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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古董店里的姻缘修复师》“喜欢桐油树的轩辕博”的作品之一,糖糖唐屿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男女主角分别是唐屿,糖糖,一种的现代,萌宝,家庭,爽文小说《古董店里的“姻缘”修复师》,由新锐作家“喜欢桐油树的轩辕博”所著,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悬念和惊喜。本站阅读体验极佳,欢迎大家阅读!本书共计2007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4 07:56:20。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古董店里的“姻缘”修复师
第一章 拾光重逢·戒指的哭泣“拾光斋”里,时间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棂,斜斜地洒进来,
在打磨得温润光亮的水磨石地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光影。空气里悬浮着细小的尘埃,
在光束里无声地舞蹈,混合着陈年木料、干燥纸张、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气息,
构成一种独特的、属于旧时光的静谧。一排排多宝阁上,瓷器温润,玉器生辉,铜器古朴,
每一件器物都沉默地驻守着一段凝固的岁月。工作台前,唐屿微微弓着背,
身影被柔和的光线勾勒得修长而专注。他鼻梁上架着细细的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凝练如针,落在手中一方泛黄的古画残片上。
指尖捏着一柄细若牛毛的修复镊子,动作轻缓得如同拂去蝶翼上的露珠。每一次细微的移动,
都带着近乎虔诚的慎重。他神情沉静,薄唇紧抿,
只有眉宇间那道不易察觉的、常年萦绕的淡痕,泄露了这份沉静下的重量。
角落的红木小几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安静得如同画中一角。
唐糖穿着鹅黄色的小鸭子图案棉布裙,细软的头发扎成两个歪歪的小揪揪。
她盘腿坐在软垫上,怀里抱着一个黄澄澄、布满细密划痕的旧式黄铜铃铛。
小手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铃身,长长的睫毛低垂,覆盖着那双过于清澈的葡萄大眼。外人看来,
她只是在安静地玩一个旧玩具。只有唐糖自己知道,她在“听”。那铃铛在她小小的掌心里,
正发出一种极细微、极含糊的嘟囔,
梦呓:“……摇不动咯……腰酸……只想睡……呼噜……” 这声音并非真的响起在空气里,
更像一种直接浮现在她心头的、带着浓浓疲惫感的意念。她小嘴微微动了动,
无声地回应着铃铛的“抱怨”。这是唐糖的秘密。从她懵懂记事起,
就能感知到这些沉默古物身上缠绕的强烈情绪,
尤其是那些经历过漫长岁月、承载过炽热情感的旧物。它们会“说话”,
用一种只有她能捕捉到的、破碎的意念片段,倾诉着过往的喜怒哀乐。
她习惯了这种奇特的“陪伴”,只是表达跟不上感知,常常显得格外安静。
门口悬挂的青铜风铃被推动的木门轻轻撞响,发出几声空灵清脆的“叮咚”。
“欢迎光临‘拾光斋’。” 唐屿习惯性地抬头,温润的声音带着职业的礼貌,
目光透过镜片向来客投去。阳光在来人身后勾勒出一个窈窕剪影。当那身影完全踏入店内,
光影流转,清晰地映照出一张明媚姣好的脸庞时,唐屿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抽离。顾晚晴。
这个名字像一颗沉寂多年的石子,骤然投入唐屿心湖的死水,激起滔天的波澜。
他手中那柄精密的修复镊子,“啪嗒”一声,失手掉落在铺着软绒的工作台上,
发出一声突兀的轻响。他整个人僵在那里,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儒雅温和的面具瞬间碎裂,
露出底下猝不及防的震惊和深埋眼底、猝然被翻搅出来的巨大痛楚。顾晚晴也定在了原地。
她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内搭墨绿色丝绸衬衫,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为了寻找新珠宝系列的灵感,她特意来到这条以古玩闻名的老街,却未曾想推开的第一扇门,
竟撞回了她刻意遗忘的过往。明媚的笑容冻结在唇边,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眼睛里,
清晰地掠过震惊、慌乱,随即被一层迅速凝结的冰霜覆盖,只剩下拒人千里的疏离和戒备。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仿佛店内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都突然失去了吸引力,目光无处安放。
纤细的手指却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温润的白玉戒指,用力到指节微微泛白。
空气凝固了。古董店特有的静谧被一种沉重而尖锐的尴尬彻底取代,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只有阳光里的尘埃,还在无知无觉地浮沉。就在这时,
角落里的唐糖抬起了头。小女孩纯净无垢的目光,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精准地落在了顾晚晴紧握戒指的手上。一种强烈到让她几乎窒息的悲伤情绪,
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向她扑来!那悲伤如此浓烈、如此沉重,
带着被时光反复摩挲却无法愈合的陈旧痛楚,瞬间淹没了黄铜铃铛那点微弱的“困倦”嘟囔。
唐糖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被这股巨大的悲伤攫住了,小小的胸膛里充斥着一种陌生的、难以承受的难过。
她放下黄铜铃铛,被那股悲伤的意念吸引着,像被磁石牵引的小小指南针,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迈开小短腿,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顾晚晴走去。她停在顾晚晴身前,
仰起小脸,清澈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聚焦在那枚散发着浓烈悲伤气息的白玉戒指上。
戒指的“声音”在她心底骤然清晰、放大,不再是含糊的意念,
坏爷爷……好凶……”“瓶子……哭了……主人也哭了……呜……”碎片化的词语汹涌而来,
带着令人心碎的委屈和控诉。唐糖被这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小嘴微微张开,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几乎要跟着哭出来。她不懂“坏爷爷”是谁,
不懂“瓶子”具体指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戒指的委屈和它主人深不见底的悲伤。
一种强烈的、想要帮戒指说出委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伸出小小的手,怯生生地,
却异常坚定地,拉住了顾晚晴风衣柔软的衣角。“阿姨……” 唐糖的声音细细软软,
带着孩童特有的纯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努力组织着戒指传递给她的那些碎片信息,
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和急切,
“……你的戒指……它在哭……它说它好难过……”顾晚晴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对上小女孩那双清澈得能映出自己惊惶倒影的眼睛。
唐糖的小手指了指那枚白玉戒指,
一顿地继续传达:“……它说……不是它……摔坏那个瓶子的……真的不是……”“瓶子”!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裹挟着冰碴的子弹,狠狠贯穿了顾晚晴的心脏!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稳。
中尘封的、最痛苦的记忆闸门被轰然撞开——祖传的、象征家族传承与情感的乾隆粉彩瓷瓶,
在刺耳的碎裂声中化为齑粉!
与无措的脸……父亲愤怒的咆哮……自己心碎绝望的痛哭……无数混乱的碎片瞬间将她淹没。
“你……你说什么?” 顾晚晴的声音干涩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荒谬绝伦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怎么可能?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怎么会知道“瓶子”?
怎么会知道……当年那场毁灭性的核心?唐屿同样如遭雷击。他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去,
震惊地看向女儿,又猛地看向顾晚晴和她手上的戒指,
最后目光死死锁在糖糖那张写满认真和委屈的小脸上。女儿怎么会知道“瓶子”?
这个深埋在他心底、如同毒刺般日夜折磨他的禁忌!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更不可能对年幼的女儿说!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埋心底的恐慌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糖糖!你在胡说什么!”一声严厉的、带着惊怒的呵斥如同炸雷般在店里响起,
打破了死寂。唐老先生不知何时从后堂走了出来,正站在连接后堂的门廊下。
他穿着深灰色中式绸衫,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拄着那根油亮的红木手杖,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怒和一种近乎凶狠的严厉。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瞪着唐糖,
带着一种要将她口中话语掐灭的威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瓶子戒指!满口胡言乱语!
” 唐老先生几步上前,手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也不看顾晚晴,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目光只凶戾地锁在糖糖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制,
“谁教你乱说话的?赶紧回后面去!”突如其来的巨大呵斥声,
如同鞭子抽打在唐糖幼小的心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大眼睛里蓄满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吧嗒”一下滚落下来,在她白净的小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泪痕。巨大的委屈淹没了她。
她没有胡说!戒指明明那么伤心!它明明在喊冤!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
但她拉着顾晚晴衣角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地攥住了那片柔软的布料,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和证明。“唐屿!” 唐老先生见呵斥无效,矛头瞬间转向儿子,
语气更加严厉,带着迁怒和命令,“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还不把她带下去!还有你!
” 他猛地转向顾晚晴,眼神冰冷疏离,手杖毫不客气地指向门口,语气强硬得如同驱赶,
“顾小姐,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让你见笑了。我们店小,容不下大设计师找灵感,
请回吧!”这毫不留情的逐客令,像一盆冰水,
将尚处于巨大震惊和混乱中的顾晚晴彻底浇醒。那冰冷疏离的眼神,那强硬驱赶的手势,
瞬间与记忆中那张同样强硬、同样充满反对的脸重合在一起!
屈辱、愤怒、被揭开的旧伤疤的剧痛,以及一种深沉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
她猛地抽回被唐糖拉住的衣角,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小女孩踉跄了一下。
顾晚晴看也没看跌坐在地上的糖糖,也没有再看一眼脸色煞白、欲言又止的唐屿。
她挺直了背脊,像一只受伤却依旧高傲的天鹅,下颌绷得紧紧的,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透着逃离的狼狈和心绪的翻江倒海。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迅速消失在“拾光斋”敞开的店门外。店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唐糖跌坐在地上,
小鸭子裙摆铺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她仰着小脸,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和巨大的委屈,望向爷爷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格外严厉刻板的脸。
爷爷好凶,像戒指说的那个“坏爷爷”一样凶……可是,戒指明明没有说谎!它那么难过,
它需要有人帮它说出真相!小小的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看看店门外顾晚晴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爷爷,再看看地上那枚早已安静下来的黄铜铃铛。
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小的执念,在她被泪水洗过的清澈眼底,如同破土的嫩芽,
悄然滋生、凝聚。她要帮戒指说话!她要让那个漂亮阿姨知道,戒指没有做错!
她要……弄明白那个让戒指和阿姨都那么伤心的“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 尘封证言·红木的见证“拾光斋”后堂小小的起居室里,
空气仿佛还凝固着前厅的惊涛骇浪。唐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沙发角落,
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鹅黄色的小鸭子裙摆上沾了些许灰尘,
那是刚才被顾晚晴猛地抽开衣角时跌坐在地蹭上的。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沉默的黄铜铃铛,
仿佛那是唯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依靠。小脸埋在柔软的沙发靠垫里,
肩膀还在抑制不住地微微抽动,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一小片布料。唐屿坐在她旁边,
一向沉稳的眉宇间锁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困惑。他伸出手,
宽厚温暖的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道,极其轻柔地拍抚着女儿细瘦的脊背。
指尖触碰到她小小的肩胛骨,能清晰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他从未见过糖糖哭得如此伤心,
如此委屈。上一次她这样哭,还是刚学会走路时重重摔了一跤。“糖糖乖,
不哭了……” 唐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竭力压抑后的疲惫,“告诉爸爸,
刚才……刚才为什么那样说?”糖糖的小脑袋在靠垫里埋得更深了,只发出几声模糊的呜咽。
唐屿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和,更平静,如同哄她入睡时讲故事的语调:“糖糖不怕,
爸爸在这里。没有人会再凶你了。告诉爸爸,你怎么知道……‘瓶子’的事?”那个词,
那个深埋在他心底如同禁忌疮疤的词,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依然带着尖锐的刺痛感。
他紧紧盯着女儿的反应。糖糖的抽泣声停顿了一下。她慢慢地、怯生生地从靠垫里抬起小脸。
那双被泪水洗过的葡萄大眼,此刻红肿得像两颗小桃子,
清澈的眼底清晰地映着唐屿忧心忡忡的脸庞。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她看着爸爸,小嘴扁了扁,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然后,
她伸出小小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又指了指前厅的方向,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细软软却异常清晰地说:“……戒指……它在哭……好伤心好伤心……”唐屿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戒指!“它说……” 糖糖努力回忆着那些汹涌的、让她难过的意念碎片,
小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深奥的问题,
“……不是它……摔坏瓶子的……不是……” 她的小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模仿着摔东西的动作,
“……瓶子……哭了……阿姨……也哭了……”“它还说……” 糖糖的声音顿了顿,
小脸上浮现出困惑和一丝小小的愤慨,
“……是……坏爷爷……好凶的坏爷爷……”“坏爷爷”!这三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
瞬间劈开了唐屿脑海中盘桓的迷雾!他猛地想起糖糖被父亲呵斥时,
望向爷爷那委屈又带着控诉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脊背,
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难道……难道糖糖口中的“坏爷爷”,指的是……?!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冰冷而惊悚。他下意识地摇头,
想要将这个荒谬绝伦、大逆不道的念头甩出去。怎么可能?父亲虽然严厉固执,
当年也极力反对他和晚晴……但……糖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他摇摇欲坠的认知上。小女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小手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吸了吸鼻子,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挣扎着从沙发上滑下来,小短腿稳稳地站在地上,
仰头看着唐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爸爸……糖糖没有胡说。戒指……没有说谎。
糖糖要帮它……找朋友!”“找朋友?” 唐屿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糖糖用力点头,
小脸上满是认真的执着,“找……知道瓶子为什么哭的朋友!” 她的小手拉住唐屿的食指,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爸爸,
带糖糖……去店里……找朋友……”看着女儿那双清澈见底、没有丝毫作伪的眼睛,
唐屿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理智告诉他,这太荒谬了,一个四岁半的孩子,
能听懂古董的“心声”?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可情感深处,
另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呐喊:糖糖如何知道“瓶子”?她如何感知到那枚戒指的悲伤?
她口中的“坏爷爷”指向谁?这一切巧合得令人心惊!最终,
是女儿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委屈,压倒了他所有的疑虑和理智。他深吸一口气,
反手握住了女儿柔软的小手,那小小的、带着温热体温的手心,给了他一种奇异的力量。
“好。” 唐屿的声音低沉而郑重,“爸爸陪你去找。”再次踏入前厅,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顾晚晴留下的淡香和父亲暴怒的气息。唐屿的心绪复杂难言。
糖糖则像换了个人,小小的身体绷紧了,大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警惕地扫视着光线略暗的店铺。
她似乎在刻意避开爷爷常坐的那张靠近窗边的紫檀太师椅区域,
小小的脚步带着一种目标明确的探索感,拉着唐屿的手,
小心翼翼地往店铺深处、光线更幽暗、堆放一些不太起眼旧物的角落走去。
这里陈设相对杂乱,一些等待清理或价值不高的旧物随意地码放着,落着薄薄的灰尘。
空气里漂浮着更浓的旧木和尘埃混合的味道。
糖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积满灰尘的红木多宝阁前。这架子显然很久没被打理,
上面摆放着一些零碎的铜器、破损的瓷偶、几方看不出年份的砚台,
还有一只……蒙尘的紫檀木雕小麒麟。那小麒麟只有成人拳头大小,造型古朴,
雕工算不上顶精细,但憨态可掬。原本紫檀木温润的光泽被厚厚的灰尘掩盖,黯淡无光,
一只麒麟角似乎还磕碰掉了一小块。糖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这只不起眼的小麒麟。
她松开唐屿的手,踮起脚尖,伸出小手,
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沉甸甸的小麒麟从布满灰尘的格子里抱了下来。灰尘簌簌落下,
沾了她的小手和鹅黄的裙摆。唐屿屏住呼吸,看着女儿。
只见糖糖用袖子仔细地擦了擦小麒麟身上的浮灰,然后,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小脸贴在冰冷的木雕上,闭上了眼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前厅里静得能听到灰尘落下的声音。唐屿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他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
抱着那只蒙尘的木雕,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他甚至荒谬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那只小麒麟真的在向女儿低语。不知过了多久,糖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一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甚至比刚才听到戒指哭泣时更甚!小脸微微发白,抱着小麒麟的手臂收得更紧,
仿佛那木雕能给她力量。“糖糖?” 唐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唤道。糖糖抬起头,
看向爸爸,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害怕……它说……那天……”她努力地组织着那些涌入脑海的、混乱而充满惊恐的画面碎片,
续续地开始转述:“……那天……好吵……好凶……” 她的小手模仿着挥动、推搡的动作,
小脸上满是恐惧,“……那个老爷爷……挥手……好大力气……‘砰’!
”糖糖的小身体猛地一缩,像是被那无形的巨响吓到。
“……架子……倒了……好多东西……掉下来……碎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手无助地在空中划拉着,模仿着东西摔落碎裂的样子,
“……瓶子……掉在地上……哭了……哭得好大声……”唐屿浑身冰冷,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当年那混乱的一幕:激烈的争吵声,父亲因愤怒而扭曲涨红的脸庞,
高高扬起的手臂……然后是博古架令人心悸的摇晃,瓷器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那声音,
成了他此后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小麒麟……吓坏了……” 糖糖的声音继续响起,
带着一种孩童模仿大人语气的笨拙和认真,
“……然后……那个坏爷爷……” 她的小手指了指后堂的方向,意指唐老先生,
“……他……指着爸爸……好大声喊:‘是你!是你摔碎的!
’”糖糖努力模仿着那种愤怒指责的语气,小脸绷得紧紧的,
说……不是爸爸……是坏爷爷……自己碰倒的架子……他……他说谎了……”碎片化的信息,
笨拙的模仿,孩童视角的转述……然而,这些拼凑起来的画面,却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精准无比地剖开了唐屿记忆深处那刻意尘封、刻意扭曲的真相!轰隆!
唐屿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他高大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脸色在瞬间褪得惨白如纸,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血液。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
以及……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原来……原来是这样!
当年那毁灭性的巨响,那让他和晚晴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那让他背负了数年沉重枷锁的罪责……竟然是这样!是父亲!是他愤怒失手碰倒了博古架!
是他!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为了逼迫他和晚晴分手,当着所有人的面,
将手指狠狠戳向了他,将那个足以毁灭一切的罪名,死死地扣在了他的头上!
而他……而他当年,竟然为了那可笑的孝道,为了平息父亲的怒火和顾家的责难,
在父亲那严厉得近乎逼迫的目光下,在晚晴那心碎绝望的眼神中……默认了!他选择了沉默,
选择了替父亲背下这口足以压垮他整个人生的黑锅!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吞噬了他!胸口像是被巨石狠狠砸中,
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抬手扶住旁边的多宝阁架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指尖深深陷入冰冷的木头纹理之中,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爸爸……?
” 糖糖被他剧烈变化的脸色吓到了,抱着小麒麟,怯生生地又唤了一声,
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唐屿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
越过店铺中央,死死地钉在后堂通往起居室的那扇门帘上。门帘微微晃动,后面似乎有人影。
“爸。” 唐屿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
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痛苦,“您出来。
”门帘被一只布满皱纹、微微颤抖的手猛地掀开。唐老先生拄着手杖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下颌绷得死紧,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怒、慌乱和一种强撑的威严。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混账东西!” 唐老先生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手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试图用更大的音量掩盖内心的惊惶,
“你……你听这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不是您?!” 唐屿猛地打断他,
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濒临断裂的弓弦!他向前一步,逼近父亲,
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里面翻滚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当年!
是不是您失手碰倒了架子?!是不是您……当着晚晴和她家人的面……把罪名推给了我?!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店铺里,也砸在唐老先生强撑的防线上。
“你……你反了天了!” 唐老先生气得浑身发抖,手杖几乎要举起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为了个女人,为了个黄毛丫头的疯话,你就敢这样质问你老子?!
当年明明是你……”“爷爷!” 一个细细软软、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
带着孩童特有的纯净穿透了剑拔弩张的父子对峙。唐糖不知何时走到了唐屿身边,
小小的身体紧挨着爸爸的腿,仿佛要给他支撑。她仰着小脸,
清澈无垢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暴怒的爷爷,里面没有丝毫畏惧,
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的认真和困惑。
“小麒麟没有说谎……” 糖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
瞬间浇熄了唐老先生虚张声势的怒火。她的小手抱着那只蒙尘的紫檀麒麟,将它微微举起,
像是在展示一个无声的证人,“它说……它看见了……是您……”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但那清澈见底的目光,那怀抱“证物”的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唐老先生所有的怒骂和辩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灰败和狼狈。
他迎视着儿子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
又对上孙女那双清澈得让他无所遁形的眼睛……“哐当”一声,
那根象征着他威严的红木手杖,脱手掉落在冰凉的石地上,发出空洞而绝望的回响。
“是……是我……” 唐老先生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筋骨,
整个人佝偻下去,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迟暮的、无法挽回的破碎感,老泪纵横,
“……是我当时……气昏了头……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他不敢再看儿子,
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如沟壑的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深灰色的绸衫上,
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家不依不饶……更怕……更怕你还想着那个女人……不肯听我的话分手……” 他声音哽咽,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我就……”后面的话,
淹没在老人压抑不住的、充满了悔恨和羞耻的呜咽声中。他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像一个犯了错却再也无法挽回的孩子。真相,带着迟来了多年的、冰冷刺骨的重量,
轰然砸落在“拾光斋”死寂的空气里。唐屿僵直地站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雕。
他看着眼前失声痛哭、瞬间苍老颓败的父亲,听着那迟来了多年的、锥心刺骨的坦白,
胸中翻涌的剧痛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感,才勉强抑制住那股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悲愤交加!这四个字,
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您……” 唐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您毁了我和晚晴……也……毁了您自己!”他猛地转身,
一把抱起旁边被这沉重气氛吓得有些无措的糖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仿佛那是他在这片废墟中唯一的浮木。他不再看身后那个崩溃哭泣的老人,抱着女儿,
脚步沉重而踉跄地,一步一步,走回了后堂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店铺门口,
一直佯装挑选一个旧花瓶、实则将这场激烈对峙尽收耳中的老街坊周奶奶,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放下花瓶,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和唏嘘。她悄悄退出了“拾光斋”,
脚步匆匆地朝着顾晚晴工作室的方向走去。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第三章 阻隔重重·碎瓷与心画“拾光斋”后堂的寂静,沉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絮。
唐屿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瓷器图录,
但目光却空洞地落在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上。父亲那崩溃的哭嚎和迟来的认罪,像冰冷的毒蛇,
反复噬咬着他的神经。悲愤过后,是更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疲惫。
替父亲背负了多年的枷锁骤然卸下,却并未带来解脱,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巨大空洞,
和对顾晚晴铺天盖地的、更加尖锐的愧疚。糖糖安静地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怀里抱着那只洗去尘埃、显出温润紫檀本色的麒麟小兽。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麒麟光滑的背脊,大眼睛时不时担忧地看向爸爸。
她能感受到爸爸身上弥漫着一种比之前更沉重的悲伤,像一大片化不开的、冰冷的乌云。
爷爷的房间里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和沉重的叹息,那种浓烈的、灰蒙蒙的愧疚感,
也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里,让小小的她有些喘不过气。“爸爸,” 糖糖终于忍不住,
放下小麒麟,爬到唐屿腿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细细的,
“……爷爷……好难过……像……像一大片灰灰的雾……”唐屿猛地回过神,
低头对上女儿清澈担忧的眼眸。心头那坚冰般的沉重,似乎被这纯真的暖意融化了一角。
他弯腰,将糖糖抱到腿上,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嗯。爷爷做错了事,
很难过。”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糖糖……谢谢你。”谢谢你,让他知道了真相。
即使这真相如此残酷。糖糖依偎在爸爸怀里,小手环住他的脖子,
姨……阿姨也好难过……” 她想起那个漂亮阿姨离开时挺直的、却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背影,
还有戒指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唐屿的心狠狠一揪。晚晴……她现在怎么样了?
周奶奶应该已经……他不敢想她听到那个消息时的反应。顾晚晴工作室里,
冰冷的现代感线条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惊涛骇浪。周奶奶那压低声音、带着唏嘘的讲述,
如同惊雷在她耳边反复炸响。“……老唐头……亲口认了!是他当年不小心……为了面子,
为了逼小屿跟你断,硬生生把屎盆子扣儿子头上了!小屿那孩子……这些年苦啊!
一个人拉扯糖糖,心里背着那么大一口黑锅,
人都闷得不成样子……”唐老先生……亲口承认了!不是唐屿!是嫁祸!
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力,甚至超过了糖糖最初那石破天惊的“戒指哭泣说”。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尖锐的委屈瞬间攫住了她。当年那场毁灭性的争吵,
父亲顾父痛心疾首的指责,
唐屿苍白着脸、百口莫辩最终沉默的样子……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重组。原来,
她恨错了人?她为那场破碎的感情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根源竟然是一场卑劣的嫁祸?
心防剧烈地动摇着,如同被巨浪反复冲击的堤坝,摇摇欲坠。
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呐喊:去找他!去问清楚!去……看看他!就在她心神激荡,
几乎要抓起外套冲出工作室的瞬间,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顾辰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出现在门口。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脸色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瞬间锁定了顾晚晴苍白的脸和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哥?” 顾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顾辰几步走到她面前,双手重重按在宽大的工作台上,身体前倾,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声音冰冷而克制:“周老太太是不是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顾晚晴下意识地避开他逼视的目光,手指蜷缩起来:“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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