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柳清鸢(弦上禁区)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_弦上禁区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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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灼川无相

都市小说连载

《弦上禁区》男女主角冰冷柳清鸢,是小说写手灼川无相所写。精彩内容:主角为柳清鸢,冰冷,一种的现实情感,婚恋,爽文,虐文小说《弦上禁区》,由作家“灼川无相”倾心创作,情节充满惊喜与悬念。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27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5:56:22。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弦上禁区

2025-07-06 08:47:18

>作为混沌财阀继承人,我娶了申城最美的古琴女神柳清鸢。

>婚后发现她有个怪癖:那架千年古琴谁都不许碰。>“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她抚着琴匣像抚摸情人。>直到我在她的音乐教室外,看见新来的调音师将手指搭上琴弦。

>更荒谬的是,柳清鸢正凝视着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星光。

>当晚我笑着问她:“听说今天有人动了你的命根子?”>她手中的茶盏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呼啸着灌入这艘漂浮的奢华宫殿内部。

我的私人游艇“混沌号”灯火通明,引擎低沉地轰鸣,切开黑丝绒般的海面。甲板上,

水晶杯清脆的碰撞声、刻意拔高的谈笑声,混合着顶级音响里流泻出的电子舞曲,

织成一张喧闹浮华的网,轻易就将深夜的寂静撕得粉碎。我斜倚在冰凉的柚木围栏上,

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古巴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浓稠的夜色里明明灭灭。身旁围着一圈人,

西装革履,或风情万种,每一张面孔都写满恰到好处的恭维与热络。“江少,

听说南湾那块地,您家老爷子拍板了?大手笔啊!”某个地产公司的少东家凑过来,

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音乐里,脸上堆砌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小打小闹。

”我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掠过他谄媚的脸,

投向远处申城海岸线那一片璀璨迷离、令人眩晕的光带。

那是我家族庞大版图上微不足道的一角,混沌财阀的触角早已深入这个城市的每一寸肌理,

无声地掌控着它的脉搏。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江辰,这个名字本身,

就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一个令人垂涎的符号。财富、权势、生杀予夺的任性,

这些生来就流淌在我血液里的东西,早已激不起半分涟漪。应酬的喧闹如同粘稠的糖浆,

甜腻得让人窒息。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将那一片虚浮的繁华抛在身后。

加长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过凌晨寂静的街道,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飞速倒退,

映在深色的车窗上,像一条条扭曲的彩色毒蛇。司机老周平稳地握着方向盘,

车内弥漫着顶级皮革和车载香氛混合的冷冽气味。车厢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我扯了扯勒得有些紧的领带,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深处,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昂贵的腕表表盘。

当车子最终驶入那个被称为“云顶天墅”的顶级社区时,时针已悄然滑过凌晨两点。

保安无声地敬礼,巨大的雕花铁门缓缓滑开。这座依山而建的庞大建筑群,与其说是家,

不如说是一座精心设计的、价值连城的现代艺术品陈列馆。它冰冷、空旷、纤尘不染,

每一个棱角都折射着拒人千里的光泽。巨大落地窗外,是整个申城匍匐在脚下的壮阔夜景,

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却照不进这间屋子的深处。我习惯性地放轻脚步,

穿过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漫长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着价值不菲的现代派画作,

色彩浓烈而扭曲,在感应地灯幽微的光线下,投下怪诞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恒温系统维持的、近乎无菌的清新,

还有一丝极其淡雅、却又无比固执的冷香——那是柳清鸢的气息,像初雪后的松林,

带着天生的疏离。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专门做了顶级隔音处理的门紧闭着。门内,

就是属于柳清鸢的绝对领域——她的琴室。即使隔着厚重的门板,

那缕琴音依旧如同拥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它不像想象中古琴该有的清越悠扬,

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琴弦仿佛在粗粝的砂纸上艰难地摩擦,

每一次拨动都带着挣扎的意味,音符断断续续,不成曲调,更像某种古老而痛苦的呜咽,

在寂静的深夜里幽幽回荡。我停在门外,没有试图推开那扇门。结婚三年,这道门对我而言,

始终如同横亘在两人世界之间的叹息之墙。门内,是她的命根子,

她的千年古琴“九霄环佩”,一个碰不得、摸不得的禁忌。门内,

还有一个我明媒正娶、申城最美的女人,一个永远隔着一层冰冷琉璃的妻子。

我记得新婚不久那个阳光慵懒的下午,我带着一丝新婚丈夫的好奇和亲近,

靠近了那架静卧在琴台上的古琴。琴身线条流畅温润,深栗色的漆面历经岁月沉淀,

流转着幽暗内敛的光泽,如同沉睡的美人。我的手还未触及琴弦,

一道冰冷的身影已如惊鸿般掠至眼前。“别碰!”柳清鸢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像冰锥瞬间刺破了午后暖融的空气。

她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让我感到一丝生疼。她的指尖冰凉,

眼神更是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向我,那里面没有新婚妻子的羞涩或嗔怪,

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被侵犯了圣域的警惕和愤怒。我愕然地看着她,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扣住我手腕的手指微微松了些,

但那层冰冷坚硬的隔膜已然铸成。她微微侧身,用身体隔在我和古琴之间,

姿态如同护雏的母兽。“它……很脆弱。”她避开我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经不起任何不经意的触碰。”那一次,

她第一次对我说出那句话,后来便成了她不容置喙的信条:“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匣,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眼神专注而缱绻。那一刻,

我清晰地感觉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里,她真正倾注了全部生命的对象,

是那架沉默的木头和丝弦。深夜里那艰涩的琴音仍在断断续续地钻进耳朵,

像钝刀子割着神经。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燃了今晚不知第几支烟。

尼古丁辛辣的气息在肺腑间灼烧,

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被拒之门外的、早已习惯却依然隐隐作痛的难堪。烟雾缭绕中,

琴室的门始终紧闭着,纹丝不动。里面那个被整个申城仰望的“古琴女神”,是我的妻子,

却仿佛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时空。***几天后一个慵懒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将昂贵的大理石地面烤得微暖。我陷在客厅那张能吞噬整个人的巨大沙发里,

百无聊赖地翻着财经杂志,纸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曲线,

此刻却像催眠符般引不起任何兴趣。管家张伯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微微躬身,

声音放得极低:“少爷,夫人交代过,她下午要去音乐教室那边,

给几位预约的VIP学生上课。”我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柳清鸢在市中心最高档的艺术中心顶层,拥有一间独立且设施顶级的音乐教室,

那是她除了云顶天墅的琴室之外,另一个重要的堡垒。她每周会固定去几天,

教授那些非富即贵、只为附庸风雅或者接近她而来的学生。那地方,我通常懒得踏足。

张伯顿了顿,又补充道:“夫人还说,她让琴厂那边派了最好的调音师过来,

今天给‘九霄环佩’做常规维护。她特意吩咐,调音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琴室打扰。

”任何人?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任何人”,

自然也包括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那架破琴的待遇,永远凌驾于我之上。

心底那点被刻意压下的烦躁,被“特意吩咐”四个字轻轻一撩拨,又有些蠢蠢欲动。

烦躁像藤蔓一样悄然爬上心头,缠绕着,越收越紧。

我猛地将手中的杂志扔到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迈开长腿就往外走。“少爷?”张伯有些意外。“出去透透气。”我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冷硬。黑色的保时捷918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

低吼着冲出云顶天墅的大门,引擎的咆哮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刺耳。

跑车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强劲的推背感带来短暂的刺激,

却无法真正冲散心底那股莫名的郁结。方向盘在我手中,城市的风掠过敞开的车窗,

吹乱我的头发。鬼使神差地,当那个熟悉的、造型前卫的艺术中心大楼出现在视野里时,

我几乎没有犹豫,方向盘一打,流畅地滑入了地下停车场。电梯平稳上升,

金属轿厢光可鉴人,映出我微抿着唇、没什么表情的脸。直达顶层的“清鸢乐坊”。

这里的环境极尽雅致,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背景音乐是若有似无的丝竹之声。

前台穿着素色旗袍的接待小姐看到我,显然吃了一惊,慌忙站起身,

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甜美笑容:“江先生,您……”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目光扫过安静得有些过分的走廊。柳清鸢的VIP课通常安排在单独的隔音琴房,

此刻走廊里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安静地走动。

我径直走向最深处那间最大的、属于柳清鸢的主教室。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着,

门口挂着一个精致的木牌,上面是柳清鸢亲笔写的两个娟秀小楷:课中。然而,

门并没有关严实,留着一道细细的缝隙。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比熟悉的琴音,

如同游丝般从那条缝隙里钻了出来。不是柳清鸢弹奏时那种清冷孤绝的意境,

也不是她独自练习时的艰涩挣扎,而是一种……极其舒缓、温和的调子。

像是春日里解冻的溪流,小心翼翼地拂过沉睡的鹅卵石,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耐心。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更轻,无声地靠近那条门缝。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慷慨地泼洒进宽敞明亮的琴室,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染成了金色。

那架被柳清鸢奉若神明、连我这个丈夫都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九霄环佩”,

此刻正安静地卧在琴台上,沐浴在阳光里,深栗色的琴身流淌着温润的光泽。而琴旁,

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背对着门的方向,身姿挺拔但并不魁梧,

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的头发是柔软的栗色,在阳光下发梢泛着微光。他微微低着头,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

鼻梁很高。最刺目的是他的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而稳定的手,

正轻轻地搭在“九霄环佩”那七根绷紧的丝弦上!他的指尖极其灵巧地拨动着其中一根弦,

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个沉睡千年的梦。每一次细微的拨动,都带起一个清越纯净的音符,

那声音像是被阳光过滤过,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在空旷的琴室里轻柔地回旋。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狠狠冒犯的怒火猛地攥紧了心脏,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就是他?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穿着廉价衬衫的调音师?他凭什么?!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冰冷的锐利,猛地转向柳清鸢。她就站在离调音师几步远的地方,

斜倚着巨大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她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勾勒出清瘦窈窕的轮廓,如同一枝遗世独立的白玉兰。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她那视若生命的古琴上,而是……一瞬不瞬地、近乎贪婪地,

凝视着那个年轻调音师的侧脸。那张被誉为申城最美的、总是带着冰霜般疏离的面孔,

此刻竟呈现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她微微歪着头,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

仿佛有万千星辰骤然被点亮,流淌着一种近乎梦幻的光彩。专注,柔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深深吸引的眷恋。

阳光跳跃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她白皙的脸颊投下小片扇形的阴影,那唇角,

竟似乎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那是我整整三年婚姻里,从未获得过的凝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尖锐而冰冷的麻痹感。荒谬!

荒谬绝伦!那个连我靠近一步都如临大敌的女人,那个将“琴在人在”奉为圭臬的女人,

此刻竟然允许一个陌生男人,一个穿着洗白牛仔衬衫的底层调音师,

如此随意地触碰她的“命根子”!而她,

竟然用那样一种……仿佛看见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般的眼神看着他!

血液在耳膜里轰然作响,盖过了那温润的调琴声。门缝里透出的画面,像一把淬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眼底,刺得生疼。我猛地直起身,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脚踹开那扇门。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强迫自己后退一步,再一步,

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走廊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寒意。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克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那背影,

想必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电梯下行时冰冷的失重感,如同我此刻沉坠的心。

跑车再次咆哮着冲上街道,这一次,引擎的轰鸣带着不加掩饰的暴戾。

窗外的城市风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斑。那个调音师平静专注的侧影,

柳清鸢眼中那抹陌生的、璀璨的星光,如同烙印般反复灼烧着我的视网膜。一个名字,

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从我齿缝里挤出:“林弦……”***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

无声地侵染了云顶天墅巨大的落地窗。

室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过于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光芒,

将每一件昂贵的摆设都照得纤毫毕现,却驱不散空气里那股凝滞的寒意。晚餐精致而沉默。

长条餐桌两端,我和柳清鸢各自占据一方。银质刀叉偶尔碰到骨瓷餐盘,

发出清脆却单调的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她吃得很少,动作优雅得像一幅画,

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隔绝了所有外界的窥探。

那股熟悉的、雪后松林般的冷香萦绕在鼻端,此刻却只让我觉得烦闷。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我端起手边冰镇过的水晶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指尖。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轻轻晃荡,折射着吊灯冰冷的光。

我啜饮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目光落在她搁在餐巾上的手。

那双手,曾无数次在琴弦上翻飞,也曾在我试图靠近古琴时,冰冷而决绝地拦住我。

而今天下午,它们的主人,却用那样一种眼神,凝视着另一个触碰了禁忌的男人。

一股混合着荒谬、被愚弄的愤怒和冰冷的探究欲,在胸中翻腾。我放下酒杯,

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听说,

”我的声音响起,刻意压得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谈论天气般的随意,

却又像冰层下暗涌的湍流,“今天下午,有人动了你的‘命根子’?

”柳清鸢正在用银勺舀起一小勺汤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拉长、冻结。

餐厅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极细微的送风声。她保持着那个动作,勺子悬在半空,

汤汁微微晃动。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下一秒,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响起。“咔哒。”是她放在手边的那只薄胎青玉茶盏。

杯壁光滑温润,此刻,一道细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毫无征兆地、极其迅速地蔓延开来,

从杯沿一直延伸到杯底。温热的茶水顺着那道新生的裂缝,无声地渗了出来,一滴,

两滴……洇湿了底下素雅的米色餐巾,留下深色的、不断扩大的痕迹。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被誉为盛满申城月色的清冷眼眸,直直地看向我。里面没有慌乱,没有惊愕,

也没有丝毫被戳穿的羞恼。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的冷。

那冷意比窗外浓稠的夜色更深沉,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凛冽,

仿佛刚才碎裂的不是一只茶盏,而是某种岌岌可危的平衡。她的视线像淬了冰的针,

刺破餐厅里过于明亮的光线,精准地钉在我脸上。

空气里弥漫开清冽茶香混合着威士忌的复杂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的火药味。

“你看见了?”她的声音很轻,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气。“很难看不见。

”我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光滑的桌面,十指交叉,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她冰冷的审视。

嘴角甚至刻意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调音师,林弦,对吧?他的手指搭上‘九霄环佩’的时候,

我以为我看错了。更让我惊讶的是你的反应,清鸢。”我刻意顿了顿,

让“清鸢”两个字在舌尖多停留了一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结婚三年,

我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那种表情。”柳清鸢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像一尊用寒冰雕琢而成的神像。碎裂的青玉茶盏在她手边,茶水无声地蔓延。那裂痕,

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昂贵的餐桌上,也刻在这岌岌可危的夫妻关系之上。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筋。

她周身那股冰冷的压迫感几乎凝成了实质。“他不同。”终于,她开口了。声音依旧很轻,

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笃定,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落,“林弦,他懂琴。”“懂琴?

”我嗤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荒谬感,“一个调音师,

懂琴?所以他就有了触碰你‘命根子’的特权?那我呢,柳清鸢?我这个明媒正娶的丈夫,

在你心里,连一个懂琴的调音师都不如?”怒火终于冲破了那层冰冷的伪装,

灼烧着我的喉咙,声音也沉了下去,带着质问的力道。“你不懂。”她的目光依旧冰冷,

却像穿透了我愤怒的表象,落在更虚无的深处,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疏离,“你永远不会懂。

那不是一件物品,江辰。它是活的,它有魂灵。只有真正懂得它、敬畏它的人,才能靠近,

才能聆听它的声音。”“魂灵?”我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刮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柳清鸢,你是不是弹琴弹魔怔了?一块木头,几根丝弦,你跟我说它有魂灵?还要敬畏?

”我指着她,又指向天花板琴室的方向,动作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失控,“好!

就算它有魂灵!那个林弦,他凭什么?!就凭他会调几个音?

还是凭他长了张能让你看呆的脸?!”最后那句话,像淬毒的箭矢,脱弦而出。

柳清鸢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似乎又白了一分。那双冰封的眸子里,

瞬间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痛楚,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但随即,

那痛楚就被更深的冰寒覆盖。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月白色的旗袍在灯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江辰,”她叫我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

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别用你的思维,来揣度我和‘九霄环佩’。

更别试图……侮辱林弦。”她不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

她绕过碎裂的茶盏和洇湿的餐巾,径直朝餐厅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孤绝的“笃笃”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神经上。那背影挺直、纤细,

却带着一种玉石般的冰冷和决绝,消失在通往琴室的走廊深处。餐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面对着一桌几乎未动的精致菜肴,一只裂开的青玉杯,一片狼藉的餐巾,

还有空气中残留的冰冷茶香和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巨大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刺目的光,

将我的影子孤独地投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句“侮辱林弦”和她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

像两把冰冷的锥子,反复刺扎着神经。愤怒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突,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侮辱?一个调音师?哈!我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屏幕解锁,

冷光映亮我紧绷的下颌线。一个名字在通讯录里快速翻找——陈默,我的私人助理,

一个像影子一样高效且能处理任何灰色地带事务的人。电话几乎在拨出的瞬间就被接通了。

那头传来陈默一贯冷静、毫无波澜的声音:“江少?”“陈默,”我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被冰水浸过的、压抑到极致的危险气息,“给我查一个人。叫林弦,调音师。

今天下午出现在清鸢乐坊,给柳清鸢的古琴做维护。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出生、来历、家庭、经历、社会关系……所有!特别是,”我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和柳清鸢过去有没有任何交集!挖地三尺,

也要给我查清楚!”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只有微弱的电流声。

陈默显然听出了我声音里不同寻常的暴戾。但他没有任何疑问,只是简洁地应道:“明白,

江少。我立刻去办。”“要快!”我几乎是低吼着补充了一句,然后狠狠按断了通话。

手机被我用力掼在冰冷的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餐厅里死寂一片。窗外是无边的夜色,

玻璃上映出我扭曲而阴沉的脸。林弦……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

深深扎进了我和柳清鸢之间那道早已摇摇欲坠的冰墙里。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

黑暗中,柳清鸢凝视林弦时眼中那抹陌生的星光,和她离去时决绝冰冷的背影,交替闪现,

如同鬼魅。***陈默的效率向来如同精密的瑞士钟表。仅仅两天后,

一份薄薄的、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的文件袋,便无声地出现在我书房的紫檀木桌案上。

窗外阴云密布,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铅灰色的天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渗进来,

给书房蒙上一层压抑的灰调。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上好红木混合的沉郁气息。我拆开文件袋,

里面只有寥寥几页纸,内容简洁得近乎冷酷。林弦。男。二十六岁。

出生地:西南边陲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被连绵大山包围的贫困小县。父母早亡,

由祖父抚养长大。祖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民间乐器匠人,尤其擅长修复古旧弦乐。

林弦自幼跟随祖父,耳濡目染。学历:无。未接受过系统高等教育,履历一片空白。

只在祖父去世后,辗转于几家小型乐器行和私人作坊,做过学徒、搬运工,

最终凭着家传的手艺和对古乐器音律近乎天赋般的敏锐,

在申城一家老字号琴行“松风阁”落脚,成为一名调音师。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没有任何可疑的社会关系,更遑论与柳家、与柳清鸢有任何明面上的交集。照片是偷拍的。

一张是他在“松风阁”狭窄昏暗的工作间里,低着头,

用一把细小的锉刀专注地打磨着一块琴轸,侧脸线条干净,鼻梁高挺,眼神沉静。

另一张是他下班后,走出琴行后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背影融入黄昏嘈杂的街景,

平凡得如同千万个在这座城市底层挣扎求生的蝼蚁。一个彻头彻尾的草根。

一个从泥泞里爬出来的、没有任何背景和依仗的小人物。

看着这寥寥数语和那两张平凡的照片,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撑破胸膛的荒谬感猛地攫住了我。

就是这个男人?这个连大学校门都没进过的底层调音师?让柳清鸢破了坚守三年的禁忌?

让她眼中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芒?让她为了他,不惜用冰冷的眼神和决裂的姿态回护?

凭什么?!一股被愚弄的狂怒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嫉恨,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柳清鸢那句“他懂琴”、“它有魂灵”的话语,此刻像最恶毒的嘲讽,在耳边尖锐地回响。

懂琴?懂他祖传的那点修破琴烂弦的手艺吗?魂灵?一块烂木头几根旧丝弦的魂灵,

竟比我这个活生生的丈夫更值得她眷顾?“砰!”我一拳狠狠砸在厚重的紫檀木桌面上,

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桌上的水晶镇纸跳了一下,文件散落开来。

林弦那张在昏暗作坊里专注工作的侧脸照片,刺眼地飘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是一个标注为“温蒂”的名字。温蒂,柳清鸢最亲近的表妹,

也是她工作室的实际运营者,一个热衷于时尚派对和社交媒体的年轻女孩,

性格直率甚至有些莽撞,对柳清鸢崇拜得近乎盲目,

同时对我这个“姐夫”的财富和地位也带着不加掩饰的亲近。我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接通电话,语气尽量保持平稳:“温蒂?”“姐夫!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兴奋和神秘兮兮,“你猜我刚才在‘锦瑟’看见谁了?

”“锦瑟”是申城一家极其隐秘且门槛极高的私人会所,

以顶级的茶道、香道和传统艺术沙龙闻名,是柳清鸢偶尔会去放松的地方。“谁?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林弦!”温蒂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夸张,

“就是上次来给姐姐的‘九霄环佩’调音的那个调音师!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

更离谱的是,姐姐居然也在!我看见他们……在茶室那边,好像……在说话?

”她的语气充满了八卦的猎奇感。林弦?在“锦瑟”?和柳清鸢在一起?

陈默那份干净得如同漂白过的调查报告带来的荒谬感还未散去,

温蒂的电话就像一根点燃的引信,瞬间引爆了积压的所有情绪。

一个连“松风阁”工作间都显得寒酸的底层调音师,出现在“锦瑟”那种地方?巧合?

还是柳清鸢的手笔?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什么隐忍,什么观察,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

一种被彻底踩在脚下的暴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瞬间攫住了我。“地址发我!现在!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温蒂似乎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愣了一下,

才赶紧报出地址:“在……在云水涧包厢那边……”我甚至没等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像一阵裹挟着风暴的黑云,冲出了书房。

跑车的引擎在阴沉的天空下发出凶兽般的咆哮,朝着“锦瑟”的方向撕裂空气而去。

“锦瑟”深藏在旧法租界一片幽静的梧桐树荫下,青砖灰瓦,低调得近乎隐世。

门口的侍者显然认得我的车,脸上刚堆起职业化的恭敬笑容,

就被我周身散发的骇人戾气冻住,慌忙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温蒂的信息指向会所深处最僻静的“云水涧”区域。我无视了引路的侍者,

凭着记忆和一股横冲直撞的怒火,穿过曲折的回廊。

空气中浮动着昂贵的沉水香和雨前龙井的清气,潺潺的流水声从假山石间传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雅致、安宁,却愈发衬得我像个闯入仙境的暴徒。终于,

在一处被翠竹和流水环绕的独立茶轩外,我猛地停住了脚步。轩内是典型的日式榻榻米格局。

柳清鸢背对着门的方向,跪坐在蒲团上,月白色的旗袍勾勒出清瘦的背影,如同凝固的月光。

她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而她的对面,跪坐着的,正是林弦!

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在这个处处讲究精致到头发丝的地方,他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他微微低着头,

双手捧着一个素白的天目茶碗,动作有些生涩,但神情专注而平静,正低声说着什么。

隔着精致的竹帘和数米的距离,我听不清具体的话语。但柳清鸢那微微侧着的脖颈线条,

那放松的肩背,

、指尖无意识搭在榻榻米边缘的手……都流露出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松弛和……柔和。

没有下午在琴室那种璀璨的星光,却有一种更沉静、更让人心头发堵的默契流淌在两人之间,

仿佛隔开了整个世界。最后一丝理智被眼前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彻底焚烧殆尽。

被轻视、被无视、被一个底层调音师踩在脚下的狂怒,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砰!

”我猛地推开并未上锁的竹制格栅门,巨大的声响打破了茶轩内所有的静谧和雅致。

竹帘哗啦作响,惊得轩内两人同时抬头。柳清鸢转过身,看到是我,

清冷的眸子里瞬间结满了冰霜,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和冰冷的愠怒。而林弦,他抬起头,

目光越过柳清鸢的肩头,平静地看向我。那眼神里没有慌乱,没有畏惧,

甚至没有一丝被撞破的尴尬,只有一种深潭般的沉静,映着我此刻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

这平静,无异于火上浇油!“好兴致啊!”我大步踏入茶轩,

皮鞋踩在榻榻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因为极力压制怒火而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目光像淬毒的刀子,先扫过柳清鸢冰冷的脸,最后死死钉在林弦身上,“一个调音师,

也配坐在‘锦瑟’的云水涧?也配喝柳老师亲手点的茶?”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挑衅,“林弦,你知不知道你屁股底下这张席子,够你修一年的破琴?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凝固成冰。沉水香的幽静,茶汤的清气,

都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暴戾气息驱散殆尽。柳清鸢霍然起身,挡在林弦身前。她的脸色煞白,

嘴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那双盛满月色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

直直射向我:“江辰!你发什么疯!给我出去!”她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愤怒。林弦也缓缓站了起来。他依旧很平静,

甚至抬手轻轻按了一下柳清鸢紧绷的手臂,一个示意她稍安勿躁的动作。这个细微的举动,

更是彻底点燃了我的理智。“出去?”我怒极反笑,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撞上柳清鸢,

目光却越过她,死死锁住林弦,“该出去的是他!”我猛地抬手指向林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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