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井边,“沙沙” 声裹着腥甜气钻进偏厢,那声音太密了,像无数根头发在同时摩擦。
她猛地拽过被子,却摸到一手冰凉 —— 床沿垂着的发丝不知何时缠上了脚踝,
发梢还在滴暗红的水,顺着裤管往上游。井里突然传来女人的低笑,
黏糊糊的:“头发够长了…… 该换个新头梳了。”城南那片被脚手架和碎砖包围的拆迁区,
像一块溃烂的疮疤。尘埃漫天中,有座老宅子孤零零地杵着,白墙已泛黄,乌瓦碎了不少,
唯独门楣上“满井阁”三个褪金大字还依稀可辨。工头们摇头,说这宅子地基邪门,
桩打不下去;老住户们更是讳莫如深,只敢压低声音嘀咕院子里那口枯井。井口青石圆润,
布满裂缝,苔痕累累。怪的是,井早该干了几十年,可每逢午夜,
井沿就渗出冰凉粘稠的黑水,水面上总有一缕缕乌黑油亮的长发在无声飘荡,
像水底伸出的无数细小黑手。李新新就是不信这个邪。她刚来这城市打拼,
画廊助理的微薄薪水大半喂给了房东。拆迁废墟边摆摊卖旧货的瘸腿老裁缝说:“姑娘,
那边可不能住啊,‘满井阁’怨气重,死过人的,还是割头扔井的惨死!”老裁缝叫老郑,
一条腿是年轻时跟师傅去“满井阁”送绸缎料子摔断的,一直说那宅子邪乎。
他摊子上总有些泛黄的旧相框和描花梳子,新新图便宜买过一面。“再邪能邪过穷鬼吗?
”李新新一咬牙,翻过断墙就进去了。杂草半人高,正当中就是那口阴森的枯井。
她选了间看着还算完整的偏厢,打扫打扫就住了下来。省下的房租,
足够她多买一套体面的面试衣服了。老宅死寂,连老鼠蟑螂都没有,空气沉滞得让人胸闷。
只有拆迁区的喧嚣隔着断墙模糊传来。第一个午夜,李新新就被一种声音惊醒了。
“沙……沙沙……沙沙沙……”不是风,比风更粘稠。
像是极细密的水晶砂纸在反复打磨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带着磨入骨髓的耐心和怨毒。
声音丝丝缕缕,从院子的方向传来,清晰地指向那口井。新新毛骨悚然,把被子蒙过头顶。
可那声音透过层层棉絮,钻进她耳朵里,清晰得像在枕边梳头。第二天,
她顶着黑眼圈去找老郑。老郑在小马扎上缝补一件旧旗袍,听她说完,头也不抬,
捏着针的手却微微发抖:“梳头声?是陈家太太的习惯啊……五十年前了,
她总爱在井边桂花树下梳那头好头发……后来……”他没说下去,
只指着旧货堆里一个描金斑驳的红木梳妆盒,“喏,就那盒子装的梳子。人没了,
梳子倒留我这儿几十年。”“后来怎么了?”新新追问。老郑浑浊的老眼瞥了老宅一眼,
摇摇头:“作孽啊……姓陈的嫌太太娘家败了,又怀疑她……说她头发梳得那样漂亮,
是招野汉子。吵得凶,动了刀子……”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头割了,扔井里,
身子……就不知道了。他后来也疯了,投了井。唉,冤呐!”新新听得后背发凉,
但看着老郑破摊上那盒价廉物美的颜料,摸了摸口袋里干瘪的钱包,硬着头皮又回到了老宅。
省房租的诱惑太大了。第二夜,梳头声更清晰、更执着。李新新用耳机塞紧耳朵都挡不住,
那声音在她脑子里钻。第三天,她被折磨得几乎崩溃,一股无名火腾起。她冲出院门,
借着月光捡了块棱角分明的碎砖,冲到井边。井口又渗出了那黑水,
水面下似乎有更浓密庞大的黑影在浮动。一缕带着黏液的长发像水蛇般滑过水面。“梳梳梳!
梳你个头!”新新嘶喊一声,用尽力气将砖头砸了下去!“噗通——” 水声沉闷,
带着空洞的回响。声音戛然而止。新新喘着粗气,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回房竟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清晨,她被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气熏醒。
那是腐烂的油脂混合着铁锈和某种水腥的怪味。她开门一看,心脏瞬间冻住。井口旁,
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小堆沾满暗红粘稠“血迹”的石子,正是她昨夜砸下去的那些!
那“血”不像人血,更像是某种腐败生物的内脏,还在微弱地蠕动。更恐怖的是,
每颗石子上都紧紧缠绕着好几缕湿漉漉的、散发着同一股腥甜气的乌黑长发,
像长在上面的黑色血管。李新新连滚带爬退回屋子,捂着嘴干呕不止,
恐惧终于彻底攫住了她。她想到了逃,可现实赤裸残酷——身无分文,无处可去。中午,
老郑拄着拐,一瘸一拐地翻墙进来,手里提着半瓶烧酒和一塑料袋速冻饺子。“丫头,
真住啊?昨晚听见你那一声喊,动静不小。”新新脸白如纸,指着井口方向说不出话。
老郑眯着眼看了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恐惧。他把饺子和酒放下,
压低声音:“那井里的‘东西’,是陈太太的怨气化成了头发精。她没了头,
就惦记别人漂亮的……以前这附近住过的头发好的姑娘,
不是大病就是莫名掉光头发……她不要秃的,就要好的……你扔东西惊了她,
恐怕是……是看上你啥了?
”新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为了省钱方便、只留到耳下的利落短发。“看上我?
我头发这么短……”“短?”老郑苦笑,“你几天没照镜子了?”李新新心中一突,
冲到房间角落蒙尘的穿衣镜前——那是老郑摊上她买的最值的一件旧物。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憔悴,但让她汗毛倒竖的是她原本利落的短发,此刻像泼了速生剂,
竟然疯长到了肩头以下!乌黑浓密得不正常,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光泽感!她颤抖着手去摸,
头发异常冰冷滑腻,手指穿过发丝,仿佛浸在深井寒水里。一股细微却清晰的沙沙声,
似乎正从她自己头上传来!黄昏,夕阳如同泼血。新新像被某种力量牵引,再次走到井边。
她需要确认。她强忍着恐惧,探出头向漆黑的井底望去。井水像一面陈旧的黑色镜子,
映出她摇摇欲坠的身影。水里的影像清晰得可怕:肩、身、臂……唯独没有头!
在头颅的位置,是一大团疯狂翻卷、扭动、纠缠的乌黑长发!每一根发丝都像活蛇,
在水中窒息地挣扎、缠绕、膨胀,贪婪地向上伸展,仿佛要冲破水面,
将井边活人的头颅取而代之!“啊——!”李新新惨叫着跌坐在地,
冰冷的寒意从井底顺着脊椎爬上头皮。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腥甜气钻入鼻孔,
比她早上闻到的更浓烈!她连滚爬回厢房,猛地关上门,背靠门板剧烈喘息,
才惊觉这浓烈的气味就来自她自己!来自她那头疯长的、湿冷的头发!恐惧之下,
她扑到枕头边——昨晚还只是微湿的枕面,
此刻已密布着一层厚厚的、油腻冰冷的、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黑发!
它们不再只是零散生长,而是像一大窝纠缠的黑色线虫,正从她的枕头里蔓延出来,
贪婪地吸食着她恐惧的精气!李新新终于明白了老郑口中那“割头扔井”的真正怨毒所在!
五十年前,那个叫陈月如的女人,新婚燕尔时,最爱一头瀑布般的青丝,
每每簪上心爱的玉梳,在井边桂花树下梳妆,惹得丈夫醋意大发。
当家庭倾覆、丈夫的猜忌转为疯狂,他割断了她的脖颈,夺走了她最引以为傲的部分,
污蔑她一头秀发招蜂引蝶,让她身首异处。头沉入井,身体不知去向。
她的怨念、被斩断的美丽、无尽的冰冷和黑暗,在井水中浸染了半个世纪,
她的灵魂早已消散,但那头承载着所有爱恨与执念的长发却并未消亡,
反而在地下阴煞之气的滋养下,变成了另一种“活”物。它浸透了井水,蔓延在地下水脉。
它成了无头的怨灵,它只记得对“头”和“美发”的刻骨执念。它散作无形怨气,
侵扰靠近水源的住户,寻找着满意的“新头”来填补自己的空缺,释放积累半个世纪的怨戾!
那个叫李新新的、为了省钱住进来的、一头本应普通的短发因为年轻生机而蕴含活力的女孩,
成了它垂涎的目标!她愚蠢的“投石问路”行为,更是被当成了“挑衅”和“关注”,
加速了契约的形成!枕头上疯长的头发,是引信! 她头上那湿冷疯长的黑发,是锁链!
她的头颅,成了井中无主发丝最好的、正在被强占的容器!
等到她满头黑发彻底变成冰冷滑腻、腥甜缠人的异物,
或者等到发丝完全覆盖她的头颅……她的“新头”就将被彻底“收编”!新新蜷缩在角落,
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屋外风声呜咽,像鬼哭。拆迁区的喧嚣也停歇了,死寂包围着老宅。
就在这时——笃…笃…笃…门外响起棍子点在泥地上的声音。缓慢,粘滞。
接着是门板被轻叩的声音,钝器接触朽木的闷响。笃。笃。笃。停在了她门前。
一个仿佛被湿头发堵塞喉咙的、带着浓重腥甜气的女声,沙哑而扭曲,像从地底深处传来,
…还给我了……该……把头也留下……梳好了头……我们才是一体的……”声音落下的瞬间,
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赵正浩何闻倩)完结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赵正浩何闻倩)
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赵正浩何闻倩)完结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赵正浩何闻倩)
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赵正浩何闻倩)完结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镜花水月空对誓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赵正浩何闻倩)
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阮玉娆傅谨言)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阮玉娆傅谨言)
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阮玉娆傅谨言)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阮玉娆傅谨言)
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阮玉娆傅谨言)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我们的爱渐行渐远免费阅读全文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阮玉娆傅谨言)
旧缘断尽不念她结局+番外(付成安谢晚)完结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旧缘断尽不念她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付成安谢晚)
旧缘断尽不念她结局+番外(付成安谢晚)完结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旧缘断尽不念她结局+番外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付成安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