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夺命快递“老板,你这‘西周’铜镜,上周三出厂的吧?”我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被这清凌凌的嗓音吓得差点栽下去。抬头,一个扎高马尾的姑娘,
两根手指嫌弃地拎着我摊上最贵的“古董”——那面我花二十块淘来的仿古铜镜。
“这位姑奶奶,”我揉着撞疼的胳膊肘,没好气,
“这可是正经西周……”“西周的铜镜背有电镀接口?”她指尖一翻,
镜背一处没打磨干净的现代工艺接口闪着刺眼的光。我卡壳了。这姑娘穿着宽大的牛仔外套,
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像个大学生,可那双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毒。“三百,
爱买不买。”我破罐破摔。“三十。”她掏出手机。“成交!”我麻利扫码收钱,
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噗嗤一笑,露出颗俏皮的小虎牙:“齐小白,
你爸要知道你把祖传的鉴宝本事用在造假上,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扫码枪“啪嗒”掉在柜台上。五年了,第一次从陌生人口中听到我爸的名字。
空气瞬间绷紧。“你到底是谁?”我眯起眼,浑身肌肉本能地绷起,像头被惊醒的豹子。
这姑娘皮肤白得透光,浑身散发着“我很贵别碰”的气场,
跟这城乡结合部的破烂古玩市场格格不入。“秦明月。”她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
“啪”地拍在柜台上。“XX大学考古系,专攻古代神秘学……”她突然凑近,
洗发水的冷香钻进我鼻腔,“……和你爸齐振国失踪的真相。”照片上,
一个造型狰狞的青铜面具,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和我爸失踪前研究的那个,
一模一样!我呼吸一窒,心脏像被狠狠攥住。“开个价。”我盯着她,声音发冷。
秦明月歪头,眼珠狡黠一转:“一顿火锅,外加保证不打我。
”“我打你干什……”话音未落,她就掏出一本边角卷曲的牛皮笔记本,
封面上是我爸那手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狂草!“我‘借’了系里的绝密档案。”她眨眨眼,
像只偷到腥的猫,“现在,要么请我吃特辣火锅,要么报警抓我。”我盯着这疯丫头三秒,
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微辣中辣特辣?”“特辣!”她欢呼雀跃地跟上,
顺手抓了我柜台上两颗陈皮糖丢进嘴里,“对了,你打人真的很疼吗?
我师兄林沉说你是全国武术冠军,下手特黑。”“林沉是谁?”我脚步一顿。“古文字专家,
超帅!”秦明月腮帮子鼓鼓,“明天他会跟我们一起去找这个面具。”她又抓了把糖。
我一把夺回糖罐:“谁答应跟你去了?”秦明月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调出一张复杂的星象图:“下周三,七星连珠。错过这次,”她猛地凑近,
鼻尖几乎碰到我的,睫毛根根分明,“再等十九年。”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爸在最后那页笔记上,用血写着‘青铜开口,生死逆转’?
”陈皮糖瞬间卡在喉咙,呛得我肺管子生疼,眼泪直流。这丫头不是妖精,是催命的阎王!
就在这时,店门“哐当”一声被粗暴踹开!三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闯进来,
为首的花臂男一脚踹翻门口的陶罐。“齐小白是吧?有人托哥几个给你送个‘快递’!
”花臂男狞笑着,抄起柜台上的砚台就砸过来!我瞳孔一缩,身体比脑子快。
侧身、滑步、抄手!动作行云流水,是刻进骨子里的肌肉记忆。那砚台被我稳稳抓住,
反手就拍在花臂男脸上!“嗷!”惨叫声中,墨汁糊了他一脸。另外两人一愣,
随即怒吼着扑上。狭窄的店里顿时鸡飞狗跳。我护着秦明月,
闪避、格挡、肘击肋下、绊腿摔人,几个呼吸间,三个混混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秦明月躲在我身后,眼睛亮得惊人,小声惊呼:“哇哦!帅!”我喘着粗气,
一脚踩在花臂男胸口,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快递”——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和…铁锈味。“谁送的?”我声音冰冷。花臂男眼神惊恐:“不…不知道!
就…就说是给齐家小子的‘开门礼’!”我皱着眉,用匕首挑开木盒搭扣。盒子里没有炸弹,
只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撮暗红色的、干涸的泥土。照片上,赫然是我爸!
他站在一个幽暗的山洞口,回头看向镜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狂喜和…极度恐惧的表情!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面青铜面具!照片背面,是我爸熟悉的笔迹,墨迹却凌乱颤抖,
透着一股绝望:“小白,别来!别信活人!门要开了——!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秦明月凑过来看到照片,倒抽一口冷气,
指着照片里山洞上方的岩壁:“看这里!这个模糊的刻痕…和我爷爷二十年前失踪前,
最后一张考察照片里出现的符号…一模一样!”她猛地抬头看我,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齐小白,这‘快递’…是催命符!鬼哭山,
那地方真的…在‘说话’!我们必须赶在七星连珠前找到它!否则……”她的话没说完,
我腰间的青铜匕首突然毫无征兆地嗡鸣起来,冰冷刺骨。同时,
秦明月背包里也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我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那张照片里,我爸手中的青铜面具,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在昏暗的光线下,
似乎…幽幽地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非人的蓝光。
第2章:血祭石门与冷面师兄五菱宏光在坑洼的县道上颠簸,像匹快散架的老马。
秦明月在后座睡得东倒西歪,脑袋差点磕车窗上。我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副驾的林沉。
卡其色风衣,金丝眼镜,头发丝儿都透着股“我很贵我很讲究”的味儿。他正闭目养神,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右手无名指上那枚刻着古怪符号的青铜戒指,
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手凉得像停尸房的铁皮柜。这是我刚才被迫握手时的唯一感受,
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混合着陈年墓土的怪味。“你师兄,”我压低声音,
用胳膊肘捅了捅后座迷糊的秦明月,“兼职干殡葬的?”秦明月一个激灵坐直,
没好气地白我一眼:“瞎说什么!林师兄是中医世家传人,比你这种造假贩子靠谱一万倍!
”她揉了揉撞疼的额头,“还有多久到?”“进山了。”我努努嘴。窗外,
黑压压的原始森林如同巨兽匍匐,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在林间流淌。明明是盛夏,
一股阴冷的湿气却顺着车窗缝隙钻进来,激得我后颈汗毛倒竖。这就是鬼哭山。
光是名字就透着邪性。车停在一条被荒草淹没的小路尽头。空气死寂,连声鸟叫都没有,
只有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像无数女人在幽咽哭泣。“就是这风声?”秦明月裹紧外套,
小脸有点发白,却强撑着掏出笔记本,“1923年那支探险队,日记里说听见哭声后,
看到岩壁在动…写着‘它们不是石头’…”林沉突然轻咳一声,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密林深处:“明月,慎言。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右手戒指似乎极轻微地亮了一下。“师兄,你这‘定情信物’挺别致啊。
”我故意凑近,目光落在他戒指上,“哪个姑娘送的?口味挺重。
”林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家传之物。”他视线一转,
精准地落在我后腰别着的青铜匕首上,“倒是齐先生这把匕首…纹路很特别,
像是某种失传的封印符文。”我心头一凛,下意识按住冰冷的匕柄。
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上面的纹路,
确实和照片里那青铜面具边缘的刻痕如出一辙!
秦明月突然把半包薯片拍我脸上:“吃你的吧!话那么多!”她眼神闪烁,明显在打岔。
这丫头,绝对知道什么!密林比想象的更凶险。碗口粗的藤蔓像活过来的巨蟒,
悄无声息地缠人脚踝。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毒虫前赴后继往领口、袖口里钻,防不胜防。
“啊——!”秦明月又是一声短促尖叫,炮弹般跳到我背上,八爪鱼似的缠住我脖子。
“又怎么了姑奶奶!”我差点被她勒断气。“蜘…蜘蛛!会飞!”她声音抖得不成调,
手指死死抠着我肩膀。我用手电一照,差点气笑:“那是只扑棱蛾子!”“会飞的都是恶魔!
”她闭着眼尖叫,死活不下来。林沉走在最前面开路。奇了怪了,
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碰到他衣角就自动缩回,各种毒虫更是绕着他飞,
仿佛他周身有个无形的屏障。有次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悄无声息游到他脚边,
蛇信都快碰到他裤管了,却猛地一僵,触电般掉头就逃,速度快得只剩残影。这家伙,
绝对有问题!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摸到了地图标注的山洞。洞口像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山风灌入,发出凄厉悠长的“呜呜”哭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洞口散落着一些锈蚀的登山扣和半截老式矿灯,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就是这儿!
”秦明月眼睛一亮,挣脱我的背就要往里冲。“等等!”我一把拽住她背包带,鼻翼翕动,
“闻到了吗?”一股极其怪异的甜腥味,如同腐败的蜂蜜混合着浓重的铁锈,
丝丝缕缕地从幽暗的洞内飘出,黏腻得让人作呕。林沉脸色骤变,厉喝:“退后!
有东……”“轰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从洞内炸响!
气浪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如同巨锤般狠狠砸在我们身上!我们三人被掀飞出去,
狼狈地扑倒在地。烟尘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等尘埃稍定,
我们绝望地发现——洞口被炸塌的巨石彻底封死了!“操!”我吐掉嘴里的泥,心沉到谷底,
“有人不想我们进去。”秦明月灰头土脸地爬起来,突然指着堵门的巨石,
声音发颤:“小白…林师兄…你们看那石头!”我顺她手指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那扇堵死洞口的巨大石门,原本粗糙的表面,
此刻竟浮现出一幅黯淡的、由无数凹点连成的星图!更骇人的是,
星图“北斗七星”的第一个凹槽里,不知何时,竟沁入了一滴刺目的、尚未凝固的鲜血!
那是我刚才摔倒时,被碎石划破手背蹭上去的!“血祭…”林沉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带着一种洞悉古老秘密的冰冷,“七星连珠,七血为引…这是开启‘生死之门’的祭礼!
”仿佛印证他的话,沉重的石门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巨响,
仿佛沉睡的巨兽在苏醒。紧接着,石门中央,竟缓缓裂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仿佛来自幽冥的甜腥寒气从缝隙中汹涌而出!秦明月这傻大胆,
眼睛一亮又要往里冲。“站住!”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力道大得她一个趔趄,“我先!
”“凭什么?”她不服气地瞪我。
“就凭…”我目光扫过她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雕工粗糙的玉观音吊坠,
“你连开过光的保命符都戴反了!”秦明月低头一看,脸瞬间涨红,
手忙脚乱地把吊坠翻过来。我没再理会她,深吸一口那带着铁锈味的阴冷空气,
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匕首。冰冷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奇异地带给我一丝镇定。
手电光柱刺入那幽深的缝隙,照亮了向下延伸的、布满湿滑苔藓的陡峭石阶,深不见底。
“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我沉声嘱咐,第一个侧身挤进了那道仿佛通往地狱的缝隙。
秦明月紧紧抓住我背包带,林沉无声地跟在最后,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石阶陡峭湿滑,
往下走了不过十几米,光线就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只剩下我们三束手电光柱在狭窄的空间里晃动。空气冰冷刺骨,
哈出的白雾在手电光里扭曲消散。走了约莫十分钟,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心头。我停下脚步,
手电光扫过脚下湿漉漉的石阶。“台阶数不对。”我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刚才默数到207阶,现在又回到了199阶。”秦明月立刻掏出她那本宝贝密码本,
手电光下快速翻动:“可能是彭罗斯阶梯!
古代工匠利用视错觉和空间扭曲原理建造的无限循环结构…”“说人话!”我打断她。
“我们遇到鬼打墙了。”她言简意赅,声音有点发虚。林沉从后面递过来一根红绳,
绳上串着七枚布满铜绿的古老铜钱,入手冰凉刺骨。“拉着绳走,别回头,别停步。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音,不容置疑。诡异的是,拉着这根冰凉的红绳,
我们只往下走了不到五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压抑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
穹顶高耸,布满倒悬的狰狞钟乳石。空间中央,
一座由黝黑巨石垒砌而成的阶梯状祭坛矗立着,散发出古老而沉重的气息。而在祭坛最高处,
用几根腐朽的青铜锁链悬吊着的——正是照片里那个狰狞的青铜面具!
空洞的眼窝在惨白的手电光下,如同两个吞噬一切的黑洞!“找到了!
”秦明月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激起阵阵回响。“别动!”我厉喝出声,
手电光猛地打向她脚下前方不到半尺的地面!那里,密密麻麻布满了拇指粗细的孔洞!
孔洞边缘光滑,深不见底,透着一股金属的寒芒!只要踏错一步,
天知道会触发什么要命的机关!秦明月瞬间僵成石像,只有眼珠惊恐地转动。
林沉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祭坛基座上的大片铭文,呼吸陡然急促:“看那些文字!
这是失传的…上古守陵文!记载着…”他的话戛然而止!我的心脏也猛地一停!
祭坛后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我们,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式登山服,那背影…那身形…我死也不会认错!“爸…?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五年积压的思念和不敢置信的恐惧。
人影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手电光柱颤抖着移过去,照亮了他的脸——那张脸上,
严丝合缝地扣着那面悬吊的青铜面具!黑洞洞的眼眶深处,
仿佛有两道冰冷、非人的视线穿透出来,直刺我的灵魂深处!林沉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守门人…需要七种血,完成最后的仪式。
”第3章:祭坛喋血祭坛空间死寂得可怕。面具人——或者说,
戴着面具的“父亲”身影——就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眶仿佛穿透了手电光,死死锁定了我。
林沉那句“七种血”如同冰锥,扎进我混乱的脑子。
“守门人…需要七种血完成仪式…”林沉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
面具人缓缓抬起一只僵硬的手臂,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祭坛顶端!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祭坛最高处,紧挨着悬挂面具的锁链下方,
赫然排列着七个碗状的凹槽,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更令人头皮发炸的是——第一个凹槽里,不知何时,已经盛着一滴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那液体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是我刚才在洞口划破手背的血?不!位置不对!
时间也不对!我猛地扭头看向林沉!只见他右手食指上,一道新鲜的细小伤口正缓缓愈合!
他刚才借着整理背包的掩护…“林沉!你干了什么?!”我怒吼出声,匕首瞬间出鞘,
直指这个深藏不露的“师兄”!林沉推了推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彻底撕去了温和的伪装,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狂热。“多谢带路,
齐先生。”他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动作快如鬼魅,
猛地探手抓向秦明月鼓囊囊的背包!“啊!”秦明月惊呼。“你休想!”我反应更快,
匕首划出一道寒光,逼退林沉抓向背包的手。但他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背包!虚晃一枪后,
他手腕一翻,精准地抓住了秦明月挂在背包侧面的那个古旧罗盘!“真正的钥匙,我收下了!
”林沉低笑一声,身体如游鱼般向后急退,瞬间拉开了距离。“王八蛋!”我目眦欲裂,
抬脚就想追。“轰隆——!”整个祭坛空间骤然剧烈震动!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脚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中,瞬间爆射出无数根手臂粗细、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青铜尖刺!
如同瞬间绽放的致命金属荆棘森林!离我抬起的脚掌,仅差毫厘!
冰冷的金属锋芒几乎刺破我的裤管!我硬生生收住脚步,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小白!后面!
”秦明月带着哭腔的尖叫撕心裂肺!我猛地回头——面具人动了!
他无声无息地穿过那片致命的尖刺丛林,仿佛那些要命的机关对他毫无影响!那只枯槁的手,
裹挟着刺骨的阴风,直直朝我面门抓来!更恐怖的是,面具下,
亲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无尽疲惫与痛苦的声音:“小白…过来…让爸爸看看你…”五年!
整整五年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堤坝。那声音像魔咒,
拉扯着我的灵魂。我眼神迷茫,身体不受控制地就要向前迈步。“别去!小白!那是陷阱!
是假的!”秦明月死死抱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抠进我的肉里,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面具人冰冷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我的额头!
亲的声音带着蛊惑:“来…孩子…我们回家…”回家…多诱人的字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锵——!”一声清越无比、如同龙吟的金铁交鸣之音,猛地从我腰间炸响!
是那把父亲留给我的青铜匕首!它竟在我毫无动作的情况下,自己从刀鞘中弹跳而出!
古朴的匕身脱离刀鞘束缚的瞬间,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青色的光芒!光芒流转,
匕身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玄奥纹路,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电路,瞬间亮起,
与祭坛基座上那些巨大的古老铭文交相辉映!面具人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灼伤,
发出一声非人的、凄厉痛苦的嘶吼!他触电般缩回手,踉跄着后退,
周身缭绕的阴冷气息都紊乱起来!福至心灵!我一把抓住悬浮在面前的发光匕首!
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顺着手臂涌入!我几乎是本能地,将发光的匕刃对准那狰狞的面具,
用尽全身力气暴喝:“退下!”嗡——!匕首上的青光暴涨!
祭坛上所有铭文如同活过来一般,光芒大盛!整个地下空间被映照得一片青惨!
面具人发出的嘶吼变成了凄厉的哀嚎,高大的身影在强光中扭曲、模糊,
最终踉跄着跌入祭坛后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消失不见!光芒瞬间收敛,
祭坛空间重归昏暗,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和尖刺丛林幽幽的蓝光。“快走!
”我一把抓住还在发懵的秦明月的手腕,冰凉滑腻,“追林沉!他拿了什么?
”秦明月被我拽得一个趔趄,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罗盘!我爷爷留下的风水罗盘!
他说过…那是命根子!”我脚下一滑,差点栽进旁边的尖刺堆里!“你爷爷?秦三水?
二十年前那支失踪考古队的领队?!”秦明月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眼神复杂:“我…我没想瞒你…”好家伙!这丫头身上的秘密,不比这古墓浅!顾不上多说,
我们朝着林沉消失的祭坛后方通道狂奔。通道狭窄曲折,
弥漫着比外面更浓的甜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手电光柱在湿滑的岩壁上疯狂晃动。通道尽头,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圆形墓室。
中央一个半人高的石台,林沉就站在石台前,背对着我们。他一手拿着那个古朴的罗盘,
另一手正快速翻动着一本摊在石台上的厚重古书,书页泛黄发脆。听到脚步声,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居然还带着那副虚伪的平静,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正好,
仪式需要活祭品。”“祭你大爷!”我怒骂,正要冲上去——轰隆隆隆!!!
整个墓室突然如同遭遇十级地震般疯狂摇晃!穹顶的碎石如同冰雹般砸落!地面剧烈起伏,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小心!”我猛地将秦明月扑倒在地,用身体护住她。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我的后背砸在地上,碎石飞溅!林沉却稳稳站在摇晃的石台旁,
嘴角勾起一丝疯狂的笑意。他猛地将罗盘按在石台中央一个凹陷处,同时用力一扭!
“嘎吱——轰!”石台前方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吸力的阴风从洞中呼啸而出!“永生之门…终于开启了!
”林沉的声音在轰鸣与落石声中显得缥缈而狂热,“可惜,你们注定是祭品,看不到了!
”又一块巨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直朝我头顶砸落!
我本能地将怀里的秦明月狠狠推向相对安全的墙角!“小白——!”噗!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剧痛!右腿瞬间失去了知觉!温热的液体浸透了裤管。
我被死死压在巨石下,动弹不得!视野模糊中,
我看到林沉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地洞!而墓室的入口处,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恐怖身影,正一步一步,踏着震动的地面,缓缓逼近!空洞的眼眶,
死死锁定了我和角落里的秦明月!第4章:坠入幽冥“现在…怎么办?”秦明月蜷缩在墙角,
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调,绝望地看着步步紧逼的面具人和我身下蔓延的血泊。
剧痛几乎让我昏厥,
但父亲的声音、林沉的背叛、秦明月惊恐的脸…无数画面在脑中疯狂冲撞!不能死在这里!
绝对不能!
目光扫过那个近在咫尺、吞噬了林沉的漆黑地洞…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瞬间闪过!
“你…”我忍着钻心的剧痛,声音嘶哑,“…怕高吗?”“啊?”秦明月完全懵了,
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时候问这个。“跳!”我没给她任何思考和拒绝的时间!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扑向墙角的秦明月,死死抱住她,借着地面倾斜的角度,
朝着那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洞边缘,用尽全力翻滚过去!“齐小白!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秦明月凄厉的尖叫声,
伴随着我们急速下坠时灌入耳膜的呼啸风声,是我坠入无边黑暗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失重感像一只无形巨手攥紧心脏,狠狠塞进喉咙。我们在绝对的黑暗中疯狂坠落,
秦明月能震碎耳膜的尖叫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烂甜腥味是唯一的感知。
我死死抱住怀中温软颤抖的身体,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砰!
”没有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我们砸在一片异常柔软、充满弹性的东西上,
颠簸了几下才停住。黑暗浓稠如墨,只有两人粗重混乱的喘息和秦明月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还…还活着?”我声音嘶哑干裂。“死…死了…”她抖得像个筛子,整个人缩在我怀里,
“吓死的…”我摸索着掏出防水手电,拧亮。微弱的光线下,
看清我们落在一层厚厚的、泛着诡异深紫色的藤蔓上。这些藤蔓湿漉漉、滑腻腻,
表面布满细微的绒毛,像某种深海巨物的触手,还在微微蠕动!秦明月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手指颤抖地指向我:“你…你的腿!”我低头看去,右腿裤管被暗红的血浸透,粘在皮肤上。
刚才被巨石砸中的地方,剧痛一阵阵袭来。但更诡异的是,伤口边缘的皮肉上,
竟然凝结了一层淡蓝色的、半透明的晶体!像冰,又像某种诡异的盐霜!
晶体还在缓慢地、肉眼可见地向周围健康的皮肤蔓延!“别碰!
”我厉声喝止她下意识伸过来的手,“可能是矿物感染…或者更糟的东西!
”“或者是某种…嗜血真菌的孢子…”她声音发颤,手指僵在半空,“你…还能动吗?
”我咬着牙,试图用左腿支撑着站起来。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秦明月立刻钻到我腋下,用她娇小的身体死死顶住我下沉的重量:“靠着我!慢慢来!
”这丫头平时见只蟑螂都能吓得跳三丈高,此刻爆发出的力量却让我心惊。刚站稳,
她却猛地僵住了,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小、小白…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对吧?
”“废话!”“那…为什么…”她颤抖的手指向上指去。
我抬起手电筒向上照去——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头顶上方,
是浑然一体的、粗糙的岩石穹顶!根本没有任何我们坠落的洞口!
我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密闭的洞穴里!“这他妈…”我骂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四周原本一片漆黑的岩壁上,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幽蓝色的光点!
密密麻麻,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群!但它们的亮度远超萤火虫,而且排列…正在快速变化!
光点如同被无形的笔勾勒,迅速组合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由冷光构成的…人脸!
狭长的、上挑的细眼,咧到耳根、仿佛在无声狂笑的巨大嘴巴——那轮廓,
分明就是祭坛上那面青铜面具的图案!“萤…萤火虫?”我握紧匕首,掌心全是冷汗。
秦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萤火虫…不会排成…人脸形状啊…”那张巨大的光脸,
毫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突然,它那由光点构成的细长眼睛,
极其拟人化地——眨了一下!“咔嚓…轰隆隆…”洞穴深处,
随之传来沉重无比的石头摩擦挪移声,仿佛有什么尘封万年的巨门正在开启!“它在指路。
”我拖着那条如同灌了铅、剧痛钻心的伤腿,示意秦明月架着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走!
”“你疯了?!”秦明月惊恐地拽住我,“那绝对是陷阱!
”我指了指我们刚才坠落的地方——那些紫色的、救了我们一命的藤蔓,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发黑、腐烂!一股带着甜腥味的淡紫色雾气,
正从腐烂的藤蔓中丝丝缕缕地升腾而起!“留在这里,”我盯着她惊恐的眼睛,“三分钟后,
我们就会变成两具发紫的尸体!”秦明月脸色煞白如纸,看了一眼那迅速蔓延的毒雾,
又看了一眼岩壁上那张冰冷注视的巨脸,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架住我,
朝着光脸“眨”眼的方向,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汗水混合着血水,
浸透了我的后背。通道越来越窄,最后只能匍匐爬行。秦明月打头阵,
我拖着伤腿在后面艰难挪动。黑暗中,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怕黑?”我问,
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响。“…嗯。”她难得的坦诚,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时候…被困在废弃电梯里…八个小时…”难怪她背包上总是挂满各种发光的小玩意儿。
我正想说什么,前方突然传来她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怎么了?!”我顾不上腿伤,
奋力向前挤去,额头狠狠撞上一块突出的岩石也顾不得疼。
秦明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墙…墙上…”手电光颤抖着扫过去——我倒抽一口冷气!
两侧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刻满了无数张人脸浮雕!
每一张脸的表情都扭曲到了极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绝望!
更让人头皮炸裂的是——这些石刻的脸,竟然在动!它们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仿佛在重复着永恒的尖叫!深陷的眼窝里,
那冰冷的“视线”随着我们身体的移动而缓缓转动,死死地黏在我们身上!“别对视!
”我一把将秦明月的脑袋按进怀里,心脏狂跳,“可能是某种荧光矿物折射的视觉错觉!
”“不…不是错觉!”她在我怀里闷声说,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认得这张脸…还有这张…他们…是我爷爷二十年前科考队的队员!”我心头巨震!
秦明月挣扎着掏出手机,飞快地拍下几张岩壁人脸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调出一张极度泛黄、布满折痕的老照片——正是二十年前那支失踪考古队的合影!
屏幕的光映着她惨白的脸。照片上那些意气风发的人,与岩壁上这些痛苦扭曲的石雕人脸,
一一对应!分毫不差!“他们…在警告我们…”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笃定。
她挣脱我的怀抱,凑近最近的一张扭曲人脸,死死盯着它无声开合的嘴唇,“看!
他一直…一直在重复这个口型…”我强忍着恐惧,眯起眼仔细辨认那无声的唇语。
“逃…快逃…?”就在我辨认出的瞬间——岩壁上所有痛苦的人脸浮雕,
齐刷刷地、极其僵硬地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它们原本无声开合的嘴巴,
猛地张到了人类无法企及的极限!仿佛在用尽灵魂的力量,发出无声的集体尖啸!“轰——!
!!”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倾斜!瞬间变成了一个陡峭无比的斜坡!
我们如同被抛入滑梯的玩具,毫无反抗之力地向下急速滑去!“滑坡!抓紧!”我嘶吼着,
再次一把抱住秦明月,将她护在怀里。她则死死搂住我的腰,把脸深深埋在我染血的胸口。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体摩擦粗糙岩壁的刺耳声响。天旋地转,不知坠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砰!”再次重重摔落。这次我有了准备,
第一时间用手护住了秦明月的后脑,自己的手背却在尖锐物体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挣扎着用手电照亮四周。一个相对规整的圆形石室。
中央是一个干涸的巨大水池,池底铺满了厚厚一层——“骨头!”秦明月从我怀里抬起头,
只看了一眼,就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再次往我身上爬。确实是骨头!人类的骨骸!
但诡异的是,所有骨头都呈现出一种均匀的、半透明的冰蓝色!
像是被某种物质从里到外彻底侵蚀、同化了!我忍着恶心捡起一根腿骨,入手冰凉沉重。
骨头上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孔洞,密密麻麻,像是被无数微小的生物从内部啃噬过!水池边缘,
刻着一圈极其古老、扭曲的象形文字。
秦明月突然从我口袋里抽出了那本牛皮笔记本——她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我爷爷的密码本…他用菜谱做伪装…”她声音还在抖,但手指却异常稳定地快速翻动,
“‘红烧肉’对应星宿…‘清蒸鱼’是方位…找到了!”她指着池边一段铭文,
一字一顿艰难地翻译:“生…死…之…门…需…三…钥…匙…”嗡!
腰间那柄沉寂的青铜匕首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在共鸣!与此同时,
秦明月背包里也传来沉闷的嗡嗡声——是她从林沉那儿抢回来的那个古旧罗盘!“三把钥匙!
”我脑中灵光一闪,“匕首、罗盘…还差一样!”秦明月突然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听!”咕噜…咕噜噜…微弱的、水流涌动的声音,
从干涸的池底传来!那些铺满池底的蓝色骸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像冰遇到了沸水,
无声无息地化为一滩滩粘稠的蓝色液体!池底中央的石板,在蓝色液体的浸泡下,
伴随着沉重的“嘎嘎”声,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向下延伸的、幽深无比的螺旋阶梯!
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更浓郁的腐朽甜腥味,从阶梯深处汹涌而出!“要…下去吗?
”秦明月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低头看了看腿上那已经蔓延到膝盖、闪烁着妖异蓝光的结晶盐霜,
感受着那钻心蚀骨的寒意,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觉得…我们还有得选吗?
”头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唯一的入口,被彻底封死。绝对的黑暗吞噬了我们,
只剩下秦明月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照亮脚下深不见底的螺旋深渊。
第5章:盐池尸变坠入螺旋阶梯的深渊,脚下是无数化为蓝色结晶的骸骨。
腿伤处蔓延的诡异盐晶正贪婪吞噬我的生命,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刃上。
骸骨堆里突然伸出冰蓝利爪——二十年前消失的考古队员,已成非人怪物。
秦明月颤抖着念出爷爷密码本里的禁忌咒文时,四周结晶竟随她手势悬浮而起。
而黑暗中响起的电子合成音,揭开了最残酷的真相:实验体0号,回收程序启动——
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在浓稠的黑暗里艰难地撕开一道口子,仅仅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螺旋阶梯盘旋着扎向大地深处,石阶冰冷湿滑,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泛着幽蓝微光的苔藓。
每一次落脚,
触感和骨骼摩擦般的轻微碎裂声——那是无数深嵌在石缝里、细小如米粒的蓝色结晶被踩碎。
我的右腿沉得像灌了铅。被巨石砸伤的地方,那层淡蓝色的诡异盐霜已悄然爬过了膝盖,
正顽固地向大腿侵蚀。每一次挪动,都牵扯起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冰寒刺入骨髓深处,
又在痛楚中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管里燃烧。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水,黏腻冰冷。秦明月在我身前半步,
几乎是半拖半架着我。她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登山服被刮破了好几处,脸上沾着泥灰,
嘴唇抿得发白。只有那双眼睛,在屏幕光的映照下,亮得惊人,
死死盯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撑住…快了…”她的声音带着喘息,
却异常坚定,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说服自己。“快…快到哪里?”我吸着气,
试图缓解腿上那冰火交织的折磨。“池底…那个生死之门…一定在下面…”她咬着牙,
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沉睡的深渊,
“我爷爷的密码本…不会错…”脚下的阶梯陡然变得开阔,
我们终于踏上了池底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区域。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是那个干涸的深池,
池底并非泥土,而是被厚厚一层冰蓝色的骸骨完全覆盖!那些骨头形态各异,
肋骨、腿骨、破碎的头颅…无一例外地呈现出半透明的冰蓝色泽,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孔洞,
仿佛被无数微小的蛀虫从内部啃噬掏空。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与腐败甜腥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全是…被盐化的…”秦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手电光扫过那累累白骨,
映出无数空洞的眼窝,无声地诉说着终极的绝望。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瞬间——“咔哒…咔…哒哒哒…”一种细微却密集的、如同无数干枯树枝被同时踩碎的脆响,
毫无征兆地从池底的骸骨堆深处响起!那声音起初细碎,却在死寂中迅速放大、蔓延,
转眼间连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浪!“后退!”我低吼,猛地将秦明月拽向身后,
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匕首。冰凉的触感传来,匕身微微嗡鸣,
上面那些玄奥的符文在幽暗中似乎流转着极其黯淡的光。晚了!
离我们最近的那片骸骨猛地向上拱起!一只完全由冰蓝色结晶构成的手臂,五指尖锐如刀,
撕裂了覆盖其上的其他碎骨,带着刺耳的刮擦声,闪电般抓向秦明月的脚踝!
那手臂晶莹剔透,内部结构却绝非人类骨骼,
而是由无数细小的、蜂巢般的六棱柱晶体紧密堆叠而成,闪烁着冰冷无机质的幽光!
“啊——!”秦明月惊骇欲绝,身体向后仰倒。“滚开!”我强忍右腿剧痛,身体前倾,
左腿猛地发力蹬地,手中匕首带着一股狠厉的劲风,自下而上斜劈而出!“锵——!
”匕首狠狠斩在那结晶手臂的手腕处!没有砍断血肉骨骼的滞涩感,
反而爆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刺耳锐鸣!火星四溅!一股巨大的反震力沿着匕首传来,
震得我虎口发麻,踉跄后退。那结晶手臂被劈得向后一荡,
手腕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斩痕,几片细小的蓝色晶体碎片崩飞出来。而那只手,
只是顿了顿,五指张开,带着更加凶戾的气势再次抓来!速度更快!指尖划破空气,
发出细微的尖啸!更多的“咔嚓”声从池底四面八方响起!
一具具扭曲的、完全由冰蓝色结晶构成的“人形”正挣扎着从骸骨堆里爬起!
它们有的勉强还保持着人形轮廓,有的则肢体扭曲变形,如同拙劣拼凑的怪物。
空洞的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两点幽深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
它们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非人的迅猛,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嗬嗬”嘶鸣,
朝着我们围拢过来!“跑!”我抓住秦明月的手腕,拖着伤腿,
转身就想沿着来时的螺旋阶梯向上逃。“轰隆!”头顶上方传来沉闷的巨响!
巨大的碎石混合着尘土轰然砸落,瞬间堵死了我们刚刚下来的阶梯入口!烟尘弥漫,
呛得人睁不开眼。唯一的退路,断绝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心脏。
前有非人结晶怪物步步紧逼,后无退路,而我这条伤腿,每一次用力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
剧痛几乎让我眼前发黑。“怎么办…小白…怎么办啊!”秦明月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
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一具结晶尸骸已冲到近前,它似乎比其他个体更加高大,
一只结晶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当头拍下!那爪尖闪烁的寒光,足以轻易洞穿颅骨!
避无可避!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眼中血丝迸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将全身仅存的力量连同那被盐晶侵蚀带来的、冰寒刺骨的诡异力量,
全部灌注到握着匕首的右臂!“给我——开!”匕首迎着那拍落的巨爪,由下至上,
全力撩斩!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物理碰撞!嗡——!匕首上那些黯淡的玄奥纹路,
在接触到结晶巨爪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青色光芒!光芒并非火焰般炽热,
反而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光芒如同有形的利刃,狠狠切入那冰蓝色的结晶!
“咔嚓嚓——嘣!”刺耳的碎裂声爆响!那只巨大的结晶爪子,
从手腕处被幽青光芒硬生生斩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残留的青光如同跗骨之蛆,
在断臂的截面上疯狂蔓延、侵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冰蓝的结晶迅速变得灰败、碎裂!
断爪掉落在我们脚边,摔成几块失去光泽的残骸。
那高大的结晶尸骸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尖啸,踉跄后退,
断臂处不断崩落着细小的蓝色晶体碎片。光芒一闪即逝,匕首恢复沉寂。我拄着它,
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右腿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反噬回来,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那一击,
仿佛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和体温。“小白!”秦明月扑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更多的结晶尸骸被同伴的受创刺激,发出更加狂暴的嘶鸣,潮水般涌来!
那密密麻麻的冰蓝色身影,在池底幽光的映衬下,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兵,
要将我们彻底撕碎!“钥匙…三把钥匙…”秦明月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带着一种奇异的、强行压制的镇定。她死死盯着那些逼近的怪物,一只手颤抖着,
却异常坚定地从背包里掏出了那本卷边的牛皮笔记本——她爷爷秦三水的密码本。
她的手指因恐惧而冰凉,却异常迅速地翻动着泛黄发脆的书页,
嘴里语速极快地念着:“‘清蒸鱼’…逆位…‘回锅肉’…火离…不对!‘七星引路,
生门在东…’也不是!”她的目光在书页上疯狂搜寻,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酱爆肉丁’…‘酱爆’…对应…对应…”一具矮小的结晶尸骸突破了同伴的间隙,
尖啸着扑到近前,结晶化的利齿直咬向秦明月纤细的脖颈!“小心!”我强提一口气,
想要挥动匕首格挡,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铅。
就在那结晶利齿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刹那——秦明月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而是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的、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光芒!她根本没有看那近在咫尺的怪物,
视线穿透了它,死死锁定在池底边缘那圈扭曲古老的象形铭文上!她的嘴唇翕动,
吐出的不再是现代汉语,而是一串极其拗口、音节古老晦涩、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咒言!
“&%#…¥@…&%…!”非人类可理解之古语嗡——!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以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无法言喻的波动猛地扩散开来!池底,
那些铺满地面、踩在脚下、镶嵌在岩壁中的无数细小蓝色盐晶——无论是散落的碎片,
还是构成尸骸躯体的部分——在这一刻,全都诡异地悬浮起来!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沉睡中唤醒,亿万点幽蓝色的微光挣脱了引力的束缚,
在死寂的空气中无声地悬浮、震颤!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如同夏夜被狂风吹起的星河,
形成一片梦幻却又极度危险的蓝色光雾!那扑到秦明月面前的矮小结晶尸骸,首当其冲!
它保持着扑咬的姿态,僵硬地悬浮在半空,离秦明月的脖颈仅有寸许!
构成它躯体的冰蓝结晶剧烈地震颤着,内部发出细微而密集的碎裂声,仿佛随时会解体!
它空洞眼窝里的两点黑暗疯狂闪烁,传递出纯粹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其他的结晶尸骸,
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前冲、嘶吼、挥爪的姿态,僵在原地。
它们身上的盐晶同样在剧烈震颤,发出细碎连绵的哀鸣。整个巨大的池底空间,
被这亿万悬浮的幽蓝微光所充斥,如同凝固在了一片妖异的蓝色星海之中。光点流转,
映照在那些扭曲的结晶面孔上,更添几分非人的恐怖。秦明月自己也僵住了。
她维持着念咒的姿态,微微昂着头,眼神却是一片空洞的茫然,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
她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更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越常理的景象。
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角滚落的冷汗,证明着她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明月?”我艰难地唤她,声音嘶哑。她没有反应。
悬浮的蓝色光点随着她无意识的、细微的呼吸而轻轻起伏。这诡异而脆弱的平衡能维持多久?
我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滋…滋啦…”一阵微弱的、如同老旧收音机调频般的电流杂音,
毫无征兆地从池底最幽暗的角落传来。紧接着,
一个冰冷、平直、没有丝毫人类情感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穿透了死寂的空间,
预期干扰…执行指令:清除干扰…强制回收…立即执行…随着这毫无感情的声音落下,
那些被秦明月力量强行禁锢、悬浮震颤的结晶尸骸,
眼窝中那两点深沉的黑暗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第6章:守门初醒“吼——!!!
”震耳欲聋的、充满狂暴与毁灭欲望的咆哮声浪,如同海啸般从所有结晶尸骸口中同时爆发!
它们身上剧烈震颤的盐晶瞬间稳定下来,散发出更加凶戾的冰蓝幽光!那股无形的禁锢之力,
被强行冲破了!亿万悬浮的蓝色光点如同失去了牵引,簌簌坠落。僵硬的尸骸恢复了行动,
带着比之前更加疯狂的速度和力量,如同决堤的蓝色洪流,
朝着中心点——我和秦明月——轰然冲撞而来!那只被斩断手臂的高大尸骸冲在最前,
仅存的左爪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当头罩下!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秦明月被那恐怖的咆哮声浪震得一个踉跄,眼中的茫然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刚才那奇异的状态被打断,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脱力的虚弱和面对毁灭的绝望。
我咬碎了牙,舌尖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准备拼死一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颤鸣,如同投入沸油中的一滴冷水,突兀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竟是我口袋里那枚从林沉手上夺来的、刻着古怪符号的青铜戒指!
这声轻鸣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魔力。那冲在最前、巨爪即将拍落的高大结晶尸骸,
动作猛地一滞!它眼窝中疯狂闪烁的红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剧烈地明灭了几下,
攻击的动作硬生生顿在半空!紧接着,它身后那些狂暴冲锋的尸骸群,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它们眼窝中的红光疯狂闪烁,身体却如同生锈的机器,剧烈地颤抖着,
似乎在抗拒着什么无形的命令,又像是在进行着激烈的内部冲突。整个池底,
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狂暴的嘶吼变成了低沉的、充满困惑与挣扎的呜咽。
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指令碎片…来源:已注销…编号:林沉…指令冲突…逻辑混乱…重新计算…趁此机会,
我强忍剧痛,猛地将脱力的秦明月往旁边相对空旷的池壁凹陷处一推:“躲进去!”同时,
我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那些陷入混乱的尸骸和池底角落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池底边缘,
一块不起眼的、布满厚厚蓝色盐垢的岩石缝隙里,一点极其微弱的红光,如同毒蛇的眼睛,
正一闪一闪!就是它!那声音的来源!没有丝毫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凝聚起右腿伤口处那冰寒刺骨、几乎要将我撕裂的诡异能量,混合着最后一丝力气,
灌注到手中的青铜匕首!匕身再次爆发出比之前黯淡许多的幽青光芒!“给我——碎!
”我如同受伤的猛兽,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闪烁着妖异蓝光的右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点闪烁的红光,
将匕首狠狠投掷而出!幽青的光芒划破凝固的蓝色光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噗嗤!
”匕首精准无比地没入那块岩石的缝隙!幽青的光芒与闪烁的红光剧烈碰撞、湮灭!
“滋啦——!!!”刺耳的电流爆鸣声猛地炸响!伴随着一阵短路的火花闪烁!
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一串急促而混乱的电子噪音,瞬间中断!
…警…告…核心…损…滋——红光彻底熄灭。几乎在同时,
那些陷入混乱、僵持的结晶尸骸,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指令来源,眼窝中的红光骤然熄灭,
重新变回深沉的黑暗。它们庞大的身躯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量,
动作瞬间变得极其迟缓、笨拙,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茫然地在原地打着转,
发出意义不明的低沉呜咽,攻击性大减。死里逃生!我靠着冰冷的池壁滑坐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和右腿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一片模糊的刺痛。
秦明月从藏身的凹陷处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身边,带着哭腔:“小白!你的腿…你的腿!
”我低头看去。右腿裤管早已被暗红的血和渗出的蓝色粘液浸透。那层妖异的淡蓝色盐霜,
失去了电子音的某种压制,如同被激怒的藤蔓,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向上蔓延!
它已经越过了大腿中部,所过之处,皮肤变得如同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蓝色冰壳,
僵硬、冰冷、麻木。冰壳之下,皮肉仿佛在无声地结晶、硬化,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流失感”清晰地传递到大脑,冰冷而绝望。
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雪花噪点,意识像漂浮在冰冷的深海里,不断下沉。
“钥匙…第三把钥匙…”我抓住秦明月的手臂,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
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找…必须找到…门…”父亲血写的警告“青铜开口,
生死逆转”在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烁。秦明月被我抓得生疼,却强忍着没有挣脱。
她看着我腿上那触目惊心的蓝色蔓延,眼中充满了恐惧,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狠劲。她用力点头,语速飞快:“池边!铭文!
我爷爷的密码本里,
‘生死之门需三钥匙’…匕首、罗盘…”她飞快地掏出那个古朴的风水罗盘,
指针正疯狂地乱转,“…还缺一个!一定在池边铭文指示的地方!”她猛地抬头,
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池底边缘那圈刻满古老象形文字的石壁。
手指在密码本上飞快地比对着、计算着,嘴里念念有词,
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还在茫然游荡、暂时失去威胁的结晶尸骸。
“兑位…损…不对…离中虚…坎中满…‘酱爆肉丁’对应…‘肉丁’…肉丁…是星!是辅星!
”她的眼睛猛地一亮,手指精准地指向池底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被厚厚蓝色盐晶覆盖的角落,
“那里!第三把钥匙!或者…门!”她搀扶着我,几乎是拖着我,踉跄着冲向那个角落。
每走一步,右腿都像被无数冰锥反复穿刺搅动。靠近了。
那处石壁上覆盖的蓝色盐晶格外厚重,如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但在冰壳之下,
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圆形的、微微凹陷的轮廓。秦明月毫不犹豫,用她那本厚重的密码本边缘,
狠狠砸向那些覆盖的盐晶!“哗啦!”蓝色的晶体碎片簌簌落下。
一个直径约半尺、深嵌在石壁中的圆形凹槽显露出来。凹槽内壁光滑,
刻着极其细密的螺旋纹路,中心处,是一个小小的、北斗七星状的凹坑。“七星匙孔!
”秦明月声音带着狂喜,立刻掏出那个古朴的罗盘,比划了一下大小,
毫不犹豫地将罗盘按向那个七星凹坑!大小完全契合!
就在罗盘严丝合缝嵌入凹坑的瞬间——嗡!整个罗盘爆发出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白色光芒!
光芒顺着凹槽内壁的螺旋纹路迅速流转、点亮!然而,光芒流转到凹槽边缘,
却如同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停滞不前。整个凹槽只被点亮了不到三分之一。“不够!
”秦明月脸色一变,“能量不够!或者…还缺东西!”还缺什么?匕首!我脑中灵光一闪!
几乎是同时,那柄被我投掷出去、插在远处岩石缝隙中的青铜匕首,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召唤,
竟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自动从岩石中倒飞而出,化作一道幽青的流光,
瞬间落入我的手中!入手冰凉,匕身上的符文与凹槽边缘停滞的白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福至心灵!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将手中的青铜匕首,用尽全力,
狠狠插向罗盘旁边、那圆形凹槽的中心枢纽位置!“咔嚓!”匕首的尖端精准地刺入枢纽!
嗡——!!!幽青的光芒与罗盘散发的月白光芒瞬间交融!如同冰与火的碰撞,
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白色强光!光芒如同奔涌的洪流,瞬间填满了整个螺旋凹槽,
沿着内壁疯狂旋转!轰隆隆隆——!!!脚下的地面再次剧烈震动!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池底中央,那片铺满蓝色骸骨的地面,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中撕裂,缓缓向两侧滑开!
一个巨大无比的、向下延伸的幽深洞口显露出来!洞口边缘光滑无比,
散发着古老而冰冷的气息。
一股比池底更加浓郁、更加纯粹、仿佛蕴含着某种冰冷生机的奇特能量气息,
混合着那股熟悉的甜腥铁锈味,从洞口深处汹涌而出!
“门…生死之门…”秦明月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入口,喃喃道。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池底那些陷入茫然的结晶尸骸,似乎被这洞开的门户和其中涌出的能量气息再次刺激,
眼窝中的黑暗深处,猛地重新燃起两点微弱的、却充满贪婪渴望的红光!它们僵硬地转过头,
数百道冰冷、饥饿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刚刚开启的洞口,以及站在洞口边缘的我们身上!
低沉的呜咽再次变成充满威胁的嘶吼!“走!”我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量,
猛地将秦明月推向那散发着未知气息的洞口边缘,“跳下去!”秦明月被我推得一个趔趄,
半个身子已经悬在洞口边缘,下方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和汹涌而上的冰冷气流。她回头,
惊恐地看着那些重新恢复凶性、开始挪动脚步的蓝色尸潮,
又看向我几乎被蓝色盐晶覆盖到腰部的右半身,以及我因剧痛和透支而扭曲的脸。“不!
一起走!”她尖叫着,伸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快走!”我试图甩开她,
身体却因剧痛和力竭而一晃。
就在这拉扯僵持的瞬间——“嗡…嗡…”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震动声,
从洞口下方极深的地方传来。紧接着,一片柔和却无比清晰的白色光芒,
从我们头顶斜上方的虚空中投射下来,并非照亮整个池底,
而是精准地聚焦在我和秦明月身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柱。光柱并非自然光,它纯粹、稳定,
带着一种冰冷的科技感。光芒之中,
无数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光点在无声地飞舞、扫描。
一个我们从未听过的、更加冰冷、更加漠然的女性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光柱中响起,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实时监控画面传输稳定。
目标:实验体0号齐小白,生命体征持续衰弱,
盐晶同化率突破临界阈值42.7%,原生意识濒临崩溃。
目标:守门人候选体秦明月,基因序列稳定激活17.8%,
能量波动峰值异常,威胁等级:低暂定。
‘钥匙’已启动‘门扉’编号:鬼哭山-07。
判定:原始样本‘长生盐’母体回收窗口期开启。
指令确认:启动‘清道夫’协议。清除所有干扰因素,确保…标本…完整性。
随着这冰冷的宣告,光柱旁边,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片半透明的虚拟屏幕。
方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光的洞口;以及…池底那些眼冒红光、正加速围拢过来的结晶尸骸群!
屏幕一角,一个狭小的监控窗口亮起。画面里是一个冰冷、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纯白房间。
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白色研究服的女人坐在宽大的控制台前。她背对着监控镜头,
只能看到一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银色短发,
和一只搭在闪烁着无数数据流光的控制面板上的手。那手白皙修长,指甲涂着冷冽的黑色。
就在虚拟屏幕亮起的瞬间,那银发女人的手,优雅而随意地,
在控制面板上一个猩红色的按钮上,轻轻一点。她似乎对着屏幕低语了一句,
声音被电子过滤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骨髓发寒的玩味:“…游戏…继续。
”第7章:绝境援兵冰冷的女性电子合成音如同审判的锤音落下,
“清道夫协议启动”几个字带着金属的寒意,狠狠砸在心头。嗡——!
悬在我们头顶的白色光柱骤然变得炽烈刺目!光柱中飞舞的银色光点瞬间加速,
汇聚成一道凝实的、碗口粗细的炽白光束,如同神罚之矛,
毫无征兆地朝着下方加速围拢过来的结晶尸骸群最密集处——轰然射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玻璃被瞬间汽化的高频“滋——!
”声!光束落点处,那片区域的空间都仿佛扭曲了一下。十几具冲在最前面的结晶尸骸,
连同它们脚下厚厚一层冰蓝骸骨,在接触到炽白光束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
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圆形焦黑坑洞,袅袅青烟升起,
散发出刺鼻的臭氧和某种晶体被极端高温灼烧后的怪异气味!绝对的毁灭力量!
超越理解的科技武器!剩余的结晶尸骸被这恐怖的景象彻底震慑,
眼窝中贪婪的红光瞬间被纯粹的恐惧取代,发出混乱的、意义不明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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