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复古董时摸到青铜鼎内壁的铭文:“周府烹逆,骨肉作羹”。
助理阿拓嗤笑:“古代人真会玩,该不会真吃过人吧?”当晚他失踪了,
监控显示他最后抱着青铜鼎喃喃自语。警方在鼎底发现他的指甲和带血皮屑。我翻阅古籍,
发现周家先祖用此鼎烹煮仇敌,鼎饮血后会认主。鼎底悄然浮现新铭文:“血祭已成,
汝为新主”。周家后人找上门:“先祖之鼎该物归原主了。”他盯着我微笑:“新主?
不过是鼎的下一个祭品罢了。
”1 鼎腹里的诅咒工作室里弥漫着熟悉的旧物气息——干燥的尘土、微酸的木头霉味,
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铜锈金属气。窗外天色昏黄,几缕残阳挣扎着爬过窗棂,
斜斜地铺在长条工作台上,像泼洒开的陈旧血浆。我正埋头对付一只清代漆盒,
指腹摩挲着它温润又布满龟裂的漆皮表面,试图唤醒它沉睡的光泽。“砚哥,歇会儿呗!
”阿拓的声音带着点讨好,从角落的超声波清洗槽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是他的背景音。
他是我唯一的助手,年轻,手脚麻利,就是好奇心有点过剩,还总爱问东问西。
“那尊‘大胃王’,”他朝工作台另一端努努嘴,“泡了一下午澡,差不多了吧?
”他口中的“大胃王”,就是那尊周代晚期的青铜方鼎。它沉默地蹲踞在台面另一侧,
庞大、厚重,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令人呼吸微窒的威严。鼎腹深阔,
表面覆盖着一层蓝绿色的铜锈,像凝固的海水,也像干涸的血痂。几处锈蚀剥落的地方,
露出底下斑驳的铜胎,颜色暗沉,近乎黑紫。“嗯,捞出来吧。”我头也没抬,
指尖感受着漆盒上一条细微裂痕的走向。阿拓应了一声,伴随着水花溅落的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青铜鼎从清洗槽里搬出,沉重的青铜底座磕碰在工作台上,发出闷响。
他一边用吸水的无纺布仔细擦拭鼎身内外,一边啧啧感叹:“我的亲娘诶,这分量!
古时候的人吃饭也真够累的,端这玩意儿得多大力气?天天举铁的吧?”我放下手里的工具,
走过去。清洗后的鼎身,湿漉漉的,水珠沿着那些狰狞的饕餮兽面纹路滑落,
仿佛巨兽在垂涎。鼎内壁的锈蚀层被超声波震松了不少,显露出更清晰的底子。
我戴上更精细的放大目镜,凑近鼎口,强烈的头灯灯光直射进去。
目光在布满绿锈的内壁一寸寸逡巡。手指套着薄薄的乳胶指套,探入冰冷的鼎腹深处。
铜锈的触感粗粝、潮湿、冰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滞感,仿佛在抗拒我的探查。
指尖在内壁底部一处异常凸起的地方反复刮擦。那感觉……不是天然的锈蚀堆积。“阿拓,
细镊子,还有3号软化剂。”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他很快递过来。
我小心地在那一小块区域滴上几滴软化剂,药水渗入锈层,发出极轻微的嘶嘶声,
像蛇在吐信。等了片刻,锈层稍稍软化,我用细镊子尖端,屏住呼吸,
极其谨慎地剔除覆盖其上的铜锈碎屑。一点,一点……被掩盖的东西,
终于露出了狰狞的一角。是铭文。阴刻在青铜胎体上,线条深刻、粗犷,
带着一种原始而暴戾的气息,绝非后期伪造。那字迹深陷,边缘锐利,
如同用利刃蘸着最深的绝望刻入骨髓。灯光下,八个古拙的篆字,像八条冰冷带血的蜈蚣,
盘踞在鼎腹最幽暗的角落:周府烹逆,骨肉作羹。一股寒气猛地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指尖下的青铜内壁,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变得灼烫,
仿佛直接触摸到了某种凝固的、跨越千年的罪恶本身。胃里一阵翻搅。“周府烹逆,
骨肉作羹……”我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阿拓凑过头来,
好奇地往鼎里张望:“啥玩意儿?写的啥?”他眯着眼,辨认着那些扭曲的字符,
脸上掠过一丝茫然,随即又变成年轻人特有的、对遥远恐怖的猎奇兴奋,“嚯!‘烹逆’?
‘作羹’?啧啧啧,古代这些大老爷们,真他娘的会玩啊!这该不会……真拿人下过锅吧?
跟炖猪蹄儿似的?”他最后那句故作轻松的调侃,像一根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再直刺心脏深处。我猛地收回手,指尖残留的冰冷粘腻感挥之不去,
仿佛真的沾上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鼎腹深处那八个字,在强烈的灯光下,幽暗、冰冷,
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恶意,无声地嘲笑着阿拓轻佻的话语和我此刻的僵硬。
“闭嘴,阿拓!”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严厉和一丝……惊惶。
工作室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最后一点夕阳彻底沉没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扭曲变形。阿拓被我吼得一缩脖子,脸上的嬉笑瞬间冻住,
有些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开…开个玩笑嘛砚哥,至于么……”他嘀咕着,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幽深的鼎口,似乎也被那八个字散发出的不祥气息慑住了。
2 消失的守夜人沉重的青铜鼎被小心地安放在工作室角落的特制防震台上。鼎身幽暗,
饕餮纹在角落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那狰狞的轮廓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巨兽。
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进来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它沉默而庞大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仿佛凝固的油脂。白天鼎腹深处那八个血淋淋的字,
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周府烹逆,骨肉作羹。
阿拓那句玩笑话——“该不会真拿人下过锅吧”——更是如同鬼魅的低语,
在死寂中反复回响。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阴冷的联想,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台另一端的清代漆盒上。但指尖触摸着漆盒光滑的表面,
心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那片沉重的黑暗。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
正悄无声息地散发着寒意,拉扯着我的感知。“砚哥,”阿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带着点刻意压低的试探,“我……我今晚还是在这儿盯着吧?这玩意儿,
”他朝鼎的方向努努嘴,声音更小了,“邪性得很。我总觉得……它在‘看’我。
”他搓了搓手臂,好像有点冷。我抬起头。阿拓站在工作台边,
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里有种强撑着的镇定,但瞳孔深处,
分明晃动着白天被我呵斥后残余的惊悸,以及一种更深、更原始的、对未知黑暗的恐惧。
那恐惧像细小的冰晶,正从他眼底缓慢地蔓延开来。“看什么看,一个铜疙瘩而已。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笃定,试图驱散工作室里越来越浓重的不安,“折腾一天了,
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我挥挥手,“锁好门,检查一遍安保系统再走。
”阿拓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接触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点点头,闷声道:“……行吧。砚哥你也早点休息。”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脚步有些拖沓地走向门口。关门落锁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安保系统启动时微弱的电子提示音。
工作室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我一个人。以及角落里的它。
一股更强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笼罩了我。仿佛随着阿拓的离开,
某种被短暂压抑的东西,终于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我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黑暗中的青铜鼎。
它依旧沉默,纹丝不动。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比阿拓在时强烈了百倍!
冰冷的、贪婪的、带着古老血腥味的“视线”,如有实质,穿透黑暗,牢牢地锁定了我。
我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工作室,反手用力甩上里间休息室的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门外,是无边的寂静。那寂静像沉重的海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这一夜,噩梦如影随形。
鼎腹深处那八个扭曲的篆字,在梦中化为沸腾的血水,翻涌着白骨和破碎的哀嚎。
阿拓惊恐的脸庞在血水中沉浮,他拼命向我伸手,嘴巴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饕餮兽面从鼎口探出,
张开的巨口深不见底……刺耳的闹铃声将我猛地从血色的梦魇中拽出。冷汗浸透了睡衣,
心脏还在狂跳。窗外天光已是大亮,阳光刺眼得不真实。我喘着粗气坐起身,
第一反应就是侧耳倾听。外面一片死寂。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
阿拓是个守时的年轻人,从不会无故迟到。我冲出休息室,工作室里空无一人。
属于阿拓的位置,工具摆放得整整齐齐,水杯里还有半杯隔夜的凉水。他根本没来。
心脏骤然沉到谷底。我冲到安保控制台,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快速调取昨晚的监控录像。时间轴拖到阿拓离开后。画面里,工作室空空荡荡,
只有角落的青铜鼎在监控红外模式下呈现出模糊的暗红色轮廓,像一块巨大的、冷却的凝血。
时间跳到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工作室的门,无声无息地从外面被推开了。
阿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动作极其僵硬,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他一步一步,
缓慢而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角落的青铜鼎。监控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脸。
那不再是白天那个带着点好奇和怯意的年轻人。他的脸在红外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
双眼圆睁,瞳孔却扩散得极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珠,里面空洞得没有一丝活人的神采,
只有一片死寂的、非人的茫然。嘴角微微向上扯动,形成一个极其僵硬、极其不自然的弧度,
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肌肉失控的痉挛。他走到鼎前,伸出双臂,以一种近乎拥抱的姿态,
俯身紧紧抱住了冰冷的鼎腹。嘴唇翕动着,对着那幽深的鼎口,喃喃低语。监控没有声音,
但看那口型,翻来覆去,似乎只有几个简单的音节。
“鼎……吃……好饿……”他在鼎前站了足足十几分钟,像一尊拥抱巨兽的怪异雕塑。然后,
毫无征兆地,他猛地松开手,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态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一动不动。画面就此定格。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手脚冰凉。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阿拓!
那个昨天还活蹦乱跳、会开玩笑的助手阿拓!我跌跌撞撞地扑到座机旁,
手指哆嗦得几乎按不准按键。报警电话接通,
我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地址和情况:“……人……人不见了!
监控……监控拍到他……他抱着那个鼎……倒了!警察!快来人!
”等待警察到来的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我瘫坐在椅子上,
目光死死盯住角落那个吞噬了阿拓的巨鼎。它依旧沉默,鼎身上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那些凸起的兽眼,此刻仿佛都带着冰冷的嘲讽,注视着我的崩溃。警察很快赶到,效率很高。
现场被封锁,拍照,取证。法医和技术人员戴着口罩和手套,围着那尊青铜鼎忙碌。
我像个游魂一样被隔离在警戒线外,眼睁睁看着他们用各种工具在鼎内小心地提取着什么。
一个技术员用强光手电照着鼎腹深处,用小刷子极其小心地扫过底部。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随即用镊子夹起了什么,放入透明的证物袋。另一个技术员则用棉签,
在鼎内壁靠近底部的位置,反复擦拭。我的心沉到了冰冷的深渊。为首的警官姓李,
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他拿着两个刚封好的证物袋走到我面前。一个袋子里,
是几片带着弧度的、边缘不规则的、微微发黄的硬物——明显是人的指甲碎片!
另一个袋子里,是沾着暗红色斑点的棉签。“林先生,”李警官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我心上,“我们在鼎底发现了这些。初步判断,是指甲碎片,
以及……人体皮屑组织,带有微量血迹。你的助手阿拓,恐怕凶多吉少。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我,“这尊鼎,到底什么来历?”3 血鼎认主阿拓彻底消失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搜遍了工作室周边、河道、废弃建筑,
甚至调取了所有路口的监控,却一无所获。一个大活人,就像被这座城市张开巨口,
无声无息地吞噬了。唯一留下的线索,
就是鼎底那些触目惊心的人体组织和那晚诡异恐怖的监控录像。工作室被贴上了封条,
那尊吃人的青铜鼎作为核心证物,被警方严密封存带走。我作为最后接触阿拓的人,
也是鼎的持有人,接受了数轮冗长而反复的问询。每一次复述阿拓失踪前那晚的细节,
每一次面对警察审视的目光,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割自己的心。
自责、恐惧、还有那如跗骨之蛆般萦绕不去的诡异感,几乎将我压垮。调查陷入了僵局。
警方找不到阿拓,也找不到任何指向性明确的嫌疑人。唯一能确认的,
是阿拓在失踪前行为异常,且与那尊青铜鼎有直接接触。它被暂时归还,作为重要证物,
只是换了个地方封存——转移到了警局证物室深处一个冰冷的金属架上,
编号XX-0137。可我知道,它远不止于此。周府烹逆,骨肉作羹。这八个字,是钥匙,
是密码,是通向地狱的门票。我把自己关在家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世界的目光和内心翻腾的恐惧。但没用。
阿拓最后那张在监控里惨白、茫然、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总是在眼前晃动。
还有鼎底那染血的指甲碎片……它们在无声地拷问我,逼迫我去寻找答案。我必须知道,
这尊鼎,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关系和人脉。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
声音沙哑疲惫。终于,一位专研先秦民俗和巫术的老教授,
在听我语无伦次地描述了铭文内容后,沉默了许久,才在电话那头缓缓开口,
声音苍老而沉重:“孩子……你提到的这种铭文,在老朽查阅的几部散佚的野史杂记里,
有过零星记载。周代,尤其是晚周礼崩乐坏之际,某些权贵豪门,为了维系家族权势,
镇压仇雠怨气,会行一种极阴毒的血祀之术……”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握紧了话筒,
指节发白。“他们以特制的青铜重器为‘鼎炉’,将仇敌……尤其是有血脉亲缘的‘逆者’,
施以‘烹’刑……”老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取其血肉精髓,融入铜胎。
他们认为,这样能将被烹者的滔天怨气和临死前的巨大恐惧,封禁于鼎中,
化为一种……一种‘凶厉之灵’,以此震慑八方,护佑家族气运不衰。此鼎,
便成了家族的血煞重器……”“血煞……重器?”我喃喃重复,喉咙干涩发紧。“不错。
”老教授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得如同宣告,“更邪异的是,据那些残缺的记载所言,
此鼎一旦‘开荤’饮血,便……便不再是无主之物。它会自行‘择主’。
鼎底……会浮现新的铭文,昭示其新主身份。但这‘主’,究竟是掌控凶鼎的驭灵者,
还是……下一个被其吞噬、用以滋养凶灵的祭品?老朽……不得而知。此物凶煞滔天,孩子,
听我一句劝,莫要再沾惹,速速交给国家处理吧!”电话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嘟嘟嘟地响着,空洞而绝望。我瘫坐在椅子里,浑身冰冷,
教授的话像无数根冰针扎进我的大脑。血煞重器!饮血择主!祭品!
阿拓……难道就是这尊沉睡了数千年凶鼎的第一个“开荤”祭品?
那所谓的“新主”……又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我?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瞬间席卷全身,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在昏暗的房间里焦躁地踱步。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看!
教授说鼎底会有新的铭文!阿拓的失踪,那诡异的监控,
还有那些指甲皮屑……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就在那鼎底!我必须去证物室!哪怕只看一眼!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毒藤般疯狂缠绕。我动用了最后一点人脉和积蓄,几经周折,
终于打通了关节,以“提供补充线索协助调查”的名义,获得了一次在警方严密监督下,
近距离查看证物青铜鼎的机会。证物室里光线惨白,冰冷刺骨,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的混合气味。那尊青铜鼎被放在一个透明的防尘罩内,
孤零零地立在房间中央的钢制台面上。饕餮兽面在冷光灯下显得更加狰狞,
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活了过来,透着噬人的凶光。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钉在我身上。一名负责证物的警员戴着白手套,
小心地打开了防尘罩的上半部分。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林先生,请保持距离。只能看,
不能触碰。”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我凑近钢制台面,俯下身,目光如同探针,
直射向那幽暗的鼎腹底部——阿拓的指甲和皮屑被发现的地方。
光线被深阔的鼎腹吞噬了大半,底部一片昏黑。但我死死盯着,眼睛因为用力而酸涩胀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警员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准备关闭防尘罩时——一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幽光,在鼎底最深处,
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地狱之眼,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那光芒极其诡异,
并非反射外界光线,而是从青铜胎体内部幽幽渗出,带着一种粘稠的血色质感。光芒汇聚,
扭曲,如同有生命的血液在流动、勾勒……渐渐地,在原本那片发现阿拓痕迹的区域旁边,
一行全新的、同样深刻阴冷的篆字,在暗红的幽光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每一个笔画都像刚刚用滚烫的鲜血书写而成:血祭已成,汝为新主。嗡——!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铁锈和腐烂气息的寒意,如同实质的毒蛇,顺着我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眼前发黑,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耳鸣。“林先生?林先生!你怎么了?
”警员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惊疑。我猛地直起身,踉跄着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档案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
几乎要炸裂开来。我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向那幽深的鼎腹,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破碎的气音。“字……血……新……主……”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警员和门口的警察立刻警觉起来,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鼎内。但就在我指过去的瞬间,
鼎底那片诡异的暗红幽光,如同退潮般倏然隐没!那行刚刚浮现的血字铭文,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鼎底只剩下冰冷、粗糙、布满绿锈的青铜胎体。
“什么字?林先生,你看到什么了?”警员皱着眉,用手电仔细照射鼎底,
除了斑驳的铜锈和提取痕迹留下的细微反光,空无一物。他疑惑地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门口警察的手也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我知道,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了。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被助手失踪事件刺激过度、产生了幻觉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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