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学季的校园总是热闹非凡。社团招新日，主干道两侧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摊位，
各色宣传海报在九月的微风中轻轻摇曳。
音乐社的吉他声、街舞社的鼓点、动漫社的cosplay表演，交织成一曲青春的乐章。
"同学，看看我们摄影社吗？入社送免费写真！" "电竞社招新，组队开黑，带你上分！
"计算机系大三学生祁昊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左手抱着文件夹，
右手不断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各社团的场地分配情况。作为学生会后勤部部长，
他每年都要负责这项看似简单实则棘手的工作——每个社团都想要最好的位置，
而主干道的黄金地段就那么几个。"祁部长，书法社申请调换到图书馆前的位置。
"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跑来报告。祁昊看了眼安排表，
皱眉道："图书馆前已经分配给辩论社了，书法社的位置在湖边长廊，环境安静更适合练字。
"女生还想说什么，祁昊已经抬手看了眼手表："告诉各社团负责人，十分钟后开会，
最后确认场地安排。"他转身要走，却差点撞上一个人。一股淡雅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祁昊后退半步，眼前是一位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生。她皮肤白皙，长发微卷，
一双杏眼正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看着他。"你就是负责场地安排的学生会干部？
"女生的声音清脆好听，语气却透着傲慢，"我是音乐系的林雅薇，
我们音乐社的场地太偏了，要换到喷泉广场前面。"祁昊扶了扶眼镜，平静道："林同学，
喷泉广场前的位置已经分配给街舞社了。音乐社的位置在艺术学院楼前，
很符合你们的专业需求。""那位置根本没人经过！"林雅薇扬起精致的下巴，
"我们音乐社下午有现场表演招新，需要最大曝光度。
"祁昊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按照学校规定，社团招新位置是按先到先得原则分配的。
街舞社早上六点就来占位了，而音乐社——"他停顿了一下，"直到现在才有人来报到。
"林雅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上午有专业课！
而且我们音乐社是学校的招牌社团，去年拿过省大学生艺术节一等奖，理应得到更好的位置！
"周围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有人举着手机偷偷拍摄。林雅薇是音乐系大二的系花，
在学校小有名气，而祁昊则是计算机系出了名的学霸兼学生会骨干，
两人的对峙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祁昊深吸一口气，保持专业态度："林同学，
我很欣赏音乐社的成就，但规则就是规则。如果每个社团都凭过去的成绩要求特殊待遇，
学生会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你！"林雅薇气得脸颊微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祁昊面色不变："在学生会的工作中，每位同学都是平等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雅薇。
她一把抢过祁昊手中的平板电脑，快速划动屏幕："我倒要看看是谁占了喷泉广场的位置！
""请把平板还给我。"祁昊的声音冷了下来。林雅薇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不仅没还，
反而开始在平板上操作起来。祁昊伸手要拿回，她却灵巧地转身避开，
同时不小心按到了删除键。"糟糕..."林雅薇看着突然空白一片的表格，愣住了。
祁昊夺回平板，检查损坏情况，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删除了整个场地分配表？
这是我一上午的工作成果！"周围一片哗然。林雅薇咬了咬嘴唇，
强撑着气势："不就是个表格吗，重做一份不就行了？""重做？
"祁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有三十多个社团的申请资料和分配方案，
有些还是手写提交的！招新活动两小时后就要开始了，你告诉我怎么重做？
"林雅薇张了张嘴，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骄傲如她，怎么可能当众认错？
"反正...反正你得给我们音乐社换位置！"她扔下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开，
留下祁昊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者。三小时后，尽管祁昊拼命补救，
招新活动还是推迟了一小时开始。而令他更加郁闷的是，
音乐社最终出现在了喷泉广场前的最佳位置——林雅薇直接找了校领导特批。"兄弟，
听说你今天跟'公主林'正面刚了？"回到宿舍，室友陈锐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祁昊疲惫地倒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别提了，简直是一场灾难。
"陈锐递过一罐可乐："早警告过你离她远点。林雅薇，音乐系大二，人称'公主林'，
老爸是校董之一，据说家里超级有钱。去年换了三个室友，最后一个人住了双人间。
""这么夸张？"祁昊皱眉。"更夸张的还在后面。"陈锐压低声音，
"听说她上学期换了三个男朋友，每个分手后都差点退学。
她前助理——就是那个帮她处理杂事的学姐——据说压力大到休学了。
"祁昊摇摇头："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我是林雅薇，明天下午三点到音乐楼203帮我修电脑，
重要文件打不开了。——林祁昊盯着这条命令式的短信，简直哭笑不得。
他快速回复：抱歉，明天有课。几乎立刻就有了回信：我查了课程表，
你明天下午没课。别耍花样，这是你欠我的。祁昊正要反驳，
又一条短信来了：如果你不来，我就告诉副校长你今天故意刁难音乐社。
"这女人..."祁昊咬牙切齿。陈锐瞥见短信内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兄弟，你完了。
公主林盯上你了。"第二章祁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回复。三天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答应林雅薇的"命令"，
但对方似乎也没有继续纠缠。"可能只是大小姐一时兴起吧。"他松了口气，
将手机塞回口袋，走进计算机楼。"祁昊！"导师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正好找你。
音乐系的王教授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有个学生电脑出了问题，重要比赛文件丢失，
明天就是省大学生音乐比赛了，情况紧急。
"祁昊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对，就是林雅薇同学。"导师拍拍他的肩，
"知道你技术好，去帮个忙吧。学校今年很重视这个比赛。"祁昊张了张嘴，
最终只挤出一个字："好。"音乐楼203琴房门口，祁昊深吸一口气才敲门。
门猛地被拉开，林雅薇站在门口，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你终于来了！
"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里拉，"快看看我的电脑！所有参赛曲目的伴奏文件都打不开了！
"琴房里的三角钢琴上放着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屏幕停留在蓝屏错误页面。祁昊坐下检查，
发现是硬盘分区表损坏。"能修好吗？"林雅薇凑得很近，
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祁昊鼻尖。"可以试试数据恢复。"祁昊插入U盘，启动修复程序，
"但不敢保证全部文件都能找回。
了三个月的原创曲目...如果明天交不出伴奏..."祁昊瞥见她紧握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突然意识到这个傲慢的女生也有脆弱的一面。两小时过去，祁昊找回了大部分文件，
但主比赛曲目的编曲文件损坏严重。"这个《春之祭》改编曲只能恢复70%左右。
"他皱眉道。
曲的斯特拉文斯基...评委最看重的就是创新性..."祁昊突然问："你有原始谱子吗？
""有，在架子上那个蓝色文件夹里。"祁昊翻开乐谱，快速浏览起来。令林雅薇惊讶的是，
他居然轻声哼唱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打着复杂的节奏。"你懂音乐？
""小时候学过几年钢琴。"祁昊轻描淡写地说，同时打开了一个音乐制作软件，
"我可以尝试帮你修复编曲，但需要你配合。"接下来的六小时，琴房里的灯光一直亮着。
林雅薇演奏各个声部，祁昊则用软件重新编排。令人惊讶的是，
他对音乐的理解远超普通计算机系学生，甚至提出了几处改进建议。
"这里如果加入一点电子音效会更有冲击力。"祁昊指着一段乐章建议。林雅薇试了试，
眼睛一亮："你确定你是学计算机的？""编程和作曲有相似之处。"祁昊难得地笑了笑，
"都是关于结构和逻辑的艺术。"凌晨三点，新编曲终于完成。林雅薇完整演奏了一遍，
效果比原版更加震撼。"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她仰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祁昊，
"你救了这场比赛。"祁昊收拾工具准备离开："举手之劳。祝你比赛顺利。""等等！
"林雅薇叫住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专属技术支持了。"她说这话的语气，
仿佛在授予某种荣誉头衔。祁昊愣住了："什么？""我需要一个懂音乐的技术助理，
你很合适。"林雅薇已经自顾自地在手机上操作起来，"我把你加进我的日程表了，
每周三下午和周五晚上我有空，你可以过来。""我没答应...""对了，
下个月学校艺术节，我需要一个灯光程序配合我的演奏，你负责编写。
"林雅薇继续下达指令，完全没在意祁昊的反应。回到宿舍，祁昊把经过告诉陈锐，
后者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你答应了？！"陈锐瞪大眼睛，
"你知道她上一个'专属助理'现在在哪吗？心理辅导中心！连续三个月！
"祁昊苦笑："我没答应，但她好像不需要我同意。""兄弟，快跑。"陈锐严肃地说，
"去年有个研究生学长帮她写论文，结果答辩前被她骂到崩溃退赛。
公主林的'助理'没有一个善终的。"第二天晚上，祁昊收到林雅薇的短信：比赛第一名。
评委特别表扬了编曲创新。下周三下午三点，别迟到。随短信附带的是一张舞台照片，
林雅薇一袭白裙站在领奖台上，光彩夺目。祁昊放大照片，发现角落里的评委席上，
坐着著名音乐制作人李云涛——他少年时代的偶像。他犹豫片刻，回复道：恭喜。
周三我有课。对方秒回：我查过了，你周三下午没课。别想耍花样，
我需要你帮忙准备艺术节节目。三点见。祁昊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电脑屏幕上，
是他刚刚搜索出的"李云涛最新访谈"，
其中提到他正在寻找"古典与电子融合的创新作品"。窗外，一轮新月挂在树梢。
祁昊不知道的是，此刻林雅薇正对着他的联系方式发呆，在备注栏删删改改，
最终从"计算机系的"改成了"有点厉害的祁昊"。第三章艺术节前一周，
祁昊已经连续三个晚上在音乐楼调试灯光程序。
林雅薇的要求近乎苛刻——每一个音符都要有对应的光影变化，
情绪转折处更需要特殊效果配合。"这里，圆号进入的时候，灯光要像日出一样渐亮。
"林雅薇指着乐谱上的一处标记，手指几乎戳到祁昊的鼻尖。祁昊推了推眼镜，
忍住一个哈欠："已经修改七遍了。""不够完美！"林雅薇甩了甩长发，
琴房里的灯光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评委李云涛会来现场，
这可能是他注意到我的唯一机会。"祁昊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你很想被他注意到？
""废话。"林雅薇坐回琴凳，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键，
"他是国内唯一能把古典乐做出商业价值的制作人。"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我爸说如果这次再拿不到有分量的奖项，就送我去英国学金融。
"祁昊第一次听她提起家事，不知如何接话。琴房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继续调试吧。"林雅薇突然站起身，"我去换件衣服，太热了。"她离开后，
祁昊注意到她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是父女俩的合影——林雅薇笑容僵硬，
身旁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一个被裁剪掉的痕迹，似乎原本还有其他人。
凌晨一点，祁昊终于完成了所有编程。音乐楼早已空无一人，只有203琴房还亮着灯。
他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推开门，林雅薇独自坐在钢琴前，
反复练习一个复杂段落。她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一片。
"程序调好了。"祁昊站在门口说。林雅薇头也不回："再弹一遍就走。
"祁昊放下U盘准备离开，却听到"咚"的一声——林雅薇的前额重重砸在琴键上，
发出一阵不和谐的轰鸣。"喂！"祁昊冲过去，发现她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他下意识用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缩回了手。"医务室...得去医务室。
"祁昊环顾空荡荡的琴房，咬咬牙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去。
"林雅薇迷迷糊糊地趴上他的背，
滚烫的呼吸喷在他后颈："U盘...别忘了U盘..."九月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
祁昊背着林雅薇穿过寂静的校园，感受着背上不寻常的热度。林雅薇比想象中轻很多，
纤细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他胸前。"妈妈..."她突然在祁昊耳边呢喃，
"别走..."祁昊脚步一顿，随即走得更快。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检查后确认是过度疲劳导致的高烧，需要输液观察。"你是她男朋友？
"医生一边配药一边问。"不是，同学。"祁昊回答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
"那麻烦你联系一下她家人。"祁昊从林雅薇包里找出手机，
发现通讯录里"父亲"的号码被单独放在"重要人士"分组。电话接通后，
一个冷漠的男声听完情况只说了一句"让校医处理"就挂断了。祁昊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
想起那张被裁剪过的合影。他走回病床旁，林雅薇已经在输液，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张扬。医生去隔壁休息了，留下祁昊一人守着。凌晨三点，
林雅薇突然惊醒，惊恐地看向四周，直到目光落在祁昊身上。"你..."她的声音嘶哑。
"高烧39度。"祁昊递给她一杯温水，"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林雅薇小口啜饮，
眼神闪烁："你一直在这儿？""嗯。""为什么？
"祁昊耸耸肩："总不能把病人一个人扔这儿。"林雅薇盯着他看了很久，
突然说："我妈妈是钢琴家。五年前车祸去世了。"她转动着杯子，
"那张合影...你看到了吧？我爸剪掉了她的部分。"祁昊不知如何回应，
只好又递给她一条湿毛巾。"艺术节曲子...是妈妈最后未完成的作品。
"林雅薇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必须把它演好..."天亮前，林雅薇又睡着了。
祁昊轻手轻脚地离开，赶在早课前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他一个字也没对陈锐提起昨晚的事。
艺术节当天，林雅薇如期登场。她一袭红裙，在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前坐下。灯光暗下，
只剩下两束追光——一束笼罩着她，一束照亮空着的指挥台。音乐响起时，
祁昊在后台控制室按下启动键。他编写的程序完美同步着每一个音符，
灯光如流水般变换色彩，在空指挥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女性剪影，
仿佛有无形的指挥家在引领乐章。林雅薇的演奏比任何一次排练都要投入。当乐曲进入高潮，
那个被反复修改的圆号段落来临时，整个舞台突然洒满金色光芒，如同旭日东升。
观众席传来一阵惊叹。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空指挥台上的光影化作无数蝴蝶四散飞去。
全场静默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评委席上的李云涛直接站了起来。演出大获成功。
庆功宴上，林雅薇被团团围住，无数人向她祝贺。祁昊站在角落的自助餐台前，
默默往盘子里夹水果。"原来你在这儿。"祁昊转身，林雅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手里拿着两杯果汁。"给你。"她递过一杯，"谢谢你...为了灯光，也为了那天晚上。
"祁昊接过杯子，两人轻轻碰杯。"我查了妈妈的手稿，"林雅薇看着杯中的橙汁，
"你修改的那段...正是她原本想写的样子。"她抬起头，第一次对祁昊露出真诚的微笑，
"对不起，一开始对你态度那么差。"祁昊耳朵发热："程序写得很开心，
算是...专业实践。""李云涛问我要联系方式了。"林雅薇突然说，
"他说我的编曲很有创意。"祁昊点点头："那很好啊。""我没告诉他那段是你改的。
"林雅薇咬了咬下唇，"我会找机会说明...""不用。"祁昊摇头，
"本来就是你的作品。"林雅薇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凑近一步："祁昊，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祁昊僵在原地，眼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就在这时，
李云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雅薇，来认识一下几位评委！"林雅薇匆匆离开，
回头对祁昊做了个"等我"的口型。但她再也没有回到那个角落——整晚，
她都被各路祝贺者包围着。祁昊提前离开了庆功宴。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雅薇的短信：下周开始帮我准备全国赛吧，每天下午四点，
老地方。紧接着又来了一条：对了，记得吃感冒药，你刚才打喷嚏了。
祁昊站在路灯下，看着那条附加信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树影婆娑，月光如水，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但他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第四章"祁昊！我电脑又蓝屏了！
马上过来！" "祁昊，帮我看看这份乐理作业，两小时后要交。" "祁昊，
市中心那家网红奶茶店排队太长了，你去帮我买一杯，要少冰半糖。
"全国音乐比赛结束后的两个月里，祁昊的微信聊天界面几乎被林雅薇的消息塞满。
从技术支持到生活助理，他的职责范围像野草一样疯狂蔓延。"兄弟，
你又被'公主林'召唤了？"陈锐看着正在匆忙收拾书包的祁昊，摇头叹息，
"这周第三次翘掉实验室了吧？王教授看你的眼神都快杀人了。
"祁昊将充电宝塞进包里："她明天有期中演出，伴奏文件出了问题。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陈锐拦住他，"像被渣女PUA的可怜虫。
"祁昊拍开他的手："别胡说，只是帮忙而已。""帮忙？"陈锐夸张地挥舞双手，
"上周你帮她写作业，上上周你通宵修电脑，前天你甚至冒雨去给她买夜宵！
她给你发工资吗？"祁昊沉默地系好鞋带。事实上，
林雅薇偶尔会随手丢给他一些"报酬"——一杯喝了一半的奶茶，一张她多买的电影票，
甚至是用了一半的面膜。他从未拒绝，也从未使用。音乐楼里，林雅薇正对着镜子调整发型。
看到祁昊进来，她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突然死机了，
我还没保存最新修改的谱子。"祁昊熟练地开机检查，发现只是简单的内存溢出。五分钟后，
电脑恢复正常，他用了数据恢复软件找回了未保存的文件。"好了。"他将电脑转向林雅薇。
林雅薇随意地瞥了一眼："放那儿吧。"她继续对着镜子卷发梢，"对了，下周随堂测验，
你帮我整理一下西方音乐史的笔记。"祁昊推了推眼镜："我下周一有编程大赛。
""那就周日晚上给我。"林雅薇终于转过身，皱眉看着他，"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祁昊下意识摸了摸眼下。为了准备比赛和应付林雅薇的各种要求，
他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只睡四小时。"没事。"他转移话题，
"你上次说想找的李斯特钢琴协奏曲分析，我找到了PDF版。
"林雅薇眼睛一亮："发我微信！"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对了，这周末悦悦生日，
你帮我参考一下送什么礼物。"祁昊凑过去看她的购物车界面，
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钻入鼻腔。屏幕上全是名牌化妆品和首饰，价格高得令人咋舌。
"张悦喜欢收藏复古唱片。"祁昊建议道，"学校后门那家二手音像店有新到的黑胶唱片。
"林雅薇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上次帮你送作业去她宿舍，
看到墙上挂着很多唱片封面。"林雅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听你的。"她突然凑近，
伸手摘掉祁昊肩上的一根落发，"你该休息了，脸色很差。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近动作让祁昊僵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林雅薇已经转身走向钢琴："明天下午三点彩排，别迟到。"走出音乐楼，
祁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日历提醒——明天是他的生日。他苦笑着关闭提醒。去年生日，
母亲特意来学校想给他惊喜，却因为他整天都在帮林雅薇调试设备而错过了。周六早晨，
祁昊收到母亲寄来的包裹——一件手工编织的毛衣和家乡特产的糕点。
他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很快收到几个点赞和祝福。翻看通知时，他注意到林雅薇也点了赞，
但没有留言。中午，祁昊在食堂遇到陈锐，后者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一个小盒子："生日快乐，
兄弟！晚上宿舍给你庆生，我买了啤酒和炸鸡！""谢了。"祁昊心头一暖，
"不过下午我得去音乐楼——""又是'公主林'？"陈锐翻了个白眼，"今天可是你生日！
"祁昊笑笑："很快就好，晚上回来一起庆祝。
"然而下午的"很快"变成了六小时的漫长等待。林雅薇的彩排一再推迟，
祁昊坐在空荡荡的观众席上，一边调试灯光控制程序一边啃着面包当晚餐。晚上九点，
林雅薇终于结束排练，匆匆丢下一句"明天见"就和闺蜜们离开了。祁昊收拾设备时，
听到后台传来欢声笑语。他好奇地走过去，看到音乐社的一群女生正围着一个蛋糕，
上面写着"悦悦生日快乐"。林雅薇站在中间，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礼物盒："快打开看看！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张限量版黑胶！"张悦拆开礼物，
惊喜地尖叫起来："是卡拉扬指挥的《命运交响曲》首版！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祁昊告诉我的。"林雅薇得意地说，"虽然那家店脏死了，我进去五分钟就过敏了，
但为了你值得！"祁昊默默退了出去。校门口的便利店还亮着灯，他给自己买了一小块蛋糕，
坐在路边长椅上慢慢吃完。手机上有十几个未读消息，全是陈锐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庆祝的。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十一点。陈锐和几个同学等得睡着了，
桌上摆着已经凉透的炸鸡和融化了的冰淇淋蛋糕。祁昊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
给每人盖了件外套，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音乐楼——那里的灯光依然亮着。
第二天一早，校园论坛突然爆出一个热帖：《音乐系女神和计算机系书呆子的秘密恋情？》。
帖子里有几张偷拍照片：祁昊给林雅薇送伞，两人在图书馆角落头碰头看同一台电脑，
甚至还有林雅薇熟睡时祁昊为她披上外套的画面。帖子迅速发酵，
评论区炸开了锅： "没想到公主林好这口？" "明显是那男的死缠烂打吧？
" "听说计算机系那小子是她御用助理，随叫随到的那种。"祁昊正刷着评论，
一条新回复跳出来，用户名赫然是林雅薇本人："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书呆子？
他只是帮我修电脑的！再乱传我就找管理员封号了！"祁昊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久久没有动作。半晌，他关掉网页，拿起书包走向教室。下午三点，
他依然准时出现在音乐楼203室门口。林雅薇正在练琴，看到他来，
头也不抬地说："论坛上那些无聊的话别在意，我已经让人删帖了。"祁昊沉默地放下背包，
开始检查灯光设备。林雅薇停下演奏，转过身："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没什么。
"祁昊调试着控制器，"程序升级了，现在可以用手机APP控制灯光变化。
"林雅薇拿起手机试了试，果然效果惊艳："太棒了！"她难得地露出笑容，"对了，
下个月市里有场音乐会，李云涛担任艺术总监，我打算——""我可能没时间陪你去了。
"祁昊突然打断她，"实验室接了新项目。
"林雅薇的笑容凝固了："什么项目比我的事还重要？"祁昊深吸一口气："林雅薇，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琴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林雅薇瞪大眼睛，
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个男生。她的嘴唇微微发抖，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爸？"她接起电话，声音立刻变得恭敬，"是，
我在准备...不，没有荒废学业...我知道那个比赛很重要..."通话结束后，
林雅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机械地转向祁昊："全国青年音乐家大赛提前了，下个月初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爸说...如果这次拿不到前三名，
就取消我的留学资金。"祁昊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肩膀，想起了那个高烧的夜晚。他叹了口气，
拿起控制器："我们来调整一下程序，适合比赛用的。"林雅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立刻恢复了往常的语气："要更震撼的效果！让评委一眼就记住我！"祁昊点点头，
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遮住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窗外，夕阳西下，
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而清晰，另一个却渐渐模糊在暮色中。
第五章全国青年音乐家大赛初选前两周，
祁昊在音乐楼熬夜帮林雅薇调试最后的全息投影效果。凌晨一点，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雅薇的消息：我爸明天要来学校。简单七个字，
却让祁昊察觉到异常。林雅薇从不向他报备行程，更不会用这种近乎求助的语气。
需要我回避吗？他回复道。不用。他...想见见帮我准备比赛的人。第二天上午，
祁昊提前半小时到达约定的咖啡厅，选了靠窗的位置。他反复整理着平板电脑里的演示文件，
尽管这些内容早已烂熟于心。林雅薇和她父亲准时出现在门口。林父一身笔挺西装，
面容冷峻，走路带风，与校园里慵懒的学生氛围格格不入。林雅薇跟在后面，
穿着祁昊从未见过的素雅连衣裙，头发规整地扎成马尾，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计算机系学生？"林父上下打量祁昊，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爸，
这是祁昊。"林雅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祁昊，这是我父亲。
"祁昊站起身伸出手："林叔叔好。"林父敷衍地握了握手，
直接切入主题："听说你帮雅薇设计了什么'高科技'表演？年轻人，
音乐比赛比的是真才实学，不是花里胡哨的特效。""只是辅助手段。"祁昊不卑不亢，
"为了更好展现作品的——""雅薇。"林父突然转向女儿，
"弹一下肖邦的《冬风练习曲》。"林雅薇脸色骤变："现、现在？
这里没有钢琴...""隔壁琴房我已经预约了。"林父从公文包取出一叠乐谱，
"这是决赛备选曲目。今天我要确认你的水平是否配得上我的投资。
"祁昊这才注意到林雅薇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她接过乐谱，
像个被押赴刑场的犯人一样站起来。琴房里，林雅薇的表现堪称灾难。
复杂的《冬风练习曲》被她弹得支离破碎，错音连连。林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最终在曲子进行到一半时拍案叫停。"就这种水平还想参加全国比赛？"他冷笑一声，
"我看连初选都过不了。"林雅薇的肩膀垮了下来，嘴唇咬得发白。"林叔叔。
"祁昊突然开口，"《冬风》不是林雅薇的参赛曲目。
她准备了您夫人原创的《春之祭》改编曲，融合了现代电子元素。
"林父锐利的目光转向祁昊："你懂音乐？""略懂一二。"祁昊打开平板电脑，
"这是我帮雅薇设计的全息投影效果，与演奏同步互动。
"屏幕上的模拟演示开始播放：钢琴演奏者的每个音符都会在空中生成相应的视觉图案，
整首曲子就像一场立体的绘画过程。林父的表情从轻蔑逐渐变为惊讶："这...倒是新颖。
""古典音乐需要新观众。"祁昊谨慎地说，"雅薇的改编既保留了原作精髓，
又加入了当代年轻人喜欢的元素。李云涛评委上次就特别欣赏这种创新。
"听到李云涛的名字，林父眉毛微微上扬。他转向女儿："你弹一下改编后的版本。
"这一次，有了祁昊鼓励的眼神和熟悉的曲目，林雅薇的演奏判若两人。
激情澎湃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淌而出，连林父都不自觉地点起头来。演奏结束，
林父罕见地露出满意神色："不错。但决赛评委是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霍夫曼教授，传统派。
需要准备一个纯古典的备选曲目。""我可以设计一个模式切换。"祁昊迅速反应，
"演奏传统曲目时只保留最基础的灯光效果，重点突出音乐本身。"林父审视着祁昊，
第一次正眼看他："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祁昊。计算机系大三。""有头脑。
"林父点点头，转向女儿，"这次总算找了个有用的帮手。"林父离开后，
林雅薇像被抽走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琴凳上。祁昊默默递上一瓶水，她接过去的手仍在发抖。
"每次都是这样。"她声音嘶哑，"只要他在场，我的手指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祁昊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编程比赛时的紧张："你太在意他的评价了。
""你不知道他有多苛刻。"林雅薇苦笑，"我八岁那年，因为比赛拿了第二名，
他一个月没和我说话。"她突然抓住祁昊的手腕："刚才...谢谢你。
我没想到你会提妈妈的作品。"祁昊的手腕传来她冰凉的触感："那是你弹得最好的曲子。
"林雅薇松开手，深吸一口气："下周末你是不是有那个...编程比赛？
""华东区大学生编程大赛，在杭州。"祁昊有些惊讶她还记得，
"不过我可以远程协助你准备——""我去给你当啦啦队。"林雅薇突然说。
祁昊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礼尚往来嘛。"林雅薇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傲娇语气，
"虽然我对代码一窍不通，但...就当旅游了。"祁昊想提醒她编程比赛和音乐比赛不同，
不会有观众席和掌声，但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积极表情，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杭州之行比祁昊想象的顺利。林雅薇虽然对比赛内容毫无兴趣，但确实全程在场，
甚至在他调试时安静地坐在一旁递工具。当祁昊的团队获得创新奖时，
她欢呼的声音比谁都大。回程的高铁上，林雅薇困得东倒西歪，
脑袋不自觉地靠上祁昊的肩膀。祁昊僵直身体不敢动，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放松。
窗外，江南的雨幕模糊了田野的轮廓，车厢内空调吹出轻柔的风，
将林雅薇的发丝拂过他的脖颈，痒痒的。到站时已是深夜，暴雨倾盆。祁昊只有一把折叠伞，
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走在回校的路上。林雅薇的高跟鞋不时踩进水坑，她抱怨连连，
却意外地没有发脾气。"你比赛那个项目..."她突然开口，"就是音乐可视化算法，
其实很有商业价值。"祁昊惊讶于她的敏锐："只是个雏形。""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雅薇的声音混在雨声中几乎听不清，"我成立工作室，你愿意技术入股吗？
"祁昊的心跳突然加速："你不是要去维也纳深造吗？""也许有别的选择呢。
"林雅薇轻声说，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中间。宿舍楼下，林雅薇突然转身面对祁昊。
伞下的空间狭小，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路灯透过雨帘，
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祁昊，我..."她欲言又止。"嗯？""...没什么。
"林雅薇后退一步，"明天下午三点，琴房见。"她转身跑进宿舍楼，
留下祁昊一人站在雨中，手里还举着那把已经失去意义的小伞。回到宿舍，
祁昊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是林雅薇不知什么时候塞进来的。谢谢你今天的一切。
P.S. 你打代码的样子还挺帅的。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祁昊将纸条小心地夹进笔记本，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窗外，雨声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
在墙上投下模糊的光斑。他想起高铁上林雅薇靠在他肩上的温度，
想起伞下那一刻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起这两年来她所有的任性、脆弱、才华和偶尔流露的温柔。手机突然震动，
是林雅薇的消息：睡了吗？
赛的事...如果我们把第二乐章那段全息效果改成蝴蝶破茧而出的动画会不会更有冲击力？
祁昊微笑着回复：可以试试。不过现在你该休息了。知道啦，老妈子。她秒回，
紧接着又来一条，对了，记得把杭州的照片发我，我要发朋友圈。祁昊翻看相册，
发现镜头几乎全是对着林雅薇的侧影——她在观众席上百无聊赖地玩头发，
在颁奖礼上夸张地鼓掌，在高铁站买奶茶时皱着鼻子挑选口味。每一张他都舍不得删。
最终他选了一张最不显眼的风景照发过去，附言：杭州的雨。
林雅薇回了个"无聊"的表情包，但十分钟后，祁昊刷新朋友圈，发现她发了那张照片，
配文：第一次看代码比赛，意外地有趣~祁昊将手机按在胸口，
感受着那里传来的不规律跳动。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危险的边缘，
往前一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但此刻，他只想记住这个雨夜，和那个在伞下欲言又止的瞬间。
第六章"祁昊！华东赛区第一名！"陈锐挥舞着录取通知书冲进宿舍，
"硅谷科技给你发实习邀请了！月薪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眼睛瞪得像铜铃。
祁昊从代码中抬起头，接过那封烫着金边的邮件。硅谷科技，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
每年只在顶尖高校招收不到十名实习生，实习表现优异者可直接获得海外工作机会。
"六个月实习期..."祁昊轻声读出关键信息，手指在纸面上微微一顿，
"需要去深圳总部。"陈锐一屁股坐在他床上："天赐良机啊兄弟！
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这家公司吗？王教授说他们去年只招了五个实习生，
四个都去了美国总部！"祁昊将邮件反复读了三遍。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但实习期正好覆盖全国青年音乐家大赛决赛阶段。
他眼前浮现出林雅薇听到这个消息时可能的表情——皱起的眉头，抿紧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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