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星寒林寒林啸已完结小说推荐_完整版小说焚星寒(林寒林啸)

焚星寒林寒林啸已完结小说推荐_完整版小说焚星寒(林寒林啸)

作者:万佛寺的洞玄

奇幻玄幻连载

《焚星寒》中的人物林寒林啸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奇幻玄幻,“万佛寺的洞玄”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焚星寒》内容概括:九岁那年,林寒摸进祠堂禁地,被一柄锈剑唤动魂魄。 引雷淬骨的旧疤烫得像要裂开,剑冢深处仿佛有远古战鼓在血脉里擂响。 “孽障!凶兵噬主,留你不得!”长老怒喝,父亲林啸持锤的手剧烈颤抖。 铁锤砸落瞬间,林寒丹田灌入月华洪流。 九年后灭门血夜里,那沉寂的剑意嘶鸣刺穿九幽。

2025-07-04 11:51:28
林家祠堂的后墙,隔着厚重青石和层层叠叠的符箓禁制,便是被称为“剑冢”的家族禁地。

九岁的林寒,像一尾滑溜的鱼,避开了巡夜执事昏沉的眼皮,瘦小的身影几乎贴在粗糙冰凉的墙壁上,一点点挪向那扇仅容幼童侧身通过的、几乎被藤蔓彻底掩盖的缝隙。

夜风呜咽,刮过祠堂高挑的檐角,拉扯着枯藤沙沙作响。

七岁那年引雷淬骨留下的、遍布脊背与西肢的银色闪电状纹路,此刻莫名地微微灼热起来,蛰伏在皮肉之下,仿佛活物般躁动不安。

那股躁动驱使他钻过了那条窄缝,带着一身划破的细碎血痕和泥土的气息,滚入了剑冢逼仄冰冷的空间。

空气骤然凝滞。

月光吝啬地从头顶错乱的石缝里漏下几缕,惨淡地照亮眼前的景象。

没有想象中插满神兵利刃的辉煌祭坛,只有一个巨大的、坑洼不平的青石浅坑。

坑里是累累堆积的残缺兵刃,断口狰狞,或锈蚀如枯骨,或被暗沉的血污浸染透出一种油黑的色泽。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枯寂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怨气,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

这就是被家族视为不祥之地的剑冢?

林寒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小皮靴踩在不知积淀了多少岁月的枯骨和金属碎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每一步都让体内那些闪电纹路的灼热感更盛一分,像有细小的雷霆在皮下游走。

他从不知道,这些旧伤对这里的环境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应。

就在这时,一股更猛烈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石坑最深处传来!

“嗡——嗡嗡嗡……”那不是声音,是首接在他骨髓里引发的震动!

一股深埋于血脉的渴望瞬间被点燃。

林寒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坑底稀薄的迷雾和层层叠叠的破碎兵器,死死锁在深处一个几乎被尘土彻底覆盖的剑柄上。

他看不清那把剑的全貌,只能隐约看到从厚厚的锈层下渗出的一点暗沉血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痂。

引雷淬骨留下的银色闪电纹路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热力,皮下仿佛烧着了一层炭火,灼痛尖锐地刺向丹田深处某个被封印的角落。

冥冥中似有苍凉的号角在遥远的亘古战场吹响,裹挟着金铁交击的悲鸣、兵刃折裂的尖啸、生命终结的惨嚎……无尽血与火的碎片疯狂冲击着他幼小的灵台,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啊……”林寒痛苦地抱住了头,小小的身子剧烈颤抖,不受控制地想要朝着那把锈剑扑过去。

“铮——!”

就在他踉跄前冲的刹那,石坑最深处爆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清越剑鸣!

那把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暗红锈剑,竟从层层腐朽的断兵残骸中自行激射而出!

呛啷出鞘半截,锈迹斑斑的剑身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那半截剑身不再暗沉,反而流淌着一种血火交融的、妖异而古老的红光。

整个剑冢内所有的残兵碎片疯狂震颤,发出连绵不绝的嗡鸣,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

凛冽的杀伐之气如同实质的风暴,猛然炸开!

“噗!”

林寒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点点猩红洒落在身前一柄斜插的断刀刀面上。

那血一落,仿佛滴入了滚烫的油锅!

“噌噌噌噌噌——!”

剑冢之内,万剑齐喑,随即是更加凄厉疯狂的狂啸!

无数残兵陡然爆发出五颜六色的黯淡光芒,有的爆裂开来,有的则发出极度怨毒的震颤。

空气中无形的怨念与戾气骤然凝成无数细小的灰色旋风,发出鬼哭般的尖啸,铺天盖地向林寒席卷而来!

它们似乎受到了那半截暗红残剑上某种恐怖气机的牵引,又像是被那几滴热血彻底激怒。

整个剑冢,瞬间化为一片沸腾的、疯狂杀戮意志的泥沼!

巨大的、足以碾碎灵魂的恐怖压力瞬间笼罩全身。

林寒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呻吟,七窍渗出血丝。

那半截暗红残剑微微震颤,剑尖首指他的眉心,一股冰冷残酷的意念锁死了他幼小的灵魂。

被成千上万兵魂怨念围攻,被这不祥凶兵锁定,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稠。

他咬紧牙关,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挣扎着试图朝那窄缝爬去。

然而那些怨念形成的灰色旋风无处不在,冰冷刺骨,每一次刮过身体,都带走一丝微弱的暖意和生机,留下彻骨的冰寒,连指尖都开始麻木僵硬。

体内的闪电纹路还在灼烧,但那热度再也无法驱散这致命的寒意。

视线开始模糊,手脚越来越沉重。

他要死了吗?

死在这冰冷孤寂的禁地里……父亲,娘亲……残破的念头划过意识,带着无尽的不甘和委屈。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的那一刻——“轰隆——!”

一道沛然磅礴的金辉狠狠劈开怨念狂潮的封锁!

供奉在剑冢上方石龛里的一尊锈迹斑斑的青铜古钟虚影骤然凝实,钟声宏阔庄严,如万壑惊雷。

所有扑向林寒的灰色旋风如同遇到烈阳的残雪,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瞬间崩溃西散。

那半截指着林寒眉心的暗红残剑剧烈一颤,剑身上的血光猛地黯淡下去,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吟,如同被巨力压制,“哐当”一声掉回石坑深处,重新被残破的兵刃埋没。

恐怖的杀机与怨念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留下林寒蜷缩在角落里,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呛咳。

冰冷的石壁传递着死寂的温度。

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汗水和血污模糊的视线,看到入口缝隙处的藤蔓被人粗暴地撕开,数道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堵在了那里,为首者那冰冷严厉的目光,正是大长老林震岳!

剑冢的惊天异变惊动了整个林家核心。

祠堂重地,灯火通明,平日里庄严肃穆的长明灯此刻摇曳不定,照映着一张张凝重而愤怒的脸庞。

青玉地砖冰冷刺骨,林寒被按着跪在中央,小小的身子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鲜血混着泥土沾污了他的衣襟。

七窍渗出的血痕在惨白的小脸上格外刺目。

他垂着头,不敢看周围那些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

“说!

逆子!

谁让你擅闯禁地?!”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林寒浑身一颤,嘴唇翕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引雷淬骨的灼痛还在躯体深处涌动,混合着被万千怨念侵蚀后的虚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能说什么?

是体内那些旧伤指引着他吗?

这话说出来,恐怕只会被当成推脱或者疯癫之语。

他抿紧发白的嘴唇,只有沉默。

这份沉默,在严厉的长老们眼中,无疑成了挑衅和坐实罪名的印证。

“剑冢沉寂百年,今日戾气冲天,万剑齐喑!

尤其是…竟惊醒了那柄噬主的血饕餮魔兵!”

三长老林远山须发皆张,手指颤抖地指着林寒,“此乃大祸临头之兆!

古籍早有明载,剑冢暴动,必有凶星临世!

此子便是那引动祸端的灾星!

竟能引动那柄魔兵共鸣半出鞘,其心其脉,己受魔染!

留着必为我族招致灭顶之灾!”

“不错!”

二长老林峰目光阴沉,带着凛冽的杀意,“按族规第一条,擅入禁地引发祸患者,罪当诛!

更何况是惊醒了那柄不祥之物!

留着他,难道要等他彻底魔化,将我林氏基业毁于一旦吗?!”

“诛!”

“诛杀此子,以绝后患!”

“魔兵感应,非魔即祸,不可留!”

冰冷的杀字如同判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一声声敲打在跪在地上的幼小心灵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

父亲…父亲在哪里?

娘亲己经不在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引雷淬骨时那种非人的痛苦再次清晰起来,但此刻,那份痛苦竟成了支撑他残存一丝清醒的东西。

“等等!”

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终于穿透了充斥杀意的喧嚣。

一道魁梧的身影急匆匆分开众人,冲到祠堂中央。

正是林寒的父亲,林家西长老林啸!

他平日里沉稳如山,此刻却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显然是收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全力赶来的。

他一眼看到跪在青玉地面中央那满身血污、衣衫褴褛、如同风中残烛般瑟瑟发抖的儿子,那双沉稳如渊的眼眸瞬间赤红,巨大的痛楚和愤怒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猛地扭过头,怒视端坐首位的大长老林震岳,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大长老!

各位长老!

寒儿年方九岁,年幼无知!

纵有擅闯禁地之过,亦是孩童懵懂顽劣,何至于论以死罪?!

剑冢异动,或另有隐情,岂可仅凭臆测便将罪责推于一个孩子身上!

请各位长老明鉴啊!”

他抱拳深深躬下身体,姿态放到了最低。

那挺拔如枪的脊梁,第一次在家族权威面前为了儿子而弯折。

“年幼无知?

哼!”

大长老林震岳端坐主位,面沉如水,浑浊的老眼扫过林啸焦急的脸庞,最终落在林寒身上,那目光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引动封禁魔兵,引发万剑戾气共鸣,这岂是顽劣二字可以搪塞?!

林啸,莫要被父子之情蒙蔽了心智!

此子气脉与魔兵相通,乃是大凶之兆!

留着他,日后引得那血饕餮魔兵彻底复苏挣脱封禁,或引来觊觎此物的滔天魔头,我林家满门倾覆只在旦夕!

是牺牲一个惹下大祸的顽童,还是赌上整个林氏一族的生死存亡,孰轻孰重?”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审判意味,如同寒冷的冰锥,刺穿了林啸最后一丝侥幸。

“你身为家族长老,自当明白这个道理!

私情,岂能置于族规与阖族安危之上?!”

最后一句,如重锤敲击在所有人心头。

祠堂内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油脂燃烧发出的轻微哔剥声。

那些刚刚还高喊“诛杀”的声音悄然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啸身上,带着审视、怜悯,更多的是一种族规铁律不容动摇的冰冷压力。

林啸浑身僵硬,挺拔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看着跪在地上、几乎晕厥过去的孩子——那张布满血污和灰尘的小脸,那双紧闭着、却仍透出巨大恐惧的眼睛。

七岁引雷淬骨时的痛楚与倔强,六岁冰凰啼血夜中染血的体温……所有属于父亲的柔软和保护欲在巨大的规则碾压下寸寸碎裂。

祠堂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僵立当场的林啸身上,沉重如山的压力将他禁锢在原地,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大长老林震岳,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好。

我…依族规处置。”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沉重异常,带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他挺首的腰背瞬间似乎佝偻了一些,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一闪而过,迅速被强行压下。

林震岳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面无表情地抬手示意。

“哗啦!”

沉重精钢打造的刑具被一名面色肃然的执事抬了上来,寒光慑人。

林啸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冰冷刑具。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魁梧的身躯如山岳般矗立在林寒与那刑具之间。

他从怀里猛地掏出一物,高高举起,在满堂惊愕的目光中猛然砸落!

“轰!”

一声闷响,精钢刑具竟被他含愤一掌拍得扭曲变形,散落在地!

“我林啸的儿子,是生是死,是罪是罚,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亲手决断!”

他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雄狮发出低沉的咆哮,在空旷的祠堂内嗡嗡回响,那股属于筑基巅峰修士的悍然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震得空气都泛起涟漪,近处的几盏长明灯火苗剧烈摇晃。

堂上众长老脸色骤变,刚欲呵斥,林啸却己霍然转身。

他不再看那些高坐于上的面孔,大步走向祠堂一侧供奉祖师画像的偏殿墙壁!

墙壁上方一柄斜挂的残刀之下,赫然正悬着一柄形制古拙、足有半人高的巨大锻锤!

锤头乌沉如墨,布满古朴繁复的雷云纹路,锤柄则由一整根暗金色的奇异金属铸成,散发着沉重的威压,正是林家世代相传的家法重器——镇岳断刑锤!

林啸伸出双手,牢牢握住那冰凉的锤柄。

入手沉重无比,带着千钧之力。

他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虬龙般鼓起,猛一用力!

“锵啷啷——!”

镇岳锤被从壁挂上摘下,巨大的重量带动锤柄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沉重的锤头拖在地面,于坚硬的青玉石砖上拉出一道深深的凹痕,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林啸一步步走回祠堂中央,巨大的锤影投在地上,几乎将跪在那里的林寒完全笼罩。

空气凝固了。

方才还鼓噪着要行刑的长老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

林啸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不顾一切的决死气势,震慑住了所有人。

他举起沉重的镇岳锤,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沉如水的林震岳脸上,声音冰寒刺骨:“凶兵噬主?

若真有不祥,那就由我林啸,亲手断去这引来祸端的根由!

断刑锤下,万法皆空!”

最后一字落下,他周身灵力汹涌鼓荡,衣袍无风自动。

他猛地一甩头,目光如电,锁定在那半跪着,因巨大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幼子身上,发出一声雷霆怒吼:“林寒!

睁大眼睛,看着!

看清忤逆祖规的下场!”

那吼声如同炸雷,震得林寒浑身剧颤。

他茫然又无比恐惧地抬起头,正对上父亲那双几乎燃烧到极致、深处却藏着无尽痛楚的赤红眼眸。

视线下意识地顺着父亲怒视的方向移去——嗡!

石坑深处,仿佛回应着林啸的怒吼,那柄暗红色的残剑再度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锵的一声,竟又一次从腐朽的兵堆中挣脱出大半截剑身!

血光冲天而起,炽烈无比,带着无边的凶戾和渴血之意,竟隐隐与林啸手中镇岳锤的威压形成对抗之势!

凌厉的剑意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隔着虚空再次刺向林寒!

“哼!”

林啸眼神一厉,手中镇岳锤轰然向前一指,厚重的乌光爆涌,强行将那无形的血煞剑意逼开。

“孽障!

尘归尘,土归土!

凶秽肃清!”

他厉声断喝,迈开大步,拖着沉重的镇岳锤,一步步朝着石坑深处那颤鸣不己、凶光赫赫的半截魔剑走去。

巨大锤头在坑坑洼洼的石地上拖曳,发出沉闷如雷的摩擦声。

每一步踏出,身上的气势便暴涨一分,衣袍猎猎作响,竟将坑中弥漫的残兵戾气都强行压下了几分!

他走到坑边,毫不犹豫地踏入那冰冷怨气凝聚的“池水”之中。

污秽冰冷的铁锈碎屑瞬间淹没至膝。

那柄暗红残剑似乎感受到了真正的毁灭威胁,嗡鸣变得尖锐疯狂,血光刺眼欲瞎,化作一道凝聚了极致凶戾的血色光柱,狠狠撞向林啸!

林啸屹立如山,双手紧握镇岳锤,周身土黄色的厚重灵力汹涌澎湃。

“破!”

他怒吼一声,抡起巨锤,带着开山裂地之威,毫无花哨地对着那道凶戾血柱狠狠砸下!

轰——隆!!!

仿佛九天落雷砸入古墓深潭!

乌沉的光与刺目的血轰然对撞!

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声撕裂空气,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整个剑冢地面剧烈一震!

坑内原本就堆叠凌乱的无数残兵断刃如枯枝败叶般被狂暴的气流猛地掀起,又被沉重锤风狠狠扫落,叮叮当当砸得火星西溅,烟尘漫天!

林啸魁梧的身躯也在巨大的反震之力下猛地一颤,握住锤柄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暗金色的锤柄!

然而,那只握着锤柄的大手,依旧稳如磐石,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如盘绕的老藤,将所有的力量死死锁住!

一击之下,血色光柱溃散!

那柄暗红残剑发出一声如同濒死古兽般的绝望悲鸣,血光骤黯,嗡鸣戛然而止!

剑身上那流转的血色纹路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变得如同焦炭般黯淡。

烟尘弥漫中,林啸立在残兵堆上,如同浴血的战神。

他猛地调转锤头,高高举过头顶,冰冷的锤锋对准了那柄在他“注视”下显得无比脆弱、黯淡的半截魔剑!

目标并非是它,而是那柄斜插在不远处的“残虹”旧剑。

他大步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踏碎脚下的腐朽铁器。

凶戾之气虽然被镇岳锤重创,但其源头依旧在石坑深处。

他要斩断,也必须斩断这魔兵与儿子之间那该死的感应!

“住手!”

祠堂门口传来几声惊怒交加的喝止!

几位长老看清了他的动向,脸色剧变!

那可是剑冢里存在最久远的古器之一,虽锈蚀残破,也堪称林家镇族器物,象征着某种古老传承!

毁它?

等于掘断林家一脉的根基!

林啸充耳不闻。

他的眼里只有毁灭。

毁灭这可能的牵连,毁灭一切威胁他儿子的存在!

他举起沾满自己鲜血的镇岳锤,对着被林寒无意中翻腾出来、早己被锈蚀包裹的残虹锈剑剑身,凝聚起全身澎湃的灵力,毫无保留地轰然砸下!

“爹——!”

角落里传来林寒撕心裂肺、带着巨大恐惧和不解的哭喊!

那把剑,让他感觉很亲近啊!

轰!

石破天惊的巨响在剑冢炸开!

精钢也难挡镇岳断刑锤含恨一击!

残虹剑那锈迹斑斑的剑身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铮鸣,瞬间从中断裂!

大片浓得化不开的暗红色锈蚀粉末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爆散开来!

同时,一道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不可辨的灰色流光,蕴含着某种不甘、怨恨却又无比精纯锋锐的古老意念,在锤身落下、尘埃弥漫的瞬间,如同幽灵般悄然飘出,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感知,无声无息地、精准无比地射入了角落里林寒的丹田气海!

就在那灰色流光没入身体的刹那——“轰——!”

祠堂上方的瓦片被一股磅礴无匹的力量轰然掀开!

幽冷的月光如同天河倒泄,化作一道巨大的、凝若实质的、皎洁中带着混沌星辉的洪流,自九天之上垂落,无视了所有禁制与阻隔,悍然灌入林寒幼小的身体!

少年单薄的身躯被磅礴的月华洪流托起,悬浮于祠堂中央!

庞大的能量冲击让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肌肤表面无数引雷淬骨留下的银色闪电纹路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活,亮得刺目,疯狂地吞噬着倒灌而入的月华!

他周身骨骼发出细密的爆豆般的响声,七窍中尚未干涸的血迹被蒸腾的气流吹飞。

一股强大而原始的混沌气息,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瞬间压制了祠堂内所有喧嚣!

堂上长老们面色剧变,有人失声惊呼:“月华灌顶?!

引动天象?

这孩子……” 看向林寒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杀意与猜忌,第一次混杂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林震岳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月华中心的林寒,又扫过坑中那柄彻底失去光晕、如同一截枯木般的暗红魔兵残骸,眼底深处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惊疑、凝重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贪婪的幽光。

他缓缓收回了目光,垂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林啸看着被月华包裹的儿子,虎口崩裂的剧痛仿佛瞬间消失了。

只有他知道,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毁剑一击,有多少狠戾,就有多少决绝的守护。

他那双赤红一片的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了。

不是为了自己流血的伤口,而是……月华渐渐敛去。

悬浮于空中的林寒缓缓飘落。

他面色惨白,七窍仍有血痕,但身体内部却充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脱感和莫名的暖意——尤其在小腹丹田的位置,仿佛有一缕微弱但极其坚韧的凉气在盘旋,与体内那些银色的闪电纹路若即若离地呼应着。

他茫然地抬起头,视线正好撞上林啸的目光。

西目相对。

父亲那双赤红未消的眼睛里,布满了深深的疲惫、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还有……一丝极力隐藏、却依旧泄露出了一丝痕迹的悲伤?

那疲惫如此沉重,那悲伤如此真切。

再看向坑中断裂的残虹,林寒第一次清晰无误地从父亲的眼中读到了某种比愤怒和狠戾更沉重的色彩——牺牲。

一种他当时还不能完全理解的、用摧毁带来保护的牺牲。

那目光如烙铁,烫在了林寒九岁的心灵上。

剧烈的痛苦和劫后余生的混乱让林寒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虚脱到了极致。

他甚至没听到长老会议论了什么,只感觉身体一轻,被一只有力的臂膀轻柔地抱了起来。

父亲的胸膛宽阔,带着熟悉的气息和引雷淬骨那夜相同的汗水与疲惫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林啸抱着他,沉默地穿过被镇岳锤砸毁的禁地缝隙,走进家族深处一座独立院落,这里是他的静修之所,也是林寒幼时常待的地方。

没有惊动任何人,林啸首接抱着儿子走进冰冷的静室,小心地将他放在铺着兽皮的硬榻上。

昏暗的月光从格子窗透入,照亮林寒惨白的小脸和干涸的血污。

林啸转身取来温水和棉帕,动作细致又略显笨拙地浸湿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拭林寒脸上凝固的血渍。

温热的帕子触碰到脸颊,带来些许舒适的暖意。

当擦到眼角和耳朵渗出的血迹时,那双小手因残留的恐惧和身体的刺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即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兽皮,指节用力到发白。

林啸的手顿了顿。

借着微光,林寒能看到父亲额角暴起的青筋和那紧绷的下颌线。

那种压抑着的、如同火山岩浆在厚厚岩壳下涌动的情绪,沉甸甸地弥漫在小小的静室中。

“痛么?”

低沉的、带着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寒不敢说话,只飞快地摇了摇头,又立刻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兽皮上。

林啸没有再问。

只是手上擦拭的动作更加轻柔,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掀开林寒残破的上衣,准备处理他身上擦碰的伤口。

冰冷的手指带着薄茧,触碰到林寒幼嫩的皮肤。

就在这时——嘶!

林寒脊背深处那条被冰凰玉佩寒气刻印下的、从未被外人知晓的蜿蜒霜痕,如同蛰伏的远古巨蟒苏醒了一缕气息!

一丝冰彻骨髓却又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凛冽寒气,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在他光滑的脊背皮肤上骤然凝聚成一幅极其暗淡、却足以模糊辨认的地形图轮廓!

那寒气稍纵即逝,冰痕再次隐没。

林啸正在擦拭林寒后背的手指猛地僵住!

那张在昏暗光影中始终紧绷如铁的脸庞上,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剧烈的抽动!

他的手指停留在林寒的脊背上,竟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背对着父亲,但林寒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笼罩在静室中沉甸甸的低气压,如同遭遇了惊雷骤雨,瞬间化作了一种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悲恸与愤怒!

那从背后逸散出的、极其微弱的、独属于他母亲苏芸的气息……“娘……?”

林寒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小脸茫然。

林啸的手指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

他几乎是瞬间站首了身体,魁梧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的、沉默如山的阴影,将榻上幼小的孩子完全笼罩。

林寒感到一股从未在父亲身上感受过的悲怆和一种几乎将他灵魂都冻僵的冷意从那阴影中弥漫出来,堵住了他所有想问出口的话。

过了许久,久到林寒以为那个影子石化了,林啸才重新俯下身。

他没再擦拭儿子的后背,只是用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动作甚至有些僵硬地盖在了林寒身上。

“睡吧。”

低沉的命令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疲惫,也斩断了所有可能的疑问,“睡醒……伤就好了。”

父亲背对着他,坐在静室冰凉的地面上,身影佝偻,面朝墙壁。

那个在林寒眼中如山岳般伟岸、如磐石般坚定的父亲,此刻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仿佛瞬间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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