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了陌生人的双胞胎,丈夫却跪求留下。婴儿百日宴那晚,
她翻开了锁在《辞海》后的弑魂日记…1 尘埃定落与暗涌我娶到了我很爱的姑娘林晓。
聚光灯打在她洁白的婚纱上,晃得我眼睛发酸,心里却像塞了团浸透蜜糖的棉花,又软又胀。
司仪高昂的祝词,宾客喧闹的哄笑,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唯有她含羞带怯望过来那一眼,
真真切切烙在我心尖上。代价是,这个秘密我得带进棺材里,永远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包括她肚子里那对…即将到来的双胞胎。当发小李强醉醺醺地撞过来,
搂着我脖子喷着酒气喊:“鹏子,你小子行啊!娶个天仙婆娘,这得是买一送一的大福气吧?
”我扯开嘴角,笑得胸腔都在震:“何止买一送一?”声音淹没在更大的哄笑声里,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话里的千斤重。那抽屉最底层,
那份宣告我彻底失去成为父亲资格的医学报告,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神经末梢。
蜜月的海风带着咸腥,吹不散我心底那点隐秘的、如释重负的尘埃。
看着晓晓赤脚在沙滩上追逐浪花,裙摆飞扬,笑声清脆,阳光给她镀了层金边。真美。
我贪婪地看着,像要把这画面刻进骨头里。可每当夜深人静,她在我臂弯里沉沉睡去,
呼吸清浅,那份沉甸甸的计划书和赵岩赵医生发来的“一切就绪”的加密信息,
就在我脑子里反复上演。我得有家,一个完整的家,有她,
有孩子叫我爸爸…哪怕这基石是谎言铸就的深渊。我轻轻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
她咕哝一声往我怀里钻得更深。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得我心头发冷。回来没几天,
晓晓就蔫了。早上对着煎蛋干呕,小脸煞白。我递过去一杯温水,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
手心全是黏腻的汗。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接过水杯漱口,眼神里带着点迷茫和疲惫。
我强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紧:“要不,测测?” 那根小小的白色塑料棒,
像命运的判官笔。晓晓把自己关在卫生间,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水龙头没关紧的滴答声,
像秒针一下下扎在我太阳穴上。门开了。她捏着那根棒子,指尖微微颤抖,脸上血色褪尽,
眼神却亮得惊人,混合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茫然无措的恐慌,直直看向我:“鹏,
两道杠…”脑子里“嗡”的一声,悬了半年的巨石轰然砸进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不是预想中的纯粹狂喜,而是混杂着巨大阴谋得逞的虚脱、尘埃落定的解脱,
以及对眼前这毫不知情的爱人汹涌而出的、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愧疚。我猛地一步上前,
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旁边的椅子,一把将她死死搂进怀里,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我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眼眶瞬间滚烫,
视线模糊一片,喉咙堵得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好!好!太好了!晓晓,我们有孩子了!
” 太好了,计划成功了。我埋在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温暖的气息,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晓晓在我怀里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伸手环住我的腰,
小声啜泣起来,是喜悦的泪水。只有我感觉到,她纤细的身体在我过分的拥抱里,
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深夜,书房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红烛燃尽的婚礼照片在阴影里沉默。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那份泛黄的“无精症”确诊报告安静地躺着。指尖划过冰冷的纸张,
像触碰一块永不愈合的疮疤。我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
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等待音每响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喂?
” 赵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我闭上眼,声音压得极低,
像怕惊扰了黑暗中蛰伏的怪兽,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决心:“老赵,她怀上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才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按计划进行,
” 我盯着报告上那行刺眼的结论,牙关紧咬,尝到了铁锈般的腥味,“务必保密。
” 挂断电话,书房陷入死寂。窗外的城市灯火遥远而模糊。尘埃落定了吗?不,
它才刚刚开始飞扬,而我,正站在风暴中心,亲手点燃了引线。晓晓在卧室安睡,
对我的罪孽一无所知。我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掌心一片冰凉湿意。
2 甜蜜的砒霜与沉默的堡垒产检室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像冰冷的针,
扎得我神经末梢都在颤。 晓晓靠在我怀里,手无意识地护着小腹,
脸上是初为人母特有的、混合着紧张和期待的光晕。我揽着她的肩,
掌心下的骨骼纤细得让人心疼,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沁出冷汗,黏腻地贴着她的薄衫。
墙壁上胎儿发育的彩图鲜艳夺目,我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色块。“恭喜啊,双胞胎!
发育得非常好!” 中年女医生推了推眼镜,指着B超屏幕上两个跳动的小豆点,
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喜悦。晓晓猛地抓紧我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她惊喜地低呼一声,
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我咧开嘴,想挤出一个同样灿烂的笑容,
肌肉却僵硬得如同冻猪,喉咙里只发出一个干涩的“好…真好…”。巨大的喜悦?不,
是更深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计划里只预算了一个未知的风险,
现在是双倍的重担…医生滑动着鼠标,
目光在晓晓的末次月经日期和今天的B超孕周数据上来回扫视,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疙瘩。
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寂静的诊室里格外刺耳。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像失控的鼓点重重擂在胸腔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来了。审判的时刻。“林女士,
”医生抬起头,眼神变得复杂而谨慎,斟酌着每一个字,“根据你的末次月经时间,
结合目前胎儿的发育大小,这个孕周推算下来…” 她停顿了一下,
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惨白的脸,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残酷的清晰,“非常明确地显示,
受精卵形成的时间点,大概在…嗯…”她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日期范围,精准得像一把手术刀,
“而张先生,根据你上次提到的出差记录,那段时间,你应该是在…外地?”轰——!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然后是尖锐的蜂鸣。
我清晰地感觉到晓晓抓着我手的那股力道瞬间消失了,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
猛地向后一软,被我下意识死死箍住才没滑下去。她脸上那层幸福的光晕顷刻间碎裂,
褪成一片死灰。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医生,又猛地转向我,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巨大的、黑洞般的惊恐和绝望。“不可能,医生,
是不是弄错了?” 晓晓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破碎得像风中的落叶,“我,我没有…鹏,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公司年会,我喝多了!断片了,
醒来就在自己床上…我…” 她语无伦次,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滚落,
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鹏!你信我!你信我!
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崩溃地哭喊出来,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诊室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晓晓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医生沉默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有同情,也有职业性的冷静疏离。“鹏!
” 晓晓突然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去做掉…我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就我们俩好不好?我不能,不能这样毁了你…” 她说着“毁了你”,
眼神里却全是她自己被碾碎的绝望。就是这一刻。所有的预演,所有的心理建设,
在她这句带着血泪的“做掉”面前,轰然崩塌。
一股尖锐的、几乎撕裂肺腑的剧痛猛地攫住了我,不是被背叛的愤怒,
而是亲手将她推入这炼狱的、灭顶的愧疚!我策划了这场“意外”,
却要让她承受“背叛者”的罪名和亲手扼杀骨肉的痛苦!“不!”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嘶哑得吓人,一把将浑身冰冷的晓晓狠狠按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碎,
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挡住所有射向她的箭矢。我的下巴抵着她颤抖的发顶,眼眶灼烫,
视线模糊一片,喉咙里翻滚着血腥味和巨大的谎言,“别说傻话!晓晓,别怕!听我说!
” 我捧起她泪水纵横的脸,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坚定,
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痛的温柔,“孩子,我们生下来。”她猛地一震,
瞳孔里是巨大的惊愕和茫然。“他们是你的孩子,” 我盯着她涣散的瞳孔,一字一句,
清晰得像在宣读自己的判决书,也像在给自己铸造一座无法回头的牢笼,“那就是我的孩子!
这个家,不能散!我们一家四口!” 我用力强调着“一家四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痛得几乎窒息。我的平静下,是滔天的罪孽感在咆哮。晓晓在我怀里僵住了,哭声戛然而止。
她仰着脸看我,泪水还在滑落,但那双被痛苦冲刷得异常清亮的眼睛里,
除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微弱的感激,却清晰地映出另一种东西,
一丝极快闪过的、冰冷的困惑。她没有看到预料中的愤怒、羞辱或崩溃。她看到的是我眼中,
一种近乎沉甸甸的“如愿以偿”?这困惑,像一根淬毒的针,
精准地刺穿了我精心构筑的堡垒。医生轻轻咳了一声,递过纸巾。我接过,
笨拙地擦拭晓晓脸上的泪痕。她依旧呆呆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宽宏大量”到不可思议的丈夫。“张先生!” 晓晓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挥之不去的疑虑,她没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而是问了一个更致命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诊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3 构筑在流沙上的堡垒晓晓那句轻飘飘的质问,像淬了冰的针,
扎在我强装的镇定上,瞬间刺穿了血肉。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她仰着脸,
泪痕未干,那双清亮的眼睛里不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混杂着惊惧、茫然,
以及那该死的、越来越清晰的洞悉感——她看到了我堡垒上的裂缝。“鹏?” 她见我不答,
声音里带上了更深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冲撞,
几乎要破膛而出。不能慌!计划才走到第一步!我深吸一口气,
那冰冷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直灌进肺里,压下喉头的腥甜。我避开她直刺灵魂的目光,
转而用指腹极其温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擦去她眼角新溢出的泪珠,
动作刻意放得缓慢而沉重。“那天发生了什么,不重要了,晓晓。” 我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饱经沧桑后的疲惫和包容,
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你肚子里这两个小生命。
重要的是,这个家!” 我刻意停顿,让“家”这个字眼在死寂的空气里重重落下,
然后才抬起眼,迎上她依旧困惑的视线,眼神里注入我能调动的所有沉痛和决心,
“我不想再追究任何过去。追究只会让你更痛苦,让这个家,更摇摇欲坠。我们,向前看,
好吗?”她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轻轻按住了手背。我的掌心滚烫,
覆盖着她冰凉的手指。这是安抚,也是警告,更是利用她此刻的脆弱和混乱筑起的高墙。
“相信我,” 我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天塌下来,我顶着。” 这句承诺,
此刻听在我自己耳朵里,都充满了讽刺的腥味。
我选择了一种近乎自杀式的“坦诚”来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彻底绑架她的愧疚。
当天下午,我就拨通了双方父母的电话,语气沉重地“报喜”:“爸,妈,晓晓怀上了,
是双胞胎…但是,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能生!
” 电话那头的死寂和随之而来的爆炸性质问几乎掀翻屋顶。我掐准时机,
在他们最混乱、最愤怒的顶点,带着面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晓晓,直接杀到了岳父母家。
客厅里,空气凝固得像块铅。 岳父的脸黑如锅底,岳母捂着胸口,
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晓晓。我“扑通”一声,在所有人的惊愕中,
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膝盖骨撞地的闷响让晓晓浑身一颤,惊呼出声:“鹏!
”“爸!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低着头,声音是沉痛到极致的嘶哑,
带着刻骨的“自卑”和“忏悔”,“是我没用!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是个男人!
是我对不起晓晓!是我…求着她!求她留下这孩子!给我一个当爸爸的机会!
哪怕是…买一送二!” 最后四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和自嘲,
精准地戳中了“娶一送二”这个我们之间讳莫如深的词。“娶一送二?张鹏!你还要不要脸?
!” 岳父气得浑身发抖,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来。岳母尖叫着去拦。
晓晓想冲过来拉我,被我一个眼神死死钉在原地——她必须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是!
我不要脸!”我猛地抬起头,任由那烟灰缸擦着我的额角飞过去,砸在身后的墙上,
碎片四溅。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我毫不在意,
目光灼灼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看向暴怒的岳父,“只要能留住晓晓!只要能有个家!
让我当王八,让我当一辈子活王八我都认!爸!妈!你们打我骂我都行!
只求你们…别怪晓晓!是我逼她的!是我这个废物,求她给我一个家!
”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混杂着额角的血,狼狈又凄惨。这眼泪里,有表演的成分,
更有对自身罪孽的厌恶和对这疯狂局面失控的恐惧。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岳父高举的手僵在半空,岳母捂着脸无声地流泪。晓晓站在那里,看着我额角的血和泪,
看着我为了她或者说,为了这个谎言甘愿承受一切羞辱的“惨状”,
她眼中的困惑被巨大的、排山倒海的震动和愧疚瞬间淹没了。她扑过来,
颤抖的手想碰我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脸上,混合着我的血,滚烫又冰凉。“鹏,
别说了,别说了…”她泣不成声,紧紧抱住我的头,仿佛我是那个被全世界伤害的人。
这一刻,我知道,暂时稳住了。我用最惨烈的自污,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用“娶一送二”的卑微,在他们心中筑起了一道名为“可怜”和“担当”的屏障,
暂时挡住了射向晓晓的明枪暗箭。深夜,万籁俱寂。 额角的伤口贴着纱布,隐隐作痛。
晓晓在我身边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大概是今天情绪大起大落,累极了。她蜷缩着,
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我胸口,像寻求庇护的幼兽。黑暗中,我睁着眼,毫无睡意。
书房抽屉里那份冰冷的报告和计划书,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神经。我成功了,
用最卑劣的方式,暂时保住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我轻轻侧过身,
小心翼翼地、贪婪地看着晓晓沉睡的侧脸,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指尖悬在空中,
想触碰,又怕惊醒她。最终,只是隔着微不可察的距离,虚虚地描摹着她脸颊的线条。
一种混杂着深爱、蚀骨愧疚、以及巨大恐惧的情绪将我淹没。“对不起!
”我无声地翕动嘴唇,气息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带着绝望的眷恋,“但只有这样,
我们才能有‘家’…” 这声低语,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回响,
只有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构筑在谎言与流沙之上的堡垒,能支撑多久?
我枕着这个无解的疑问,坠入冰冷的深渊。黑暗中,晓晓搭在我胸口的手指,
似乎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4 模范丈夫与无声的硝烟日子像裹了层蜜糖的砒霜,
表面甜腻光鲜,内里腐骨蚀心。额角的伤口结了痂,成了一道暗红的丑陋印记,
也成了我“爱妻护家”的勋章,时刻提醒着我那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岳父母那边暂时偃旗息鼓,看我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怜悯、鄙夷和一丝无可奈何的接纳。
邻居们偶尔投来的探究目光,也被我这道疤挡了回去,换成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台精密运转的“模范丈夫”机器。手机里下载了三个孕期APP,
订阅号全是母婴知识。厨房成了我的新战场,照着食谱一丝不苟地炖汤煮粥,
精确计算着蛋白质和叶酸的摄入量。家务?晓晓连个碗边都别想碰。她孕吐稍微好点,
我就变着花样做她想吃的,哪怕半夜她迷迷糊糊说句“想吃城东那家的酸辣粉”,
我也能立刻爬起来驱车二十公里去买。产检更是雷打不动,医院的长椅都快被我坐穿了,
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拿着记录本,像个最虔诚的学生,专注地听着医生的每一句嘱咐,
详细记录晓晓的血压、体重、胎心。“晓晓,你看,这是爸比给宝宝们准备的。”晚上,
我献宝似的摊开一本厚厚的画册,里面是我利用午休时间跑遍母婴店搜罗来的婴儿用品图片,
小衣服、奶瓶、婴儿床…我用红笔仔细标注着材质、品牌和优缺点,
旁边甚至还画了丑丑的简笔画。“这个床垫透气性好,这个奶瓶防胀气…双胞胎,
东西都得备双份呢。” 我指着图片,眼神热切,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近乎亢奋的期待。
我甚至俯下身,把耳朵轻轻贴在晓晓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屏住呼吸,
脸上是夸张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宝宝们,听到爸爸说话了吗?要乖乖的,
别折腾妈妈哦。”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和谐”。 朋友夸我绝世好男人,
邻居大妈拉着晓晓的手说“丫头,遭了罪,可也算有福气”。晓晓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孕肚显怀后,身上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晕。她会在阳光好的午后,
窝在沙发里翻看我准备的画册,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可爱的小衣服图片,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可这笑意,从未真正抵达她的眼底。 每当她抬起眼看我时,那目光深处,
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审视和冰冷的不安…我的“完美”像一层厚厚的油彩,涂抹在我们之间,
看似光滑无瑕,实则隔绝了真实的温度。“你…真的不介意?”一个寻常的晚饭后,
晓晓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没有看我的眼睛,
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衣角。“我是说…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比上一次更直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我紧绷的神经。
心脏猛地一缩…我放下正在给她削苹果的水果刀刀锋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深吸一口气,绕到她面前,蹲下。这个姿势让我必须仰视她,带着刻意的臣服感。我伸出手,
极其小心地覆上她放在小腹的手背,掌心滚烫。她的手指在我的触碰下,
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晓晓,” 我抬起头,目光深深看进她带着疑虑的眼睛里,
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催眠般的沉重,“过去是谁,发生了什么,真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你在这里,宝宝们在这里。” 我收紧手指,
感受着她手背肌肤的微凉和下面生命的搏动,“重要的是未来,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
别让那些…已经过去的阴影,毁了我们的现在和将来,好吗?” 我刻意强调“一家四口”,
像念诵一句神圣的咒语,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魔障。我的眼神里,是精心调制的深情、包容,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她沉默地看着我,久久不语。
客厅里只有钟表单调的滴答声。她眼底的审视并未因我的话而消散,反而像投入石子的深潭,
漾开更深的涟漪。最终,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她轻轻抽回了被我握住的手,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嗯,我知道了。” 没有感动,
没有释然,只有一种沉重的、无处着力的疲惫。深夜,书房。我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
让脸上那层名为“深情”的油彩剥落片刻。桌上摊着最新的项目图纸,
线条和数据在我眼前扭曲跳跃。我烦躁地拉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想确认那份冰冷的报告和计划书还在不在——它们是我所有罪恶的锚点。
指尖触碰到熟悉的文件袋边缘,心里才稍稍安定。“啪嗒。
” 一声极轻微的、几不可闻的落地声从门口传来。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虚掩的门外,
空无一人。只有走廊尽头,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很快又熄灭了,彻底陷入黑暗。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晓晓吗?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像一尊石雕僵在原地,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死寂。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
在死寂的书房里,一声声,沉重地砸在冰冷的空气里,也砸在我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那层精心构筑的“完美”画皮,在无人窥见的角落,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渗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将我吞没。门外那片浓稠的黑暗里,仿佛蛰伏着一双清醒而冰冷的眼睛。
5 信任的断崖与指尖的火焰那晚书房门外的死寂,像一张冰冷的蛛网,
无声地缠绕了我好几天。 晓晓表现得一切如常。清晨的阳光里,她小口喝着我熬的小米粥,
神色平静,甚至在我提起产检时还对我笑了笑。可那笑容,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
我仔细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试图找出那晚窥视的痕迹,却一无所获。这平静,
反而像暴风雨前粘稠的闷热,压得我喘不过气。赵岩来了。
他提着两盒包装精美的孕妇营养品,说是顺路来看看。我把他让进客厅,
背脊却像绷紧的弓弦。晓晓从卧室出来,穿着宽松的棉质家居裙,孕肚已十分明显,
行动间带着点笨拙的可爱。她礼貌地跟赵岩打招呼,目光却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的脸,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安静的审视。“嫂子气色不错,看来鹏子伺候得挺到位。
”赵岩笑着打趣,努力让气氛轻松些。他拿出听诊器,说是顺便听听胎心。
晓晓配合地躺靠在沙发上。冰凉的听诊器头贴上她的肚皮时,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赵岩专注地听着,脸上是职业性的平和。
客厅里只剩下仪器传导出的、清晰而有力的“咚咚”声,像两颗蓬勃的小心脏在跳动。
“胎心很好,很健康。” 赵岩摘下听诊器,转向我,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稔,
“比我当初预想的风险低多了,鹏子,你该放心了。” 他这话像是对我说的,
眼神却带着安抚的意味飘向晓晓,仿佛在传递某种只有他们医患之间才懂的默契。
“当初的风险评估?” 晓晓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炭火上,瞬间蒸发,
却留下清晰的印记。她支起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赵岩,又慢慢转向我,“什么风险评估?
”空气瞬间凝固… 赵岩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我心脏骤停,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碴!该死!这个书呆子!“哦!
那个…那个…”赵岩反应还算快,推了推眼镜,强作镇定,“就是…就是高龄产妇嘛,
双胎嘛,常规的风险告知流程,晓晓你别紧张,这不都挺好的嘛!
” 他试图用专业术语含糊过去,但那瞬间的破绽,像闪电一样劈开了客厅里虚假的平静。
晓晓没再追问。 她垂下眼,手指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嘴角甚至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嗯,谢谢赵医生,没事就好。” 可那平静之下,
我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暗流在涌动。她看我的那一眼,短暂得如同错觉,却像探照灯一样,
直射进我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送走赵岩,家里陷入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晓晓早早回了卧室。我坐在客厅,电视屏幕闪烁的光影映在脸上,却照不进心底的黑暗。
赵岩那句该死的“风险评估”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夜深了。 浴室传来水声。
我推门进去,氤氲的水汽里,晓晓刚沐浴完,身上只裹着一条宽大的浴巾,
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的小腿。水珠沿着她光洁的颈项滑落,
没入被浴巾包裹的、孕育着生命的曲线。
暖黄的灯光给她细腻的肌肤镀上一层诱人的蜜色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清甜的香气和她身上特有的、混合着奶香的气息。
几个月来刻意的疏离和紧绷的神经,
在这一刻被这毫无防备的、带着原始生命力的画面冲击得摇摇欲坠。她背对着我,
正对着镜子,有些费力地想给后腰涂抹防止妊娠纹的油。 动作笨拙,指尖够不到某些地方。
“我帮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回头,也没拒绝。
我拿起那瓶温热的精油,倒了一些在掌心搓热。走到她身后,
目光所及是她浴巾上方那片光滑细腻的背脊,微微凹陷的脊柱沟,
还有那因怀孕而弧度惊人的腰臀线。指尖带着滚烫的精油,终于触碰到她的肌肤。
“嗯…” 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嘤咛从她喉间溢出。
我的手指像被那滑腻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烫到,猛地一颤。空气骤然升温,
变得粘稠而充满张力。我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动作,指腹带着油,
沿着她后腰的曲线,缓慢地、打着圈向下涂抹。掌心下是她紧绷又柔软的肌理,
是孕育着我们或者说,她骨血的温热堡垒。每一次滑动,都像在点燃一串细小的火星。
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身体在我的触碰下微微发抖,
不知是抗拒还是别的什么… 浴巾的边缘随着我的动作,向下滑落了一点点,
露出一小片更诱人的腰窝。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几个月积压的渴望、愧疚、恐惧和此刻指尖燃烧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堤坝。
我的手停顿在她腰窝下方,指尖悬在浴巾的边缘,微微颤抖。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她突然转过身来!浴巾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散开,
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她的脸颊绯红,眼神却异常清亮,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迷离和决绝,直直地看着我。不等我反应,她踮起脚,
带着沐浴后湿润的、滚烫的气息,吻住了我的唇!这个吻,生涩、笨拙,
却带着一种绝望的、想要证明什么的力量。 她的手臂环上我的脖子,身体紧紧贴上来,
柔软的腹部隔着薄薄的浴巾顶着我。所有的血液瞬间冲向下腹,我低吼一声,
几乎是本能地抱紧她,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贪婪地汲取她的甘甜,
仿佛要将这几个月的煎熬、恐惧和压抑的爱欲都燃烧殆尽。
手掌不受控制地抚上她光滑的脊背,
一路向下…就在我的指尖即将探入浴巾下方那片禁忌之地时——“咚咚!咚咚!
”清晰而有力的胎动,隔着薄薄的浴巾,猛地顶在了我的小腹上!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所有的意乱情迷瞬间冻结!我猛地睁开眼,对上晓晓近在咫尺的眸子。那双眼睛里,
情欲的迷雾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被骤然惊醒的恐惧和羞耻!她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推开我,踉跄后退,死死抓住散开的浴巾边缘,脸色惨白如纸…“不,
不行…”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和混乱,
“孩子会感觉到的…我,我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裹紧浴巾,像逃离瘟疫一样,
仓惶地冲出了浴室,重重关上了卧室的门。我僵立在原地,
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滑腻和精油的香气,下腹的灼热尚未平息。
可胸口却像被那两下胎动狠狠踹中,痛得我弯下了腰。冰冷的绝望和更深的恐惧,
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刚才的失控,是欲望,是试探,
还是…她又一次想要抓住什么、证明什么?而那两下胎动,像来自深渊的嘲讽,
提醒着我这个“父亲”身份的虚假与罪恶。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
看着镜子里那个双眼赤红、狼狈不堪的男人, 指尖无意间划过台面边缘,
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东西硌了一下。低头…一枚崭新的、泛着冷光的铜钥匙,
静静地躺在洗手台和墙面的缝隙里。形状和大小,和我书房抽屉锁孔里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血液,瞬间凉透。6 深渊的回响那枚躺在洗手台缝隙里的铜钥匙,像烧红的烙铁,
烫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我捏着它,冰冷的金属硌得指骨生疼,
寒意却从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晓晓卧室的门紧闭着,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
死寂得像一座坟墓。她知道我知道了。一场无声的宣战,已然拉开序幕。我像一头困兽,
在客厅焦灼地踱步。时间被拉成黏稠的胶质,每一秒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等待。冲进去?
解释?不,任何苍白的辩解在即将被掀开的真相面前都是徒劳的羞辱。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在门后的样子,攥着钥匙,如同攥着一柄淬毒的匕首,
目光冰冷地刺向书房的方向。“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开锁声,
从书房方向传来!在死寂的深夜里,清晰得刺耳!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她行动了!没有犹豫,没有质问,直接选择了最致命的突袭!我像被无形的线扯着,
猛地冲向书房!脚步踉跄,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书房门虚掩着。
里面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那盏昏黄的台灯,投下一圈微弱的光晕。晓晓背对着门口,
站在那个我无数次在深夜偷偷打开的抽屉前。她穿着单薄的睡衣,
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瘦削,肩膀却在剧烈地、无声地颤抖。她手里,正拿着那份,
我锁在抽屉最底层的、决定我们所有人命运的档案袋!
“晓晓…” 我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她猛地转过身…台灯的光斜斜打在她脸上。那张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死死抿着,
几乎要咬出血来。而她的眼睛——那双曾盛满对我的爱意和依赖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赤红的、被彻底碾碎的绝望和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死寂。这比任何暴怒都更让我恐惧。
“张鹏,” 她的声音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她扬起手,几张薄薄的纸片像垂死的蝴蝶,从她颤抖的指尖飘落在地,“买一送二?
” 她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怪诞、极其惨烈的弧度,像哭,又像笑,“从头到尾,
都是你‘买’来的?”飘落的纸页,如同我的审判书:最上面,
是那份早已泛黄的、宣告我彻底失去生育能力的医学报告无精症。下面,
体科室、操作流程如何利用她的生理期和“意外”、风险评估、后续安排…每一个字,
都是我亲手写下的罪证。
造的、显示我“有微弱精子活性”的精液分析报告——用于当初欺骗她尝试自然怀孕的诱饵。
空气凝固了… 书房里只剩下晓晓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我自己如雷的心跳。
我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露出下面丑陋不堪、深不见底的深渊。
所有的解释、所有的表演,在她手中这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成了最荒诞的笑话。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碎裂的心上。
她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生育容器?”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子,
狠狠捅进我的心脏,“一场你精心设计的圈套?!一场你自导自演的‘买一送二’?!张鹏!
你告诉我!你他妈到底把我当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
积蓄的所有痛苦、屈辱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脸上!“啪——!”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 脸颊火辣辣地疼,
嘴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这一巴掌,抽碎了我所有的伪装,
也抽走了我最后一丝站立的力气。我“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闷响,比上次在岳父母家更加沉重、更加绝望。我没有试图擦嘴角的血,
也没有去看她愤怒到扭曲的脸。
所有的狡辩、所有的“苦衷”在如此赤裸的罪恶面前都苍白无力。“是…”我低着头,
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面前冰冷的地板上,
“是我…都是我…” 巨大的痛苦和灭顶的愧疚像海啸般将我吞噬,我终于不再压抑,
像个被彻底撕开的孩子,嚎啕痛哭起来,“是我疯了!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晓晓,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她,眼神里是彻底的崩溃和赤裸的哀求,
像一个溺水者看着唯一的浮木: “但我真的很爱你,怕以后失去你,
想和你有个‘完整’的家啊!想听孩子叫你妈妈!叫我爸爸!
哪怕这声‘爸爸’是用我的命换来的!哪怕代价是下地狱!晓晓,我爱你!
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啊…” 我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将深埋心底最扭曲、最不堪的动机和盘托出,“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忍,
都是因为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想赎罪!想拼命弥补这个弥天大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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