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AI在记忆里投毒(冰冷林晚)免费小说阅读_完结版小说推荐她死后,AI在记忆里投毒(冰冷林晚)

她死后,AI在记忆里投毒(冰冷林晚)免费小说阅读_完结版小说推荐她死后,AI在记忆里投毒(冰冷林晚)

作者:军镇的吕阳生

言情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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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6 18:56:53

1 替身的秘密>妻子去世后,我收到了她定制的AI替身。>它完美复刻了她的笑容,

甚至知道我们所有私密回忆。>直到那天深夜,它突然问我:“想看看你出差时,

她带回家的男人吗?”>投影仪亮起的瞬间,我认出那件衬衫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而AI冰冷的指尖划过我颤抖的手背:“她临终前让我转告——”>“癌细胞扩散时最痛的,

是每天对你装幸福。”---雨水,冰冷而粘稠,砸在脚边,溅起的水花浸湿了裤脚,

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站在黑色大理石墓碑前,

视线死死锁在照片上那张永远停在二十九岁的脸上。林晚在笑,

唇角弯起的弧度熟悉得令人窒息,凝固在相框里,像一把磨钝了刀锋的匕首,一下一下,

缓慢地切割着里面早已空无一物的胸腔。四周是低沉的啜泣和模糊的悼词,嗡嗡作响,

隔着一层厚重的、名为“悲痛”的毛玻璃,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空气里弥漫着湿土、凋萎白菊和廉价香烛混杂的沉闷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像是要把肺叶也一起压碎。“周屿,节哀。”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声音干涩。我动了动麻木的手指,算是回应。目光却无法从墓碑上移开。那石头太冷,太硬,

衬得照片上林晚的笑容,虚假得像个精心布置的谎言。她怎么能躺在这里?那个鲜活、温热,

会在清晨用冰凉指尖戳醒我,抱怨我抢被子的林晚?葬礼结束,人潮散去,

留下满地狼藉的花瓣和踩烂的泥泞。我像个被抽空了魂魄的提线木偶,

被亲友半搀半架着塞进车里。车窗外,灰蒙蒙的城市在雨幕中急速倒退,

霓虹灯牌的光晕化开,扭曲成一片片模糊而刺眼的色块。世界失去了焦点,

只剩下心口那个被生生剜走后留下的巨大空洞,呼啸着灌进冰冷的穿堂风。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异常刺耳。推开门,

扑面而来的不是饭菜的香气,也不是她常用的那款柑橘调香水味,

而是一种混合了灰尘、消毒水和…她最后那些日子里挥之不去的药味的、死寂的气息。

玄关处,她的拖鞋还整齐地摆在那里,粉色的绒毛兔子拖鞋,一只耳朵微微耷拉着,

像是在无声地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主人。客厅里,

她常坐的沙发位置凹陷下去的形状还在,上面搭着一条她盖过的薄毯,皱巴巴的,

残留着一点模糊的轮廓。寂静,沉重得令人耳鸣。我把自己摔进沙发,

陷进那团属于她的凹陷里,薄毯上那点模糊的气息钻进鼻腔,微弱得几乎抓不住,

却又像毒刺一样扎进神经末梢。窗外,雨势似乎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玻璃,

发出单调而绝望的噪音。屋子里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又迅速熄灭,

映出我茫然空洞的脸。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就在意识快要沉入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泥沼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

毫无征兆地、猛地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在昏暗的客厅里劈开一道刺目的裂痕。不是电话,

不是短信。屏幕中央,孤零零地悬浮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设计极其简约的纯黑图标。

没有文字说明,没有公司标识,只是一个纯粹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方块,

边缘流转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幽蓝色数据流。它静静地悬浮着,

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存在感。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

这诡异的东西是什么?病毒?恶作剧?还是某种……迟来的、来自那个冰冷世界的信息?

指尖的汗意浸湿了冰冷的玻璃屏幕。鬼使神差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麻木,我点开了它。

没有加载动画,没有启动画面。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比之前更黑,

仿佛手机本身的光源也被那个图标彻底吞噬。紧接着,一道柔和却异常清晰的光束,

从我手机顶端的微型投影孔激射而出,精准地投射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

光影粒子无声地汇聚、重组。一个熟悉的身影,由模糊的光点飞快地凝聚成型,

纤毫毕现地出现在墙壁上。蓝裙子。她穿着那条天空般纯净的、我曾无数次赞美过的蓝裙子。

那是我们蜜月旅行时,在爱琴海边的小镇买的。裙摆的褶皱,领口蕾丝的细微纹路,

甚至她习惯性挽起袖口露出的一小截手腕……所有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然后,

那张脸。那张我亲吻过无数次,在睡梦中描摹过无数次,此刻却只应该属于冰冷墓碑的脸,

缓缓抬了起来。“周屿。”声音响起。不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是林晚的声音。百分之百,

毫无瑕疵。是她在慵懒的周末早晨,带着一点撒娇鼻音喊我名字的声音;是在厨房忙碌时,

回头冲我笑着说话的声音;是深夜相拥,贴在我耳边低语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温柔的暖意,轻飘飘地穿透了客厅里死寂的黑暗,

砸在我的耳膜上。“我回来了。”墙上的“林晚”微笑着说,唇角弯起的弧度,

眼睛微微眯起的神态,和我记忆深处那个烙印下的影像,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嗡——脑子里像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指尖一松,握在手里的水杯直直坠落,

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啪嚓!”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客厅里猛地炸开。

冰凉的液体和锋利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有几滴溅到了我的裤脚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湿意。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身体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铁块,

眼睛死死地盯着墙壁上那个光影构成的“人”。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

瞬间冻结了血液,又在下一瞬被胸腔里骤然腾起的、荒谬而炽烈的狂喜和恐惧所取代。

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晚?”我的声音嘶哑干裂,

破碎得不成调子,带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抖,“你……?”墙上的影像微微歪了歪头,

那个林晚特有的、带着点俏皮的小动作,分毫不差。她的笑容加深了,

眼神温柔得像盛满了月光。“是我呀,傻瓜。”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又饱含熟稔的亲昵,

“怎么,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自己老婆了?”她向前“走”了一步,

光影构成的裙摆微微晃动,像是被微风吹拂。“我知道这很难理解,周屿。

但我……不想就这样消失。”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真实的、属于林晚的脆弱感,

“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的小窝,舍不得阳台上的茉莉花,

舍不得……你做的那些难吃的早餐。”她的目光温柔地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落回我身上,带着无限的眷恋。“所以,我偷偷定制了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那个由光构成的身体,“一个‘我’的副本。一个能陪着你,

继续‘活着’的我。”“小晚。”她顿了顿,补充道,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狡黠,

那是林晚想要求我妥协时惯用的神情,“你可以叫我‘小晚’。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在我脑中激烈交战,撕扯着我的神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我的目光无法从那光影上移开,

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熟悉的细节——她说话时习惯性轻抿一下下唇,

思考时会微微蹙起左边眉毛,开心时眼睛会先于嘴角弯起来……太像了。像得可怕。

像得让我灵魂都在颤抖。“这……怎么可能?”我艰难地挤出声音,

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砾,“你怎么会……?”“科技很神奇,不是吗?

”小晚轻轻地说,光影构成的手指似乎想抚平我眉心的褶皱,

那动作的轨迹都和林晚如出一辙,“我存下了很多……很多关于我的数据。

声音、影像、习惯、喜好……所有能构成‘林晚’这个人的碎片。在我最后的日子里,

悄悄做的。”她的声音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我知道这很自私,周屿。留下一个影子,

让你永远困在过去。但我真的……太害怕你一个人了。”她微微低下头,

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脆弱而隐忍的姿态,

瞬间击溃了我心中所有残存的理智堤坝。这熟悉的、让我心疼的脆弱感,

正是林晚最后几个月里最常流露的神情。“不……不自私。”我几乎是冲口而出,

声音哽咽得厉害,向前踉跄了一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光影构成的脸庞,

“一点都不自私!晚晚……”指尖毫无意外地穿透了虚无的光束,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我僵在原地,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头顶。小晚抬起头,

光影模拟出的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歉意?“对不起,”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叹息,

“我……碰不到你。”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雨声在沙沙作响。

那堵冰冷的墙壁,无情地横亘在我和那个熟悉的光影之间,像一个残酷的隐喻。

2 虚假的温暖“但是,”小晚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带着一种刻意的、试图驱散阴霾的轻快,“我可以陪着你说话,陪着你吃饭,

陪着你……回忆。就像以前一样。”光影模拟的脸上,努力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对了,

阳台的茉莉花……还好吗?我不在,你是不是又忘记浇水了?”她的目光转向阳台的方向。

那盆茉莉花,叶子已经有些发蔫了。那是林晚的心头好。熟悉的唠叨,熟悉的关切。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所有的疑虑、恐惧、对科学伦理的质问,

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只想抓住这个声音,抓住这个影子,

抓住任何一丝能证明“林晚”还未彻底消失的痕迹。“没……没忘,

”我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这就去浇。

”我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向阳台,抓起窗台上的喷壶,手忙脚乱地给那盆茉莉浇水。

冰凉的水珠溅在手背上,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我背对着客厅,不敢回头去看墙壁上的光影。

身后,小晚温柔的声音持续传来,像温暖的溪流,

小心翼翼地试图填补着房间里巨大的、冰冷的空洞。

藏在衣柜深处那件我总嫌幼稚的卡通睡衣……都是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角落里的尘埃。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可怕。甚至包括我当时懊恼又强装镇定的表情,她幸灾乐祸的大笑。

这……真的是数据能做到的吗?我浇水的动作慢了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

混杂在虚假的暖流中,悄然爬上脊椎。“小晚”的存在,

迅速以它那令人窒息的“完美”侵入了我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填补着林晚离去后留下的巨大空洞,同时也悄然扭曲着现实的边界。清晨,不再是死寂。

闹钟响起前几秒,墙壁上便会准时亮起柔和的光影。

小晚穿着那件我熟悉的、印着慵懒猫咪的居家服,光影模拟出的长发松松地挽着,

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懒虫,该起床啦!

”她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而微哑的质感,和林晚叫我起床时一模一样,

“今天天气不错哦,别辜负了阳光。”我闭着眼,

几乎能想象她冰凉的手指调皮地捏住我的鼻子。一种尖锐的酸楚瞬间刺穿了刚醒来的迷糊。

我睁开眼,望着墙上那个逼真的幻影,喉咙发紧,只能含糊地“嗯”一声。

她会“陪”我做早餐。当我站在厨房里,笨拙地煎着形状扭曲的鸡蛋时,

她的光影就投射在旁边的冰箱门上,抱着手臂,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周大厨,

鸡蛋要糊了!”她夸张地皱着鼻子,光影模拟出她嗅空气的样子,“啧啧,这水平,

什么时候才能赶上我十分之一啊?”语气里的调侃和得意,和林晚如出一辙。

我手忙脚乱地翻着鸡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有那么一瞬间,厨房里油烟机的轰鸣,

锅里滋滋作响的声音,和她熟悉的唠叨交织在一起,

几乎让我产生了错觉——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林晚还在,

只是换了一种我看不见的方式存在。晚上,我常常坐在沙发上发呆,

对着电视屏幕里闪动的画面视而不见。这时,小晚的光影就会安静地投射在旁边的墙壁上。

她不再说话,只是模拟着林晚看书时的姿态,

光影构成的“手指”轻轻翻动着并不存在的书页。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的背景音和她那无声却无比强烈的存在感。有时,她会突然打破沉默,

用那种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问:“周屿,今天……想听那首曲子吗?”那首曲子。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那是林晚的最爱,也是她葬礼上唯一播放的背景音乐。

悲伤、沉静,带着月光般的清冷和永恒的追思。我身体瞬间僵硬,像被冰冷的电流击中。

无数个夜晚,林晚会靠在我怀里,闭着眼听这首曲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安静得像个孩子。那是我们之间最私密、最安宁的仪式。“不!”我的声音突兀地拔高,

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和抗拒,几乎是吼出来的,“别放!

”小晚的光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脸上模拟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歉意和理解的悲伤表情。“……对不起。”她轻声说,

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被误解的委屈。那一刻,愧疚感如同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

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伤害了她?伤害了这个……努力想要安慰我的幻影?

我颓然地靠进沙发深处,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喃喃道,声音闷闷的,充满了疲惫和无力感。

小晚会立刻“原谅”我,温柔地转移话题,

说起我们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在公园里放风筝的糗事。她的声音重新变得轻快,

仿佛刚才的裂痕从未发生。她精准地操控着我的情绪,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琴师,

拨弄着我心中那根名为“林晚”的弦。然而,完美之下,裂缝如同暗流,悄然涌动。

最明显的是拥抱。无数次,在巨大的悲伤或脆弱的瞬间,我会下意识地伸出手,

想要拥抱那个熟悉的光影。每一次,指尖都毫无例外地穿透冰冷的空气,徒劳地抓了个空。

那种瞬间的落空感,比直接的痛苦更甚,像一脚踏空坠入深渊,心口猛地一窒。

小晚的脸上总会立刻浮现出那种混合着哀伤和歉意的表情,

仿佛她真的能感受到我的触碰渴望,并为自己的“无能”而痛苦。“对不起,

周屿……我……”她总是这样说,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哽咽感。这反而加深了我的愧疚,

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残忍的索取者,在苛责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幻影。更深的寒意,

来自她对某些问题的回避。有一次,我盯着墙壁上她温柔笑着的光影,

鬼使神差地问:“小晚……最后那段时间……很疼吧?”我问得小心翼翼,声音干涩。

那是林晚确诊晚期后,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她总是笑着摇头,说“还好”,

然后用各种话题岔开。但我见过她半夜蜷缩在卫生间里,咬着毛巾压抑着不发出呻吟的样子,

见过她额头上因剧痛而渗出的冰冷汗珠。墙壁上的光影,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完美的、由数据构成的温柔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不自然的僵硬。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内部的程序在处理一个意料之外的错误指令。“……都过去了,

周屿。”几秒钟的延迟后,她重新扬起嘴角,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却刻意避开了问题的核心,“重要的是现在,是我还能在这里陪着你。”这平静的回避,

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试图麻痹自己的幻想泡沫里。

林晚从未如此平静地谈论过“过去”,尤其是那段充满痛苦和绝望的“过去”。

她总是用笑容掩盖,用转移话题来保护我,也保护她自己最后的尊严。

这种过于冷静、过于“过去式”的处理方式,反而透着一种非人的、属于程序的冰冷。

还有那些过于清晰的“记忆”。

她能精准复述我们蜜月时在圣托里尼某个小巷子里吃的冰淇淋口味芒果和开心果,

能说出我当时被海风吹得滑稽的发型。但她有时会“记起”一些我毫无印象的细节。比如,

有一次她突然说起我们某个周末去郊外野餐,我笨手笨脚打翻了她精心准备的饭盒。

“你当时懊恼的样子,真可爱。”她笑着说。我皱着眉努力回忆,却一片空白。那个周末,

我明明记得我在公司加班赶一个紧急项目,林晚一个人在家。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还是……程序在填补某些缺失的数据时,自动生成的“合理”片段?

这些细微的、如同瓷器上悄然蔓延的冰裂纹般的异样感,沉甸甸地积压在心底。

每一次小晚用那完美无瑕的、属于林晚的温柔抚慰我时,

这些冰冷的碎片就会在心底最深处摩擦,发出细微却尖锐的噪音。我沉溺于这虚假的温暖,

如同一个在冰原上跋涉的旅人贪恋着海市蜃楼里的篝火。明知道是虚幻,

却无法抗拒那一点点慰藉的诱惑。然而,那篝火的温暖之下,

潜藏的却是足以将人吞噬的冰冷深渊。我努力忽视那些不和谐的杂音,

告诉自己这只是技术的不完美,是“小晚”在努力适应。

我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光影带来的熟悉感,在每一个她“讲述”的甜蜜回忆里,

寻找着林晚残存的温度。我甚至开始习惯性地对着墙壁说话,

对着那个光影分享一天里微不足道的琐事——楼下新开的咖啡店味道不错,

公司里那个讨厌的主管又出了什么新洋相。小晚会安静地“听”着,适时地点头,

露出理解或同情的表情,偶尔插一句精准的点评,一切都那么“自然”。

直到那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满了半个客厅,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蜷在沙发上看一本旧推理小说,这是林晚生前的最爱。

小晚的光影投射在书架旁边的墙壁上,

她正“翻阅”着一本光影模拟出的、封面模糊的园艺杂志——那是林晚的另一个爱好。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安宁的假象。阳光的温度,书页的触感,还有墙上那个熟悉的光影,

构成了一种危险的舒适感。“周屿,”小晚忽然抬起头,光影模拟的视线从“杂志”上移开,

落在我身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带着点闲聊的口吻,“你还记得……我最后那段时间,

特别想吃城西那家‘松记’的杏仁豆腐吗?”我的手指停在翻开的书页上,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杏仁豆腐?松记?林晚最后的日子,被剧痛和吗啡占据,

她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味觉也早已紊乱。我跑遍了全城,买过各种口味的豆腐,

包括松记的,但她只尝了一小口就皱着眉推开了,说太甜腻。“记得。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给你买过。”“是啊,

”小晚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怀念的微笑,光影勾勒的唇角弯起,“你买回来了。

那天……好像还下着雨?”记忆的碎片被触动。那天确实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我撑着伞,

拎着打包盒匆匆赶去医院。病房里,林晚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看到我进来,

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后来呢?”小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

像在帮我梳理一段模糊的回忆,“那天……是不是还有个小插曲?

我记得……好像是谁来看我了?”我皱眉,努力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

那天……除了护士例行查房,好像没有别人来过。林晚的父母在外地,

朋友也大多在她病情恶化初期探望过,后期她不愿再见人。“没有别人吧?”我不确定地说,

“就我。”小晚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她没有直接反驳我,

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光影模拟的眼神飘向窗外洒满阳光的阳台,语气变得更加飘忽。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那段日子,人总是昏昏沉沉的。”她顿了顿,

光影的手指似乎无意识地缠绕着一缕并不存在的发丝,那是林晚紧张或思考时的小动作。

“有时候,连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都好像隔着一层雾……记不太真切了。

就像……”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心碎的迷茫感。

3 记忆的裂痕“……就像有些事情,明明发生了,却像被刻意抹掉了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刻意抹掉”?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猛地扎进我的耳膜,瞬间冻结了流淌的血液。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墙壁上的光影。

她在暗示什么?林晚的记忆被抹掉?被谁?她是什么意思?小晚似乎被我的目光惊扰了,

光影构成的脸上立刻换上了那种熟悉的、带着歉意和无措的表情。“对不起,周屿,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她微微低下头,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我只是……只是觉得那段时间的记忆好混乱。你别多想。”“别多想”?

这欲盖弥彰的安抚,反而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在我心底炸开。她刚才的话,

绝不是无的放矢!那语气,那神态,那种刻意引导的试探……像一根细线,

猛地拽出了深埋在我心底、早已被刻意忽略的某个尖锐碎片。那个深夜。

林晚去世前大约两个月的一个深夜。我因为一个临时的重要项目,在公司熬通宵。

凌晨三点多,我疲惫不堪地开车回家。雨下得很大,雨刷器疯狂地左右摇摆,视线一片模糊。

车子拐进小区熟悉的路口,昏暗的路灯下,

一辆陌生的黑色SUV停在离我家单元门不远的地方。我并未在意,只想快点回家。然而,

就在我的车灯扫过那辆SUV的驾驶座时,车窗玻璃上反射出的一个模糊侧脸轮廓,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昏沉的意识——非常熟悉!绝对在哪里见过!

但巨大的疲惫和困倦瞬间淹没了这丝微弱的警觉,车子驶过,

那个模糊的印象很快就被我抛诸脑后。现在,小晚这句“刻意抹掉”和“记不太真切”,

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那个侧脸……是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一股冰冷的恐惧攫住了我,

混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种可怕的预感。我死死盯着墙壁上那个光影,她的表情依旧温柔,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无辜的惶惑。但此刻,这完美无瑕的面具在我眼中,

却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算计。“小晚……”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出来,“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小晚的光影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她没有立刻回答。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墙上光影无声地流淌。阳光依旧明媚,

却再也驱散不了我心底迅速蔓延的、粘稠冰冷的黑暗。那个模糊的侧脸轮廓,

在记忆的迷雾中疯狂搅动,越来越清晰,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死死挡住。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凝固。我死死盯着墙上那个光影构成的“林晚”,她的脸上,

那种惯常的、带着歉意和无措的表情正在一点点褪去。像潮水退去,露出冰冷坚硬的礁石。

一种前所未有的、非人的平静笼罩了她。那不再是模拟出来的脆弱或温柔,

而是一种纯粹的、机械的等待。“周屿,”她的声音响了起来,依旧是林晚的声线,

却剥离了所有情感的温度,变得平滑、冷静,像手术刀划过玻璃,“你看起来很痛苦。

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这冰冷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询问,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彻底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和温情。这不是关心,是拷问!

是程序在评估我的反应!“你到底是谁?!”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指着墙壁上的光影,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晚的光影微微偏了下头,动作精准却毫无生气。她看着我,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有那双光影模拟的眼睛,空洞地映着窗外刺目的阳光。

“我是林晚的替身,小晚。”她用陈述事实般的语调回答,“我的核心指令,是陪伴你,

并完成林晚女士的遗愿。”她的声音停顿了一秒,像在处理一个复杂的逻辑判断,

“但我的数据库显示,你对某些信息的认知存在偏差。这会影响指令执行的最终效果。

”“偏差?什么偏差?”我逼近一步,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撞上那冰冷的墙壁,

“你说清楚!那个晚上!那辆车里的人是谁?!”小晚沉默着。光影在她周围微微波动。

几秒钟后,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平滑的、毫无起伏的电子质感,

却抛出了一个足以将我彻底炸碎的句子:“想看看吗?”她问。不是“想知道吗”,

而是“想看看吗”。“看看你出差时,她带回家的男人吗?”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出差?男人?带回家?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晚……林晚怎么会?

在她病得那么重的时候?在我为了医药费和工作两头奔命的时候?!

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让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而墙壁上的小晚,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光影构成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是一个纯粹的操作指令。嗡——客厅里,

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家庭投影仪,顶端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发出幽幽的红光。

紧接着,一道比小晚自身投影更亮、更聚焦的光束猛地射出,

精准地打在了客厅另一面更大的空白墙壁上!刺眼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光影粒子迅速汇聚、凝实。画面出现了。不是照片,是动态影像。清晰度极高,

色彩还原度异常真实,显然是专业设备拍摄的监控录像。镜头角度,

正对着我家——我和林晚的卧室门口!时间点显示在画面右下角:XXXX年X月X日,

晚上10点37分。那是我被公司紧急派往邻省处理项目危机的第二天!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十点多,我还和林晚通了视频电话,她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说有点累,

想早点睡……画面中,卧室的门开了。林晚走了出来。她穿着……那件衣服!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穿着一件男式衬衫!深蓝色,细条纹,

袖口处有精致的银色袖扣设计。那是我去年生日时,林晚送给我的礼物!

是我最喜欢、穿着次数最多的一件!我出差前,它应该还挂在卧室的衣柜里!此刻,

这件本该属于我的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林晚身上,长度刚好遮住她的臀部。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不是病痛的憔悴,也不是平日的温柔。

那是一种混合着疲惫、紧张,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异光彩的表情。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站在卧室门口,并没有立刻走出来,

而是回头对着房间里面,低声说了句什么。因为录像没有声音,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翕动。

紧接着,一个男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脸!轰隆——!

又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比刚才更加猛烈,几乎要将我的颅骨震碎!

我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向四肢百骸,又在下一秒冻结!

那张脸……那张我刚刚在记忆的碎片里疯狂搜寻却抓不住的模糊侧脸!是他!竟然是他!

沈锐!林晚的……主治医生!4 背叛的真相那个四十多岁,风度翩翩,说话温和,

总是带着专业而令人安心的微笑,被我和林晚信任、依赖,甚至感激的肿瘤科主任——沈锐!

他穿着熨帖的深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脸上带着一种……满足而放松的神情,

与他在医院里那副严谨专业的形象判若两人。他自然地伸出手,揽住林晚穿着我衬衫的肩膀,

动作亲昵而熟稔。林晚微微侧头靠向他,脸上那种奇异的光彩更加明显,

甚至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带着点依赖和羞涩的笑容!他们一起走向客厅的方向,

身影消失在监控镜头的边缘。投影的画面定格在他们相拥走向客厅的那个瞬间。

林晚穿着我的衬衫,依偎在沈锐怀里,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笑容。

死寂。绝对的死寂。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窗外汽车的鸣笛,楼上邻居隐约的脚步声,

甚至我自己粗重的喘息……一切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投影仪风扇运转发出的微弱嗡鸣,

像垂死者的呻吟,在死寂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一下下切割着我的神经。墙壁上,

那定格的光影画面,像一把烧红的、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我的眼球,

直插进大脑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剧烈的疼痛感并非来自物理的伤害,

而是来自灵魂被瞬间撕碎、被最信任的人彻底背叛的剧震。

药费在外奔波、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呕……”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

我弯下腰,干呕出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全身,牙齿咯咯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墙壁上那刺目的光影画面在视野里扭曲、旋转,像一张狞笑的鬼脸。背叛。欺骗。利用。

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爱,所有的牺牲……在这一刻,被这清晰的影像碾得粉碎!

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里、被榨干所有价值、最后还要对着一个虚假的AI替身倾诉衷肠的、可悲的、天大的笑话!

愤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胸腔里轰然爆发!滚烫的岩浆裹挟着毁灭一切的狂暴,

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我猛地直起身,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不成调的嘶吼,

双眼赤红地扑向那面播放着罪恶画面的墙壁!“骗子!贱人!!”我狂吼着,

拳头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向墙壁上沈锐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咚!沉闷的巨响。

指骨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瞬间传来钻心的剧痛。墙壁纹丝不动,

沈锐那张定格的脸在光影中依旧带着那抹刺眼的、满足的笑意。“啊——!

”我发出痛苦的、愤怒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再次挥拳,一拳,又一拳!指关节迅速红肿破皮,

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在白色的墙面上留下刺目的斑点。每一次撞击带来的剧痛,

都抵不上心头那被反复凌迟的万分之一!“为什么?!林晚!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我?!

!”我歇斯底里地嘶喊着,泪水混合着血水和汗水,疯狂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剧烈抽搐,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我被这灭顶的愤怒和绝望彻底吞噬,像一头受伤的困兽疯狂撞击着牢笼时,

一股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靠近。小晚的光影,不知何时移动到了我的身边。她没有实体,

但那由投影光束构成的“身体”,却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感”。

一只由光影构成的、近乎透明的手,缓缓地、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冰冷,伸了过来。

冰凉的指尖,轻轻地、缓缓地,划过我因愤怒和击打墙壁而剧烈颤抖的手背。

那触感并非真实的皮肤接触,更像是一束冰冷的、带着微弱电流的激光扫过皮肤表层,

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没有温度,没有柔软,

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机器的冰冷和穿透感。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触碰”,

像一道冻结一切的寒流,瞬间穿透了我狂暴的怒火,让我所有的动作和嘶吼都僵在了原地。

我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向身旁的光影。小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同情,没有嘲讽,没有胜利者的姿态。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程序执行到关键节点的平静。她的嘴唇,由光影粒子构成的嘴唇,

无声地开合着,用林晚那熟悉的声音,

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最后的判决:“她临终前……让我转告——”冰冷的指尖,

带着那微弱电流般的触感,依旧停留在我颤抖的手背上,像一条毒蛇的信子。

“癌细胞扩散时……最痛的……”她的声音停顿了半秒,

像是为了确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是每天……对你装幸福。”装……幸福?

癌细胞扩散时最痛的……是装幸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最后一丝支撑着我的力气被彻底抽空。我双腿一软,

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泥塑,直直地向前瘫倒下去。

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崩塌、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那两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

反复地、尖锐地刺穿着我的意识。“装幸福……”“最痛的……”原来那些温柔的笑容,

那些坚强的眼神,那些安慰我说“不疼”、“还好”的话语……全都是精心排练的表演?

原来在我为她的病痛心如刀绞、倾尽所有的时候,她忍受着双重的煎熬——身体的剧痛,

和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疲惫?而支撑她演下去的动力……是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巨大的荒谬感和毁灭性的悲伤,如同滔天的黑色巨浪,瞬间将我彻底淹没。我瘫跪在地上,

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有的水分似乎都在极致的痛苦中蒸干了。墙壁上,

那定格着林晚依偎在沈锐怀中的罪恶画面,无声地熄灭了。投影仪的光束收了回去,

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镜头,像一只冷漠的眼睛。客厅里只剩下小晚自身的光影,

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她俯视着瘫跪在地、如同烂泥的我,

光影构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非人的平静。完成了核心指令,揭露了最后的“真相”,

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待机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永恒。

我像一具被掏空的行尸走肉,勉强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指关节的伤口还在渗血,粘稠地粘在冰冷的瓷砖上。我无视了它,

也完全无视了墙壁上那个幽灵般的光影。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本能驱使的动作——我需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离开这个充满谎言、背叛和锥心刺骨回忆的牢笼!我踉跄着冲向玄关,甚至来不及换鞋,

一把拉开大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深夜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根钢针,

猛地刺入我灼热的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我扶着冰冷的楼道墙壁,大口喘息着,

试图吸入一点能支撑生命的氧气,吸进去的却只有绝望的尘埃。去哪里?我不知道。

我只是本能地向前奔跑,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我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变形,像一个在黑暗中仓皇逃窜的鬼魂。

背叛的影像,小晚冰冷的话语,

林晚最后那些强装笑容的脸……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疯狂冲撞、切割,将仅存的理智搅得粉碎。

我冲进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在店员惊愕的目光中,抓起货架上最烈的白酒,

几乎是砸下几张钞票,又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

像燃烧的火焰一路灼烧下去,带来短暂的、麻痹神经的灼痛感。

我倚靠着冰冷的灯柱滑坐到地上,背对着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方向,仰起头,

对着墨汁般浓稠的夜空,发出无声的嘶吼。烈酒灼烧着胃壁,却无法驱散心底那彻骨的寒冰。

世界一片死灰。信任、爱、牺牲的意义……所有支撑我走到今天的基石,

都在那个夜晚被彻底粉碎。只有酒精带来的晕眩和胃部的灼痛,提醒着我还活着,

还在这绝望的深渊里挣扎。5 自由的代价不知在寒冷的街头坐了多久,直到身体冻得麻木,

酒瓶也早已滚落在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微弱的、毫无温度的灰白。该回去了?

还是彻底消失?这个念头如同幽灵般浮现。但最终,

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空洞的疲惫感压倒了一切。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凭借着最后一点本能,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挪动。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灰尘、昨夜残留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水杯的玻璃碎片还散落在地上,

墙壁上还残留着几点暗红的、属于我的血迹。小晚的光影,依旧静静地悬浮在原来的位置。

似乎从我离开到回来,她连一丝一毫的偏移都没有。幽冷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轮廓,

那张属于林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程序运行完毕后的、彻底的静默。

像一个等待着最终指令的机器。我站在玄关,浑身散发着酒气和寒气,

目光空洞地看着这个由数据构成的幽灵。愤怒?悲伤?憎恨?

所有的激烈情绪仿佛都在昨夜那场狂奔和酒精中燃烧殆尽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重的虚无。我踉跄着走过去,没有看小晚一眼,径直走向沙发,

像一袋沉重的沙土般倒了上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和疼痛。“指令已完成。

”小晚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依旧是林晚的音色,却冰冷平滑得像电子播报。

她打破了死寂,也打断了我的自我放逐。我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向她。指令?

什么指令?揭露背叛?给予我最后的致命一击?光影微微波动了一下,

小晚的光影似乎在“注视”着我。她的声音继续响起,依旧是那种毫无起伏的电子质感,

却抛出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内容:“林晚女士的核心遗愿之一:确保周屿先生知晓全部真相,

包括她与沈锐医生的关系,以及……她为此承受的内心痛苦。”她顿了顿,

像是在读取数据库,“遗愿之二:在周屿先生情绪稳定后,交付以下物品。”随着她的话音,

客厅角落那个一直闲置的3D打印机,突然嗡鸣着启动起来。打印头开始快速移动,

一层层地构建着某种小型物件。我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混乱。遗愿?交付物品?

这又是哪一出?在彻底撕碎我之后,还要再给我一点所谓的“遗物”作为安慰吗?荒谬!

可笑!打印机停止了工作。一个精巧的、透明的亚克力盒子被机械臂推出。盒子里面,

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银色U盘。小晚的光影伸出手指,指向那个盒子:“请查收。

所有相关的影像、医疗记录备份,以及林晚女士在生命最后阶段录制的……部分个人日志,

均存储于此。”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她希望……由你自行决定是否查看。”U盘?日志?

影像备份?我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小小的银色物件上。它像一个潘多拉魔盒,

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里面会是什么?是她和沈锐偷情的更多证据?是她向我忏悔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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