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笔伐之始《笔伐》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幽幽地亮着,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林夏的头像在消息提示中固执地跳动着,那张精心修饰过的笑脸,
此刻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意。指尖悬停在冰冷的玻璃屏幕上,仿佛触碰的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三秒,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我用力按灭了这片扰攘的光,连同她虚伪的关切一并掐断。
窗帘没有拉严,一道夕照如金色的利刃,斜斜地劈入室内,
在地板上割开一道狭长、刺眼的光带。无数微尘在这道光束中无声地沉浮、旋转,
被映照得纤毫毕现。这景象,像极了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前,
视网膜上残留的最后光景:林夏那双簇新的、闪着廉价水钻光泽的高跟鞋,
毫不犹豫地踩过我身下不断洇开的、粘稠的暗红血泊。斜阳冷酷地打在那尖细的鞋跟上,
那抹被践踏过的血色,竟洇出一种诡异而刺目的光泽,仿佛地狱的邀请函。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是语音请求。屏幕上,
媚:穿着我去年用人生第一笔大额稿费——整整两万块——咬牙给她买的米白色羊绒针织衫,
眉眼弯弯,精心卷过的发尾垂落肩头,甜腻得如同浸了蜜糖的毒药。
彼时,
她紧紧挽着我的胳膊,脸颊亲昵地蹭着我的肩膀,声音能滴出糖水:“棠棠,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全世界就你对我最好!以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比亲姐妹还亲!
”后来呢?这件承载着我心意与微薄虚荣的礼物,被她弃如敝履,随手丢在角落,
只一句轻飘飘的嫌弃:“早过时了,料子也一般,配不上我新买的包了。”——而那个包,
那个吸干了本该支付我救命手术费的包,此刻正像一个巨大的讽刺,烙印在我重生的脑海里。
通话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冰冷的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苍白失神的脸。我掀开薄被,
赤足踏上微潮发霉的木地板,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混沌的脑子却因此陡然清醒,如同被冰水浇透。书桌上,
那台陪伴我多年的老旧笔记本屏幕亮着幽蓝的光,《浮城旧事》的文档赫然停在第三章,
“雨夜”二字之后,光标像一只不知疲倦、充满窥伺欲的独眼,在空白的文档上,一下,
又一下,规律而冰冷地闪烁着。重生的第三个小时零七分。
时间的概念在巨大的冲击下变得粘稠而怪异。三小时前,
就在这间弥漫着廉价消毒水和霉菌混合气味的狭窄出租屋里,
肺腑间撕裂般的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视野被粘稠的猩红迅速吞噬。林夏就站在床边,
离我不过一步之遥,却不是来搀扶。她慢条斯理地捻着刚从包里取出的一沓崭新百元钞票,
指腹与纸币摩擦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砂纸刮过骨头的窸窣声。那声音穿透剧痛和眩晕,
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她俯视着我,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像水雾一样弥漫在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里:“棠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了。
钱放你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发挥点作用。”再睁眼,
床头那本撕得只剩寥寥几页的旧日历,赫然钉着:2023年6月15日。
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了我的记忆。这一天,
我呕心沥血创作的小说《浮城旧事》的首月稿费到账了,整整三万块,
一笔在当时足以让我欣喜若狂的“巨款”。也正是在这一天,
林夏带着她惯用的、完美无瑕的“楚楚可怜”面具,以“家里突发急事,
急需救命钱”的借口,向我“借”走了第一笔钱——五千块。正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五千块,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开启了此后长达五年,她对我敲骨吸髓般的吸血盛宴。
我的稿费、积蓄、希望,乃至最后活命的机会,都成了滋养她虚荣和贪婪的养料。
“嗡——”屏幕再一次亮起,这次是一条长长的语音消息。我盯着那个闪烁的头像,
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敲击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免提键。瞬间,
她那种甜腻得发齁、带着刻意讨好的声线像黏稠的糖浆,
瞬间灌满了这间小小的斗室:“棠棠~亲爱的!你怎么不理我呀?是不是在忙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写作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了呀……”尾音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地微微发颤,
像带着无数委屈的、细小钩子——上辈子,就是这把钩子,
轻易地钩走了我从牙缝里省下的零花钱、辛苦攒下的压岁钱,
直到最后那笔笔沾着我心血的六位数稿酬。“是……是那个混蛋!他又来了!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带着惊恐的哭腔,演技精湛得足以骗过任何人,
“他堵在我公司门口,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借他五千块,他就去公司闹,把我的名声全毁了!
棠棠,你知道我刚换工作,试用期还没过……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的呀!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加凄楚无助,
“我……我知道你刚收到《浮城旧事》的稿费……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就这一次!
我发誓!下个月工资一到账,我立马还你!一分不少!我要是骗你,天打雷劈!
”她的“誓言”掷地有声,带着一种虚假的决绝。我没有看手机,目光落在书桌的屏幕上。
“雨夜”之后的空白处,光标依旧在固执地闪烁,像在无声地催促。
我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并未落下。上辈子的记忆,如同被强行撕开的陈年伤疤,
裹挟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以及林夏身上那股越来越浓烈的廉价香水味,汹涌地回潮,瞬间将我淹没。
记忆的碎片锋利如刀:童年阴暗潮湿的筒子楼里,她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抱怨父母吝啬,从不给她零花钱。放学后,她必定拽着我的胳膊,
把我拖进那家光线昏暗的小卖部。她踮着脚,眼睛亮得惊人,
直勾勾盯着玻璃罐里的水果硬糖,然后扯着我的衣角,声音又软又糯:“棠棠,
棒棒糖分我一半好不好?就一半!我保证下次请你!”后来,
是枕头下藏着准备买新文具的压岁钱不翼而飞。
当我终于在她书包最底层翻到那卷皱巴巴的钞票时,她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说来就来,
我……我就是想给我妈买个像样的生日礼物……她养我不容易……”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不仅把质问咽了回去,甚至把剩下的钱也一股脑塞给了她,
换来她一个“破涕为笑”的拥抱。大学宿舍里,我为了赚点生活费,
开始在网络上偷偷写些小故事。她发现了,表现得比我还要亢奋,
每天追着我问:“更新了吗?快写快写!
”转头就拿我的账号去她的朋友圈、QQ空间炫耀:“快看我闺蜜写的!文笔超赞吧?
是不是很有才华?”带着一种莫名的、与有荣焉的骄傲。
当第一笔微薄的稿费——八百块——真正到账那天,她兴奋地拉着我去市中心“庆祝”。
结果呢?庆祝变成了为她服务。在商场明亮的橱窗前,她指着一条标价不菲的连衣裙,
眼睛放光,拉着我的手臂摇晃:“小富婆啦!都拿稿费了!这条裙子好配我,给我买嘛!
这点小钱,你还在乎呀?”语气理所当然,带着娇嗔的绑架。后来,
我的文字逐渐被更多人看到,稿费也变得丰厚起来。
她果断辞掉了那份她口中“又累钱又少”的文员工作,美其名曰:“专心陪你搞创作,
当你的专属后勤和灵感缪斯!”现实却是,她以“方便管理”为由,
将我的一切都纳入了她的掌控。稿费账户她保管,
密码她设置;房租水电她负责去交;日常开销她“精打细算”地“规划”……最终,
她踩着我的血汗,穿着光鲜亮丽的当季新款,背着动辄上万的奢侈品包包,
在朋友圈晒着精致的下午茶和高级餐厅的饕餮盛宴。而我,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磨边的牛仔裤,在狭小出租屋的电脑屏幕前,熬干双眼,
榨取着所剩无几的灵感,只为支付她日益膨胀的欲望,
以及她口中“为我们未来投资”的各种莫名其妙的“理财项目”。病魔袭来时,
我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只能瘫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
她每日“贴心”地送来医院食堂的饭菜,坐在床边,笑靥如花,
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棠棠,你呀,就安心养病,什么都别想。钱的事有我呢,
我都替你好好存着,等你好了,一分不少都给你。”直到那天,护士不小心碰掉了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
一条银行短信弹窗清晰地映入我模糊的视线——账户余额赫然是个刺眼的零!
后缀还有一条小额贷款平台的催款信息!如遭雷击的我用尽力气质问,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冰裂,眼神淬了毒般阴冷,声音尖锐刻薄:“苏棠!你别给脸不要脸!
不识好歹的东西!没有我天天督促你、帮你改稿子、给你灵感,你能有今天?
你能赚到这些钱?这点钱算什么?就当是付给我的辛苦费和青春损失费了!你还想怎样?!
”最后那天,回光返照般的力气支撑着我,咳着血,一路跌跌撞撞冲回那个所谓的“家”。
推开门,正撞见她神色慌张地收拾行李,我的银行卡被她随意地塞进一个崭新的名牌钱包里。
看到我回来,她脸上慌乱一闪而过,
随即又迅速戴上了那副熟悉的、楚楚可怜的面具:“棠棠,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只是想暂时搬出去住几天,这里太压抑了,
不利于你……”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嘶吼着扑向她的包,想夺回那救命的银行卡。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我推开!后脑勺重重砸向尖锐桌角的剧痛,
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在陷入无边黑暗前的最后一瞬,
我看见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极度不耐,就像在看一只肮脏碍事的蟑螂。“真麻烦!
”她嫌恶地低咒,甚至用她那昂贵的高跟鞋尖踢了踢我软绵绵垂下的胳膊,那刻骨的鄙夷,
成了我前世最后的感知,“早知你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剧痛和冰冷彻底吞噬意识前,
最后的光影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踩着从我身下蔓延开、尚未干涸的血印,决绝离去。
斜阳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扭曲变形,张牙舞爪,如同附骨之蛆,
烙印在我即将消散的灵魂深处。2 系统觉醒笔记本屏幕倏然一闪!幽蓝的光扭曲了一下,
文档顶端的标题栏“浮城旧事 - 文档1”如同信号不良般疯狂跳动、崩解,
化为一片混乱无序的乱码!紧接着,不等我眨眼,
乱码又飞速重组、凝聚——笔伐系统激活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跳!幻觉?濒死体验的后遗症?精神在巨大的仇恨和重生冲击下终于错乱了?然而,
屏幕中央那根闪烁的光标,却已不受控制地自行游走起来,像一支蘸饱了鲜血的笔,
在空白的文档上,烙下一行刺目惊心的猩红血字:检测到强烈怨念,符合绑定条件。
绑定宿主:苏棠。指尖瞬间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就在这时,手机又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依旧是林夏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将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和惊疑强行压下去,指尖划过屏幕,接通电话,
声音竭力维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稳:“喂?”“棠棠!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她尖锐的哭腔几乎要刺破听筒,带着一种表演过度的恐慌,“救救我!他堵在我家门口了!
我……我好怕……他砸门了!他要冲进来了……”“五千?
”我冷冷地打断她声情并茂的控诉。“啊?嗯……是!先转我,就五千!
过了这关我就……”她愣了一下,随即哭声更加凄厉,试图用情绪淹没我。“我没钱。
”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委屈和难以置信的控诉:“棠棠!
你怎么能这样?!我知道稿费今天到了!银行短信提示音我都听见了!你是不是不信我?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我说了,没钱。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落在冰凉的键盘上,轻轻敲击着,“你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苏棠!”她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充满了被忤逆的愤怒,“你什么意思?不想帮了是吧?就因为上次我忘了给你带饭?
这么点小事,你至于这么小气记恨到现在?!你还是人吗?!”我直接掐断了通话,
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将这个号码拉入了永久的黑名单。手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一种近乎痉挛的战栗的兴奋。
复仇的齿轮,在这一刻,清晰地转动了第一格。垂眸,
屏幕上的猩红字迹如同尚未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那根光标,如同恶魔的独眼,
森然地闪烁着,等待着。一个荒诞又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住我的理智。鬼使神差地,
我的指尖落在了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冰冷的文字:林夏怒摔手机,机身反弹,正中额头,
瞬间肿起一个鸡蛋大的包。最后一个句号落定,仿佛触发了某个无形的开关。“啊——!
”楼下骤然爆发出林夏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啪嚓”一声刺耳无比的玻璃碎裂声!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几步扑到窗边,
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只见林夏正捂着额头,疼得在原地跳脚,
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脚下,是她那部屏幕碎裂、后盖崩飞的手机残骸,
在肮脏的水泥地上显得格外狼藉。而她光洁的额角,
赫然鼓起一个又红又肿、极其显眼的大包!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不是巧合!绝对不是!这个诡异的“笔伐系统”,是真的!
它拥有将文字化为现实的力量!巨大的震惊过后,
是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的狂喜和一种掌控命运的颤栗。我猛地转身扑回电脑前,
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在键盘上疾速敲击:林夏气极败坏,
认定是苏棠搞鬼,冲上楼理论。捶门过猛,老旧门把上一处未打磨光滑的锐利毛刺,
瞬间豁开她右手掌心,鲜血如注。“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滔天怒火的砸门声如同惊雷,瞬间在门外炸响!几乎要将薄薄的门板震碎!
林夏那变了调的尖叫声穿透门板,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苏棠!开门!你这个贱人!
你给我开门!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什么意思!给我滚出来说清楚!”我屏住呼吸,
凑近冰冷的猫眼。扭曲的视野里:林夏那张因愤怒和疼痛而扭曲的脸紧贴着门,
她正用左手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右手,鲜红的液体不断从指缝间汩汩渗出,
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额角那个红肿的大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刺目。
她的脸色青白交加,眼神里充满了怨毒、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原来如此。
力量的规则,如此清晰。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林夏,你欠我的每一分钱,每一滴血,每一份剜心刺骨的痛,从现在起,我要你连本带利,
一笔一笔,亲手偿还回来!门外,她的咒骂和捶打声持续着,如同困兽的咆哮。
我走回书桌前,不再理会那噪音,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如同最冷静的刽子手在书写判决书:林夏骂到声嘶力竭,咽喉如被粗糙砂纸堵塞,
干痒剧痛。忆及晨起至今滴水未进,一股难以忍受的渴火烧灼着喉咙。无奈之下,
只得暂时放弃纠缠,踉跄下楼寻找水源解渴。敲下最后一个字。
门外的喧嚣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歇止。沉重的、带着不甘和痛苦的脚步声响起,
一步,两步,踉踉跄跄地,沿着楼梯向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楼道深处。
我瘫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里,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睡衣后背,紧贴着皮肤,
带来一阵寒意。离奇到荒诞,却又真实得令人心悸。心脏在胸腔里狂擂不止,
如同密集的战鼓。我凝视着屏幕上那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文档,一股巨大的讽刺感如同冰锥,
狠狠刺入心脏——写了半生别人的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未曾想,自己竟成了故事的主角,
执笔为刃,向那刻骨铭心的仇雠,讨要一笔迟来的血债。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我迟疑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苏棠,你行啊,”林夏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怒火灼烧着听筒,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拉黑我?还敢咒我?刚才那些倒霉事,
是不是你搞的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装!
你继续装!”她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一丝隐藏的恐惧而扭曲,“不是你搞鬼?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手机摔烂!手被划破!还渴得要死!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警告你,
立刻!马上!把钱转给我!不然……”“不然怎样?”我冷冷地截断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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