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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晚晚，你到底在想什么？！"顾清言猛地拍桌子，录音设备都跟着震了一下。

我攥着手里的合同，指甲几乎要掐进纸张里："我说了，这首歌我不唱。

""你知道这首歌能给你带来什么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刀子，

"全国巡演，代言合同，还有那些你做梦都想要的资源。

"我看着合同上那串让人眼晕的数字，喉咙发紧。三百万的签约费，

对于一个连房租都要分期付的音乐系学生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是..."这首歌不是我想要的音乐。"我把合同推回去，

"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顾清言冷笑一声："灵魂？

你以为这个圈子里还有人谈灵魂？"他走到我面前，

那双平时温和的眼睛现在冷得像冰："苏晚晚，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吗？

"我当然知道。从音乐学院毕业两年，我在这个城市的各种酒吧、咖啡厅唱过驻唱，

参加过无数次选秀，被拒绝了无数次。直到三个月前，

我在"夜色"酒吧唱歌时被顾清言发现。他说我的声音有种特别的质感，可以红遍全国。

我以为我遇到了伯乐。却没想到，他要我唱的第一首歌，是这种毫无感情的商业流水线产品。

"顾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您的好意，但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音乐。

""那你想要什么？"他突然凑近，身上昂贵香水的味道让我有些窒息，

"像那些地下音乐人一样，抱着吉他在街头卖艺？"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昨晚在江边，

我确实看到了一个抱着吉他的男人。他坐在石阶上，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

那首《无人之境》唱得我差点哭出来。"我...""算了，"顾清言直起身，

整理了一下袖口，"你再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复。"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苏晚晚，

机会不等人。"录音室的门重重关上，我一个人坐在那张价值百万的调音台前，

盯着桌上的合同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晚晚，房租..."室友小雅的声音有些为难。

我闭上眼睛："我知道，明天给你。"挂断电话后，我把脸埋进手心里。也许顾清言说得对。

在这个城市里，理想真的能当饭吃吗？2第二天傍晚，我又来到了江边。

那个唱歌的男人果然还在，只是今天围观的人多了一些。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吉他琴身上贴着各种演出场地的贴纸。"这世界太吵，

我只想安静地做个哑巴..."他的声音很干净，像是能洗涤人心里所有的浮躁。

我不自觉地走近了一些。一曲结束，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几个人往吉他包里扔了硬币就散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晚晚？你怎么在这？"我回头，顾清言正从一辆黑色奔驰上下来，

身边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很重要的人。"顾老师..."我有些尴尬。他走过来，

目光扫过那个收拾吉他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听这种三流音乐？"他的声音不算大，

但足够让那个男人听到。吉他声戛然而止。那人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很年轻，

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清秀，但此刻正冷冷地看着顾清言。"三流？"他站起身，

比顾清言还要高出半个头，"那请问什么是一流？"顾清言冷笑："当然是能赚钱的音乐。

像你这样在街头卖艺，一晚上能挣几个钱？""江祁，算了。

"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朋友的人拉了拉他。江祁。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不是为了钱。"江祁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其中的愤怒，"音乐对我来说，

不是商品。""不是商品？"顾清言哈哈大笑，"那你吃什么？喝西北风？

"他转向我："晚晚，你看看，这就是那些所谓的独立音乐人。自命清高，

但连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我感到脸颊发烫。江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有些复杂。

"你是他的签约歌手？"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还没签。""哦，"他收起吉他，

"那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音乐。"说完他就要走，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等等！

"两个男人都看向我。"我...我想听你唱歌。"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可以吗？

"顾清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晚晚，我们该走了。"但江祁已经重新坐下，

调了调琴弦。"想听什么？""《无人之境》。"我脱口而出。他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你昨天在这里？""嗯。""好。"前奏响起的瞬间，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首歌我听过无数版本，

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动。他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坚持，

像是在对这个浮躁的世界进行无声的抗议。一曲结束，我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走了。

"顾清言拉着我的手臂，力气大得让我疼。我被半拖半拽地塞进车里，

透过车窗看到江祁还坐在那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晚，"顾清言启动车子，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那个身影。

直到回到家，我才想起来江祁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他是《无人之境》的原唱。

三年前那首在网上火遍全国的民谣，原来是他写的。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我每天晚上都会去江边。江祁总是准时出现，抱着那把贴满贴纸的吉他。

我们从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偶尔会聊几句。"你为什么不签公司？"我问他。"签了啊，

"他调着琴弦，"三年前。""那现在？""被雪藏了。"他苦笑一声，

"公司觉得我的音乐太小众，不够商业化。"我想起顾清言说过类似的话。"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坚持自己的音乐？"他抬头看我，"从来不后悔。

""可是..."我欲言又止。"可是什么？可是没钱？"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

"你跟你那个制作人想法一样？""不是！"我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

也许可以找个平衡点。""平衡？"江祁放下吉他，"苏晚晚，你知道平衡的代价是什么吗？

"他指了指远处灯火通明的CBD："那些高楼大厦里坐着的歌手，

有几个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唱歌？"我无法反驳。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顾清言。

"晚晚，明天下午三点，环球音乐的老总要见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看了看江祁，

他正低头调音，似乎没听到。"我...我知道了。"挂断电话，

江祁头也不抬地说："去吧，别让你的制作人等急了。""江祁...""没关系，

"他开始弹一首新的曲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站在原地，

听着他弹奏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旋律。很美，但很悲伤。就像他的人一样。第二天下午，

我穿着小雅借给我的职业套装，出现在环球音乐的办公室里。老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说话很直接。"小苏，顾制作人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他翻着我的资料，"声音条件不错，

形象也可以。""谢谢。""不过，"他合上文件夹，

"我们需要的是能够配合公司包装的艺人。你能做到吗？"我想起江祁昨天说的话，

还有他眼中的失望。"我...需要考虑一下。"老总的脸色立刻变了："考虑？苏小姐，

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顾清言在旁边给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答应。"对不起，

"我站起身，"我真的需要时间考虑。"走出办公楼，顾清言追了上来。"苏晚晚！

你疯了吗？"他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你刚才拒绝了什么吗？""我知道。

"我挣脱他的手，"我拒绝了出卖自己。""出卖？"顾清言气急败坏，"我这是在帮你！

""你是在控制我！"我大声说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唱什么样的歌！

"路人开始朝我们这边看，顾清言压低了声音："苏晚晚，你别不识好歹。没有我，

你什么都不是！"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我心里。"是，我什么都不是，

"我后退了几步，"但我至少还是我自己。"说完我转身就跑，顾清言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但我没有回头。我一路跑到江边，江祁还没来。我坐在石阶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也许我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几乎不认识的街头歌手，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成功。

但是当我想起江祁唱歌时眼中的纯净，还有他说"从来不后悔"时的坚定，

我知道我做了正确的选择。即使代价是继续贫穷，继续被人看不起。至少，我还是苏晚晚。

4"你哭了？"江祁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慌忙擦了擦眼泪。"没有。""哦，

"他在我旁边坐下，"眼睛红成这样是因为风太大？

"我忍不住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习惯了。"他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怎么了？被你的制作人训了？"我接过纸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江祁听完，沉默了很久。"你确定？"他转头看我，"那可是环球音乐。""确定。

"我点点头，"我不想成为流水线上的产品。""傻瓜。"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被他这样温柔地对待，我的眼眶又红了。"不知道。

"我诚实地说，"可能继续在酒吧唱歌吧。""嗯，"江祁点点头，"那挺好的。

""好什么好？"我苦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至少你还能唱自己喜欢的歌。

"他拿起吉他，"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可是什么？"江祁看着我，

"苏晚晚，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唱歌吗？"我摇摇头。"因为只有在这里，

我才是真正的江祁。"他的眼神很遥远，"不是那个被公司包装的商品，

不是那个必须迎合市场的机器，就是我自己。""可是这样很辛苦啊。""辛苦？"他笑了，

"苏晚晚，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辛苦吗？"我摇摇头。"真正的辛苦是，

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唱着自己厌恶的歌，装着自己厌恶的笑容，

然后告诉自己这就是成功。"江祁的话让我想起顾清言。他确实很成功，有钱有地位，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开心的样子。"那你打算一辈子在街头唱歌？"我问。"谁知道呢，

"江祁耸耸肩，"也许哪天我就火了，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但至少，我不会后悔。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江边的人渐渐散去。"要回去了。"江祁收拾吉他，"明天见？

""嗯。"我点点头。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苏晚晚。""怎么了？

""你的选择是对的。"他认真地看着我，"别让任何人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包括我。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我很久没有见过的东西——自由。真正的自由。第二天，

我接到了顾清言的电话。"晚晚，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的语气比昨天温和了很多，

"环球那边还可以再谈。""顾老师，"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解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你说什么？""我说，我想解约。"我重复了一遍，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栽培，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苏晚晚！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顾清言终于爆发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吗？""我知道，但我不想要。

""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跟那个街头歌手一起穷一辈子？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顾清言冷笑，

"你以为你们那点破事我看不出来？""我和江祁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放弃前程？"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我和江祁除了聊音乐，

几乎没有其他接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他失望。"算了，

"顾清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苏晚晚，你会后悔的。"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五味杂陈。也许我真的会后悔。但至少现在，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5解约的手续比我想象的复杂。顾清言虽然答应了，

但提出了一个条件：我必须赔偿这段时间的培训费用。二十万。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晚晚，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小雅看着那份解约协议，"二十万啊，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盯着那串数字，手指不自觉地颤抖。"我想想办法。"当天晚上，我没有去江边。

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盯着银行卡余额发呆。三千块。连房租都不够。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你好，请问是苏晚晚小姐吗？""是的。""我是'深蓝'酒吧的经理，

听说你要找工作？"我愣了一下："我没有...""是江祁推荐的，"对方继续说，

"我们需要一个驻唱歌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试一下。"江祁？

我匆忙赶到"深蓝"酒吧，这是一家装修很有格调的清吧，客人不多，但看起来都很有品味。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和善。"江祁跟我说你唱得很好，"她打量着我，

"不过我们这里要求比较高，你能接受吗？""什么要求？""每晚三个小时，一个月八千，

但必须唱我们指定的歌单。"八千块，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歌单我可以看看吗？

"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列着各种风格的歌曲，大部分都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以。

"我点点头。"那明天晚上开始，"她笑了笑，"欢迎加入深蓝。"走出酒吧，

我给江祁发了条消息：谢谢他很快回复：客气什么，好好唱歌看着手机屏幕，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总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却从来不邀功。

第二天晚上，我穿着小雅帮我挑的黑色连衣裙，站在深蓝的小舞台上。

台下坐着二十多个客人，灯光很温柔，氛围很安静。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唱第一首歌。

"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我发现自己放松了很多。

这里的客人很友善，偶尔会轻声鼓掌，但不会大声喧哗。唱完三个小时，我的嗓子有点哑，

但心情很好。"唱得不错。"经理走过来，"客人反应很好。""谢谢。""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今天有个客人点了江祁的《无人之境》，我说我们歌手不会，

他看起来很失望。你会吗？"我点点头："会。""那太好了，明天记得加到歌单里。

"走出酒吧，我看到江祁正靠在对面的电线杆上，手里夹着根烟。"你怎么在这？

"我走过去。"路过。"他掐灭烟头，"怎么样？""挺好的，谢谢你。"我真心地说。

"客气什么，"他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有车？""摩托车。

"他指了指路边一辆有些老旧的摩托车，"介意吗？"我摇摇头。坐在他身后，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听着夜风在耳边呼啸，我突然觉得很安心。"江祁。

"我贴着他的后背说。"嗯？""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很久才说："也许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三年前？

""刚被公司雪藏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一无所有，但还想坚持做音乐。

""那现在呢？""现在啊，"他在红绿灯前停下，回头看我，

"现在有个陪我一起疯的人了。"那一刻，看着他在路灯下的侧脸，我的心跳得很快。

6在深蓝工作了一个月，我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每天下午去酒吧彩排，晚上演出，

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能维持基本生活。更重要的是，我唱的都是自己喜欢的歌。

江祁也会偶尔来酒吧听我唱歌，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静静地听完全场。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啊？"小雅问我。"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一边化妆一边说。

"拉倒吧，"小雅翻了个白眼，"人家天天来听你唱歌，还不是喜欢你？"我的手停了一下。

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江祁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我们更像是...知音？这天晚上，

我刚唱完第一首歌，就看到台下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清言。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

旁边还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下面这首歌，

送给台下的朋友。"我深吸一口气，"《当你老了》。"前奏响起的时候，

我看到顾清言的表情有些复杂。这首歌是他最喜欢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唱给他听。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但我注意到顾清言没有鼓掌。演出结束后，我正在收拾东西，

顾清言走了过来。"唱得不错。"他的语气很平静。"谢谢。"我没有抬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他环顾了一下酒吧，"在这种小地方唱歌？""挺好的。

"我终于抬起头看他，"至少我很快乐。""快乐？"他冷笑一声，"苏晚晚，

你知道现在谁在唱你本来应该唱的那首歌吗？"我摇摇头。"林小雨，

"他指了指刚才坐在旁边的女孩，"十九岁，比你年轻，比你听话，

现在已经签了三年的代言合同。"我看向那个女孩，她正在和别人聊天，笑得很甜美。

"你想说什么？"我问。"我想说，机会过了就是过了，"顾清言整理了一下袖口，

"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的。""我知道。""你知道？"他的声音突然提高，

"那你后悔吗？"我想了想："不后悔。""不后悔？"顾清言气极反笑，"苏晚晚，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这种小酒吧卖唱，一个月八千块钱，这就是你想要的？""是的。

"我坚定地说。"好，很好，"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叫住了他："顾老师。""什么？

""那二十万的违约金...""算了，"他头也不回地说，"就当我瞎了眼。

"看着他和那个女孩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确实，如果我没有拒绝，

现在站在聚光灯下的应该是我。但是..."想什么呢？"江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他正背着吉他包站在门口。"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刚才那个是你前制作人？

"他走过来。"嗯。""说什么了？"我把刚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江祁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说得对。"他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什么？""机会过了就是过了，"江祁看着我，

"苏晚晚，你真的不后悔吗？"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很难过。"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我觉得..."江祁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为自己考虑。""我就是在为自己考虑。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选择了我想要的生活。""可是这种生活能持续多久？

"江祁的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苏晚晚，

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我放弃前程。""为了你？"我失声笑了，"江祁，你想多了。

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是吗？"他深深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要拒绝环球音乐？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无法回答。"苏晚晚，"江祁轻声说，

"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毁掉自己的未来。"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酒吧门口。

夜风很凉，吹得我眼眶发酸。7连续三天，江祁都没有来酒吧。我也没有再去江边。

我们就像陌生人一样，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再也没有见过面。"晚晚，你最近怎么了？

"经理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唱歌的时候总是走神。""没什么，可能最近比较累。

"我敷衍道。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

江祁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毁掉自己的未来。一个不值得的人。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冲动的小女孩，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放弃了大好前程。

也许他说得对。也许我真的做错了。这天晚上，我正在台上唱歌，

突然看到台下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林小雨。顾清言的新签约歌手。

她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小礼服，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安静地听我唱歌。演出结束后，

她走了过来。"苏晚晚姐，我能跟你聊聊吗？""当然。"我们在酒吧旁边的咖啡厅坐下，

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我要了白开水。"顾老师跟我说过你的事。"她开门见山地说。"哦。

"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他说你唱歌很好，比我好。"她的眼神很真诚，

"我听了你刚才的演出，确实如此。"我有些意外："你找我是为了说这些？""不是，

"她摇摇头，"我是想告诉你，那首歌我唱得并不快乐。""什么？

""《夜空中最亮的星》，"她苦笑一声，"每次唱的时候，我都觉得像在完成任务。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女孩，突然有些理解她。"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不敢，

"她低下头，"我家里条件不好，需要钱。而且顾老师说，在这个圈子里，

不听话的人没有未来。"我的心情突然很复杂。"苏晚晚姐，"她抬起头看我，

"我很羡慕你的勇气。""勇气？"我自嘲地笑了，"也许只是愚蠢。""不是的，

"她认真地说，"能够为了理想放弃金钱和名利，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们聊了很久，

直到咖啡厅要关门。分别的时候，她突然说："苏晚晚姐，如果有机会，

我希望能像你一样勇敢。"看着她的背影，我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

不也是怀着满腔热血想要在音乐路上闯出一片天地吗？什么时候开始，

我变得这么容易怀疑自己？回到家，我给江祁发了条消息：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等了一个小时，他才回复：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第二天下午，我准时来到江边。

江祁已经在那里了，但没有带吉他。"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很淡。"我想跟你道歉。

"我深吸一口气，"前几天我态度不好。""没关系。"他依然很冷淡。"江祁，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很久才说："苏晚晚，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后悔。""如果我说我不后悔呢？""你确定？"他转过身看我，

"你确定你不会在某个深夜里想起那些错过的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江祁，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他突然停住，

然后苦笑一声，"算了，没什么。""不，你说，"我走近一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避开我的目光："没有。""江祁！"我有些急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我什么都没扛！"他突然爆发了，

"苏晚晚，是你想多了！""想多了？"我气得发抖，"那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那你为什么不来酒吧？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江祁被我问得无言以对，

半天才说："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添麻烦？"我失声笑了，"江祁，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让我们都陷入了沉默。确实，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

恋人？还是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音乐人？"苏晚晚，"江祁最终开口，

"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这句话像一把刀，直直插进我心里。"为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犹豫了很久，

"因为我怕你会为了我做出更多错误的决定。""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大声质问。"因为我喜欢你！"江祁突然喊了出来，然后立刻闭上了嘴。

空气瞬间凝固了。我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说什么？"我小声问。

"没什么，"江祁转过身，"我该走了。""江祁！"我拉住他的手臂，"你把话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回头看我，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痛苦，"苏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