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碎月重圆(程景寒宁初晴)网络热门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虐恋碎月重圆(程景寒宁初晴)

1 破碎重逢ArtScape画廊的灯光像一层薄纱，

温柔地覆盖在宁初晴的《破碎与重生》系列画作上。开幕酒会进行到一半，

她的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纤细的杯颈。"宁小姐，

《七月告别》里反复出现的锁链意象，是否象征着某种情感束缚？

"《艺术评论》的记者将录音笔凑近她苍白的唇边。宁初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目光扫过那幅被鲜血般暗红色包裹的画作。"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的故事。

"她抿了一口香槟，酒精灼烧着喉咙，"对我而言，那是永远打不开的...""程总来了！

"门口传来的骚动打断了她的话。宁初晴循声望去，香槟杯突然从指间滑落，

在水晶地面上摔得粉碎。程景寒穿着铁灰色三件套西装站在入口处，

修长的手指正在整理袖扣。五年时光将他轮廓雕琢得更加锋利，

眉骨下那双眼睛却依然黑得让人心颤。"需要帮您收拾吗？"服务生蹲下身询问。

"不...不用。"宁初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转身想逃，

却听见那个刻进骨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幅画的价格是多少？"她僵在原地，

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曾经多少个夜晚，这个气息萦绕在她枕边。

"非卖品。"宁初晴没有回头，声音绷得像弦。"就像画家本人一样难以接近？

"程景寒的脚步声停在距她半米处，"好久不见，初晴。"这个称呼像把钝刀捅进心脏。

宁初晴终于转身，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程总认错人了，

我们...""你耳垂上的小痣，"他突然伸手，在即将触碰到时又收回，

"还有画右下角永远藏着的'Q.R'签名，和大学时一样。"宁初晴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今天特意用遮瑕膏盖住了耳后的疤痕，却忘了这颗痣。"程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画廊老板李默突然插入两人之间，"您对宁小姐的作品感兴趣？

"程景寒的目光仍锁在宁初晴脸上："我在想，需要多少眼泪才能调出这种蓝色。

"他指向中央那幅《无言之夜》，画布上大片忧郁的蓝正在吞噬一抹微弱的光。

"艺术评论家说那是普鲁士蓝加钛白。"宁初晴扬起下巴。"他们错了。

"程景寒的声音突然低沉，"这是凌晨三点独自醒来的颜色。"宁初晴的胸口剧烈起伏。

那年暴雨夜，他摔门而去后，她确实在凌晨三点对着调色盘哭到干呕。"程总说笑了。

"她强撑着职业微笑，"您要是对收藏感兴趣，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我感兴趣的是你。

"程景寒向前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这五年...""程景寒！

"娇媚的女声打断了他。穿着露背礼服的名媛挽上他的手臂，"爸爸在找你谈并购案呢。

"宁初晴认出了苏媛——财经杂志常客，苏氏集团的独女。她后退半步，撞到了展示台。

"小心。"程景寒伸手扶住她的腰，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皮肤。

苏媛的红唇抿成直线："这位是？""宁初晴，今晚的画展主人。"程景寒介绍道，

手指仍停留在宁初晴腰间。"哦，就是画那些阴郁作品的？"苏媛轻笑，

"景寒向来喜欢收集破碎的东西。"宁初晴猛地挣脱那只手："失陪了，我去看看其他客人。

"她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拍打滚烫的脸颊。镜中的女人眼眶发红，

唇上的珊瑚色口红已经被咬得斑驳。五年了，她以为足够筑起铜墙铁壁，

却被他一个眼神就击得溃不成军。"需要纸巾吗？"镜中出现程景寒的身影，他靠在门框上，

手里拿着方巾。宁初晴震惊地转身："这是女洗手间！""我清场了。"他递过方巾，

上面绣着"C&R"的字母组合——大学时她亲手绣的定情信物。"你还留着这个？

"宁初晴的声音发抖。"我留着所有关于你的东西。"程景寒向前逼近，

将她困在洗手台与自己之间，"包括你落在公寓的发绳，写满我名字的素描本，

还有...""够了！"宁初晴推开他，"当年是你父亲拿着支票让我滚，

是你亲口说厌倦了我的纠缠！"程景寒的瞳孔剧烈收缩："什么支票？""别装了。

"宁初晴冷笑，"三百万买你前程似锦，很划算的买卖。

""我从未..."程景寒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看了眼来电显示，

脸色骤变："我必须接这个电话。"宁初晴趁机冲出洗手间，却在走廊被苏媛拦住。

"离程景寒远点。"苏媛指尖夹着一张支票，"数字随你填。

"宁初晴突然笑出声："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不过这次，请程太太管好自己的未婚夫。

""我们下个月结婚。"苏媛将支票塞进她手心，"你的画很适合挂在精神病院。

"回到展厅，宁初晴发现《无言之夜》旁边贴上了"已售"标签。

李默兴奋地跑来："程总买下了整个系列！还邀请你为程氏大厦创作壁画！""我拒绝。

""违约金足够买下这间画廊。"程景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挂断电话，面色阴沉，

"我们需要谈谈。""没什么好谈的。""五年前那天，"程景寒抓住她的手腕，

"我父亲告诉你我同意分手？"宁初晴甩开他的手："你亲笔签字的协议还在我抽屉里！

"程景寒的脸色瞬间惨白："那不是...""程总！"助理匆忙跑来，"老程总心脏不适，

已经送医了！"程景寒僵在原地，目光在宁初晴和助理之间挣扎。"去吧。"宁初晴别过脸，

"反正你永远会做同样的选择。"程景寒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前低声道："这次别消失，

求你。"酒会散场时，暴雨倾盆。宁初晴站在廊檐下看雨帘，忽然有把黑伞撑在头顶。

"送你回家。"程景寒的西装被雨打湿半边，"父亲没事，是装的。

"宁初晴望着他湿漉漉的鬓角："为什么买那些画？""因为它们是我的罪证。

"伞柄上的手指节发白，"每幅画里都藏着我们分手那天的日期，你以为我没发现？

"雨水顺着宁初晴的睫毛滑落："程景寒，你到底要什么？""真相。"他将她拉近，

"然后重新爱你。"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宁初晴挣脱他钻进车里。透过雨痕斑驳的车窗，

她看见程景寒站在雨里，手中握着那把倾斜的黑伞，像座被遗忘的纪念碑。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明天上午十点，程氏大厦28楼。如果你不来，

我会在所有媒体公布寻找宁初晴的悬赏。又一条紧接着进来：顺便说，

你口红沾到牙齿的样子，还是和二十二岁时一样可爱。宁初晴将手机扔进包里，

却摸到了那张被揉皱的支票。夜色中，她终于哭出声来。出租车驶过霓虹闪烁的街道，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像极了五年前他们决裂那晚的雨。2 危险的接近早晨九点五十分，

宁初晴站在程氏大厦前仰头望去。玻璃幕墙将阳光折射成刺目的利剑，

整栋建筑像把利刃插进云端。她攥紧画筒背带，喉咙发紧。"宁小姐？

"穿米色套装的女性从旋转门快步走出，"我是林薇，程总的助理。他正在会议室等您。

"电梯上升时，宁初晴注意到林薇不断打量自己。"程总从不亲自面试合作艺术家。

"林薇突然开口，"您很特别。"宁初晴盯着电梯楼层数字跳动："只是工作关系。

""当然。"林薇笑容意味深长，"不过苏小姐昨天半夜打电话骂了程总半小时。

"她压低声音，"自从程老总住院，程氏内部...很不太平。"电梯"叮"地停在28楼。

走廊尽头的大门虚掩着，传出程景寒低沉的声音："我说过这个项目必须暂停！

"宁初晴脚步一顿。"但苏家已经注资了..."另一个男声急切道。"那就退回去！

"程景寒的声音里带着宁初晴从未听过的暴戾，"告诉苏国栋，他女儿的把戏我看够了。

"林薇轻咳一声，敲门道："程总，宁小姐到了。"门内瞬间寂静。几秒后，

程景寒亲自拉开门，眼中的怒意还未散去就凝固成惊讶。他今天没穿西装，

烟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小臂上宁初晴熟悉的淡色疤痕——那是大二时他为她挡下滑板留下的。"你来了。

"程景寒喉结滚动，"我以为要派搜救队。

"宁初晴将画筒横在胸前当屏障："只是好奇程总要如何在媒体上描述我们的关系。

'失踪的前女友'？"会议室内几个高管识相地退出去。林薇最后离开时，

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初晴一眼，轻轻带上门。"坐。"程景寒指向落地窗前的沙发，

"要喝什么？你以前最爱...""现在只喝美式。"宁初晴打断他，"不加糖。

"程景寒的手在半空停顿："你以前说苦得像中药。""人会变。"宁初晴打开画筒，

"这是壁画初步构思。如果没问题，我下周开始...""昨晚我说的是真的。

"程景寒突然蹲在她面前，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视她，"父亲承认了，他伪造了我的签名。

"宁初晴的铅笔在纸上划出尖锐的痕迹："所以呢？当年电话里说'到此为止'的不是你？

""我当时在纽约医院！"程景寒抓住她颤抖的手，"父亲切断我们所有联系，

等我回来时你已经...""已经像个乞丐一样被赶出你的公寓？"宁初晴抽回手，

"保安甚至没让我拿走抗抑郁药。"程景寒脸色瞬间惨白。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

纸张已经泛黄："这是你留下的分手信，

但笔迹鉴定显示..."宁初晴猛地站起来："我没写过任何信！

那天你父亲带着保镖和支票来学校，说你要和苏媛订婚..."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第二天就有人把我从公寓赶出来，而你的电话永远在通话中。"程景寒的拳头砸在茶几上，

咖啡杯震得叮当响："那时我在纽约做肿瘤切除手术！

他们告诉我你收了钱...""三百万买我滚蛋？"宁初晴冷笑，

"那支票我撕在你父亲脸上，可惜你没看到他那时的表情。"窗外阳光忽然被乌云遮蔽。

程景寒站在阴影里，轮廓锋利得像她的刻刀："所以这五年...你恨我吗？

"宁初晴走向落地窗，28楼的高度让人眩晕："我恨过。后来忙着活下去，就没力气恨了。

"她转身时已经戴上平静面具，"现在谈工作还是叙旧？"程景寒走到她身后，

近得能闻到她发间茉莉花的香气："我要重新追你。""程总未婚妻知道吗？

"宁初晴向旁边挪了一步。"政治联姻而已。"程景寒烦躁地扯松领带，

"父亲用你的安全威胁我..."敲门声打断了他。林薇探头进来："程总，

苏小姐在楼下闹着要见您。保安拦不住...""让她滚。"程景寒声音冰冷，"等等。

"他转向宁初晴，"要不要见见你口中的'程太太'？"宁初晴还没回答，

高跟鞋声已经逼近。苏媛冲进会议室，香奈儿套装上别着醒目的钻石胸针。"景寒！

爸爸说你要撤销..."苏媛的视线突然钉在宁初晴身上，"你怎么在这？

"宁初晴默默收拾画稿。程景寒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正式介绍一下，宁初晴，

我的...""壁画师。"宁初晴迅速截住话头，"受雇为程氏大厦创作艺术品。

"苏媛的红唇扭曲成冷笑："真是巧合呢。景寒，爸爸在等你签...""转告你父亲，

"程景寒将宁初晴拉近身侧，"要么接受我退出合作，要么我公开他操纵股价的证据。

"苏媛的脸色瞬间惨白："你疯了？为了这个...""苏媛。

"程景寒的声音轻得像刀划过丝绸，"你碰她一下，我就让你父亲在监狱里过六十大寿。

"空气凝固了几秒。苏媛突然笑起来："有趣。宁小姐知道程氏最近股价为什么暴跌吗？

"她凑近宁初晴，"因为程景寒有遗传性神经系统疾病，随时可能...""滚出去！

"程景寒一把推开苏媛，后者踉跄着撞到门框。宁初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

程景寒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那是他发病的前兆——大学时他熬夜赶论文后就会这样。

苏媛优雅地整理衣领："我在楼下等你，未婚夫。"临走前她向宁初晴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顺便说，程叔叔让我转达，他很期待在婚礼上见到宁小姐的作品。"门关上后，

程景寒的呼吸仍然粗重。宁初晴下意识去够包里的药瓶——她至今随身带着他的应急药。

"你还在吃丙戊酸钠吗？"她脱口而出。程景寒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震惊和希冀："你还记得？"宁初晴别过脸："职业习惯，观察细节。

"程景寒扳过她的肩膀："看着我。如果真不在乎，

为什么这五年你的每幅画都藏着我们初遇的日期？

为什么《无言之夜》角落里画着我送你的银戒指？"宁初晴挣开他，却不小心碰倒了画筒。

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壁画草图的角落里，

赫然画着两个依偎的剪影——与大学时他们常去的图书馆前的雕塑一模一样。

程景寒单膝跪地捡起图纸，声音沙哑："承认吧，你和我一样，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思念。

"宁初晴的防线轰然倒塌。她蹲下来抢图纸，却被他握住手腕。熟悉的温度从接触点蔓延，

五年时光仿佛从未存在。"程景寒..."她的眼泪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我们回不去了。

""那就重新开始。"程景寒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给我一个月，

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宁初晴瞥见来电显示"杨雪"——她大学时最好的闺蜜，也是当年分手的见证者。

"我得接这个。"她趁机后退，按下接听键。"初晴！你在程氏大厦？

"杨雪的声音充满惊恐，"快离开！程建国刚派人去查你现在的住址！

"宁初晴的血液瞬间冻结："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实习，

刚看到程家的保镖在调监控..."杨雪急促地说，"他们手里拿着你的照片！

"程景寒已经站起身，脸色阴沉地拨通内线："林薇，立刻封锁大厦所有出口，

禁止任何程家的人进入。"宁初晴抓起画筒就要走，程景寒却拦住她："现在出去更危险。

父亲一定看到新闻了。""什么新闻？

"程景寒调出手机上的财经头条：《程氏太子爷豪掷千万购画，神秘画家身份曝光》。

配图正是昨晚他在画廊凝视《无言之夜》的背影。"跟我来。"程景寒带她走向私人电梯，

"我有个地方，父亲找不到。"电梯直达地下车库。程景寒的黑色奔驰已经发动，

但宁初晴停在车前："我需要回家拿药。""什么药？"程景寒猛地转身，"你生病了？

""安眠药。"宁初晴撒谎道，"最近失眠。"程景寒审视着她的表情，

突然伸手拨开她耳后的头发。那道三厘米的疤痕暴露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

"当年他们伤到你了？"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宁初晴拉下头发遮掩："不记得了。

"程景寒突然将她拥入怀中，

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对不起...对不起..."宁初晴僵在他怀里，

闻着他衣领上熟悉的雪松香，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曾在这个怀抱里度过无数个安心的夜晚，也曾在这个怀抱破碎后独自拼凑自己。"程景寒，

"她最终推开他，"送我回家吧。"车行驶在拥堵的街道上。

程景寒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找你？""也许怕我告诉他儿子真相。

"宁初晴望着窗外，"比如当年他派来的保镖打碎了我所有画具..."车猛地刹住。

程景寒转头看她，眼中翻涌着暴风雨："他们还做了什么？"宁初晴沉默了很久，

终于轻声说："他们把我按在墙上，说如果再接近你，就让我再也拿不起画笔。

"程景寒的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他拨通电话："林薇，立即冻结程建国所有附属卡...对，

包括疗养院的...就说董事会决议。"挂断后，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宁初晴望着他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

连续一个月吃泡面的样子。"到了。"程景寒停在她公寓楼下，"我送你上去。""不必。

"宁初晴解开安全带，"苏媛说得对，你有病在身，不该..."程景寒突然倾身过来，

呼吸喷在她耳畔："那个遗传病只会导致手抖，不会死人。"他轻轻咬住她耳垂上的小痣，

"但如果你再消失，我会。"宁初晴浑身战栗，却听见车窗被敲响。杨雪站在车外，

手里举着防狼喷雾对准程景寒："离她远点！五年前害得还不够惨吗？

"程景寒缓缓降下车窗："杨医生，久仰。""初晴，下车。"杨雪拉开车门，

"程家的人十分钟前刚来过你公寓。"宁初晴脸色煞白。

程景寒立刻拨通电话："调一队保安到梧桐公寓，现在。""不必了。"宁初晴拎起包，

"我去杨雪家住几天。

"程景寒抓住她的手腕："至少让我解释清楚当年...""当年你选择了家族。

"宁初晴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现在请继续选择他们。"她指向马路对面停着的劳斯莱斯，

程建国的司机正阴冷地注视着这边。程景寒的眼神变得危险："给我三天。

"他塞给宁初晴一把钥匙，"湖滨别墅17号，密码是你生日。

如果三天后我没来找你...""你就永远放手？"宁初晴苦笑。"我就亲自去杨雪家抓人。

"程景寒升起车窗前最后说道，"顺便说，你撒谎时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安眠药？嗯？

"车绝尘而去。杨雪拽着宁初晴往反方向走："他又威胁你了？"宁初晴握紧口袋里的钥匙，

金属齿痕陷入掌心："比那更糟。"她望着奔驰消失的方向，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杨雪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你该不会相信他吧？

"她扳过宁初晴的肩膀，"记得你流产那天是谁在手术室外吗？是我！而程景寒在哪里？

在纽约和苏媛开派对！财经杂志拍得清清楚楚！"宁初晴眼前闪过五年前医院惨白的灯光，

和护士"胎儿保不住了"的宣告。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那这把钥匙怎么回事？

"杨雪抢过别墅钥匙，"你要重蹈覆辙？"宁初晴望向马路对面，程家的车仍然停在那里。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她："小雪，当年...我流产的事，程景寒会不会真的不知情？

"杨雪的表情凝固了。远处传来雷声，夏季的第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3 月光下的囚徒湖滨别墅的钥匙在宁初晴口袋里灼烧了三天。第四天清晨，

她站在17号别墅门前，手指悬在密码锁上方迟迟未落。"打算站到天黑？

"身后传来程景寒的声音，沙哑得像一夜未眠。宁初晴触电般收回手。

程景寒穿着晨跑的运动装，额发被汗水浸湿，

脖颈上挂着的银链闪着冷光——那是她大四时送他的生日礼物，链坠是枚微缩画具。

"路过而已。"宁初晴转身欲走。程景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密码没变，一直是你生日。

"他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进去洗个澡吧，你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宁初晴下意识闻了闻衣袖。过去三天她确实一直待在杨雪工作的市立医院，

为了躲避程家派来的人。"杨雪告诉你的？""我黑了医院的监控。

"程景寒坦荡得令人发指，"看到你睡在儿科病房的陪护床上。

"他的拇指摩挲她手腕内侧的针眼，"为什么偷偷做血检？"宁初晴猛地抽回手。

她不能告诉他这五年自己总是莫名晕倒，更不能说医生怀疑是当年流产的后遗症。

"例行体检。"她推开别墅大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客厅墙上挂满了她的画作。

不只是《破碎与重生》系列，还有大学时期她随手涂鸦的素描，

甚至早年被画廊拒收的失败作品。所有画框下方都贴着便签，记录着收购日期和地点。

"柏林、巴黎、纽约..."宁初晴声音发颤，"这些年你...""满世界找你。

"程景寒关上门，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轮廓镀上金边，"每当有你的新作品出现在拍卖会，

我就会飞过去。"宁初晴走向最近的一幅画。那是她三年前在东京疗养时画的《樱花葬礼》，

从未公开展出过。

"不可能...这幅画我在酒店烧掉了...""我从清洁工手里买下了残片。

"程景寒站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用了半年时间修复。

"宁初晴的指尖触到画布上凹凸不平的灼痕。她突然转身，

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为什么？既然当年选择了家族...""我从未选择！

"程景寒一拳砸在墙上，画框震得嗡嗡作响，"那天手术醒来，

父亲告诉我你收了钱去了意大利。我找了整整一年才发现你在京都精神病院！

"宁初晴如遭雷击："你...去过京都？""去晚了。

"程景寒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我到的那天，你刚被转院。

主治医生说..."他的喉结滚动，"说你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发作。"宁初晴膝盖一软，扶住沙发才没跪下。在京都医院的那段日子，

她确实把镇静剂当饭吃，甚至一度出现幻觉，总看见程景寒站在病房门口。"现在轮到你了。

"程景寒单膝跪在她面前，"告诉我，孩子是怎么回事？

"宁初晴的血液瞬间冻结："杨雪告诉你的？""医院档案。

"程景寒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大小，"五年前6月17日，

市立医院妇科手术记录——宁初晴，22岁，难免流产。"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宁初晴恍惚看见手术室的无影灯，听见器械碰撞的冰冷声响。那天她蜷缩在病床上，

身下的血怎么也止不住。"你不知道自己怀孕？"程景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地摇头："那段时间在赶毕业设计...我以为只是经期不调...""直到晕倒在画室里？

"程景寒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她又不敢，"杨雪发现的你？""画室管理员。

"宁初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了。

"程景寒突然起身走向酒柜，倒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当他转回来时，

眼中布满血丝："父亲知道吗？""知道。"宁初晴扯出一个惨笑，

"他派来的保镖就在手术室外，说是要确认'麻烦彻底解决'。"玻璃杯在程景寒手中爆裂，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鲜血滴落在地毯上。宁初晴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却在半途停住。

"需要包扎...""先包扎这个。"程景寒指向自己胸口，声音支离破碎，

"这里...疼得喘不过气。"宁初晴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看着程景寒跪在她面前哭得像失去一切的孩子，却无法伸出手。太多伤害横亘在他们之间，

像一堵玻璃墙，看得见却穿不透。"今晚程氏有晚宴。"程景寒突然说，"我需要你出席。

"宁初晴愕然抬头："什么？""父亲会通过视频连线参加。"程景寒擦掉嘴角的酒渍，

"是时候让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毁不掉。"宁初晴想拒绝，

却在看到他眼中绝望的希冀时动摇了。

这个眼神和五年前他们在图书馆通宵那晚一模一样——他熬夜帮她完成毕业设计，

凌晨四点累得趴在她膝头睡着时，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看着她。"只作为你的壁画师出席。

"她最终妥协。程景寒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礼服八点送到。"晚七点，

宁初晴站在衣帽间里，瞪着送来的礼服盒子。

里面是条露背的墨绿色丝绒长裙——与她第一次参加程家晚宴穿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当年的廉价布料换成了高定。"程景寒！"她拍打连通主卧的门，"你故意的？

"门开了。程景寒系着领结走出来，目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流连："很适合你。

""太暴露了。""所以准备了披肩。"程景寒从盒底抽出一条银灰色丝巾，"和当年一样。

"宁初晴猛地抬头："你记得？""记得那晚你被苏媛泼红酒，我用领巾给你擦。

"程景寒的手指虚抚过她锁骨，"也记得后来在露台...""闭嘴！

"宁初晴夺过披肩裹住自己，"那是过去式。"程景寒突然逼近，

将她困在衣柜与胸膛之间："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他低头嗅她发间的茉莉香，

"为什么一紧张就咬左下唇？"他的拇指抚过那片被咬得泛红的肌肤，

"为什么...还戴着这个？"宁初晴的项链被他勾出衣领——银链上挂着一枚素圈戒指，

正是《无言之夜》角落里画的那枚。"习惯而已。"她慌乱地塞回项链。

程景寒的呼吸骤然粗重。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苏媛"。"接啊。

"宁初晴趁机挣脱，"未婚妻等急了。"程景寒直接关机："她不是我选的。""我也不是。

"宁初晴系好披肩，"七点半了，程总。"程氏大厦宴会厅灯火通明。

宁初晴挽着程景寒的手臂入场时，上百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她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那是...五年前的那个？

""程少居然还敢带她露面？

""听说程老总气得拔了输液管..."程景寒的手覆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别怕。

""我不怕。"宁初晴扬起下巴，"只是好奇你父亲看到我会不会再次心脏病发作。

""他装的。"程景寒带她走向主桌，"为了逼我去医院签文件。"主桌上，

苏媛一袭红裙像团燃烧的火焰。看到宁初晴，她手中的香槟杯差点捏碎。"景寒，这位是？

"苏媛甜腻的声音里淬着毒。"宁初晴女士，程氏新艺术中心的设计师。

"程景寒故意提高音量，"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苏媛的红唇扭曲成微笑："哦，

就是画那些...阴暗作品的？"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宁初晴平坦的小腹，"真可惜，

听说艺术家需要痛苦才能创作。"宁初晴的指甲陷进程景寒的手臂肌肉里。

他面不改色地拉开椅子："苏小姐最近在看精神科？嘴这么毒。"周围响起压抑的笑声。

苏媛脸色铁青，突然凑近宁初晴耳边："流产的滋味如何？下次记得看好自己的孩子。

"宁初晴眼前闪过手术室的灯光。她猛地站起来，香槟杯撞翻在苏媛裙上。"哎呀，手滑。

"她微笑着说，"就像五年前你'不小心'把我推下楼梯那样。"宴会厅瞬间寂静。

程景寒缓缓起身，眼中酝酿着风暴："苏媛，解释。""她胡说！"苏媛尖叫，"景寒，

这疯子..."大屏幕突然亮起，程建国的脸出现在视频中。

老人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宁初晴："果然是你。""父亲。"程景寒挡在宁初晴面前，

"惊喜吗？""保安！"程建国厉喝，"把那女人赶出去！"无人动弹。

程景寒轻笑："忘了说，今天董事会通过了新决议——您退休了。"屏幕上的老人脸色铁青。

宁初晴突然走向前："程叔叔，好久不见。"她举起香槟杯，"感谢您当年的三百万，

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她将酒杯倾斜，红酒如鲜血般滴落在地，"有些东西，

多少钱都买不到。"程建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媛扑向屏幕："程叔叔！

景寒被那女人蛊惑了，他...""视频会议到此为止。"程景寒切断信号，转向满厅宾客，

"抱歉，家事让各位见笑。现在请移步露台，烟火表演要开始了。"人群散去后，

宁初晴跌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后背。程景寒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需要离开吗？

""让我...静一静。"宁初晴抽出手，朝露台走去。月光如冷水般倾泻。

宁初晴倚在栏杆上深呼吸，晚风吹不散胸口的窒闷。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程景寒，

却闻到刺鼻的香水味。"你以为赢了？"苏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知道程景寒为什么突然找你吗？"她冷笑着打开手机，"因为他需要你的子宫。

"屏幕上是一份医疗报告：『程景寒，遗传性神经系统病变，

精子存活率0.8%...』"五年前那次流产，"苏媛的红唇在月光下像道伤口，

"是他唯一当父亲的机会。"宁初晴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起程景寒修复的那些画，

想起他说"满世界找你"时的眼神...这一切难道只是为了..."初晴？

"程景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了？"宁初晴转身时，

苏媛已经收起手机："我们在聊艺术呢。"她施施然离开，留下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程景寒皱眉："她说什么了？""说你需要一个孩子稳固继承权。"宁初晴直视他的眼睛，

"是真的吗？"程景寒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抬手想碰她，却被躲开。"医疗报告我看过了。

"宁初晴向后退，后背抵上栏杆，

"精子存活率0.8%...所以你找我是因为...""因为爱你！

"程景寒一拳砸在栏杆上，"那报告是伪造的！苏家投资了基因实验室，

他们需要程家的病例做宣传！"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照亮宁初晴泪流满面的脸。

程景寒趁机抓住她的肩膀："我可以现在去做检查，

随便哪家医院...""那为什么收集我的画？为什么记得所有细节？"宁初晴哽咽着质问，

"如果只是想要个孩子...""因为我他妈的爱你爱到快疯了！

"程景寒的吼声淹没在烟花爆鸣中，"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我看着你的画才能入睡，

闻着你留下的发绳才能呼吸！"他颤抖着捧起她的脸，

"孩子...那是个我甚至不敢祈祷的奇迹..."宁初晴在他掌心发抖。月光下，

程景寒的眼泪折射出细碎的光："求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朵烟花绽放时，

宁初晴踮起脚尖，吻上他颤抖的唇。程景寒僵住一秒，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咸涩的泪水在唇齿间交融。"跟我回家。"他在她唇畔低语，"我们的家。

"宁初晴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他颈窝，闻着熟悉的雪松香气。远处，苏媛站在阴影里，

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相拥的两人。4 背叛的声纹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

在宁初晴的眼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蜷缩在程景寒的臂弯里，

他的呼吸平稳地拂过她发顶。昨夜从宴会回来后，他们相拥而眠，

却什么也没发生——程景寒只是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在梦中消失。

宁初晴轻轻挪开他的手臂，却在起身时一阵眩晕。她捂住嘴冲向洗手间，

跪在马桶前干呕起来。"初晴？"程景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未醒的沙哑，"你还好吗？

"宁初晴掬水漱口，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

迟到的月经、莫名的恶心感...这些症状太熟悉了。五年前她就是这样，

在画室里晕倒后被送医，才知道自己怀孕又流产。"没事。"她拉开门，

撞进程景寒担忧的目光，"可能是昨晚的酒..."程景寒的手贴上她额头："你在发抖。

"他突然蹲下来平视她，"告诉我实话。

"宁初晴避开他探究的眼神："真的只是...""你撒谎时右眼眨得比左眼快。

"程景寒捧住她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上周。"宁初晴终于投降，

"我以为只是胃病..."程景寒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猛地起身，

抓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林薇，立刻联系陈医生...不，不要程家的...对，就现在。

"挂断后，他手忙脚乱地给宁初晴披上外套，"我们去医院。""没必要大惊小怪。

"宁初晴试图挣脱，"可能只是...""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程景寒突然将她按在墙上，声音嘶哑，"你知道0.8%的存活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如果这次是真的..."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孩子。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宁初晴捏着化验单的手指不住颤抖。

β-hCG数值明确无误地显示：妊娠4-5周。"从末次月经算起，应该是第五周。

"女医生推了推眼镜，"超声检查显示...""等等。"程景寒打断她，"什么检查？

我们还没做B超。"医生困惑地翻看病历："今早不是做过阴道超声了吗？

程老先生亲自安排的..."程景寒的脸色瞬间阴沉："我父亲来过？

"宁初晴的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天，程建国带着保镖闯进她的公寓，

扔下一张支票："景寒需要门当户对的妻子，而不是你这种靠奖学金吃饭的穷学生。

""检查结果呢？"程景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医生犹豫地递过报告单："胚胎发育良好，

但考虑到患者既往流产史和子宫环境..."她突然停住，察觉到气氛不对，"抱歉，

我以为你们已经知情..."程景寒一把抓过报告，拉着宁初晴就往外走。走廊尽头，

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正拦着一位护士询问什么。"程家的人。"程景寒将宁初晴护在身后，

"后门走。"他们从消防通道冲到医院后院。程景寒的车就停在那里，引擎已经启动，

林薇在驾驶座上焦急地招手。"回别墅。"程景寒把宁初晴塞进后座，"立刻。

"车驶出医院时，宁初晴从后窗看到程建国的劳斯莱斯正驶入大门。

老人拄着拐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却依然令人不寒而栗。"他怎么会知道？

"宁初晴攥紧化验单，"我们才刚...""医院有他的眼线。"程景寒的指节发白，

"包括上次。"他突然转向宁初晴，"五年前那次流产...真的是意外吗？

"宁初晴的血液瞬间冻结。她从未怀疑过——那天她在画室突然腹痛如绞，

送到医院时已经大出血。但如果是程建国..."停车！"她猛地拍打座椅。车刚停稳，

她就冲出去在路边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程景寒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呼吸，

跟着我，

呼气——"宁初晴抓住他的手腕："如果是你父亲...如果他真的...""我会杀了他。

"程景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证据。"回到别墅，

程景寒立刻开始拨打电话，安排私人保镖和更换医疗团队。宁初晴坐在落地窗前，

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两个生命——医生刚才欲言又止的，

其实是双胞胎。她本想等程景寒生日那天告诉他这个消息，用他们大学时的暗号写在蛋糕上。

但现在..."初晴。"程景寒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杯热牛奶，"我联系了瑞士的医院，

明天就走。""太夸张了。"宁初晴勉强笑笑，"我总不能躲九个月...""是十八个月。

"程景寒纠正她，"加上产后恢复。"他的指尖轻触她的小腹，"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宁初晴突然鼻子一酸。五年前她独自躺在手术台上时，

也曾幻想过这样的场景——程景寒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景寒..."她犹豫着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又...""不会。"程景寒斩钉截铁，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会..."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董事会紧急会议"。

宁初晴勉强笑笑："去吧，我睡一会儿。"程景寒吻了吻她的额头："两小时内回来。

林薇会守在门口。"听着引擎声远去，宁初晴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份检查报告——超声影像上，

两个小小的孕囊清晰可见。她小心地拍照存进云端，然后将纸质报告藏进画册夹层。

睡意袭来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杨雪的短信：程家正在调查你所有就医记录，小心。

宁初晴瞬间清醒。她拨通杨雪的电话："他们查到什么了？""不只是医疗记录。

"杨雪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你当年在精神病院的病历...初晴，

程景寒知道你的抑郁症有多严重吗？"宁初晴咬住下唇。程景寒只知道她流产，

却不知道此后长达一年的精神崩溃——那些自残的伤疤至今仍分布在她大腿内侧。

"他不知道，也不能知道。"宁初晴握紧手机，"小雪，帮我个忙..."挂断电话后，

宁初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程景寒的书房。她本想找纸笔留个字条，

却瞥见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幕——是一份打开的音频文件，

标注着"父亲通话录音20230915"。鼠标悬在播放键上方犹豫了几秒，

宁初晴最终点了下去。"......那女人真的怀孕了？

"程建国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化验单显示五周。"这是程景寒的声音，

却冰冷得陌生，"正好是重遇那晚。""你确定是你的？

艺术家私生活都很乱...""不重要。"程景寒的冷笑让宁初晴浑身发冷，

"重要的是她以为是我的。""计划照旧？"程建国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当然。

"程景寒的每一个字都像刀捅进宁初晴心脏，"接近她本来就是为了报复。

当年她为了钱离开我，现在我要让她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孩子呢？""等确认是我的，

自然会接回程家。"程景寒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至于她...精神病院永远有空床。

"录音结束。宁初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的视线模糊了，

小腹传来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脏被撕碎的万分之一。原来如此。那些深情的眼神，

温柔的触碰，甚至昨晚的眼泪...全是表演。他恨她，恨到不惜用这种方式报复。

宁初晴机械地走回卧室，从药柜深处取出一瓶安定——医生开给她应对焦虑的，

嘱咐孕妇禁用。她拧开瓶盖，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不，不能伤害孩子。

无论他们的父亲多么残忍，孩子是无辜的。她抓起车钥匙和护照，

只带了一个小包就冲出别墅。林薇在门口拦住她："宁小姐？程总说...""车库有老鼠！

"宁初晴突然指向地下室，"刚跑过去了！"趁林薇分神的一瞬，她跳上车猛踩油门。

后视镜里，林薇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的身影越来越远。宁初晴不知道自己开了多久。

当她停下车时，已经来到城郊的湖边——五年前分手那天，她曾在这里哭到昏厥。

手机疯狂震动，程景寒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宁初晴直接关机，取出SIM卡扔进湖里。

暮色四合时，她敲响了杨雪家的门。"天啊！"杨雪一把将她拉进屋，"你脸色像鬼一样！

"宁初晴瘫在沙发上，声音空洞："帮我联系法国的艺术机构，越快越好。""法国？

"杨雪倒热水的手一顿，"发生什么了？"宁初晴缓缓掏出那张超声报告。

杨雪看清内容后倒抽一口气："双胞胎？！程景寒知道吗？""他只知道我怀孕。

"宁初晴的指甲陷入掌心，"现在他和他父亲正计划把孩子抢走，然后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杨雪的脸色瞬间惨白："你确定？"宁初晴打开手机录音，播放了那段对话。听着听着，

杨雪突然皱眉："等等...这声音...""清清楚楚是他的声音！

"宁初晴歇斯底里地打断，"他亲口说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杨雪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抱住颤抖的好友："明天我就帮你办签证。但..."她担忧地看向宁初晴的小腹，

"你的身体...""我会保护好他们。"宁初晴的手抚上腹部，

"这次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孩子。"深夜，当杨雪睡熟后，宁初晴悄悄起身，

打开电脑联系了一家巴黎的艺术经纪公司。对方对她提交的作品集大为赞赏，

承诺提供工作签证。关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程景寒发来的几十条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

最新一条写着：无论你听到什么，给我解释的机会。别墅见。宁初晴删除了所有信息。

窗外开始下雨，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夜晚。她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轻声对两个未出世的生命说："别怕，妈妈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雨声中，

她仿佛又听见程景寒在耳边低语："我爱你爱到快疯了..."那声音如此真实，

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5 消失的鸢尾巴黎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宁初晴站在画廊落地窗前，

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恍惚间又看见程景寒站在雨里对她说"这次别消失"的样子。

es clients attendent votre signature."晴，

客户在等您签字助理轻声提醒。宁初晴回过神，

走向会议室的脚步比平时慢了些——怀孕十八周的双胞胎让她的腰背承受着双倍负担。

"宁女士，您的'破碎鸢尾'系列让我们惊艳。"画廊老板莫里斯递过合同，

"特别是这幅《第五个雨季》，有收藏家出价二十万欧元。

"宁初晴的手指在作品说明上停顿。

那幅画里藏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雨中男子背影的轮廓，

是用程景寒当年写给她的情书碎片拼贴而成的。

lée, cette pièce n'est pas à vendre."抱歉，

这件作品非卖她轻轻抚摸小腹，那里正传来轻微的胎动。签完合同已是黄昏。

宁初晴撑着伞走向地铁站，

却在街角咖啡馆的电视上看到熟悉的面孔——程景寒正在接受财经频道采访，

背景是程氏集团巴黎分公司的标志。

es..."程氏集团的新医疗技术旨在修复基因突变...宁初晴的法语还不够流利，

但足以听懂"génétique"基因这个词。她下意识护住腹部，转身钻进小巷。

自从三个月前逃离中国，她每晚都会梦见程家人来抢孩子。手机在包里震动。

是杨雪发来的加密邮件：程景寒聘请了私家侦探跨国寻人，小心DNA检测机构，

他在筛查孕妇记录雨水混着泪水滑下脸颊。宁初晴躲进一家二手书店，

颤抖着回复：孩子开始胎动了，是两个男孩发完她就后悔了。

这种软弱的思念会害死她和孩子。她迅速补发一条：已联系里昂的助产士，下周搬离巴黎

走出书店时，路灯已经亮起。宁初晴拐进公寓楼下的花店，

买了支蓝色鸢尾——程景寒送她的第一束花就是这种。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画画参考，

却忍不住把花瓣贴在唇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那段被埋葬的往事。

"Madame Ning！"宁女士！房东太太慌张地拦住电梯，

is deux heures..."有个男人等了你两小时宁初晴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转身就跑，却在楼梯口撞进一个怀抱。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这气息曾萦绕在她每一个梦里。"找到你了。

"程景寒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宁初晴抬头，被眼前的男人惊得后退三步。

程景寒瘦得几乎脱相，眼下青黑一片，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

此刻正死死盯着她隆起的小腹。"你..."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怀孕了？

"宁初晴护住肚子退到墙边："离我远点！"程景寒却扑通一声跪在潮湿的楼梯间。

他颤抖着伸出手，

却在即将碰到她时停住："四个月零十七天...我找了整整..."他的声音碎在喉咙里，

"孩子...是我的？""不是！"宁初晴猛地推开他，"与你无关！"程景寒跪坐着没动，

任雨水从发梢滴落："产检报告显示十八周，正好是我们..."他突然掏出一叠照片，

"这是我每天去的地方，医院、孤儿院、警察局...怕你出事，

怕你..."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上各种孕妇的背影，"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就够了。

"宁初晴的视线模糊了。照片上的日期和地点密密麻麻，从上海到巴黎，

这个男人竟真的在满世界找她。"为什么？"她攥紧楼梯扶手才没滑倒，"戏还没演够吗？

"程景寒缓缓抬头："什么戏？""这段。"宁初晴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景寒冰冷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接近她本来就是为了报复..."程景寒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踉跄着站起来："这不是我！声纹分析可以证明...""省省吧。"宁初晴向楼上退去，

"这次我不会让你抢走孩子。"程景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去医院，现在！

如果声纹匹配，我立刻消失。如果不是..."他的眼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给我五分钟解释的机会。"宁初晴的腹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弯下腰，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初晴！"程景寒一把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哪里疼？

""医...院..."宁初晴咬破了下唇，

"但不要...你们程家的..."程景寒抱起她冲向雨中："坚持住，我送你去公立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痛。宁初晴躺在检查床上，听着医生快速的法语术语，

只能从程景寒铁青的脸色判断情况不妙。"胎盘部分早剥。"程景寒翻译道，

手指死死攥着检查单，"医生说要绝对卧床两周，否则...""你走吧。"宁初晴别过脸，

"我会照顾好自己。"程景寒充耳不闻，正用法语向医生详细询问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