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此刻闻起来只觉得苦涩。苏晴面前的拿铁早就凉透，
顶层的奶泡塌陷，融进深褐色的液体里。陈浩的声音不大，
却足够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苏晴，你能不能现实一点？你除了这张脸，
还有什么用？”他端起自己的咖啡，看都没看她一眼，话语里的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
“上次王总的饭局，我让你说两句场面话，你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我要的是一个能帮我事业的女人，不是带出去撑场面的花瓶。”坐在他身边的林雪儿，
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卷发，腕上的钻石手链晃出刺眼的光。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
若有若无地搭在陈浩的西装袖口上。“浩，别这么说嘛。”林雪儿嘴上劝着，
嘴角却勾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有些人就是活在梦里，以为长得好看就能拥有一切。
她不懂，真正的价值是自己创造的。”周围投来的目光混杂着同情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黏在苏晴的皮肤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
只是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倒映着对面两人一唱一和的嘴脸。那眼神太过平静，
平静到让陈浩心里莫名发毛，准备好的更多刻薄话竟然堵在了喉咙里。苏晴站起身，
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声音。她没再看他们，转身就走。回到出租屋楼下，
钥匙插进锁孔，却怎么也拧不动。锁芯换了。
她的行李箱和一只半开的纸箱被扔在门口的角落，箱口掉出一只旧了的毛绒熊，
沾染了地上的灰尘。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是房东的名字。“小苏啊，
陈浩刚才来过了，说他已经搬走，把押金条也拿走了。这个月的房租你一个人付一下，
明天之前交过来。”电话那头是公事公办的催促，不带半点人情味。苏晴挂断电话，
拖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漫无目的地走。胃部一阵阵抽搐，
提醒着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她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货架前站了很久，
最后拿起一碗最便宜的泡面。“一共四块五。”收银员头也不抬。苏晴拿出手机扫码。
“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机械的提示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响亮。她将泡面默默放回原处，
转身走出了那片温暖的灯光。夜风吹来，带着湿气。雨丝不知何时飘落，
很快变成了细密的雨线，冰冷地打在脸上。她在一处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任凭雨水浸透外套，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就在她冷得快要失去知觉时，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
她僵硬地伸手探入领口，掏出那枚奶奶留下的古朴玉佩。往日温润的玉佩，此刻却烫得惊人，
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强大的热流顺着玉佩接触的皮肤，凶猛地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紧接着，大脑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
无数陌生的画面、古老的文字、深奥的符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灌入她的脑海。
玄学五术，山、医、命、相、卜。那些庞大而古老的传承记忆，霸道地在她脑中扎下根来，
重塑着她的认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
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雨停了。苏晴从公园的长椅上站起来，身体不再冰冷，
也不再饥饿。那股灼热的能量已经融入她的血肉，大脑里那些磅礴的知识正在被飞速消化，
变成她自己的本能。世界在她的眼中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貌。空气里漂浮着肉眼看不见的气，
万物都缠绕着或明或暗的线。她看向街角的ATM机，上面萦绕着淡淡的金色流光，
那是财气。她需要钱，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走进一家通宵营业的网吧，
用口袋里仅剩的几枚硬币开了台机器。屏幕的光照亮她平静的脸。
她在搜索框里输入“直播平台”，熟练地下载、注册。账号昵称：玄学小师傅。
头像用的是一张系统默认的山水图。她没有开摄像头，选择了语音直播模式，
将手机放在桌上，用网吧里音质嘈杂的耳麦，开始了她的第一场直播。直播间里空无一人。
五分钟后，一个名为“迷路的麋鹿”的用户飘了进来。屏幕上只有孤零零的数字“1”。
苏晴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又过了几分钟，对方大概是觉得无聊，发了一条弹幕。
迷路的麋鹿：主播是睡着了吗？说好的玄学呢？算命吗？来给我算算我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语气里满是戏谑。苏晴看着那个ID，脑中关于“测字”和“观相”的法门自动运转。
“麋鹿”二字，含有“鹿”与“迷”，鹿失其野，主迷惘、失途。而用户进入直播间的时间，
恰是亥时水旺，主阴、主暗昧之事。她缓缓开口，声音通过电流传过去，带着一丝清冷。
“你丈夫没有在公司加班。”弹幕停滞了。苏晴继续说下去，语速不疾不徐。“城西，
那家你们经常去的‘蓝调’西餐厅，他现在在三楼的卡座，靠窗的位置。
”“他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是他的新助理。
”“你丈夫送了她一条价值三万块的项链，就是上个月你生日时看中的那条。
”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那个跳动的在线人数“1”，像一颗被掐住脖子的心脏。
足足一分钟后，屏幕上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绚烂的“火箭”特效。一千块的打赏。紧接着，
是“迷路的麋鹿”那条颤抖的弹幕。
迷路的麋鹿：我老公刚发信息说在开会……我朋友正好在蓝调附近，
她刚拍了照片给我……大师！你说的全都对！连位置都一样！迷路的麋鹿：大师！
我该怎么办！这个巨大的打赏特效，像一块磁铁，瞬间吸引了十几个用户进来。
直播间的人数从1跳到了27。路人甲：卧槽，一来就看到火箭，什么情况？
吃瓜群众：剧本吧？哪有这么神的？苏晴没有理会新来的观众，她只是对着麦克风，
对那个已经崩溃的女人说。“你现在回家，打开你书房保险柜的第二层，
把他藏在里面的那份海外资产转移协议拿出来。”“然后，去他公司找副总，
那个人被他压了很久，会帮你。”话音刚落，屏幕上又是一艘更华丽的“游艇”炸开。
五千块。直播间的人数瞬间破百。弹幕开始疯狂滚动，全都在问“真的假的”。就在这时，
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飘了过去。雪儿宝宝：呵，现在骗钱的都这么有恃无恐了？
编个故事就有傻子信，真是刷新下限。这个ID如此眼熟。苏晴的目光凝固住。紧接着，
另一个她熟悉至极的ID也冒了出来。浩然正气：苏晴？你还有脸上网？
不去好好找个班上，在这里装神弄鬼骗钱，你的人生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是陈浩。
他显然是和林雪儿在一起。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最能刺痛她的方式，
在这样一个刚刚有了起色的地方，试图再次将她踩进泥里。直播间的风向瞬间变了。
原来是熟人撕逼？笑死，我就说是剧本，骗打赏的。主播叫苏晴？
被前男友抓包了？好尴尬啊。林雪儿的弹幕再次亮起，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感。
雪儿宝宝：大家别被骗了，这个主播我认识，脑子不太正常，总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大家散了吧。她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向刚刚燃起的火苗。观众开始陆续退出，
人数从一百多掉到了七十多。苏晴握着鼠标的手，指节微微收紧。她没有愤怒，
胸腔里那股被羞辱的怨气，正迅速转化为一种冰冷的能量，顺着她的奇经八脉，汇入脑海。
她笑了，笑声很轻，通过麦克风传出去，让所有人都听见了。“陈浩，你今晚印堂发黑，
眉心官禄宫晦暗，不出三日，必有失业之祸。”她顿了顿，
将目光锁定在那个名为“雪儿宝宝”的ID上。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张精致却虚伪的脸。
“至于这位林小姐。”苏晴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在地面。
“你命格带煞，子女宫空虚，天生就是难以受孕的体质。你为了嫁入豪门，
三年前在国外偷偷做过手术，却伤了根本，这辈子都很难再有孩子。”直播间安静了。
连最爱起哄的游客都忘了打字。苏晴没有停。“你父亲的‘林氏集团’，
靠着偷工减料拿下城南的地产项目，资金链早就断了。你现在戴着的那条卡地亚手链，
是上周才从典当行赎回来的高仿货，只是为了撑场面。”“你名下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昨天下午四点十五分，已经被银行派人秘密拖走。因为你们家已经有三个月没还上贷款了。
”“你表面风光，实际上，你全家都在等着下周宣布破产。”死寂。直播间里是长久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番信息量巨大、细节精准到恐怖的话给震住了。几秒后。
系统提示：用户雪儿宝宝已退出直播间。系统提示：用户浩然正气已退出直播间。
他们逃了。像两条被瞬间剥皮抽筋的野狗，仓皇逃窜。下一秒，整个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卧槽！！！！！！真的假的？我这就去查林氏集团！这主播是魔鬼吗？
直接把人家底裤都扒了！刚才那个打赏的大姐呢？还在不在？这他妈绝对是真的啊！
迷路的麋鹿：我还在！我人傻了！大师！收下我的膝盖！屏幕上，
打赏特效如同火山喷发，火箭、游艇、跑车，一个接一个地刷满了整个公屏。
苏晴直播间的人数，从几十人，瞬间暴涨到五千，并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疯狂滚动的弹幕和礼物，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直播。
热度并未随着那场直播的关闭而消退，反而像被投入了助燃剂的野火，
在互联网的每个角落疯狂蔓延。苏晴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了某种都市传说的代名词。
三天后，沪市股市开盘，一只被无数金融大V吹捧的科技股毫无征兆地崩盘，
无数人血本无归。人们翻出苏晴的直播录屏，她在三天前，曾对着满屏的打赏，
淡然地说过一句。“风口上的猪，飞得再高，也躲不过屠刀。”一周后，
西南边陲发生4.9级地震，震中位置、发生时间，与她直播中随口提及的“地龙翻身”，
分秒不差。如果说之前对付陈浩和林雪儿，还只是熟人间的精准报复。那么现在，
苏晴的每一次开口，都仿佛是在提前宣读这个世界的判词。她的直播间，
成了无数人顶礼膜拜的圣地。这天晚上，一个金V认证的ID悄然进入直播间。
曼舞倾城。整个弹幕停滞了一瞬，随即彻底沸腾。影后，李曼曼。那个蝉联三届金凤奖，
被誉为娱乐圈第一贤妻，与丈夫恩爱十年无任何绯闻的女人。她没有发弹幕，
只是默默地刷了十个最顶级的礼物“星际穿梭”。昂贵的特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苏晴的目光落在那个ID上。“想算什么。”曼舞倾城：我想私下和您谈。
苏晴点了下头，切断了直播间的公共麦克风，转而接通了对方的私人连线。视频接通，
李曼曼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坐在奢华的衣帽间里，妆容精致，
但眼底的憔悴却无法掩饰。“大师，我想问我的婚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晴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你丈夫最近送了你一条蓝宝石项链，
说是为了庆祝你们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李曼曼下意识地点头，手抚上了脖颈。
“他没有告诉你，同样的项链，他定制了两条。”李曼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另一条，
戴在你亲妹妹李芸芸的脖子上。”“他出差的每一个夜晚，都睡在你的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