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方知(单位准准)热门的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推荐迟暮方知(单位准准)

第一章 始于初衷，归于真实

准准是我最疼爱的外孙，今年12周岁了。我与准准在北京相伴的12年里，我俩睡在一张床上。

准准入睡之前，他总爱推拉着我的身体，掰开我的双眼，闹着对我说“姥姥，我要听您讲故事，听您讲故事嘛！”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说“你这个夜猫子！我没什么故事可讲，这样吧，我把姥姥的经历讲成故事行吗？”

准准高兴地说“好呀，好呀！姥姥快讲！”

于是，我讲了《我的童年故事》、《我的学生故事》、《我的往年故事》、《我的人生感悟》，说着讲着就滔滔不绝了。

时间给了我第二次退休，第一次是工作退休，第二次是带娃退休。

现在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梳理我的人生，我只想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故事，真实而又别样，才会与读者产生共鸣！

我从逆境中走来，闯过了三年自然灾害的困境；目睹了1969年时期家中的变故，体验过父母下放时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苦与乐，尝试过学生时代的开门办学。

经历过上山下乡年代的留城生活，参加过1977年恢复高考的考试，承受过工作与科学发展的冲突与压力，痛感过婚姻中的爱恨交织，领悟过人性百态与亲情的冷暖。

这些经历中，留下了我很多刻骨铭心的故事。

我曾经推到了法律的风浪尖上，我的房屋被封存，客户追债到家门口，我的工资被扣还债，我的精神被逼到崩溃的边沿。

是因为相信了同学加好朋友，合资注册了一家投资有限责任公司。

然而，股东投入的股金，以及社会吸收的存款，全部被该同学兼董事长，将资金进行了借贷转移，借出的资金无法收回。

我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我做过脾脏切除手术，差点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机；我曾经一日瘦了2斤，连续一周瘦了近20斤，元凶竟然是糖尿病。

我曾经窒息于地铁高峰时期的，一次突发事件之中。运行中的地铁，突然卡在了两边夹墙，一遍漆黑的轨道上，人与人之间如同层层木板，无缝隙地贴身而站。

恐惧、心慌、等待，无数个可能发生的害怕画面，涌向了我的脑海，瘫软的身体被乘客架起，也无法倒下，从而烙下了坐地铁的恐惧症。

我曾经忍受过“童养媳”式的婆媳关系，我遇上了大男子主义老公，我痛苦过，也以牙还牙过，较劲过，直至放弃过他十几年的存在。

后来，却因为情恨交织，因为岁月的历练，以及认知的觉醒，我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犯过很多错，孩童时，我隔墙扔石头，砸到了一位小姐姐的头部，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高中时候，我不小心打碎了全家宝，是民国时期的花瓶。

夫妻吵架时，我摔过观音菩萨。

更有的是，我曾经多次出现过尴尬的场面。生活常识一次次给我打脸，识字写错字，经常在外人面前洋相百出。

知识贫穷，阅书不多，两耳不闻窗外事，聊天障碍时有发生。至今想来，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然而，我是如何力挽狂澜，靠的是自力自强，学无止境，提升思想境界，才获得了新生。

第二章 逆境而生，向爱而活

我出生于1960年，正是国家遭受三年自然灾害时期。2月1日是一个雨雪交加的日子，傍晚，妈妈突然肚子疼痛，羊水破裂，妈妈要分娩了。

一时间，父亲措手无策，便叫来邻居们来助力，哥哥姐姐和父亲则蹲守在门外。

室内不时地传来妈妈微弱的“哼唧，哼哼唧唧”的痛苦声。

还有邻居们急促的忙碌声“快！快递水。”

“抓住双手，用力！”

“准备好小褥子和旧布床单。”

“准备好消毒工具。”

一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妈妈是一直忍着疼痛坚持着，突然，室内传来了“不好，产妇脸色苍白，体力不支，快去找点食物来。”的高叫声。

另一个邻居说“好，我回家拿点粥来。”

然而，父亲则低着头，在家中寻找食物，却一无所获，姐姐见状，不惜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糖果，悄悄地塞进了妈妈的口里。

次日早晨2月2日，房间里传出“哇···哇···”的婴儿哭啼声。

还有“母女平安。”的报喜声。

父亲终于大喘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母女平安，母女平安就好！”

于是，我就这样地来到了人间，开始了人生的旅程。

后来，我翻阅了历史资料，资料中提到。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指的是1959-1961年，由于海河、黄河平原连降暴雨，河北、山东部分地区水情出现百年不遇，3500个村庄被水包围，280万人口断粮。

与此同时，东北松花江流域洪水泛滥，7万公顷农田绝收；东南地区的广东、福建、浙江、江西和安徽遭受台风袭击11次，洪水淹没180万公顷农田，死亡人数和损失都超过往年。

上世纪五十年代，新中国生产力水平相对落后，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十分有限，天灾面前通常是束手无策，而催偿的巨额外债又是雪上加霜。

我能生存，且活到今天，真是老天爷的恩赐，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能感受到伟大的父爱和母爱，是她们历尽艰辛，保护着我们幼小的生命。

那几年，上有奶奶，下有哥哥、姐姐和表哥3个孩子，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叔叔，加上父母，一家7口人姑姑是一位军医，跟随着部队在外面生活。

按照国家粮食供应标准，每人每天约0.3斤口粮，红薯、南瓜、豆类是粮食分配的主要来源。

1959年，姑姑的大儿子不到2岁就被夭折了，这个儿子是寄养在我父母家，由我奶奶看管的。

由于连降暴雨，洪水泛滥，病菌接踵而来，再加上吃不饱，穿不暖，医疗条件有限，周围经常有孩子死亡事件的发生。

为此，我的父母和奶奶一直心存内疚，姑姑也有埋怨过，奶奶也在灾荒、病魔、无奈中死去。

奶奶走了，我出生了。妈妈身边没有了帮手，也没有时间去调理身体，更何况是无米难为炊，日子过得逐渐困境。

“妈妈，我没有吃饱。”哥哥经常是这样哭喊着。

哥哥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小手端着刚舔干净的小碗，眼巴巴地看着妈妈碗里的，那么一口泡饭。

妈妈心疼地抚摸着哥哥的头，慢慢地从自己的碗里，分出了小半部分，给了正在长身体的哥哥吃，姐姐也想要，却不敢说。

接近下次供粮的日子，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日子，就会出现几天的断粮现象，全家人只好用稀释的泡饭来充饥。

当时，嗷嗷待哺的我，经常会发出“哼唧，哼唧”的烦躁声，那是饥饿不安的声音。

姐姐有时还会好奇地，用手指点击我的嘴巴两边，我会立马做出条件反射，撇着嘴巴去寻觅“食物”。

逗得姐姐“咯吱···咯吱···”的捧腹大笑。

可怜我的小手指，时时被“吧唧，吧唧”吸食得通红，让妈妈倍受心寒和无助。

这边，妈妈也是倍受煎熬，奶水不足，就靠喝汤水来发奶，几度奶头揪得发红、发痛、发虚，妈妈只能忍着。

有一次，妈妈晕倒在门外，有好心的街坊邻居，赶紧从家里拿来点豆渣，菜饼之类的食物，以解燃眉之急。

渐渐地我长到三四个月了，也能吃点豆渣糊维生了，我们家才得以安全地度过了灾荒。

目前，我是家中四个孩子中，身体最弱的一个。我不仅个子相对矮小，基础病也相对较多，妈妈看到我总会提到那出生时的困境，有时潸然泪下。

困境接踵而来。妈妈要上班了，弱小的我由谁来照管？是摆在父母面前最痛心的决策。

综合各种因素，我被放到离妈妈上班不远的，浮桥头的老婆婆家看管。

那稻草垫底、两头圆形，一高一低，弓形脚架，推拉摇摆的木桶床，便是我整天的安身之处。

床是放置在通往浮桥过道街边的，风吹日晒就是我最好的安排。

妈妈下班时，总能听到我“哇哇”的哭啼声，看到妈妈的我，激动的手舞足蹈，扑向妈妈的怀里。

我一身的尿骚味，让妈妈心疼不已，而保姆却一言难尽，便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尿鬼子”。

周岁后，我被送往托儿所寄养，周日是我回家与家人团圆的日子。

一次，妈妈去接我时，看见我神情呆滞，两眼发直，妈妈吓了一跳，以为是我生了大病，但我一见到妈妈就活泼起来了，原来是我想亲人了。

在托儿所的一天，阳光像往常一样洒在院子里，我和那个男孩在角落里玩耍，本是平常的嬉戏，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把菜刀，眼神带着好奇与懵懂，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菜刀就朝我的额头砍了过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我只感觉额头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托儿所老师们听到我的哭声，急忙赶来，手忙脚乱地进行救治。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委屈，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危险的滋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据说，我一段时间害怕去托儿所，见到那男孩就哭着躲着。

为此，学校还专门安排了老师，进行心理安抚。从此，这一刀伤在我心里落下了阴影，疤痕也在我的额头上扎下了根。

困境缠绕，我自阳光。

渐渐地我恢复了正常，我还是喜欢去学校，喜欢唱歌跳舞，每天活跃在幼儿园里，高兴在上学与回家的路上。

去学校时，是享受着与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快乐，回家时，是有好物分享。

我常常带着校园分给的零食，一路唱来一路跳，中途就被姐姐劫去了，也不觉得心痛，倒感觉有讨好姐姐了。

接下来，我回到了市政府大院，那矮小黑暗的瓦房里，拿着妹妹的尿布，就往对面的锦河里赶。

熟练地操作洗尿布、晒尿布、收回尿布等，一系列的家务活。同时，还很有成就感，屁颠屁颠地乐在其中，乖巧、懂事、善良就此形成。

第三章 暴风为源，史开新章

60年代末，是那个年代的人，都经历过的，耳闻目睹过的，是刻骨铭心的一段历史。

60年代中期，县政府大院新建了一栋干部宿舍楼，结构是二层的楼房，在朝南的中间处，设有一个室内的水泥楼梯，它把整栋楼房分成了东西各一半。

正对着楼梯北面的过道，是一排小厨房，我家与一位上海人家共处一间，也就是最正对楼梯的那间房。

整栋楼房大概住了不到20户人家，我家住在二楼的最东边，是两居室的房间。

新房子里有很多10来岁的女孩子，经常在楼房西边防空洞的，陡坡的山上，跑上跑下地玩耍。

围墙内外有2个防空洞相互贯通，我们就在里面穿梭着捉迷藏，小姐妹们一起玩耍，亲如一家，很HAPPY，很惬意！

每当我们遇见大人们时，就会跑过去高喊着“叔叔阿姨好！”

大人们回应的是“宝贝们好！”

他们还会热情地走过来，轻轻地抚摸着每一个孩子的头，以示爱意，并且会问长问短，交流姐妹间的相处之事，以及学习与生活之事。

有一个女孩叫李定芬，她爸爸是一位南下干部，高大帅气，且淡定，一副军官的样子，走起路来皮鞋“杠杠”地响，我们都很仰慕他。

他特别娇宠这个小女儿，女孩五官端正，娇嫩美丽，喜欢和我们在一起玩耍。

姐妹们在一起玩时，特别喜欢收集糖果纸，糖果纸五彩缤纷，品种也很多，好朋友在一起玩的就是交换糖果纸。

糖果纸是夹在书本中压平的，像新的似的，拿起来放在手上，会随着手上的热气向上卷。

还有枫叶压在书本中，也很漂亮，还喜欢抓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蝴蝶，压在桌面的玻璃板下，更是很美。

喜欢去县政府大院办公楼后面的山上玩，山顶上有一座高高的雕堡，四周都有炮枪口，是历史文物。

山上还可以捡到很多松树果壳，用来当柴火烧饭吃。姐妹们在一起过上了好一阵子天真无暇的日子。

渐渐地，我们身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当面指责李定芬“臭小姐！妖里妖气！”

“神气什么，摆什么脸！”

我忍不住站出来为她辩解“她没有过错，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好孩子！”

然而，却遭到她们的指责，那一刻，我明白了，坚守友谊竟是如此艰难。但是，我坚定自己的感觉，我要维护好友，决不搬弄是非。

一直以来，我认为李定芬是一个可爱的，还带有点高傲气质的女孩。

2023年，在北京同乡聚餐时,才得知她一生过得不怎么好。

有一次，爸爸常坐的书桌旁的座椅，发出了“砰”的一声枪响，刹时，椅子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原来是楼下发出的枪击而成。

顿时，全家人乱作了一团，爸爸赶来目睹现状，脸色大变，一个冷颤惊过。

随即大喊“快撤离！快撤离！有危险！”

看来这是有预谋的一枪，是针对我爸爸来的，也是那个年代所具有的特色，人性百态竞相暴露。

第四章 盛于世家，衰于瞬间

1966年，我们全家人是在省会城市过的春节，妈妈的兄弟姐妹们也聚集在这里，海棠庙街18号，是外公外婆的家。

这是一栋古老的房子，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房子带有天井，是南方格式的“四合院”，总共有4套房子，据说，祖祖辈辈在这里，居住了有近40年之久。

直到60年代初期，国家没收了3套房，保留了一套房。

这套房位于东边的第一套，房内有几间小屋，还是复式的小楼房。

进门是个小客厅，摆放着一张方形餐桌，东面有两间房，南面是一个向南延伸的小花园，三角形的，不到30平米。

三角形的底部是房屋的南边墙，三角形的腰部是较高的围墙。沿着进花园门与右侧围墙处，搭建了一个近6米长的走廊，占据了花园的三分之一。

院里种着深红色的大鸡冠花，我曾淘气地破坏了鸡冠花，七姨就与我发生了争吵。

外公是一位水利工程师，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全家人全靠的是他来养活。

外公名叫张顶元，是当地有名的才子，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双眼，架着一副眼镜，身材高挑，一米九的男士，威风凛凛，凸显英俊帅气，且温和又彬彬有礼，倍受人们敬仰。

外婆名叫许渊淑，是一位当地有名望家的千金小姐，她读书识字，缝补绣花，操持家务，样样在行。

他们生有三个男孩七个女孩，共10个子女，个个接受过学校的教育，最低的学历是小学毕业，最高的学历是大学毕业，而且人人都很有优秀，是那个年代了不起的人家。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年代，外公被打成了右派，划定为小资本家成分，他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脸上不再有笑容，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低着头做人。

更难理解的是，全家人没有一个人理睬他。那时的人，就像是入了魔似的，紧跟形势，家人也要界线分明，外公只好整天躲在二楼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一天，我们都吃过饭了，却不见外公下楼吃饭，我便“嚓、嚓、嚓”地爬上楼，顺着“咔，咔，咔”的咳嗽声，在一间小屋的床上找到了他，只见他两脸绯红，像是生病了。

我高喊着“快来人呀，外公生病了！”

片刻，不见来人，我便急冲冲地下楼，而楼梯又窄又陡，还没有扶手，我一不小心就从楼梯上滚下来。

掉在我妈妈和姨娘们打麻将的桌上，麻将中止了，外公有人去看了，我也有人搭理了。

那时，我的三个舅舅也因为外公被打成右派而受到牵连。

二舅舅从省公安厅发落到某县副食品公司。大舅舅由省某中学老师发落到，郊区一所高中学校任教。三舅舅由省某剧团员工发落到省城旁边的一个林场。

六姨和七姨分别发落到了某县三机厂和某县林场。

我妈妈属于女孩中的老二，银行学校毕业后分到了某县银行工作。

五姨学历最高，就读于省城理工大学，毕业后被分到了大连工作。

三姨在省城某职业学校图书馆工作。

四姨是省城某所学校的老师，聪明好强，由于婚姻不幸离婚，生有一子，不久便神志不清，最后疯病到终生。

可怜的外公却早早地离开了人间，家人有很多的亏欠，有很多的对不起，有很多的懊悔，都没有机会对外公说声“忏悔”。

更谈不上弥补，也不知道当时的外公，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和心理煎熬。

第五章 置身乡村，沐浴自然

一、初来乍到，心怀好奇

1969年的一天，锣鼓喧天，红旗飘飘，组织上派人夹道相送。

我挎着一个布包，姐姐提着一个竹篮子，带上所有的家当，分别坐在父亲和母亲的自行车背后，你追我赶，兴高采烈地，响应党的号召。

奔赴农村广阔的天地，去安居乐业，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父母亲就成了当年的“下放干部”。

我和姐姐是跟随着父母亲生活的，我们几经转载，落住过几个村庄。哥哥则继续留在县城读书，妹妹还是寄养在县城的一户人家，是银行退休干部，称她为彭婆婆。

在农村，我有着许多新奇的往事，难忘的童年记忆，以及成长的经历。往事点点滴滴，涌向脑海，一幅幅画面历历在目。

我想通过细微的故事情节，从方方面面，各个视角，来展现那个时代的情景与感知。

一年冬天，大雪纷飞，铺天盖地，好一派雪的海洋。我踩着厚厚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在去学校的路上，那是一个无比的开心，与成就的感觉。

然而，一只脚落地，不再是脚印，是一个大大的深坑。

瞬间，身体倾斜，手上的凳子自然落地，凳子与田埂支撑了我的身体，深坑处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原来是我踩到了露天的粪便池。

我使劲地拨出那条腿，背着书包，提着凳子，带着满身的臭味，踩着原路的脚印往家赶。在距离家门不远处“妈妈，妈妈，我踩粪坑了。”我不停地叫喊着。

妈妈见状，惊叹“孩子，怎么啦？脚受伤了吗？”一番问长问短之后。

便叫我“快，快把东西放下，把衣服脱下。”

“过来妈妈给你洗洗。”

那个年代，路边粪便池是随处可见的。

房屋旁边的茅厕，是二块木板架空蹲便的，睁眼能见底，一块遮羞布，挂在门前，不分男女。

侧面放着竹片和稻草，竹片磨平之后，是用来刮去屁股上的粪便；稻草柔软之后，是用来擦净屁股的，这就是当时独有的“亮点”。

大地放课桌，露天当阳光，课桌自己备。小学按片分，能者是老师，课本手中抄。一日半天课，半天做公益。

土箕捡牛粪，小刀挖山药，送去五保户，轻松又快乐，这也是当时独有的特色。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是那么的好奇，又是那么地开心！

我仰天高歌一曲《乡间的小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二、姐妹冤家，相伴成长

爸爸妈妈的工作是乡村社教员，要经常外出蹲点搞路教，多半时间是我和姐姐在家里生活，种菜、做饭，洗衣服，养鸡全是我俩自己解决。

在洗碗的问题上是轮流洗的，可是我与姐姐为了洗碗的事，还是经常发生争吵和打架。

姐姐在村庄里漫无边际地老鹰抓小鹰，我却灵活地，拐弯抹角的奔跑，还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一看，喊着“来呀，快追我呀！”

姐姐却气得面红耳赤，拼命地紧追其后。我几次摔倒，爬起来再跑，摔伤了，擦一擦，能跑则跑。

追不上时，我那得意样，才叫个痛快！追到时，则是少不了一顿挨打，洗碗还是照样洗的。

高中期间，我成了一名校队短跑运动员，这里的追跑，是功不可没的。

姐姐是嘴一张，手一双，能干而有魄力。她比我大4岁，性情刚烈，泼辣好胜，还带有点倔强。

我和姐姐之间，有着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姐姐是孩子王，也是我的依靠、榜样和避风港。我们时常卿卿我我，时儿又吵又闹，却如同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一般，感情深厚。

一次，可能是我淘气了，姐姐把我关在堆满稻草的，房顶的阁楼里抽打我，夏天天气炎热，我满身是汗水，身上却被稻草抽出一道道的血丝痕迹。

我流着泪，忍着身上的疼痛，穿着拖鞋，步行十几里地去县城，找到爸爸妈妈告状。

爸爸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拿着竹竿横扫姐姐，她却是“我自岿然不动”，可是，我不忍心目睹这个场面，忙上前制止，顿时，感到伤心后悔不已，决定不再告状了。

还有一次，我和姐姐抬屎尿去菜地施肥，走在池塘边，我一不小心脚打滑，抬着的粪便一时间倾斜，却洒向了姐姐身上，这滑稽的场面，我忍不住大笑不停。

姐姐可气急败坏地，用扁担追赶着我。

那田埂可是弯弯曲曲，有树有沟，有土有泥，路面高低不，且宽窄不一，我们俩就像是在过关斩将，表演出一幕精彩的《西游记》片段。

姐姐就像是孙悟空，举着扁担追赶着我，我就像是是小妖精，拼命地变着法子避开。

在农村，姐姐学会了纺纱织布，碎布剪贴鞋底、鞋面和鞋垫，以及手工扎针做鞋，我俩的鞋都是姐姐做的。

一天，突然一声“哇！出血了，快拿火柴盒来止血。”姐姐说。

“怎么啦？”我追问道。

“是鞋钻子扎手了。”姐姐回应道。

我赶紧找到火柴盒，送到姐姐的面前。只见姐姐右手掐住左手指，将流血的食指立起来，从而减轻了流血量。

我小心翼翼地，撕下火柴盒上的，侧面的黑磨砂，贴在伤口处，才慢慢地得以止血。

姐姐还会用麦竿编织草帽，编织坐垫。用黄豆打磨豆浆，或过滤成豆腐，或做成臭豆腐乳。

当年，我只比磨盘高一个头，我和姐姐交替着推磨，交替着加水加豆。

有趣的事发生了，我只顾低着头，使劲地推着磨，姐姐放入磨眼里的水和豆子，发生了错位，浆水溅飞了满身一地。

姐姐“呵！”的一声，

吓懵了的我，一个反转急速推磨，磨盘脱离了磨底，眼见石头磨子就要跳槽了，朝我飞奔而来。

姐姐一个箭步把我推开，只听见“咣当”一声，石头磨盘掉地了，我有幸躲过了一劫。

和妈妈一起做雪里红腌菜，那是小时候的味道，到如今仍然留连忘返。

记忆中，是先将雪里红菜晒到半干，然后洗洗干净，再洒点盐放到锅里蒸上5分钟，冷却后拿出去晒干，一道美味的雪里红腌菜，制作完成，即食或炒菜都行。

姐姐负责拉绳子，两头绑在树上，我则是负责挂晒雪里红。

有一次，我踮起脚来挂晒还可以的，但是，接近树的一头绳子，相对要高点，我一个飞跃蹦跳，拉住了绳子，菜却掉落一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春节要到了，做冻米糖，炒花生，蒸发糕，是我们一年的盼头。

我抱着柴火，坐在灶台前，点燃着火苗，塞进了锅底，勾着炉灰，拉着炉风，架起柴火，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预示着生火成功。

开始做冻米糖了，先是小火慢炒，姐姐熟练地将糯米或大米，分批分量地进行下锅，不断地来回翻炒，待闻到香味，米粒约开花时爆米花，便及时起锅，搁置一边。

锅里倒入麦芽糖，熬成糊状，放入爆米花、桂花、红枣等食材，在锅里一起搅拌。

搅拌均匀后，再倒入准备好的大木托盘里，抹平展压致紧，趁温热柔软，切成一片一片的，冻米糖就这样做成了。

切片冻米糖，想要切成大小一样，薄厚均匀，还需要有特别的刀功嘞。

那刚出锅的冻米糖，香气扑鼻，十里八乡都能闻到，口感松脆香甜，引来不少孩子来家做客。

这些民间手艺，是我不曾在课本里见到的，我有幸经历了，看到了，学到了，体会到了，那农村曾经的纯朴，智慧、勤劳、善良与节俭的人本文化，它永远铭记在我心。

三 、 他人冒犯，矛盾冲突

“咕，咕咕，咕咕”这是我每天在呼叫鸡的声音。

“咯咯嘎，咯咯嘎”这是母鸡生蛋的报喜声音。

“喔喔哦，喔喔哦”这是公鸡报晓的声音。

这些声音，成了我每天生活中的追梦曲，它带着欢快、喜悦、报喜的乐奏，开始了我新的一天。

我们家养了一群鸡，我每天早上的任务，就是“採鸡蛋”即预测当天要下的鸡蛋。

测鸡蛋的方法是将手指插入母鸡的屁股里，摸到有硬块的，今天就肯定会生出鸡蛋。一只母鸡隔一天，可连续2至3天下蛋，我家每天可收获10个左右的鸡蛋。

我家的鸡是散养的，屋前屋后的平地，便是那晒谷子的好地方，鸡随时可以吃到，散落在地面上的谷子，不用费时费力，就能把鸡养大成年。

而且，刚产出的鸡蛋，可以生吃，也可熟吃，营养价值极高。

鸡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不会走远，也不会上谷堆，还知道进自家的门，睡自家的笼子，上自家的鸡窝产蛋。

我一声呼唤，只见那鸡群中，有鸡在穿梭、蹦跳、奔跑而来，那就是我家的鸡，在欢快地返回自家的鸡窝了。

不久，我感觉不对劲，怎么我家产出的鸡蛋，总比测出来的要少。

鸡窝是搭建在厨房里的，是两家共处一室的，只有一墙之隔的通房。他家主外，我家主内，进出都得经过他家的厨房，而他家进出则不必经过我家的厨房。

为了核实鸡蛋丢失的原因，有时我会躲进厨房里，待上个大半天。

每当我家的鸡产出蛋之后，会发出“咯咯嘎，咯咯嘎”的报喜声音，我就开始屏住呼吸，心跳加速，静等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久，有个老女人，眯着眼睛，轻手轻脚地，迈进了我家的厨房。跨门便可触摸到我家的鸡窝，她伸出了瘦长的、皱巴巴的手指，一把抓起了鸡蛋，正要往回走。

我“呵！”的一声，

只见她手上的鸡蛋，散落在地，她踩着鸡蛋浆，心慌失措地，一步一个脚印地，离开了此地。

我本想追赶出去，抓一个正着。但是，转念一想，我们两家同为下放干部，她还是长辈，不如保留一点她的尊严。

从此，我觉得她冒犯了我，我不再尊敬她了。

一次，我在上学回家的路上，一只八哥鸟飞在了我的肩膀上。

“叽叽喳喳”好像在告诉我什么。

我轻轻地用手一抓，它竟然归附于我了，原来它是受了一点腿伤。从此它就是我最可爱的小伙伴了。

它长得比我的拳头还大，红嘴巴尖又长，羽毛丝滑，黑的发亮，只是头顶上被一撮白毛点缀。

我每天放学后，便是八哥放风的时间，它就像小鸡一样，行走在我的后面，我在阴沟里挖蚯蚓，它却一抓一个准，饱食一餐。

我在与小朋友玩耍时，八哥会静悄悄地，呆在我的肩膀上，观看着小朋友的“演戏”。

有人逗它玩时，它会学着说话，以示回应。八哥太可爱了，也太乖巧了，它深深地融入了我的生活，它有着极大的磁场，让我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一个月后，一天我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八哥，我看到了放在大厅里的窝，却不见八哥了。刹时，我感觉不妙，伤心、难过、眼泪涌向眼眶！

我“喔喔，喔喔”的哭着鼻子冲出了大门。

站在平地上大喊“我的八哥不见了，谁拿走了我的八哥？”

我开始骂人了“拿了我的八哥，不得好死！”

其实，第六感官告诉我，肯定是那同屋的，同岁数的，同是下放干部的，那个偷鸡蛋的女儿搞的鬼。

我气冲冲地找着她，她说“我扔进厕所里啦。”

我恶狠狠地骂道“心毒的女人！我可以给你，可不能要它的命呀！”

我一口唾沫喷到了她的脸上，我们开始扭打起来了，互不相让，彼此拉扯着衣服，揪抓着头发，不分胜负。

从此，我们老鼠不相往来，可是“冤家路窄”，十几年以后，我们竟然在同一个单位上班。

然而，往事如烟，童年无忌，过往的矛盾与冲突，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才有今天的缘遇。

但是，我的那份初心、童心和爱心，是与生俱来的，我不需要记恨他人，也不必去理解他人，做好自己就好。

第六章 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一、不同时代，各具特色

家用电灯电话，电炉电灶，煤气煤炭，是70年代初，人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砍柴生火做饭，就是当时的唯一。

稻草，本是可以用来当柴火烧的，但是，更需要用来喂养耕牛，在有限的稻草中，人们只能选择了用稻草喂养耕牛。

田埂野草砍了一茬又一茬，方圆平地又无树枝可寻，只好另想办法，去向他山寻求。

姐姐常常去邻县的山上砍柴。一天，我在睡梦中被姐姐叫醒，我一个猛翻身，揉着双眼。

紧接着说“迟到了，是迟到了吗？”

“3点了，快起床！”姐姐说，

“啊？才3点？”我说着，

“天亮之前必须赶到山前，要去占领有利位置。”姐姐说。

“好一个打仗呀。”我滑稽地一说。

经过2个多小时的步行，我们来到了山的脚下。小伙伴们建议我过关斩将，我一头雾水，也不敢违背，便顺从了。

第一关是跪拜山神。大山为神，草丛为垫，我屈膝下跪磕头，两手合撑，面朝山顶，心神专一。

鹦鹉学舌地说“一拜山神保我发大财，二拜土地保我平安又顺利。”

接着有人说道“拿你的干食敬上山神。”

我愣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把自己的中餐给供上了。

第二关是对着大山呼喊“你好，我来了。”

这是让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那气势磅礴，彰显雄风的气概，具有震慑鬼神，提升阳气的作用。

第三关是喝口山泉水，甜蜜到永远。山岭崎岖，溪水难求，我顺着伙伴们指点的方向，披荆斩棘，找到了泉水，我手捧着水，尽情地喝了一口，甘甜纯香，让人陶醉。

这时，我感觉手掌火辣辣的，原来是被刺划破的手，沾上水之后，就会感觉刹得慌。

当回过神来，我竟然不认识返回的路了，我开始慌张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大声喊着。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呀？”

“妹妹，我在这里，别怕！”姐姐说，

“我来接你，等着我，别乱走。”姐姐接着说。

我终于归队了，大伙们都在捆绑，已经砍好的干柴枯草，准备要返航。

于是我草草地割了几把枯草，捡了一点掉落在地的松针，挑着两个枕头大的柴草，跟随着返航的队伍，有模有样地，屁颠屁颠的下着山。

脚下一不小心，我滑倒了，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感觉衣服被挂住了，撕成了一个大口子，真是狼狈不堪。

往返20多公里的路程，走着走着，我饿了，我走不动了，我哭了，我赖地不干了。没有人背，没有车子拉，自己的事情只好自己解决。

回首看今日，现在的小孩，生活在父母亲的保护伞下，是无法体验其中的苦与乐，也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以及如何自强自立，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段经历。

曾记得，距离我家100米的池塘边，有一口水井，是方圆几千平方米村庄的，唯一的水井，它养活着一百多号人家。

每天前来打水的人们，川流不息，井水源源不断，真是上帝的造化。

在井下取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它是要掌握一定的技巧，首先，必须准备三个水桶，二大一小，在小水桶的提手上，系上长长的粗绳。

其次，将小桶放到水井时，是水桶口向下，反扣下去的，待装到大半桶水后，再提着绳子。

在水面上“咚”几下，水桶就满了，随后提上水桶，倒入大桶里。一般3小桶为1大桶，1大桶约10公斤。

最后，在扁担两头，分别挂一个水桶，挑起试着平衡，才可以起步。

我挑着的水桶，离地面不到1公分，在高低不平的地面上，不是水桶蹭地，就是脚底踩空，洒掉水、打翻水、以及拐到脚的，事故时有发生。

“看电影了，今晚看电影了！”人群中孩子们在欢呼。

“什么电影？”有人问道。

“据说是《小兵张嘎》、《地道游击队》”有人说。

“好像是放映《英雄儿女》、《智取威虎山》、《洪湖水呀浪打浪》”又有人说。

吃过晚饭，人们早早地搬着凳子，坐在空旷地平处，守着大屏幕，等待着电影公司，下乡放映的人员，开启放映模式。

可谓是：一块大白布，铁丝两头拴，几块大石头，压边又压角，设备中间放。一道强光布中投，五彩缤纷映屏幕，正反两面都能看。观众不畏风和雨，乐乐论道戏中人。

拖拉机，是当时最主要的交通工具。驾驶室里可坐3人，后面则是无挡风的拖斗，拖斗可以人货混装。

我几次步行进城，路上遇见了拖拉机，我会不畏惧地向司机招手，司机们一般都会很友善，让我上车。

尽管坐在车的后斗，经受着风速、灰尘，或是小雨扑面的困境，但是，那时的人们，却从来不担心被“拐卖”，这事情要是搁到现在，后果不可想象。

二、民间常识，耐人寻味

爸爸个子不高，有着俄罗斯人的一双黄眼珠，外表文质彬彬，左脚有点瘸；他爱好看书、书法、写作，也很喜欢炒菜做饭；他在家中的地位是绝对权威的。

爸爸有一个特别的爱好，他喜欢晚上在田间里抓黃鳝，在田埂上捕捉蛤蟆。

傍晚时分，似乎是下雨的前兆，在南方的夏天，暴雨来临之前，田间里的蛇、鳝、鱼、蛙、吓都会浮出水面。

“今晚又是一个好时机，走！我们去抓黃鳝。”爸爸喊道。

“带上手电筒，拿上铁叉子，备上水桶。”爸爸又接着说。

“好的，爸爸我去！”我是最喜欢和爸爸一起去干这些事的。

我只管打着手电筒，跟随在爸爸的后面，用灯光直射爸爸的前方，爸爸则拿着铁叉子，以及木拍子，一脚高一脚低地，行走在田埂路上。

当光线照在路面时，由于灯光刺眼眩晕，蛤蟆则趴着一动不动，一拍一个准。

“爸爸，您看，您看，水田里有条蛇，我害怕！”我哭腔地叫喊着。

“不怕，不怕，只要你不动它，它也就不会伤害你的。”爸爸说。

“爸爸，这里有您说的一种特殊的草，您看看是不是黃鳝的窝。”我说道。

爸爸赶紧调过头来，见状就说“就是这种草，它是黃鳝的藏身之地。”

我照着手电筒，爸爸慢慢地用手把草扒开，使劲用手指一抠，便露出了洞口，黃鳝见光就会娓娓地爬出洞口，爸爸便使出了铁叉，一叉一个准，黃鳝就被活捉了。

“这几天下大雨，稻田和水沟处都涨水了，有人在抓鱼呢。”姐姐说。

“我们也去凑一下热闹。”我紧接着说。

“走，拿上鱼网、水桶、勺子，穿上雨衣、雨靴，出发！”姐姐发号了。

我们行走在田埂上，看见稻田里的水，到处是小洞眼，还冒着泡泡呢，伴随着“咝咝”的鱼类呼吸声，以及小雨点的拍打声，还有雨后彩虹的出现，好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

我激动地手指向田间道“看，这是螺蛳，这是蚌壳，这是基围虾。”

“今天可要美美一餐哦。”姐姐说，

在水沟旁，也有不少的小鲫鱼在起伏跳跃，还莺歌燕舞呢，我和姐姐将水沟拦腰阻断，在小范围内不让水流动。

这段水沟里的鱼呀虾的，就会困在里面出不去，我们再拿水桶，把水沟里的水掏干，最后呈现出泥土，只见鱼呀虾的在泥沟里，蹦呀跳的，我们只管收捡就是，极其刺激！

三 、面对困难，迎难而上

妹妹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来到了农村和我们一起上学。

有一天中午上学，我和妹妹走在上学的田埂路上，突然天空疯狂大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声灌耳，如同进入了魔幻境界，这就是所谓的龙卷风吧。

我俩各自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笠，然而狂风是从背后呼啸而来的，大风掀起了斗笠，我感觉摇摇欲坠，仿佛被风推着走，轻飘飘的随风在空中沉浮不定。

瞬间被卷入了泥泞的水田，陷入了那漫过膝盖的泥泞动弹不了，又似乎踩不到泥泞的底部，我着实心慌害怕。

同时，妹妹也在前方的泥泞里挣扎，只见妹妹的斗笠使劲地往上仰，紧紧地勒住了妹妹的颈脖子，呜呜的风声、唰唰的雨声、惊慌的呼叫声，伴随着我紧张又冲动的心。

此时此刻，似乎有一股魔力附身，我用力地挣脱了头顶上的斗笠。

我冲向了田间，一把拽住了妹妹，使出洪荒之力，一手下拉着斗笠之绳，一手与牙齿合力，用力解开了斗笠之绳结。

这时，妹妹“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我们如释重负，蹲在田埂上相互捅抱、稳定、安慰。

当风雨渐渐平缓时，我们手牵着手，艰难地走向附近村庄，遇上了好心的人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雨过天晴，我俩走进教室已经迟到了，我忙给老师解释说，我是在救妹妹迟到的，一个‘救’字，我自己都感觉好笑，但又很自豪，老师点头默许让我进了教室。

四、经典玩趣，乐享童心

每当我外出旅游时，在“网红打卡点”，都会遇到孩童时的味道小屋，我会饶有兴趣地进店逛逛。

小时候的各种糖果、小吃、玩具，历历在目。全国各地游客，纷至沓来，小屋门庭若市 ，我拉着小外孙，移步每一个物品，轻声而又神奇地讲解着。

“看！自制的小弹弓，是用分叉弓形的小树枝，配上皮筯加工而成的。”一个小孩说着。

“原来，小玻璃珠不仅仅可以在游戏机上玩，还可以在地上挖洞，比比谁的滚珠进洞率高。”又一个小孩说着。

“看，这是纸做的毽子，妈妈你曾经教过我。”

“是将纸按规定折叠，将三分之二剪成丝状，留下的三分之一则套上铜钱。”另一个孩子说道。

“跳房图，两个方格直的放，来打基础，再两个方格横睡中间，又一个方格立中间，又两个方格横睡中间，一个半圆形做屋顶。”

“你拿着沙包，我拿着沙包，你一轮我一轮，抛出沙包，逐级往上跳。”我讲解道。

“好好玩哦，姥姥我们回家去玩。”外孙说道。

“这小木棒是干嘛用的？”有几个小孩在问。

“这是用木棒来挑战的，一把木棒洒一地，层层叠叠，有一发千钧之悬，最终看谁按兵不动，独取其一最多，才是胜者。”一位家长说。

“一大一小两根棍棒，其一特长，又一特短，搁在柜台里，犹如宗教十字架，这是什么？”一个小孩在问。

“这个方言叫做‘ZUO’，是一手拿着长棍，另一手拿着短棍向上抛，再用长棍击打短棍，使短棍飞箭远方，远者为胜者。”一位母亲解释说。

“这叠成方块的砖是干嘛用的？”又一个小孩在问。

“这个方言叫‘宝’，这个‘宝’是有正反两面的，先用一个‘宝’放在地上，再用另一个‘宝’去敲打它，它翻面了就赚了。”一个母亲叙述道。

童年，美好的回忆。那天空就是游乐室，那地平就是游乐场地，简单的玩具，快乐的玩耍，让我留恋忘返。

第七章 自然生长，自我发展

一、旧式师承，新法启智

前一段时间，我看到多则新闻报道。

某某的孩子因学习压力跳楼；某某的孩子的家长，因辅导作业而气病入院；某某的孩子突然闭门不出，不理不睬；某某的母子关系，因母亲的唠叨，势不两立，大动肝火。

在我心寒之余，不由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那是一个具有历史特点的年代。

1972年，我家返城，我走进了县级中学，学习环境和学科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当时，实行的是小学五年，初中二年，高中二年的学制。

学科主要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地理、体育、音乐和政治，没有历史。

政治学习的主要内容是：哲学、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及文选。背诵毛主席语录、诗词尤为重要。

至今，我还能熟背毛主席诗词《七律·长征》、《卜算子·咏梅》、《沁园春·雪》。

还有经典语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为人民服务”。

还有“知无不言，言无不胜”、“有则改正，无则加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毛泽东思想根深蒂固，教育着我们这一代人。

忆当年，老师一手拿着教本，一手拿着教鞭，彬彬有礼地走进教室。

“起立！”班长一声令下。

“同学们好！”老师示意。

“老师好！”同学们齐声致谢。

“坐下！”班长又一声令下。

黑板讲台墙上立，老师粉笔板上写。教学内容齐列举，扬起教鞭来指点。写了一板又一板，擦了一屏又一屏，任凭灰尘洒一身，教者津道学以专。

“同学们，笔记做好了吗？请翻到课本第10页。”老师说道。

“老师，等一会儿，”一位同学举手道。

课堂上是一片的寂静，只有哗哗的做笔记声，我的手在动，脑子在想，笔墨中产生了记忆，脑海里留下了印迹。

似乎写字日见长进，很多字能读又能写，字迹工整书写又快，输入输出同步进行，主动接受活学活用。

我在思索着，人生成长的三个区：舒适区，恐慌区，学习区。

那时的我们，似乎是成长在舒适区，只知现状，安于现实，没有挑战，没有突破，也没有心里疾病，就是感觉学习是快乐的。

确实，那时的学生压力不大，家长不那么卷，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我的父母没去过学校，开学报名都是孩子自己完成的。

以前，是老师登门家访，不是老师在学校约见家长，一学期至少2次家访。每次班主任老师预约来家访时，手里拿着作业本、成绩单、评语或奖状来到我家。

我即激动又害羞，我企盼着老师多呆一会，我觉得是一种重视，一种荣幸，更希望的是，让爸妈结识我的老师。

老师通过家访，可以对学生的家庭生活环境，学习环境，家庭成员，以及学生在家的表现，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以便校外结合，加以帮助。

“发作业本了，由小组长来领发。”科代表抱着一摞作业本说道。

“作业就改好了？”一个同学说，

“嗯，据说老师每天改作业要到深夜。”一位学校老师的子女说。

说来也是，现在的老师可解放了，统一教材视频化，布置作业电子化，作业辅导家长化，不气老师气家长，鸡飞狗跳家不安。外面世界太诱惑，全凭自律方能胜。

但是，必须承认现在的教学更先进，知识面更广，并在各个领域培养和挖掘学生的潜能，开发学生的智商。

二、开门办学，学以致用

1974年，教学的主流方向就是开门办学，主要是学工学农，参加社会公益事业，以自然界为实验室，以工厂为实验基地。

学校有个农场在郊区，我们每月有2次劳动，主要是从学校的厕所里掏出粪便，运往学校农场给农作物施肥，还有是帮助农户建立沼气池，作为燃气供用。

曾记得，学校的厕所粪坑深2米，面积约40平方米，掏粪是从地下侧门进入粪坑的，里面相对比较黑暗，臭味氨气刺鼻刺眼，学生只能轮流去掏粪。

学校距离农场约5公里，一路挑着无盖的粪桶“飘香”漫无边际。

夏天的粪桶里，还有着无数的蛆虫在蠕动，着实恶心。但也是一个难得的生活体验，学生们从中体会到，劳动的艰辛与不易。

话说沼气池，深挖洞，广积粪，屋前屋后，沼气池建，农民做饭，发电不用愁，学生既服务了农村，又掌握了一门知识，化学知识得以实践。

话说荧光灯，小小荧光灯，学生手中做，田间驱虫又驱鸟，物理知识大派送。

工人阶级是革命的先锋队，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这是当时的指导思想。我们学校进驻了工人代表，与校长并驾齐驱，共同参与教学，大会小会都有工人代表的发言。

与此同时，我们深入工厂，与工人阶级打成一片，进入车间学习机床操作，制造机械零件等，学期3个月。

采用一对一的教学，我们组分在了零件车间。

我们全副武装进入了车间，机器的轰隆声，刺眼的灯光照，以及偌大的厂房棚顶，如同走进了魔幻世界。顿感激昂、奔放、好奇，不惑，油然而生，却无言表达。

师傅手把手的来教我，从图纸、材料、模型、规格、工具、机器、打磨、开机，操作等，作了详细的讲解。

首先，得过好心里关，我害怕开机，害怕零件没卡紧，害怕零件满天飞；其次，必须接受刺耳的，机床摩擦的声音；再其次，必须准确地把握零件制作的精确度。

进入工厂实践，现在想来确实一个难得的体验，比参观博物馆要强十倍。

学雷锋，做好事。暑假，学校组织到农户家参加“双抢”，即收割早稻，又播种晚稻，那是分秒必争的。

在烈日高照，抢在暴雨之前，必须完成割稻、晒稻、打捆、打谷、储存等一系列的农活，下雨则是插秧的好时机。

插秧，头顶着烈日，脚踩着热气，然而，还受马蝗虫的不断侵犯，时常缠绕在我的脚下，吓得我魂飞魄散，撒腿就跑，“哇哇”大哭，一把被农户们紧紧抱住。

我们与农户同吃同住。在“五保户”家里，我们争先恐后，为其担水劈柴，同学们个个干劲十足，彰显出那个时代的雷锋精神。

挖掘人工水渠，主要功能在于引导、输送水流，起到灌溉、排水、分洪等作用。

高一那年，正值寒冬腊月，我们响应政府号召，参加了某乡镇人工水渠的挖掘工程。

“嘟——”战号响起，这是凌晨4点的起床令。

我们18位女生同住一室，打仗般的穿衣、洗刷、上厕所，挺住南方刺骨的凉水，咬住瑟瑟发抖的牙齿，整装待发。

“嘟，嘟嘟哒——”这是一刻钟后的，出发的第二号令，也是集合令。

“唰、唰、唰”各个方向传来了跑步声，

“集合，立正！出发！”年级组学生干部发出了命令。

在白雪的映照下，在昏暗的月光中，一列长队跺脚前行在，结冰的路面上。

隐约中的锄头、铁锹，扁担、土箕横七竖八，脚步声、雨衣摩擦声，乱作一团，头顶上空盘旋着呵气和雾气，就如同白丝带似的在舞动。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工地，泥土坚硬扎脚，一高一低，一不小心就要摔跤，我们围起了人墙，5人一组，实施流水作业。

上午11点左右，同学们个个饿得发慌，条件好的同学穿着2条单裤，2件单衣，外加棉衣，还是热量耗尽。

上海知青班主任也不例外，冷得瑟瑟发抖，我们踮起脚跟，在注视着远方。

“拖拉机来了，拖拉机来了！有饭吃了。”几个同学高喊着。

同学们立马丢开工具，拿着饭碗，一溜烟似的，奔向车前，争取靠前排队。

饭香扑鼻，热气腾腾，几排列队，盛饭迅速。有时，我晚了一步，就犹如饿得喉伸舌，女生尤为明显。

一个多月在外，没有电话，没有父母的探视，我们这帮14岁左右的孩子，面对现实，脸上的稚嫩，满是好奇与探索，没有胆怯，没有娇气，有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精神。

劳动之余，我还兼职出黑板报。一次，班主任老师，来到我们女生寝室门口，通知我去出黑板报。

由于寝室深远，我的床位在最深处，没有听到老师的叫唤，同学们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站在门口，正在犹豫不决时，老师冲着我喊“你没听到叫吗？”

我意识到，这次不再是同学在给我开玩笑，也不是以往的恶作剧。

我跟在老师的后面，感觉这回丢了面子，我想老师平时是很器重我的，还引来不少同学的嫉妒，这下可让同学见笑了，我委屈地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我红着眼，不敢抬头，迈进宣传室的瞬间，只见有人递给我手帕，我抬眼一看，是位男生。我们在校上课是划三八线的，我还是第一次接触男生，我很意外，也很感激。

三、校园趣事，同窗情深

返城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一位胖胖的女生和我同时报到，她落落大方，笑容可掬，见面就熟。我们手牵着手，随意在校园里四顾，并相互作了介绍，她叫晓宁。

“爸爸，这是我新结识的同学。” 晓宁指着我说。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爸爸戴着一副眼镜，高瘦的身材，手上挟着文件夹和课本，一副教授的样子，温文尔雅。

“你爸爸是学校的老师？”我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爸爸也是刚回城，他是一位英语老师。”她自豪地说着。

当然，晓宁的英语水平也特别好。在她的带动和感染下，我一个英语小白，对英语学习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此，我爱上了英语，记得我参加工作单身生活时，我每天的最爱就是听广播英语讲座，还有放着磁带翻着书，认真做笔记，读音标、默写单词。

1982年，我参加了电大英语考试，可惜以1分之差而落榜，但是，为我后来获得成人高考《学士学位》奠定了基础。晓宁是我学习上的第一位领路人。

初一时期，有好几个调皮的男生引人注目，其中，名叫华布实的，是我记忆中最深的男生。

下课铃声刚落，一场捧腹大笑引人注目。

“哎哟！又是故意来打我们的脚了。”我和我的同桌痛苦地叫喊着。

“不是的，是起身时凳子自然后翻的。”前排的一位男生说道。

“哈哈，又不痛，真娇气！”前排另一位男生华布实得意地说道，紧接着是男生们共同起哄。

我慢慢地躬下身，摸着疼痛的脚，只见脚面上泛起了红印，我忍着痛，湿润的眼眶里，有苦难言。

一次，天空黑压压，正下着中雨，伴随着微光闪电、雷声咋响，同学们下课时，聚集在教室的屋檐下。

突然，黑暗中看见一个红彤彤的舌头露出，映天交织，极像魔幻世界中的鬼怪，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发出了“呱，呱，呱”的声音。

还伴随着“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

这是华布实做的恶作剧，他拿出舌头下的手电筒，摆出一副鬼脸，冲着大家直笑。

华布实既是同学，父母又是同事。他学习成绩一般，喜欢抄我的作业，我们共读了一个学期，他选择了留级。日后，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在安排中。

车倩同学，她家是省电机厂的，单位迁址落户到我县的。

车倩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白净如玉，温而典雅，端庄大方，她嫣然一笑，如同出水芙蓉，仙女下凡，倾国倾城，让我羡慕，让我着迷，她在我的心目中被认定为演员。

然而，30年后同学们集会，我再次看到她，那可是判若两人，她整个人的形态和相貌完全变了，反差特别大，再也没有美丽的词语能沾上边，我不敢相信这就是她。

据同学说，她与同班同学结婚后，过得并不好，老公好吃懒做，还到处借钱，一家人陷入了躲债，被人责骂的困境。

原本郎才女貌的一对，世事无常。老公早逝，自己下岗，她独自抚养女儿，过着十分艰难的生活。

她的一生，我极为震撼，发人深省！

我的闺蜜，玉梅姐，在4年同一年级，2年同一班级的校园生活里，她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她是班上的“大姐大”，是我的崇拜者，是我的保护神。

玉梅，她家是省电机厂的，单位迁址落户到我县的。她身高1米7左右，浓眉大眼，大嗓门，口齿伶俐，能干泼辣，极具号召力，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我却是一个不会说话，不爱表达，性格懦弱，怕惹事的软弱人，但是好学求上进，是我俩的共性。

由于性格的互䃼，我们相处的很好，基本上是形影不离，我上学时路过她家，我会叫上她同行，放学时同样会把她送到家门口，我会经常到她家玩。

“是她，说了某某人的坏话。”班上一个强势的女生指着我。

“拿下她的书包，扔到地上。”她接着说，

“踩，赶紧踩书。”她又恶狠狠地说。

只见有人上来，朝着我的书包就使劲地踩。同时，她还召集了三五成群的女生，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站在校门外，胆怯的不知所措，我明白她们是欺善怕恶，不关我的事却栽桩到我的头上，她们是冲着玉梅姐来的，却把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向玉梅姐通风了。

“住手！谁敢动！”玉梅姐一声大嚎，大部队女生紧随其后。

“给我把书捡起来，擦干净。”玉梅姐指着对方，一声令下。

对方收拾好了书包，灰溜溜地正要隐退。

“走，上老师那里评理去！”玉梅姐又尖锐地说了一声。

“不是我，是她们。”有几个施害者说道。

“是我，怎么啦？看谁怕谁。”强势的女生壮着胆子说。

然而，正要去老师那里评理时，她孤军作战，自觉理亏却不去了。

玉梅姐的豪爽、仗义、泼辣的性格，给我打开了自信、自强、自立之门。

第八章 纯真年华，体味生活

一、目睹火车，冲击闭障

1972年的暑假，我接受了一个特别的任务，妈妈指派我到外县的六姨家照看婴儿表妹。

12岁的我，啥也不懂，我只知道要看书，要完成暑假作业。唯命是从，我来到了六姨家。

我一边照看摇篮中的表妹，一边做作业，有时帮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傍晚时分，我会饶有兴趣地，推着婴儿车，站在球场外观看篮球比赛。

六姨的身高1米8多，六姨爹的身高1米9多，他俩都是从省体委分配下县城的。酷爱打篮球，是每晚必打的一场篮球赛。一千多号人的厂子里，有好几队篮球队，好一派生机！

“嗡！嗡！呜···”，几百米以外的火车声音不断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的向我这边传递过来，我的心在颤抖、激动和坐立不安，我从没有见过火车，几次跑过去只看到火车的尾巴。

六姨家离铁轨处，跑过去得3分钟左右。有一天，我终于看到了火车的全身，这火车虽然是拖煤的货车，但必竟在我心里有了第一个真实的火车概念及形象！

我站在不远处，凝视着疾速而过的火车，我心潮澎湃，思索万千。我好奇，火车是在铁轨上行走的，是一个庞大的载物体，我如同被外部世界冲击着我的封闭童年。

暑假即将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遇见了华布实同学，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做完了暑假作业吗？”，原来他还在等抄我的作业呢，我心想开学后遇见他就好了后续会引伸。

二、勤习家务，振兴家道

当年，做饭与取暖，煤炭是主要的燃烧物。买煤炭，做煤球则成了生活的日常。

杂物间，是妈妈单位上分的一间房。主要是用来堆放煤炭，黄土，铲锹等工具。也是我每个月参与做家务必来的地方，那就是来做煤球。

院前院后，我们总会看到地面上，黑球图案坐落得整整齐齐，有艺术品蜂窝煤，铅球煤，砖块煤，粑粑煤的呈现和烙印。

一次，我和姐姐推着大板车，从煤炭公司买煤回家，走在大街小巷，一路上坡下坡，姐姐前车拉着、把着，我则后车推着、抵着。我俩身不押车高和车重，艰难地推行着。

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煤灰飞扬，眼睛睁不开，鼻子够呛。本想歇息，一时找不到平地，煤车却无处安放，只好把住车背风而立。

下雨了，风止了，煤炭进水了，空气得到净化了。但是，煤炭的流失也不少。心痛之余，望着远去的，粗粗的煤炭车印迹，似乎为道路上涂上了一抹黑而内疚。

周天，我来到杂物间，将准备好的煤炭、黄土、铲子、土锹和模型，搬到室外。先将煤土按比例配制，再在堆成山的煤土中间，挖出一个大洞，将水倒入洞中，慢慢稀释成泥。

起初，是用手捏成团，一个个摆放晒干而成。后来是用机械打压成蜂窝煤。天气好的话，一天即可晒干，然后放在杂物间备用。放学回家时，就顺便担一点回家。

中午放学后，我主要负责生炉点火。生火也是要技巧的，首先清空炉灰，将易燃物点燃，架空柴棍燃烧出明火，再将煤球放在燃烧的柴火上。

当炉内冒出滚滚浓烟时，则对着炉底口使劲地扇，直到煤球火苗泛红，才算真正地生火成功。

我用鼎锅淘好米，定位水量，放在灶炉上，便开启了做饭模式。爸爸则负责炒菜，他炒有一手好菜，特别是红烧茄子好吃。我至今回味无穷，并传承下来了。

三、突发意外，目睹坠亡

1973年左右，学校新建教学大楼。在那个年代，建筑房屋及高楼，都是在建筑物的外围，用竹竿搭架成梯而高空作业的。

建筑用砖、水泥、沙子等材料，都是由建筑工人躬背驼腰地，一步一步地挑上架的。不曾有挖土机、推土机、搅拌机，以及塔吊机问世。

一天中午，我上学正要穿过建设中的大楼过道时，高架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噼哩啪啦”的巨响，刹时间，一位青年男子掉落在我的脚跟前。

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现实，惊恐无措，望着那人痛苦的表情，我顿时缓过神来，拼命地呼唤着援救人员。不幸的是他无回天之力了，幸运的是我毫发无损。

但是，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条活鲜的生命就这样走了。多么残酷的现实哦，在那技术落后的年代，有多少建筑工人为此而买单？

我初次涉世，深感“生命诚可贵，珍爱自己价更高。”

15年以后，我再一次遇见坠亡。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在清理洗澡间时，正对着洗澡间的窗户外面，我的上层三楼，抛下了一个很重的麻布袋，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我正在嘀咕着怎么回事，对面的房子就有人在叫喊着“三楼掉下人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麻布袋，而是人？

我慌乱中跑下楼，只见三楼的阿姨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能言语。我正想上前扶起，但是，民间传说告诉我，跌倒的人是不能立马扶起来的。

不好！我呐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坠楼了！” 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回荡。也许是周天吧，院子里没有人，也不见对面的人下来。

那时信息不发达，手机电话都没有，我只好一人往附近的医院跑。见到认识的老中医，如同救命稻草。我气喘吁吁的道不明，半天医生领会了我的意思，提着药箱就往现场跑。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她已经断气了，她的家人也陆续赶到了现场。我很感叹阿姨之死，也恨自己没有回天之术。

坠楼的原因是：正对窗户的那面墙，做了一个小阁楼，她站在楼梯上，取阁楼里的东西时，一不小心楼梯往后翻，倒向了对面墙的窗口，她便从无防护网的窗口掉落下楼。

过后，不知咋的，院子里似乎阴沉沉的，时有乌鸦盘旋在上空，气氛也格外紧张。那现场的悲惨，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此地又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躲在外面一个来月。

奇怪的是，那段院子里连续死了3个人，他们的灵堂都设在单位的车库里，那气氛可怕，阴森森的。我路过车库时，脚会发软，全身哆嗦。

第九章 往事历历，感慨万分

一、洪水无情，国家有情

1973年闹洪灾，全校同学集中在学校后面的，光秃秃的山坡上，等候着国家救援飞机散发的食品。

“飞机来了，飞机来了！”同学们齐声呼喊，高兴的蹦呀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降低飞行的直升机，跟随着飞行的方向追赶。

“开始抛放食品了”有人尖叫地说。

一包，两包，三包食品……，同学们蜂拥而上，拿到食品的就想拆包，然而，必须交由组织者进行分配。那年头能有饼干、馒头吃，可是一种奢侈。

那年，我家住单位宿舍平房，洪水渗入家中抹过大腿。我们被集中安排在，地势高一点的，单位大礼堂吃住。小竹排、旧轮胎运输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退潮时，垃圾、泥土、虫子，老鼠、甚至是蛇，满地满屋的遗留着，那气味可刺鼻难闻，垃圾泥土有半尺多厚。清洁房屋就如同打扫战场，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

各种消毒用品，成了紧俏物资。国家则按需求分配，组织室外场地用石灰消杀，自来水用白碱净化。一家有难八方帮，使我们安全渡过了洪水灾难。

二、浮桥趣事，国营商店

在计划经济时代，工农兵商场，五金商店，副食品公司，蔬菜公司，是国营商业的支柱行业，几乎包揽了老百姓的日常所需。商品不需营销，销售与结算方式，非常直接简单。

每次进店时，我会沿着柜台，寻找要买的东西。

“同志，我要买电池。”我手指着要买的商品说道。

“同志，我要买手电筒。”另一个客户说着。

“同志，我要买这，买那。”多个客户着急地喊着。

三个方位的柜台，是客户与商品的隔离带。一个柜台内一个营业员，一手付钱一手交货。忙碌中，售货员时有出错赔款的情况。

大观楼，是一个古老的地方标志性建筑物。它耸立在锦江河畔，浮桥与之贯通，是南北来往的主要交通要道。

大观楼，就像是一座城墙门，上二层是一个古老的雕龙画虎的建筑，下一层是一个拱形的，大大的通道门。

大观楼，是我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我时常在大观楼通道里，看到放着遗弃的婴儿，在篓子里写着出生年月日，有很多人围观着，时有抱起又放下的人，真是见多不怪。

通道里，还经常摆放着小西瓜打子瓜担子，是专供过往人免费吃的，但瓜子必须吐在西瓜主人的篓子里。

浮桥里的故事，耐人寻味，一桩桩，一件件，记忆犹新。

有一次，我放学急忙回家，在浮桥缝隙里掉落一串钥匙至河中。由于浮桥地面木板搭建，缝隙比较大，掉入小件物品是常事。而我走得急时，栽跟头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钥匙落入河中，焦急万分的我，趴在桥面上试着用铁丝勾起，均无动于衷。我只好请了浮桥管理人员，下水打捞钥匙。感激之余，我送上了一支笔以酬谢，他摆摆手，示以微笑。

浮桥分为多个桥段，它由护栏、小船、竹干、锚链、固定钢丝组成。浮桥的路面宽大约3米多，长约100米，护栏高约40公分。

在浮桥的上下游，经常有过往的货运小船。每当货船穿过浮桥时，浮桥管理员就会放两段浮桥，让过往的船只通行。

开放浮桥大概需要5-8分钟，碰巧的话，断桥两头站满了人，着急上班、上学的人们在前顾后盼，搓手跺脚地，等待着过往船只的结束。

天然的游泳河，聚集着无数游泳爱好者，浮桥两侧飘浮的竹竿，是游泳人歇息的最好地方。一年有三季，锦河里人头攒动，戏水嬉戏，好一番热闹场景。

夕阳西下，浮桥的栏杆上坐无空隙，有过往的人们，有乘凉聊天的，有卖冰棍、小吃、荧光棒的。桥的两头还有停放着小船人家，黯淡优雅的灯光，伴着蔚蓝的星空，绝美！

桥头的两边还伴有嘈杂的洗衣、敲打、聊天嬉笑的声音。方圆几百里地的人们，都喜欢来河岸边洗衣服，享受着大自然的流水，沐浴着阳光雨露。

传统的龙舟赛，每年就在这浮桥的上下游举行。端午节，小孩子身挂茶蛋兜，手提棕子包，大人们撑着伞，五彩缤纷 ，坐落在锦江两岸。

“加油！加油！加油！”河岸集体呼叫声响彻云霄。

划船的人们则“嘿——嗬，嘿——嗬！”越叫越起劲。

冲速时刻，激动人心，锣鼓声，呐喊声，红旗飘扬，放飞气球，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三、生活点滴，描绘时代

“大姨妈”。在我上学的路上，裤腿感觉暧暧的，又好似“蚯蚓”在大腿上爬行，又好似“哗哗啦”的尿往下流。只见是鲜血流到脚跟，我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返回家中的路上，我似乎明白了，我不是曾经嘲笑过姐姐吗，现在我理解了。我已进入了少女梦幻的嘉年华了。

下课上厕所，我总是避开同学。有时弄坏了裤子，放学时就用书包掩盖脏处，好心的女同学还会把我围在中间行走。

女性卫生，从布带夹草纸时代，过渡到了专用纸巾粘贴时代。认知与科学的进步，造福了女性同胞。

1973年，妹妹高烧不止，患上了急性肺炎。我和妈妈背着妹妹前往中医院赶，妹妹被安排在走廊病床。大半天无人问津，妈妈还与医生闹了别扭，于是连夜叫车赶往省城就医。

姑姑是某部队的军医，妹妹送进了部队医院。妈妈陪伴在身边，我则在姑姑家候着，并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如洗菜，擦桌子，拖地板之类的活。

姑姑很讲究，姑父更是一副高层干部的模样。在清洗蔬菜时，要求片片查虫、浸泡、反复清洗，干活时，要求勤洗手，勤消毒。我一个平民，很不适应，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七十年代，是凭粮票，布票，肉票买东西的年代。布票不够，一般就用化肥尿素袋代替布料。春节来临，家家都会请裁缝到家，做上一至二天的全家服。一年新衣在于春节。

有一年，兄妹们都去了外婆家过年，我和爸妈则坚守家园。爸爸给了我2元钱，这是我有生以来得到的一笔大钱，我去买了一双呢绒袜子，兴奋了大半年，心想没去还真值。

曾记得，在单位食堂旁边的水塔下，有一个集体洗澡堂，小朋友提着食堂烧的热水，来到对面20步水塔侧面的澡堂洗澡。

那年头，10岁左右的男孩女孩，光着身子提水，天真烂漫，嬉笑打闹，不知羞耻。就如同原始人的再现，是那么纯朴，那么单纯。

自来水，每个单位都有自己的水塔，高10米多，水塔下面是一口井，水塔的水是从井里抽上去的，可供单位各家各户用自来水。

水塔水装满了，四周就会浅出水花，洒落在过路人的身上。路面还滋生了青苔，一不小心就要摔跤。

当时，厕所和洗衣池都是公共的，宿舍生活区有2个公共洗衣池，一个厕所，20来户人家，只能用排队来解决。

“尿多···尿多···”，每天一大早叫声不断，这就是当年的特色，郊区农民的农家肥，大部分是靠收集人类和牲畜的粪便，来滋养农作物的生长。

叫喊“尿多”，就是郊区农民有偿收集粪便的一种方式。我们的尿桶是集中放在院内的一个池塘边，每几天积攒一桶尿，一桶尿可卖到3分钱左右。

我们姐妹仨，还真期盼着卖尿，这笔收入是由姐妹仨支配的，积极性都很高。卖出尿的钱，我放在枕头底下，却经常被姐姐偷走。

公厕的秘史。远看像楼房，近看像景台，外围两侧阶梯进出，登楼如厕，弃浊气而高位，那感觉是高档时尚。我时常蹲厕看书，思考数学难题，错时错点，启发写作灵感。

池塘边的“自由地”。家的南面池塘，有一丢空地，我抑不住开荒种菜，收获了南瓜、青菜、辣椒。在成就感满满的同时，减轻了家庭经济负担，也体验了一把种菜的乐趣。

院内的怪事，至今不解。有一位中年男士，他家住院内，本人在基层工作，他每次回家时，院内不知道是谁家养的一只大公鸡，见他就飞扑上身啄头，还穷追不舍。

第十章 校园生活，建立自信

一、执着坚定，不畏艰辛

初二年级，要求班级出节目，我突发奇想，不知天高地厚，大胆地写了一部小剧本，灵感激发，一气呵成，洋洋洒洒一万字。

剧本钢板刻印，有序幕、有人物，有对话，有插曲，反映的是开门办学的新风尚。演出成功，信心饱满，深感潜力可掘，我迈向了笔耕的第一步。

学科的爱好。我对于数学几何图形，逻辑推理、计算有独到之处。在繁杂的几何推理与绘图中，如饥如渴的探索与钻研，数学几何满分较为正常。

虽然，我同样热衷于语文，但是我的悟性很差。就是我课外书籍阅读的极少，写文章认字会经常出现错别字，以至于影响了往后的自信，甚至出现羞愧、好笑、尴尬的场面。

特别是没有学过拼音，认字读音不准，常规普通话也说不好。老师对我的评价是：接受能力强，反应灵敏，但是记忆力不大好，还好我的综合学习成绩，排全班前五名。

意外发现，我竟然有体育特长。在体育课上，以及在学生运动会上，崭露头角，短跑、跳远、体操是我的强项。

高一期间，正好成立了体育班，经过班主任老师与体育教练的反复磋商，以及做动我的思想工作，在保证不妨碍我入团考察的连续性，我决定转入体育班学习与体育训练。

从此，我就开始了学习与体育训练相兼顾的住校生活。每天晨亮起床，首先在操场上慢跑1000米，然后进行拉单杆、压腿、做操、跳跃、举重等活动。

同步教学，深感慰安。放学之余，我们则针对自己的专长进行锻炼，我主攻体操，在墙根下倒立，在操场上沿着跑道连续后翻，专攻短跑100米，立定跳远和三级跳远。

我每天活跃在操场上，体育给我带来了快乐、拼搏、自律、向上和自信的力量。汗洒操场，你追我赶，冲刺、鼓励、加油、英姿飒爽，是我执着坚定，不畏艰辛的充分展现。

操场上，引来了一批“五七干校”的学生，有中国人，更有很多的外国人。三五成群地站在操场旁，观看着我们的训练。休息时，惊喜的是她们蜂拥而至，与我们亲切地交流。

据说，“五七干校”的学生都是省部级以上的干部子女。外国学生一个个长得很美，别有风味！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五官凹凸分明，我看得入神，然而，我也是她们喜欢的对象。

二、屡战屡败，迎难而上

中学生运动会，首次参加在镇级举行。一帮运动员，乘坐无棚的解放牌汽车，举着校旗，一路高歌，落地了比赛场地。我参加了100米和跳远比赛。

“预备”话音刚落，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犯规了。再次起步，心跳加速，“预备”我的腿立马躬起，钉子鞋挺立踏板，“砰”的一声，我却迟钝了半秒，输在了起跑线上。

跳远，是我的强项。“预备”、“起步”、“加速”、“蹦跳”、“前扑”、“落地”关关到位，可是，三次成绩计算最远的，却因屁股“后坐”而影响了成绩。最终以告败而结束了比赛。

在参加多次上级学生运动会中，由于各种原因，奖杯都与我擦肩而过。然而，在学校举办的运动会中，却显得英勇善战。一次比赛中，头发散落，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跑到终点。

在寒风刺骨，刮风下雨，烈日高照的日子里，我不曾放弃一天的训练，我习惯于用这种方式磨练意志。脚摔破了，包扎后接着训练，生病了，用喝温水结合训练发汗治愈。

我经历过，努力过，有所进步。在校内运动会中，短跑接力赛，第一棒起跑非我莫属，跳高、跳远和百米赛，都是榜上有名。虽然结果不理想，但是我感受到了过程的乐趣。

三、良师益友，受益匪浅

班主任老师，是一位上海知青。那个年代，有幸享受高才生夫妇的教学，是我毕生的幸运。他从事数学教学，妻子从事英语教学，两口子绝配。稀缺人才，是学校的教坛门面。

班主任老师，名李聚章，他高挑而不单薄，精瘦犹见力度，一双小眼架着一副眼镜，白净而文雅，但是，他开口却是个大嗓门。他不仅教学精湛，而且人品过硬，得人敬重。

李老师讲课时，数学逻辑清晰，教学严谨，大嗓门能聚焦学生的注意力，他的学生个个优秀。而且，他不是高傲的上海知青，他与学生同甘共苦，与学生们一道参与社会实践。

体育教练，名谌思理，他身材高挑，有着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他教学尽心尽责，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每天陪伴着学员左右。他晨叫起晚慰安，风吹雨晒，都有他的身影。

谌老师，他桃李满天下。他培养了一大批优秀运动员，在地区和省级中学生运动会中，多次夺冠。如短跑运动员闵跃荣，中长跑运动员陈素珍，径走运动员罗建龙等。

1976年国家在应届毕业生中征兵，生龙活虎的班级，为国家输送了6位优秀人才，罗建荣、毛志刚、徐金斯、刘包车、周波、陈水长同学，成了我们女生戴花的对象。

第十一章 留城生活，回味无穷

一、自寻零工，补贴家用

70年代，国家实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我于1976年高中毕业，由于哥哥当兵，姐姐下乡，我则留城待业，妹妹在校读书。

那时，低收入、多子女、自给自足，是每一个家庭的常态。为了缓解家庭的经济困难，我与同龄人一样参与了做小工，赚小钱的行列，以备补贴家用。

建房挖地基，人工作业是当年的主要工具。芳龄16岁的我，满街去寻找小工活干。有一天，我看见有一个地方在搞基建，就上前找老板寻求一份零工活。

并自我推荐道：“我可以挖土方，挑砖上架。”

老板见我这么细嫩，白净，城里人，又像是个书生子，便说道：“你吃得了这些苦吗？”

我毫不犹豫，坚定的说：“我能吃苦，别看我人小个子矮，可力气大着呢，我能，我一定能！就让我试试吧！”

在得到老板的信任与许可试用之后，我立马举起了锄头，低头弯腰，默默地干了起来。

一起一落一个准，块块泥土，片片卵石，就像散沙一样塌落在我身边，同时一铲一锹，让泥土、卵石靠边站，很快一条见方的地基就呈现在眼前。

我干活有条有理，干劲十足，以及认真负责，逐见成效，赢得了老板的认可，从而获得了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中，除了挖土方，有的时候还要干搅拌水泥的活，有的时候还要干石灰筛选的活。

石灰筛选是在立着的一块铁丝网架上，通过人工一铲一锹的，往铁丝网上浇石灰来实现过滤的。在炎热的夏天，石灰飞扬，气味呛人，满身满脸的白石灰，人脸都难以识别.

父母见状，满心的酸痛，但现实只能这样。当一个月领到25元工资时，我无比的激动，也从父母无奈的喜悦中，领略到了欣慰！

二、食品加工，传统手艺

后来，我又陆续学做了加工榨菜、腐竹、粉皮等传统手艺的制作。

在蔬菜公司做腌制榨菜，当年蔬菜公司是国营企业，全市只有一家。蔬菜公司内设有蔬菜市场大厅区，蔬菜加工区，蔬菜储存区。

在加工区里挖了一个地窖，深有2米多，面积约90平米，地窖周边的贴面墙，是用水泥粉刷而成的，是一个无盖的长方体的地窖。

腌制榨菜，先是将新鲜的榨菜，一筐一筐地往地窖里倒，倒一层撒一层盐，再就是人体配带着雨靴，来回地将榨菜踩紧踩实。

有点理智的人，会控制个人卫生的泄漏，但是大声说话、擤鼻涕的现象，还是时有发生的。这就是那个年代特有的加工方式。

腐竹的加工。记忆中，腐竹的制作，是一条流水线的作业，首先是将黄豆磨成豆浆，通过锅炉加热，再通过不锈钢水池，将豆浆流动冷却下来。

这时，豆浆表面上会起一层豆皮，我和工人们各守一段，迅速将这层豆皮揭起，挂在水池子上方的竹干上晾干，豆桨循环地流动冷却、起皮、揭起，就完成了制作腐竹的全过程。

粉皮的加工。一段时间，我去学做粉皮。第一步是点燃灶台的火，烧开一大锅水。

第二步是将薯粉与水按规定调制成一定的浓度。

第三步是舀一小勺调制好的薯粉，放入铁盘中，然后将铁盘扔进开水锅的水面上旋转，待薯粉凝固煮熟后捞取，最后过一下凉水晾干。

薯粉调制，是用大水缸沉积的水来调制的。有一次，我不知咋的挪动水缸，被两水缸碰撞的缝隙压到了右手无名指，鲜血直流，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痛哦，眼泪哗哗的流。

一路哭回家，很伤心地告诉了爸爸，他立马带我去卫生所包扎。那时我才比灶台高一点，但是我还是带着疼痛坚持干活，至今这个指头还留有伤痕。

三、工厂学徒，要求精湛

轧花厂学徒，熟练和掌握操作技术。轧花机是一部大型的机械，它的主要功能是：将采摘的棉花进行清理、轧花、梳理、打包，其核心环节是轧花分离棉籽和纤维。

当年，机器的开关，全是靠人工操作来控制的，每隔一段时间齿轮上就会沾上一些棉花，需要人工停机，走到机后的机槽里伸手去取，如果不及时取出，机器就会发热，引发火灾。

工人作业是日夜三班倒的，精力要求高度集中，一人管着一台机器，机器后面的视线几乎是盲区，危险程度较大，特别警惕他人不明情况下伸手取棉，曾经有类似事故发生。

编织地毯艺术。缫丝厂是学习一门手艺的好地方，厂部设有蚕茧缫丝和编织地毯二个部门，我被分到了编织地毯部门。

编织地毯，图案在手。一台台手工化的织毯机，排排竖立在大厅里，高达2米多，一个个女工面对垂直线的屏障，挺直的坐在对面。

左手拿着彩色丝线，右手拿着小刀，用两手的食指，抠住一根直线，按照图案颜色，选上规定的颜色丝线，在直线上系上结。

左手拉紧丝线至3厘米处，右手用小刀在左手大拇指掐住口剁断，从左到右，一根一根地编织下去，直至编织到最后一根直线为一排。

接下来拿小铁耙子，用一定的力度，将这排编织的丝线砸下去，使其紧实平整。就这样一排排地往返编织，按正常宽2.25米，长3.10米计算，一天大概编织0.6尺长左右。

按规定编织完成后，一幅漂亮的丝织地毯就展现在面前了，好有成就感！不过，最终要通过修剪车间，对地毯花纹修剪成凹凸感。

再进行打磨、抛光，送检验车间，检验合格后才能出厂，成品地毯主要是外贸出口。

轧花与织地毯，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充当工人角色。做一名工人是不容易的，做一名精益求精，技术高超的手工艺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我感触深刻，受益一生。

四、一身多职，传统打工

哪里有活，哪里就有我。洗床单被套、封口联行信封、捡石方卖钱等，我样样都去干，都去尝试。

缝洗被子。父亲单位的招待所，经常会有洗床单被套、缝被子的活干。我与单位局长的女儿关系很好，她是我同届同学，邀请我与她一起干活，还是面子。

首先，我们将一桶一桶的床单被套，挑到要走20分钟以外的锦河里去洗，使用木锤子锤打、脚踩、手搓、拧干等方式来完成任务。

其次，将洗好的物件挑回招待所，挂晒在院子里的绳索上，有时用三叉子两边立，中间架上竹干，再将被套挂 在竹干上晾晒。

最后，下午就是收回床单被套，套上棉被，用针线缝住被套被面，从而来固定棉絮。那时，被套是分被面和被底的，缝针时是正方形走线，四个角是折角缝针的，还挺有艺术感。

封口联行信封。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妈妈会经常把单位上要封口的联行信封拿回家，全家人加班加点的封口，也能赚到几元钱。

有的基建需要小石子填充墙体，就要收购石方，我们院内的同龄人，就会到处捡石头敲成小块，堆成石方后找人收购，付款是按丈量石方来计付的，也能赚到几元钱。

穿越时空，再回到当年，那段时间虽然艰苦，但我们都是同样的家庭，同样的生活水平，同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那段经历是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我见证了社会的发展。“留城”赋予了我一份责任，也赋予了我坚强、吃苦、诚实，以及上进好学的品行！

第十二章 往事难忘，艰难决策

一、庄严神圣，永远怀念

1976年1月8日和1976年9月9日，两位伟人相继与世长辞了，我参加了在爸爸单位大礼堂举行的广播电话会议。

会议场面十分的庄严而沉重，人们面面相觑，低头不语，眼泪哗哗地直流。16岁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气氛，天如乌云翻滚，心如刀割，我从大人眼里读懂了失去的伤痛。

全国上下降旗三天，停止一切活动。我走在街道上鸦雀无声。人们相见打招呼，只是点头无声相视。这一年，人们都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

随着国家信息网络的发展，我陆续在电视里，看到了十里长安送总理，以及人们泪别瞻仰伟人遗体的情景，真是催人泪下。我反复观看，反复了解历史，难以忘返。

二、迷上绘画，有模有样

留城期间，我的下届同学艺华，她父亲是位画家，专长人物素描，曾多次邀请同学为他做人模。他的精美画卷，栩栩如生，笔触灵动，独具匠心，令我心动，让我羡慕不已。

渐渐地我爱上了人物素描，动手画了几张同学的照片，还真有模有样。我兴趣激发，没事就拿出同学的毕业照，仔细端详，研究每人的五官特点，阴影与淡化，以及人物表情。

我使用的绘画工具极为简单，几支绘画铅笔，一张铅画纸，加上自制的涂抹卷纸，以及橡皮擦，就能绘出美丽的画卷。我对立体空间悟性较强，对于人物素描极为有益。

我家住走廊坐北的房间，窗户朝南位于走廊处，我爱坐在窗前书桌旁画画，引来无数的邻居前来观看我的作品。

一幅幅画，一个个同学头像，我拿捏得逼真，叔叔阿姨赞不绝口，我自信满满。这些画珍藏了十几年，可惜，成家后多次搬家，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弄丢了，至今留有遗憾。

三、诀别打工，选择高考

1977年恢复高考，我第一次才知道还有高考，我以为读完高中就到头了。当时，我正在缫丝厂打工，工作繁忙，且经常加班加点。

那时，高考成了全社会关注的热点。同学们跃跃欲试，全方位备战高考。一时间，下放知青，应届毕业生，在职青年，社会青年，男女老少，汇成了迎战高考大军，我心急如焚。

无奈，我只能一边工作，一边复习功课。我找来初高中课本，利用业余时间，废寝忘食地复习，反复训练理科习题。结果只考上了省技术学校，父母没有让我去上学。

然而，周边有几十位同学，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他们风风光光地去上学。而我一个好学，求上进，成绩不差的女生，却明显拉开了知识与命运的档次。我不求命运，只渴望上学。

落榜之后，我不顾父母的担心转正工龄与反对，义无反顾地辞去了工作，选择了去郊区中学复读。进校复读，并非易事，是在师母的帮助下，通过她的校长丈夫才顺利入学的。

复读期间，我又重新找回了在学校读书的感觉。我心情愉悦，渴望知识，抛弃一切，专心攻读。在吃饭、如厕、走路时，因为眼睛不离书，常有撞墙、碎碗、忘事的事情发生。

复读三个月后，我的成绩显著提升。尤其是在物理和化学上找回了感觉，语文基础提升很快，数学也得到了巩固，我的钢笔字也赢得了老师的赞美。

四、十字路口，两难选择

正当我信心满满，投入高考准备时，1979年初，银行内部招工，我父母逼着我参加工作。一是因为机会难得；二是我符合招工条件；三是因为我是子女中唯一能参加工作的人。

万般无奈，父母轮番做思想工作，逼着我学打算盘，练习书写阿拉伯数字，练习点钞技术。我伤心透顶，暗自流泪，我不吃不喝，天天睡大觉。但是，面对家境贫困，我低头了。

我硬着头皮，向校长提交了停课申请。校长上了家门，请求家长挽留我，并对我进行了多方面的分析，觉得我有实力，对高考进行一搏。我军心动摇，处在两难的选择境地。

爸爸又使出一招：“宝贝女儿，你参加了工作还是可以去高考的。”

“爸爸，我就是喜欢读书，以后事事难料。”我回复道。

“这是十几年才有的招工机会。”爸爸接着说：“你哥哥参军，你姐姐知青，就算我求你为家庭经济做出牺牲。”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怎忍心去伤父母的心，我决定参加工作。我不得不承认，父母在那个年代已经很开明，不惜一切代价供养我们兄妹四个上高中，我心存感激。

第十三章 初入职场，基层生活

一、业务培训，初绽光芒

1978年底，入职银行，学徒三年，第一年工资23元，第二年24元，第三年25元，而且学徒期间不能考学，我的上学梦想就这样破灭了。

前期三个月，上级行举办了业务培训班。一个县市10人，共计100名左右学员。主要学习银行基本知识，练习书写阿拉伯数字，算盘的拨打，翻打百张传票和清点百张钞票。

培训期间，为封闭式管理。老师是来自辖区内的6位资深老员工，从我县聘请的老师，是一位女学员的爸爸。老师们教学认真负责，耐心示范，手把手地操练，学员们，则你追我赶。

原始的手工计账方法，首先必须练就一手标准的，书写工整的阿拉伯数字。书写数字看起来简单，实则不容易达标。就像新兵入伍操练步法一样，要费时费力，还得下真功夫。

阿拉伯数字书写，是有严格规定的。要求：逐字书写，30~45度倾斜角度，圆圈必须封口，错误更正红线划销，并加盖经办人员章，数字前加人民币符号，无角分写“00”等。

大写人民币，要求正楷或行书字体书写，禁止使用简化字，金额前必须标明“人民币”字样，紧接着写数字，不得留空，到“元”为止，需在“元”后加“整”字等。

作为新学员来说，书写起来，总会错误百出，不是潦草，就是涂改，不是空格，就是错位，不是圈不封口，就是弧的别扭。老师每字必抠，不规范则重写，反复练习手痛且出茧。

然而，庆幸的是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数字和文字书写规范漂亮，赢得了同学与老师的赞美，我渐渐地爱上了这份工作。课余时间，还能积极地参与班上的篮球运动。

算盘基本功，打算盘的第一关，是从1加到100，答案为5050，要求计算准而快。初学算盘的人，不仅要熟悉算盘口诀，还要熟悉进位，以及上下珠代表的数字，是非一日之功。

钞票清点，以百张钞票为一轧，十轧为一捆作为计算单位。清点方法有四指四张点钞法，有扇面式点钞法，有手按式单张点钞法等，要求准而快，很多学员练得手酸发麻。

学业结束后，我们安排在城区储蓄网点实习。在师傅的监督下，上岗接待业务。

办理储蓄业务收入，首先，会计初点现金，核对与凭证一致后，再行记账，其次，交由出纳复点现金，核对账实相符后，再行现金入箱保管。

办理储蓄业务支出，首先，会计审核凭证记账，再次，交由出纳核对账实相符后，实施付款，最后，由会计复点现钱，核实无误后，交付给顾客，当面点清，业务完毕。

业务核算：手工找账，手工记账，手工点钞和算盘计算，业务流程繁琐，耗时费力，客户不用叫号排长队。内部业务结账一天两结，翻打凭证与账簿金额，全靠算盘逐笔计算。

实施双人临柜，发挥了团结合作精神，但是，相对单人临柜，费时要长，注意力不足，出错率也高。不过，在科技不发展的年代，只是如此。

利息计算不便捷，于是我在设想分段基数法，用于工作上，不便推广。但是，我在应用到业务比赛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利息计算准而快，并且在多次比赛中夺冠。

一场误会，一场天意。在储蓄所实习时，收到一份老师女儿男朋友的来信，他是我的同学。熟悉的字迹，老师一眼就看出疑端，我却不知信中何人，为了避免误会，我告诉了另外的一个他。

二，深入基层，锤炼本领

三个月的实习结束。我们10位新员工，分别派到了两个基层办事处工作，我的岗位是储蓄会计，庆幸没有分到做出纳，工作积极性还是挺高的。

储蓄账本，是由50张彩色卡片，合为一本，每本按格摆放，每张卡片置顶处，标有阿拉伯数字0-9，每个数字固定一个颜色。

储蓄账号一般为4位数，每张卡片只取一个账号所需的数字，其余的数字都剪掉。发生业务时，根据账号在置顶数字中查找抽卡，并对账号与户名核实一致。

根据收款金额与收款凭证记录账本的借方，根据付款凭证记录账本的贷方。然后，连同凭证、卡片、或现金，交由出纳处理业务。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也许看到这些繁琐的业务介绍，有点不耐烦。然而，我想让在金融战线上工作的人员，了解这段历史，让我们的老战友，回味与共鸣这段历史。

办事处服务的对象，主要有两大煤矿，一所火车站，多个乡企纸箱厂，多个乡企瓷厂，一个矿贸、学校、汽车站、卫生院等。每天办理业务队伍很长，缓解矛盾迫在眉睫。

于是，我想到了利息计算基数法，经过反复琢磨，我设置了列表查看圆盘器，以100元为基数，分段计算出固定基数，包括活期、定期储蓄，以及国债的计算等，大大地提高了办事效率。

也许是性格的决定，我爱动脑子，对任何事物都具有好奇心。在当时宣传画报普及不到位的情况下，我还蛮有自信地，自画自写，制作广告宣传画，毛笔字虽不佳，意义非凡。

三、基层生活，别样情深

广泛的兴趣爱好。工作之余，我喜欢练习钢笔字，以及毛笔字，喜欢听广播英语，摆弄着磁带播放机，“吱吱呀呀”跟读国标音标。别看成就不高，也是一种无形中的知识积累。

一间不到10米的房间，就是我的小天地。吃饭有单位食堂，如厕有进门就能见到底的，恶心的，屎坑上架着两块木板子的公厕，一不留神就要掉进坑里，久了也就习惯了。

说来别见笑，洗澡是在食堂大灶锅里取热水，将小脸盆放到大澡盆里，先是把热水倒入小脸盆里洗上身，再倒入大盆里洗下身，最后再用干净的水从头淋到脚。

洗发则是蹲在外面，用勺子舀水清洗。当年洗发，使用的是香皂，甚至用洗衣粉洗发。有时，头上还长了虱子，白点斑斑，一掐一声脆响。一般用加密梳子清除，或用啤酒清洗。

单位院前有两棵桃树，我经常在两棵桃树之间爬来爬去，有时摘桃子吃，有时跟男孩子玩爬树比赛，就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说话虽不伶俐，但是，动作倒像是个男孩子。

从树上掉下来，摔破脚是常事。由于膝盖活动频繁，伤口好了又开裂，我就用紫药水涂抹。结痂流脓，挤了脓水又抹药，反反复复，洗澡不能下水不说，还落下了终身的疤痕。

营业柜台，高1米3，是我与男孩子玩耍的城墙，以及跨栏的器械。我们各处内外战场，拉着弹弓相互对射，必要时跨越柜台，追击到投降。蹦上柜台，也是我们挑战的项目。

难忘的周大姐，她是同一营业大厅，农村信用社的会计。她已经结婚生子，做有一手好菜，我就成了她的常客。我们的缘分一见如故，她就像亲姐姐一样，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周大姐，性格直爽，吃苦耐劳。她开荒种菜，养鸡养鸭，勤俭持家。我们无话不谈，她是我身处基层，安心快乐的源泉，她教会了我工作、生活和做人，也是我最牵挂的人。

周大姐，一直工作和生活在原地。三年后，我离开了此地，我们却一直保持着联系。祸不单行，不到六十岁，夫君病故，儿子不争气，败了不少钱，我想到此事，就为之牵挂。

第一次做红娘，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在他市银行，为同市纺织厂，周大姐的妹妹牵线。21岁的我，红着脸，在他市同行大姐的引荐下，介绍成功。古话说，做好事是增福。

柜台排长队，怎么有几个小伙子反复排队。从他们的嬉笑与眼神中，我看出了青春的激情。他们还窃窃私语，好像是在给人打分。后来我的师父告诉我，有很多人在打听我。

那时，我芳龄20，正是芙蓉出水的，纯净美丽的年华。不得不承认，当年的我是大家公认的，五官端正、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美人胚子。可是，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资本。

集邮爱好。由于先天条件，两大矿区的人员，都是来自外地的，他们有很多漂亮的信笺邮票，包括国外的邮票，都很乐意地送给我。我当作无价之宝，浸泡脱落，晒干，收藏。

第十四章 缘分注定，性格决定

一、捷足先得，独获芳心

华布实，是我上述提到过的男同学。他当兵回家探亲，他的一句“某位女同学说，我们俩在谈恋爱。”就让我瞬间血液沸腾。那年代，当兵的真吃香，我鬼使神差地进了圈套。

我们恋爱了，我们的恋爱过程是在书信中完成的。起初，他是我看不起的小屁孩，他读初二时留级，后来就比我低了一届。缘起何故，也许是父母同为同事，我们都同是外地人吧。

书信往来是美好的，世间美言用尽，一封未到，另一封又来了，一切幻想、前景都美在其中。他寄给了我一张穿海军服头像，也是他一生最为炫耀的一张，我把他夹在玻璃板下。

情有所属，却心起波澜。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有同学，有客户，有他的战友，有邻居，有介绍，似乎是来竞争的，却在我不经意间走过。我无它想，只是觉得不能没有道德。

一天，一位男同学在火车站处，看到了我的背影，第二天结息关门日，他站在我单位的大院门口，叫喊着我的名字，我隔着两重大门，心灵感应般地听出了是他在喊我的名字。

其实，我们毕业后五年都不曾见过面。他就是我上面提到过的，我与老师产生误会哭泣时，送手帕的那位男生。我是曾经张榜大街，被录取技校的学生。在这，他惊奇地发现了我。

我请他进入院内，坐进我的房间。我的房间与营业厅办公室，共处一栋平房。在通往营业厅的走廊里，有着面对面的六间房，我是住北面最东的一间房子，我们敞开着房门聊天。

在我的房间桌面玻璃板下，夹着华布实的相片。由于结息日比较忙，我与他说了几句话，便继续上班去了，中午就在我们单位食堂就餐。我有点激动，有点疑惑，也不知所措。

男同学回城后，就给我写了一封求爱信。我考虑再三，信中回复道：“我有男朋友，是我们的同学华布实，夹在我桌面玻璃板下的照片，你应该是看到的。”

我回城休假，一天下午，我邀请了女同学玉梅姐，去了一趟这位男同学家看望了他，因为信中回绝了他。善良的性格，迫使我想要去安抚他，也不至于以后见面尴尬。

他家离我家，穿墙相隔不到50米，当时进他家门时，门是打开的，里面漆黑，我俩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不见屋里有动静，正准备走时，只见他从里面出来，把我俩叫住。

室内亮起了灯，他妈妈赶紧为我俩去煮鸡蛋，一人3个鸡蛋加红糖。他妈妈说他病了好几天，看到我们来了精神特别好。大概坐了半小时后，我们起身要走，他送了我们一段路。

第二天他就来我家，说是来回访，病也好了。我意识到他是理解错了，我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招待。

他的才华，似乎是前世的沿袭，他的钢笔字、毛笔字和文章都写得出奇的好。后来，他送了我多幅字画，几枚石雕印章，我很崇拜他，就是欠点感觉，也许是他人“捷足先得，独获芳心”吧。

邻居男生，他长得很斯文，戴着一副深度的眼镜，身高1米7左右，彬彬有礼，擅长画画，雕刻人物画像，和我哥哥同一个单位。一次，他很腼腆地来到我家，似乎心神不定。

那天哥哥不在家，我和妹妹招待了他。他说话声音很小，语无伦次，气氛有点尴尬。我想是来找哥哥的？静坐半小时后，他突然拿出电影票给我，我们不知所措，目送了他下楼。

根据他的性格，他一定是反复琢磨，鼓起勇气而来的。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我们姐妹俩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笑的前俯后仰的，他肯定听到。对他伤害极大，也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他是他家唯一的宝贝儿子，他也是一个才子，他的绘画，人物雕像极有天赋，而且他的性格特别柔弱，我一直痛恨自己的无知。

华布实的战友，我也有过接触，他们来看望我，想必是来见识一下，花容月貌的战友女友，我本着照顾好战友的心态，接待了他们。

然而，这一切都成了华布实的情敌，我却蒙在鼓里。有的时候，他会阴阳怪气的说上一句。十年以后，听说他曾经打过我的同学。

1981年左右，民间流行着七仙女下凡的一说，据说未婚女子可以祈祷、请求获知未来的另一半。

于是，我与邻居闺蜜，俩人托着簸箕，撒上一层薄薄的米，用纱巾盖上，轮流祈祷，心里默念“七仙女，七仙女，求求你，我未来的夫君是谁？”

还真显灵，米上出现了很清楚的华布实的名字，反复试验，多人体会，都是非常准确。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

二、性格差异，矛盾重重

回家探亲。华布实中途申请到了回家探亲，我的心情无比的激动，也带有天真烂漫，傻乎乎的样子。由于我对客车与货车分辨不清，错将我们这的货运火车站，当作了客运站。

我买了一只鸡，在食堂蒸着候着他的到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当年没有手机，无法联系。他到家了，用座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哦！我猛然清醒，原来是我搞错了火车。

于是，我请了两天假，连夜回城。第二天上午，我在大街上遇见了他，他对我说“我要去一下乡镇，找一位邻居姐姐。”

“好呀，我等你。”我随口说了一声。

我也认识这位姐姐，她是一位护士，他们两家关系也很好，可以说他们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姐姐对他，以及他的小弟弟特别关心，她还经常带小弟弟去她单位上玩耍呢。

第三天上午，10点还不见他来我家，我便去他家看看，他却安静地与邻居姐姐聊天。当时，我扭头就走，我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我没有时间耗着，现实与信件咋判若两人！

我前脚到家，他后脚就跟来了，我吓了一跳，我背着他不理，没想到他从后腰抱住我，一个劲地给我道歉，那触电的感觉，让我无法心硬。我不再有怒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我哥哥反对，爸爸也反对，我也有下决心结束这段关系。次日，我就不告而别了。

大概过了一天，他乘班车来到了我的单位，我败给了自己的善良性格，我接待了他。我与他一道回城，我俩在班车上，隔着座位相望而坐。下车时，我们同路，却分路而走。

我很难理解这种行为与想法。我们通信2年多，是信件的美言，以及他家人对我的独爱，使我产生了美好的幻觉吗？

第二天，他及他父母邀请我到他家做客。他一家人很热情，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我抢着去洗碗，在洗碗过程中，他再次从后腰抱住我，这次，我没有反抗，我们相拥了几秒。

我一次又一次，被触电的感觉击败到智商为零。他要我给他买上海牌手表，说是送给他的首长，我花了一个月25元的工资，给他买了一块手表。从此，我心里有了莫名的隐痛。

他是陆军部队的通信员班长，4年服役后，我们成为了同事。

1982年的一个夏天，上级行在某地，组织了篮球集训，我是唯一的从基层选送去的。三个月的训练，我很能吃苦，训练也规范，可是总是不让我上场，原因是看我长得太娇小。

没办法，我只得为团队做后勤。有好几位男生老盯着我看，见到我就唱《村里有个小姑娘》，当时我压着两条粗又长过腰的辫子，头发黑油油的，大大的眼睛，白净典雅，也是！

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美。我站在队友之间，就如同鸭子对长颈鹿，怪矮小的。我没有自信，仅存点害羞。期间，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产生了好几对恋情，最后只成了一对。

篮球训练期间，中途我收到他的来信，拆开信件一看，一幅漫画映入眼帘，这是一个带有讽刺性的漫画，我明白他是心里酸溜溜的，我没有理会他，让他去想。

三、果断分手，欲罢不能

篮球比赛结束后，我回到了工作单位。有一次我来到县支行交报表，我们在营业大厅路口相遇，各自显得很尴尬，其实，心里都有对方，我却装着若无其事。

只听到他在大厅里自言自语：“我要结婚，怎么，怎么的”之类话语。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禁暗自发笑“真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其实，我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我们性格差异较大。特别是我觉得他不稳重，似乎背后藏着隐情，他如同是贾宝玉的现身，花花公主，讨女孩子喜欢。

一件怪事突如其来。单位上一位阿姨，在我出入县支行营业大厅铁拉门处，她突然挡住我的去路。

“不要脸的，抢我女儿的男朋友。”她对着我吐痰骂道。

莫名其妙的一帘，我不知所措。没等我回过神来，旁边就来了围观人员，我一个姑娘家的，怎能经得住这种场面，在好心人的解围下，我脱身而去。

我与这位阿姨的女儿也是同学，我们的关系都很好，她的女儿也是很优秀的，不至于闹出这一剧。

后来，华布实，把他们的全部书信往来交给了我。其实，第六感觉告诉我不可能，女孩子是姐姐，在南方女的只能小，不能大，且她的长相一般，事实也是很正常的交往。

我不想踏入是非之地，我惹不起这位阿姨，我可以躲得起，于是我决定果断分手。

但是，感情这事，说不清道不明，藕断丝连，这是我性格的弱点所决定的。其实，华布实带给我的只是一个调皮可爱的男孩，他有点华而不实。我却没能及时折损，那就没有了后续。

第十五章 不经世事，焉得感知

一、一场虚惊，警钟敲起

有一次，我搭便车回县城，是我的师傅介绍的。

师傅是我的长辈，也是办事处主办会计，我很崇拜和信任他。他写了一手好字，我现在的字体还是缘自他的潇洒、圆滑、刚劲有力。

我搭的便车，是一个外地的货车，我坐在后面装满煤的拖斗里，煤的堆放似山，又似浓烟翻滚，随着车速的加快，煤在敞篷里飞扬，我只能是逆风而坐。

中途车坏了，驾驶室两位年轻男士停车检修。路上没有来往路人和车辆，我十分紧张，心都快蹦了出来，如坐针毡，分秒难熬。

“小姑娘，过来坐在驾驶室的中间位置上。”一位男士示意地说。

我哆嗦着嘴唇说道：“不用，我就坐在拖斗里。”

“下来吧，上面风大又脏。”男士温和地说。

我胆战兢兢地坐上了驾驶室，脸部僵硬，身体往内收紧，唯恐撞到两旁的男士。

“你是在这里工作的？你是回父母家吧。”一位男士问及了我。

我犹豫了半天“嗯。”一声，我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又接着问“你背这么多书去干什么？”

我鼓起了勇气说：“我想去考中专银行学校。”

于是，他就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交谈中，我感觉他也是一个有志青年，渐渐地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到县城了，你家住哪?”这位男士又问道。

我赶紧说：“不远，就在这下车，我自己走，你们还要赶路呢。”

当我下车，开始往回走的那一刻，我长叹了一口气，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庆幸，我没有遇上坏人。

每当我来‘大姨妈’时，肚子要疼痛半天，痛得死去活来。一天，我上着班，肚子闷痛不已，我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就晕晕沉沉地睡过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朦胧中看见有个男孩走进我的房门，像幽灵似的，我猛的惊睲，跑出去追赶他，却不见踪影，那是一个不熟悉的身影。

这是一个警钟，提醒我记得随手关门哦！

在我工作的地方，我的下届女同学，也分到了此地煤矿工作。她会经常来我这里玩，我们一起动手做饭。

她是一个开放派的女性，是南下干部的独女，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她被安排在煤矿工会。

一天，她邀请我去她那住上一晚。她住的类似仓库式的房子，夜里还伴有‘叮叮当当’的响声，门锁也坏了，她却还裸体而睡，房间漆黑，外面还透入一丝光线，我一夜惊魂未定。

上天保佑，在复杂的煤矿，陌生的地方，我竟然平安无事，谢天谢地！这一警钟告诉我，女孩子家千万不能入住陌生的地方，不与她人生活，咋知道她人陋习。

二、通信设备，结算方式

工作一年多，我被升为办事处主办会计。主要是对公业务，有票据结算业务，现金结算业务，联行业务等。

联行业务，是银行间建立的合作体系，通过协议与系统实现资金清算、结算、融资及信息共享等跨行业务。由于当时科技落后，没有网络共享系统，只能通过邮政信件来结算。

当时，二大矿区，纸箱厂、陶瓷厂等行业的结算，使用最多的结算方式是‘托收业务’。一式五联凭证，承诺七天审核后再行付款。采用挂号信件，进出信件都必须进行登记。

曾记得，我们经常要到县支行领取各种业务凭证，所有的业务凭证都是手工填写。办理业务单位，必须购买银行专用凭证，才能办理结算业务。结算手续繁琐，资金周转很慢。

80年代期间，一个单位只安装了一部电话，而且是手摇电话机，按顺时钟摇三圈，就会拨通当地的邮政局总机话务员，再由话务员接通对方电话。

当地电话为短途，他地电话为长途。我曾经去过话务室，密密麻麻的插线头，挂在一堵墙的板面上，接转电话是不断地人工插孔，一个孔一部座机，话务人员是日夜坚守岗位的。

尽管各个部门都在坚守自己的职责，邮政信件丢失、错寄的现象时有发生。电话联系必须逐级转机，还不一定能找到当事人，十分苦恼。

三、干校培训，见多识广

1981年12月，地区中心支行，举办了第四期干部培训班。培训班设在临川，全区80多名学员，教员近10位，学期一个月。

干部培训，我结识了各方的优秀学员，领悟了老师的精湛业务水平，涉及了不同岗位的知识，拓展了视野和思维。通过业务考试，以及业务比赛，开始在班上崭露头角。

一次，老师上‘联行业务’课时误讲，我及时提出了疑问，老师不但不生气，还给予了肯定。

有一种菜，让我留恋忘返。那是剁椒炒剁桔子皮，是临川当地的一样特色菜。浸泡的桔子皮，一点也不苦，有一股特纯的香味，回味无穷。

一天，我正低头买水果，屁股后面被人猛击了一下，我吓得回头一看，一个男人在傻傻在冲我笑，我惊慌失措，旁边有人说，他是军人疯人院的疯子，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临川培训班期间，1981年12月17日，得知中国女排夺得了第一枚奥运金牌，激动人心，让人振奋，全国上下欢庆鼓舞，我们班还开展了庆祝演讲活动，以此来弘扬女排精神。

第十六章 血浓于水，爱重如山

一、父亲生病，母亲车祸

爸爸是个文人，他长期从事秘书工作，通宵达旦写材料是常态。大概1982年，爸爸调去组建外贸局，任命为县外贸局副局长代局长。

写材料相对少了，但组建工作也是很辛苦的，筹建办公大楼，筹建宿舍楼，规范业务管理，打开工作局面，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爸爸整天忙于工作，费心费力，还要到外地进行考察，汲取精华。他小病扛着，大病吃药管着。加上以前的积劳成疾，他总是睡眠不好，我夜间给爸爸按摩头部是常事。

1993年，撤县设市。在前期五年里就着手准备工作，爸爸被借调到县志办公室，又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他负责撰写财贸这一块。

县志办公室，地址设在锦河堤岸的北边，是一栋典雅的小平房，据说是历史文物遗址。县志办由十几位老将组成，他们都是知识渊博，名人写作高手，他们是老同事，老相识 。

目前，市博物馆陈列着爸爸撰写的县志，长达百年历史，文字上百万，那可是一笔一画写出来的，留给了后人宝贵的财富。

同时，也激起了我写自传的兴趣，我将用真实的生活，反映时代的进步与发展，反映金融发展史，也是承载着爸爸的船帆续航。

写县志，必须大量的翻阅资料、采访、写作，烟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加上久坐不运动，爸爸的身体就这样日渐欠佳，咳嗽的很严重，最后发展到肺气肿。

1982年左右，妈妈骑自行车下班，在筠泉路的林业局旁边，被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挡住了视线，隙间撞到了来往的汽车，伤到了脚骨头，住进了县人民医院，确诊为脚骨折。

妈妈被认定为工伤，单位上让我从基层回城一个月，是专程来医院护理妈妈的，我既是家属又是员工，不用付护工费，而且护理更贴心。

于是，我与姐姐轮流值班，日夜守护，以及陪护妈妈康复训练。好在妈妈坚强，一年之内恢复了健康。

爸爸的长期积劳成疾，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记得爸爸想吃香蕉，我们要上省城买上几根。想吃油条，我一大早排上一个多小时才能买到，我们习惯于把最好吃的留给爸爸。

二、为了儿女，把握时机

1983年前后，妈妈办理了提前退休。妈妈从事信贷业务几十年，属于当时的权威部门。主要是想让妹妹接班，不得已而提前退休，还好妈妈被单位留用了10年。

妹妹的接班，也得于精灵，活泼，肯出力的华布实的相助。截止办理手续前的当天，华布实去了一趟上级行人事科，找到了科长深夜盖章生效。

1979年，我哥哥从部队退役回来，当时，当兵分工环境优越，公安局，商业局单位两选其一，哥哥选择了商业局，分在了商业局车队做会计。

大概80年代中期，妈妈找到了调回广州的，原同事的丈夫，是广州某银行的行长，他与我省的行长是铁哥们，给哥哥要了一个招工名额。贵人相助，顺利入职。

姐姐技校毕业后，分在了省某机械厂。几年后，姐姐调回了当地，在省大型电机厂工作。当时，福利待遇相当不错。为了把姐姐从车间调到财务，妈妈又出面找业务单位解决了。

不得不说，妈妈一位普通员工，能够把4个子女工作搞定好，一是把握了机遇，二是遇到了贵人相助，三是母爱的力量而争取到的，也是自古至今人类本能的体现。

三、如获至宝，喜不自胜

哥哥当兵回来，送了我一件女式军衣，我特别开心，穿了又洗，洗了又穿，穿在身上是那么地神气，那么的有模有样，完全感受到了英雄儿女中王芳的英姿飒爽。

我不敢把衣服晾在外面，怕人偷。一天中午，我还是晾在了外面，睡一觉起床，结果硬是被人偷走了，我伤心，我流泪，我后悔！我至今还保存着那张女兵照，是那个年代的标志。

生活在基层，哥哥特意给我打制了放书，放衣服的一体柜子。我如获至宝，依当时的条件，那是高大上，有个哥哥真好。

爸爸从广州出差回来，给我买了一条墨绿色的呢绒裤，穿着笔挺笔挺的，我好好喜欢哦！要知道，当时也是别人少有的，我很珍惜它。

八十年代初，天降侄女，更是如获至宝。侄女长得美丽漂亮，遗传了我家的基因，白白净净的，能歌善舞，给大家庭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侄女是我爸爸的命根子，爸爸为家人做饭、炒菜虽然辛苦，但也乐在其中。每当我走近家门口，就能听到挑逗小孩开怀大笑的声音，家中充满了生机！

第十七章 含苞待放，如愿以偿

一、宠溺满怀，幸甚至哉

八十年代初，各个单位都有自己的农场。一次春插，我穿着雨衣，打着赤脚，下到水田里插秧。不久，蚂蝗虫粘住了我的小腿，我吓得‘哇哇’叫，一个劲地冲上田埂。

华布实的爸爸，闻声赶过来，躬下身子，对着我脚上的蚂蝗虫旁边的肉拍打。后来还脱下了他的雨靴，给我穿上，瞬间，一股暖流涌向心头，未来的公公真好。

曾记得，在华布实当兵的时候，他的父母亲经常请我到他家吃饭，还有几次请我去看电影，他们常念叨：“三个儿子，就缺一位闺女。”他们把我视为闺女，掌上明珠。

一天晚上，县支行举办业务比赛，参赛的人员集中在支行营业部柜台内比赛。比赛中，华布实出于对我的关心，他站在柜台外观看，还时常发有笑声，我有点紧张。

我在乎的人，他也在乎我，只是这种情景，他的出现会影响到我，但是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我尽量控制好自己，努力投入到竞赛中去。庆幸我没有受到影响，获得了第一名。

1983年前后， 10个新员工陆续从基层调到了县支行，我是最后一个回城的。按当时的社会关系，华不实爸爸属中层干部的地位，以及我个人的素质，我不应该是最后一个回城的。

也许是，怕我从封闭的基层跳出来，回到县城，接触人多了，眼光高了，有些事情或许会发生变化。然而，我回城不久就安排了我们结婚，也算是喜事吧。

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我参加银行中专学校考试，我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最终告知我是以一分之差落榜。

后来得知，内部考试录取不是很严格，有相差好几分的领导干部子女被录取了。我在想，华布实的爸爸是一个消息灵通人士，而且他很有活动能力，为何没有及时通知我？

也许是有意安排。脱产学习三年，什么年龄应该做什么事，也就无法预测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可惜我想读书的欲望，再次被破灭。

二、智勇双全，勇夺桂冠

转干考试。1983年12月初，也就是结婚的前夕，接到上级通知，我们这批内招大集体员工，有机会进行转干考试，考试时间为12月25日，为此，我们推迟了同日的结婚日期。

当时招工，是一个内部福利。由于十几年都没有招聘过国家干部，只能以招聘大体为名，以后再找机会转为国家干部，这次机会来了。

机会难得，我无比珍惜。为了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的环境，华布实的父母特邀请我到他家吃住，静心看书应付考试。

一个独立的房间，我整夜忘我地看书，我报考的是会计专业，全县我考了第一名，如愿转干了。我更加自信，也博得了家人的欢欣，以及获得了男朋友家的高度赞美。

三、喜至心开，如沐春风

书信外的恋爱。一间小屋，一片宽大的河堤，是我俩谈情说爱的好去处。不远处，他就能从我走路的姿态里认出我，他那等待多时，心急如焚的心，情不自禁地冲到我跟前傻笑。

河堤上，我俩静静地坐着，抚摸着对方的小手，小有拥抱，有说不完的情话，时而望着天空，时而望向远方。1小时、2小时······，时间如飞剑穿梭，我俩仍是依依不舍。

起初，黑夜里远处传来一点点动静，我俩就会像触电般地松开双手，且起身相离，更不敢越鱼池一步。

后来，有一次，我们在河堤的草地上，他拉着我的手去触摸他的禁区，我茫然地不知所措，是因为我的无知，或是时代对性知识的禁锢，我没有表现出敏感，以及做出任何的反应。

房间里，他把我抱在他的大腿上坐着，开着磁带播放机，尽情地享受着音乐的魅力，他还时不时地亲吻着我的脸蛋，我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那年代，谈情说爱虽不怎么开放，但我还是挺享受这种含蓄而炽热的爱。

第十八章 择偶重生，姻缘塑命

一、新婚虽喜，难断脐恩

新婚的那一天，是12月30日，南方的天气还没有进入寒冷。太阳初升，阳光明媚，绿叶葱葱，迎亲的车辆披红挂彩的，驶入了我家的大院，好一派喜庆洋洋的场面。

男方的亲朋好友，手捧着挂面、鸡蛋、猪肉和400元彩礼，登入了我的家门。按照当地的风俗，女方给男方每位来宾煮上了3个红糖鸡蛋，一碗挂面。

一番寒暄之后，我穿着红绸薄棉衣，盘着卷发，化着淡妆，盖上了头饰纱巾，在新郎官的牵手，以及伴娘伴郎的簇拥下，我走出了家门，坐上了小轿车。从此，成了别人家的新娘。

10分钟的车程，来到新房楼下。我的脚还没有落地，1米7不到的新郎官，从迎亲的车辆上，抱起1米58的我，直奔无电梯的4楼新房。

走进新房，顿时眼睛一亮，新房布置的太完美了，我估计他默默地准备了好几天。随即新郎新娘去拜见了公婆。

婆婆见到我很高兴，还忙给我又重新梳理了头发后来才知道，新婚这一天，媳妇是不能让婆婆摸头的，有抢占上风的一种风俗说法。

当时，盛行跳交谊舞，我俩在新房进行了简单的排练，以备闹洞房时应对出节目。由于我从来没有跳过，加上害羞，我跟不上华布实的步伐，他就对着我嚷嚷着。

旁边还有他的好友，顿时我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太失面子了。还好新郎意识到他的大嗓门，他抱着我安抚，旁边的人也前来解释。考虑到是新婚日，我没有吭声。

后来我才知道，结婚时曾流过眼泪，就要哭一辈子的，似乎有点验证。

晚上闹洞房，有很多战友、同学、院内家属前来助兴，起哄簇拥着我俩亲吻、捅抱、跳舞、咬糖果，喝交杯酒等。

22点结束了闹洞房，新郎送走了客人，就去了他的父母家。我有点窃喜，我在等待他的及时回来，等待他给我的惊喜，等待他带来公婆的好消息。

我在洞房里来回踱步，构思着洞房花烛时，一切美好涌向心头。10分钟、20分钟、1个小时…….渐渐地离我而去，还不见新郎的人影，我的心在一点点的向内收紧。

第二天，天有不测风云，家中有一股寒风向我扑面而来，防不及防，打了一个我措手不及。婆婆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急转弯。

婆婆阴沉着脸，对着我的嫁妆数落着：“两个皮箱里就几十个硬币，几件衣服。”

“一个缝纫机，几个洗脸盆，没有值钱的东西。”婆婆又接着说。

我傻傻地看着她，似乎空气凝固了，脑子也休克了，然后说的是什么话，我的脑子里已经塞不进去了。当我回过神来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心里的落差油然而起。

其实，我们结婚的家具是一般杉木制作的，漆的是一般的不带光亮的土漆，没有电器，没有金银首饰。不久，家具就变形了，颜色也暗淡不均。

后来因老三结婚到院子里打家具，我也争取到了自己出钱，重新打过了一套家具，还跟着老三补了我一些金饰。

二、旅行结婚，喜度蜜月

旅行结婚，走在时代的前列。我俩渡船来到南京，来到了他的舅舅家，受到了热情接待，安排在单位招待所。

一路上，我晕船严重，肚子疼痛不已，坐立不安，出现小便障碍，整夜难眠。他一直守候在我身旁，问寒问暖，端茶端饭，好不殷勤，我内心美滋滋的，萌生出感激之心。

在舅妈家里，华布实给家人介绍我时，显得很自豪，眼睛里总是洋溢着爱意。他来回踱着步子，时而，情不自禁地会摸下我的脸。

舅妈是一个气质高雅的知性女士， 她看我时，眼睛总是发着光，喜不自胜的。且自言自语道：“我能找到这样的媳妇该多好哦。”

表妹长得清秀，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高学历中还流露着，一股大城市里人的高雅气质。她很会打扮，也很喜欢给我梳妆美化，我第一次感受到美的升华与魅力。

离开南京，我俩去了镇江，苏州，无锡梅园一带游玩 。来到镇江金山寺，那里有一块荒山草地，我俩在那里歇息，也许是景色美好，也许是开心，也许是世外桃源，我俩激情奔放。

傍晚，在小街小巷，在墙根底下，在电线杆下，都留下了我俩的激情的瞬间。我俩一路上拍了很多黑白照，现在翻阅起来，回味无穷。

三、春禧方至，横生枝节

新房是由2个对门办公室合成的，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我们和公婆一起生活，我也正好是一个好帮手，婆婆家的卫生、洗衣、洗鞋、洗菜、洗碗、养鸡等，我都抢着干。

蜜月旅行回来之后，婆婆向我交代了一些家规，直言不讳地说“婆婆就要像做婆婆的样子，我家没有闺女，家务事你就得多担当点”。我没加思索，觉得做家务是女人的本份。

大年三十，是国家规定的上班日，我和往常一样走进了营业大厅，准备着履行一天的工作。

老公却悄悄地来到了我的身旁，在我耳边说了一声“你去向领导请一天假吧。”

我厚着脸皮请完假，心里忐忑不安地跟随着老公来到了公婆家。刚推开家门，还没等我叫一声妈妈，婆婆就把一桶要洗的床上用品及衣物，“咣当”一声，撂在了我的面前。

还提高嗓门，指着我说“你不知道我们过新年要大扫除吗？快把床上用品和衣物拿去河里洗！”

“到河里洗得干净又节约用水。”婆婆接着说。

于是，我提着两桶满满的，要洗的物件，拿上棒子和刷子，顶着刺骨的寒风，行走了15分钟，来到了河边等候着空位。

当我洗上一阵子时，手渐渐由红肿僵硬，变白变软了，身上也热乎起来了。我把棉衣脱放在河岸，一边是手拿棒锤敲打，一边是脚穿雨靴紧水，一蹲一起，麻利地完成了任务。

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倒是成就感让我忘却了一切，同时，我也感觉得到了节日前的忙碌，与节日到来的喜庆。

中午，我去找药材公司的同学，把家里的干笋切成丝。下午我觉得新婚应该回娘家去看看。爸爸妈妈见到我很高兴，一直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就不用过来了，你要保重胎儿！”

一会儿，我回到婆婆家。我叫了一声“妈妈。”

婆婆见我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要和我正面交锋了。拍着桌子对我嚎叫“回娘家，你还回娘家！”

“家里的收衣服、叠衣服，套被子，缝被子，一大堆事要干，你不知道吗？”她指着衣物说事。

“我是叫我儿子不要去接你”她毫无顾忌地说，“如果他要去接你，就打断他的腿！”

我本想解释几句，心想过新年了，她是长辈，如果我有一言不当，将会激发矛盾，后果会是怎么样，不可想象？

再说婆婆毕竟是山东人，心直口快，过了这个节点可能就会好的，于是我无声地去干活了。原来，第一次让人吃定，那是一辈子被吃定的，其实，爱了面子却失去了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