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丧尸围城。我戴着降噪耳机躲过声波攻击，却意外听见丧尸的心声。
“好饿…罐头…想吃金枪鱼罐头…”军方放弃幸存者基地那天，
我绝望地模仿丧尸思维喊话：排好队！前面的啃快点！后面挤死了！”尸潮突然安静，
齐刷刷回头看我。混入尸群后，我靠分发罐头建立威望。直到我坐在超市王座分发物资时，
真正的丧尸王撕开人群。“人类，你假装我的同类，还偷我的罐头？”它突然凑近我耳边，
声音冰冷清晰：“不过…你脑子里那些声音，比罐头有意思多了。”防空洞厚重的合金大门，
每一次撞击都像有巨锤在擂打城市的残骸。咚！咚！咚！声音沉闷、巨大，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穿透厚厚的混凝土层，
狠狠砸在每一个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人心上。每一次撞击，
都激起一阵压抑到极点的呜咽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臭、排泄物和浓到化不开的绝望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毒药。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角落里，身体随着每一次撞击微微震动。额头的冷汗滑进眼睛，
带来一阵刺辣。我用力闭了闭眼，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裤缝边缘磨出的线头。
耳朵里塞着那副硕大的、包裹式的降噪耳机，这是末日爆发前，
为了隔绝超市里永不停歇的嘈杂音乐和顾客的抱怨买的。此刻，
它成了我隔绝外面地狱的最后一道薄弱的屏障——虽然那撞击声依旧能穿透进来，
但至少过滤掉了一些最尖锐、最撕心裂肺的杂音。就在刚才，耳机里微弱的电流底噪中，
突兀地插进了一个声音。不是人类的语言，
更像是一种……极其原始、被剥离了所有修饰的思维碎片，直接挤进了我的听觉神经。
“饿……挤……吵……”声音浑浊，带着一种非人的、喉咙被砂纸磨过的质感。
我猛地睁开眼，在昏暗中徒劳地扫视周围惊恐的面孔。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撞击声。
“罐头……好罐头……金枪鱼……肉……”那声音又来了！这次更清晰，
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执拗的渴望。金枪鱼罐头？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超市货架上那一排排蓝色包装的罐头，标签上印着肥美的鱼块。
荒谬感像冰水一样浇下来，混杂着巨大的恐惧。这声音……来自门外？
来自那些撞击大门的……丧尸？咚！！！这一次的撞击前所未有的猛烈，
整个防空洞似乎都在摇晃。头顶的应急灯管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发出濒死的嘶嘶声，
然后彻底熄灭。黑暗中，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身体被推搡、踩踏的闷响……混乱像一张冰冷的毯子，
裹住了所有人。“安静！都别乱动！
”一个嘶哑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军人腔调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
伴随着几声枪托砸在金属上的脆响。是基地的指挥官，李上尉。混乱被短暂地压制下去，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应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最终停在我们这一片区域。惨白的光圈里，是李上尉那张被硝烟和疲惫刻满沟壑的脸。
他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眼神扫过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那里面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听着！”他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金属，刺耳而冰冷，“救援……没了。”死寂。
比黑暗更深沉的死寂瞬间吞噬了防空洞。连那些细微的啜泣都消失了，
只剩下门外永不疲倦的、越来越疯狂的撞击声。“声波武器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
也没能彻底清除它们。增援部队……全军覆没。”李上尉的语速很快，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凿在人们心头，“我们守不住了。唯一的撤离通道，十分钟后打开。”他顿了顿，
手电光柱微微上抬，避开了下方那些瞬间被抽走所有生气的眼睛。“运力有限。
优先撤离……技术人员、战斗人员及家属。”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物资清单。嗡的一声，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技术人员？战斗人员？
家属？我，林三，一个在超市里码了五年罐头的理货员，算哪门子技术人员？
我唯一的“战斗经验”，是跟隔壁老王抢特价鸡蛋。绝望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
挤压得我无法呼吸。周围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混乱十倍百倍的哭喊、哀求、咒骂。
有人扑上去抱住军官的腿，有人疯狂地捶打着墙壁。“凭什么？！”“放我孩子走！求求你！
”“你们这些混蛋！”李上尉身边的士兵粗暴地推搡着涌上来的人群，枪口低垂着，
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手电光柱在混乱中乱晃，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的、涕泪横流的脸，
如同地狱的群魔图。“滚开！这是命令！”李上尉的咆哮被淹没在声浪里。混乱中，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巨大的降噪耳机被撞得歪斜，左耳的耳罩滑落下来，瞬间，
门外那永无止境的、狂暴的撞击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如同决堤的洪水，
毫无保留地冲进了我的耳朵！
鱼……想吃……”“挤……后面……别推……”混乱的、饥渴的、充满原始暴戾的思维碎片，
混杂着肉体撞击金属的恐怖声响，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比纯粹的噪音恐怖一万倍！那是无数饥饿灵魂在疯狂嚎叫！“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双手死死捂住那只暴露的耳朵，
但那声音仿佛直接在大脑皮层里炸开。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粗暴地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老妇人，
老妇人踉跄着摔倒在我脚边，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再无声息。
一个年轻男人像疯了一样扑向那个士兵：“我妈！你把我妈怎么了！
”混乱升级成了小范围的肢体冲突。士兵的枪托扬起……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们这些“废物”，注定要被抛弃在这里，成为门外那些怪物的罐头！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我。
一股无法抑制的、带着毁灭冲动的愤怒和模仿欲，如同火山熔岩般冲垮了我残存的理智。
我猛地抬起头，对着那扇被撞得疯狂颤抖、仿佛随时会崩碎的合金大门，
用尽胸腔里所有的力气，模仿着刚才涌入脑海的、那种最混乱、最本能的丧尸思维碎片，
嘶吼出声。声音尖利、扭曲，带着一种非人的、纯粹的烦躁：“排好队——！！！
”我自己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炸开，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野兽般的狂躁。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一瞬。连我身边扭打在一起的人和士兵都下意识地顿住了动作，
惊愕地看向我。但这还没完！那股疯狂驱使我继续吼叫，声音更大，更蛮横，
完全模仿着脑海中那种丧尸思维里最原始的秩序需求和抱怨：“前面的——啃快点啊——！！
！”“后面——挤死了——！！！”最后一句吼完，我眼前发黑，肺里的空气被抽空，
整个人靠着墙壁滑坐下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完了，我疯了。彻底疯了。在绝望的压力下，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对着丧尸吼叫的疯子。防空洞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啜泣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然后，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咚！！！
一声格外沉重的撞击之后，那扇承受了无数冲击、已经严重变形的合金大门外，
那永不停歇的、如同地狱鼓点般的撞击声……停了。不是减弱，不是暂停，
是彻彻底底地、突兀地停了。死寂。防空洞内是死寂，门外，竟然也是死寂！
连一丝一毫的低吼、摩擦声都消失了。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仿佛刚才外面那汹涌的尸潮只是所有人的集体幻觉。这极致的安静，
比刚才的撞击声更恐怖百倍。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连李上尉和他身边的士兵都停止了推搡，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惊愕和茫然，
手电光柱凝固在空中。怎么回事？这念头刚在我混乱的脑子里闪过。
“嘎吱——哐啷啷啷啷——！！！”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骤然响起！
那扇被撞得向内凸起、布满可怕凹痕的合金大门，靠近门轴的上半部分，
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撕开！扭曲断裂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哀鸣，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洞暴露出来！惨淡的、带着血腥味的城市微光从破洞涌入，
勉强照亮了门口的区域。然后，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一颗头颅，
缓缓地从那个破洞外探了进来。皮肤是死尸特有的青灰色，干瘪、布满污垢和暗褐色的血迹。
头发稀疏粘连，黏在同样污秽的头皮上。它的动作僵硬而缓慢，如同生锈的机械。
颈部的骨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微“咔哒”声。它抬起了脸。浑浊的眼球，
瞳孔扩散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一种蒙着灰翳的、毫无生气的白色。那双眼，
空洞地、直勾勾地，越过了地上瘫软的老妇人，越过了惊呆的士兵和指挥官，
越过了所有凝固的人形……最后，精准地，
落在了缩在墙角、刚刚发出那几声怪异嘶吼的我身上。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食欲，
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困惑？不，不止是困惑。
在那浑浊的、非人的眼珠深处，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就像一头正在观察从未见过的新奇昆虫的野兽。它只是探着头，一动不动，
用那双死寂的眼睛死死地“钉”着我。一秒，两秒……防空洞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更多的头颅从那个破洞外挤了进来，
带着同样的僵硬，同样的死灰色。它们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同步性，
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的木偶。一颗颗头颅转动，那无数双浑浊的、扩散的瞳孔，齐刷刷地，
聚焦。全部聚焦在我的身上。被无数双非人的眼睛锁定的那一刻，
冰冷的麻痹感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冻僵了。我像一具被抽掉骨头的皮囊，
瘫在冰冷的墙角，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混杂着罐头渴望的丧尸低语。一个士兵最先从惊骇中回神，
喉咙里发出一声变调的、野兽般的嚎叫，猛地抬起手中的突击步枪，
黑洞洞的枪口剧烈颤抖着指向门口那一片挤进来的头颅。“开火！开火！
”李上尉的嘶吼撕裂了死寂，带着绝境中的疯狂。“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火舌喷吐，弹壳叮叮当当砸落在地。
子弹狠狠钻进那些探进来的头颅和躯体，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溅起粘稠的黑血和碎块。
几颗头颅像烂西瓜一样爆开，污物溅得到处都是。然而，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被打烂、打穿的丧尸躯体，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没有惨叫，没有退缩。
被打碎头颅的软软垂下，但后面立刻有新的、完好的丧尸躯体挤上来，填补了空隙。
它们对致命的攻击毫无反应，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欲望。那无数双浑浊的眼睛，
依旧死死地、执拗地越过硝烟和枪火，聚焦在我身上。仿佛那些子弹，那些硝烟，
那些爆开的同伴躯体，都与它们无关。它们的“目光”穿透了一切，
只锁定我这个缩在角落里的目标。这种无视生死、无视攻击、纯粹而恐怖的“注视”，
比任何凶猛的扑咬都更令人胆寒。“撤！快撤！从应急通道走！
”李上尉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他一边疯狂射击，一边朝着后方黑暗中的某个小门嘶吼。
幸存的士兵和几个被点名的技术人员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方向，
混乱中踩踏着地上瘫软的人体。大门破洞处，丧尸群开始动了。它们不再满足于探视，
僵硬的手臂伸了进来，扒住撕裂的金属边缘，开始向内挤压、攀爬。动作缓慢，
却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令人绝望的洪流之势。“走！快走啊！
”李上尉对着还在发愣的几个人咆哮，最后一个退向小门方向。混乱中，一只冰冷僵硬的手，
带着粘腻的污血，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踝！冰冷的触感像高压电一样窜遍全身，
我触电般地一缩，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非人的呜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恐惧，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模仿！像刚才那样模仿它们！我猛地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