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嫁衣我大婚那天，未婚夫用我送的定情玉佩砸碎了我父亲的头盖骨。
一拜天地——喜娘尖锐的嗓音还在梁上回荡，一支黑羽箭就穿透了她咽喉。
血珠飞溅到我凤冠的珍珠上，顺着金丝流苏往下淌。我猛地掀开盖头，
看见萧景珩手持滴血长剑踏进喜堂，身后黑压压的玄甲卫如潮水般涌入。"景珩哥哥？
"我手中的红绸落地，上面绣的鸳鸯被他的靴底碾进血泊。他剑尖挑起我的下巴，
声音比三九天的冰棱还冷："温如霜，温世昌通敌叛国，奉旨——满门抄斩。
"第一个倒下的是二叔。他的头颅滚到我脚边时，
眼睛还望着门外——那里有他刚满月的孙子。"不可能！"我扑向父亲，
却被萧景珩一把扣住手腕。他指节上那枚白玉扳指硌得我生疼——去年上元节，
我亲手为他戴上这枚扳指，他低头吻我指尖，说此生绝不负我。"看清楚。
" 他扳着我的脸转向庭院，"这些，都是你父亲造的孽。
"我的陪嫁丫鬟们被长枪串成血葫芦；教我绣花的嬷嬷胸口插着箭，
手里还攥着要撒帐的花生；最疼我的清荷表妹——才十三岁的小姑娘，
像只蝴蝶标本被钉在朱漆柱上，桃红裙摆浸在血里。"为什么……" 我攥住他腰间玉佩，
那上面"永结同心"四个字刺得掌心发疼，
"你说过……最喜欢我穿嫁衣……"萧景珩眼神闪了闪，
突然从怀中取出白玉酒壶——御赐的合卺酒，壶身还錾着我们的生辰八字。"留她全尸。
"他对身后吩咐，"毕竟是本官未过门的妻子。"毒酒灌入喉咙时，
我突然明白三日前他为何冒雨来我闺房，说要带我私奔。原来不是舍不得我，是怕我逃了，
这场屠杀就不够圆满。"黄泉路上，拿着这个。" 他把染血的玉佩塞进我衣襟，
动作温柔得像在整理嫁衣。就像昨日他亲手为我点胭脂时，指腹擦过我唇角说："我的新娘，
当然要最艳丽的颜色。"剧痛撕碎五脏六腑时，
我看见他玄色披风下露出一角暗红里衬——原来我的新郎，早就在喜服下穿好了丧衣。
意识浮沉中，我被拖行在青石板上。嫁衣金线勾住门槛，
撕裂声里听见仆妇们的窃窃私语："听说萧大人三年前就开始收集温家罪证……""可不是，
连婚期都是算好的，就等着温家全族到齐……"指甲抠进地缝，我在剧痛中死死盯着前方。
萧景珩的背影越来越远，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那是我及笄时送他的羊脂玉，
背面刻着"岁岁常相见"。乱葬岗的腐臭钻进鼻腔时，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冲开我脸上的血污，也冲走了最后一丝清醒。恍惚间有人扒开我衣领查看，
冰凉的金属贴上心口。"果然有药人印记……"陌生男声混在雨声中听不真切。
当那人抱起我时，玄铁护腕硌得我生疼。最后记得的，
是掠过鼻尖的一缕冷香——像雪松混着铁锈，与萧景珩身上的沉水香截然不同。"活下去。
" 那人将什么塞进我染血的手心，"为了真相。"惊雷炸响的刹那，我攥紧那半枚铜钥匙，
彻底堕入黑暗。第二章 玉面神医"姑娘若摘这株灵芝，会死。"药王谷的悬崖边，
白发老者枯瘦的手指掐着我的命门。我轻笑一声，金丝手套猛地发力——"咔嚓！
"泛着蓝光的七叶灵芝连根断裂。崖下众人惊呼声中，我纵身跃下，面纱被风掀起，
露出左脸狰狞的疤痕。"玉面神医果真不要命！"药童尖叫，"那是镇北王要的贡品！
"我擦掉嘴角血丝，把灵芝塞进寒玉匣。三年前从乱葬岗爬出来后，我就只剩半条命。
如今每活一日，都是向阎王借的时辰。右眼突然刺痛。又是这个感觉！每当记忆要浮现时，
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签捅进眼眶。恍惚间，我听见喜乐变丧钟，
看见萧景珩用我们的定情玉佩，砸碎了父亲的天灵盖......"备马。
"我甩给药童一袋金叶子，"告诉老头子，他藏在密室第三格的《毒经》残卷，我拿走了。
"镇北王府"王爷中的是'牵机引'。"我话音刚落，
老将军的刀就架上了脖子："放屁！太医院说这是南疆蛊毒！"刀刃割破皮肤，
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我面不改色地推开刀锋："'牵机引'遇'忘忧散'会变青黑色，
你们误诊了三年。"满屋太医脸色煞白。床帐突然无风自动，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
精准扣住我腕间红痣。"温如霜。"低沉男声让我浑身血液冻结。
这声音...是梦里那个把我从尸堆里挖出来的人！床帐掀开，我对上一双狼似的眼睛。
镇北王谢沉舟赤着上身，心口蜿蜒的毒纹竟与我的一模一样。最可怕的是——他颈侧有道疤，
和我记忆中反复出现的凶器轮廓分毫不差！"王爷认错人了。"我强作镇定，"民女姓阮。
"谢沉舟突然拽开我衣领！满屋抽气声中，他指腹擦过我胸前的诡异纹路："药人印记，
第七号。"又掀开自己衣襟，"我是第一号。"我如遭雷击。原来心口的不是毒痕，
而是...编号？窗外惊雷炸响，谢沉舟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我下意识接住他，
却在碰到他皮肤的瞬间，看见恐怖的幻象——萧景珩站在血泊里，
笑着对阴影处说："药人试验很成功，该杀温家灭口了。""看到了？
"谢沉舟抹去嘴角血迹，"我们中的是'共生毒'，你能看见我的记忆。
"他猛地扯开床板暗格，掏出一封染血密信。
我一眼认出父亲的字迹：北境军粮掺沙案主谋是萧...字迹被血迹模糊，
但最骇人的是背面那行小字：若臣遇害，请善待小女如霜，
她体内有...后半截被人生生撕去。"你爹用命换的真相。
"谢沉舟的唇几乎贴上我耳朵，"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弑君？
"第三章 记忆囚笼"撕拉——"谢沉舟一把撕开我的衣襟，露出心口青黑毒纹。
他指尖重重碾过皮肤，毒纹突然泛起诡谲蓝光。"第七号药人。"他声音带着血腥气，
"知道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吗？"我反手将银针抵在他喉结："因为你们需要活体样本？
"窗外惊雷炸响。谢沉舟突然抓着我的手按向他胸膛，两道毒纹相触的瞬间——"砰！
"记忆如毒箭穿透脑海：七岁生辰那日，我被绑在铁椅上。白袍男人抚着我脸颊说："乖，
很快就不疼了。"针管刺入脖颈的刹那，我听见父亲在门外惨叫......"啊！
"我惨叫出声，发现指甲已深深掐进谢沉舟血肉。
他喘息着亮出小臂烙印："我是壹号实验体，比你早十年。"烛火映出他锁骨处的陈旧针孔，
"当年你父亲冒死救出七个孩子，你是最后一个。"突然，他猛地将我扑倒。
三支弩箭钉入我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箭尾系着的纸条还在燃烧：师妹，师父很想你。
——萧景珩"不可能..."我浑身发抖，
"我明明是药王谷..."谢沉舟掰开我颤抖的指尖，往掌心塞了块染血的铜牌。
上面清清楚楚刻着：御医院禁药司·温如霜记忆再次炸开：十二岁的我穿着御医童袍，
正在调配剧毒。萧景珩从背后环住我，柔声说："这杯鸩酒，送去给你父亲尝尝。
""呕——"我跪地干呕，却见谢沉舟突然瞳孔骤缩。他背后窗外，一道白影幽灵般飘过。
第四章 毒纹觉醒镇北王府·夜那张脸——白袍，银发，眼角一颗猩红小痣。
和我记忆里拿着针管折磨我的男人，一模一样。"不可能......"我踉跄后退，
撞翻了烛台。火舌"轰"地窜上纱帘，映出窗外白影诡谲的微笑。
他抬手按在窗棂上——掌心一道龙形胎记，和当今圣上如出一辙！谢沉舟猛地将我拽到身后，
长剑出鞘："闭眼！"但已经晚了。白袍人的嘴唇无声开合，念出三个字。我的名字。
"温......如霜......""咔嚓——"脑中某根弦骤然崩断。
心口的毒纹突然灼烧起来，剧痛如岩浆灌入血管。我跪倒在地，
看见自己的指甲正在变黑、伸长，瞳孔在铜镜里缩成野兽般的竖线——药人觉醒。
谢沉舟脸色骤变，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他心口的"壹"字烙印泛起血光，
肌肉绷出可怕的线条："走！我现在控制不住......"话音未落，
窗外白袍人突然吹响骨笛。尖锐的音符刺入耳膜。谢沉舟的瞳孔瞬间被血色吞噬。
他反手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