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肝脏移植记录是伪造的。"我的手指在CT片上微微发抖，
荧光灯下那个17岁患者的肝脏血管走向，与病历记载的"自愿捐献"根本对不上号。
更可怕的是，当我调出他三个月前的入学体检报告时，
ALT指标旁边那个不起眼的红色标记，
和档案室里另外十二份"因病休学"的学生档案如出一辙。 康仁医院的白大褂下，
究竟藏着多少具被明码标价的年轻躯体？第一章 急诊室的谎言凌晨三点十七分，
康仁医院急诊科的无影灯亮得刺眼。我扯开第五袋生理盐水时，护士站的警报突然炸响。
"肝移植术后排斥反应！17岁男性！"护士小周冲进来时，
手术服上还沾着上个患者的脑脊液。 手术台上躺着的少年惨白得像张复印纸，
腹腔引流管里渗出的不是正常淡黄色液体，而是混着血丝的墨绿脓液。
监护仪上的心跳线跳得跟股票暴跌似的，每隔十五秒就给你来个室性早搏。
"移植时间不到72小时，这他妈是器官排异？"我扯开手术衣的系带，
橡胶手套在灯光下泛出冰冷的蓝光，"供体资料呢？" 器械护士递来的平板电脑上，
捐献者信息栏只有冷冰冰的几行字：女性，22岁，车祸脑死亡，血型O型Rh阴性。
我盯着那个HLA配型数据皱眉头——六点位全相合？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壹医生？
"麻醉师老陈用镊子敲了敲氧气瓶，"血压掉到60了。" 少年突然开始喷射性呕吐，
黄绿色胆汁溅在我的手术鞋上。我在他右上腹摸到一个拳头大的硬块，
手术切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 "准备二次开腹。
"我抓起电刀划开原来的缝合线，腐肉的气味混着抗生素的酸味涌出来。
当看到那个本该鲜红的移植肝变成烂茄子般的紫黑色时，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根本不是排异反应，而是典型的超急性排斥，
除非... "查他术前免疫抑制剂血药浓度！现在！" 化验科的电话在二十分钟后打来，
结果荒谬得让我笑出声："环孢素浓度126ng/ml？这够抑制仓鼠免疫力吗？
"我抓起病历翻到用药记录页，突然发现墨迹深度不对劲——那些打印的剂量数字上，
覆盖着一层极淡的碳粉痕迹。 有人修改了电子病历后又补打了纸质版。
第二章 消失的体检档案早上七点零五分，我在医生休息室用咖啡灌下第三片布洛芬。
电脑屏幕上并列着两份资料：昨晚那个叫吴晓峰的患者的移植记录，
以及我从病案室偷调出来的三个月前高中入学体检档案。
鼠标在两项数据间来回切换：体检报告上的ALT丙氨酸氨基转移酶数值是18U/L，
完美得像是教科书范例；而术前检查显示的ALT却飙升到285U/L。更诡异的是，
体检报告右上角有个针尖大的红色三角标记，就像超市里给临期食品打的折价标签。
"看入迷了？"林薇的声音吓得我差点打翻咖啡。这个病理科的女医生倚在门框上，
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三支不同颜色的记号笔。 我下意识合上笔记本："早啊，来借离心机？
" "来抓偷病理样本的小偷。"她甩过来一沓纸，最上面是吴晓峰的肝穿报告，
"你昨晚要的活检结果——这肝起码在受体体内存活了两周以上。
" 我喉咙发紧："不可能，手术记录显示..." "记录能改，细胞凋亡程度改不了。
"林薇的指甲在某行数据上划出红痕，"还有更精彩的。"她又抽出张电镜照片，
"看到这些肝窦内皮细胞上的针孔了吗？这孩子在移植前就被注射过肝细胞生长因子。
"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我知道那种药——专门用于提升器官供体质量的违禁药物，
去年才在国际移植大会上被通报过。 "你电脑里，"林薇突然凑近，
洗发水的柠檬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不是还有十二份带红三角的学生档案？
" 我的咖啡终于还是打翻了。第三章 红色三角之谜下午四点二十分，
医院顶层的档案室热得像蒸笼。林薇蹲在金属柜的阴影里，马尾辫梢沾着灰尘。
我们面前摊开着过去三年所有学生体检档案，其中有二十七份贴着红色便利贴。 "这个，
还有这个，"林薇的钢笔尖点着两份不同的报告，
"都是ALT突然从正常值飙到200以上，然后..."她翻出附页，
"三个月内办理休学。" 我对比着数据，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这些孩子的异常指标呈现诡异的规律性：肝功能异常的都配型O型血，
肌酐升高的清一色是A型，
还有三个肺活量超常的AB型... "像不像器官移植等待名单？
"林薇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档案室的门突然发出咔哒轻响。我们僵在原地，
听着脚步声停在第三排档案柜前。透过铁架的缝隙，
我看见体检中心王主任的秃顶在荧光灯下泛着油光，
他手里拿着我们刚才翻过的2019年档案盒。 "果然在这里。"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语音消息的发送对象赫然显示"张院长"。 当他的手指滑向删除键时，
林薇突然踢翻了脚边的金属凳。巨响中王主任惊得倒退两步，我们趁机从后门消防通道溜走。
狂奔到三楼拐角时，林薇突然拽住我白大褂： "你实习生是不是在体检中心轮岗？
" 我想起那个总戴着黑框眼镜的医学院男生："陈默？
" "让他查查体检系统的后台日志。"林薇把什么东西塞进我口袋，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一惊——是她的门禁卡，"今晚十点，病理科电脑能接入内网数据库。
"第四章 加密的真相晚上九点五十分，病理科的蓝光灯管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
像皮影戏里的鬼魅。陈默的眼镜片反射着电脑蓝光，他调出的系统日志让整个房间温度骤降。
"这些删除记录..."男孩的声音在发抖，
"王主任每周三凌晨都会清空一批血液检测原始数据。" 林薇突然抢过鼠标，
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屏幕上弹出密码框的瞬间，
我们三人同时倒吸冷气——那是体检中心与某个境外IP的数据传输记录，
最近一次就在昨天。"让开。"林薇从白大褂里掏出U盘，插进去运行了个黑底绿字的程序。
进度条爬到100%时，屏幕突然弹出满屏英文表格，我的医学英语成绩是满分，
血型：O+肝脏质量评级：A肾脏报价：$120,000 陈默突然干呕起来。
我死死攥住鼠标，滚轮向下滑动时，
最新一条记录刺得视网膜生疼——那是个昨天刚做完体检的16岁女生，
档案照片上天真的笑容和表格里"已匹配受体"的红字形成血腥对比。 "备份！快备份！
"林薇的指甲掐进我手臂。就在我们插入第二个U盘时，走廊突然传来钥匙串的哗啦声。
"保卫科巡楼！"陈默的镜片上蒙了层雾气。林薇猛地把我们推进标本室，自己挡在电脑前。
透过百叶窗缝隙，我看见她的手在身后疯狂拔U盘，
.. 《白夜医途》第二卷 暗流涌动第五章 白大褂下的罪恶病理科的铁门被撞开的刹那，
林薇把U盘塞进了离心机样本槽。保卫科老赵的手电光扫过她故作镇定的脸时，
我躲在甲醛浸泡的肝脏标本后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擂鼓。 "林医生？
这么晚还在加班？" "明天教学用的切片。"林薇拿起镊子夹起一片组织，
灯光下她的指尖稳如手术机器人，"要检查吗？
" 老赵的手电照向电脑——屏幕已经切换成病理报告界面。当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默从解剖台下面爬出来时，裤管上还粘着块冷冻组织。
"他们...他们真的在卖学生的器官？"男孩的眼镜歪在一边，
瞳孔因为恐惧放大成两个黑洞。 林薇从离心机取出U盘扔给我："现在你信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颤抖的手指上，"张院长上个月刚给检验科换了三台质谱仪，
钱从哪里来的？" 我盯着U盘上KT开头的编号，突然想起吴晓峰肝脏上那些针孔。
某种比甲醛更刺鼻的味道从胃里翻上来——那是恐惧混合着愤怒的化学产物。
"明天我去查这些休学学生的下落。"我把U盘藏进听诊器口袋，"陈默，
你继续..." 走廊突然传来物体落地的闷响。我们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直到听见野猫的叫声才重新呼吸。林薇从抽屉摸出把解剖刀塞给我时，
金属刀柄上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天灵盖。 "带着这个。"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王主任上个月申请了四套器官移植器械，少了两把血管钳。
"第六章 消失的学生们市一中的蔷薇花开得正艳时，我穿着借来的西装走进了教务处。
胸牌上"医疗设备区域经理"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体检异常学生的随访工作。
"我向教导主任递上伪造的康仁医院公函，"教育局的新规定。
" 秃顶男人推了推眼镜："这些孩子都转去特殊学校了。"他翻开登记簿，
我注意到有七页被撕去的痕迹，"具体去向要问康仁的王主任。" "当然，例行公事。
"我假装记录，目光扫过墙上光荣榜。第三排那个叫周雯的女生照片被抠掉了，
但残留的胶印轮廓和U盘里"KT1953"的供体照片一模一样。 午休铃响时，
我溜进了档案室。钥匙是从陈默表弟——这里的高二学生手里借来的。
阳光透过铁栅栏在档案柜上投下监狱般的阴影，
我找到了标着"2019-2022学籍异动"的抽屉。 三十二份休学申请，
全都附有康仁医院的诊断证明。我的手机摄像头对准那些公章时，
突然注意到一个诡异规律——所有"重度肝炎"都发生在O型血学生身上，
"肾功能衰竭"清一色是A型血。 "你在干什么？" 声音从背后炸响时，
我差点摔了手机。保安的橡胶棍已经抵到我肩膀，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进衣领。
"校董会派我来核查医疗补贴。"我亮出事先准备的假文件，"这些孩子的治疗费有问题。
" 橡胶棍稍稍移开："周雯那丫头根本没病。"老保安突然压低声音，
"体检回来那天还帮我搬过纯净水，第二天就说肝衰竭住院了。
" 我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您见过她回来办手续吗？" "见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