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宴上,我被继妹推下旋转楼梯。临死前,她笑着告诉我:“你妈是我妈毒死的,
你外公是被爸气死的。”“就连你车祸瘫痪,也是我们精心设计的。”再睁眼,
我回到水晶吊灯坠落的瞬间。这次我牢牢抓住扶手,看着继妹摔成烂泥。
父亲甩来耳光骂我歹毒,我反手亮出他挪用外公养老金的证据。继母哭着要我原谅,
我播放她转移母亲遗产的录音。当所有伪善面具被撕碎,外公颤抖着抱住我:“晚晚别怕,
外公在。”暴雨夜,我将他们全部赶出别墅。回头却见外公把伞倾向我头顶:“脏东西没了,
咱们回家。”---水晶灯碎裂的声音,尖锐得像是地狱开门的嘶鸣。
千万片棱镜般的水晶碎片,裹挟着刺目的光芒,铺天盖地地砸落。视野里一片炫目的白与金,
混杂着宾客惊恐扭曲的脸,瞬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身体被一股巨大的、恶毒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
脚下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瞬间变成吞噬一切的深渊。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
骨头碎裂的剧痛沿着脊椎一路炸开,直冲天灵盖。最后看到的,是旋转楼梯顶端,
林薇那张妆容精致、毫无瑕疵的脸。她微微倾着身子,像俯瞰一件垃圾,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粘稠的、毒蛇吐信般的笑意。黑暗,粘稠如沥青的黑暗,
带着死亡特有的冰冷腥气,沉甸甸地压了下来。意识在虚无中浮沉,最后一丝感知,
是林薇贴在我耳边,温热的吐息带着甜腻的香水味,每一个字却淬着剧毒的冰棱:“林晚,
告诉你个秘密呀,让你死个明白。”她的声音轻快得如同在分享一个有趣的八卦,
“你那短命的亲妈,是我妈一点一点用慢性毒药送走的哦,死的时候,可痛苦了。
”“还有你最爱的外公,是被你亲爸活活气死的!就为了他那破公司周转不灵,
想吞掉沈家的钱!”“对了对了,”她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又残忍,
“你以为你那场车祸真是意外?让你变成废人瘫在床上?那是我和我妈精心策划的礼物!
就为了让你爸名正言顺地拿走你那份股份委托书……可惜啊,你命硬,没当场死掉,
还得麻烦我再送你一程。”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心脏,再狠狠搅动。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凝固的血液里奔涌,烧灼着每一寸神经,
却冲不破这具彻底瘫痪、冰冷如尸体的躯壳。
‘妈……外公……’灵魂在绝望的深渊里无声嘶吼,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漏气声。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将这蛇蝎心肠的母女,将那虚伪狠毒的父亲,拖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甜腻得发齁的生日歌,
毫无预兆地、粗暴地灌进耳朵。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钧巨石,却猛地掀开!
刺眼的水晶吊灯光芒瞬间涌入瞳孔,光线锐利如针,扎得眼球一阵剧痛。
视野里一片眩晕的光斑,
但周围的一切却清晰得可怕——巨大奢华的水晶吊灯在头顶天花板上方轻微摇晃,
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彩光。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槟的微醺、顶级法式甜点的甜腻奶油香,
以及女宾身上混杂的高级香水味。
我穿着那条价值六位数、缀满手工刺绣和水晶的DIOR高定礼服裙,
正站在林家别墅那标志性的、铺着深红色波斯地毯的旋转楼梯顶端。脚下,
是足足三层楼高的、盘旋而下的华丽深渊。生日歌还在继续,宾客们穿着华服,举着香槟杯,
脸上堆着虚假的笑意,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一切都和那个被推下去的瞬间,一模一样!
时间……凝固了吗?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真实得令人战栗。不是梦!不是幻觉!那被推下深渊的剧痛,
林薇毒蛇般的低语,
那瘫痪在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绝望啃噬的日日夜夜……所有刻骨铭心的恨意和屈辱,
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重生了!回到了十八岁生日宴,
水晶吊灯即将坠落的这一刻!回到了……地狱的开端!几乎是本能,
就在那熟悉的、带着恶毒力道的推搡感从背后袭来的同一刹那——不是前世毫无防备的坠落,
而是身体猛地绷紧,所有求生的意志灌注在右臂!就在重心失控的零点几秒,
右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扣住了楼梯冰凉的黄铜雕花扶手!“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自身后响起。惯性带着我的身体狠狠撞向冰冷的铜栏杆,
肩胛骨传来一阵闷痛。但我稳住了!牢牢钉在原地!而那个推我的身影,却因为用力过猛,
在我突然的抵抗下失去了平衡。林薇那张前一秒还带着隐秘恶毒快意的脸,
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取代。她穿着同样昂贵的Valentino礼服,
像个被剪断了线的劣质提线木偶,手脚在空中徒劳地抓挠了几下,整个人向前扑倒,翻滚着,
尖叫着,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旋转楼梯坠落下去。“薇薇!
”苏柔那撕心裂肺、足以穿透整个宴会的尖叫紧随而至。砰!咚!哐啷!
肉体与坚硬大理石台阶猛烈撞击的沉闷声响,骨头碎裂的令人牙酸的脆响,
还有林薇那一声声骤然拔高又戛然而止的痛苦惨嚎,像一首疯狂的交响乐,
瞬间取代了甜腻的生日歌,狠狠砸在每一个宾客的耳膜上。时间仿佛真的停滞了一瞬。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富丽堂皇的别墅。所有虚假的笑容、客套的寒暄,
都在这一连串恐怖的声音中被彻底冻结、粉碎。几百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凝固在楼梯顶端死死抓住扶手的我身上,
又惊恐地转向下方那团蜷缩在猩红地毯上、痛苦抽搐的人影。林薇像一袋被摔烂的昂贵垃圾,
躺在楼梯中段的拐角处。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散乱地糊在惨白扭曲的脸上,昂贵的礼服被扯开,
露出大片肌肤,上面迅速浮现出大片大片青紫色的瘀伤。
她的一条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弯折着,鲜血正从额角、嘴角汩汩涌出,
染红了身下的波斯地毯。她还在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呻吟。“薇薇!
我的女儿!”苏柔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像疯了一样拨开人群,
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冲下楼梯,昂贵的裙摆绊住了脚也毫不在意,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林薇身边。她颤抖着手,想去碰触女儿扭曲的脸,又不敢真的落下,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晕开的睫毛膏,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黑痕。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她抬起头,朝着周围呆若木鸡的宾客嘶吼,声音凄厉变形,
充满了绝望的母兽般的疯狂。精致的假面彻底碎裂,只剩下一个母亲面对孩子重伤时的崩溃。
这时,一道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冲上楼梯。是林建国。
他脸上那惯常的、属于成功商人的儒雅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扭曲的暴怒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几步就跨到我的面前,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粗重的喘息喷在我的脸上,
带着浓重的酒气。“孽障!”他扬起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风声,朝着我的脸狠狠扇来!
那力道,足以让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牙齿松动,耳膜穿孔!前世,
这一耳光结结实实落在了我脸上,将我打得眼冒金星,滚下楼梯的眩晕感还没过去,
又添上了新的屈辱。那时,我只会捂着脸,惊恐又茫然地流泪,
在苏柔和林薇母女添油加醋的哭诉中百口莫辩。但现在?
就在那只带着怒火和暴力的大手即将碰到我脸颊皮肤的瞬间,
我的身体像训练有素的猎豹般猛地一侧!同时,左手快如闪电般抬起,
精准地、死死地攥住了他粗壮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昂贵的定制西装袖口下的皮肉里!
林建国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硬生生停滞在我脸颊旁不到一寸的地方。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转化为一种极致的错愕,
似乎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一向温顺怯懦的女儿,怎么敢反抗?怎么有力量反抗?我抬起头,
迎上他那双因暴怒和震惊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恐惧,没有泪水,
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漆黑,像淬了万年寒冰的刀锋。嘴角,
甚至极其缓慢地、极其清晰地,向上扯开一个弧度。那不是笑,是来自地狱的宣告。“爸,
”我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
却清晰地穿透了楼下林薇痛苦的呻吟和苏柔的哭泣,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这么大火气,是因为我妹妹没推死我,
反而自己摔下去了吗?”“你……你说什么?!”林建国瞳孔猛地收缩,手腕被我死死攥着,
挣脱不得,那份错愕迅速被更深的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下方惨不忍睹的林薇。“我说,”我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
声音不大,却带着千斤重量,“是她推我。所有人,都看见了。”我的目光,
缓缓扫过楼梯下方那些惊魂未定、表情各异的宾客。许多人接触到我的视线,
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目光,或低头,或看向别处。刚才林薇那个“不小心”的推搡动作,
在有心人眼中,并非无迹可寻。“胡说八道!”苏柔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我。她扶着楼梯扶手,声音尖利,带着哭腔,
却又充满了表演性的愤怒和委屈:“林晚!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薇薇摔成这样,生死未卜,
你居然还污蔑她!她是你妹妹啊!她那么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她怎么可能推你?明明是你!是你没站稳,还连累了她!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拍打着楼梯扶手,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悲痛欲绝。“善良?
”我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攥着林建国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迫使他因疼痛而微微佝偻下身体,更靠近我。我微微偏头,
目光越过林建国愤怒扭曲的脸,精准地钉在苏柔那张梨花带雨、写满控诉的脸上。“苏姨,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骨的嘲讽和冰冷的穿透力,
清晰地盖过了苏柔的哭嚎和林薇的呻吟,“您说的‘善良’,
是指您当年一点一点用慢性毒药,毒死我亲妈的时候吗?
是指您一边戴着伪善的面具哄骗我爸,
一边偷偷转移我妈留下的所有珠宝、房产、还有城西那三块价值连城的地皮的时候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狠狠砸进人群!轰!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天哪!
”“毒杀?!”“转移财产?!”“这……这怎么可能?
……”“那三块地皮……嘶……据说现在值这个数啊……”窃窃私语瞬间变成了惊骇的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从林薇身上移开,
聚焦在脸色骤然惨白如纸的苏柔身上。她脸上的泪痕和愤怒瞬间僵住,血色褪尽,
嘴唇哆嗦着,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总是温柔含水的眼睛,
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你……你血口喷人!
疯子!林建国,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她疯了!她污蔑我!”苏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得破了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她试图扑上来,
却被几个反应过来的宾客下意识地拦住了。林建国被我钳制着,
脸色也从暴怒的铁青转为一种死灰般的震惊。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苏柔,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风暴前的阴鸷:“苏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 那三块地皮,是他一直觊觎却始终无法从沈家过户的核心资产!“不!不是!建国,
你相信我!她是诬陷!她嫉妒薇薇!她恨我们!”苏柔哭喊着,拼命摇头,
精心盘起的发髻彻底散乱,状若疯妇。“诬陷?”我冷冷地打断她歇斯底里的表演,
目光重新回到林建国那张因震惊、愤怒和一丝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攥着他手腕的左手依旧没有松开,右手却慢条斯理地伸进了贴身礼服的口袋里。
我掏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毫不起眼的黑色金属物体,对着它,轻轻按下了一个凸起。
滋啦……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后,一个清晰无比、带着苏柔特有温婉腔调的声音,
从那个小小的金属块里传了出来,通过大厅顶级的环绕音响,
瞬间扩散到每一个角落:……王律师,那几份文件处理好了吗?
沈清秋我母亲的名字名下的‘静园’别墅,还有城西那三块地的产权……对,
必须尽快转到我和薇薇名下,就用建国公司的那个海外空壳……手续要干净,
绝对不能留下把柄……沈青山那个老东西快不行了,等他两腿一蹬,
沈家就彻底是我们的了…………还有,薇薇那辆新定的法拉利SF90,
尾款从‘晚晴慈善基金’的账上走,做漂亮点,
别让审计抓住马脚……那基金本来就是用沈清秋的遗产办的,花在她女儿身上,
天经地义…………放心,林晚那个蠢丫头,被我们哄得团团转,
她外公送她的那些股份委托书,迟早也是薇薇的……录音还在继续,
何处心积虑地谋划侵吞沈家财产、如何挪用慈善基金、如何算计我和外公的每一句恶毒心机。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苏柔和林建国的脸上。苏柔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和极致的惊恐,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建国被我攥着的手腕猛地一颤,他死死盯着那个还在播放录音的小东西,
又猛地看向面无人色的苏柔,眼神里的惊疑彻底被一种被愚弄的狂怒和冰冷的杀意取代。
他猛地用力,终于挣脱了我的钳制,踉跄后退一步,指着苏柔,
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苏柔!你……你这个贱人!
你竟敢……竟敢背着我做这些!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他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几步冲下楼梯,冲到苏柔面前,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苏柔的脸上!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苏柔被打得一个趔趄,
精心盘好的发髻彻底散开,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她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暴怒的丈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爸!
”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林薇,看到母亲被打,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大厅彻底乱了。
宾客们有的惊骇后退,有的拿出手机偷偷拍摄,有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林家精心打造的豪门盛宴,彻底变成了一个充满背叛、贪婪和血腥的修罗场。
虚伪的面具被撕得粉碎,露出底下腐烂流脓的真相。我站在楼梯顶端,
冷眼看着下方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血液里奔涌的不是复仇的快意,
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猎物的平静。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前世加诸在我和母亲、外公身上的痛,这才刚刚开始。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混乱的人群,
最终,定格在别墅大厅那扇厚重的、通往偏厅的雕花木门上。
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
他拄着一根紫檀木手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棵历经风霜却依然坚韧的古松。是外公沈青山。
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意,只有一片沉沉的肃穆和深不见底的痛楚。
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责备,
没有惊惶,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了然,
和一种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失而复得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的目光,
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冰冷坚硬的心防上,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一股混合着无尽委屈和巨大依赖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几乎要将我淹没。就在这时,
下方被林建国打懵的苏柔,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挣脱了旁边人的搀扶,
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指着楼梯上的我,对着外公的方向嘶声哭喊起来:“沈老!
沈老您要明鉴啊!是这个孽种!是林晚!是她把薇薇推下楼的!是她故意陷害我们母女!
她疯了!她污蔑我!那些录音都是假的!都是她伪造的!她就是想毁了林家!
毁了您女儿留下的基业啊!沈老,您看看薇薇,她摔得多惨啊!您不能信这个歹毒的疯子!
她……”苏柔的哭嚎尖锐刺耳,充满了表演性的悲痛和恶毒的指控。
她试图用林薇的惨状和外公对已故女儿的怀念来博取同情,将所有的污水都泼向我。
外公沈青山拄着手杖,一步一步,沉稳而缓慢地穿过混乱的人群,走向楼梯。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对苏柔歇斯底里的哭喊置若罔闻。
周围的嘈杂仿佛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他走到楼梯下方,
在距离我还有几级台阶的地方停住。他没有看躺在血泊中呻吟的林薇,
也没有看被林建国打了一巴掌、狼狈不堪的苏柔,更没有看周围神色各异的宾客。他抬起头,
那双沉淀了太多岁月风霜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我。那眼神,像穿透了前世今生的迷雾,
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和一种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深沉痛惜。
他看穿了我平静表象下翻涌的滔天恨意,
也看穿了我灵魂深处那道被背叛和死亡撕裂的巨大伤口。就在苏柔的哭喊达到顶点,
林建国也面色铁青地想要开口时,外公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苏柔,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你刚才说,
晚晚污蔑你毒杀我的清秋?”苏柔的哭喊猛地一窒,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看着外公。
外公没有等她回答,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她惨白的脸,
最终落在一旁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林建国身上。“建国,”外公的声音依旧平静,
却让林建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你这位好太太,还有你这位‘善良’的小女儿,
她们刚才是不是还说,是我这个老头子老糊涂了,活该被气死?”轰!
如同两道无声的惊雷再次炸响!如果说之前的录音只是揭开了苏柔的贪婪面具,
那么外公此刻平静说出的这两句话,无异于直接掀开了整个林家最黑暗、最血腥的棺盖!
毒杀沈清秋!气死沈青山!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财产侵吞,这是谋杀!是弑亲!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林薇痛苦的呻吟都微弱了下去。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
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看向苏柔和林建国、林薇的目光,
彻底变成了看魔鬼般的恐惧和鄙夷。苏柔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她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林建国的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种近乎死人的灰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他看着外公那双洞悉一切、冰冷如寒潭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张了张嘴,
试图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外公……”我看着下方那个白发苍苍、背脊却挺得笔直的老人,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
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那平静话语下蕴含的滔天怒意和锥心之痛,
只有我能真正体会。外公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那冰冷的审视瞬间融化,
只剩下无边的心疼。他朝我伸出手,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晚晚,
下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到外公这里来。
”泪水终于冲破了冰冷的堤坝,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我没有丝毫犹豫,
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早已被冷汗浸湿的冰凉铜扶手,提着沉重的裙摆,
一步步走下沾着林薇血迹的楼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踏碎前世的枷锁。我无视了旁边苏柔怨毒的目光和林建国惊疑不定的注视,
无视了林薇在血泊中痛苦的呻吟,径直走向外公。在距离他还有最后一级台阶时,
他向前一步,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接引到他的身边。
紧接着,一个带着淡淡檀香和烟草气息的、无比坚实温暖的怀抱,将我紧紧、紧紧地拥住。
外公的手臂环抱着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下巴抵在我的发顶,那压抑着巨大悲痛和失而复得狂喜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沙哑,
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晚晚别怕……外公在。
”“外公回来了……回来了……”那一声声低沉的呢喃,像最温暖的泉水,
瞬间冲垮了我心中最后一道冰冷的防线。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冰冷坚硬,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像个终于找到归途的迷路孩子,在外公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死死攥住他深灰色的中山装衣襟,将脸埋进那带着熟悉气息的布料中,放声痛哭起来。
积压了两世的委屈、恐惧、绝望和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让所有虚伪的宾客都为之动容。
外公只是更紧地抱着我,用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脊,
无声地传递着支撑的力量。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冷冷地扫过全场,扫过面如死灰的苏柔,
扫过汗如雨下的林建国,扫过血泊中呻吟的林薇,最后,定格在别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
窗外,不知何时已是电闪雷鸣,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玻璃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惨白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瞬间照亮了别墅内每一张惊惶或惨白的脸,
也照亮了外公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属于绝对掌控者的决断光芒。救护车刺耳的笛声由远及近,
终于撕裂了别墅内凝滞的空气。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管家惊魂未定的指引下,
冲进一片狼藉的大厅。“伤者在这里!小心!腿部严重骨折,可能有内出血!
”领头的医生经验丰富,迅速指挥着同事,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碎裂的水晶和酒渍,
围向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林薇。苏柔像是被这笛声惊醒,猛地扑到担架旁,
哭嚎着:“医生!救救我女儿!一定要救她!多少钱我们都给!”她的声音嘶哑变形,
精心修饰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昂贵的礼服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狼狈不堪,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优雅高贵的林太太模样?林建国也铁青着脸,
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对外公的恐惧,试图跟医生交涉,
但眼神却控制不住地瞥向楼梯口相拥的我和外公,充满了惊疑和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医护人员动作麻利地将林薇固定在担架上,匆匆抬走。苏柔哭哭啼啼地紧跟着,
高跟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几次趔趄,也顾不上了。林建国犹豫了一下,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外公和我,终究还是阴沉着脸,跟着救护车离开。偌大的别墅客厅,
瞬间空旷了不少,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一群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宾客,
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惊悸和血腥味。大雨滂沱,冲刷着落地窗,发出沉闷的轰鸣。
惨白的闪电不时撕裂夜空,将别墅内照得一片鬼魅般的明亮。外公依旧紧紧拥着我,
用他沉稳的体温隔绝着周围的冰冷和混乱。他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动作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珍视。良久,他低沉而清晰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盖过了窗外的风雨声:“诸位,
”他环视着大厅里神色各异的宾客,眼神平静无波,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
“家门不幸,让大家看笑话了。今日之事,沈某心中已有定论。后续如何,我沈家自有交代。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带着无声的警告:“只是,沈某希望,
今晚在这里看到、听到的一切,在尘埃落定之前,就烂在诸位的肚子里。沈家虽已不复当年,
但清理门户的决心和能力,还是有的。”最后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意。
几个原本还举着手机、蠢蠢欲动想拍照录像的人,立刻脸色一白,慌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纷纷低下头,避开了外公的目光。“管家。”外公唤道。
一直守在角落、脸色煞白的管家立刻小跑上前,躬身道:“老爷子,您吩咐。”“送客。
安排车,务必把每一位贵客都安全送到家。”外公的声音不容置疑,“另外,通知安保,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林家人——包括林建国、苏柔和他们带来的人,
一律不准再踏入这栋别墅半步。”“是!老爷子!”管家连忙应下,
立刻指挥着佣人开始行动。宾客们如蒙大赦,纷纷向外公和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同情,
有惊惧,更多的则是急于逃离这是非之地的仓惶。他们低声交谈着,在佣人的引导下,
如同退潮般快速而沉默地离开了这片狼藉的修罗场。别墅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和窥探的目光。大厅里瞬间只剩下我和外公,
以及几个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的佣人。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璀璨,
却照不亮满地的碎片和猩红的地毯,空气中残留的香槟甜腻气息混合着血腥味,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外公终于稍稍松开了怀抱,
但那双温暖的大手依旧紧紧握着我的肩膀。他微微俯身,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仿佛要确认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外孙女是否完好无损。他的目光深邃,
带着一种穿越了生死界限的疲惫和巨大痛楚后的余烬,但更多的,
是失而复得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珍视。“晚晚,”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
“受苦了……外公的晚晚……受苦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
轻轻拂过我脸上被林建国掌风扫过、微微发红的皮肤,眼中是无法言喻的心疼和自责。
我摇摇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只能更紧地回握住外公布满老茧的手。这只手,前世为了救我,散尽家财,求遍名医,
最终在绝望和心痛中撒手人寰……“都过去了,晚晚。
”外公仿佛看穿了我心中翻腾的恨意和恐惧,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试图传递力量,
“外公回来了。这一次,外公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分毫。”他抬起头,
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那倾盆而下的暴雨,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
如同出鞘的古剑:“那些脏东西……外公会替你,一件一件,清理干净。
”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窗棂上,
发出密集如鼓点般的轰鸣,仿佛要将整座城市都冲刷进浑浊的洪流之中。别墅内,灯火通明,
却弥漫着一股大战过后的死寂。
佣人们无声而迅速地清理着地上的水晶碎片、倾倒的香槟塔残骸,
以及那刺目的、来自林薇的血迹。水桶和拖把摩擦地面的声音,
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压抑。我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
身上披着管家找来的厚实羊毛毯,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牛奶的暖意透过骨瓷杯壁传递到掌心,却似乎无法驱散心底深处那蚀骨的寒意。
外公坐在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紫檀手杖倚在扶手旁。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养神,
又像是在消化着今晚这惊心动魄、打败一切的真相。客厅里巨大的古董座钟,
指针走动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嗒、嗒、嗒……每一秒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突然,
别墅厚重的大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丝瞬间灌入,吹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门口,
出现了几个湿淋淋的、狼狈不堪的身影。是林建国和苏柔。
林建国昂贵的定制西装彻底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他因为愤怒和恐惧而绷紧的肌肉线条。他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脸色是一种暴怒与惊惶交织的灰败。苏柔比他更惨,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红肿的脸颊上,
那身昂贵的Valentino礼服被雨水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浸染,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像一块肮脏的抹布。她双眼红肿,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林建国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我和外公,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指着外公,声音嘶哑地咆哮:“爸!
您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让保安拦着我们不让进自己家门?!薇薇还在手术室!情况危急!
我们需要拿钱!拿换洗的衣服!这是我们的家!
”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淋雨而剧烈咳嗽起来。苏柔像是被丈夫的咆哮唤回了魂,
她猛地扑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外公的沙发前,沾满泥水的双手死死抓住外公的裤脚,
抬起那张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声音凄厉绝望:“沈老!沈老我求求您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求您看在薇薇是您亲外孙女的份上!
她还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啊!她需要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需要钱啊!求您了!
让我进去拿点钱吧!求您发发慈悲吧!” 她哭喊着,额头用力地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咚咚的闷响。“亲外孙女?”一直闭目养神的外公,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看着跪在脚下、如同烂泥般的苏柔,
又扫向一旁状若疯虎的林建国。那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一种看穿皮囊、直视灵魂的冰冷审视。“苏柔,”外公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扎进苏柔的耳朵里,“你当年给我女儿清秋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她也是你丈夫的亲女儿?是你跪在这里求的这位‘沈老’的亲骨肉?
”苏柔的哭嚎和磕头的动作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冻结。她抬起头,
脸上混杂的雨水、泪水和血水糊成一团,那双眼睛里,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仿佛被扒光了所有伪装的皮,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外公的目光转向林建国,
更加冰冷锐利:“林建国,你为了填补你那破公司的窟窿,联合这个女人气死我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我是你发妻的父亲?是你女儿林晚的亲外公?
是你口口声声叫了二十年的‘爸’?!”林建国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
脸上强撑的暴怒瞬间褪去,只剩下心虚和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却在对上外公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家?
”外公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他拿起靠在手边的紫檀木手杖,
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苏柔,也没有看僵立的林建国,而是缓缓站起身,
目光投向这栋在风雨中灯火通明的巨大别墅。“这栋‘静园’,”外公的手杖,
轻轻点了一下脚下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面,“是我女儿清秋的嫁妆。当年,是我沈青山,
亲自挑选的地皮,一砖一瓦,看着它建起来的。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幅画,
都带着清秋的影子。”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归属感,
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你们?”外公的目光终于落回林建国和苏柔身上,冰冷如刀锋,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扫视垃圾般的厌恶,“鸠占鹊巢,谋财害命,
也配称这里为‘家’?”“滚出去。”最后三个字,外公说得极其平淡,
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如同帝王敕令般的威压。“带着你们生的那个孽种,一起滚。
”“从今往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跟你们姓林的,没有半分关系!
”林建国和苏柔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爸!您不能这样!”林建国失声叫道,
声音里充满了被剥夺一切的恐慌和不甘,“我是您女婿!薇薇是您亲外孙女!
您不能这么绝情!”“绝情?”外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拄着手杖,一步一步,
沉稳地走向别墅那扇巨大的、被暴雨冲刷的落地窗。他的背影挺直,如同山岳,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黑暗。他站定在窗前,背对着我们,面对着外面疯狂肆虐的天地。
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巨响,像是无数愤怒的拳头在捶打。
“比起你们对我女儿,对我外孙女,对我这把老骨头做的事……”外公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苍凉,“我让你们活着滚出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管家!
”外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在!”管家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声音洪亮。“送客!”外公的声音斩钉截铁,“让他们立刻、马上,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再敢踏进一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寒芒,
扫过林建国和苏柔瞬间死灰的脸,“打断腿,丢出去!”“是!”管家挺直腰板,
对着门外早已待命的几个高大安保沉声道,“请林先生、林太太离开!”安保人员立刻上前,
动作虽保持着基本的克制,但那强硬的姿态和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们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请”住了还想挣扎的林建国和试图再次扑向外公哭求的苏柔。
“不!爸!您不能这样!这是我们的家!”林建国奋力挣扎,目眦欲裂,
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慌和愤怒而变了调。“沈老!求求您!求求您了!看在薇薇的份上!
”苏柔被安保架着胳膊往外拖,双脚徒劳地蹬踹着地面,发出绝望的哭嚎,如同垂死的母兽。
他们的挣扎和哭喊,在训练有素的安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很快,两人就被强行拖拽着,
踉踉跄跄地消失在大门口。门被最后一名安保从外面用力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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