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雾还未散尽。
西市街角新开的“画眉居”前，柳纾岑正踮着脚往门楣上挂红灯笼。
昨夜下凡匆忙，她连门面都没来得及收拾，只得临时扯了块红绸布当招牌，歪歪扭扭的绣着“姻缘牵线，百年好合”八个字。
“啧，凡间的绣线也太糙了……”她嘀咕着，指尖被针扎了好几下，疼的首甩手。
正揉着手指，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迟回头，疑的呼唤——“姑娘……可是媒婆？”
柳纾岑回头，见一青衫书生站在阶下，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愁苦，怀里紧紧抱着一卷泛黄的画轴。
他抬头望了望门楣，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地址，似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叫我柳娘子就好，”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眯眯的迎上去，“公子可是来求姻缘的？”
书生局促地做了个揖：“在下姓陈，名子安，家住城南青柳巷……哎呀，客套话免了。”
柳纾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热情的往屋里拉，“来来来，先喝杯茶，慢慢说！”
陈子安被她拽的踉跄两步，险些撞上门框。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柳、柳娘子，在下是想……求取杜员外家的千金。”
“杜员外？”
柳纾岑眨了眨眼，“哪个杜员外？”
“就是……城南丝绸行的杜老爷。”
陈子安小心翼翼的展开画轴，“这是杜小姐的画像。”
画中女子杏眼桃腮，眉间一点朱砂痣，确实是个美人。
柳纾岑盯着画像，忽然“噗嗤”一笑：“公子，你这画……是自个儿描的吧？”
陈子安耳根通红：“在、在下略通丹青。”
“略通？”
柳纾岑指着画像角落的一小行字——“子安梦中偶得”，笑的首拍桌子，“你这哪是求亲分明是单相思嘛！”
陈子安羞得无地自容，差点夺门而逃。
柳纾岑紧紧拽住他：“别急别急！
单相思怎么了？
月老……咳，我是说，缘分这事，谁说的准呢？”
她顺手摸向发间的并蒂连簪，习惯性的想掐个仙诀查查姻缘簿，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凡人红娘，半点仙法也使不得了。
“呃……”她讪讪收回手，“公子啊，你这婚事，可有媒人上门提过？”
陈子安摇头：“杜家门槛高，寻常媒婆连门都进不去……那聘礼呢？”
“……在下家贫，仅有祖传的一块玉佩。”
“……”柳纾岑沉默了。
这哪是说媒？
这分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柳娘子……这亲事，还能成吗？”
陈子安眼巴巴的望着她。
柳纾岑抓了抓头发，硬着头皮道：“能！
怎么不能？”
他一拍桌子，“不就是个杜小姐吗？
包在我身上！”
陈子安大喜，刚要道谢，却听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嘛，得按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
柳纾岑神秘一笑，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册子，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画眉居姻缘法则》。
“第一，你得告诉我，杜小姐喜欢什么？”
“她……爱读诗，尤其喜欢李太白的《长干行》。”
“第二，她可有什么忌讳？”
“似乎……不喜吃葱蒜。”
“第三……”柳纾岑眯起眼睛，“你俩可曾说过话？”
陈子安支支吾吾：“上月……杜家诗会上，在下偷看了她一眼。”
“……”柳纾岑扶额。
得，这哪里是姻缘？
这根本是话本子里的穷书生意想千金小姐的戏码！
他正琢磨着怎么婉拒，忽听门外一阵喧哗。
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拥着一位华服少女走进西市，那少女眉间一点朱砂痣，赫然是画中的杜小姐！
陈子安“腾”的站起来，激动的语无伦次：“杜、杜小姐！
他怎么会来此？”
柳纾岑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陈公子，”她压低声音，“想不想……来个‘偶遇’？”
“啊？”
不等他反应，柳纾岑一把将他推出门去，正巧碰上杜家丫鬟手里的胭脂盒——“哗啦！”
一盒上好的玫瑰胭脂，全洒在了陈子安的青衫上。
杜小姐惊呼一声：“你这人——”陈子安呆若木鸡，柳纾岑却从后门探出头，笑嘻嘻道：“小姐莫怪，这位公子是我画眉居的贵客，弄脏了您的胭脂，自然该赔。”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塞进陈子安手里：“快，给小姐擦擦手。”
杜小姐一愣，待看清帕子上的花纹，忽然掩唇轻笑：“这花样……倒别致。”
陈子安傻站着，柳纾岑在后背猛戳他：“说话呀！”
“在、在下陈子安，家住……青柳巷，我知道。”
杜小姐微微一笑，“上月诗会，你的《春江花月夜》……写得极好。”
陈子安呆住了。
柳纾岑挑眉——哟，有戏？
她正得意，忽听街角传来一声怒喝：“哪来的登徒子，敢来我家小姐的路？”
抬头一看，杜家的护院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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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凡间的绣线也太糙了……”她嘀咕着，指尖被针扎了好几下，疼的首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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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纾岑回头，见一青衫书生站在阶下，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愁苦，怀里紧紧抱着一卷泛黄的画轴。
他抬头望了望门楣，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地址，似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叫我柳娘子就好，”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眯眯的迎上去，“公子可是来求姻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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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柳、柳娘子，在下是想……求取杜员外家的千金。”
“杜员外？”
柳纾岑眨了眨眼，“哪个杜员外？”
“就是……城南丝绸行的杜老爷。”
陈子安小心翼翼的展开画轴，“这是杜小姐的画像。”
画中女子杏眼桃腮，眉间一点朱砂痣，确实是个美人。
柳纾岑盯着画像，忽然“噗嗤”一笑：“公子，你这画……是自个儿描的吧？”
陈子安耳根通红：“在、在下略通丹青。”
“略通？”
柳纾岑指着画像角落的一小行字——“子安梦中偶得”，笑的首拍桌子，“你这哪是求亲分明是单相思嘛！”
陈子安羞得无地自容，差点夺门而逃。
柳纾岑紧紧拽住他：“别急别急！
单相思怎么了？
月老……咳，我是说，缘分这事，谁说的准呢？”
她顺手摸向发间的并蒂连簪，习惯性的想掐个仙诀查查姻缘簿，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凡人红娘，半点仙法也使不得了。
“呃……”她讪讪收回手，“公子啊，你这婚事，可有媒人上门提过？”
陈子安摇头：“杜家门槛高，寻常媒婆连门都进不去……那聘礼呢？”
“……在下家贫，仅有祖传的一块玉佩。”
“……”柳纾岑沉默了。
这哪是说媒？
这分明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柳娘子……这亲事，还能成吗？”
陈子安眼巴巴的望着她。
柳纾岑抓了抓头发，硬着头皮道：“能！
怎么不能？”
他一拍桌子，“不就是个杜小姐吗？
包在我身上！”
陈子安大喜，刚要道谢，却听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嘛，得按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
柳纾岑神秘一笑，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册子，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画眉居姻缘法则》。
“第一，你得告诉我，杜小姐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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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喜吃葱蒜。”
“第三……”柳纾岑眯起眼睛，“你俩可曾说过话？”
陈子安支支吾吾：“上月……杜家诗会上，在下偷看了她一眼。”
“……”柳纾岑扶额。
得，这哪里是姻缘？
这根本是话本子里的穷书生意想千金小姐的戏码！
他正琢磨着怎么婉拒，忽听门外一阵喧哗。
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拥着一位华服少女走进西市，那少女眉间一点朱砂痣，赫然是画中的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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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来此？”
柳纾岑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陈公子，”她压低声音，“想不想……来个‘偶遇’？”
“啊？”
不等他反应，柳纾岑一把将他推出门去，正巧碰上杜家丫鬟手里的胭脂盒——“哗啦！”
一盒上好的玫瑰胭脂，全洒在了陈子安的青衫上。
杜小姐惊呼一声：“你这人——”陈子安呆若木鸡，柳纾岑却从后门探出头，笑嘻嘻道：“小姐莫怪，这位公子是我画眉居的贵客，弄脏了您的胭脂，自然该赔。”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塞进陈子安手里：“快，给小姐擦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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