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窗台上的影子林默觉得自己快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
键盘敲击声在深夜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屏幕上是他刚开的新文档,标题栏空空如也。
作为一个靠文字吃饭的自由撰稿人,卡文是家常便饭,但这次不一样。不是思路枯竭,
而是……分心。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股如影随形的“注视感”甩开。从一周前开始,
这种感觉就缠上了他。起初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闪而过的黑影,在浴室的镜子边缘,
在卧室的衣柜角落,像劣质恐怖电影里的穿帮镜头,模糊,却真实得令人心悸。
林默以为是太累了,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精神恍惚。他强迫自己早睡,喝热牛奶,
甚至去药店买了助眠的维生素。没用。那“东西”,越来越清晰了。现在,它就在那里。
林默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客厅的落地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月光偶尔透过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银边。但他知道,那个影子,就站在窗帘的另一侧,紧贴着玻璃,
像一幅被定格的剪影。林默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不是视觉,不完全是。
那是一种混合了冰冷、寂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气息。它很高,身形消瘦,
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从世界诞生起就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望。
“操……”林默低骂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颤抖,敲错了好几个字母。他猛地站起身,
抓起桌上的台灯,朝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脚步很轻,却像踩在棉花上,
每一步都带着虚浮的恐惧。他怕。怕到骨子里。不是怕那些张牙舞爪、血肉模糊的鬼怪,
而是怕这种无声的、如影随形的“注视”。它像一根无形的线,缠绕着他的脖颈,越收越紧,
让他喘不过气。林默走到窗帘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深吸一口气,
猛地一把拉开了窗帘!“唰——”冰冷的月光瞬间涌入,照亮了空荡荡的窗台。
外面是高楼林立的夜景,远处的车灯汇成光河,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窗台上除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什么都没有。“呼……呼……”林默大口喘着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冰冷的玻璃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窗外,
又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客厅。什么都没有。又是这样。每次他鼓起勇气去“对峙”,
看到的都是空无一人。可那感觉,那真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感,绝非幻觉。
林默颓然地滑坐在地板上,将脸埋在膝盖里。台灯的光打在他身上,投下一片孤独的阴影。
“是臆想症吗……”林默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茫然。
这个念头是他的主治大夫陈医生提出来的。三天前,林默因为持续的失眠和幻觉感去了医院。
陈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话慢条斯理,听完他的描述,又做了一系列检查,
最后给出了这个结论。“林默,你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陈医生摘下眼镜,
用软布擦拭着,“你最近压力太大了,长期熬夜,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你所感受到的那些……可能是压力导致的臆想,一种神经性的错觉。”“臆想症?
”林默当时愣住了,“可是,陈医生,我感觉它很真实,
就在那里……”“很多精神类疾病的患者初期都会有这种‘真实感’。”陈医生语气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我给你开点舒缓神经的药,你先按时吃,好好休息,别再熬夜了。
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我们再考虑进一步的治疗。”走出医院的时候,
林默觉得头顶的太阳都有些恍惚。臆想症?他宁愿相信自己撞鬼了,
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家人也很担心。母亲在电话里哭了,让他搬回家住,
说家里“阳气重”。父亲则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
”他们的关心像一层柔软的网,试图将林默包裹起来,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
在别人眼里,他可能真的“不正常”了。“嗤——”一声极轻微的响动,打断了林默的思绪。
他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厨房的方向。是水龙头没拧紧吗?不像。
那声音更像是……有人踩在了地板的接缝处,发出的轻微挤压声。林默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客厅的灯被他打开了,明亮的光线驱散了大部分黑暗,但厨房门口仍有一片阴影。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阴影。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后,阴影边缘,
缓缓地、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它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轻轻地搭在厨房门框的边缘,
像是在……窥探?林默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他想叫,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只手停在那里,不动了。
空气中的冰冷感似乎更浓郁了。林默能感觉到,那“东西”的视线,正透过那片阴影,
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这一次,它没有躲在窗帘后面,没有藏在镜子边缘。它离他更近了,
近到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林默想起陈医生的话,
想起父母担忧的眼神,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文档和日益下降的稿费。
“臆想症……臆想症……”他在心里疯狂默念,试图用这个词来武装自己,“这是假的,
是幻觉,是我脑子有问题……”可是,那只手的轮廓,那苍白的肤色,
甚至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就在林默几乎要被恐惧压垮的时候,
那只搭在门框上的手,忽然动了。它不是缩回去,也不是伸出来,
而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弯曲了一下手指。像是……在对他招手?林默瞳孔骤缩。
招手?这个认知让他一愣,恐惧中夹杂进一丝莫名的荒谬感。就在这时,“啪嗒”一声,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是从那只手里掉下来的。一个小小的、银色的东西,
滚落在厨房门口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芒。林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是……一枚钥匙扣?形状很特别,像是一只抽象化的飞鸟,翅膀蜷曲着,形成一个圆环。
这个钥匙扣……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个形状,
这个银色的光泽……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飞速闪过,模糊,混乱,
带着一种尖锐的刺痛感。他见过……一定见过。在哪里?什么时候?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
厨房门口的阴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枚掉在地上的钥匙扣,
在灯光下,静静地躺着,证明着什么。林默呆呆地看着那枚钥匙扣,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恐惧还在,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疑惑、茫然,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悄然滋生。陈医生说他是臆想症。可如果是臆想,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钥匙扣?林默缓缓地、颤抖着伸出手,
想要去捡起那个钥匙扣。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时,
客厅的挂钟“当啷”响了一声。午夜十二点。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
落地窗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一次,那个影子没有站在窗外,
而是……站在窗内,就在他的身后。冰冷的气息,从后颈蔓延而下。林默的动作猛地僵住,
手指悬在钥匙扣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再也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个“东西”,
正俯下身,靠近他的耳朵。一股极轻、极轻的气流,仿佛一声无声的叹息,拂过他的耳廓。
然后,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那声音很轻,很模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沙哑和……温柔。林默听不清具体的字句,
只能捕捉到那声音里蕴含的某种情绪。不是恶意,不是怨毒。好像是……难过?
又好像是……思念?“谁……”林默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有回答。只有那股冰冷的气息和若有似无的声音,以及背后那个沉默的、紧贴着他的影子。
林默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里除了恐惧,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探究和……困惑。臆想症?
也许吧。但如果真是臆想,为什么这“幻觉”,会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心痛?
他低头,再次看向地上的那枚银色飞鸟钥匙扣。记忆的碎片似乎又清晰了一点。
一个模糊的背影,站在阳光下,手里把玩着这个钥匙扣……是谁?林默猛地转头,
看向背后的落地窗。玻璃上干干净净,只有他自己苍白惊惶的倒影。那个影子,又消失了。
只剩下地板上那枚孤零零的钥匙扣,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冰冷的熟悉气息。
林默捡起钥匙扣,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真实得可怕。他攥紧了钥匙扣,
手心被硌得生疼。他知道,陈医生的话或许是对的,他可能真的需要治疗。但他更清楚,
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这不是普通的臆想。那个影子,那只手,那枚钥匙扣,
还有那个模糊的声音……它们在告诉他,有什么被遗忘的、重要的东西,
正在试图回到他的身边。而他,必须找到答案。否则,这如影随形的“恐惧”,
永远不会结束。林默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扣,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夜还很长。他知道,
今晚,他又将无眠。而且,林默隐隐有种预感,明天,或者说,接下来的日子里,
会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那个只存在于他“臆想”中的影子,不会再轻易消失了。
它好像……终于找到了,唯一能见到他的方式。而他,却一直以为那是病。林默深吸一口气,
将钥匙扣紧紧握在掌心,走到书桌前。他没有再打开文档,
而是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着一些旧照片,
还有一些……林默不敢轻易触碰的回忆。林默的目光在屏幕上逡巡,
最终停留在一张被锁在最深处的、像素有些模糊的照片缩略图上。照片的名字是一串乱码。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迟迟没有点击下去。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一次,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混杂着期待、不安,以及强烈好奇的……预感。林默知道,
揭开谜底的钥匙,或许就藏在这些被遗忘的过去里。而那个一直注视着他的影子,究竟是谁?
为什么是他?那枚钥匙扣,又到底意味着什么?无数个问题在林默脑海里盘旋,
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第二章:褪色的照片与未寄的信加密文件夹的图标在屏幕上泛着冷光,
像一个沉睡已久的潘多拉魔盒。林默的鼠标指针在上面悬停了至少三分钟,
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那股若有似无的冰冷气息,
混杂着他自己压抑的呼吸声。终于,林默按下了回车键。密码框弹出的瞬间,
他几乎是凭本能输入了一串数字——那是他早已烂熟于心,却又刻意遗忘的日期。
“滴”的一声,锁开了。文件夹里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几个子文件夹和零散的文件。
最显眼的是一个名为“旧时光”的相册文件夹,旁边还有一个命名为“未发送”的文档。
林默的视线首先被相册吸引,双击打开,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在屏幕上依次排列。
大多是大学时期的合影。阳光明媚的操场,图书馆靠窗的座位,
宿舍里乱糟糟的书桌……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其中一个身影让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他。
照片里的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站在樱花树下,
手里晃着一枚银色的钥匙扣——正是林默此刻攥在掌心的那只飞鸟。他侧着头,
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看向镜头外的某人。
“阿哲……”林默下意识地低唤出这个名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苏哲。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拧开了他记忆深处那扇布满尘埃的门。
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一起在深夜的网吧开黑,分享同一碗泡面,
在毕业答辩前夜对着论文抱头痛哭……还有,最后那段时间,苏哲日益苍白的脸色,
和他强装轻松的笑容。“你怎么会有这个钥匙扣……”林默喃喃自语,
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苏哲手中的钥匙扣,触感是冰冷的玻璃,
却仿佛能感受到那金属的温度。他记得这个钥匙扣,苏哲说是他妈妈出国前送他的,
说飞鸟象征着自由,让他好好保管。可是,苏哲已经……五年了。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他最好的朋友。葬礼上,林默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晕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自己关在家里,
拒绝提起任何关于苏哲的事情。那些照片,那些回忆,都被他锁进了这个加密文件夹,
连同那份巨大的悲伤和愧疚。愧疚?这个念头闪过,林默的心脏又是一紧。
他为什么会感到愧疚?记忆有些模糊,像被蒙上了一层雾。他只记得,苏哲出事前几天,
他们似乎发生过一次争吵,具体原因……他想不起来了。就在这时,
书桌上的台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啪嗒。”光线明暗交替了两次,然后恢复了正常。
但林默却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
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注视感”又出现了。这一次,它不在窗帘后,也不在厨房门口。
它在……他的身后。林默的脊背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寒气从后颈传来,仿佛有人正站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的电脑屏幕。
他不敢回头。手指僵硬地在键盘上移动,试图关闭相册。
但就在他的鼠标指针即将点击“X”时,屏幕上的照片却自己动了。不是切换,
而是……放大。放大的区域,正是苏哲手中的那枚飞鸟钥匙扣。林默瞳孔骤缩。
是他眼花了吗?还是……“是你吗?阿哲?”林默鼓起勇气,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是你回来了吗?”没有回答。但空气中的寒气似乎更浓郁了一些。紧接着,
林默放在桌角的咖啡杯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林默猛地转头。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倒影映在电脑屏幕上,脸色苍白,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不是臆想症吗?陈医生的话,父母担忧的眼神,
还有自己这一周来的恐惧和挣扎……难道这一切,真的不是病?而是……苏哲?
那个他以为早已逝去的朋友,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
“死亡不是终点……”不知为何,这个念头突然闯入林默的脑海。是在哪里听过吗?
还是……本能的直觉?林默低头看向掌心的钥匙扣,银色的飞鸟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如果这真的是苏哲,那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还有,
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无数的疑问盘旋在脑海里。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目光落在那个名为“未发送”的文档上。这个文档是什么?
他怎么不记得了?他犹豫了一下,双击打开。文档里只有一封信,没有标题,
日期显示的是五年前,苏哲出事的前一天。“林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
也许我已经不在了。别害怕,也别难过,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本来想告诉你的,但看你每天为了毕业课题忙得焦头烂额,
我实在说不出口。我不想让你担心,更不想让你看到我虚弱的样子。那个飞鸟钥匙扣,
我一直带在身上。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等我们都找到工作,就一起去看海,
去那个有很多海鸥的城市。我把它当作我们的约定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那次争吵,不是你的错,是我……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如果……我是说如果,
有一天你发现我好像“回来了”,不要害怕。医生说,人在弥留之际,意念强烈的话,
可能会以某种形式留下痕迹。也许是一个影子,也许是一种感觉。那不是鬼,
那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话,和没来得及完成的约定。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
可能你会觉得我是病糊涂了。但林默,答应我,别把我忘了,也别让自己活得太累。
如果可以,帮我把这封信……烧掉吧。就当,我从没写过。苏哲”信的内容很短,
字迹却有些潦草,能看出写字人当时的虚弱和挣扎。林默读完最后一个字,
手指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原来,不是车祸。是病。
苏哲得了重病,却一直瞒着他。原来,那场争吵是因为这个。原来,他一直以为的“意外”,
其实是苏哲早已预知的离别。而这封信,为什么会存放在这里?苏哲明明说要烧掉的。
是他自己忘了?还是……林默猛地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在抽屉里翻找起来。他记得,
毕业时整理东西,好像看到过一个苏哲留下的旧盒子,当时没在意,随手塞在了抽屉最里面。
果然,在一堆杂物下面,他找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的硬纸盒。盒子是锁着的,锁孔很小,
像是挂首饰的那种。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飞鸟钥匙扣。
这个钥匙扣……会不会……他颤抖着,将钥匙扣上的圆环对准锁孔。“咔哒。”一声轻响,
锁开了。盒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只有一叠信,几本旧日记,还有……一张演唱会的门票,日期是五年前,
他和苏哲一起去看的那场。林默拿起那叠信,上面的字迹正是苏哲的。他随意翻开一封,
里面写的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字里行间充满了少年人的意气和对未来的憧憬。直到他翻到最后一封信。信封是空的,
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信封的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给林默,
当我再也无法亲口告诉你的时候。”林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落在信封上,
晕开了淡淡的水渍。原来,苏哲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
却还在努力扮演着那个阳光开朗的朋友。而自己呢?在苏哲最需要陪伴的时候,他在忙什么?
好像是在为了一个实习机会熬夜做方案,对苏哲偶尔的欲言又止,只当是他心情不好,
甚至还因为一点小事和他吵了架。巨大的愧疚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对不起……阿哲……对不起……”林默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这时,
他手中的信封忽然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的,而是……从里面,缓缓地滑出了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很薄,像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用同样的字迹写着一行字:“看窗外。
”林默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更深了,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晕开一片朦胧的光。
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溅起一片片水花。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地皱起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窗玻璃上,不知何时,
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这一次,影子不再是模糊的轮廓。借着楼下路灯的微光,
林默看清了。那是一个男生的侧影,身形消瘦,站在窗外的雨幕中,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看不清脸,但林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很温柔,
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更让林默心脏骤停的是,那个影子的手里,似乎正拿着什么东西,
贴在玻璃上。那东西很小,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林默颤抖着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窗前。他伸出手,轻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与窗外那个影子的位置相对。然后,
他看清了。那是一张照片。一张被雨水打湿,却依然能看清内容的照片。照片上,
是年轻的他和苏哲,站在大学的图书馆前,笑得没心没肺。阳光很好,洒在他们身上,
温暖得不像样。而窗外的那个影子,正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他自己。
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那个影子……真的是苏哲?他真的回来了?不是臆想,不是幻觉。
是苏哲,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阿哲……”林默的声音哽咽,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真的是你吗?”窗外的影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手指依然停留在照片上。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另一只手,隔着玻璃,
轻轻拂过林默的脸颊。林默感觉不到任何触碰,只有一股极轻微的、冰冷的气流,
像一片羽毛,滑过他的皮肤。但就是这股气流,让他浑身一震。所有的恐惧,
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重逢的喜悦。原来,
他害怕了这么久的“鬼”,真的是别人……不,是他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苏哲没有离开。
他一直都在。只是用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默默注视着他。而那唯一能见到他的方式,
不是什么灵异体质,也不是臆想症。而是……林默看着窗外的影子,看着他手中的照片,
又低头看向桌上苏哲的信和那个打开的盒子。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是记忆?是思念?
还是……那份未完成的约定?就在这时,窗外的影子忽然动了。
他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贴在玻璃上,然后,缓缓地后退。雨幕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最终,消失在夜色里。林默猛地推开窗户,冰冷的雨水瞬间灌了进来,
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阿哲!”他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大喊,“你别走!
”只有冰冷的雨水和呼啸的风声回答他。街道上,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
又是一场幻觉。但林默知道,那不是幻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触感。他捡起掉在窗台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和苏哲笑得那么灿烂。还有桌上的信,打开的盒子,
以及掌心那枚温热的飞鸟钥匙扣。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苏哲真的来过。
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他说的“未完成的约定”是什么?还有,他一直不肯现身,
只能以影子的形式出现,难道真的像信里说的,是某种“意念的痕迹”?死亡,
真的不是终点吗?无数的问题再次涌上心头。但这一次,林默的心里没有了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渴望——他想要了解真相,想要知道苏哲这五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要……弥补那些被他遗忘的、或许是最重要的东西。他低头看向苏哲的那本旧日记。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起。林默记得,苏哲以前总喜欢写日记,
说要记录下“青春的每一个瞬间”。也许,答案就藏在这里面。林默深吸一口气,
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拿起日记本,准备翻开。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封面的那一刻,
他忽然感觉到,日记本的夹层里,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翻开夹层。
里面掉出来一张小小的、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是五年前,苏哲出事的那天。
而电影的名字是——《海鸥之约》。林默看着票根,愣在原地。
海鸥之约……他猛地想起苏哲信里的话:“你说过,等我们都找到工作,就一起去看海,
去那个有很多海鸥的城市。我把它当作我们的约定了。”难道……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让他心跳加速。苏哲出事那天,不是意外。他是打算……林默不敢再想下去。
他紧紧攥着那张电影票根,手心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疼。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
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苏哲的出现,
不仅仅是为了让他知道他还“存在”。他一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需要林默去完成。而那本日记,这张电影票根,还有那个“海鸥之约”……都是线索。
林默看向日记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要打开它,看看苏哲在生命的最后阶段,
到底写下了什么。他要找到苏哲未完成的心愿,完成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约定。也许,
这就是苏哲一直等待的,唯一能“真正”见到他的方式。而他之前所谓的“臆想症”,
不过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份失而复得的“重逢”,感到太过震惊和恐惧,
而产生的抗拒罢了。林默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了苏哲的日记本。第一页的日期,是五年前,
苏哲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天。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带着明显的颤抖:“原来,
死亡真的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开始吗?”林默看着这行字,心脏再次被紧紧揪住。
雨还在下,夜色深沉。
第三章:日记里的海鸥与未说出口的告别日记本的纸页带着岁月的微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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