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01 死渣男白穆宁心里早就开骂了:“好家伙,
搁这儿集邮呢?见一个爱一个,爱完一个伤一个?
”他冷眼看着离婚窗口外那出闹剧——男的还在那儿扮委屈,死命拽着身边女士的胳膊。
“苏女士,这是您的离婚申请单,” 白穆宁把单子推过去,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
“冷静期30天,到期后双方带齐证件来办手续。”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那个纠缠不休的男人,声音里添了分不易察觉的冷硬:“顺便提醒您,您这位先生,
已经是第五次来我们这儿‘申请’了。”“第五次?!”苏女士像是被这数字烫了一下,
猛地甩开男人的手,力道之大,差点让他摔倒在地。她气得脸色发白,
手指直直戳到男人鼻子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死渣男!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我现在就报警!听见没?现在!”那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几乎戳到玻璃上:“你等着!
我这就投诉你!”“请便。”白穆宁眼皮都懒得抬,声音平淡得像杯白开水。
三年离婚窗口坐下来,这种场面早成了日常。他直接挥挥手,
目光越过男人投向后面:“下一对。”白穆宁接过年轻夫妇递来的材料,
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男人坐得笔直,带着一丝不耐烦;女人则深深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偶尔抬手擦一下眼角。“离婚原因?”白穆宁例行公事般询问。
“性格不合!”男人几乎是立刻抢答,声音干脆利落,仿佛演练过多次。白穆宁没接话,
只是又仔细看了看两人。女人始终沉默,
只有压抑的啜泣声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着她的情绪。“财产方面呢?有什么分配协议?
”白穆宁转向下一个关键问题。“她净身出户!”男人再次脱口而出,语气斩钉截铁,
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白穆宁的目光落在结婚日期上——才不到两个月。再看那女人,
散落的长发也掩不住眼角那块不太自然的青紫痕迹。一股难以言喻的反感涌上白穆宁心头,
那句刻薄的比喻几乎要脱口而出:你这‘责任感’,比泡沫还轻,风一吹就没了!强压下去,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女士,”白穆宁的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身体微微前倾,
直视着那个女人,“如果您有任何困难,或者需要帮助,
我们这里有一些资源可以……”“砰!”一声闷响打断了白穆宁的话。
男人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一下。他霍然站起,指着白穆宁,
脸涨得通红,咆哮道:“让你办手续就赶紧办!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
”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剧烈一抖,像受惊的兔子般缩紧了身体。她猛地抬起头,
泪眼朦胧中满是惊惧,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
急促地对白穆宁说:“没…没有诉求…我什么都不要…求你了,
快点让我走吧…谢谢你…” 那声音里浸透了疲惫和一种只想逃离的绝望。
白穆宁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飞快录完信息。公式化地拔高声音:“下一对,16号!
”看着又一对离开的背影,他盯着屏幕,喉头忍不住咕哝:“一天天的,
过得这么糟心……当初图个啥非往这坑里跳?” 手边的档案袋又摞高了一点。刚一下班,
手机就在裤兜里震个不停,那串熟悉的号码又像催命符一样跳了出来。白穆宁叹了口气,
划开接听,还没等“喂”字出口,
听筒里那刻意放柔、甜得发齁的夹子音就裹着热浪冲进耳朵:“穆穆啊~下班啦?哎哟,
跟你说,你李阿姨家的女儿,跟你同龄!人家可是正经三甲医院的医生!条件多好!
明天周末正好,陪妈去临江广场见见呗?妈都约好啦!”“妈,我明天真没空。
”白穆宁发动车子,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声音透着疲惫。“没空?
”电话那头的温柔瞬间蒸发,白妈妈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拔高八度,
“你怎么会没空!啊?三十岁的人了!女朋友不找,门也不出,朋友也没见你交几个!
楼下李大爷都知道早晚出门打套太极拳活动筋骨!我看全家就你最闲!最有空的就是你!
”“我……”白穆宁喉头一哽,后面的话像被堵住了。辩解?讲道理?
在老妈这套逻辑面前都是徒劳。“我什么我!”白妈妈显然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祭出了终极杀招,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明天早上九点!临江广场,‘转角遇见’咖啡店!
你要敢不来,我、我就直接带着人姑娘上你公寓堵你去!我说到做到!
”这一招白穆宁太熟悉了,老妈是真干得出来。他瞬间头皮发麻,赶紧投降:“行行行!来!
我来!妈,算我求你了,别一天天整这死出……”他顿了一下,提前打好预防针,
“不过咱先说好啊,人家医生肯定眼光高,看不上我这种小办事员太正常了,
到时候你可别赖我!我开车呢,先挂了啊!”不等那边再有任何反应,
白穆宁飞快地戳了下屏幕,世界终于清静了。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把手机扔在副驾上,
仿佛刚刚挂断的不是电话,而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算是暂时逃过一劫。02 小可怜凌晨的医院走廊,清冷的灯光映着匆匆人影。
纪颜希刚在值班室的简易床上合眼不久,急促的敲门声就撕破了短暂的宁静。“纪医生!
纪医生在吗?”门外是护士小刘焦急的声音,“刚转进来一个情况危急的新生儿,
主任让您马上去重症监护室!”“来了!”纪颜希瞬间清醒,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她迅速翻身下床,利落地将长发挽成一个紧实的发髻,
抄起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边穿边向外冲,脚步急促却不失沉稳,直奔重症监护区。监护室外,
气氛凝重。主任正盯着刚出来的初步报告,眉头紧锁。纪颜希赶到他身边,
气息微促:“主任,孩子什么情况?”主任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严肃:“今天凌晨六点多,
在城西公园晨跑的人发现的。被放在一个硬纸箱里,就丢在一棵老槐树下。”他顿了顿,
声音低沉,“送来时状态很差,肺部有明显感染迹象,高烧不退,呼吸急促。
其他更详细的检查结果还要等等。”一股寒意夹杂着愤怒涌上纪颜希心头。她抿紧嘴唇,
目光投向监护室厚重的玻璃门,仿佛能穿透过去看到那个脆弱的小生命。“报警了吗?
”她问,语气是职业性的克制。“报了报了,”一旁的小刘护士连忙接口,
“但公园那片刚好是监控盲区,排查难度很大,暂时没找到丢弃的人。
”“福利院那边联系过了,”主任补充道,“他们承诺会先做担保,处理后续手续。
当务之急是稳定孩子的生命体征。”纪颜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明白了。
先给孩子建立完整档案。”她利落地戴上口罩、帽子,仔细进行手部消毒,套上无菌服,
“我进去看看。”一周后。清晨查房结束,纪颜希站在护士站前整理病历。小刘护士凑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期待:“纪医生,小园园今天状态更稳定了,粉嘟嘟的,真招人疼。
可这都七天了,他父母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叹了口气,
“今天又有三对来咨询领养的夫妻预约了下午过来看孩子,福利院的张姐也一会儿就到。
”纪颜希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她抬眼望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尽管隔着墙壁和距离什么也看不见。那个被命名为“小园园”的小生命,在精心的照料下,
正顽强地从死亡线上挣脱回来,一天比一天有活力。“嗯,”纪颜希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低沉,“小园园恢复得确实不错,算是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后续的安置……”她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沉甸甸地压着疲惫、不解,还有深切的怜悯,“其他的,就交给流程和命运吧,
真是个小可怜!”她低下头,继续在病历上书写,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那句盘旋在心底无数次的话,终究还是低低地溢出了唇畔,
带着一种近乎无力的诘问:“既然……没准备好承担,又何必带他来这世上走这一遭呢?
”刚从新生儿监护室出来,纪颜希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进更衣室走廊。
凌晨的寂静被骤然打破——贴着她大腿外侧的手机在白大褂下闷闷地震动起来,
嗡鸣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母上大人”四个字。“喂,
妈……” 纪颜希接通电话,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
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摸索着更衣柜的钥匙。“颜颜啊!还没下班呐?累坏了吧?
” 纪妈妈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中气十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听妈说,
明天不是你轮休嘛!正好!你刘阿姨家的儿子,人家可是在正经事业单位,工作稳定得很,
年纪跟你正般配!明天下午,妈都跟刘阿姨约好了,咱们见见?”纪颜希把钥匙插进锁孔,
拧开柜门,哀嚎一声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柜门上:“妈……饶了我吧……我明天就想在家挺尸,
当一天植物人,求求您大发慈悲……” 她拉长了音调,每个字都透着筋疲力尽的求饶。
“哎呀,在家多没意思!” 纪妈妈立刻驳回,声音拔高了一个调门,
带着点“我还不了解你”的得意,“家里也行!妈把家里拾掇拾掇,把人小伙子请到家里来,
显得多亲热!妈给你露一手,做几个拿手好菜……”纪颜希直起身,
对着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无奈地对着电话那头妥协:“妈……您真是……高手。行行行,
我去,我跟您去外面见,行了吧?求您别把人往家里招了。
” 她都能想象她妈为了这场“家宴”能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那阵仗想想都头大。“哎!
这就对了嘛!” 纪妈妈的声音瞬间雨过天晴,透着十足的欢快,“那你快回来!
妈给你炖了汤,回来趁热喝!喝完咱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对了对了,
明天上午咱们先去商场!妈看中几件衣服特别衬你,再去弄弄头发,做个造型,
漂漂亮亮的去……”纪颜希听着电话那头兴致勃勃的安排,
仿佛已经看到明天被老妈拉着在商场和美容院之间连轴转的场景。她认命地叹了口气,
对着话筒有气无力地拖长了调子:“行——行——您爱咋整咋整吧……我的太后娘娘。
” 后半句几乎是含在嘴里嘟囔出来的。她挂了电话,把手机丢进柜子里,
对着更衣柜里挂着的白大褂,又长长地、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周末?休想安宁了。
03 老同学咖啡厅里舒缓的背景音乐也盖不住白穆宁内心的烦躁。他第N次瞄向门口,
又低头看了眼手表,终于忍不住开口,屁股已经微微抬起,脚尖下意识转向门口方向:“妈,
李阿姨她们是不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要不……我先撤了哈?”“给我坐稳当了!
”白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儿子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你李阿姨刚发消息说有点堵车,
马上就到!屁股上长钉子了?多等这一会儿能要你命啊!”她压低声音,没好气地数落,
“回去干嘛?看你那个猫窝,越看越添堵!”白穆宁被按回椅子上,
无奈地垮下肩膀:“行行行,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人不到,
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走……” 他赌气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门口风铃清脆一响,
紧接着一个熟悉又带着歉意的声音穿透了略显嘈杂的空气:“哎呀呀!刘姐!
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出门磨蹭了点,路上又堵得跟停车场似的,让你们干等这么久,
太不好意思了!” 纪妈妈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连声道歉,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白妈妈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起身迎上去:“没事没事!我们也刚到一会儿!快,这边坐!
”跟在纪妈妈身后的纪颜希,脸上还带着点被催出门的茫然和赶路的微喘。
她刚随着母亲在空位旁站定,还没来得及拉开椅子——“嚯!”对面座位上,
白穆宁像是被强力弹簧猛地弹射起来,椅子腿在光滑的瓷砖上刮出短促刺耳的声响。
他身体前倾,眼睛瞪得溜圆,手指几乎要指到纪颜希的鼻尖,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是……是你?!纪颜希?!
”这突如其来的指名道姓让纪颜希彻底懵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目光聚焦在眼前这个高大挺拔、表情夸张的男人脸上。那眉眼的轮廓,
那熟悉的惊讶时微微挑起的眉梢……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被猛然掀开。“白……白穆宁?
” 她迟疑地吐出这个名字,语气里还带着巨大的不确定,
但眼前的形象正迅速与记忆中那个青涩跳脱的高中男生的影子重叠起来。“哎哟!
你们俩认识啊?!” 白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像朵花,惊喜地拍了下手,
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她立刻看向同样露出意外又了然神色的纪妈妈,“瞧瞧!这缘分!老纪,
你看这还用得着我们在这儿碍眼介绍吗?” 她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挽起纪妈妈的胳膊,
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走走走!老姐妹逛街去!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好好叙叙旧!
”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默契十足地转身,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口溜去,
仿佛生怕慢一步就被叫住。“哎?!妈!你们这……” 白穆宁猛地转身,
伸出的手徒劳地悬在半空。视线里,两位母亲的身影已经亲密地挽着手臂,
说说笑笑地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迅速融入了门外的人流,连头都没回一下。
咖啡杯里氤氲的热气也驱不散两人之间弥漫的尴尬。纪颜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终于忍不住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嗯……听说你现在在事业单位工作?
”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白穆宁的目光从窗外收回,
没什么波澜地应道:“嗯,在民政局。”他顿了顿,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
补充道:“离婚窗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随即他抬眼看向她,“你呢?
听阿姨说……是医生?”“嗯。”纪颜希的回答同样简洁,仿佛多一个字都耗费力气,
“市人民医院,新生儿科。”空气再次凝固,只剩下背景音乐和远处模糊的交谈声。
这刻意的寒暄比沉默更让人难受。纪颜希深吸一口气,
决定快刀斩乱麻:“其实……我觉得要不就这样吧?”她抬眼,目光坦率地迎上白穆宁,
“说实话,我目前真没什么结婚的想法,今天纯粹是被我妈架来的。估计你也差不多?
”白穆宁像是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甚至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彼此彼此。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坐在这里。行,
那就这样。我送你回去?”“好。”纪颜希刚拿起包站起身,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在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喂?怎么了?” 纪颜希接起电话,
语气瞬间切换成工作状态。电话那头传来小护士焦急的声音:“纪医生!不好了!
小园园突然发烧了,一直吐奶,精神特别蔫!体温有点控制不住!她的情况您最清楚,
能过来看看吗?值班医生有点拿不准……”纪颜希的心猛地一沉:“别慌!我马上到!
”她甚至顾不上挂断电话,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连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都忘了拿,
像一阵风似的直接冲出了咖啡店大门。白穆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迅速抄起自己刚穿上的外套,又顺手捞起纪颜希遗忘的那件,疾步追了出去。街边,
纪颜希正焦急地探头张望,手指在打车软件上飞快滑动,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白穆宁快步走到她身边,直接将她的外套塞进她手里,
语气不容置疑:“别等了,我开车送你。我公寓就在你们医院隔壁那条街,顺路。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入口。纪颜希动作一顿,抬眼看他,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焦虑,
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好,谢谢!”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车厢内异常安静,
只有导航偶尔发出的提示音。纪颜希一上车就打开手机,
专注地翻看着小园园电子病历的最新记录,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一种专注而紧迫的气息。
白穆宁专注地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副驾驶座上的人。她微蹙的眉心,
紧抿的嘴唇,还有那全神贯注于工作的侧影,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竟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在她脸上明明灭灭,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漾开——如果……是她,
似乎……也还不错?04 男朋友纪颜希拉开车门,对着驾驶座里的白穆宁扬起一个笑容,
挥了挥手:“谢啦,老同学。”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转身,
小跑着融入了医院大楼傍晚略显匆忙的人流中。白穆宁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缓缓升起车窗,
隔绝了外面喧嚣的空气。车子刚在公寓楼下停稳,口袋里的手机就执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母上大人”的字样。“喂,妈?”白穆宁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电话那头,白妈妈的声音像加了蜜糖,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直冲耳膜:“穆穆!快跟妈说说,
今天怎么样?小纪医生是不是特漂亮,性格也特好?妈跟你说,
这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完美人选!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的,多好啊!
”白穆宁靠在驾驶座上,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嗯…还行吧,挺不错的。妈,
您可先别激动,也别再张罗了,这个…毕竟是老同学,不算陌生人,我先相处看看再说,
行吗?”“行!怎么不行!”白妈妈一听儿子松了口,简直心花怒放,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你可得好好相处,好好表现!争取加把劲儿,把小纪医生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来!
妈等着喝你的喜酒!”“哎哟,妈!”白穆宁哭笑不得,赶紧打断母亲愈发奔放的畅想,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可别乱说,人家纪医生条件那么好,眼光高着呢,
不一定看得上我。”“哎呀,我儿子这么优秀,只要你想,肯定能成!
”白妈妈对自家儿子有着绝对的信心,语气斩钉截铁,“妈看好你!加油哟!
”她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
手指已经飞快地找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几乎是刚接通,
白妈妈热情洋溢的声音就传了过去:“颜颜妈妈!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我家那个榆木疙瘩今天可开窍了!你是没听见,他回来对小纪医生那是一顿猛夸啊,
说什么人漂亮、温柔、性格好,喜欢得不得了!我看这事啊,有戏!绝对有戏!
你可得在颜颜面前,好好帮我们家穆穆美言几句哈!”电话那头的纪妈妈,
一颗悬了许久的心,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稳稳当当地落回了实处。她长长舒了口气,
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色:“真的啊?那可太好了!白妈妈,不瞒你说,你家穆穆这孩子,
我看着就喜欢!一表人才,懂礼貌,做事稳重,工作又体面可靠,
跟我们颜颜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俩还是高中同学,有感情基础,互相了解,
这多难得啊!哎呀,真是菩萨保佑,看来我们家颜颜,30岁前嫁出去这事儿,
总算有点盼头了!咱们可得一起使劲儿,让他俩多接触接触!”“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
”白妈妈连声附和。纪妈妈挂了电话,心里那点喜悦像泡泡一样不停往上冒,再也按捺不住。
她立刻找出女儿纪颜希的号码拨了过去。一个,两个,
三个……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单调的忙音。“这孩子,又在忙。”纪妈妈小声嘀咕了一句,
熟练地切换到微信,按住语音键,用带着点急切又充满希望的语调说:“颜颜啊,
忙完记得听妈说!刚才你白阿姨来电话了,说她儿子穆穆对你印象特别好,
说你漂亮、温柔、性格好,对你特别满意,想跟你好好相处,进一步发展呢!
这可是人家男方主动表态了!你可得上点心,
别一天到晚就摆着你那‘全世界就我最忙’的谱儿!抽点时间,跟穆穆多聊聊,多接触接触!
妈妈可等着好消息呢,听见没?30岁之前,你必须得把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不然,
你爸那边无法交代!”墙上的电子钟无声地跳到了“01:47”。
纪颜希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的突发状况,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值班室。
凌晨的医院走廊异常安静,只有她疲惫的脚步声在回荡。瘫坐在椅子上,
她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置顶的微信语音条是母亲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红色的未读标记格外醒目。纪颜希点开,
母亲那熟悉又带着急切兴奋的声音立刻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漂亮、温柔、性格好…特别满意……” 纪颜希重复着语音里白妈妈转述的关键词,
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带着浓浓倦意和无奈的笑,
“统共见面说了不超过三句话,这也能叫‘特别满意’?我的母上大人啊,
您想把我嫁出去的心,真是快赶上医院急诊的120了。”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只回了三个字:“好的,妈妈。” 连个感叹号都懒得加。刚放下手机,
旁边值夜班的小护士小张就凑了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压低了声音问:“哟,纪医生,看你刚才笑得那么甜,今天那场相亲……有戏?
”“没……” 纪颜希下意识地就要否认。话还没出口,小张却悄悄朝她身后使了个眼色。
纪颜希心领神会,顺着那目光看去,只见隔壁科室的胡医生不知何时踱步过来,
正站在饮水机旁,手里端着个保温杯,脸上挂着一种自认为很有魅力的、油腻腻的笑容,
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电光火石间,纪颜希脑中警铃大作。这位离异带娃的胡医生,
仗着自己是“老资历”,时不时就爱在她面前刷点存在感,
话里话外总透着“你年纪大了别挑了,跟我凑合过挺好”的优越感,实在烦人得很。
想到母亲语音里白穆宁那“挡箭牌”般的评价,一个念头瞬间成形。她立刻调整表情,
迎着小张和胡医生的目光,把刚才否认的话硬生生转了个调,故意提高了点音量,
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没怎么着?谁说的!今天这个呀,特别帅,帅得惨绝人寰!
人也靠谱,我特满意!正准备好好考虑,继续发展发展呢!” 她一边说,
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胡医生一眼。果然,胡医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端着保温杯走了过来。
“纪医生呀,” 他清了清嗓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是我说你,这相亲认识的人呐,
大多不靠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咱们,都在一个单位,彼此知根知底的多好。
” 他往前凑了凑,稀疏的头顶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仅存的几缕头发随着他说话时肩膀的晃动,颤巍巍地挣扎了几下,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滑落下来,彻底暴露了中央那一片锃亮光滑的“地中海”。“虽然我嘛,
” 胡医生似乎毫无所觉,还下意识地抬手捋了一下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试图让它们归位,
“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是个拖累。但你想想,你也三十了,还单着,这女人啊,
年纪越大越难找!再这么挑挑拣拣下去,往后啊,恐怕连我这种条件的,
都不一定愿意……”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纪颜希和小张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都死死咬住下唇,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憋笑憋得脸颊肌肉发酸,眼泪都快出来了。
纪颜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笑意,正色道:“嗯……胡医生,谢谢您的好意提醒。
不过真不劳您费心了。我啊,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我高中同学,感情基础深厚,
彼此非常了解的!” 说完,她拉起还在努力憋气的小张,“小张,
陪我去看看3床的监护仪数据。” 几乎是落荒而逃。两人刚冲出值班室的门,
跑到安静的楼梯间拐角,再也忍不住了。压抑了许久的笑声像开闸的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地中海……连我这种条件的……哈哈哈哈哈……” 小张笑得蹲在地上直捶墙。
纪颜希也扶着墙,笑得前仰后合,一天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荒诞的一幕冲散了不少。
好不容易止住笑,小张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促狭地用手肘撞了撞纪颜希:“喂喂喂!
纪医生!有情况啊!以前可从你嘴里听不到‘男朋友’这三个字!今天这个‘高中同学’,
看来是真可以哟?连胡医生都搬出来当挡箭牌了!”纪颜希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只剩下一丝无奈和疲惫。“别瞎起哄了,” 她摆摆手,
“就是临时拉出来应付一下我妈和胡医生这种牛皮糖罢了。” 她顿了顿,
眼前浮现出下午白穆宁那张轮廓分明却没什么表情的脸,
还有车里那短暂的、近乎凝固的沉默。“不过……今天见到他,
感觉确实和高中时候不太一样了。高中的他……多阳光啊,爱笑,话也多,跟个小太阳似的。
现在……整个一移动的冰山,惜字如金。算了,” 她甩甩头,
像是要把这些无关工作的思绪甩出去,“想这些干嘛,
一天到晚医院里的事都忙得脚打后脑勺了。”她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
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白大褂,将那些关于相亲、关于老同学、关于催婚的琐碎烦恼,
暂时都压回心底。凌晨的医院,还有病人在等着。她推开楼梯间的门,
重新走进消毒水气味弥漫的走廊,脚步虽沉,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稳定,
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走廊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05 工作证周日的清晨,
阳光透过车窗,在白穆宁的副驾驶座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正准备发动车子送家里的“主子”去宠物店洗澡,手指不经意间在座椅缝隙里摸索,
却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卡片。抽出来一看,竟是纪颜希的工作证,
上面她的证件照一如既往的清冷专业。“老同学,你的工作证掉在我车上了,
”他立刻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又加了一句语音,“着急用不?我这边送完猫,
顺路给你送过来?”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他抱着洗得香喷喷、蓬松如云的猫咪回到家,
手机依然静悄悄的。纪颜希不是那种会忽略重要物品的人。白穆宁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
把心满意足的猫咪安顿好,他方向盘一转,径直驶向纪颜希工作的医院。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白穆宁穿过略显嘈杂的走廊,
凭着记忆朝纪颜希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刚拐过一个弯,
就看到不远处的情景让他的心猛地一沉。纪颜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惨白得吓人,
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几缕碎发黏在颊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虚弱地往下滑。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正俯身靠近她,语气关切:“纪医生,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对呀!
这状态不行,我送你去急诊看看!” 说着,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扶她,甚至想直接抱起她。
“没事……我……” 纪颜希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强忍痛楚的颤抖,
“我自己……可以过去……真的……不用麻烦你了,
胡医生……” 她下意识地抬起无力的手,想挡住对方过于靠近的身体,
但剧烈的疼痛让她连这个微小的动作都显得徒劳而脆弱,身体反而更不受控制地往墙根缩去。
“纪颜希!” 白穆宁心头一紧,几步就冲到了她身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灼。
他的出现让纪颜希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涣散的目光费力地聚焦在他脸上。
“白……白穆宁……”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胸腔里仅存的气力,
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送我……到……急诊!” 话音未落,
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力气彻底耗尽,身体软软地向前倾倒。白穆宁眼疾手快,
在她彻底滑落前一把揽住,打横抱了起来。怀里的身体轻飘飘的,
却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僵硬。他顾不上周围的目光,
也顾不上旁边那位胡医生欲言又止的神情,抱着她转身就朝着急诊标识的方向狂奔。“医生!
有人晕倒了!医生!快来人!” 他的呼喊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急诊室的灯光亮得刺眼。医护人员迅速围拢过来。“放床上,平躺!
” 白穆宁小心翼翼地将纪颜希放在推床上,看着她苍白紧闭的双眼,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医生快速地进行着基础检查,询问情况,开出检查单。白穆宁寸步不离地跟着,跑前跑后,
直到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急性胆囊炎,” 医生看着报告单,眉头微蹙,
“炎症比较明显。现在先用药保守治疗,缓解疼痛和消炎。如果用药效果不好,
炎症控制住后,可能还是需要手术解决根本问题。”“好,明白了,谢谢医生。
” 白穆宁接过医生开的药单,声音有些沙哑。他迅速取好药,
拿着水和药片回到纪颜希病床所在的隔间。蓝色的布帘隔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病床上的纪颜希已经醒转,但依然虚弱不堪,眉头紧锁着,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牵扯着痛处。
白穆宁走过去,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感觉怎么样?来,
先把药吃了,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他把药片和水杯递到她眼前。
“好……谢谢……” 纪颜希试图撑起身体,但腹部剧烈的绞痛让她瞬间失了力气,
手臂徒劳地撑了一下床单,又颓然落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别动。
” 白穆宁立刻阻止她。他毫不犹豫地侧身坐到床边,小心地伸手穿过她的后背和脖颈,
用自己的身体和手臂作为支撑,让她能半靠在自己肩膀上。他的动作轻柔而坚定,
避免碰到她疼痛的部位。他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将药片轻轻送到她唇边。“张嘴,
慢慢喝。”纪颜希微微仰头,就着他的手艰难地吞下药片,小口地喝着水。
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
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冰冷空间里,这片刻的依靠显得格外真实而温暖。
时间在沉默和细微的痛吟中缓缓流逝。半个多小时后,也许是药物开始起效,
纪颜希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不再那么骇人的惨白。
她尝试着坐直身体,脱离了白穆宁的支撑。“感觉好多了……” 她声音依旧低哑,
但总算有了点力气,“老同学,我这里可以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吗?别耽误你时间了,
你去忙吧。我……我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就行。” 她努力想表现得轻松一点,
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疲惫出卖了她。“你这样怎么行?” 白穆宁立刻否决,
语气不容商量,“医生说了还得观察!而且今天周日,你本来就该休息。别逞强,
我送你回家,好好躺着休息才是正经。” 他看着眼前这张依旧憔悴的脸,
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办公室哪有家里舒服?”纪颜希抬眼看向他。眼前的男人风尘仆仆,
额角还带着刚才奔跑时留下的细汗,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这份纯粹的关切,
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开了她因疼痛和独自支撑而筑起的坚硬外壳。
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意悄然涌上心头,化作眼底不易察觉的水光。她垂下眼帘,
轻轻应了一声:“……嗯。那……麻烦你了。我去换下衣服。”“好,慢点,我扶你。
” 白穆宁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她能借力站稳。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熟稔的保护姿态。
“谢谢……” 纪颜希低声说,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一些复杂的重量。她微微借着他的力量,
脚步虚浮但坚定地朝更衣室走去。白穆宁紧随其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仿佛守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纪颜希在张护士的搀扶下,慢慢挪出办公室,
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张护士一边小心地扶着她,一边忍不住压低声音,
八卦地问:“纪医生,外面那位……是你男朋友吧?守了你一上午呢,真够紧张的。
”纪颜希虚弱地摇摇头,声音没什么力气:“不是,是老同学。”“噢——!
” 张护士像是突然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带着恍然大悟的促狭,“原来就是上回你说相亲遇到的那个老同学呀!”“嗯。
”纪颜希轻声回应着。一个短促的、几乎听不清的“嗯”,
像一片羽毛一样从纪颜希口中轻轻飘出。刚走到走廊,迎面就碰上了胡医生。
他手里拿着病历夹,看到纪颜希,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起关切:“纪医生!感觉好点了吗?
脸色还是不太好。需要我帮忙送你吗?或者帮你叫个车?”还没等纪颜希开口拒绝,
热心的张护士已经抢先一步,带着点“我懂了”的笑意,
直接把纪颜希的胳膊轻轻往白穆宁那边一送:“胡医生别担心啦!
我们纪医生的男朋友特意来接她回家休息了,照顾得可周到了!
” 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促狭和笃定。白穆宁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纪颜希的手臂,
让她能倚靠着自己。他低头看向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询问:“感觉怎么样?
还能坚持自己走吗?” 他刻意忽略了张护士的“头衔”,只专注纪颜希的状态。
纪颜希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支撑力量,
心里那点因为张护士的话而产生的窘迫和因为胡医生出现而起的些微烦躁,
奇异地被压了下去。她微微吸了口气,对着白穆宁点点头:“嗯,可以走。
” 她的声音虽轻,但透着一股依赖的安定感。“好,那慢点。” 白穆宁的手臂微微收紧,
给她更稳固的支撑。白穆宁半护着纪颜希,她则顺从地倚靠着他,
两人以一种缓慢但默契的步调,一步一步向走廊尽头的出口挪去。
午后的日光从高大的玻璃门斜斜地漫进来,将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地面上。
那背影里没有刻意张扬的“幸福气息”,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无声的扶持,
以及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沉静的陪伴暖意,随着他们渐行渐远,
慢慢融入了医院走廊尽头那片明亮的日光里。06 借宿车内一片寂静,
只有空调送风的低微声响。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
在纪颜希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流动光影。白穆宁握着方向盘,
感觉这份安静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前方路口红灯亮起,他缓缓停下车,
忍不住侧头轻唤了一声:“老同学……”话音未落,他便顿住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儿,
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她歪着头,几缕发丝垂落在紧闭的眼睑旁,
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卸下了强撑的清醒,此刻的她显得格外脆弱,呼吸轻浅而均匀,
整个人陷在座椅里,仿佛被巨大的疲惫彻底淹没。白穆宁凝视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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