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和学霸陈宇被丢进荒野求生系统,任务:种出够吃一年的粮食。
“这破系统连新手礼包都没有?”周锐骂骂咧咧用校服外套换了把破锄头。
学霸推推眼镜:“根据土壤成分分析,种土豆存活率最高。”暴雨冲垮田埂那晚,
半只血淋淋的野猪砸在窝棚门口,雪地上只留下一行远去的脚印。
破庙老和尚偷他们萝卜被逮住,淡定合十:“施主种因,老衲得果。”。
一流放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周锐裸露的脖颈里。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睁开眼。入目不是熟悉的、贴满了电竞战队海报的天花板。
灰白的天幕压得很低,铅云厚重,透着一股不祥的沉重。视线向下移动,
是连绵起伏、光秃秃的褐色山峦,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四周寂静得可怕,
只有这风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操!什么鬼地方?”周锐一个激灵坐起来,
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蓝白相间的秋季校服,
脚上倒是还蹬着那双限量版AJ——这大概是此刻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陈宇?陈宇!
”他扭过头,看到几步开外的地上,躺着另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少年。
学霸陈宇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眉头紧紧皱着,
似乎也在努力摆脱昏沉的束缚。陈宇闷哼一声,缓缓撑坐起来,扶正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四周,锐利而冷静。“经纬度无法确定。地貌特征近似温带半干旱丘陵。
植被稀疏,水源情况不明。”他声音有些干涩,却条理清晰得让周锐抓狂。就在这时,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两人脑海中炸响:荒野生存系统绑定成功。
核心任务:于当前区域开垦土地,种植并收获足量粮食,达成一年份基本生存所需。
失败惩罚:能源耗尽,自然消亡。新手引导:宿主可通过系统交易界面,
以实物或收获物兑换生存必需品。初始积分:0。眼前凭空弹出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幕,
界面简洁到近乎简陋。最上方是猩红的倒计时:生存时限:365天。
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灰色的商城按钮,旁边标注着积分:0。再往下,
是一行不断闪烁的警告:当前饥饿值:65%持续下降中。“我草!
”周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那光幕破口大骂。“玩儿我呢?!荒野求生?
种地?老子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新手礼包呢?开局一条狗都没有?还他妈要拿东西换?
我拿什么换?拿命换吗?!”他烦躁地抓着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原地转了两圈,
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陈宇没理会周锐的暴躁,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灰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冷静的光。他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
捻起一小撮脚下干燥、板结的褐色土壤,指尖细细捻磨着,又凑到鼻尖闻了闻。接着,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山坳里隐约可见的一小片相对低洼、植被似乎略茂盛些的区域。
“土壤有机质含量极低,沙砾化严重,保水能力差。”陈宇的声音平静无波,
像是在陈述一道物理题的已知条件,“根据现有条件分析,
优先选择耐旱、耐贫瘠、生长周期短、块茎类作物。土豆是当前最优选。
存活概率预估47.8%。”他顿了顿,目光回到那灰色的商城按钮上,
“我们需要工具。最基本的开垦工具。”周锐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了,他瞪着陈宇,
又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校服,再看看脚上崭新的AJ。
一个荒谬又不得不做的选择摆在了面前。他咬了咬牙,猛地开始扒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
“妈的!系统!出来!”周锐对着空气怒吼,
手里紧紧攥着那件印着学校logo的蓝色外套,“换!给老子换把能刨地的家伙什儿!
”光幕上冰冷的文字滚动:检测到交易物:普通化纤混纺衣物青少年款。
评估价值:极低。可兑换:生锈铁锄头耐久度:30/100。是否确认兑换?
“确认!确认!赶紧的!”周锐几乎是吼出来的。随着他话音落下,
手中的校服外套瞬间化作一道微弱的白光消失不见。紧接着,“哐当”一声,
一把锈迹斑斑、锄刃都钝得发圆的破锄头,沉重地砸落在他脚边的冻土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周锐弯腰捡起这把沉甸甸、冰凉的“希望”,入手粗糙硌人,
锄柄上还带着霉烂木头的腐朽气息。他掂量了一下,骂了句更难听的脏话,
却把它死死攥在了手里。陈宇的目光在那把破锄头上停留了一秒,
随即转向远处那片低洼地:“目标区域,水源概率较高。行动。”他甚至没问周锐的意见,
已经迈开步子,朝着那片山坳走去。背影挺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喂!等等我!
”周锐拖着那把沉重的破锄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上去。锄头刮过地面,
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在空旷的荒野里传出很远。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胃,
提醒着他们残酷的处境。开局一把破锄头,装备全靠扒——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副本?!
二开荒寻找水源的过程比想象中更狼狈。当周锐终于连滚带爬地跟着陈宇,
手脚并用地滑下那片覆盖着稀疏枯草和碎石的山坡,一头扎进相对避风的山坳底部时,
他累得像条快脱水的鱼,拄着锄头大口喘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陈宇的状态也没好多少,
校服上蹭满了泥灰,但他眼神依旧专注,
蹲在谷底一条几乎断流、只剩下一线浑浊泥汤的溪沟旁,仔细查看着。“浅层地下水渗出点。
水质勉强可用,需煮沸。”陈宇下了结论,站起身,
指向溪沟旁一小块相对平坦、土壤颜色略深于周边的区域。“这里。光照条件尚可,背风,
土质相对好一点点。”他看向周锐手里的锄头,“开垦面积,初步规划十平方米。
目标:土豆。”“十平方?就这破玩意儿?”周锐扬了扬手里沉甸甸、锈迹斑斑的锄头,
一脸绝望。“哥们儿,你当我是人形耕地机啊?”话虽如此,抱怨归抱怨,
当陈宇面无表情地开始用脚丈量土地,用捡来的尖锐石块在冻土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边界线时,
周锐还是骂骂咧咧地抡起了锄头。“我刨!我让你种!种你个土豆地雷!”锄头落下,
砸在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周锐虎口发麻,手臂酸软。
只刨开浅浅一层土皮,下面依旧是顽固的板结层。汗水瞬间从他额头冒了出来,
混着脸上的尘土,滑进脖子里,又冷又腻。陈宇也没闲着。
他负责清理划界内的碎石和顽固的草根。没有手套,
他细长的手指很快就被尖锐的石子和坚韧的草茎磨破了皮,渗出血丝。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动作更快了些,用石块砸,用手抠,把那些阻碍开垦的东西清理出去。
两人沉默地劳作着,只有锄头钝重的砸地声、石块碰撞声和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带着刀割般的疼。饥饿感从未远离,
反而在剧烈的体力消耗下变本加厉,胃里火烧火燎。周锐感觉自己不是在开荒,
而是在用这把破锄头,一下下地挖掘自己的坟墓。天色在沉重的劳作中一点点暗沉下来,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当陈宇终于喊停,
指着那片被他们勉强翻松了不到十厘米深、面积顶多六七平米的可怜土地时。
周锐感觉两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灌满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火辣辣地疼。“种子。”陈宇言简意赅,
目光投向那个灰色的商城按钮。周锐看着自己身上仅剩的校服长袖T恤,
再看看脚上那双沾满泥污的AJ,眼神挣扎得像在进行一场生死抉择。最终,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猛地弯腰,开始解AJ的鞋带。“系统!出来!换土豆种子!
能换多少换多少!”那声音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光幕闪烁:检测到交易物:品牌限量版运动鞋磨损严重。评估价值:低。
可兑换:劣质土豆种块发芽率:40%× 10。是否确认兑换?“确认!
”周锐几乎是吼出来的。心爱的AJ化作白光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十个脏兮兮、坑坑洼洼、带着零星几个孱弱小芽点的土豆块,
滚落在新翻的、散发着泥土腥气的土地上。“操!”周锐看着那堆其貌不扬的土疙瘩,
再看看自己沾满泥土、磨破的袜子和冰冷的脚,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和绝望涌上心头。
陈宇默默地蹲下身,小心地捡起那些珍贵的种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拿起周锐丢在一旁的破锄头,开始在翻松的土地上挖出浅浅的小坑。他的动作很慢,
很仔细,每一个坑的深浅、间距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周锐也顾不上脚冷了,
胡乱地搓了搓冻僵的手,凑过去帮忙。两人蹲在越来越昏暗的天光下,
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代表着渺茫希望的土豆块埋进土里,再覆上薄薄一层土。每埋下一个,
周锐心里就默念一句:“祖宗,求求你,给点面子,
活一个吧……”天色在沉重的劳作中一点点暗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
周锐感觉两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灌满了铅。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火辣辣地疼。
更要命的是脚底板,光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干了一下午重活,此刻又红又肿。
被碎石划破的地方沾满了泥污,像被砂纸打磨过一遍,疼得他呲牙咧嘴,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跳舞。“嘶——嗷!不行了不行了!陈宇!顶不住了!
”周锐一屁股瘫坐在刚种好的土豆田边,
抱着自己饱经风霜、堪称“荒野足模磨”的脚丫子哀嚎。“这破脚丫子再光着,
明天就得报废,咱得搞点‘装备’,系统不给发,咱自己造!
”陈宇默默放下清理碎石时被割破的手指。
学霸的目光扫过周锐那对“人间惨剧”般的脚底板,
又精准地投向了溪沟旁那片相对茂盛的……芦苇丛和几棵叶子宽大的不知名植物。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最后一点天光。“材料,有。
”陈宇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宣布实验方案。“植物纤维,柔韧,可塑性强。结构固定。
”他又指了指窝棚角落里堆着的、柔韧的藤蔓。“捆绑。”周锐眼睛一亮:“做鞋?!
这个我行,看我的!”他瞬间忘了疲惫,或者说疼痛转移了注意力,一骨碌爬起来,
冲到溪边,对着那些芦苇和宽叶植物就是一顿“辣手摧花”。“鞋底要厚实,缓冲减震。
”周锐嘴里念念有词,下手却毫无章法。他薅了一大把坚韧的芦苇杆,
试图用藤蔓把它们捆扎成鞋底的样子。结果藤蔓勒得不够紧,芦苇杆们各奔东西,
他手里只剩下一把散乱的“荒野扫把”。“鞋面,包裹性!。”周锐毫不气馁,
又揪下几片巨大的、像芭蕉叶似的植物叶子,实际可能是某种野生芋叶,比着自己的脚丫子,
用石片吭哧吭哧地切割。叶子边缘毛糙,形状歪歪扭扭,像被狗啃过。
他试图用藤蔓把这“鞋面”绑到那堆散架的芦苇杆“鞋底”上,结果藤蔓打滑,叶子软塌,
整个结构摇摇欲坠,还没穿上就宣告解体。“我靠!这破玩意儿比数学题还难搞。
”周锐看着手里一堆“荒野垃圾”,一边气得跳脚,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一直沉默围观的陈学霸,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
走到周锐的“废墟”前蹲下。“材料选择错误。芦苇中空易碎,无法承重。叶片纤维短,
韧性不足。”他冷静地指出问题,然后站起身,
走向旁边一棵树皮相对光滑、纹理细密的桦树,又或者是其他类似树种。
他拿起那把豁口的石片,沿着树干纵向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小心地、像剥纸一样,
剥下几块长约一尺、宽约半尺的、相对完整的浅褐色树皮。树皮内侧光滑柔韧,
带着淡淡的木质清香。“树皮,天然层状结构,纵向纤维强韧,防水性较好。
”陈宇像个材料学教授般讲解着。他拿起一块树皮,仔细比量了一下周锐的脚长和宽度。
然后用石片沿着树皮的天然纹理,切割出两个相对规整的长方形“鞋底”轮廓,
边缘比脚略大一圈。接着,他又拿起另一块树皮,用石片在两端切割出几个对称的小孔,
然后将其**弯折成一个U型,覆盖在“鞋底”前端和两侧,形成简易的“鞋帮”。“固定。
”陈宇言简意赅,拿起柔韧的藤蔓,像穿针引线一样,将藤蔓穿过“鞋帮”的小孔,
再牢牢地绑缚在“鞋底”边缘。他打结的方式很特别,是那种登山扣式的多重缠绕,
异常结实。最后,在“鞋帮”后跟位置,又用藤蔓做了个简易的“鞋袢”。不到十分钟,
一只结构清晰、虽然简陋但透着一种原始粗犷美感的……树皮凉鞋,就出现在了陈宇手中。
“卧槽!”周锐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脚疼,“学霸,你还有这隐藏技能?!荒野鞋匠啊!
”陈宇面无表情地把第一只“旷野潮鞋”递给周锐:“穿上试试。注意摩擦点,
内侧可能需要额外垫软草。
”周锐迫不及待地把红肿的脚丫子塞进这充满学霸智慧结晶的鞋子里。树皮内侧光滑微凉,
U型鞋帮包裹住前脚掌和两侧,藤蔓绑带勒住脚踝,虽然硌得慌,
但脚底板终于脱离了冰冷的碎石和泥土。安全感爆棚!“牛逼!太牛逼了陈宇!
”周锐小心翼翼地踩了踩地,虽然像踩了两块硬木板,但比起光脚简直是天堂。
他立刻化身舔狗,“快快快!另一只!另一只!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呃,再生鞋匠!
”陈宇懒得理他,依葫芦画瓢,很快做好了另一只。
当周锐终于把两只“旷野潮鞋”都套在脚上,虽然走起路来像穿着两只硬壳小船,
发出“啪嗒啪嗒”的滑稽声响,但脸上那满足又嘚瑟的表情,仿佛穿上了限量版AJ。
“怎么样?帅不帅?”周锐故意在陈宇面前走了两步猫步,啪嗒啪嗒。陈宇推了推眼镜,
看着周锐那副“我有鞋我骄傲”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最终只评价了三个字:“能走路。省着点穿。”话音未落,冰冷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起初稀疏,很快就连成了线,变成了倾盆大雨。“窝棚!”陈宇猛地喊道。
两人狼狈不堪地冲向岩石下唯一的避雨处。周锐穿着新鞋,啪嗒啪嗒跑得飞快,
虽然姿势怪异,但至少不用再忍受脚底板的酷刑了。他一边跑一边想:学霸牌树皮鞋,
你值得拥有!虽然硌脚,但总比光脚强!冰冷的雨水顺着岩石边缘流淌,很快浸湿了地面。
两人蜷缩在岩石下躲雨。周锐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两片宝贵的树皮,第一次觉得,
这荒野求生,好像也没那么绝望透顶?至少,他有鞋了,学霸纯手工打造,限量款!
三绝望与生机暴雨像是天空被捅了个窟窿,无休无止地倾泻了整整一夜。
周锐和陈宇在冰冷的岩石下蜷缩着,几乎没有合眼。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
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饥饿像一只贪婪的蛀虫,
一刻不停地啃噬着他们的胃袋。周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那股强烈的空虚感绞碎了。
天光终于艰难地撕开厚重的雨幕,透出一点灰蒙蒙的亮色。雨势小了些,
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冰冷雨丝。陈宇第一个挣扎着站起来,
动作有些僵硬地活动了一下冻得发麻的四肢。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片承载着他们所有希望的土地。周锐也挣扎着起身,跟着望过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昨天还勉强看得出垄沟形状的土地,此刻一片狼藉。浑浊的泥水肆意横流,
刚埋下的土豆种块被冲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被翻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泡在泥水里,
露出惨白的芽点。一道浑浊的泥流,正沿着山坡冲刷下来的方向,
无情地漫过他们开垦出来的那一点点可怜的田地边缘,还在缓慢地侵蚀着。“我操!
”周锐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绝望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踉跄着冲过去,
顾不上冰冷的泥水浸透鞋袜,徒劳地用手去堵那道越来越宽的泥流口子,
试图把那些被冲出来的土豆块捡回去埋好。泥水冰冷刺骨,很快就把他的手臂冻得通红麻木。
“别白费力气了。”陈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极致的疲惫和沙哑。他走过来,
没有看周锐,而是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被冲出来的土豆块。
大部分芽点已经被泥水泡得发黑,显然失去了生命力。他沉默地挑拣着,
最终只从泥泞里捡回了三个看起来稍微“健壮”一点的种块。
周锐看着陈宇手里那孤零零的三个土豆块,再看看被彻底冲毁、一片泥泞的“田地”,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泥水里,
雨水混合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液体从脸上滑落。“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
声音嘶哑。陈宇把那三个珍贵的种块小心地放进自己同样湿透的校服口袋里,然后站起身,
目光投向更远处的山坳深处,那里植被似乎更茂密些。“水患源于坡顶。需要引流沟渠。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但工具只有那把锄头。
”他看向被周锐扔在泥地里的破锄头,它的耐久度恐怕经不起再一次的开垦和挖掘。
饥饿感再次凶猛地袭来,周锐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捂着火烧火燎的胃部,突然想起了什么,
猛地扑向岩石下他们唯一的“家当”——那把破锄头旁边。昨天在翻地时,
他记得好像刨出来过几块……根?果然,在湿冷的岩石缝隙里,
躺着几块沾满泥巴、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形状不规则,有点像畸形的胡萝卜,
又像扭曲的树根。“这……这玩意儿能吃吗?”周锐用袖子胡乱擦掉上面的泥巴,
露出灰褐色的表皮,不确定地问陈宇。陈宇凑近,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眉头紧锁。“疑似某种野生块根植物,种属不明。无法判定是否有毒。”他顿了顿,
看向周锐因为饥饿而发绿的眼睛,“风险极高。”“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锐的理智在强烈的饥饿感面前彻底崩断,“毒死也比饿死强!赌了!”他抓起一块,
在衣服上又蹭了蹭,闭着眼,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唔——!
”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苦涩味和辛辣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呛得他眼泪鼻涕一起流,
差点直接吐出来。口感又硬又柴,像是在嚼木头渣滓混着沙子。陈宇看着周锐扭曲的表情,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他也拿起一块相对小一点的,
学着周锐的样子,在湿透的袖子上擦了擦,然后,面无表情地、极其缓慢地咬了一小口。
咀嚼。吞咽。两人沉默地、机械地啃食着这难以下咽的“食物”,
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每咽下一口粗糙苦涩的块根,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
胃里传来火烧火燎的感觉,暂时被这粗糙的食物填满,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源自本能的恶心和抗拒。雨还在下,冰冷刺骨。
他们坐在泥泞里,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啃着苦涩的树根,像两只走投无路的野兽。
那把锈迹斑斑的破锄头躺在旁边,像一个无情的嘲弄。夜色再次降临,
寒冷和绝望如同实质般包裹着这小小的山坳。两人挤在岩石下唯一的干爽角落,
靠彼此的体温勉强取暖。周锐感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头也开始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周锐意识模糊,几乎要被寒冷和饥饿拖入深渊时——“砰!”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就在他们窝棚口响起,溅起的泥点甚至飞到了周锐脸上。周锐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心脏狂跳。陈宇也瞬间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窝棚口,在昏暗的天光下,
赫然躺着半只血淋淋的野兽尸体。体型不小,棕黑色的皮毛湿漉漉地贴在粗壮的肢体上,
断裂的脖颈处血肉模糊,切口异常整齐利落,显然是被极其锋利的利器瞬间斩断的。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是半只野猪!周锐吓得差点叫出声,
陈宇也猛地捂住了嘴,瞳孔骤缩。两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周锐壮着胆子,抓起那把破锄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外面只有连绵的雨丝和呼啸的风声。
泥泞的地面上,除了野猪尸体砸落的痕迹,旁边不远处,只有一行深深的、沾着泥水的脚印。
脚印朝着远处黑暗的山林延伸而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那脚印很大,步幅很宽,
沉稳有力,显然属于一个成年男性。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们?为什么不露面?
周锐看着地上那半只还散发着温热气息的野猪尸体,又看看那行迅速被雨水冲刷变淡的脚印。
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交织在一起,暂时驱散了心头的绝望。食物,
活下去的希望!他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破锄头。
四饱餐与新鞋食物的诱惑最终战胜了恐惧。
周锐和陈宇合力把那沉重的半扇野猪肉拖进了窝棚边缘勉强能遮雨的地方。
看着那新鲜的血肉,强烈的饥饿感再次主宰了一切。“生火!”陈宇的指令简洁有力。
没有打火机,没有火柴。钻木取火?那只是传说!两人尝试了无数次,
用那把破锄头的钝刃去敲击捡来的燧石,火星倒是溅起不少,
可潮湿的空气、找不到合适的引火绒他们连干燥的草叶都难找,
让每一次微弱的希望都迅速熄灭。周锐的手指被锋利的碎石边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就在两人精疲力尽,几乎要放弃时,
周锐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窝棚角落里那个被他们遗忘的、系统兑换来的破锄头。
生锈的铁石头……“等等!”周锐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抓起锄头,
又捡起一块边缘相对锋利的燧石,“陈宇,把你校服里面那件棉T恤撕点布条下来!要干的!
”陈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扯开自己湿透的校服拉链,
露出里面相对干燥的棉质T恤。他用力撕下几条布条。周锐用燧石锋利的边缘,
狠狠地去刮锄头上锈得最厉害的部位,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铁锈粉末簌簌落下。
他刮下厚厚一层锈粉,小心地包裹在陈宇撕下的干燥棉布条里,
做成一个小小的、蓬松的引火芯。然后,他再次拿起燧石,屏住呼吸,
对准那团铁锈粉末包裹的棉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划。嗤啦!
一道比之前明亮得多的火星猛地溅射出来,准确地落在蓬松的铁锈粉末团上。
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铁锈粉末中心极其艰难地、挣扎着亮了起来。然后,
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刺鼻气味的青烟,缓缓升起。周锐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大气都不敢喘。陈宇也死死盯着那点微弱的红光。烟越来越浓,那点红光顽强地扩大着,
终于,“噗”的一声轻响,一小簇微弱的、橘黄色的火苗,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
艰难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跳动了起来。“着了!着了!”周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声音都变了调。陈宇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勉强能找到的最细最干的枯枝,
大部分其实也带着潮气,小心翼翼地凑近火苗。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发出噼啪的轻响,
顽强地抵抗着潮湿空气的侵蚀,一点点壮大。温暖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希望。
他们用树枝串起切下的野猪肉块,放在火上炙烤。油脂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诱人的肉香第一次在这冰冷的荒野里弥漫开来。虽然烤得外焦里生,盐都没有,
但对于饿疯了的两人来说,这简直是人间至味。火光跳跃,映照着两张年轻而疲惫的脸庞。
周锐狼吞虎咽,烫得直哈气。陈宇吃得相对斯文,但速度一点不慢。
胃里有了实实在在的食物,冰冷的身体也渐渐回暖。那把破锄头随意地放在火堆旁,
锄刃在火光下映出暖色的光晕。“你说,刚才那脚印,是谁的?”周锐啃着骨头,
含糊不清地问,目光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窝棚外漆黑的雨夜。陈宇沉默地拨弄了一下火堆,
让火焰烧得更旺些。“不知道。”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水汽,“但他留下了肉,
没有留下痕迹。”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在这个地方……能独自猎杀野猪的人,很强。
”一丝敬畏,悄然取代了最初的恐惧。有了半扇野猪打底,饥饿的威胁暂时退去。
饱餐后的周锐瘫在火堆旁,满足地摸着肚子,脚上那双陈宇出品的“旷野潮鞋”。
简陋的树皮和藤蔓组合——经过这些天的折腾,边缘已经磨损起毛,鞋底也薄了不少,
踩在地上能清晰感觉到碎石硌脚的轮廓。虽然比光脚强,但离舒适还差得远。
他低头看看自己饱经风霜的脚,
又看看旁边那张摊开的、厚实坚韧、还带着浓密鬃毛的野猪皮,眼睛贼亮:“我说学霸,
咱这装备……是不是该更新换代了?这树皮鞋,它配不上咱这野猪肉的档次啊!
”陈宇没吭声,只是推了推眼镜。火光映在他镜片上,也落在那张巨大的野猪皮上。
他走过去,拎起皮子一角,用手指捻了捻厚度和韧性,
又用那把豁了口的石片小刀试着切割了一下边缘。皮子比树皮坚韧得多,但并非不可操作。
接下来的时间,周锐识趣地没再“献丑”,他负责把火拨旺,提供照明和温暖。
陈宇则化身成了专注的原始皮匠。他仔细清理掉猪皮内侧残留的脂肪和筋膜,
动作细致得像个外科医生。然后,他比着周锐那双破树皮鞋的尺寸,在猪皮光滑的内侧,
用烧黑的木炭棍画下更精确、更符合脚型的轮廓。切割是个力气活,豁口的石片效率低下。
陈宇抿着唇,手臂肌肉绷紧,一下下地沿着炭线切割,汗珠从他额角滑落。周锐想帮忙,
被一个眼神制止了——学霸显然对上次周锐的“鬼斧神工”记忆犹新。
两块厚实的、带着野猪原始粗犷纹理的猪皮鞋底终于切割完成,比树皮底厚实坚韧数倍。
陈宇没有做复杂的鞋帮,他采用了更实用也更节省材料的思路:用宽长的猪皮条,
像包粽子一样,将鞋底和周锐的脚踝、脚背部分紧紧包裹缠绕,
最后用柔韧的藤蔓在脚踝上方牢牢系紧打结。
当周锐把脚小心翼翼地塞进这双散发着淡淡腥臊气原始风味的“野猪皮战靴”时,
感觉截然不同了。厚实的皮底隔绝了地面的冰冷和尖锐,
柔软的皮面包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温暖?虽然造型依旧狂野不羁,
像两只史前怪兽的脚套,但舒适度是树皮鞋完全无法比拟的!“我靠!爽!
”周锐兴奋地站起来,用力踩了踩地面,感受着那厚实柔软的缓冲。“学霸,你真是天才!
这比AJ舒服多了。纯手工定制,真皮打造,荒野限量款。”他美滋滋地在窝棚里来回踱步,
虽然姿势因为皮靴的厚重略显笨拙,但每一步都带着“爷有鞋”的豪迈。
陈宇看着周锐那副嘚瑟样,没说话,只是低头开始为自己制作同款。火光跳跃,
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和手中粗糙却实用的皮料。窝棚外寒风呼啸,窝棚内,
暖意和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伴随着新靴子皮革特有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生存的艰难似乎又被踩下去了一点点。五打猎有了这半扇野猪,
生存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他们用系统商城,
肉换取了极其宝贵的几样东西:一小袋粗盐、一把更趁手的铁锹头需要自己找木头做柄。
还有一小包据说是“高活力”的土豆种子——代价是陈宇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校服外套。
新的开垦地点选在了山坳更高处、靠近一面陡峭岩壁的缓坡。这里地势更高,不易积水,
背风,岩壁下还有一小片干燥的凹洞,正好可以存放工具和部分收获物。这一次的开垦,
有了铁锹头,虽然还是得自己费力找合适的木棍绑上做柄,但是和之前惨痛的教训比起来,
还是顺利了许多。陈宇负责规划,精确计算排水沟的走向和深度。周锐则成了主要劳动力,
抡着那把绑得歪歪扭扭的铁锹,一下下地挖掘着相对松软些的土壤,汗水浸透了后背。
排水沟挖得很深,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溪沟下游。
当那几颗珍贵的土豆种子被小心翼翼地埋进疏松的土壤里,
两人心里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期待和谨慎。他们甚至用树枝和枯草,
在田垄周围象征性地围了一圈,像个小小的篱笆。日子在单调而艰苦的劳作中一天天过去。
开垦、播种、照料那几株脆弱的土豆苗,它们终于颤巍巍地冒出了嫩绿的芽。去溪边取水,
设置简陋的陷阱捕捉偶尔路过的小动物,虽然收获寥寥。
用剩余的野猪肉去系统那里换取一点点生活必需品,比如一个豁了口的陶罐。
野猪肉肉眼可见地减少,每天定量分配的肉干碎屑塞牙缝都不够。
系统商城里的肉食价格高得离谱,陈宇那件破外套换来的土豆种子是最后的希望,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饥饿的阴影再次逼近,逼迫他们必须主动出击。
陈宇展现了他学霸的恐怖之处。他不再满足于守株待兔的简陋陷阱,
因为那个收获只有几只瘦小的田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更大型、更机敏的目标——野兔。
他利用捡到的相对坚韧的藤蔓,加上那半张野猪皮上切下的筋条,
硬是摸索着做出了一把粗糙但勉强能用的弓。箭矢则是用笔直的树枝削尖,
再小心地将打磨得相对锋利的燧石片用细藤牢牢绑在顶端制成。简陋,
但杀伤力有了质的飞跃。周锐看着这把“原始凶器”,
又看看陈宇推眼镜时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学霸表情,心里莫名有点发怵。“喂,
我说学霸,你这玩意儿……靠谱吗?别兔子没打着,先把自己脚趾头射穿了?
”陈宇没理他的吐槽,只是拿起一支自制的箭,走到窝棚外空地上。
他选了个目标——大约二十步开外,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灰白色石头。他屏息,搭箭,开弓。
动作有些生涩,但姿势却异常标准,显然是仔细回忆过影视资料或书籍插图。弓弦被拉开,
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周锐也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嗖!”箭矢离弦,
带着一股破风声,划过一道极其诡异的抛物线?然后,“笃”的一声,
稳稳地插在了距离目标石头足有半米远的一棵枯树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嗡嗡颤动。
周锐:“……”陈宇:“……”空气凝固了几秒。“噗——哈哈哈哈!”周锐第一个绷不住,
笑得直捶地,“我靠!陈宇!你这瞄准的是石头旁边的空气吗?还是那棵树长得太像兔子了?
哈哈哈哈!‘一切尽在掌握’?掌握了个寂寞啊学霸!
”陈宇白皙的脸上罕见地浮起一层薄红,他推了推眼镜掩饰尴尬,
镜片后的眼神却更加锐利和不服输。“抛物线计算失误。
风向、箭矢重心偏移、弓臂弹性系数未校准……变量过多。”他冷静地分析着失败原因,
走过去拔下那支深深嵌入树干的箭,仔细检查着箭杆和石片箭头。
周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得了吧学霸,打兔子又不是解数学题。靠算能算出来它往哪蹦跶?
得靠感觉,靠莽。”他一把抢过陈宇手里的弓和仅有的几支箭,“看我的,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荒野猎手的直觉!
”两人很快在山坳边缘的灌木丛附近发现了一只肥硕的灰兔,正警惕地啃食着草根。
周锐顿时兴奋起来,压低声音,学着电影里的样子,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握着弓的手心全是汗。距离大约十五步。周锐觉得是时候了!
他猛地直起身,拉开那把粗糙的弓!弓弦发出刺耳的呻吟。灰兔受惊,后腿一蹬,
像一道灰色的闪电般猛地窜了出去!“哪里跑!”周锐热血上涌,凭着感觉,
朝着兔子逃跑的大致方向,用尽全力射出了手中的箭!“嗖!
”箭矢带着周锐的“直觉”和蛮力飞了出去。与此同时,
陈宇的眼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冷静的光芒。他紧盯着兔子跳跃的轨迹,
大脑飞速运转:“初速度估算,受惊后最大加速度,左前方有密集灌木阻挡,大概率右转,
转向角度约35度,落点预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喝出声:“右前!两米!松树桩!
”周锐的箭已经离弦,听到陈宇的喊声,他下意识地希望自己的箭能“听指挥”。
然而……“笃!”“啪!”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周锐的箭,带着他“荒野猎手的直觉”,
不负众望地深深插进了陈宇预判落点右侧一米开外、一块无辜的大石头上,箭杆直接崩断。
而陈宇在喊出预判的同时,也以极快的速度抽箭、搭弦、开弓!他的动作比周锐流畅得多,
瞄准的正是他自己计算出的、兔子右前方两米处那棵半人高的、腐朽发黑的松树桩。
“嗖——噗!”陈宇的箭,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目标,稳稳地扎在了那棵腐朽松树桩的正中心,
箭尾兀自颤动!那只肥硕的灰兔,在两人射出箭矢的瞬间,确实如同陈宇计算的那样,
猛地一个急转弯,朝着右前方窜去。然后,它几乎是擦着那支深深扎进树桩的箭矢尾巴,
毫发无伤地、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茂密的灌木丛深处,只留下几片被带动的草叶微微晃动。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周锐看着自己射在石头上的断箭,又看看陈宇那支精准命中树桩的箭,
再想想那只逃之夭夭、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肥兔子……“噗……哈哈哈哈哈哈!
”周锐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这次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我服了!陈宇,我真的服了!你这计算真他妈神了,兔子逃跑路线算得准,
箭射树桩射得更准。哈哈哈哈,咱们俩加起来,就是‘指兔为桩’组合啊。哈哈哈哈!
”陈宇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看着自己那支深深嵌入树桩、仿佛在无声控诉的箭矢。再看看兔子消失的方向,
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表情裂开了一道缝隙。先是错愕,然后是难以置信,
最后化为一种极其罕见的、混合着挫败和荒谬的羞恼。他白皙的耳根彻底红了,
一把摘下眼镜,用衣角用力地擦着镜片,仿佛这样就能擦掉刚才那尴尬到极致的一幕。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走过去拔下自己那支功败垂成的箭,
又看了一眼周锐射在石头上的断箭残骸,默默地收拾起东西,转身就往回走。背影僵硬,
透着一股学霸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后的郁闷。周锐笑了半天,眼泪都笑出来了,
才揉着发酸的肚子,捡起自己崩断的箭杆,追了上去。“喂,学霸!别走啊!
虽然兔子没打着,但咱们至少证明了两个真理!”周锐笑嘻嘻地勾住陈宇的肩膀,
被对方嫌弃地甩开也不在意。“第一,
你的计算能力宇宙第一、连兔子都听你的话往你算的地方跑!。”“第二,
”周锐晃了晃手里那半截断箭,“我的直觉……嗯,至少破坏力也是杠杠的。
”“咱们下次合作,你负责算兔子往哪儿跑,我负责把那个方向的地皮犁一遍!
我就不信打不着!哈哈哈哈!”陈宇:“……” 他加快了脚步,
只想离这个聒噪的家伙远一点。学霸的第一次狩猎实践,
以精准命中树桩和搭档的无情嘲笑告终。这荒野求生的日子,
真是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六宠物几天后,
周锐依旧不死心觉得靠笨办法总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然而在设置新的陷阱时,
在靠近溪边的一片茂密蕨类植物下,意外发现了一个微微颤抖的灰团子。是兔子,
但不是成年野兔,而是一只体型只有巴掌大、毛茸茸的幼兔。
它的一条后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夹伤或者砸伤了,无力地拖在身后,
湿漉漉的黑眼睛惊恐地看着靠近的庞然大物,小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哎?小可怜儿?
”周锐的“猎手”之心瞬间被萌化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幼兔想逃,
但伤腿让它只能笨拙地原地打转。周锐轻易地就把它捧在了手心,
小家伙温热的身体和急促的心跳传递到他掌心,
那点因为狩猎失败而残存的戾气彻底烟消云散。“陈宇!陈宇!快来看!
”周锐像献宝一样把幼兔捧回窝棚。陈宇推了推眼镜,凑近仔细看了看幼兔受伤的后腿,
眉头微蹙:“胫骨可能骨裂了。这种伤在野外活不过三天。”他语气冷静地陈述事实。
“那……那怎么办?”周锐看着手里瑟瑟发抖的小生命,心都揪起来了。“总不能,
吃了它吧?”他看着那点肉,又看看兔子惊恐的眼睛,实在下不去手。饥饿感还在,
但一种更柔软的东西占了上风。陈宇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
他转身在简陋的“家当”里翻找起来:“试试看吧。找点韧性的草茎固定。
”他找到几根柔韧的草茎,又让周锐去溪边采了些有消炎作用的、叶片肥厚的车前草,
嚼碎了敷在幼兔的伤腿上,
再用草茎小心翼翼地将它的小短腿和一根笔直的充当夹板的小细棍捆在一起。
小家伙疼得直哆嗦,但似乎也知道这两个巨大生物没有恶意,渐渐安静下来,
只是用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于是,这片充斥着生存挣扎的荒野山坳里,
意外地多了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成员。周锐给它起了个名字,
叫“算盘”——为了纪念陈宇那“神机妙算”的一箭。陈宇对这个名字表示了无声的抗议,
但无效。“算盘”成了两人灰暗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它住在窝棚角落一个用柔软干草铺成的小窝里。
腿伤在陈宇的“赤脚兽医”照料和周锐每天勤换草药下,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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