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刚触碰到纪念馆展柜里那枚锈迹斑斑的三八式步枪弹壳，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馆内的白炽灯疯狂闪烁三下，电流击穿空气的滋滋声里，他看见弹壳表面的铜绿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紧接着整座展馆开始剧烈震颤。
“抱歉，因突发雷雨天气，纪念馆临时闭馆 ——” 广播里的女声还没说完，林羽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了强光之中。
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现代历史系课本里那些关于淞沪会战的黑白照片在脑海中炸开，变成漫天飞舞的碎纸片。
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混合着硝烟与泥土的腥气。
林羽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泥泞里，崭新的运动鞋沾满了深褐色的污泥，裤腿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水。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心脏猛地一缩。
刚才还陈列着文物的恒温展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荒地。
不远处的断壁残垣上，“还我河山” 西个朱红大字被弹孔打得千疮百孔，几株烧焦的树干歪歪扭扭地立在那里，像极了历史书上描绘的焦土战场。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服，领口磨得脖颈生疼。
口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瓷片硌着大腿，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又是一声惊雷在云层里炸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林羽踉跄着躲到半截断墙后，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透过砖缝往外看，只见几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正扛着步枪奔跑，绑腿上的泥浆甩得老高。
“快！
小鬼子的先头部队要到了！”
一个粗哑的嗓门喊道，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
小鬼子？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虽然沾满泥污，却比他二十岁的手要粗糙许多，指关节上还有未愈合的冻疮。
裤腰带上别着的半截木柄手榴弹（后来他才知道这叫马尾手榴弹）硌得他胯骨生疼，引线露在外面像条吐信的蛇。
雨水顺着断墙的裂缝渗进来，打湿了他的头发。
林羽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不是现代洗发水的泡沫，而是冰冷的泥浆和某种黏稠的液体。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正在写的毕业论文 ——《论平型关大捷对华北游击战的战略影响》，那些被他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史料，此刻正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在眼前上演。
“喂！
那边那个新兵蛋子愣着干啥？”
一个黑瘦的士兵举着步枪冲他吼，军帽下的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林羽这才发现对方肩上的红袖章，上面用黄线绣着的 “八路军” 三个字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
新兵蛋子？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着团棉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 “砰砰” 两声枪响，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头顶掠过，打在断墙上溅起一片砖屑。
“操！
是三八大盖的声音！”
刀疤脸猛地扑倒他，两人在泥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林羽的脸埋进冰冷的烂泥里，呛得他剧烈咳嗽，嘴里满是铁锈般的腥味。
“跟你娘的木头桩子似的！
想找死啊？”
刀疤脸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粗糙的手掌几乎要捏碎他的锁骨。
林羽这才看清对方胸前的布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独立团三营”。
独立团？
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他混乱的脑海。
林羽猛地抬头，看见刀疤脸身后跑来更多的士兵，每个人的军装上都沾着血污，却个个眼神如狼似虎。
其中一个高个子举着歪把子机枪，腰间别着的手榴弹袋鼓鼓囊囊，跑起来叮当作响。
“柱子！
把迫击炮架起来！”
有人喊道。
“老李说了，等小鬼子进了山沟就给他们来发大礼！”
老李？
林羽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在历史系泡了西年，对这个称呼再熟悉不过。
那个在《亮剑》里让楚云飞又爱又恨的泥腿子团长，那个敢带着独立团啃硬骨头的李云龙 —— 难道自己不仅穿越了，还掉进了这个传奇部队？
雨越下越大，把远处的山影晕染成一片灰蒙。
林羽被刀疤脸拽着胳膊往前跑，粗布军装吸饱了雨水变得重如铅块。
他踉跄着跟上队伍，目光扫过那些年轻的面孔 —— 有的还带着稚气，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却都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枪响的方向前进。
跑过一片洼地时，林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只见浑浊的水洼里浮着顶破军帽，帽檐下露出半张年轻的脸，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在盯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羽强忍着没吐出来。
他忽然想起纪念馆里那张《八路军战士在雨中行军》的黑白照片，当时他还为画面的模糊不清而遗憾，此刻才明白，那些被历史定格的瞬间背后，是怎样的血与火。
“抓紧了！”
刀疤脸把他拽上一道土坡，指着前方的山沟，“看见没？
等会儿听我命令，扔完手榴弹就跟我冲！”
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二十多个穿着黄军装的日军正端着步枪往山沟里钻，钢盔在雨幕中反射着冷光。
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腰间的军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三八大盖、90 式钢盔、佐官刀…… 这些在史料里被反复提及的装备，此刻正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林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榴弹，冰凉的木柄让他打了个寒颤。
“记住了，拉了弦数三个数再扔，别跟二柱子似的把手榴弹扔自己脚边。”
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在捶打一块铁板，“别怕，跟着老子混，保你死不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军号。
刀疤脸猛地站起身，扯开嗓子吼道：“狗日的小鬼子，爷爷们在这儿等着呢！”
林羽看着身边的士兵们纷纷拉弦，手榴弹柄上的麻绳在雨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抓住木柄，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历史书上的伤亡数字，而是穿越前在纪念馆里看到的那面弹痕累累的团旗 —— 上面的五角星虽然褪色，却依旧顽强地闪烁着红光。
当第一颗手榴弹在山沟里炸开时，林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的轰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在图书馆里啃史料的历史系学生己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独立团的一个新兵，一个必须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中活下去的中国士兵。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林羽攥紧了手中的手榴弹，看着刀疤脸纵身跃出土坡的背影，终于鼓起勇气，跟着大部队冲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但他清楚地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远处的雷声还在隐隐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激战擂鼓助威。
林羽的身影混在冲锋的队伍中，很快就被硝烟和雨幕吞没，只留下一道坚定的足迹，印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
馆内的白炽灯疯狂闪烁三下，电流击穿空气的滋滋声里，他看见弹壳表面的铜绿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紧接着整座展馆开始剧烈震颤。
“抱歉，因突发雷雨天气，纪念馆临时闭馆 ——” 广播里的女声还没说完，林羽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了强光之中。
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现代历史系课本里那些关于淞沪会战的黑白照片在脑海中炸开，变成漫天飞舞的碎纸片。
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混合着硝烟与泥土的腥气。
林羽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泥泞里，崭新的运动鞋沾满了深褐色的污泥，裤腿还在往下滴着浑浊的水。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心脏猛地一缩。
刚才还陈列着文物的恒温展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炸得坑坑洼洼的荒地。
不远处的断壁残垣上，“还我河山” 西个朱红大字被弹孔打得千疮百孔，几株烧焦的树干歪歪扭扭地立在那里，像极了历史书上描绘的焦土战场。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服，领口磨得脖颈生疼。
口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瓷片硌着大腿，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又是一声惊雷在云层里炸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林羽踉跄着躲到半截断墙后，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透过砖缝往外看，只见几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正扛着步枪奔跑，绑腿上的泥浆甩得老高。
“快！
小鬼子的先头部队要到了！”
一个粗哑的嗓门喊道，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
小鬼子？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双手虽然沾满泥污，却比他二十岁的手要粗糙许多，指关节上还有未愈合的冻疮。
裤腰带上别着的半截木柄手榴弹（后来他才知道这叫马尾手榴弹）硌得他胯骨生疼，引线露在外面像条吐信的蛇。
雨水顺着断墙的裂缝渗进来，打湿了他的头发。
林羽抹了把脸，指尖触到的不是现代洗发水的泡沫，而是冰冷的泥浆和某种黏稠的液体。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正在写的毕业论文 ——《论平型关大捷对华北游击战的战略影响》，那些被他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史料，此刻正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在眼前上演。
“喂！
那边那个新兵蛋子愣着干啥？”
一个黑瘦的士兵举着步枪冲他吼，军帽下的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林羽这才发现对方肩上的红袖章，上面用黄线绣着的 “八路军” 三个字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
新兵蛋子？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着团棉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 “砰砰” 两声枪响，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头顶掠过，打在断墙上溅起一片砖屑。
“操！
是三八大盖的声音！”
刀疤脸猛地扑倒他，两人在泥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林羽的脸埋进冰冷的烂泥里，呛得他剧烈咳嗽，嘴里满是铁锈般的腥味。
“跟你娘的木头桩子似的！
想找死啊？”
刀疤脸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粗糙的手掌几乎要捏碎他的锁骨。
林羽这才看清对方胸前的布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独立团三营”。
独立团？
这个词像道闪电劈进他混乱的脑海。
林羽猛地抬头，看见刀疤脸身后跑来更多的士兵，每个人的军装上都沾着血污，却个个眼神如狼似虎。
其中一个高个子举着歪把子机枪，腰间别着的手榴弹袋鼓鼓囊囊，跑起来叮当作响。
“柱子！
把迫击炮架起来！”
有人喊道。
“老李说了，等小鬼子进了山沟就给他们来发大礼！”
老李？
林羽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在历史系泡了西年，对这个称呼再熟悉不过。
那个在《亮剑》里让楚云飞又爱又恨的泥腿子团长，那个敢带着独立团啃硬骨头的李云龙 —— 难道自己不仅穿越了，还掉进了这个传奇部队？
雨越下越大，把远处的山影晕染成一片灰蒙。
林羽被刀疤脸拽着胳膊往前跑，粗布军装吸饱了雨水变得重如铅块。
他踉跄着跟上队伍，目光扫过那些年轻的面孔 —— 有的还带着稚气，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却都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枪响的方向前进。
跑过一片洼地时，林羽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只见浑浊的水洼里浮着顶破军帽，帽檐下露出半张年轻的脸，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在盯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羽强忍着没吐出来。
他忽然想起纪念馆里那张《八路军战士在雨中行军》的黑白照片，当时他还为画面的模糊不清而遗憾，此刻才明白，那些被历史定格的瞬间背后，是怎样的血与火。
“抓紧了！”
刀疤脸把他拽上一道土坡，指着前方的山沟，“看见没？
等会儿听我命令，扔完手榴弹就跟我冲！”
林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二十多个穿着黄军装的日军正端着步枪往山沟里钻，钢盔在雨幕中反射着冷光。
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腰间的军刀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三八大盖、90 式钢盔、佐官刀…… 这些在史料里被反复提及的装备，此刻正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林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榴弹，冰凉的木柄让他打了个寒颤。
“记住了，拉了弦数三个数再扔，别跟二柱子似的把手榴弹扔自己脚边。”
刀疤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在捶打一块铁板，“别怕，跟着老子混，保你死不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军号。
刀疤脸猛地站起身，扯开嗓子吼道：“狗日的小鬼子，爷爷们在这儿等着呢！”
林羽看着身边的士兵们纷纷拉弦，手榴弹柄上的麻绳在雨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抓住木柄，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历史书上的伤亡数字，而是穿越前在纪念馆里看到的那面弹痕累累的团旗 —— 上面的五角星虽然褪色，却依旧顽强地闪烁着红光。
当第一颗手榴弹在山沟里炸开时，林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的轰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在图书馆里啃史料的历史系学生己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独立团的一个新兵，一个必须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中活下去的中国士兵。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林羽攥紧了手中的手榴弹，看着刀疤脸纵身跃出土坡的背影，终于鼓起勇气，跟着大部队冲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但他清楚地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远处的雷声还在隐隐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激战擂鼓助威。
林羽的身影混在冲锋的队伍中，很快就被硝烟和雨幕吞没，只留下一道坚定的足迹，印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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