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林晚都梦见自己是将军的亡妻。梦里他抱着林晚逐渐冰冷的身体,
血泪落在血红的嫁衣上。现实中,林晚对着考古系教授沈聿脱口而出:“夫君别哭。
”他猛地摔碎了咖啡杯,眼底翻涌着林晚看不懂的痛楚。后来林晚参与他的骊山考古项目,
挖出一柄染血的青铜剑。当她的血意外滴上剑身时,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他战死前,
用巫咒将他们的魂魄绑在了这柄剑上。“千年了,”他颤抖着擦去林晚脸上的泪,
“这次我来守着你。”––––––––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厚重、湿润的泥土腥气,
混杂着草木腐朽后特有的微酸。林晚手里的手铲刮过一小片灰褐色的硬土,
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阳光穿过骊山茂密的树冠,在考古探方坑底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也把坑壁上整齐的剖面照得清晰分明。这里是骊山深处新发现的遗址外围区,
暂时还只是些零碎的陶片和疑似夯土痕迹,
远不如核心区域那些正在清理的大型墓室引人注目。可林晚的心跳却完全不受控制,
一下重过一下,狠狠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开喉咙跳出来。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几乎要把那柄小小的手铲捏弯。汗,冰凉的汗,顺着她额角细细的鬓发滑落,滴进领口,
带来一阵突兀的激灵。她猛地抬起头,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
死死钉在探方坑上方边缘站着的那个人身上。沈聿教授。他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
一丝不苟的卡其色工装外套在腰间利落地收束,衬得肩线平直宽阔。
阳光勾勒出他深刻的侧脸轮廓,鼻梁很高,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带着一种惯常的、拒人千里的冷硬弧度。他正微微俯身,
对着身边几个研究生低声交代着什么,薄唇开合,声音压得极低,
隔着几米的距离和坑底的嘈杂,完全听不清内容。可林晚看清了那张脸。刹那间,
世界的声音骤然褪去。手铲刮擦泥土的沙沙声,旁边同学低声的讨论,
远处山风吹过树林的呜咽……一切都消失了。这张脸!就是这张脸!
它无数次、无数次地出现在她那些清晰得如同亲历的噩梦里!
那个金戈铁马、喊杀震天的战场,
那个怀抱她渐渐冰冷身体、发出野兽般绝望嘶吼的年轻将军!那滚烫的、混着血和尘的眼泪,
一滴一滴砸在她嫁衣上刺目的凤凰眼睛上……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眼前猛地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撑住坑壁,
冰冷的泥土触感透过薄薄的工作手套传来,才勉强拉回一丝摇摇欲坠的神智。“林晚?
你没事吧?”旁边一个同学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这一声像投入死水的石子,
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林晚猛地回过神,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肋骨。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清醒。“没…没事,”她声音干涩得厉害,
几乎不成调,“可能有点低血糖。”她强迫自己低下头,
目光重新聚焦在手铲下的那片泥土上,不敢再往上看一眼。
可沈聿那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却像实质的冰锥,穿透了坑底的空气,
精准地刺在她的后颈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那目光里,
没有一丝一毫梦中将军的炽热与绝望,只有纯粹的、研究器物般的疏离和探究。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昨晚梦境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将军滚烫的泪,与现实里这道冰冷审视的目光,
在她脑海里疯狂撕扯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成两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铁锈味,燃烧的焦糊味,还有死亡本身那种令人作呕的甜腥,粘稠地堵塞着鼻腔,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滚烫的沙砾。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刺耳锐响、垂死的惨嚎……所有声音都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片混沌的、令人绝望的背景噪音。林晚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灼热的海上。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寸筋骨都在叫嚣着断裂般的剧痛。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头顶是暗沉沉的、硝烟弥漫的天空,
还有一张被血污和尘土模糊了轮廓的脸。那张脸靠得极近,熟悉得让她心脏瞬间痉挛。
是将军!是她的将军!他跪坐在冰冷的泥泞地上,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那身原本威风凛凛的银甲早已碎裂不堪,被暗红的、粘稠的血浆浸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
还是敌人的,亦或是……她的。温热的液体正顺着她胸前的衣料不断蔓延开,
带着生命迅速流失的凉意。她低头,只看见一片刺目的红,
那身精心刺绣的、象征着她嫁入将军府最荣耀时刻的嫁衣,那只本该展翅高飞的凤凰,
如今被自己的血彻底浸染、吞噬。“晚晚…晚晚!”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
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音,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将那声音撕裂。
他一只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另一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大手,徒劳地、颤抖地捂住她胸前那道致命的创口。
可那温热的、带着她生命气息的液体,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他粗粝的指缝间涌出,
怎么也捂不住。“别…别睡…看着我…求你看着我!”他嘶吼着,
滚烫的、混着血和尘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先砸在她冰冷的额角,又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最终,
重重地砸在那嫁衣上被血浸透的凤凰眼睛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绝望的暗红。
那眼泪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剧痛。巨大的悲伤和身体撕裂般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碾碎。她张了张嘴,想叫他别哭,想最后摸摸他的脸,
想告诉他别怕……可喉咙里涌上的只有腥甜的铁锈味,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视线开始涣散,
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着最后的光亮。
她只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那绝望的悲鸣穿透震天的杀伐声,
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直直刺入她的灵魂深处……“啊——!”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炸开。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粘腻地贴在背上。
黑暗中,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那撕心裂肺的绝望,那滚烫眼泪的触感,那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烙印在神经末梢,久久不散。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睡衣干燥完好,
可那被利刃贯穿的剧痛感,却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余韵。窗外天色依旧漆黑,
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她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在回荡。她蜷缩起身体,
把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无声地颤抖着。将军最后那声绝望的嘶吼,如同冰冷的锁链,
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响,勒得她喘不过气。––––––––系楼顶层尽头那间办公室,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旧纸张、干燥泥土和某种特殊防腐剂的味道。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后,只剩下昏黄暗淡的光线,
勉强照亮室内堆叠如山的古籍、标本盒和蒙着防尘布的陶器碎片。
林晚站在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指尖冰凉。
手里捏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骊山遗址外围区域陶片初步分类报告》。
这是她熬了几个通宵,查阅了大量资料,反复核对后才敢交上来的东西。心跳快得有些失常,
不仅仅是因为即将面对沈聿教授那出了名的严苛审视,更因为……那双眼睛。办公桌后,
沈聿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报告。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冷白的光,
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翻阅纸张的速度不快,指尖偶尔在某一页上停顿片刻,
留下一个极淡的指痕。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细微沙沙声,
以及林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
沉甸甸地压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她强迫自己盯着桌角一块露出防尘布的、布满奇特云雷纹的青铜器残片,试图转移注意力。
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那张低垂的、线条冷硬的脸。昨晚梦中那血泪交织的画面,
又一次无比清晰地撞入脑海——将军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嘶哑绝望的呼唤,
滚烫的泪水砸在染血的凤凰眼睛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毫无预兆地汹涌而至,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又干又痛。
那句在梦里盘旋了无数次,却从未能说出口的安慰,此刻竟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脱口而出:“将军……别哭……”声音很轻,
带着梦中残留的沙哑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
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啪嚓——!”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沈聿手中那个素白厚重的瓷质咖啡杯,毫无征兆地脱手坠落,狠狠砸在坚硬的水磨石地板上!
深褐色的咖啡液和锋利的白瓷碎片四散飞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林晚的鞋面上,
留下几点污痕。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晚像是被那碎裂声狠狠抽了一鞭子,
猛地从混沌的悲伤中惊醒,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再猛地抬头看向桌后的人。
沈聿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那只原本握着咖啡杯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撑在桌沿上,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公式化的、冰冷的审视。
那里面翻涌着林晚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瞬间裂开的巨大痛楚,
有浓烈得化不开的恐惧,还有一丝……被侵犯领地的、近乎暴戾的怒意?那目光锐利如刀,
死死地钉在她脸上,像是要穿透她的皮囊,直刺进她的灵魂深处。
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她张了张嘴,想解释,
想说对不起,想说她不是故意的……可喉咙像是被冻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僵在原地,承受着那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目光。
“出去。”沈聿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得可怕,像是粗粝的砂纸狠狠摩擦过喉咙,
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濒临失控的颤抖。林晚浑身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脚跟撞到身后的椅子腿,发出一声闷响。“出、去。”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也更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分毫,
那翻涌的情绪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在无声地咆哮。林晚再不敢有丝毫迟疑,
几乎是踉跄着转身,手指慌乱地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用力拉开,
逃也似的冲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厚重的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那片令人心胆俱裂的低气压,
也隔绝了沈聿撑在桌沿、指节青白、微微颤抖的身影。––––––––骊山深处,
核心发掘区。巨大的探方坑如同大地被撕开的一道狰狞伤口,裸露出层层叠叠的历史沉积。
坑底比外围区深得多,也大得多。阳光直射下来,少了枝叶的遮挡,
照得坑底一片白晃晃的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更浓烈的泥土和朽木的气息。
巨大的棚架覆盖在探方上方,投下一片相对阴凉的区域,
仪器低沉的嗡鸣声、手铲刮擦泥土的沙沙声、以及考古队员们压低嗓门的交流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发掘氛围。林晚蹲在探方坑靠西北角的一个新清理出的墓室入口附近。
她戴着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手铲探入一块松动的大型封门石与旁边夯土之间的缝隙。
几个小时的清理,她和队友们已经成功移开了几块巨大的封门石,露出了后面幽深的墓道口。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在沾满尘土的脸上留下一道湿痕。她不敢分心,
全神贯注于手下的工作,试图将这块最后挡路的石头撬松一点。“小心点,林晚,
这石头卡得有点死。”旁边负责记录的学长提醒道。“嗯,我再试试。”林晚应了一声,
调整了一下手铲的角度,屏住呼吸,手腕用力一撬!“咔嚓!
”一声并不算响亮的碎裂声传来。不是石头松动的声音,更像是金属崩断的脆响!
林晚手下一空,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她稳住身形,定睛看去。
只见刚才手铲撬动的缝隙下方,一小片原本被淤泥和碎石覆盖的硬物露了出来,
她刚才那一撬,似乎正好磕断了覆盖其上的什么东西。她立刻停下动作,
示意旁边的学长:“有东西!”两人立刻拿起更精细的毛刷和小竹签,屏住呼吸,
开始小心地剔除掉那硬物周围的浮土和碎屑。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清理掉,
那东西的轮廓逐渐显露——那是一截剑柄!青铜材质,被厚厚的铜绿和泥土包裹,
但仍能看出其古朴粗犷的造型。剑柄末端似乎还镶嵌着什么,但大部分被泥土糊住,
看不真切。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靠近剑格的位置,那深绿色的铜锈之下,
隐隐透出一种不祥的、历经岁月沉淀后依然刺目的暗红色斑块,如同凝固干涸的血痂。
林晚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她下意识地抬头,
目光越过忙碌的队友,投向探方坑上方搭建的临时观察平台。沈聿果然站在那里。
他穿着深色的工装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依旧挺拔,
目光沉静地俯瞰着坑底的发掘进程。当林晚的目光触及他时,他似乎有所感应,
视线精准地转了过来,落在她刚刚清理出的那截青铜剑柄上。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坑底扬起的微尘,林晚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神。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沈聿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插在口袋里的手也似乎握紧了。
那是一种极其内敛的、却无法完全掩饰的震动。“教授!
”负责现场指挥的导师也发现了这个重要发现,立刻抬头朝沈聿喊道,
“西北角发现青铜兵器!初步判断是剑柄部分!”沈聿没有立刻回应。他依旧站在那里,
目光沉沉地锁定在那截露出泥土的剑柄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
他才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声音透过扩音器传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继续清理,
注意保护。记录好原位信息。”林晚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看着那截染着暗红斑痕的剑柄。
那股寒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在心头弥漫开来。她定了定神,拿起手边的毛刷,
深吸一口气,再次投入到细致的清理工作中。周围的嘈杂似乎都远去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截冰冷的青铜,和那抹刺目的暗红。清理工作缓慢而谨慎地进行着。
随着浮土和碎屑被一点点拂去,那柄青铜剑的形制逐渐完整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剑身修长,
线条流畅中透着古拙的杀伐之气,虽然被厚厚的铜绿覆盖,但仍能感受到当年铸造时的精良。
剑格处雕刻着繁复的兽面纹,狰狞而威严。最触目惊心的,
是靠近剑格下方大约一掌宽的位置——那里覆盖着一大片厚重、粘稠的暗红色物质。
它深深沁入了青铜的肌理,与绿色的铜锈、黑色的土沁纠缠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凝固的死亡印记。阳光照射下,那片暗红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幽光,
无声地诉说着千年前的惨烈。“我的天……”旁边的学长倒吸一口凉气,
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这……这是……”“血沁。”林晚旁边的导师面色凝重,
声音低沉地吐出两个字,语气无比肯定。在考古现场,
尤其是兵器上发现如此大面积、如此深沁入骨的血沁,意味着这柄剑曾饱饮鲜血,
其主人很可能是在激烈的搏杀中,与敌人同归于尽,或者……承受了极其惨烈的致命伤。
空气仿佛瞬间凝重了几分,坑底的工作人员动作都下意识地放得更轻了。“拍照!
全方位记录!注意不要触碰血沁区域!”导师立刻指挥道,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林晚作为发现者之一,被要求留在原地协助记录。她蹲在坑边,
看着那柄静静躺在泥土中的青铜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那刺目的暗红如同有生命般,在她眼前扭曲、放大,
幻化出梦中那浸透了她嫁衣的、同样刺目的鲜红。将军抱着她时,
那绝望的嘶吼仿佛又在耳边炸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就在这心神剧震的恍惚瞬间,
脚下踩着的坑壁边缘一块松动的泥土毫无预兆地塌陷下去!“小心!”旁边的学长惊呼一声,
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已经晚了。林晚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坑底那柄青铜剑倒去!“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
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撑住地面。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右手手掌外侧,
重重地擦过那柄青铜剑布满铜绿和泥土、却异常锋利的剑刃边缘!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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