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漏风是什么感觉?像锈穿的水箱,嘶嘶冒泡。血沫子顺着下巴往下淌,热得发烫。
陈浩那张脸在眼前晃,嘴角咧着,手里捏着把薄薄的小刀。刀身沾着我的血,亮得刺眼。
“野哥,看好了啊,”他声音飘忽,带着笑,“大变活人!”手腕子一翻。唰。刀没了。
只剩下他摊开的、空荡荡的手心。我喉咙里嗬嗬响,想骂娘。变你祖宗……黑暗吞了我。
第一章:魔术刀·喉冷黑!黏!腥!像被人摁进机油桶里。草!老子喉咙漏了?!血!
温热的!喷了一脖子!耳朵里嗡嗡响。陈浩那孙子在笑?“嘿嘿……野哥,兄弟对不住,
钱……太他妈香了……”声音模模糊糊,像隔了层油布。水泥地冰凉刺骨,
后脑勺疼得像要炸开!眼皮死沉,勉强掀开一条缝。陈浩那双沾了泥的旧球鞋,
鞋尖朝我脸戳过来,越来越近……“呃……”最后一口气卡在破风箱似的喉咙里,断了。
白光炸眼!老子活了?!唰——!白光!炸得人眼珠子疼!我猛地抽气!肺管子火辣辣的,
像刚跑完十里地。没死?手里捏着个硬东西。汗津津,滑溜溜。低头一看。手机?
我那老掉牙的按键机!屏幕还亮着,显示“陈浩来电”。抬头。生锈的大铁门!半边歪斜着,
红褐色的铁锈一块块往下掉,像干透的血痂。门后头,
是那个熟悉的坟场——堆满报废车壳子的“老孙头修理厂”。风一吹,铁皮哗啦啦响,
一股子铁锈混着废机油的馊味直冲脑门。这地方……是老子咽气的地儿!
手机疯了似的在手里震动!嗡嗡嗡!震得虎口发麻!屏幕上,“陈浩”俩字跳得刺眼。
我盯着那名字,牙根咬得咯吱响。前世被割喉的冰凉,血喷出来的滚烫,
还有陈浩那句“钱太香”……全他妈涌上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冒火!
拇指狠狠戳下接听键,手机死死摁在耳朵上。“喂?野哥!”陈浩的声音,
透着一股子假亲热,笑嘻嘻地从听筒里炸出来,“到哪了?磨蹭啥呢!快点啊!
有大——好——事等着你呢!兄弟还能坑你?”这调调……这地方……这时间!草!
老子真活了!回到被他骗到这鬼地方、挨刀子的前五分钟!冷汗透背!抄家伙!
冷汗唰一下从脊梁骨窜到后脖颈。捏着手机的手指头,指节捏得死白,
汗珠子顺着塑料壳往下滑。陈浩!是你个狗日的背后捅刀!钱?什么狗屁钱?
老子穷得裤兜比脸干净!手机屏幕黑着,像块脏镜子。我凑近,模糊的反光里,映出一张脸。
寸头,眉毛上那道跟人干架留下的疤还在,年轻,紧绷。没错了。就是这时候!
重活了……真他妈活了!进去?再被那孙子笑嘻嘻地骗进去,再挨一刀?当傻逼没够啊?!
跑?撒丫子跑路?呸!那也太便宜那王八蛋了!前世那股憋屈,那股被兄弟背后捅穿的疼,
混着喉咙漏风的幻痛,烧得我眼珠子发红。目光像刀子,唰地扫过满地狼藉。破轮胎,
烂铁皮,油污结成的黑壳……墙角!半截扔在那不知道多少年的锈钢管!锈得发黑发红,
一头还带着被硬生生掰断的茬口。就是它了!我两步冲过去,弯腰,一把抄起来!沉!冰凉!
粗糙的锈渣子硌着手心。掂量两下,分量压手。一股子狠劲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干他娘的!
这次,老子先给你“变个戏法”!铁门吱呀!戏法开场!攥紧钢管,冰凉的锈铁刺激着手心,
那点凉意压不住心口烧着的火。我闪身,后背死死贴在一辆侧翻的破卡车车斗后面。
铁皮冰凉,透过汗湿的旧T恤,激得我一哆嗦。心跳!咚咚!咚咚咚!
像有面破鼓在腔子里擂!震得耳朵眼发麻。死死盯着那扇歪斜的铁门。嘎吱——刺耳的声音,
在死寂的废厂里扯开一道口子。铁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陈浩!
那张瘦猴脸上堆着笑,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扫着空荡荡的厂区。“野哥?”他拖着调子喊,
声音在空旷里荡开,“人呢?躲猫猫呢?别玩兄弟啊!”他一只脚迈了进来,
整个身子挤进铁门缝。右手习惯性地缩在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袖子里。就是这只手!前世,
就是这只缩在袖子里的手,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那把要命的薄刀片!我吸了口气,
废机油和铁锈的馊味呛进肺管子。攥着钢管的指关节,因为用力,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一步!
从破卡车后面跨了出来。钢管拖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刮出“刺啦”一声,难听得像鬼叫。
陈浩吓一跳,猛地扭过头。他脸上的假笑瞬间冻住。我站在几步开外,堵住他退路。
手里的钢管斜斜指着他,钢管那头沾着泥和锈,沉甸甸的,像条随时要扑出去的毒蛇。
嗓子眼又干又紧,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得吓人,像砂纸磨铁:“浩子,”陈浩的眼珠子瞪圆了,
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我盯着他那只缩在袖子里的右手,一字一顿,
牙缝里挤出冰碴子:“你的‘魔术刀’……”“藏好了吗?”陈浩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只缩在袖子里的右手,几根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袖口处,一抹冰冷的金属寒光,
像毒蛇的信子,倏地一闪!---第一章·完袖口里的寒光,像毒蛇吐信。
陈浩那张煞白的脸,肌肉在跳。“魔术刀?”他嗓子眼发紧,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野哥…开…开啥玩笑?”屁话!老子喉咙漏风的疼,还记得真真儿的!钢管在我手里,
沉甸甸,凉冰冰。它等不及了。老子也等不及了。这次,
老子给你变个戏法——把你那狗爪子,砸成烂铁!第二章:钢管啸·义肢崩寒光乍现!
先下手为强!“开啥玩笑?”陈浩那点假笑僵在脸上,眼珠子死死盯着我手里那根锈管,
声音都变了调。他那只缩在袖子里的右手,又往里缩了缩。就是现在!跟他废话?
前世就是废话太多,才被他笑嘻嘻地捅穿了脖子!脑子里嗡的一声!
全是血喷出来时那股滚烫的腥气!烧得我眼珠子通红!“操!”喉咙里炸出一声低吼!
脚底板蹬地!身子像张拉满的弓,猛地弹了出去!手里的钢管!带着我两辈子的憋屈和恨!
抡圆了!划破厂里污浊的空气!呜——!风声尖啸!照着陈浩那只缩着的右胳膊,
狠狠砸了下去!快!狠!准!根本没给他“变魔术”的机会!“野哥你疯——!
”陈浩的尖叫卡在半截。哐啷——!!!一声爆响!不是砍肉的闷声!
是硬金属被巨力砸中、扭曲、崩裂的刺耳噪音!火星子!刺眼的,橘红色的火星子!
猛地从陈浩的袖口里炸开!像过年放的蹿天猴!噼里啪啦乱溅!几颗滚烫的蹦到我脸上,
烫得我一激灵。“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陈浩杀猪般的惨嚎瞬间撕破了废厂的死寂!他整个人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
抱着右胳膊就往地上滚!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哪还有半点刚才装模作样的笑!
袖口被砸烂了,布料焦黑卷曲。里面露出来的,不是人手!是几根粗糙的、扭曲的金属杆子!
裹着些破烂电线,关节处还闪着被砸出来的电火花!吱吱作响!一只铁做的假手!机械义肢!
铁手?狗屁恩情!我喘着粗气,钢管斜指着在地上打滚哀嚎的陈浩,胸口像拉风箱一样起伏。
冰冷的铁腥味混着他身上的尿臊味,直往鼻子里钻。那只扭曲变形的铁爪子,还在冒烟。
看着那玩意,我心里像塞了块冰,又像被浇了瓢滚油。前世,这铁爪子怎么来的?三年前,
城南货场。陈浩这孙子为了多抢几块钱卸货费,跟人干架,被逼到吊车底下。
要不是老子扑上去把他撞开,那捆砸下来的钢筋,就能把他砸成肉泥!老子这条左胳膊,
替他挡了一下,骨头茬子都戳出来了,养了小半年。他呢?就废了条右手。后来他哭爹喊娘,
说没了手活不了,是废物。老子心软,把攒了几年、准备开个小修车铺的本钱,全掏出来!
托人,找关系,在黑市给他弄了这只最便宜的二手铁爪子!为这事,相好的黄了,
铺子也吹了。他当时抱着铁爪子,跪在地上咣咣磕头,鼻涕眼泪流我一身。“野哥!
你就是我亲哥!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当牛做马?呵!
当牛做马就是拿老子给你买的铁爪子,藏着刀片,笑嘻嘻地割老子的喉咙?!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黑!“当牛做马?!”我咬着后槽牙,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嘶嘶响,像毒蛇。手里的钢管,带着还没散尽的狠劲,猛地往前一递!
冰冷的钢管头,死死抵在陈浩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下巴上!用力往上一顶!
硬生生把他杀猪似的嚎叫给顶回了嗓子眼!“你他妈就这么当牛做马的?!
”钢管冰凉坚硬的触感,透过皮肉,直戳骨头。陈浩吓得浑身筛糠一样抖,尿臊味更浓了。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抓着我的裤脚,手指头因为用力,指节发白。“野哥…野哥饶命!
饶命啊!我…我没办法!真没办法!”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下巴被钢管顶着,
说话含混不清,像嘴里含着滚烫的栗子。“没办法?”我手腕加了点力,
钢管头又往上顶了顶,几乎要把他下巴皮戳破,“你他妈用老子给你买的铁爪子,
藏刀片割老子喉咙!这叫没办法?!”“说!”我猛地一声暴喝!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谁让你干的!老子那条命,值几个臭钱?!”钱?娜娜?!
“钱…钱…”陈浩被我吼得魂飞魄散,眼神涣散,嘴里只会哆嗦这个字。
钢管顶着的下巴在抖,带动牙齿咯咯打架。“对…对!钱!”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语无伦次,“野哥!是钱!很多钱!龙哥…龙哥给的!他…他说你挡路了!
给…给了我这个数!”他哆嗦着,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艰难地比划了一个巴掌,
又翻了一下。十万?就为了十万块?老子一条命,加前世十几年掏心掏肺的兄弟情,
就值十万?!这个数,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脑子里!烧得我眼前血红一片!“挡路?
”我声音冷得掉冰渣,“老子一个臭修车的!穷得叮当响!能挡龙哥什么路?!
”“修车厂…不…不是…”陈浩吓得直摇头,下巴蹭着冰冷的钢管,血丝都渗出来了。
他眼神躲闪,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好像说出那个名字比死还可怕。
“是…是…”他喉咙里咕噜着,像卡了口浓痰。“是娜娜!”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
猝不及防地射进我耳朵里!嗡——!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娜娜?
那个总在巷子口小卖部帮忙,穿着洗得发白裙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的娜娜?
那个老子偷偷看了两年,连句话都不敢上前说的娜娜?她…她跟龙哥?跟我这条命?
“娜娜…怎么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抵着陈浩下巴的钢管也在抖。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来,瞬间浇灭了刚才的怒火,
只剩下一种更深的、更刺骨的恐惧和愤怒!陈浩被我突变的神情吓得更狠,裤裆彻底湿透,
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淌到地上。“龙哥…龙哥看上她了!”他哭嚎着,像条濒死的狗,
“逼她…逼她去他场子里‘表演’!娜娜不干…龙哥就…就找人去砸她家!
她那个病秧子弟弟…差点被打断腿!
”“娜娜没办法…去了…可…可龙哥说…说…”陈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说什么?!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说…说娜娜心里有人…放不开…放不开就…就不值钱…”陈浩闭着眼,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他查了…查出来…娜娜…娜娜她…”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一种扭曲的嫉妒。
“她心里装着你!林野!”“龙哥说…说你是块臭石头…挡着他玩金丝雀的路了!
”“他…他让我‘处理’掉你!
…还…还让我妹玲子…去他场子里当个轻松的服务员…不用…不用再干那些脏活…”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不是钱!是为了娜娜!是因为娜娜心里有我!龙哥那个杂碎!
就因为这点屁事?!就因为他想玩的女人心里装着别人?!就要老子的命?!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混合着前世被割喉的冰冷剧痛,还有对娜娜处境的揪心恐惧,
像火山岩浆一样在我身体里疯狂奔涌!烧得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骨头缝都在咆哮!
“龙——哥——!”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攥着钢管的手,
因为极致的愤怒,青筋根根暴起,指节捏得惨白!钢管头死死顶着陈浩的下巴,
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杂碎!龙哥的狗!“野哥…饶命…饶命啊!
”陈浩感受到我身上那股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左手拼命抓着我的裤腿,
指甲都快抠进肉里。“我都说了!我都说了啊!是龙哥逼我的!我不干…不干玲子就完了!
龙哥真会弄死她的!野哥…看在我妹…看在我妹玲子的份上…饶我这条狗命吧!
”他像条真正的癞皮狗,瘫在冰冷的油污地上,抱着那只还在冒电火花的铁爪子,
哭得撕心裂肺。玲子…那个总扎着个歪马尾,瘦瘦小小,像根豆芽菜似的小丫头。见了我,
会怯生生地喊一声“野哥”。陈浩这王八蛋是条喂不熟的狼,可玲子…是无辜的。
怒火还在胸腔里疯狂冲撞,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杀了陈浩?容易!钢管抡下去,
一了百了!可玲子怎么办?龙哥那个畜生,真会拿玲子撒气!还有娜娜…娜娜还在龙哥手里!
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暗笼”酒吧!我猛地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修理厂歪斜的铁门外。灰蒙蒙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死寂中——呜…呜…一阵低沉、压抑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像闷雷一样碾过外面的碎石路。声音越来越响!不是一辆!是好几辆!车灯刺眼的白光,
猛地从铁门的缝隙里刺了进来!像几把雪亮的刀子,狠狠扎进昏暗的修理厂!光柱里,
灰尘狂舞。一个粗嘎嚣张的声音,混着引擎的咆哮,炸雷般在外面响起:“陈浩!
你他妈死里面了?!龙哥等着回话呢!那姓林的杂碎,‘处理’干净没有?!”脚步声!
沉重的、杂乱的脚步声!朝着铁门,围拢过来!龙哥的人!来了!
---第二章·完龙哥的人来了!车灯像刀子捅破铁门缝!“陈浩!死没死?!
姓林的杂碎‘处理’干净没?!”那嗓子像砂纸磨铁,又糙又狠。地上,陈浩那滩烂泥,
听见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抽,白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我攥着滴血的钢管,手心黏糊糊的。
娜娜…龙哥…暗笼!去他妈的刀!去他妈的人!老子现在就要去那个鬼地方!把娜娜抢回来!
第三章:暗笼腥·红绳断翻墙!抄近路!铁门外,脚步声咚咚响!像鼓槌砸在心口上!
“妈的!门锁着?给老子踹开!”那个砂纸嗓子又在吼。哐!哐哐!铁门被踹得山响,
锈渣子簌簌往下掉!不能从门走!我猛地扭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堆成山的废车壳子。
后面!厂子最里头,塌了半截的破砖墙!墙那边,就是通往老城区蜘蛛网一样的小巷子!跑!
我连看都没再看地上那滩烂泥陈浩一眼。攥紧钢管!猫下腰!像条被逼急了的野狗,
朝着废车堆后面猛冲!脚底板踩过油污,滑腻腻的。翻过一辆侧翻的破面包车车顶!
铁皮在脚下嘎吱呻吟。快!再快!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娜娜在“暗笼”!在龙哥手里!
那个穿白裙子、眼睛像月牙的娜娜!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铁门被硬生生踹倒了!
砸在地上,尘土飞扬!“操!陈浩!你他妈搞什么鬼?!”“那…那是什么?血?!
”杂乱的惊呼和怒骂被甩在身后。我冲到塌墙根下!手脚并用!蹭了一身灰!
像壁虎一样翻了过去!噗通!落在墙外窄巷的烂泥地里。没停!爬起来接着跑!
巷子又黑又臭,堆满垃圾。脚步声在死寂里咚咚回响,像丧钟。地狱入口!七拐八绕!
肺里像塞了团火!烧得喉咙冒烟。终于,看到了。“夜来香理发店”。
破破烂烂的霓虹灯招牌,一半的灯管瞎了,剩几个字一闪一闪——“来香…理…”。
就是这儿!理发店旁边,一条黑黢黢的、只容一人通过的小窄缝。“暗笼”酒吧的后门入口。
一股子怪味,混着劣质香水、呕吐物、还有一股子说不清的甜腻腥气,
从窄缝里一股脑涌出来!直冲脑门!熏得人想吐!这就是娜娜被困的地方?
心口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闷得喘不上气!我深吸一口巷子里带着馊味的冷空气,
强迫自己冷静。不能硬闯。龙哥的人刚去修理厂,这里肯定有防备。得混进去!
眼睛扫过巷子口。一个醉醺醺的胖子,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正扶着墙根哇哇吐。
脚边扔着个皱巴巴的鸭舌帽。就它了!我几步冲过去,一把抄起那顶油乎乎的帽子,
扣在自己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
又从垃圾堆里扯出一件不知道谁扔的、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外套,胡乱套在身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低着头,缩着肩膀,学着那胖子走路打晃的样子,
一头扎进那条散发着恶臭的窄缝里!铁丝网里的白月光!窄缝又黑又长,
湿漉漉的墙壁蹭着肩膀。尽头,一扇包着破皮子的铁门虚掩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
混合着男人女人的尖叫怪笑,像潮水一样从门缝里拍出来!咚!咚!咚!
低音炮震得脚下地板都在抖。推开铁门。热浪!混着更浓烈的烟味、酒臭、汗酸和香水味,
劈头盖脸砸过来!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几束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的旋转彩灯,
在弥漫的烟雾里乱扫。人影幢幢,在昏暗的光线下扭动,像一群群鬼影。正中央,
一个高出地面半米多的台子。台子四周,竟然围着一圈小孩胳膊粗的铁丝网!网眼很小,
像鸟笼!笼子!娜娜就在那里面!目光像探照灯,猛地扫向笼子中央!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是她!娜娜!穿着那条我熟悉的、洗得发白的旧裙子,
站在惨白的聚光灯下。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白蝴蝶。那么瘦,那么小。
灯光把她照得几乎透明。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死死抿着,没有一丝血色。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了那双像月牙一样的眼睛。身体绷得紧紧的,微微发抖。笼子外面,
挤满了人。一张张被酒精和欲望烧红的脸,扭曲着,贴在铁丝网上。
油腻的手从网眼里伸进去,想去摸她的小腿,被她惊恐地躲开。“脱啊!愣着干什么!
”“装什么清纯!龙哥的场子,不脱干净谁看?”“妈的,给脸不要脸!快点!”污言秽语,
像脏水一样泼过去!哄笑声,口哨声,砸酒瓶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一股血猛地冲上头顶!
烧得我眼睛赤红!握着钢管的手,指甲深深掐进锈铁里!就在这时——“都他妈给老子闪开!
”一个粗嘎嚣张的声音炸响!人群像潮水一样分开一条道。一个光头!锃亮!
脖子上挂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左手慢悠悠地转着一个铁扳指。龙哥!
他喷着浓烈的劣质古龙水味,迈着八字步,晃到铁丝网笼子前。脸上挂着笑,
那笑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粘腻。他一把拉开铁丝网上一个小门,矮身钻了进去。
聚光灯打在他光头上,反着油光。他走到娜娜面前,像打量一件货物。
娜娜吓得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铁丝网上,发出一声闷响!“躲?”龙哥咧嘴一笑,
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往哪躲啊?我的小雀儿?”他猛地伸出手!那只戴着铁扳指的大手,
一把攥住了娜娜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
娜娜那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肩带被硬生生扯断了!
半边肩膀和胳膊暴露在刺眼的灯光和无数贪婪的目光下!皮肤白得像雪,
在肮脏的空气里激起一片更疯狂的嚎叫!“啊——!”娜娜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像受惊的小兽!她另一只手死死地护住胸前摇摇欲坠的布料,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那只完好的手,
下意识地摸向脖子——那里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绳。
绳子上挂着个小小的、生锈的钥匙形状的吊坠。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她的护身符!
龙哥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根红绳上。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也更冷了。“哟?
还戴着这破玩意儿呢?”他伸出另一只戴着铁扳指的手,粗鲁地一把揪住了那根细细的红绳!
用力一扯!“不——!”娜娜绝望的哭喊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哄笑里!嘣!
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断裂声!那根细细的红绳…断了!小小的钥匙吊坠,
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叮当一声,掉落在满是酒渍和烟灰的肮脏舞台上。
像一颗被踩进泥里的心。钢管!给老子爆!脑子里那根弦!嘣!断了!什么混进去!
什么冷静!全他妈喂了狗!眼前只剩下——娜娜被扯破的白裙子!她惨白绝望的脸!
还有地上那根孤零零的、断掉的红绳!那根红绳!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眼球上!
“龙——!哥——!”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炸出来!盖过了所有噪音!
什么伪装!什么破帽子破外套!全被我一把扯掉!狠狠摔在地上!手里的钢管!
带着我冲天的怒火!带着前世被割喉的恨!带着此刻撕心裂肺的痛!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呜——!撕裂污浊的空气!朝着那个钻进铁丝网笼子里的光头杂碎!
朝着那张令人作呕的、狞笑着的肥脸!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狠狠砸了过去!“狗杂种!
老子弄死你——!!!”---第三章·完钢管带着风声!像条暴怒的黑蟒!
直扑龙哥那颗油光锃亮的光头!“操!”龙哥脸上的狞笑瞬间冻住!瞳孔缩成针尖!
到底是刀口舔血的老混子!他反应快得吓人!肥壮的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哐当!
钢管狠狠砸在龙哥刚才站的地方!砸在铁丝网笼子的铁框上!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火星子像放烟花一样爆开!笼子剧烈摇晃!龙哥躲过致命一击,但肩膀还是被钢管扫到!
咔嚓!骨头裂开的脆响!清晰得吓人!“呃啊——!”龙哥惨嚎一声!
捂着一侧塌下去的膀子,像头受伤的野猪,连滚带爬撞开铁丝网小门,跌下舞台!“弄死他!
给老子弄死他——!”他蜷在台下,疼得脸都扭曲了,嘶声咆哮!整个场子,炸了!
第四章:蚁穴债·钢管立血溅暗笼!“点子扎手!抄家伙!”“保护龙哥!”混乱的吼叫声!
刚才还醉醺醺看热闹的打手们,瞬间红了眼!离我最近的几个,嗷嗷叫着扑上来!
手里拎着啤酒瓶、甩棍、甚至还有折叠刀!寒光闪闪!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烧穿天灵盖的怒火!娜娜!红绳!“来啊!狗杂种!”我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咆哮!
不退反进!手里的钢管!就是我唯一的獠牙!呜——!风声再起!横扫!啪嚓!
一个啤酒瓶在钢管下爆开!玻璃渣子混着酒沫四处飞溅!接着是沉闷的“噗嗤”声!
钢管狠狠砸在另一个冲上来的打手脸上!鼻梁骨塌陷的脆响!血花喷溅!那人哼都没哼一声,
面条似的软倒下去!“挡我者死!”我像疯虎!钢管舞成一团黑风!砸!扫!捅!
每一下都带着骨头碎裂的闷响!惨叫声!骨头断裂声!酒瓶爆裂声!桌椅翻倒声!
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整个“暗笼”变成了血腥的斗兽场!人群尖叫着,
像受惊的老鼠四处乱窜!我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娜娜!她缩在舞台角落,抱着肩膀,破裙子勉强遮着身体,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无尽的惊恐。断掉的红绳,还孤零零地躺在离她不远的脏污地板上。
“娜娜!走!”我一边疯狂地挥舞钢管逼退扑上来的打手,一边朝着她嘶吼!声音嘶哑,
像破锣!她像是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地上那根红绳,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走啊!”又是一钢管砸翻一个摸上来的杂碎!腥热的血点溅到我脸上!“抓住那女的!
别让她跑了!”台下,捂着肩膀的龙哥,忍着剧痛,歇斯底里地指挥!
几个打手立刻调转目标,狞笑着扑向舞台角落的娜娜!“操!”我目眦欲裂!钢管猛地脱手!
像标枪一样掷了出去!呜——!噗!精准地捅进一个扑向娜娜的打手后腰!那人惨叫着扑倒!
趁着这瞬间的空隙!我像炮弹一样撞开挡路的杂碎!几步冲上舞台!
一把抓住娜娜冰凉发抖的手腕!“跟我走!”不由分说!拽着她!
冲向舞台后面通往后台的狭窄通道!身后,是龙哥疯狂的咆哮和杂乱的追赶脚步声!“追!
别让他们跑了!老子要扒了林野的皮!”窄巷亡命!后台更乱!堆满杂物箱子,
散发着一股霉味和廉价化妆品的混合怪味。七拐八绕!撞开一扇吱呀作响的后门!
冷风夹着巷子里的馊臭味,猛地灌进来!我们一头扎进黑暗!巷子窄得像肠子!堆满垃圾,
污水横流!“快跑!”我拉着娜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她跑得跌跌撞撞,
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污水和碎玻璃上,疼得直抽冷气,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身后,
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狭窄的巷壁上来回乱扫!“分头追!
他们跑不远!”“抓住龙哥有重赏!”妈的!阴魂不散!“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