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臂:"今日若非你,本王早已命丧黄泉。这点小事算什么?
"药水沾上伤口的瞬间,沈昭肌肉一紧,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楚明澜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沈教头今日救了本王两次。
"楚明澜一边包扎一边说,"第一次是在马车里,第二次是在巨石上。
"沈昭看着眼前这个专注为她包扎伤口的王爷,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出奇地长,
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又格外坚韧。"属下只是尽了本分。""不,
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楚明澜抬起头,目光灼灼,"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亲卫统领,
全权负责王府安全。"沈昭一惊:"那赵统领...""赵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楚明澜淡淡道,"况且,他今日的表现你也看到了。
"沈昭想起赵成迟迟未能解决那些刺客,若非她保护得当,后果不堪设想。
她点点头:"属下领命。"楚明澜包扎完毕,却没有立即松开手:"沈昭,
今日那个刺客首领说有人出高价买我的命...你觉得会是谁?"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落在两人身上。沈昭沉思片刻:"王爷近来得罪了什么人吗?""除了查办了几个贪官,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楚明澜苦笑,"也许是我那几位皇兄皇弟嫌我碍眼吧。
"沈昭心头一震。皇室争斗向来残酷,体弱多病的宁王确实容易成为目标。
她郑重道:"王爷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楚明澜微微一笑:"有你在,
我很安心。"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爷!不好了!
那个刺客首领在牢里...死了!"楚明澜和沈昭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向外奔去。
3 第三章:夜审刺客得密函牢房里的火把噼啪作响,将沈昭的影子拉得老长,
投在潮湿的石墙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她蹲在刺客首领的尸体旁,
手指仔细检查每一寸衣物。赵成站在一旁,脸色难看。"怎么死的?"沈昭头也不抬地问道。
赵成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守说突然就吐血身亡,像是...像是体内早有剧毒。
"沈昭冷笑一声:"我明明给他灌了解药。"她的手指突然在刺客衣襟内侧摸到一处异样,
轻轻一扯,线头松开,露出一个隐藏的口袋。一张对折的薄纸片滑了出来。沈昭迅速捡起,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事成后,老地方见。落款是一个'玄'字。""这是什么?
"赵成凑过来。沈昭将纸条收入袖中:"不关你的事。"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成,
"把尸体处理了,嘴巴闭紧些。若让我知道消息从你这里走漏..."她的手按在刀柄上,
没有说完的话比说出来的更令人胆寒。赵成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沈昭大步离开牢房,
直奔楚明澜的书房。夜已深了,但书房窗口仍透出灯光。她刚要敲门,
却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时间不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再给我三日。"这是楚明澜的声音,却比平日低沉有力许多,完全不像那个病弱的王爷。
"殿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知道。"楚明澜轻咳两声,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虚弱,
"但计划必须万无一失。"沈昭屏住呼吸,贴在门边。
她从未听过楚明澜用那种语气说话——冷静、果断,甚至带着一丝威严。"谁在外面?
"楚明澜突然提高声音。沈昭心头一跳,正犹豫是否要应答,书房门却猛地被拉开。
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手中短剑直指她咽喉!电光火石间,沈昭侧身避过剑锋,
同时右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一扭一拽,黑衣人闷哼一声,短剑当啷落地。
她顺势一个肘击,将对方逼退三步。"住手。"楚明澜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是自己人。
"黑衣人揉着手腕退到一旁,眼中仍有戒备。沈昭整了整衣襟,走进书房,
单膝跪地:"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楚明澜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书,
烛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苍白。"起来吧。"他轻声道,"陆七,你先退下。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殿下...""无妨。"楚明澜摆摆手,"沈教头是自己人。
"待黑衣人退出书房,沈昭才从袖中取出那张纸条:"在刺客身上发现的。
"楚明澜接过纸条,眉头微皱:"'玄'..."他抬头看向沈昭,"你还发现什么?
""此人并非普通死士。"沈昭分析道,"他靴底沾有红泥,
这种泥土只出现在城东皇家猎场附近。而且他的佩刀虽普通,但保养手法却是军中所用。
"楚明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禁军教头,观察入微。"他轻轻敲击桌面,
"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沈昭直言不讳:"刺客可能是军中人士,而且与皇室有关。
""不错。"楚明澜点头,"这个'玄'字,很可能指的是我三皇兄楚玄——玄武大将军。
"沈昭心头一震。皇室内部争斗她有所耳闻,但亲耳听到王爷指认自己的兄长是幕后黑手,
仍令她感到一阵寒意。"王爷打算如何应对?"楚明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咳嗽起来,
这次咳得异常剧烈,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沈昭连忙上前,却见他摆摆手,
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吞下。片刻后,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
"老毛病了。"他苦笑道,"你问本王如何应对?"他指了指书架,"最上层有个黑木匣子,
拿来。"沈昭依言取来木匣。楚明澜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打开匣子,
里面是一叠密信和一枚青铜令牌。"这是...""这些年收集的一些...保险。
"楚明澜轻声道,"三皇兄觊觎太子之位已久,而本王虽体弱,却是父皇临终前最亲近的人。
他知道太多秘密..."沈昭突然明白了:"所以他想除掉您。""不错。
"楚明澜合上匣子,"沈昭,本王需要你帮个忙。""王爷请讲。
""明日本王要去皇家猎场赴约,你随行。"沈昭眉头紧锁:"这太危险了!
明知是陷阱...""正因是陷阱,才要去。"楚明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沈昭单膝跪地:"王爷,请允许属下先行查探。若确无埋伏,
再...""沈昭。"楚明澜打断她,"你可知为何皇兄派你来?"沈昭一愣。
"因为本王需要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护卫。"楚明澜微微一笑,
"一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三招击败赵成,敢当面顶撞本王,
敢在刺客围攻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沈昭与他对视,
看到那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刻如深潭般不可测度。她突然意识到,这位看似病弱的王爷,
心思之深远超她想象。"属下明白了。"她沉声道,"但请允许属下做些准备。
"楚明澜点头:"准。另外..."他犹豫了一下,"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属下以性命担保。"楚明澜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加厉害,
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沈昭心头一紧,连忙扶住他摇晃的身躯。"王爷!
""没事..."楚明澜喘息着,"只是...旧伤发作..."沈昭不由分说,
一把将他抱起——轻得让她心惊——快步走向内室。"来人!传太医!
"楚明澜在她怀中微弱地挣扎:"不必...惊动..."沈昭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
转身要去叫人,却被他拉住手腕。"药...在抽屉里..."她迅速找出药瓶,
扶起他服下药丸。楚明澜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仍苍白如纸。沈昭拧了湿毛巾,
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王爷不该如此劳累。"她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楚明澜虚弱地笑了笑:"有沈教头在,本王很安心。
"沈昭抿了抿嘴:"属下今夜就守在门外。""不必...""这是命令。"沈昭打断他,
"我的命令。"楚明澜怔了怔,随即轻笑出声:"好一个'你的命令'。"他闭上眼睛,
"随你吧。"沈昭为他盖好被子,正要退出,却听见他轻声说:"沈昭,
若明日事败...""不会的。"沈昭斩钉截铁,"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楚明澜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谢谢。"简单两个字,却让沈昭心头一热。
她退出内室,轻轻带上门,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长刀横放膝上,如一座雕塑般守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浅眠中的沈昭。她猛地睁眼,
看到楚明澜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面前,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完全看不出昨晚病发的痕迹。
"王爷感觉如何?"她起身问道。"好多了。"楚明澜递给她一杯热茶,"喝了吧,
暖暖身子。"沈昭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冰凉得让她皱眉。
"王爷的手..."楚明澜收回手,藏入袖中:"老毛病了。"他转移话题,"猎场之行,
你准备得如何?"沈昭从怀中取出一张草图:"属下连夜绘制了猎场地图。
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最可能的埋伏点。"她指着几处标记,"属下建议带二十精锐,
分三路接应。"楚明澜看着地图,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你何时去过猎场?""昨夜。
"沈昭面不改色,"翻墙进去的。"楚明澜失笑:"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他沉思片刻,
"但本王认为,我们应当反其道而行。""王爷的意思是?""只带你一人。
"沈昭瞪大眼睛:"这太危险了!""正因危险,才出乎意料。"楚明澜解释道,
"三皇兄必定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带大队人马自投罗网。若我只带一名护卫轻装前往,
反而会让他措手不及。"沈昭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有其道理,但风险实在太大。
"至少让属下暗中安排些人手接应。"楚明澜点头:"可以,但不要太多,且必须隐蔽。
""属下明白。""还有..."楚明澜从书架上取下一件软甲,"穿上这个。
"沈昭接过软甲,入手轻如无物,却坚韧异常。"金丝软甲?
这太贵重了...""比起你的性命,不算什么。"楚明澜轻声道,"今日之行,凶险万分。
本王...不想失去你。"沈昭心头一震,抬头对上楚明澜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她郑重地点头:"属下一定护王爷周全。"楚明澜微微一笑,
伸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在半空中转为一阵剧烈咳嗽。沈昭下意识扶住他,
感受到掌下单薄身躯的颤抖。"王爷,要不改日...""不,就今日。"楚明澜坚定地说,
"时机稍纵即逝。"一个时辰后,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城东猎场。车内,
楚明澜闭目养神,沈昭则警惕地注意着窗外动静。"沈昭。"楚明澜突然开口,
"若今日事有不测...""不会的。"沈昭打断他,"属下说过,
有我在...""听我说完。"楚明澜睁开眼,"若有不测,你必须立刻离开,去找陆七,
他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沈昭皱眉:"我的职责是保护王爷,不是逃命。
""这是命令。"楚明澜罕见地强硬道。沈昭与他对视片刻,
终于不情愿地点头:"...遵命。"马车缓缓驶入猎场外围。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远处偶尔传来鸟鸣,一派宁静祥和。
但沈昭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刀柄。"到了。"车夫低声提醒。
沈昭先下车,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扶楚明澜下车。猎场入口处,
两名侍卫上前行礼:"宁王殿下,大将军已等候多时。"楚明澜微微颔首,
在沈昭的陪同下缓步走入猎场。沈昭注意到,这两名侍卫虽然恭敬,
眼神却不断在她身上打量,尤其是她腰间的长刀。"王爷。"她低声道,"有古怪。
"楚明澜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凉亭中,
身着戎装的高大男子正独自饮酒。见到楚明澜,他大笑着起身:"五弟!可算把你盼来了!
""三皇兄。"楚明澜行礼,声音虚弱却清晰,"不知召见臣弟有何要事?
"玄武大将军楚玄——当今圣上的三弟,战功赫赫的猛将——大步走来,
一把抓住楚明澜的手腕:"兄弟之间,何必如此生分?来,陪为兄喝一杯!
"沈昭注意到楚玄的手上青筋暴起,力道绝对不小,但楚明澜面不改色,
只是轻声道:"皇兄知道臣弟体弱,不宜饮酒。"楚玄这才注意到沈昭似的,
眯起眼睛:"这位是...""臣弟的护卫,沈昭。"楚明澜介绍道。楚玄上下打量着沈昭,
突然冷笑:"就是那个三招击败赵成的女教头?有意思。"他凑近楚明澜耳边,
声音却故意让沈昭听到,"五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带刺的花了?"沈昭眼中寒光一闪,
但楚明澜轻轻摇头制止了她。"皇兄说笑了。"他转移话题,
"听闻猎场新来了几匹西域良驹,不知可否一观?"楚玄大笑:"正有此意!来人,备马!
"沈昭警觉地注意到,随着楚玄的喊声,树林中隐约有人影闪动。她靠近楚明澜,
低声道:"王爷,有埋伏。"楚明澜几不可察地点头:"见机行事。"侍从牵来三匹骏马。
楚玄翻身上马,动作矫健:"五弟,还能骑马吗?"楚明澜在沈昭的帮助下勉强上马,
脸色更加苍白:"勉强一试。"沈昭也跃上马背,紧跟在楚明澜身侧。
三人缓缓向猎场深处行去。随着距离凉亭越来越远,沈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王爷..."她再次警告。楚明澜突然勒住马匹:"皇兄,臣弟实在体力不支,
不如改日..."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取楚明澜心口!
4 第四章:猎场箭雨护主危箭矢破空的尖啸声刺痛了沈昭的耳膜。
她的身体先于思维做出反应——长刀出鞘,银光闪过,那支偷袭的箭被斩为两段,跌落尘埃。
马匹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几乎将楚明澜掀下马背。"王爷!
"沈昭一把拽住楚明澜的马缰,将他拉到身后,同时目光如电扫视四周。树林中,
至少二十名弓箭手已经现身,箭尖寒光闪烁。楚玄勒马退开数步,
脸上伪装的亲切荡然无存:"五弟,别怪皇兄心狠,要怪就怪你太碍事了。
"楚明澜脸色苍白如纸,却出奇地镇定:"三皇兄终于不装了?""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楚玄冷笑挥手,"放箭!""下马!"沈昭低喝一声,拽着楚明澜滚落马背。几乎同时,
数十支箭呼啸而过,两匹骏马惨嘶着倒地,被射成了刺猬。沈昭护着楚明澜躲到一块巨石后,
箭矢叮叮当当击打在石面上。"王爷可有受伤?"她快速检查楚明澜的情况。"无碍。
"楚明澜喘息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铜管递给沈昭,"拉响它。
"沈昭认出这是军中用的信号烟,立即拉动引信。一道红光冲天而起,
在高空炸开成红色烟云。楚玄见状大怒:"杀!一个不留!"弓箭手们弃弓拔刀,
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沈昭握紧长刀,估算着敌我形势——二十对二,地形不利,
援军至少需要半刻钟才能赶到。"沈昭。"楚明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东面树林最薄,
突围。"沈昭点头,一把将楚明澜背起:"抱紧我。"楚明澜的身体轻得让她心疼,
但此刻无暇多想。她深吸一口气,猛然从巨石后冲出,长刀划出一道夺命弧线,
最先冲来的三名敌人应声倒地。"拦住她!"楚玄在后方怒吼。沈昭如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
每一刀都精准狠辣,绝不浪费半分力气。东面果然如楚明澜所说,防守最弱,只有四名敌人。
她一个箭步上前,刀光连闪,两人咽喉中刀,第三人被她一脚踹飞数丈,撞在树上昏死过去。
最后一名敌人却狡猾地绕到侧面,举刀直取她背上的楚明澜!"小心!
"楚明澜突然在沈昭耳边喊道。沈昭本能地侧身,却见那敌人突然僵住,
胸口透出一截剑尖——一柄短剑从后方贯穿了他的心脏。敌人倒下后,
露出后面黑衣蒙面的陆七。"殿下,属下来迟。"陆七迅速割断最后一个敌人的喉咙,
声音低沉。沈昭这才发现,树林中不知何时多了十余名黑衣人,正与楚玄的人马厮杀。
楚玄见势不妙,已经策马逃离。"追不追?"沈昭放下楚明澜,问道。
陆七摇头:"先保护殿下离开,这里不安全。"楚明澜却突然咳嗽起来,
一口鲜血喷在袖口上,整个人向前栽倒。沈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一支箭——不知何时中的箭!"王爷!"沈昭的声音几乎撕裂。
陆七脸色大变:"快走!我知道附近有个安全屋。"沈昭二话不说,将楚明澜打横抱起,
跟着陆七钻入密林。楚明澜在她怀中轻得像片落叶,呼吸越来越微弱。
沈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喉咙。"坚持住,
王爷..."她低声说,不知是在安慰楚明澜还是自己。
陆七带他们来到林中一间隐蔽的木屋,迅速点燃油灯,铺好床铺。
沈昭小心翼翼地将楚明澜俯放在床上,这才看清箭伤的位置——右肩胛骨下方,
再偏一寸就会伤及心肺。"箭上有毒。"陆七检查后沉声道,"需要立刻取出箭头上药。
"沈昭的手稳如磐石,心却乱成一团:"需要什么?""热水,干净布条,
还有..."陆七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皮囊,"解毒散。"沈昭迅速烧水,
撕下自己内衫最干净的部位做绷带。陆七则利落地折断箭杆,准备拔出箭头。"按住殿下。
"陆七吩咐道。沈昭双手按住楚明澜的肩膀,感受到掌下单薄身躯的颤抖。陆七深吸一口气,
猛地拔出箭头,楚明澜即使在昏迷中也痛得闷哼一声,鲜血立刻涌出。陆七迅速撒上药粉,
鲜血很快变成了暗红色。"毒已入血,但不算太深。"他熟练地包扎伤口,"殿下体质特殊,
需要特别配制的解药。""哪里有?"沈昭急问。"王府密室。"陆七皱眉,
"但现在回去太危险,楚玄一定在沿途设了埋伏。"沈昭看着楚明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咬了咬牙:"我去。"陆七摇头:"太冒险了。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昭一眼,
"殿下醒来若发现你不在,会..."话未说完,楚明澜突然微弱地动了动,
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沈昭的衣角。"沈...昭..."他气若游丝地唤道。
沈昭立刻跪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属下在这里。"楚明澜没有睁眼,
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手指紧紧攥住她的手不放。沈昭心头一热,抬头对陆七说:"你看,
我不能走。"陆七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应急用的,能暂时压制毒性,但撑不过十二个时辰。"沈昭接过瓷瓶,
小心地喂楚明澜服下药丸。片刻后,楚明澜的呼吸果然平稳了些,但脸色依然惨白。
"我去联络其他人,安排回府路线。"陆七起身,"你守着殿下。"陆七离开后,
木屋里只剩下沈昭和昏迷的楚明澜。油灯的光晕染在楚明澜的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沈昭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端详他——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高挺的鼻梁,
线条优美的薄唇此刻因痛苦而微微抿着。她轻轻拂去他额头的冷汗,
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这位看似柔弱的王爷,今日在箭雨中竟为她挡了一箭。
当时她全神贯注应对前方的敌人,完全没注意到侧面袭来的冷箭,
是楚明澜用身体挡在了她前面。"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低声呢喃,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冰凉的面颊。楚明澜在昏迷中微微皱眉,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触碰。
他的手指动了动,与她的交缠在一起,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不肯松开。沈昭就这样守在床边,
听着窗外渐起的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搜捕声,一动不动地任他握着手。不知过了多久,
陆七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夜露和血腥气。"解决了三个探子。"他简短地说,
"路线已经安排好,一个时辰后转移。"沈昭点头:"王爷的情况稳定了些,
但需要更好的药。""回府后就有。"陆七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对殿下很重要。"这不是疑问句。沈昭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沉默。
陆七也没再多言,转身去门口警戒。夜色渐深,沈昭的眼皮越来越沉,
但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楚明澜的手突然在她掌心轻轻动了动。
"王爷?"沈昭立刻俯身。楚明澜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了片刻才聚焦在她脸上。
"沈...昭..."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属下在。"沈昭连忙端来温水,
小心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下,"感觉如何?
""像被...大象踩过..."楚明澜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因牵动伤口而皱眉。
沈昭眼眶一热:"王爷不该为属下挡箭。
"楚明澜的目光柔和下来:"换做是你...也会这么做..."沈昭无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会。但她是护卫,这是她的职责;而他贵为王爷,本不必如此。
"陆七..."楚明澜看向门口。陆七闻声进来,单膝跪地:"殿下,您醒了。""情况?
""楚玄的人还在搜捕,但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撤退路线。您能移动吗?
"楚明澜尝试起身,却疼得倒抽冷气。沈昭不由分说地将他抱起:"属下带您走。
楚明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这...不合礼数...""命都快没了还讲什么礼数。
"沈昭难得顶撞,抱着他大步走向门口。陆七嘴角微扬,迅速在前面引路。
三人穿过晨雾弥漫的树林,来到一条隐蔽的小溪边。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已经等在那里,
船上两名黑衣人见他们到来,立即行礼。"水路最安全。"陆七解释道,"顺流而下,
半日可到王府后门。"沈昭小心地将楚明澜放在船板上,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尽量减少颠簸。
小船无声地滑入水流,晨雾渐渐将他们包裹。楚明澜因疼痛和药效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
头无力地靠在沈昭肩上。沈昭低头看着他苍白的侧脸,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涌上心头。
她轻轻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手指不自觉地梳理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沈教头。
"陆七突然低声唤她。沈昭抬头,
发现陆七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殿下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信任。"沈昭不知如何回应,
只是紧了紧抱着楚明澜的手臂。"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派你来保护殿下吗?"陆七又问。
沈昭摇头。"因为殿下需要一个能让他放心依靠的人。"陆七看向远处渐亮的天空,
"这些年,他太孤独了。"沈昭心头一震,低头看向怀中昏睡的楚明澜。阳光穿透晨雾,
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位王爷的了解,
或许连冰山一角都不到。小船顺流而下,很快抵达王府后门。在陆七的安排下,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楚明澜的寝殿。府医早已等候多时,立即为楚明澜处理伤口,
调配解药。沈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直到府医确认毒性已解,楚明澜脱离危险,
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沈教头,你也该休息了。"府医劝道,"你手臂上的伤需要处理。
"沈昭这才想起自己左臂被箭矢擦过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与衣袖黏在一起。"小伤而已。
"她摇摇头,"我等王爷醒来。"府医无奈,只好留下伤药退下。
沈昭简单地清洗包扎了伤口,又回到楚明澜床前坐下。不知不觉中,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有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沈昭猛地惊醒,
发现楚明澜已经醒了,正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王爷!"她立即坐直,"感觉如何?
需要什么?"楚明澜微笑摇头:"好多了。"他的声音仍然虚弱,但比之前有力了些,
"你守了一整天?"沈昭这才发现窗外已是夕阳西下:"属下职责所在。
"楚明澜的目光落在她包扎的手臂上:"你受伤了。""皮肉小伤,不碍事。
"楚明澜却执意让她坐近些,亲自检查她的伤口。他的手指冰凉,触碰却让沈昭的皮肤发烫。
"沈昭..."他轻声道,"谢谢你。"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沈昭心头一热。
她垂下眼睛:"是属下该谢王爷救命之恩。"楚明澜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我之间,
不必如此客套了。"沈昭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七匆匆进来。"殿下,刚收到消息。"陆七看了一眼沈昭,
犹豫了一下。"说吧,沈教头不是外人。"楚明澜道。"三日后太后寿宴,
楚玄计划在宴上下毒,目标是...您和皇上。"楚明澜眼神一凛:"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我们的人已经打入了楚玄内部。"楚明澜陷入沉思,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沈昭从未见过的冷峻神色。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沈昭:"看来,
我们需要准备一份特别的'寿礼'了。"沈昭握紧长刀:"属下誓死保护王爷。
"楚明澜摇头:"这次,我们要主动出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沈昭,
你愿意陪本王演一场戏吗?"沈昭毫不犹豫地点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明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沈昭读不懂的深意:"好,
那么听我说..."5 第五章:寿宴暗涌毒酒杯太后寿宴这日,整个皇城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沈昭跟在楚明澜身后半步,目光警觉地扫过每一个靠近的人。
自从猎场遇袭已过去三日,楚明澜的箭伤尚未痊愈,脸色仍有些苍白,
却坚持要亲自出席寿宴。"王爷,真的不需要再多带些护卫吗?"沈昭低声问道。
今日她内着软甲,外罩一袭暗红色侍女服饰,腰间长刀被巧妙隐藏在宽大的衣摆下。
楚明澜微微摇头,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人多反而碍事。记住我们的计划。
"沈昭抿了抿唇,不再多言。自从猎场归来,楚明澜似乎更加信任她,
甚至让她参与了一些核心机密。但越是了解,她越觉得这位看似病弱的王爷深不可测。
皇宫正阳殿前,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楚明澜一出现,立刻引来众多目光。有同情的,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深不可测的。沈昭注意到,
站在前排的玄武大将军楚玄正与几位大臣低声交谈,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五弟来了。"楚玄大步走来,脸上挂着假笑,"伤好些了吗?听说你在猎场受了惊?
"楚明澜轻咳两声,虚弱地笑了笑:"多谢三皇兄关心,只是旧疾发作,不碍事。
"楚玄的目光转向沈昭,带着审视:"这位就是那位勇猛的女护卫?听说猎场遇袭时,
她一人杀了十余名刺客?""沈昭只是尽忠职守。"楚明澜不动声色地将沈昭挡在身后,
"皇兄消息倒是灵通。"两人对视一瞬,空气中似有无形刀光剑影。这时,钟鼓齐鸣,
太监高声宣布太后驾到,这场暗流汹涌的对话才被迫中断。寿宴开始后,
沈昭如影随形地站在楚明澜身后。按照礼制,护卫本不该入席,
但楚明澜以体弱需要随时照料为由,破例让她站在身侧。这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但无人敢质疑王爷的决定。酒过三巡,舞姬们翩翩起舞。楚明澜浅尝辄止,
每次举杯都只是沾唇即止。沈昭注意到,对面的楚玄频频向这边张望,眼中似有焦躁。
"王爷,酒有问题。"沈昭突然俯身在楚明澜耳边低语,"别喝。"楚明澜几不可察地点头,
借着咳嗽的动作将口中的酒吐入袖中暗藏的吸水棉里。沈昭的嗅觉异常敏锐,
刚才楚明澜举杯时,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剧毒氰物的特征。"开始了。
"楚明澜轻声道,手指在桌下悄悄比了个手势。沈昭会意,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这时,
一名侍女端着酒壶走向皇上的席位,手指微微发抖。就在她准备为皇上斟酒时,
沈昭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打翻了酒杯!"酒中有毒!"她高声喝道。全场哗然。
皇上猛地站起,侍卫们立刻拔刀围了上来。那名侍女脸色煞白,转身要逃,
被沈昭一个箭步追上,反剪双手按倒在地。"大胆!"楚玄拍案而起,
"区区护卫也敢在寿宴上放肆!"沈昭不卑不亢:"属下亲眼见此人在酒中下药,
请皇上明察。"太医迅速上前检验打翻的酒液,片刻后脸色大变:"回禀皇上,
酒中确有剧毒!"皇上脸色阴沉:"押下去严加审问!"随即看向沈昭,"你救了朕一命,
该当重赏。"沈昭单膝跪地:"属下只是尽忠职守。"楚明澜适时咳嗽起来,
虚弱地开口:"皇兄,沈昭是臣弟的护卫,她此举也是臣弟授意。近日臣弟收到密报,
有人欲在寿宴上行刺,故特意留心。"楚玄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却不得不强装镇定:"五弟果然心细如发。"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直扑皇上而去!"护驾!"侍卫长高声喊道,场面顿时大乱。
沈昭长刀出鞘,如一道闪电挡在楚明澜身前。三名刺客同时扑来,她刀光如练,招招致命,
转眼间两人倒地,第三人见势不妙,转身攻向看似最弱的楚明澜。"王爷小心!"沈昭急呼,
却见那刺客突然手腕一翻,三枚银针激射而出!千钧一发之际,
楚明澜手中折扇"唰"地展开,看似随意地一挥,竟将三枚毒针尽数击落!
这一手漂亮得连沈昭都怔了一瞬——那动作之快、之准,绝非一个体弱多病之人所能做到。
刺客也愣住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沈昭的刀锋已至,一刀封喉。"王爷没事吧?
"沈昭迅速回身检查楚明澜的情况。楚明澜的折扇已经合上,脸色苍白如常,
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敏捷只是错觉:"无碍...多亏沈教头..."混战很快平息,
大部分刺客被当场格杀,少数几个被生擒的也立刻咬毒自尽。皇上震怒,下令彻查。
寿宴被迫中断,众大臣战战兢兢地退下。回府的马车上,
于忍不住问道:"王爷刚才那一手扇法..."楚明澜闭目养神:"年轻时学过些防身之术,
危急关头本能反应罢了。"沈昭知道他在敷衍,但也不便追问。马车微微颠簸,
楚明澜突然闷哼一声,捂住右肩——箭伤又疼了。"伤口裂开了?
"沈昭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衣襟查看,果然见到白色绷带上渗出了血迹,
"回府后得重新包扎。"楚明澜睁开眼,
目光复杂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昭:"你总是这样...不顾礼数。
""命都快没了还讲什么礼数。"沈昭下意识回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顶撞了,连忙请罪,
"属下失言..."出乎意料的是,
楚明澜轻笑出声:"你呀..."语气中竟带着几分宠溺。回到王府,
沈昭坚持亲自为楚明澜换药。烛光下,那道箭伤狰狞可怖,
周围皮肤因毒素而呈现不健康的青紫色。她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重新敷上药膏,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疼吗?"她忍不住问。楚明澜摇头:"比起你受过的伤,
这算不了什么。"沈昭一怔:"王爷怎么知道我受过伤?
"楚明澜的目光落在她左肩一处旧伤疤上:"每次练武到那招'回风拂柳'时,
你的左肩都会比右边慢半分。"沈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
这个看似对武学一窍不通的王爷竟然观察得如此仔细。"王爷..."她声音微哑。
楚明澜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左肩的伤疤:"这是怎么来的?
""三年前边关平叛时中的箭。"沈昭不由自主地回答,"差点要了命。
"楚明澜的手指冰凉,却在她皮肤上点燃了奇异的温度。两人的目光在烛光中相遇,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沈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在安静的房间里如擂鼓般响亮。"沈昭..."楚明澜轻声唤她的名字,
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最终与她的手指相缠。就在这微妙的一刻,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昭如梦初醒,迅速退开一步,恰好陆七推门而入。"殿下,
审出来了!"陆七激动地说,看到房内情景又顿了一下,"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楚明澜收回手,神色如常:"说。""那侍女招供,确实是楚玄指使。
他们原计划毒杀皇上和您,然后嫁祸给二皇子,一箭双雕。"楚明澜冷笑:"果然如此。
证据呢?""已经拿到了书面供词,那侍女还交出了楚玄给她的毒药和赏金。""好。
"楚明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明日早朝,本王要亲自面圣。"陆七领命退下。
沈昭重新为楚明澜包扎好伤口,扶他躺下。"王爷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她轻声道,正要离开,却被楚明澜拉住了手腕。"今晚...留下来。
"楚明澜的声音很轻,却让沈昭心头一颤,"我怕楚玄狗急跳墙。
"沈昭知道这只是借口——王府守卫森严,楚明澜若真需要保护,大可以叫来更多侍卫。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长刀横放膝上。"睡吧,我守着。
"楚明澜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月光从窗棂间洒落,为他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银辉。
沈昭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这位王爷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那手出神入化的扇法,
对武学的敏锐观察,面对危机时的冷静沉着...一切都与他病弱的外表如此矛盾。
夜深人静,楚明澜的呼吸渐渐平稳。沈昭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去书房取些安神的熏香。
她小心地推开门,借着月光来到隔壁书房。书房内一片漆黑,沈昭摸索着点燃了烛台。
微弱的火光中,
她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有一处暗格微微敞开——可能是今日搜查证据时匆忙间没关好。
出于职业习惯,沈昭走过去想将其关严,却瞥见里面放着一枚青铜令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