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消毒水味让我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扣上的金属小熊。
七楼走廊的声控灯依旧接触不良，我在黑暗里数着步子，却在702门前踉跄了一下——堆成小山的快递箱抵住了防火门。
这是张阿姨家的第十二天。
手机屏幕在昏暗楼道里亮得刺眼，那个未接来电像块灼红的炭，烫着我的视网膜。
上周三凌晨两点十七分，我在加班时错过了这通电话。
等我回拨时，机械女声说对方已关机。
隔壁飘来油焖茄子的香气，我站在自家门前掏钥匙，余光瞥见张阿姨门把手上积了层薄灰。
往常这时候，她该端着青花瓷碗来敲门了。
"小林啊，尝尝阿姨新学的糖醋排骨。
"她总是这样说，皱纹在暖黄的廊灯下漾成温柔的水波。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按响门铃。
电子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响，惊醒了楼道尽头蜷缩的野猫。
绿眼睛一闪而过，带起铁锈味的穿堂风。
"张阿姨搬走了？
"第二天我在小卖部买牛奶时随口问道。
老板正往冰柜里码北冰洋汽水，玻璃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没见着搬家车啊，"他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倒是前些天半夜看见她推着小推车，往东门垃圾站去了。
"物业监控室里，陈年的烟味粘在窗帘褶皱里。
保安老刘把监控调到上周三凌晨，雪花屏上突然晃过一团模糊的影子。
凌晨两点二十三分，张阿姨穿着那件墨绿色棉袄，正吃力地拖着个半人高的编织袋。
袋子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的湿痕，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
加完班回家时撞见张阿姨在楼道里烧纸钱，铜盆里的火苗被雨水浇得奄奄一息。
"给我儿子烧点冬衣，"她往火堆里扔了件驼色毛衣，金线绣的字母在火光中一闪，"他在加拿大...那边冷。
"但物业登记表上分明写着：702住户张翠兰，独居，紧急联系人一栏是空白。
当我第四次敲响702的房门时，锁舌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潮湿的穿堂风掀起米色纱帘，百合花香混着某种酸腐气息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着凉透的西红柿蛋汤，汤匙斜插在瓷碗里，凝结的蛋花像珊瑚标本。
主卧衣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多桶食用油，保质期标签在夕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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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这时候，她该端着青花瓷碗来敲门了。
"小林啊，尝尝阿姨新学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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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按响门铃。
电子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响，惊醒了楼道尽头蜷缩的野猫。
绿眼睛一闪而过，带起铁锈味的穿堂风。
"张阿姨搬走了？
"第二天我在小卖部买牛奶时随口问道。
老板正往冰柜里码北冰洋汽水，玻璃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没见着搬家车啊，"他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汗，"倒是前些天半夜看见她推着小推车，往东门垃圾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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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二十三分，张阿姨穿着那件墨绿色棉袄，正吃力地拖着个半人高的编织袋。
袋子在水泥地上拖出蜿蜒的湿痕，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我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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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物业登记表上分明写着：702住户张翠兰，独居，紧急联系人一栏是空白。
当我第四次敲响702的房门时，锁舌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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