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我从精神病院出来,无家可归。
小学同学王翠花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offer:"免费住我的公寓一年,
条件是把楼上那群恶邻赶走。"我笑了,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工作。现在,
整栋楼的恶邻跑得比见鬼还快。我用精神病院的生存法则,
给这群恶霸上了一堂终身难忘的课……1我拎着行李站在阳光小区3号楼前,
塑料袋里装着出院时医生塞给我的药。"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医生的叮嘱还在耳边。
我数了数药瓶,五颜六色的像彩虹糖。王翠花在楼下等我,她比小学时胖了两圈,
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小满,你真答应啦?"她搓着手,像只兴奋的企鹅。我点点头,
精神病院的三年让我学会两件事:吃药和看人。"楼上502住着夜店DJ,
天天凌晨三点开派对。"翠花咬牙切齿。"401是对老夫妻,垃圾堆满楼道。
""楼下102是个包租公,总把车停别人车位。
"她递给我钥匙时手在抖:"他们都是逼走前三个租客的恶邻。"我接过钥匙,沉甸甸的。
302室比想象中干净,墙上贴着淡蓝色壁纸,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
"我装修好准备结婚用的。"翠花眼神黯淡,"结果查出多囊卵巢..."我拍拍她肩膀,
塑料袋里的药瓶哗啦响。"放心,我可是青山精神病院连续三年的最佳病人。
"翠花走前塞给我一叠投诉单,厚得像本字典。凌晨2:45,天花板开始震动。
"动次打次"的节奏像有人在我脑仁上跳踢踏舞。我数到第十八个节拍时,决定行动。
从行李袋掏出病号服,蓝白条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药瓶们被我装进铁饭盒,
叮叮当当像打击乐器。我站在502门口,倒立。门开时,
DJ张强的金链子差点晃瞎我的眼。"卧槽!"他后退两步,手机直播镜头对准我。
我在倒立状态下露出八颗牙齿:"您好,我是新搬来的精神病患者。
"铁饭盒里的药片配合地哗啦一声。"您知道奥氮平和氯丙嗪的区别吗?"我保持微笑,
"一个治幻听,一个治躁狂。"张强的直播评论区炸了。"疯子!""快报警!
""这特效牛逼!"我慢慢放下腿,从口袋里掏出诊断书:"需要我给您朗诵症状描述吗?
"张强"砰"地关上门,音乐声戛然而止。第二天清晨,我发现门口放着盒马卡龙。
便条上写着:"姐,我以后11点前关音响。——DJ强子"我掰开马卡龙检查有没有下毒,
这是精神病院教我的生存技能。翠花中午跑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张强在业主群道歉了!
"她把手机怼到我面前,张强的头像配文:"各位邻居对不起,我保证不再噪音扰民。
"我嚼着马卡龙,奶油甜得发腻。"才第一个。"我数着药片,"还有六个。
"下午我去了趟社区医院,精神科王医生是我老熟人。"小满,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王医生推推眼镜。我把张强的事当笑话讲给他听。
王医生突然严肃:"你在利用自己的病情?"药片在舌下慢慢融化,苦中带甜。"医生,
您说过要'变废为宝'。"我眨眨眼,"您看,我的幻听能分辨真假噪音。"王医生叹气,
开了新处方:"加倍剂量。"回家时,102包租公的宝马横在单元门口。我蹲下来,
用口红在挡风玻璃上画了只王八。上楼时遇见401的刘大妈,她正把烂菜叶堆在消防通道。
"新来的?"她斜眼瞥我,"垃圾记得分类啊。"我盯着她手里的韭菜:"大妈,
您眼白发黄,该查查肝功能。"刘大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菜篮子都吓掉了。
晚上我做了个表格,列着七户恶邻的罪状和弱点。
—怕疯子刘大妈:垃圾堆积——迷信养生李富贵:霸占车位——宝马是命根子半夜我惊醒时,
发现自己在数天花板的水渍。二十七处,形状像张扭曲的人脸。这是氯丙嗪的副作用,
王医生没说错。但比起寂静,我更喜欢现在的声音——楼上偶尔的脚步声,楼下汽车报警器,
隔壁婴儿啼哭。这些声音告诉我:林小满,你还活着。清晨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张强顶着黑眼圈站在门口,金链子换成了檀木佛珠。"姐,能借我两片安眠药吗?
"他搓着手,"习惯了音乐声,现在太安静睡不着。
"我把维生素B12倒进他手心:"一天一片,念三声阿弥陀佛。"他千恩万谢地走了,
背影像个迷途的羔羊。我翻开日记本,在第一页写下:"Day1:DJ改邪归正。
剩余恶邻:6。今日服药:达标。"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药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我突然想起出院时护士长的话:"小满啊,正常人的世界比病房可怕多了。"现在我相信了。
2刘桂香大妈的垃圾山已经蔓延到三楼拐角。我蹲下来研究,烂菜叶里混着鱼内脏,
在32度高温下发出醉人香气。张强捏着鼻子路过:"姐,这味儿比我老家养猪场还冲。
"我从兜里掏出病历本扇风:"知道吗?这种气味会诱发精神分裂症复发。"张强后退两步,
金链子哗啦响:"姐您冷静,我这就去物业投诉。"我拉住他:"投诉有用的话,
翠花就不会找我了。"中午太阳最毒时,我戴着口罩出门了。社区医院的垃圾桶旁,
我捡到半瓶过期葡萄糖注射液。王医生从窗口探出头:"小满!那是医疗垃圾!
"我晃了晃瓶子:"借您实验室离心机用用?"他眼镜反着光:"你要干什么?
"我露出八颗牙齿:"垃圾分类社会实践。"回家路上,我买了三斤最便宜的猪油。
翠花送的电饭煲第一次启用,我把猪油和葡萄糖倒进去,再加点楼道捡的鱼鳃。
"细菌培养需要碳源和氮源。"精神病院的护理知识派上用场了。傍晚时分,
整栋楼弥漫着腐肉炖蜂蜜的怪味。刘大妈第一个冲出来:"哪个缺德的煮屎呢?
"我开门时特意让电饭煲的白雾喷到她脸上。"大妈,这是宫廷养生秘方。
"我搅动着浓稠的液体,"慈禧太后靠这个活到七十三。
"刘大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能喝?
"我舀起一勺琥珀色胶体:"排毒养颜,就是喝完会看见太奶奶。"当晚业主群炸锅,
十七户投诉楼道异味。物业挨家挨户检查时,
我的电饭煲正在煲"灵芝汤"——其实是泡了红墨水的香菇根。
刘大妈堵在物业经理面前:"肯定是新搬来的神经病!"我捧着电饭煲亮相:"我在熬中药,
医生开的。"病历本拍在桌上,红印章闪闪发光。第二天清晨,垃圾山消失了。
刘大妈蹲在楼道刷84消毒液,口罩戴了两层。我递给她自制"养生茶":"大妈,
垃圾堆在门口会破财。"她手一抖,刷子掉进桶里。"你怎么知道我家股票跌了?
"我掐指一算:"东北角有秽物,影响财运。"其实是我昨晚翻了她丢的快递盒,
上面写着"XX证券对账单"。中午回家时,我门口多了袋赣南脐橙。
刘大妈的纸条夹在里面:"大师,垃圾站改到楼下行不?"我剥着橙子,汁水溅到病历本上,
像朵小黄花。张强鬼鬼祟祟敲我门:"姐,教教我呗?
"他指着对门401:"那老太以前骂我纹身像劳改犯。
"我给他涂紫色眼影:"今晚你站她门口背《往生咒》。"半夜我被尖叫声惊醒。
刘大妈穿着秋裤在楼道狂奔:"有鬼啊!"张强戴着骷髅美瞳飘过去,僧袍是床单改的。
我趴在猫眼上数数,刘大妈摔了四跤。第三天,401门口摆了个小香炉。
刘大妈见我就鞠躬,像见了活菩萨。我送她张手绘符咒:"贴在垃圾袋上,保平安。
"其实是便签纸涂荧光粉,晚上会发绿光。周末社区搞卫生评比,
3号楼破天荒拿了流动红旗。物业经理握着我的手:"同志,谢谢你带动大家。
"我盯着他秃头上的汗珠:"您该补补肾了。
"翠花送来一叠新资料:"102李富贵最棘手,前年打过保安。"我翻着照片,
宝马车主满脸横肉,胳膊比我的腿粗。"他每周五晚上带不同女人回来。"翠花压低声音,
"那些女的都哭哭啼啼的。"药片在舌尖化开,苦得我皱眉头。周五晚上,
我蹲在花坛边数蚂蚁。李富贵的宝马准时七点到,车灯像野兽眼睛。
这次副驾是个穿校服的女孩,看着不超过十八岁。我按下手机录像键,
精神病院教我的:证据最重要。女孩下车就跑,李富贵追出来拽她书包带。我打开电饭煲,
"养生汤"的香味飘过去。"大哥,喝汤吗?"我笑得像个痴呆儿。李富贵愣神的功夫,
女孩已经没影了。他抡起巴掌时,我亮出藏在背后的美工刀。"我每天得见点血。
"我舔舔刀刃,"医生说的。"他骂骂咧咧走了,车尾气喷我一脸。第二天,
我的信箱被塞满狗屎。张强帮我清理时差点吐了:"姐,报警吧?
"我戴着橡胶手套研究粪便:"新鲜,金毛犬的。"翠花吓得直哆嗦:"要不换个地方住?
"我把狗屎装进李富贵常占的停车位上的快递盒里。周日早晨,
全小区都听见了李富贵的咆哮。他的宝马轮胎上,我用口红画满了小乌龟。警察来调查时,
我正给社区流浪狗梳毛。"我有证人。"我指着泰迪犬,"它看见是个穿红裙子的女士干的。
"警察做笔录的手顿了顿:"女士,您按时吃药了吗?"我掏出药盒:"您要尝尝吗?
酸甜口的。"李富贵在远处瞪我,眼珠子都要爆出来。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青山精神病院的铁门又关上了。惊醒时发现自己在啃橡皮手套,上面还有狗屎味。
药瓶滚了一地,我数了数,少吃了两片。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张强居然发来消息:"姐,
李富贵在查你底细。"我回他个熊猫头表情包:"告诉他,我杀过三个人。
"其实是精神病院跳棋比赛连胜三局。窗外开始下雨,雨滴在玻璃上划出扭曲的线。
我忽然想起入院第一年,我也这样数过雨滴。那时王医生说:"小满,
强迫症是心结打成的死扣。"现在这些死扣正一个一个松开。至少刘大妈学会用垃圾袋了,
张强开始背《弟子规》。我对着镜子练习正常人的微笑。还剩五个恶邻,
我的药还够吃三个月。3李富贵的宝马又横在三个车位中间,像头霸道的河马。
我蹲在花坛边数蚂蚁,等他出现。上午十点,他搂着个穿红裙的姑娘下车,
啤酒肚把POLO衫撑成孕妇装。我掏出小本本记下第七个不同女性,校服女孩没再出现过。
张强蹲我旁边递来冰棍:"姐,这老色鬼背景很硬。
"我舔着冰棍看李富贵摸姑娘屁股:"再硬硬不过电击疗法。"中午太阳最毒时,
我开始了A计划。李富贵车头前的地面被我洒满矿泉水,阳光下像滩新鲜尿液。
我躺在那里摆好姿势,等猎物上钩。两点整,李富贵骂骂咧咧出现:"操,谁家狗在这撒尿?
"我适时"苏醒",发出痛苦的呻吟。"你...你撞到我了。"我眼神涣散地摸着头。
李富贵的脸瞬间比他的宝马还白:"卧槽碰瓷啊!"我慢慢掏出皱巴巴的诊断书,
上面"偏执型精神分裂"几个字又红又大。"医生说我受惊吓会发病。"我歪着头流口水,
"上次发病咬掉了护士半只耳朵。"李富贵后退时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你要多少?"他掏钱包的手在抖。
我忽然正色:"我要22号楼所有车位的使用权。"他张大嘴的样子像只缺氧的鱼。第二天,
所有车位奇迹般地空了出来。张强在业主群直播:"卧槽!李富贵亲自指挥停车!
"我站在窗前喝酸奶,看着李富贵点头哈腰给邻居指挥倒车。他抬头看见我,
差点把脖子扭断。翠花送来新情报:"李富贵信佛,车里供着开光貔貅。"我眯起眼睛,
这比想象中更有趣。周末深夜,我带着面粉和红色食用色素出门。
李富贵的宝马安静得像只熟睡的猪。我把面粉洒在车顶,
红色色素调成"血水"滴在车门把手上。完工后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凶案现场。第二天清晨,
整栋楼被李富贵的尖叫惊醒。"血手印!车上有血手印!"我穿着睡衣淡定围观:"业障啊,
这是婴灵索命。"李富贵腿软得扶墙才能站稳:"大...大师救我!
"我掐指一算:"你最近是不是骗过穿校服的小姑娘?"他的脸色从白变绿,
像棵坏掉的青菜。当天下午,宝马开去寺庙"超度",车位彻底解放。
张强蹲在我门口啃辣条:"姐,你咋知道他祸害学生妹?
"我翻开手机相册:"精神病患者也有侦探头脑。
"照片里李富贵和校服女孩拉扯的画面很清晰。"要报警吗?"张强眼睛亮晶晶的。
我摇头:"证据不够,但足够让他做噩梦了。"晚上刷牙时,
我发现自己在哼精神病院的院歌。药片在舌下融化,苦得我皱眉头。
李富贵突然在业主群发红包,备注"行善积德"。我抢到8毛8,真是个好兆头。
第三天物业贴公告,宣布规范停车管理。我站在公告前微笑,感觉像赢了场战争。
翠花却带来坏消息:"602搬来个新租客,职业赌徒。"我数了数药片,还剩84颗。
足够对付下个恶邻了。张强帮我修电饭煲时突然问:"姐,你为啥住院啊?
"我盯着跳动的煮粥灯:"因为太正常了,显得其他人都有病。"他挠挠头,
金链子哗啦响:"精辟!"夜里我梦见青山病院的樱花树,树下站着穿病号服的女孩。
她转身时,我惊觉那是三年前的自己。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片,药瓶倒在地上。
还剩五个恶邻,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4602的搬家动静震得我鱼缸里的乌龟翻了个跟头。
我趴在猫眼上数到六个花臂男,最后进来的瘦高个像条毒蛇。
翠花的消息滴滴响:"新租客陈建国,地下**放高利贷的。"我嚼着药片想,
这次得换个战术。半夜三点,楼上开始有规律地震动,像在集体跳踢踏舞。
我穿着最破的病号服上楼,手里端着"生化武器"——发霉的绿豆汤。开门的是个刀疤脸,
酒气喷在我脸上:"小妹妹走错门了?"我把绿豆汤举到他鼻子下:"社区送温暖。
"陈建国从牌桌边转过头,眼睛像两把冰刀。"精神病啊?"他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巧了,我也是。"他突然掀开桌布,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药瓶。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盐酸氯丙嗪,和我吃的一样。"青山病院2018届优秀病友。"陈建国弹了弹烟灰,
"要不要交流下病情?"我后退时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滚下楼梯。
张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扶住我的胳膊。"陈哥,她是我表姐。"张强声音在抖,
"脑子不太好使。"陈建国盯着我的眼神像X光:"我看她清醒得很。
"回家后我冲了三遍澡,还是觉得冷。张强蹲在我门口啃指甲:"姐,这人真住过精神病院?
"我翻着病历本摇头:"但他认识我的药。"翠花凌晨跑来,眼睛哭成核桃:"小满,
要不算了吧?"我把电饭煲擦得锃亮:"你知道赌徒最怕什么吗?"第二天我去了趟城隍庙,
买了最便宜的黄纸和朱砂。张强帮我望风时腿一直在抖:"姐,这能行吗?
"我画符的手很稳:"我爷爷是跳大神的,遗传。"其实是我在精神病院跟三床老太太学的。
傍晚我把"符咒"贴在602门框上,朱砂红得刺眼。陈建国回来时盯着符咒看了三秒,
突然狂笑。"小疯子,"他扯下符咒揉成团,"老子早不信这套了。
"但他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三倍。我蹲在楼梯间数烟头,七个,比昨天多两个。
张强突然拽我衣角:"姐,你看!"陈建国袖口露出半截红绳,上面串着玉观音。我笑了,
牙齿在黑暗里泛着光。半夜我被尖叫声惊醒,602传来打砸声和求饶。透过地板缝隙,
我看见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在磕头。陈建国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还钱还是还命?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每分钟112下,超标了。清晨楼道多了滩血迹,被拖把草草擦过。
物业来调查时,602正在唱卡拉OK,声如洪钟。我递给经理一包朱砂:"撒在血迹上,
辟邪。"经理秃头上的汗珠滚下来:"林小姐,你脸色很差。"药片在舌根下化开,
苦得我想吐。张强给我带了碗牛肉面,葱花摆成笑脸。"姐,要不我们报警?
"他搅着面条不敢看我。我盯着面汤里的油花:"赌徒最怕的不是警察。"是债主,是报应,
是午夜梦回时的鬼敲门。下午我去了趟图书馆,借了《千术揭秘》和《民间禁忌大全》。
管理员推眼镜:"林小姐研究这个?"我亮出借书证:"精神病康复课程。
"回家时遇见刘大妈,她神秘兮兮拉住我。"602那家啊,"她压低声音,
"上周把前妻打住院了。"我摸着兜里的录音笔,这是王医生送我的"康复礼物"。
夜晚的雨声像无数个小鬼在敲窗。我梦见三年前的自己,蜷缩在病院厕所隔间。
那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俯下来,手里针管闪着寒光。惊醒时发现自己在啃指甲,满嘴血腥味。
药瓶倒在地上,像散落的保龄球瓶。陈建国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规律得像心跳监测仪。
我突然想起他看符咒时,左手小指抽搐了三下。那是盐酸氯丙嗪的副作用,我太熟悉了。
手机亮起,张强发来照片:602门口堆满外卖盒。我放大图片,
每个盒子上都画着红色叉叉。赌徒的迷信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我翻开新买的朱砂,
在掌心画了道血符。还剩四个半恶邻,陈建国算一个半。5我在602门口撒了一圈香灰,
薄得像初雪。张强蹲在楼梯拐角放哨,金链子缠了三圈怕发出声响。"姐,这真有用?
"他声音比蚊子还小。我掏出朱砂笔在陈建国门牌上画叉:"迷信的人看什么都像鬼。
"半夜两点,整栋楼静得像口棺材。我用钓鱼线拴着白床单,从六楼窗户慢慢放下去。
白床单在风里飘荡,月光下像个吊死鬼。602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接着是陈建国的咒骂。
张强在微信里狂发表情包:"卧槽!他开窗看见'鬼'了!
"清晨我发现门口的香灰上有凌乱脚印,像有人在原地打转。陈建国下楼时眼袋发青,
脖子上挂着新请的八卦镜。我"恰好"与他电梯相遇,哼着《大悲咒》的调子。
他拳头捏得咯咯响:"小疯子,你找死?
"我歪头流口水:"你背后那个穿红衣服的阿姨是谁啊?"电梯门开时他几乎是跳出去的。
翠花送来热腾腾的包子,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昨晚打电话问法师了!
"我掰开包子检查馅料,这是精神病院后遗症。"别高兴太早。"我舔掉指尖的油,
"盐酸氯丙嗪患者没那么好骗。"果然,中午602传来打砸声和女人的哭声。
我趴在地板上听,是陈建国在骂女友"招鬼"。张强拉着我去物业投诉,手心里全是汗。
秃头经理缩在办公椅里:"那...那什么,监控坏了。
"我盯着他茶杯里的枸杞:"肾虚的人阳气弱,容易见鬼。
"经理喷出的茶水在阳光下形成小彩虹。下午我去了趟二手市场,买了台老式录音机。
卖货大爷咧嘴笑:"姑娘要听邓丽君?"我调试着磁带功能:"不,录鬼叫。
"回家路上遇见刘大妈,她神秘兮兮塞给我包香灰。"从五台山求的,"她挤眉弄眼,
"专治恶人。"我把香灰掺进陈建国的外卖袋,包装上画着血红十字。
半夜的"鬼敲门"计划进行到第三晚,602突然安静得反常。我正疑惑,
家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药瓶集体跳楼。陈建国站在玄关,手臂上的青龙纹身狰狞得像要咬人。
"玩得很开心?"他踢翻我的小茶几。药片撒了一地,像彩色的蚂蚁军团。
我盯着滚到脚边的氯丙嗪,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医生。他也是这样,把我的药踩在脚下,
说"加大剂量"。陈建国揪住我衣领时,我条件反射地蜷成一团。"再搞小动作,
"他喷在我脸上的烟味让人窒息,"把你从楼顶扔下去。"他摔门走后,
我才发现自己在数地板裂缝,二十八条。
张强冲进来时我还在机械地数着:"二十九、三十...""姐!姐!"他拍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