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为保护妹妹林晓,我替她顶罪入狱五年。出狱那天,暴雨如注,
却见林晓的豪车停在门口。“姐,妈说家里晦气,让你别回老宅。”她递来一张卡,
“密码是你入狱的日子。”我捏着卡,看她的车碾过水坑溅我满身泥。葬礼上重逢,
我一身狼狈去祭奠父亲。林晓却一身香奈儿,在众人簇拥下优雅献花。“脏东西也配进灵堂?
”她笑着对保镖挥手,“扔出去。”我挣扎时摔碎玉镯,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黑暗中,神秘人递来新身份:“想复仇吗?”镜子里,我的脸已变成林晓的模样。
---正文第一章 雨夜出狱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带着深秋特有的狠劲,
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皮肤,钻进骨头缝里。我走出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
身后是高墙电网切割出的灰色天空。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像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污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坠在心上,坠得我几乎直不起腰。
空气是湿冷的,带着铁锈、尘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禁锢的沉闷气味,猛地灌入肺腑,
呛得我一阵眩晕。没有伞。单薄的旧外套瞬间就被雨水打透,粘腻地贴在身上,
带走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徒劳地试图留住一丝暖意,
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触感陌生又遥远。视野被雨水模糊,
监狱门口那条笔直、空旷的水泥路,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延伸出去,望不到尽头,
如同一条通往虚无的灰色河流。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哪怕一句虚伪的问候。意料之中,
却依旧像心脏被钝器狠狠凿了一下。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尝到的却是雨水混着苦涩的咸腥味。也好,就这样,干干净净,孑然一身。该还的债,
用五年青春,似乎也抵得差不多了。我低下头,盯着脚下迅速积起的小水洼,
浑浊的水面倒映出自己模糊的、狼狈的影子,像一株刚从泥沼里拔出的、枯萎的草。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柱蛮横地撕开雨幕,直直打在我脸上。强烈的白光灼得眼睛生疼,
瞬间剥夺了本就模糊的视线。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眯起眼,透过指缝和密集的雨线,
看到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车,如同蛰伏的巨兽,无声无息地停在几米开外。
雨水冲刷着它光洁如镜的车身,汇成细流,从引擎盖上滚落。车标是一只展翅的银色飞鸟,
在雨水的折射下,闪着冰冷而傲慢的光。是林晓的车。那辆她十八岁生日时,
父亲送她的礼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呼吸停滞了。世界的声音——雨声、风声、远处模糊的车流声——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只剩下尖锐的耳鸣。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一把巨大的、印着名牌Logo的黑伞“嘭”地撑开,隔绝了倾盆大雨。伞下,
先踏出来的是一只纤细的脚踝,踩着至少十公分的尖头漆皮高跟鞋,鞋面光亮得能映出人影,
踩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又冷漠的“嗒、嗒”声。接着,
是包裹在昂贵剪裁的米白色羊绒大衣里的身影。林晓。我的亲妹妹。
雨水顺着她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卷发滑落,发丝根根分明,闪着昂贵护理品留下的柔光。
那张脸,比五年前更精致了。精心描绘的眉眼,淡粉的腮红,饱满水润的唇彩,
在伞下柔和的光线里,透出一种被金钱和优越生活滋养出来的、无懈可击的美丽。她看向我,
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路边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变了形的石头,没有温度,没有波澜,
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难以察觉的厌倦。她一步一步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像冰冷的鼓点,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新车的皮革气息,
隔着冰冷的雨幕,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她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伞沿完美的弧线,精准地将她笼罩在干燥洁净的小世界里,
而瓢泼大雨,则毫不留情地继续冲刷着我,仿佛在无声地标注着我们之间已然天堑般的鸿沟。
“姐。”她的声音响起来,清脆,悦耳,带着一种刻意的、公式化的礼貌,
像商场里训练有素的导购小姐。这个熟悉的称呼,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耳膜生疼。
第二章 冰冷重逢她微微抬着下巴,视线扫过我湿透的、打着补丁的旧外套,
扫过我冻得发青的脸颊和滴水的头发,那目光里没有任何关切,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
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损毁程度。然后,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
优雅地从随身的小羊皮手袋里,拈出一张薄薄的卡片。一张银行卡。
她伸出两根保养得宜、白皙纤细的手指,随意地夹着那张卡,递了过来。
动作随意得如同在递一张用过的纸巾。“妈让我转告你,”她的红唇开合,
吐出的话语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裹着雨水的寒气,“家里最近……事情多,
又刚办过白事,怕晦气冲撞了。让你暂时别回老宅了。”晦气?白事?我猛地抬起头,
雨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疯狂地抽搐、下坠。
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猛地涌上喉咙口。父亲?那个在我入狱前身体还算硬朗的父亲?白事?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毫不知情?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巨大的震惊和痛楚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吞没,四肢百骸都冻僵了。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急促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在胸腔里剧烈起伏。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角,
又咸又涩。林晓看着我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像是冰面下转瞬即逝的暗流。
但那点微澜很快就被更深的冰层覆盖。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依旧是那种完美的、无动于衷的平静。她捏着银行卡的手指,甚至更加随意地晃了晃,
薄薄的卡片在潮湿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反光。“拿着吧,姐。”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般的“体贴”,“密码……是你入狱的日子。好记。
”入狱的日子。第三章 羞辱之卡这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钢锥,狠狠捅进我的心脏,
再用力搅动。五年前那个混乱、绝望、充斥着尖叫和警笛声的雨夜,
那冰冷的手铐嵌进腕骨的剧痛,
那扇隔绝了所有光明的铁门在身后沉重关闭的巨响……所有刻意尘封的、血淋淋的记忆碎片,
被这四个字粗暴地掀开,带着凌厉的倒刺,疯狂地切割着我的神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用我人生中最黑暗、最耻辱的烙印,作为开启这点“施舍”的钥匙?多么讽刺!
多么精准的羞辱!我的指尖在冰冷的雨水里剧烈地颤抖,几乎痉挛。
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推动着我的手臂,僵硬地、缓慢地抬起。
冰凉的雨水顺着胳膊流下。我的手指,沾满了泥水和寒意,颤抖着,
伸向那张薄薄的、却仿佛重逾千斤的卡片。指尖触碰到了卡片的边缘。冰冷,光滑,
像毒蛇的鳞片。就在我的指腹即将捏住它的瞬间,林晓的手,
却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轻飘飘的优雅,松开了。那张卡,像一片失去了依附的枯叶,
从我冰冷的指尖滑落,轻飘飘地掉进脚下浑浊的积水坑里。“啪嗒”一声轻响,
被更大的雨声淹没。浑浊的泥水瞬间漫过卡片,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小小的长方形轮廓。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我僵在那里,手指还保持着那个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
悬在半空。雨水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进浑浊的水坑里,溅起微小的涟漪,
吞没了那张卡片最后一点反光。林晓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水坑里那张被泥水覆盖的卡片,
又轻飘飘地落回我僵硬的、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脸上。她的嘴角,
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肌肉无意识的抽动,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刻骨的轻蔑。仿佛在无声地说:看,连这点施舍,你都接不住。
她没有再看我第二眼。动作流畅地转身,那把巨大的黑伞随之移动,
将她重新严丝合缝地笼罩在干燥和洁净里。她走向那辆黑色的豪车。
司机早已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弯着腰,姿态谦卑。林晓弯腰,
姿态优雅地坐进温暖舒适的车厢。车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发出一声沉闷而矜贵的“砰”响,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寒冷、狼狈和……我。引擎发出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咆哮。
黑色的车身猛地向前一窜,巨大的轮胎,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傲慢,
狠狠压过我脚边那个积满了浑浊雨水的浅坑。哗——!冰冷肮脏的泥水,裹挟着枯叶和沙砾,
像一道污秽的瀑布,猛地高高溅起,劈头盖脸地浇了我一身。
泥点砸在脸上、头发上、湿透的旧外套上,留下大片大片肮脏丑陋的斑痕。
泥水顺着额发流下,糊住了眼睛,流进嘴里,
是土腥味和车轮橡胶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冰冷的泥水激得我浑身一颤。
透过眼前模糊的泥浆,我看到那辆黑色的车,没有丝毫停顿,没有丝毫犹豫,
像一道冷酷的黑色闪电,切开厚重的雨幕,疾驰而去。
只留下两道迅速被雨水冲刷、消失不见的车辙,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的尾气味道。
冰冷的泥水顺着额角滑下,黏腻地挂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我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遗弃在暴雨中的、沾满泥污的石像。脸上、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糊满了肮脏的泥浆,
湿透的旧外套沉重地贴在身上,吸饱了水,也吸饱了刺骨的寒意。脚边浑浊的水坑里,
那张小小的银行卡,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被泥水完全浸染的边角。林晓那句冰冷的话语,
混合着引擎的咆哮和车轮碾过水坑的巨响,
“家里怕晦气”、“密码是你入狱的日子”、“别回老宅”……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毒刺,
反复扎刺着早已血肉模糊的心房。还有……父亲。“白事”那两个字,带着血淋淋的钩子,
撕开所有强装的麻木。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心脏,几乎让我窒息。父亲!
那个在我入狱前,总是沉默着把削好的苹果塞进我手里的父亲!他走了?什么时候?
最后一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愤怒、悲伤、被彻底遗弃的冰冷绝望,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
啃噬着仅存的理智。身体在冰冷的雨水中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不是为了林晓的羞辱,不是为了那张被践踏的卡,是为了那扇永远关闭的门,
那个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一股蛮横的力量猛地从胸腔深处炸开,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必须回去!哪怕只是看一眼,只看一眼那个曾经叫做“家”的地方,
看一眼父亲长眠之地!这是支撑我熬过这五年炼狱的最后一点念想,
是我仅存的、不容践踏的尊严!去他妈的晦气!去他妈的施舍!我猛地抬起头,
泥水顺着脸颊流下。视线穿过厚重的雨幕,死死盯住那条通往城市、通往过去的公路尽头。
身体里某个早已麻木的部位,被这股汹涌的悲愤强行点燃,驱使着僵硬冰冷的双腿,
迈出了第一步。一步,又一步。沉重的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抬起都耗尽了力气,
踩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冰冷的雨水和着泥浆,不断灌进早已湿透的鞋里,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刀上。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寒意刺骨,
像无数根钢针扎进皮肤。第四章 灵堂拒入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时间在无休止的寒冷、疲惫和机械的迈步中失去了意义。天色由铅灰渐渐转为更深的墨黑,
街灯次第亮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摇晃的光晕,又被密集的雨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车辆呼啸而过,车灯的光柱短暂地照亮我狼狈的身影,又迅速将我抛回更深的黑暗和雨幕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个世纪。双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仅凭着胸腔里那团燃烧的、不肯熄灭的悲愤之火支撑。终于,在视野的尽头,
城市的轮廓在雨夜中显现。熟悉的街景,被雨水冲刷得陌生而扭曲。
我认出了通往老宅方向的那条路。又不知走了多久,当我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意识在寒冷和疲惫的边缘模糊飘摇时,一片肃穆而压抑的景象撞入眼帘。
林家老宅那片熟悉的、种满了昂贵花草的私家路入口,
此刻却停满了黑色的、线条冷硬的车辆。清一色的豪车,沉默地蛰伏在雨夜中,
像一群肃杀的乌鸦。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面无表情地矗立在雨中,
形成一道无声的屏障,隔绝着内外。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属于死亡和权势混合而成的特殊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入口处,
巨大的黑色挽联在风雨中沉重地飘荡,上面刺眼的白色大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沉痛悼念先考林公讳振邦先生**父亲!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抽,痛得我瞬间弯下了腰,大口喘息。
冰冷的雨水呛进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是真的……林晓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