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孤儿院。起初我是不想接受他的,但是瞥见他眼里的落魄和无助,
我还是选择接手他的人生。风过屋梢,从巷口吹穿整个胡同,这本该是个离别的季节。
二从第一天我就发现他喜欢甜食,爱听音乐,爱干净。我问起他的过往,
他总是说只记得漫天的大雪,还有大雪里熟悉的人群,他没忘过,也不敢忘。
他还说他不是孤儿,他只是走丢了。三有一段日子他不大爱说话,整个人一直都闷闷的,
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分心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只好一直告诉他,“姐姐在,姐姐在。”四他上高中了,我要去上大学了,
我没办法再照顾他了,他说让我安心地去,他早就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他一个人在车厢外站着,我看着他的身影从玻璃里慢慢消失,
难以言说的感觉冲刷着我,渐渐地我知道它叫离别。五我放假了会回来看他,
我们会一起出去旅游,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烧烤,一直是我们两个人。
如果我们两个都有父母的话,我想我们一定是更加幸福的。六这是我生命中最恐怖的一天,
我还背着单肩包,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我本能地想大叫,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人,
灯光和我的心一样愈来愈黑,最后我被拐卖到邻国了。七我已经太久没有回到我的祖国了,
我本觉得自己孤孤单单地来,到现在才发觉,我一直被祖国爱着,我尝试打过电话,
可是失败了,祖国没能接我回家,阿禹也是。八我不得不逃走了,
为此我已经付出了太沉重的代价,在我将要出嫁的那一天,我终于逃走了。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也获得了新生,我唯一做到的,就是回到了祖国。九已经六年了,
那一年我十八岁,成绩优异长相出群,怀揣着一颗炽烈的心。阿禹应该已经二十一岁了,
没有我在,他照顾好自己了吗。他还记得我吗。十我到公安报了案,引起了警方的特别注意,
他们为我的过往悲愤,甚至有媒体大肆宣扬,
《那些年被拐卖的女大学生都去了哪里》壹今天我又见到他了,他长高了,比我高了一个头。
他被人群簇拥着,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我只是在这里谋生,我真的很穷很穷,
我一般很少哭,但是我看到他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带着幸福地哭。
貮我才意识到他要过二十二岁生日了,我走的那年他还好小好小,
每次在公司看到他我都会想要掉眼泪。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就好了,我们就不会被迫分别了,
我一定会陪着他长大,一定会看着他长高。是我失职了,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弎已经半个月没有在公司看见他了,得知他可能去了北京的分公司,我选择了辞职。
可惜我去不了北京,北京容不下我,我拿着仅剩的几千块钱想要去上学,可是没有地方收我,
我为此奔波了一个月。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肆我必须得走了,
重庆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我承认走的时候我还是掉眼泪了,为什么人间会是这样,
像是锋利的冰堎,我越想握紧,就越疼。伍今天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
我本该风华正茂的二十五岁,如果没有离开,也许我在读研究生,也许我已经毕业了。
二十五岁的她,一定是幸福的吧。陆这是我第二次濒临死亡。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像是沉重的鼓声在拨放着我生命的倒计时,咕咚,咕咚,声声震耳,刺穿我的耳膜。
人们总说人在死亡前会把自己的人生像播放电影一样重现一遍,原来是真的。
我想起了把我收留进孤儿院的刘婶儿,想起了施舍过我一个饼的邻国好心人,
想起了追着我狂奔的一条流浪狗,最后我看到了我的阿禹。还好我总归是幸福的。
柒我醒来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没能睁开眼,却像有白光一直在刺痛我的双眼,
我的嗓子干得生疼,面部罩着呼吸机,手上打着点滴,我浑身疼得发怵,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很痛苦我没能死去,也庆幸还有人关照着我。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很漫长,
我渐渐恢复除了痛觉以外的感觉。捌没有人来看过我,一直都是护士在陪着我,
我问她是谁送我来的,她说她不清楚,我问她知道我的病状吗,她说我的心脏略微衰竭,
可能精神上也有问题。我很满意这个答案,所以恢复得也很快。
慢慢地我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玖这天我本来正在看书,是医院里的,不知道谁留下的,
只是觉得很眼熟,就拿起来读,越读越觉得熟悉,最后竟生生读得心痛起来,
却不知道怎么缓解,只好放下它不去看它不去想它。晚上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打开了,
我不明所以,护士说有人来看我,我一口否决不是来看我的。又有谁还记得我呢。
冼星1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低下头了。我很想见他,但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时候,
或者我早就觉得我们再也没办法相认了,也许是在我在机场看见他的时候,
又或者是我被拐走的时候。我尽量装作没认出他,尽量假装不在意。
他用手把我的碎发撩起来,我的心咯噔了一声,随即感觉眼睛湿漉漉的,
我控制不住地又哭了。“别哭,别哭。”我忍住呜咽,可是一下呼吸不上来难受得很,
于是还是决定继续哭,哭相极丑。他只好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有我在,有我在,
没事了,没事了…”我忍不住地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又一声哀咽,
像是要把这辈子吃过的苦都哭出来,但我也清楚地明白现在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
我过了好久才缓和下来。他松开了我,我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样子。过了几秒,
我发现周围安静得出奇,我抬眼向四周望去,只剩下四射的灯光,他已经不见了,
一股强烈的落魄感包裹着我。我努力地说服自己要适应一个人,适应被抛弃,
明明也有人爱过我了,我该知足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难过得心脏疼。
过了一会儿他站在我的面前,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眸,他长得英气了更多,比以前更好看了。
我又想哭了。他走近坐在我身边,开口说道:“没来得及买大的,只有小蛋糕了。
”我的瞳孔颤了一下,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生生地疼。“二十五岁了,生日快乐。
”我哑着嗓子说道:“不是今天。”我看见他的手一颤,
悠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说道:“没赶上阳历,过农历的吧。是今天。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手,半天没再说话。他其实早就发现我了,只是他没有认我。
这个事实刺得我的心脏痛起来,想起他被万人簇拥的样子,我问道:“你过得好吗?
”问完我就低下头了。应该过得很好吧,张泽禹一定要过得很好,我才不至于更难过。
他过了一会儿说道:“很好。有你在就更好了。”我没敢抬头看他。“医生说你不能吃蛋糕。
我帮你吃。”他说完笑起来,像是回到了以前,每年他过生日我都会买一个大蛋糕,
我说必须吃完,不吃完不吉利,两个人骂骂咧咧把蛋糕硬塞完,他最后会无语得直接打我,
我就觉得很好笑,就一直笑,越笑他越生气。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把蛋糕吃完,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跟小时候一样。我感觉心上暖暖的,打着点滴的手也不觉得疼了,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好多话想问他。可是他看上去太干净了,
我在心里憋了几年的话竟在对比之下变得龌龊起来,那些人对我做过的事,我挨过的打,
面对过的死亡。这些都不该玷污一尘不染的他。我还是决定藏起来。感觉到他的目光,
我抬眼望去,他正注视着我,是我没见过的眼神。记忆里并没有过。“怎么了吗?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睫毛颤了一下,随即垂眸说道:“我要走了。
”我喉咙的地方酸酸的,手开始拧巴起被子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好吗。
他把我的手腕抬起来,我被吓了一跳。他开始往上面系东西,是一条银色配着深蓝色的手链,
痒痒的触感让我全身都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我他好像还想说什么,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多看了我几眼,就离开了。
短短的几分钟我就觉得像是回到了我们从车站分别的那天,明明是夏天,车窗里面竟起了雾,
他只穿着短袖,我看得出来风吹得他很冷,也冷在我的眼睛里。冼星2我决定出院了。
没有告诉他,我没有手机,也找不到他,走之前我把那本书带走了,我决定自己找地方学习,
不管多难,我都要学习。所以我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
买了一本很厚的空白本,买了几支笔,在里面一坐就是一天,忘记了疼痛和饥饿,
也不敢想起来。只要一想起来就会疼得受不了。期间有男生向我示好过,问我的联系方式,
我摇摇头说没有,男生就很礼貌地说打扰了。我确实没有,不过就算有也不会给他的。
又过了几天,我的胃生疼起来,绞痛绞痛的,实在受不了了,
于是我把唯一剩下的钱都用来买吃的了。已经是冬天了,重庆的冬天并算不上特别冷,
但是我穿得不多,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着摊上买的甜粽子,暖乎乎地握在手里。
我很快就吃完了,肚子慢慢地暖起来,我实在没钱了,决定去干苦力活,先谋生,
剩下的再说吧。我确实有点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了。像是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脏上。
不过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我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把这几天学到的东西都再看一遍,
然后看能不能卖掉。我刚转身,就从身后就传来缠覆感,还透过来暖暖的体温。
我吓得浑身一颤,但是没敢动,我甚至不敢呼吸了。过了一会儿,他发话了。
“怎么不在医院好好待着。”我愣了神。以前一直都是我是姐姐,我照顾他,
现在倒像我是被照顾的那个人,明明是我大三岁。“我病好了。”他没再说话,
把外衣披在我身上,上面传来他身上的香味。他帮我把拉链拉上,我想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但是他很用力地把衣服裹好,然后拉着我的衣服去买粽子。我任凭他拉着。“要五个粽子。
”他开口说道。我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买那么多干嘛。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
拉着我往胡同外面走。“干嘛?”我问道,心里隐隐有不安,他不是明星了吗,
被别人拍到会出事的。但是他好像毫不在乎,最后好像觉得拉着衣服不舒服,
直接拉上我的手。他的手热热的,覆在我还有点冰凉的手上。“去哪儿?”我问道,“回家。
”他轻轻地说着。我的心却翻起了巨层海浪,一颗心脏渐渐跳动起来,愈来愈快,愈来愈快。
上了车,司机是我不认识的人,看上去是他的朋友。我一直偏头看窗外,不敢看他。
窗外风景俱新,但我很久没坐过车了,一幅幅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像人间烟火,
绚丽又沉寂,我失了神。过了一会儿车停下来了,他拉着我下了车,他的手凉了不少,
应该是把外套给了我的原因,我执意要把外套还给他,他说马上就到了。他带我进了电梯,
上了好高的楼层,我们以前住的是个旧小区,没有电梯,所以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十五岁,他有找过我吗,他的家人有找到过他吗,他过得好吗,
会不会有人嘲笑他没有家人,他是不是不幸福。我的眼眶莫名酸起来,眼泪在里面打转。
我以前不这样的,我以前不爱哭的。他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子,一开灯,
整个屋子被暖色倾泻着,平添了温馨感。我第一次带他进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比我低一头,不爱说话,问什么就答什么,总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他变得主动起来。时光拼命地跑,我只好在记忆里和他再次相逢。
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的东西都还在出租房那里,我想我得回去,
他会不会留我啊。过了一会儿客厅溢起了香气,我才知道他刚刚在做饭。我想帮他,
又不太敢去。只好慢慢坐着等他。可能是屋子里太暖和,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慢慢地竟然睡着了。冼星3我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打,碰到了什么,
然后立马精神起来了。“醒了吗?”我看向他,他正笑着。我不知道回答什么,
蹩脚地说:“屋里…太暖和了。”他去收拾碗筷:“菜凉了,我去热热。
”我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为什么不叫醒我?”可能距离太远,也可能声音太小,
他没有听到,我也没得到回答。他一个人又忙碌起来,我把外衣脱下来,穿上拖鞋,
打算去帮他。他穿着白卫衣,虽然个子高的很多,还是像以前的样子,
像个很懂事孝顺的小孩。二十二岁了啊,都能结婚了。我自顾自地切起水果来,
他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抢过我手里的刀。这一下刺到了我的自尊心:“我来弄吧。
”“你第一回的时候也不让我弄。”我一时语塞,竟开始自责起来,
但嘴上还是说着:“那时候你还小。”他把水果装进盘子里,眼里是清水和星辰,
是我说不出来的温柔。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说道:“很快就好了,你乖乖去那边坐着。
”我闷闷地低着头,不大高兴,但还是照做了。到底谁是姐姐!我这么愤愤地想着。
他把菜端回来,还盛了一些粥,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拿起筷子还没吃就说道:“好吃!
”他皱起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你还没吃呢。”“不吃也知道。”他没再说话,
自顾自地吃起来,我把菜递进嘴里,竟然是甜的,从我的口腔蔓延进胃脏,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张泽禹低着头不说话,我不清楚他有没有在看我。疑惑归疑惑,
总归是好吃的。饭后我执意要洗碗,他没再阻拦。洗完碗后他把我拉进了卧室,
直直地看着我。我低下了头,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告诉他为什么消失了那么多年,
我几次想开口都没能成功,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可能要从被拐的那天说起了。
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男人怪异的腔调和大得出奇的力气,还有一望无际的黑夜。
那天晚上我被封住了口,摔在面包车里,天窗一直开着,走到半路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滴在我的身上。他们好像给我吃了安眠药,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力气。“我不是有意离开的。
”看着他的样子,我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我们都沉默了几秒,
他又开口说道:“是不是被欺负了?”我突然委屈得不能行,直直点头。“那你呢?
你还好吗?”我问道,声音有点闷闷的。他笑起来:“不是说过了吗,很好,
有你在就更好了。”对不起。我没有说出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像从前那样的日子了。
我也没有说出口。“你走之后我辍学了。”他硬生生地来了句,我的心脏咯噔一声,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没成功,后来被强制拉回来上学了。”“有星探找到我,
我当时缺钱,他们说去了那里每个月都会给钱,还可以住宿舍,我就去了。
”他说得很轻松的样子。“那你喜欢吗?”我问道。他的眼神失了焦,
半晌开口:“挺喜欢的吧。开始挺累的,但是那里的朋友都很好,他们会安慰我陪伴我,
而且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姐姐,到外地的时候都会帮我注意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开心。“那你现在呢?”我又问道。张泽禹突然特别严肃地看着我,
弄得我有种灵魂被透视的感觉,只好转换视线看向他的卫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不是被欺负了?”我胸口闷闷的,还是准备告诉他。可能是排练过太多次的原因,
我说得格外地流畅,从六年前被拐的那一天讲起,然后中间拈轻避重地讲了一些事情,
然后就是我回来了。我没有说在他公司偷偷看他的事。我看见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来,
所以我越说越没底气,最后索性不再说了。他突然抱住我,在我的耳畔说道:“温宜。
”“嗯?”“我好想你。”“我也是。”冼星4这几天他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去出租屋把东西都收拾回来了,他执意给我买了手机,我一个人摩挲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我得出去找工作。十二月,我穿着棉外套,一眼看上去比别人穿得多了不少,
主要是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冷,我也不想把自己裹这么厚的。这要是到了北方,
我都没法活了。我来到一家饭店想看能不能先谋个服务员,刚走到门口,
屋内滚滚的油烟向我倾袭而来,我呛得直直咳嗽,半天才缓过来。我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我迈步走了进去,店内有不少客人,正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我一个人愣愣地站着,
店门口的人看见我了,问我吃什么。我摇摇头说不是来买东西的。
我紧紧捏着衣角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人是个中年妇女,脸上已经有细细的皱纹,
一笑起来就更加明显。她看着我说道:“娃儿是离家出走了噻?不要跟家里人置气嘛!
”她说着蹩脚的普通话,生怕我听不懂,我其实是在重庆长大的,只是在学校习惯说普通话,
而且我不喜欢下雨,吃不惯辣,怎么说都算不上一个地道的重庆人。
张泽禹相比我来说更有重庆味,他会吃一些辣,会说一些重庆话,
而且他语言方面有一些天赋,每次都能学得像模像样的。“好。”我说完就冲娘娘笑了一下,
然后慢慢转过身离开了。我总觉得自己的青春不见了,但其实我也才刚刚二十五岁,
天才刚刚亮,何必在白天把自己埋葬在黑夜里。我回到家,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来。
他给我腾出一个屋子,跟我以前的风格很像,里面大部分书都是我以前的,
有一些已经泛陈旧的颜色。我以前爱写毛笔字,爱写小楷,书桌书架都是复古色的,
也可能是从小缺爱的原因,所以选的颜色都是偏暖的,我不太穿蓝色和紫色之类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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