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祠堂,看着傅玄夜用戒尺抽打纪予安的掌心。她咬破嘴唇没哭,他却呼吸急促,
眼神发亮。昨夜我翻他书房,暗格里堆满她的绢帕、发簪,甚至还有月事带。
每件物品旁都标注日期和"使用方式"。最旧的那条帕子上有干涸的血迹,墨迹写着:七岁,
第一次弄哭她。 现在他打完三十下,突然俯身舔她手心的血痕。我攥紧袖中的砒霜,
听见自己带笑的声音:"玄夜,该喝药了。"1头痛欲裂。我睁开眼,
入目是雕花的木质床顶,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熏香味道。醒了?
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扭头,看见两个穿着古装的婢女站在床边,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甚至带着点…… 敌意?我这是在哪儿?拍戏吗?
可这场景也太真实了点。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阵头晕目眩给逼了回去。夫人,
您都睡了一天了,该用些东西了。 另一个婢女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夫人?
我脑子 嗡 的一声,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我叫苏念一,
本来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昨天加班到半夜,回家路上好像被车撞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成了江氏,一本我早先看过的狗血古言小说里的恶毒继母。
原主是女主纪予安母亲的情敌,因为嫉妒,没少磋磨女主她妈,手段那叫一个狠辣。结果呢?
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被女主她爹嫌弃,被府里的下人看不起,最后还被原主的 好儿子
傅玄夜给弄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惨。我现在这处境,简直就是地狱开局啊!夫人,
您怎么了? 刚才说话的婢女见我半天没反应,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我定了定神,
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傅玄夜……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格外刺眼。他是原主的嫡长子,
侯府的天之骄子,表面上风度翩翩,实际上…… 是个疯批。原主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就在我想着怎么应对这烂摊子的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
管事气喘吁吁地说,大公子马上就回府了,让您亲自去迎接呢!傅玄夜?
这么快就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主啊!但没办法,人家是嫡长子,
我这 继母 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去应付一下。我咬了咬牙,撑着身子站起来,
扶我去换衣服。婢女们虽然态度不好,
但还是上前扶着我去换了身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衣服。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侯府的规矩肯定不少,我一个现代人,哪儿懂这些啊?等会儿见到傅玄夜,该说什么?
该做什么?正想着呢,脚下突然一绊,我 哎哟 一声,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旁边的婢女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我站稳了一看,只见一个小婢女低着头,
手里还拿着个扫帚,显然是刚才故意把扫帚伸出来绊我的。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虽然我现在是江氏,但也不能这么被一个小婢女欺负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沉下脸,
盯着那个小婢女。小婢女吓得浑身一哆嗦,不敢抬头,回…… 回夫人,奴婢叫春桃。
春桃是吧? 我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故意绊倒我?
你是觉得我这个夫人好欺负吗?春桃吓得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夫人饶命!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打断她,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侯府容不下你这样的刁奴!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逐出侯府!
我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威严却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刚才还对我态度冷漠的仆人们,
现在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春桃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不停地磕头求饶,夫人饶命!
夫人饶命啊!但我心意已决,这种下马威必须得立起来,不然以后在这侯府还怎么混?
很快,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来,拖着哭嚎的春桃走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得罪不少人,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果然,我刚走没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小声议论。看看,这江氏果然是疯了,
一点小事就把人赶走。就是,以前虽然恶毒,但也没这么疯啊……
说不定是摔傻了呢……我装作没听见,心里却清楚,我这 疯婆子 的名声,
算是彻底传开了。但谁在乎呢?比起名声,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活下去。来到府门口,
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朝着侯府走来。为首的那个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身着一袭白色锦袍,面容俊美,气质矜贵,正是傅玄夜。不得不说,这傅玄夜长得是真帅,
但我一想到他那病态的占有欲,就觉得背后发凉。定了定神,
我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迎了上去。玄夜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慈爱的母亲。傅玄夜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母亲。简单的两个字,
却让我感觉到了浓浓的疏离和…… 不屑?我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还是挂着笑,
快进去吧,我让厨房给你备了些吃的。傅玄夜没再说什么,翻身下马,径直走进了侯府。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一阵无力。这傅玄夜,果然不好相处。
看来想靠讨好他来保命,是行不通了。我得另想办法。晚上,我借口找东西,
偷偷溜进了傅玄夜的书房。我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书房里布置得很雅致,
充满了书卷气。我小心翼翼地在书架上翻找着,希望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突然,
我注意到书桌的抽屉好像没关严。我心里一动,走过去拉开了抽屉。
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书,只有一些…… 女孩子的东西。一支簪子,一块手帕,
还有一个香囊……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精致,显然是属于某个女子的。我拿起那块手帕,
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出自巧手。这是谁的东西?
难道是傅玄夜心仪的女子?我正想着,突然看到抽屉的最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日记。
好奇心驱使我拿起了那本日记。我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是傅玄夜的,笔锋凌厉,
透着一股张扬的气息。但上面写的内容,却让我浑身冰凉。纪予安…… 那个女人的女儿,
跟她母亲一样,看着就碍眼。 今天看到她对别人笑,真恶心,真想把她的嘴缝起来。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她抢走! 总有一天,
我要让她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一页页看下去,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一个叫 纪予安 的女子的羞辱和强烈的占有欲。
纪予安…… 不就是那个女主吗?原来傅玄夜对纪予安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
而是一种病态的控制欲!他把纪予安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想要完全掌控她的一切。而原主,
不过是他用来折磨纪予安的一个工具罢了!我猛地合上日记,心脏狂跳不止。幸好,
幸好我没有去讨好这个疯子!不然我的下场,只会比原主更惨!洗白?讨好?算了吧!
跟一个疯批玩心计,那不是找死吗?我得重新规划一下我的生存计划了。
傅玄夜这条路走不通,那我该怎么办?我靠在书桌上,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对了,纪昭野!
他是纪予安的弟弟,一个在侯府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原主对他也不怎么样,
估计他心里也挺憋屈的。刚才在府里走动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他一面,一个怯生生的少年,
低着头,不敢看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眼神深处,好像藏着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也许…… 他就是我改变命运的关键?傅玄夜太强了,我一个人肯定斗不过他。
但如果我能扶持纪昭野起来,让他成为我对抗傅玄夜的助力呢?这个想法一冒出来,
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对,就这么办!扶持纪昭野,联手对抗傅玄夜,改写我和他的命运!
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虽然前路艰险,但我别无选择。既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成了江氏,那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了。我要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2自打在傅玄夜书房发现那本变态日记后,我算是彻底断了抱大腿的念想。
眼下最靠谱的路子,就是抱紧纪昭野这条 潜力股。可这小子跟个惊弓之鸟似的,
我刚想找他唠两句,他就跟见了鬼一样往后缩。有次我在花园里堵到他,刚开口说昭野,
最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他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扑通跪地上,夫人饶命,
小的什么都没做!我,……合着在他眼里,我这 恶毒继母
连关心人都像是要下毒?更糟的是,侯府里的风言风语也起来了。说我整天围着纪昭野转,
肯定是想拉拢他夺权,好跟傅玄夜对着干。这话传到纪昭野耳朵里,他看我的眼神更警惕了,
跟防贼似的。得,这事儿还没开始干呢,先被打上 阴谋家 的标签了。没几天,
侯府设家宴,说是给傅玄夜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看我们这些后院女人互相掐架的戏码。
我刚坐下,就看见沈清瑶端着酒杯凑到纪昭野旁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
昭野弟弟,不是姐姐说你,有些人啊,表面上对你好,指不定心里打什么主意呢。
她瞟了我一眼,接着说,你可别忘了,以前是谁把你娘的首饰匣子都抢走的。
纪昭野本来就紧张,被她这么一撺掇,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头埋得更低,
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我心里暗骂沈清瑶这小蹄子真会挑时候搞事情,但面上不动声色,
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跟这种白莲花硬碰硬没意思,得找机会下猛药。机会很快就来了。
两天后,我路过花园角门,听见里面传来傅玄夜的骂声。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要你有什么用!看看你那怂样,跟你爹一个德行,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
我探头一看,纪昭野正低着头站在傅玄夜面前,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傅玄夜手里拿着一份账本,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砸,三天之内,要是算不清账,
你就滚出侯府去要饭!这话说得也太刻薄了!纪昭野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被这么当众羞辱,
眼圈都红了,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傅玄夜,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我故意把声音放得温和,昭野年纪小,不懂事,
你做哥哥的,多教教他就是了,何必说这么重的话?傅玄夜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
皱了皱眉,母亲,这是我跟他的事,您别管。我怎么能不管?我往前走了一步,
挡在纪昭野面前,他再怎么说也是纪家的儿子,是我的…… 继子。你这么羞辱他,
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侯府?我顿了顿,看着傅玄夜的眼睛,再说了,
你这个做哥哥的,要是连弟弟都容不下,以后怎么服众?怎么管家?傅玄夜被我噎了一下,
脸色有点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跟他讲这些大道理,更没想到我会当众维护纪昭野。
纪昭野站在我身后,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惊讶的目光落在我背上。
傅玄夜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 哼 了一声,甩袖走了。等他走了,我才转过身,
看着纪昭野。这孩子还愣在原地,眼圈红红的,脸上又是震惊又是茫然。还傻站着干什么?
我故意板起脸,刚才被骂的时候怎么不吭声?纪昭野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记住了,我压低声音,以后再有人这么欺负你,别憋着,该反驳就反驳,
该告状就告状。你越是怕,别人就越是欺负你。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塞到他手里,
把眼泪擦擦,像什么样子。纪昭野拿着帕子,手指都在发抖,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很多,多了些…… 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谢…… 谢谢夫人。
他小声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摆了摆手,走吧,回去好好看看那本账,
有不懂的地方,明天来问我。纪昭野点点头,低着头走了。看着他的背影,
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不过,我知道傅玄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过几天,半夜的时候,我正准备睡觉,傅玄夜突然就闯进来了。他阴沉着脸,
一进门就问,母亲最近好像对纪昭野很上心?我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却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玄夜怎么突然这么问?昭野是纪家的孩子,我作为继母,
关心他不是应该的吗?关心?傅玄夜冷笑一声,我看母亲是想找个帮手吧?
我心里骂娘,脸上却笑得一脸温和,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一个妇道人家,
能有什么帮手不帮手的。我就是看昭野这孩子太老实,怕他被人欺负罢了。我走过去,
想给他倒杯茶,却被他躲开了。母亲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傅玄夜的眼神很冷,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我当然记得我的身份,我也收起了笑容,直视着他,
我是侯府的夫人,是你的母亲。我管纪昭野,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难道你想让别人说,
我们侯府容不下一个小孩子吗?傅玄夜被我怼得没话说,盯着我看了半天,
最后才甩袖离开。关上门,我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跟这疯批打交道,
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看来以后的行动,得更隐蔽才行。从那以后,
我就开始偷偷教纪昭野东西。先是教他怎么看账本,怎么管理庄园。这孩子看着怯生生的,
脑子却很灵光,一学就会。后来我又教他怎么处理家族纠纷,怎么看人脸色,
怎么在不惹麻烦的前提下保护自己。纪昭野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
到后来能主动跟我讨论问题,甚至能提出自己的想法。看着他一点点变强大,
我心里也挺欣慰的。这棵小树苗,总算有长成大树的希望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傅玄夜那边,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们。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
咱们就慢慢耗吧,看谁能笑到最后。3纪昭野这小子是真给我长脸。不过俩月功夫,
原本见了傅玄夜就打哆嗦的怂包,现在能独自把庄子上的账算得明明白白,
甚至敢在族老议事时插两句硬气话。可树大招风,他越是冒头,
沈清瑶看我的眼神就越不对劲,跟淬了毒的针尖似的。这丫头片子,
表面上见了我就苏夫人叫得甜,转头就能在纪昭野面前装柔弱。有次我路过水榭,
听见她跟纪昭野咬耳朵,昭野哥哥如今出息了,不像我,不过是个没娘疼的庶女……
边说边拿帕子抹眼角,那叫一个我见犹怜。纪昭野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当场就把刚得的玉佩塞给她,你别难过,以后我护着你。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沈清瑶这招柔弱白莲花玩得溜,但我知道她骨子里的算盘 ,既想靠着纪昭野上位,
又嫉妒纪予安是嫡女,生怕我帮纪家姐弟夺权后,她那点可怜的庶女地位都保不住。果然,
麻烦说来就来。那天我让纪昭野去城西码头收笔货款,特意叮嘱他走偏门,
别让傅玄夜的人盯上。还给他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码头管事的暗语,
让他拿到钱立刻从密道回来。纪昭野点头答应,眼神里全是信任。可到了半夜,
管家急吼吼地跑来敲我的门,夫人!不好了!小公子在码头被巡城卫扣下了,
说他私通乱党!我心里咚地沉下去。私通乱党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傅玄夜这是要下死手啊!我赶紧换上衣服往码头赶,路上越想越不对劲。
那批货款是我用自己的体己钱走的私货,账目做得极隐蔽,傅玄夜怎么会突然发难?
除非……等我赶到码头,就看见纪昭野被绑在柱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巡城卫的统领正拿着我给他的那张暗语纸条,冷笑着问,这是什么?说!
是不是通敌的密信?纪昭野浑身是伤,却咬着牙不肯说话,只是拿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那眼神里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 被背叛的受伤。我的心猛地一揪。就在这时候,
傅玄夜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摇着折扇,母亲,您看这事闹的。
我就说纪昭野这小子心思不正,您偏要护着他。他话里有话,明摆着是在指桑骂槐。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纪昭野面前,蹲下身替他擦掉脸上的血污。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别怕,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话说,
信我这一次。然后我猛地站起来,转身面对傅玄夜,冷笑一声,傅玄夜,
你玩这手栽赃陷害,不觉得太儿戏了吗我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张纸条,甩在傅玄夜面前,
这才是我给昭野的暗语!你手里那张,是有人故意模仿我的笔迹写的!傅玄夜脸色一变,
还没等他开口,我又指着人群里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沈清瑶,你说是不是?
沈清瑶穿着一身夜行衣,正想趁乱溜走,被我这么一喊,当场僵在原地,脸白得像纸。
我…… 我没有……她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没有?我步步紧逼,
昨天我给昭野纸条时,只有你借口送汤进了我的房间!除了你,
还有谁能拿到我的笔迹模仿?而且,我话锋一转,看向巡城卫统领,
傅玄夜是侯府嫡长子,跟您交情匪浅吧?怎么这么巧,我刚让昭野去码头,
您就带着人来『抓乱党』了?统领被我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地看向傅玄夜。
傅玄夜眼看事情要败露,厉声喝道,母亲!休要血口喷人!我没理他,只是看着纪昭野,
一字一句地说,昭野,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但你记住,我苏念一就算死,
也不会拿纪家姐弟的性命去换什么荣华富贵。傅玄夜想让我们死,只有我们联手,
才能活下去!纪昭野看着我,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沈清瑶,
再看看傅玄夜那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眼神里的怀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对巡城卫统领说,大人,这纸条确实不是夫人给我的。
是…… 是沈清瑶姑娘昨天塞给我的,她说夫人怕我路上不安全,让我带着这个。
沈清瑶啊地一声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傅玄夜没想到纪昭野会突然反戈,
气得脸色铁青,拂袖就走,你们好自为之!统领一看傅玄夜走了,
也不想再掺和这趟浑水,挥挥手让人放了纪昭野,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码头上只剩下我和纪昭野,还有瘫在地上的沈清瑶。我走到纪昭野身边,想扶他,
他却自己站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摇晃,但眼神已经坚定了许多。夫人,他看着我,
对不起。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叹了口气,这次是我大意了,
没想到沈清瑶会背叛我们。我扶着纪昭野往回走,路上把我穿越的事,
还有傅玄夜那本变态日记的内容,简略地跟他说了说。我帮你,不是为了夺权,
只是想活下去,也想让你们姐弟俩活下去。我看着他,傅玄夜那个人,
心里只有占有和控制,他不会放过任何威胁他的人。纪昭野听得很认真,拳头越攥越紧。
夫人,我信你。他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我郑重地行了个礼,以后,你让我做什么,
我就做什么。我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回去好好养伤,接下来,
咱们可有硬仗要打了。没过几天,纪予安突然来找我。这姑娘平时跟个小白兔似的,
见了我都躲着走,今天却红着眼睛,手里捧着一碗汤药,夫人,谢谢您救了我弟弟。
这是我亲手熬的伤药,您让他试试。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
突然觉得这姐弟俩都挺不容易的。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我接过药碗,以后有事,
直接来找我。纪予安点点头,眼圈更红了,嗯!夫人,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您千万别客气。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些。现在纪昭野信我,
纪予安也愿意帮忙,三个人的同盟算是结成了。至于沈清瑶……我让人把她关在了偏院,
没打没骂,就是派人看着她。这丫头虽然两面三刀,但她在侯府人脉广,消息灵通,
以后说不定还有用。毕竟,对付傅玄夜那个疯批,多一张牌总是好的。接下来,
就是收集证据,给傅玄夜致命一击的时候了。我看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玄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4傅玄夜那疯子的警觉性很高,
纪昭野刚能在族里说上两句话,侯府里就多了不少 眼睛。我去花园散步,
总有提着水壶的仆人 恰巧 路过,纪予安给纪昭野送碗汤,
半道就能被傅玄夜的人盘查三次。最恶心的是,我房里的熏香都被换成了傅玄夜 特意
选的味道,明摆着是在宣示主权。夫人,这是新换的百合香,您闻着可还习惯?
送香的小厮低着头,语气却带着股子挑衅。我捏着帕子掩了掩鼻子,
心里把傅玄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却笑得温和,挺好,就是味太浓,
熏得人脑仁疼。劳烦你跟玄夜说一声,换成檀香吧,我闻着安神。小厮走后,
纪昭野从屏风后面闪出来,拳头攥得咯吱响,夫人,傅玄夜这是把我们当犯人看了!
不然你以为呢? 我拿起桌上的账本,那疯子最擅长的就是控制。
现在看我们翅膀硬了点,自然要下狠手。果然,没过多久就来了场 鸿门宴。
侯府请了不少世交,傅玄夜故意把纪昭野安排在末席,还时不时拿眼风扫他。酒过三巡,
他突然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纪昭野面前,昭野啊,听说你最近在管城西的庄子?
纪昭野放下筷子,起身行礼,是,兄长。哦? 傅玄夜拖长了音调,
绕着他走了一圈,我听说,你把庄子上的老管事给辞了?老管事克扣佃户粮食,
我……啪! 傅玄夜突然一巴掌扇在纪昭野脸上,声音脆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你也配管人事? 傅玄夜的声音冰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充主子?
我看你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纪昭野被打得一个趔趄,脸上立刻肿起五道指印。
他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眼睛里的血丝瞬间涌了上来。周围的宾客都低着头,没人敢出声。
我攥紧了桌子底下的手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跪下。 傅玄夜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纪昭野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怒火,我没错!凭什么跪你!呵, 傅玄夜冷笑一声,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护卫就上前一步,
作势要按纪昭野的头。住手! 我猛地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纪昭野身边,
把他护在身后,玄夜,昭野年纪小,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做兄长的指点就是了,
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我转向那些宾客,笑了笑,各位见笑了,家里孩子闹脾气,
让大家扫兴了。傅玄夜的脸色铁青,盯着我,母亲这是要护着他?
我是护着纪家的脸面。 我迎上他的目光,在这么多贵客面前,你让弟弟下跪,
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侯府?说我们侯府嫡庶尊卑不分,
还是说你傅玄夜容不下一个弟弟?傅玄夜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
纪昭野在我身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兄长要我跪,也可以。我心里一惊,
回头看他。他却看着傅玄夜,一字一句地说,但我跪的是侯府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