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光未启,钟楼村还沉在墨蓝色的梦境里。
陈浩是被一阵刺鼻的焦煳味呛醒的。那味道像一千片烤煳的面包片混合着烧焦的橡胶,蛮横地钻进门缝,直冲鼻腔。紧接着,一种更原始的警报声撕裂了山村的宁静。
着火啦——着火啦——
声音凄厉得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在狭窄的巷弄里横冲直撞。
陈浩一个激灵从硬板床上弹起来,残留的梦境瞬间被这刺鼻的现实搅得粉碎。他抓起椅子上那件柴犬卫衣胡乱套上,冲出林宅小院,空气里的焦煳味更浓了。村西头方向,一片橘红色的光晕染红了低垂的天幕,浓烟如同巨大的、扭曲的鬼影,正翻滚着向上攀升。杂乱的脚步声、泼水声、惊慌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混乱的潮水,正涌向同一个源头。
陈浩逆着人流,拔腿就跑。脚下湿滑的石板路反射着远处跳动的火光,他胸前的真相只有一个的字样在晃动中几乎成了模糊的色块。
李大嘴那间破败的土坯房,此刻成了灾难的中心。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的窗框和门板,发出噼啪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