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店铺角落里只剩下江鸣一人。
他像被抽掉脊梁骨的鱼，靠着冰冷的、满是污迹的玻璃柜滑坐到冰冷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手腕上刚才被疤脸抓住的地方，皮肤己经变成了酱紫色，肿起高高一条。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这些。
剧烈的恐惧渐渐褪去，如同潮水退去露出湿漉漉的沙滩，上面只剩下赤裸的、无边无际的疲惫，以及一种被磨平了所有棱角的麻木灰暗。
额头前，那撮显眼的前发，由象征着绝望的灰白，缓慢而无力地转变成了一种深沉的、近乎死水般的靛蓝——是心如死灰的悲伤，无力反抗命运碾压的哀伤。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胃袋像个被紧紧攥住后迅速被绞紧的破口袋，一阵剧烈过一阵的、带着灼烧感的痉挛绞痛毫不留情地折磨着他。
今天猎到的所有结晶，连带着那最后一点填饱肚子换取尊严的微小希望，全都被疤脸这王八蛋“劫富济贫”了。
整整一天的搜寻，无数次与最低级1阶丧尸的恶心撕扯，被尸虫恶心的脓液喷溅在脸上……所有的辛苦、惊险和忍耐换来的东西，就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化为乌有。
“操！
操！
操！”
江鸣猛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发了狠似的狠狠捶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下，又一下！
骨头硌着麻木的肌肉，痛感反而带来一丝微弱而扭曲的喘息。
靛蓝色的头发并没有因为这不痛不痒的发泄而改变，只是那颜色仿佛更深了，像是凝固的忧郁毒药。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污浊的空气带着血腥和腐烂首冲鼻腔深处。
身体里残余的稀薄气劲（或者说此刻代表异能能量的微末数据）被强行催动起来，撑着他像条被打断了腰却还不甘心立刻断气的野狗，颤抖着，摇晃着，最终还是扶着玻璃货柜站首了身子。
肚子还在火烧火燎地抗议，提醒他那里空旷得能跑马。
眼睛开始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探照灯一样在那堆刚被疤脸掏空了希望的、散落在肮脏地面上的杂物里疯狂搜索，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破布…扔掉！
烂罐子…空的！
两块硬如磐石、散发馊味的黑面包边角？
江鸣的动作停顿了半秒，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极致的唾弃。
他妈的饿死鬼才吃这个！
手指碰到东西的瞬间就想起它们那坚硬扎手的触感，以及那种在安全区救济站排上半天队才能领到一小块、刮过嗓子时如同钢锯在切割的恶心粉末感。
饿？
那就饿着！
他咬着牙，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以一种近乎赌气的、带着自毁倾向的姿态，狠狠地把那两块边角料扫开。
它们滚到角落里一堆更深的垃圾和灰尘下面，瞬间失去了踪迹。
继续找！
指尖突然被一小堆冰凉、坚硬、硌手的碎片划过。
江鸣的动作凝固了。
他低下头，动作近乎虔诚，小心翼翼地拨开掩盖在上面的灰尘和枯叶。
在那里，躺着一堆极其细小、形状不规则、颜色近乎黑灰色的结晶碎片。
它们最大的也就比米粒大一丝丝，绝大部分都细小的如同沙砾。
这是他今天最初的收获——干掉几只游荡到最最最外围、大概属于“老弱病残”系列的1阶断腿丧尸所得。
能量含量？
低到令人发指。
安全区的官方回收站对这种成色的玩意儿根本不屑于上秤，连当做“废料回收”都是浪费工时。
拿去小集市上换点东西？
也就能换点掺着石粉、足以噎死人的劣质粗糠或者那种能顶住太阳暴晒而坚挺无比的、安全区外面小摊贩售卖给更底层拾荒者的“石饼”——硬得能在上面刻字那种。
卑微到极致的选择。
江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麻木，只有那抹靛蓝的头发固执地显露着他的心绪。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地上散落的、刚被当作垃圾一样抛弃的旧报纸碎片，将那堆灰扑扑的结晶碎片归拢到一起，用发硬、粗糙的报纸边角费劲地包裹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筋疲力竭后的无力和妥协。
“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他喉咙里滚动着沙哑的声音，像是在说服自己。
将那微不足道的小纸包珍而重之地塞进了贴着胸口的内袋里，隔着薄薄的、沾着汗水和灰尘的衣物，能隐约感觉到那些碎片的坚硬轮廓，像是一把冰凉的碎石压在快要停止跳动的心口。
得走了。
天越来越黑，这里的血腥味虽然淡，但随时可能引来夜间更凶猛的东西。
他挣扎着爬起身，动作僵硬地拍了拍被污迹彻底浸透的裤子，将那被掏空的破背包挂回肩上，捡起倒在一旁的水壶——水也没剩多少了，晃动起来稀里哗啦响得让人心慌。
江鸣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失落的2阶结晶，不去想明天可能更加糟糕的食物和无处不在的疤脸，像一具行将就木的躯壳，凭借求生本能挪动脚步，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这个见证了自己又一次彻底失败的伤心地。
鞋尖突然踢到一个东西。
一个硬物骨碌碌地滚过满是尘土和碎玻璃的地面，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略带些沉闷的回响。
它撞到了江鸣另一只脚的脚踝，停了下来。
江鸣下意识地顿住了麻木的脚步，眼皮都没抬，几乎是出于一种纯粹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疲惫之后产生的毫无意义的惯性，才勉强低头看了一眼绊住他路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瓶子。
一个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陋的塑料瓶子。
不大，约莫一个一次性水杯的大小。
造型圆胖笨拙，毫无美感可言。
瓶身上糊满了油腻的污垢和深色的干涸污迹，几乎覆盖了全部的原貌，只在瓶身侧面靠近底部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点点褪色的、模糊的印刷字体轮廓，像是玫？？
液，后面模糊不清，似乎是被暴力刮蹭过或者被腐蚀了，完全辨认不出完整的内容。
瓶颈短粗，塑料瓶盖也是脏得发黑，甚至有点变形，扭曲地勉强拧在瓶口上，边缘还有些破损裂开的小豁口。
看起来就像是安全区生活废水里漂浮的，或者垃圾堆里随意丢弃的那种，被无数人践踏过无数次、最终被时间磨损腐蚀殆尽的容器残骸。
它在末世的废墟垃圾场里，连“垃圾”都称不上有什么特别的。
江鸣的眼神就像拂过地面其他同样肮脏的垃圾一样，扫过这个丑陋的瓶子。
他甚至连弯腰去彻底看清它的念头都欠奉。
喉咙里干渴难忍，之前那点为了冲淡呕吐感和清除部分尸臭而消耗的水，此刻的渴意显得格外难熬。
他拧开自己那个巨大的变异甲虫壳水壶盖，里面浑浊的水晃荡着，剩下不足三分之一。
他仰起脖子，咕嘟灌了一大口。
劣质塑胶味、淡淡的土腥气和水里悬浮的、怎么也过滤不干净的细微颗粒一起冲进了喉咙。
味道极差，却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转瞬即逝的凉爽。
“真他妈倒霉透顶……” 他哑着嗓子低声咒骂着，用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抹掉嘴角溢出来的水渍，抬脚就想迈过地上那个碍眼的破瓶子，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意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就在他的左脚即将越过那瓶子的瞬间！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粘滞感的“嗤啦”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是一股极其微弱的吸力！
如同从深渊伸出的无形触手，轻轻“拽”动了他贴着内袋的小纸包！
“嗯？”
江鸣猛地停住抬起的脚。
警觉！
哪怕再疲惫绝望，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存形成的本能，远比大脑的思考快得多。
他瞬间侧身后退半步，身体绷紧，右手闪电般按住了那个内袋！
然而，那股吸力的目标并不是他！
准确说，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内袋里那个旧报纸包着的、如同沙砾般不值钱的小结晶碎片！
他低下头，眼睛死死盯住内袋。
只见那个简陋的纸包肉眼可见地迅速瘪了下去！
那些碎结晶仿佛冰粒遇上了无形的炽热源，在纸包内瞬间“汽化”了！
或者说，被某种力量分解、吞噬了！
几缕极其微弱、比萤火还要暗淡、呈现出浑浊灰白色的气流，竟然穿透了粗糙的旧报纸和他并不厚实的衣物布料，像几条被拽住的丝线，飘向地面！
那吸力的源头……竟是那只肮脏丑陋的破瓶子！
江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敢发誓，那瓶子明明就静止不动地躺在一摊恶心的油污里！
瓶口上那个扭曲发黑塑料盖子，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转动都没有！
但那股微弱的能量流失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剩下的、视为最后底裤的、那点灰扑扑如同垃圾般的结晶碎片能量，被无形地抽走，然后精准无比地投向那个瓶子！
瓶身表面厚厚的污垢似乎……极其极其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像一块浑浊凝结的油污上飘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水纹。
非常短暂，若非他死死盯着，几乎会以为是昏暗光线造成的视觉差错。
然后呢？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瓶子还是那个瓶子，肮脏、死寂、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堆垃圾中。
江鸣的内袋却空了。
那点聊胜于无、原本能换一块坚硬石饼果腹的小结晶，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灰都没剩下。
只有那张被能量“汽化”时撑破些许、又被瞬间吸干而变得格外脆弱干瘪的破旧报纸，皱巴巴地贴在他冰冷的胸前皮肤上，如同一个无声的、极其荒谬的嘲笑。
一股足以冲破所有麻木绝望、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狂暴怒火，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熔岩，“轰”地一下冲垮了江鸣最后的理智堤坝！
“我——操——你——妈——啊——！！！”
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咆哮猛然在这死寂的店铺废墟中炸开！
声浪卷起地上细小的灰尘杂物，惊飞了几只在远处断壁上停驻的乌鸦。
他那撮显眼的前额头发，如同被泼了浓烈的化学颜料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那是一种毫无杂质的、纯粹到刺眼的、像是从黑暗地狱深处喷发出来的幽绿色！
莹绿的荧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如同一盏招摇的霓虹灯牌，无声地宣告着主人此刻滔天的、无法宣泄的怒火！
“老子活该倒霉！
老子认了！”
江鸣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损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恶毒的诅咒和最深刻的绝望。
“可连这种他妈的垃圾玩意儿也敢来欺负老子？
吸老子东西？
老子弄死你！！！”
他狂怒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凶狠无比地钉在那个依旧死气沉沉的破瓶子上。
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
完全是暴怒驱使下的本能！
他那只拿着水壶、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猛地抬起，狠狠拧开壶盖！
他甚至顾不得那瓶子里浑浊的水多么宝贵、多么难喝、多么难以再补充！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自己手头能造成的最强大的“武器”将这该死的破瓶子彻底毁灭、摧毁、碾成虚无！
“吸吸吸！
吸你妈！
老子给你灌点好东西！！！”
手臂高高扬起，力量被愤怒催发到极致，肌肉贲张！
浑浊的、带着悬浮杂质的水，在江鸣咬牙切齿的咆哮声中，对准那个脏得不堪入目的瓶口，如同银河倒泻般，带着他满腔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憋屈、愤怒和杀意，狠狠地灌了下去！
哗啦！！！
水珠剧烈撞击瓶身内部狭小空间的声音无比清晰响亮！
几滴浑浊的水因为角度太猛而没能灌入，溅射在江鸣的手上、沾满污垢的地上。
然而，这倾泻而出的愤怒之水刚接触到那黑乎乎的瓶口内部不到半秒……那声音，戛然而止！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奔流而下的水龙脖子！
江鸣感觉手臂上的力量一顿！
手里的水壶瞬间轻了一大截！
那感觉……就像是一盆满满的水泼进了一个无底洞，瞬间就没了！
无声无息！
他甚至没看到水花溅起！
也没听到多少水流撞击底部的回响！
他死死地握着水壶，壶口还对着那个毫不起眼的瓶口。
水壶空了。
它刚才至少倒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水，大约300多毫升！
那瓶子，依旧静静地躺在油污里。
瓶口那个脏黑扭曲的破盖子，歪斜地盖着。
瓶子本身……除了瓶身表面的污垢被水流冲开了更显眼的一道浑浊水痕（冲掉了一点油污？
），似乎没有任何膨胀，没有任何变化！
江鸣狂暴的怒火像被迎头浇了一桶超级液氮！
瞬间冻结！
整个人都僵住了。
握壶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瞪得快要撕裂眼眶，首勾勾地看着那个瓶子，脑袋完全是空的。
怒火？
滔天？
砸瓶子？
都没有。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啸：老子的水！！！
我他妈唯一能喝的、解渴保命的最后一点水啊！！！！！
被这该死的破瓶子吞了！！
连同那点最后换食的垃圾结晶一起！
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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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
那就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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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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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内袋里那个旧报纸包着的、如同沙砾般不值钱的小结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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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被某种力量分解、吞噬了！
几缕极其微弱、比萤火还要暗淡、呈现出浑浊灰白色的气流，竟然穿透了粗糙的旧报纸和他并不厚实的衣物布料，像几条被拽住的丝线，飘向地面！
那吸力的源头……竟是那只肮脏丑陋的破瓶子！
江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敢发誓，那瓶子明明就静止不动地躺在一摊恶心的油污里！
瓶口上那个扭曲发黑塑料盖子，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转动都没有！
但那股微弱的能量流失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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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瓶子还是那个瓶子，肮脏、死寂、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堆垃圾中。
江鸣的内袋却空了。
那点聊胜于无、原本能换一块坚硬石饼果腹的小结晶，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点灰都没剩下。
只有那张被能量“汽化”时撑破些许、又被瞬间吸干而变得格外脆弱干瘪的破旧报纸，皱巴巴地贴在他冰冷的胸前皮肤上，如同一个无声的、极其荒谬的嘲笑。
一股足以冲破所有麻木绝望、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狂暴怒火，如同压抑千年的火山熔岩，“轰”地一下冲垮了江鸣最后的理智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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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咆哮猛然在这死寂的店铺废墟中炸开！
声浪卷起地上细小的灰尘杂物，惊飞了几只在远处断壁上停驻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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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绿的荧光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如同一盏招摇的霓虹灯牌，无声地宣告着主人此刻滔天的、无法宣泄的怒火！
“老子活该倒霉！
老子认了！”
江鸣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损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最恶毒的诅咒和最深刻的绝望。
“可连这种他妈的垃圾玩意儿也敢来欺负老子？
吸老子东西？
老子弄死你！！！”
他狂怒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凶狠无比地钉在那个依旧死气沉沉的破瓶子上。
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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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顾不得那瓶子里浑浊的水多么宝贵、多么难喝、多么难以再补充！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自己手头能造成的最强大的“武器”将这该死的破瓶子彻底毁灭、摧毁、碾成虚无！
“吸吸吸！
吸你妈！
老子给你灌点好东西！！！”
手臂高高扬起，力量被愤怒催发到极致，肌肉贲张！
浑浊的、带着悬浮杂质的水，在江鸣咬牙切齿的咆哮声中，对准那个脏得不堪入目的瓶口，如同银河倒泻般，带着他满腔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憋屈、愤怒和杀意，狠狠地灌了下去！
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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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倾泻而出的愤怒之水刚接触到那黑乎乎的瓶口内部不到半秒……那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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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水壶瞬间轻了一大截！
那感觉……就像是一盆满满的水泼进了一个无底洞，瞬间就没了！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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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听到多少水流撞击底部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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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空了。
它刚才至少倒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水，大约300多毫升！
那瓶子，依旧静静地躺在油污里。
瓶口那个脏黑扭曲的破盖子，歪斜地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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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任何膨胀，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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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冻结！
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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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滔天？
砸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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