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那个梦了。梦里有个男孩，总是偷偷给我送糖。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
池川推门进来，见我红着眼睛坐在床上发呆。"又梦见什么了？"我摇头。
医生说我的记忆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车祸后的三年，我只记得池川是我表哥，
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今天不用去店里，我找了个人陪你。"池川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人？""代理男友。"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池川你疯了？"他坐在床边，
认真地说："你总是一个人，我担心你孤单。这个人很安全，只是陪你玩玩。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池川从小就爱操心，但这次真的太离谱了。"多少钱？
""一个月五万。"我倒吸一口凉气。池川的咖啡馆生意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豪横。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避开我的视线："别问了，人下午就到。"说完就逃似的跑了。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池川这些年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既然他觉得这样对我好，那就试试吧。
下午三点，咖啡馆来了个客人。他穿着米色风衣，身材颀长。整个人像朵温和的白茶花成精。
我端着咖啡走过去。"先生，您点的拿铁。"他抬起头，和我对视。那一刻，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池小姐？"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淡淡的沙哑。"你是...代理男友？"话一出口，我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话听起来太羞耻了。他却点点头，唇角微扬。"时言。""我叫池鱼。"我坐在他对面，
偷偷打量着他。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深得像夜空。
但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你...我们以前见过吗？"时言端起咖啡，动作优雅。"没有。
"虽然他否认了，但我总觉得不对劲。这种熟悉感太强烈了。"那你为什么要做代理男友？
"他放下咖啡杯，看着我。"需要钱。""哦。"我点点头，虽然觉得以他的条件，
应该不缺钱才对。但这不关我事。"那我们现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他反问我。
我想了想："看电影？""好。"时言站起身，主动牵起我的手。他的手很凉，
但牵着很舒服。我们去了镇上唯一的电影院。正在放一部爱情片。黑暗中，
我偷偷看向身边的时言。他的侧脸在屏幕光线下，美得不像话。突然，他转过头看我。
"好看吗？""嗯？""电影。"我赶紧把视线转回屏幕："还行。
"其实我根本没在看电影。满脑子都是这个人。电影散场后，时言送我回咖啡馆。
"明天还来吗？"我问他。"你希望我来吗？""当然。"我点头，一脸认真。
虽然是代理男友，但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时言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那明天见。
"他转身离开。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回到房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时言的脸。还有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我总觉得，
我们之前真的见过。但他为什么要否认呢？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池川就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怎么样？昨天相处得如何？"我正在调试咖啡机，头也不抬。"还行吧。""还行？
"池川瞪大眼睛，"我花了五万块，你就给我一个还行？"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
"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池川的表情一僵。"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
""我才认识他一天。""但第一印象很重要啊。"池川坐在吧台前，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他人挺好的，就是...""就是什么？""就是感觉我们以前见过，但他不承认。
"池川的脸色突然变了。"你...想起什么了？""没有，就是感觉而已。"我摇摇头。
池川明显松了口气。"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你的记忆..."他没说完，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车祸后，我的记忆确实不太可靠。也许真的是错觉。下午时言准时出现。
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的毛衣，显得更温和了。"今天想去哪？"我正在整理杯子，
听到他的声音就心跳加速。这种反应让我有些困扰。明明只是代理男友，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去公园走走？""好。"我们沿着小镇的石板路慢慢走。
初秋的阳光很温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时言，你是本地人吗？""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为了一个人。"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
"女朋友？""算是吧。"虽然知道这只是代理关系，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失落。
我们走到公园里的小湖边。湖水很清，能看到底下的鹅卵石。"这里真美。"时言说道。
"是啊，我最喜欢这里了。"我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每次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里坐坐。
"时言在我身边坐下。"你经常心情不好？""也不是经常，就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难过。
"我看着湖水，声音有些低落。"医生说可能是因为记忆缺失，
潜意识里的一些情绪会突然冒出来。"时言看着我，眼神很温柔。"那些记忆对你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但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说完这话，
我看到时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如果真的很重要，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他说。
"你觉得呢？""我觉得..."时言停顿了一下。"有些东西忘记了也许更好。
"我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有时候，记忆会带来痛苦。"他的声音很轻，
但我听出了一丝悲伤。"你也有不想记起的事情吗？"时言点点头，没有多说。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橘红色。很美，也很安静。突然，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也是这样的夕阳，也是湖边。有个男孩牵着我的手，
说要保护我一辈子。我猛地站起来。"怎么了？"时言也跟着站起来，关切地看着我。
"我...我想起一些东西。"我捂着头，感觉有些头痛。时言立刻扶住我。"没事，
慢慢来。"那个画面越来越清晰。男孩的脸...好像...好像就是时言。但这怎么可能？
他说我们没见过。"时言..."我抬头看着他。"你确定我们以前没见过吗？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最后，他轻轻点头。"确定。"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第三章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湖边的画面。
那个男孩的脸越来越清晰。真的很像时言。但为什么他要否认？第二天，时言照常来咖啡馆。
但我能感觉到，他和昨天不一样了。更加小心，更加疏离。"今天去哪？"他还是这么问，
但声音里少了些温度。"就在店里待着吧。"我不想出去，想观察他。时言点点头，
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我一边工作，一边偷偷看他。他在看书，很专注的样子。但我注意到，
他会时不时地看向我。每次被我发现，就立刻移开视线。下午，池川从外面回来。看到时言，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你好。"池川走过去，伸出手。"我是池鱼的表哥，池川。
"时言站起身，礼貌地握手。"时言。""听说你是代理男友？"池川打量着时言。"是的。
""那你觉得池鱼怎么样？"这个问题让时言愣了一下。"很好。""只是很好？
"池川追问。"很特别。"时言补充道。池川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对了，
你看起来很眼熟。"我立刻竖起耳朵。连池川也觉得眼熟？时言的表情僵了一瞬间。
"可能是大众脸吧。""也许吧。"池川没有继续追问，但我看得出他在思考什么。
等时言离开后，我立刻凑到池川身边。"你真的觉得他眼熟？""嗯，总觉得在哪见过。
"池川皱着眉头。"但想不起来了。""我也是这种感觉。"我说道。"而且昨天在湖边，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池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想起什么了？""有个男孩，
在湖边对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我仔细观察着池川的表情。"那个男孩长得很像时言。
"池川的手抖了一下。"你...你确定？""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确实很像。
"池川沉默了很久。"池鱼，有些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为什么？
""因为..."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想起来对你没好处。"这话让我更加困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就是不想你再受伤。"池川起身准备离开。
"车祸已经让你失去了很多，我不想你再失去现在的平静。"看着他的背影，
我心里五味杂陈。池川在隐瞒什么。时言也在隐瞒什么。而我，被蒙在鼓里。那天晚上，
我做了个决定。我要主动查明真相。第二天，我趁池川出门，偷偷翻他的房间。
在他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我就愣住了。照片上是十几岁的我，
旁边站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时言。年轻版的时言。我的手开始颤抖。
继续翻下去，越来越多的照片出现。都是我和那个男孩的合影。在湖边，在学校，
在咖啡馆...最后一张照片，是我和他牵着手。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鱼鱼和小言，
永远在一起。"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原来，我们真的认识。而且，关系很亲密。
但为什么他要否认？为什么池川要隐瞒？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把相册收好，
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等着时言下午过来。这一次，我要直接问他。时言准时出现，
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今天...""时言。"我打断他。"我们谈谈吧。
"第四章时言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谈什么？""关于我们的过去。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认识我。"时言的表情瞬间变了。从温和变成了慌乱，
然后是痛苦。"你想起来了？""一部分。"我坐在他对面。"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时言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你真的想知道？""想。
""即使会很痛苦？""我已经够痛苦了。"我说道。"每天都有种心被撕碎的感觉，
却不知道为什么。"时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开始缓缓述说。
"你父母去世后，跟着池川生活。我家就在隔壁。""我们是青梅竹马？""不只是。
"时言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们是恋人。"这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我。"恋人？
""从十六岁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时言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我耳中。
"那时候我们约定，高中毕业就结婚。"我的心跳得很快。"那后来呢？
""后来..."时言停顿了很久。"你出了车祸。""车祸？""三年前的那次车祸，
不是意外。"他的话让我浑身发冷。"什么意思？""是因为我。"时言的眼中涌出眼泪。
"我家破产了，欠了很多债。债主威胁要伤害你，让我还钱。"我的手开始颤抖。
"你为了保护我，决定和我分手，让我离开这里。""但我不愿意。
""那天晚上我们吵架了，你伤心地跑出去。""然后就出了车祸。
"时言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是我害了你。"我听着这些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虽然没有完整的记忆，但心里的痛苦是真实的。"所以你觉得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时言坚定地说。"如果我当时听你的话，如果我没有那么自私...""那现在呢？
"我打断他。"你为什么会出现？""我想照顾你。""作为代理男友？
"这个身份突然变得讽刺起来。"我不敢以真实身份出现。"时言低下头。
"我怕你想起来会恨我。""所以池川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他为什么同意？
""因为他看得出来，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还是会想念某个人。"时言看着我。
"那个人就是我。"我静静地听着，心情五味杂陈。愤怒、痛苦、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暖。
"你还爱我吗？"我突然问道。时言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头。"一直都爱。""那我呢？
""什么？""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是爱吗？"时言看着我，眼中有希望也有恐惧。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从第一次见到你，
我就觉得心跳很快。""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这应该就是爱吧。
"时言呆呆地看着我。"你...不恨我？""我恨你隐瞒。"我诚实地说。
"但我不恨你爱我。""鱼鱼..."他轻声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满含着压抑许久的情感。
"不要再做代理男友了。"我伸出手。"做我真正的男朋友吧。
"第五章时言看着我伸出的手，眼中满含着不敢置信。"你确定吗？""确定。"我点头。
"虽然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但我的心记得你。"时言颤抖着握住我的手。"鱼鱼，
我以为再也不可能了。"他的眼泪掉下来。"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后悔。""别说了。
"我轻抚他的脸颊。"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时言点点头，紧紧抱住我。
就在这时，池川推门进来。看到我们拥抱的场景，他愣了一下。"你们...？""池川，
我都知道了。"我在时言怀里说道。池川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想起来了？""一部分。
"我从时言怀里出来，走向池川。"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也谢谢你让时言回到我身边。
"池川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让你们再有交集的。""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会再次受伤。"池川看向时言。"他让你出车祸，差点要了你的命。
""池川！"我有些生气。"车祸不是时言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也不会这么精彩。"我打断池川。
"是的，我们经历了痛苦，但这不代表就要放弃爱情。"池川沉默了很久。"你决定了？
""决定了。""那好吧。"池川看向时言。"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让她受伤，
我不会放过你。"时言认真地点头。"我发誓，绝对不会。"池川转身离开，
留下我和时言两个人。"他会接受的。"我对时言说。"池川只是太爱护我了。""我理解。
"时言握住我的手。"这三年他承担了太多。""是啊，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的，
不能辜负他的付出。"时言点点头。"鱼鱼，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什么事？
""我在镇上开了家甜品店。""甜品店？"我有些惊讶。
"你不是需要钱才做代理男友的吗？"时言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借口。
我其实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但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所以甜品店是真的？""是真的。
就在街对面，你每天都能看到。"我想起这段时间确实有家新开的甜品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