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声撕裂空气的瞬间,我和身旁这个男人一起坠入黑暗。醒来后,护士说我们是夫妻,
可他手里攥着的离婚协议书却刺得我眼眶生疼。我开始翻找旧物拼凑记忆。在整理衣柜时,
我发现他偷偷保留的求婚录像;找到我生病时,他熬夜熬红双眼照顾我的日记。
当我触及到忆海深处的明珠时。往日争吵、冷漠带来的阴霾,此刻都被宝光驱散。
1.出院那天是个晴天,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拎着两个装着杂物的纸袋走在前面,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我跟在后面,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被护士塞给我的便签——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陈亦舟。
“到了。”他停在一扇棕色木门前,掏出钥匙的动作顿了顿,“这是我们......家。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被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取代。
客厅的沙发上铺着浅灰色的针织毯,茶几上摆着两个同款马克杯,
杯沿都有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缺口。这些细节像细密的针,
轻轻刺着我的太阳穴——明明是全然陌生的场景,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2.“你先坐,
我去倒杯水。”陈亦舟放下纸袋,转身进了厨房。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色婚纱,
笑靥如花地靠在他肩上,而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可这画面越温馨,
我手里那张被揉得发皱的离婚协议书就越刺眼。护士说我们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出的车祸,
也就是说,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们正奔向“结束”。3.“喝水。
”他把玻璃杯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他耳尖微微泛红,
低声说了句 “抱歉”,转身走到阳台,背对着我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线绷得很紧。
我突然想起整理衣柜时看到的求婚录像——镜头里的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的手在发抖,
声音哽咽着说:“苏晚,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遇见你。”录像里的人,
和眼前这个沉默抽烟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那个......”我清了清嗓子,
打破尴尬,“晚上我睡哪间房?”他掐灭烟,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门:“主卧旁边的客房,
我收拾好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习惯,主卧......也可以。
”“不用了,客房就好。”我几乎是立刻拒绝。光是想象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心脏就跳得像要炸开。第一晚分房睡,我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凌晨两点,
走廊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蹑手蹑脚地拉开一条门缝,看见陈亦舟站在厨房门口,
手里拿着退烧药和水杯。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
回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看你睡得不安稳,怕你发烧。”“我没事。”我缩回门后,
心跳如擂鼓。黑暗中,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过 —— 我躺在床上咳嗽,他坐在床边,
用棉签蘸着温水擦我的额头,灯光下,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4.第二天早餐,
他端上来两碗阳春面。我低头吃面时,发现碗里干干净净,一根香菜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护士说的。”他打断我,低头吃面,耳根却又红了。
可我明明记得,护士查房时只说过我对青霉素过敏。那天下午,我在书房翻找旧物,
无意间看到书桌抽屉里的创业计划书。封面写着“星辰科技”,落款日期是三年前。
旁边压着一张便利贴,是我的字迹:“加油,陈总。今晚给你炖排骨。”指尖抚过那行字,
心口突然一阵发酸。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工作群消息,陈亦舟的头像在群里格外显眼。
我点进去,看到他凌晨三点还在回复消息,备注是“CEO 陈亦舟”。原来他是老板。
可为什么,婚纱照里笑得那么温柔的人,会变成一个连回家吃晚饭都没时间的工作狂?
5.傍晚他加班晚归时,我正站在玄关换鞋,准备出去买瓶牛奶。看到他进来,
我下意识地说:“你回来了?”他愣住了,目光落在玄关的壁灯上。
那盏灯是我傍晚随手打开的,此刻正暖黄地照着他风尘仆仆的脸。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留了灯。”“啊?”我这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顺手......”他没说话,只是脱鞋时,动作轻得像是怕弄出声音。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整理衣柜时找到的那件灰色毛衣——袖口磨破了边,
标签上的日期是五年前,正是我刚工作时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那时的我们,到底是怎样的?
6.好朋友姜紫悦来探望那天,窗外正下着小雨。她提着一篮水果进门,
看到我们坐在沙发两端看电视,笑着打趣:“哟,这氛围怎么跟刚相亲似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陈亦舟起身去倒茶。姜紫悦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你们俩也是,
为了买房的事吵到要离婚,至于吗?”“买房?”我愣住了。“对啊,
”姜紫悦没注意到我的异样,自顾自地说,
“上个月你们不是为了买市区的学区房还是郊区的别墅吵翻天吗?你说他想把父母接来住,
根本没考虑你的感受;他说你非要市区的老破小,
就是嫌弃他创业没赚到钱......”“姜紫悦。” 陈亦舟端着茶杯走过来,
语气听不出情绪,“喝茶。”姜紫悦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看看我,又看看陈亦舟:“怎么了?
难道我记错了?”“没有。” 我勉强笑了笑,“只是好多事都忘了。”姜紫悦走后,
客厅里的沉默像凝固的水泥。我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轻声问:“我们真的为了买房吵架?
”“是。”他点头,声音很低,“我爸妈年纪大了,想换个带院子的房子养老。
你说市区离你公司近,而且......”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而且什么?
”“没什么。”他避开我的目光,“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的闪躲像一根刺,
扎得我心里发疼。晚上,我翻出床头柜里的旧手机——屏幕裂了道缝,充电后竟然还能开机。
微信记录停留在车祸前一周,置顶的是他的对话框。点开后,
争吵的狠话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陈亦舟,你眼里只有你爸妈和你的破公司!” “苏晚,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那我们离婚算了!” “离就离!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只有两个字:“好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我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再想起他早上为我挑香菜的样子,只觉得荒谬。
这个会在雨夜把我护在怀里的男人,真的会说出“离就离”吗?7.“还没睡?
” 陈亦舟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慌忙按灭屏幕,抬头看见他穿着灰色睡衣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条薄毯。“看你灯还亮着,怕你着凉。”他把毯子放在床边,
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旧手机上,脸色微变,“你看到了?”“嗯。”我捏着手机,指尖泛白,
“这些......是真的吗?”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他低声说:“是。
但那些话,我不是真心的。”“那你真心的是什么?”我追问,“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还是早就想离婚了?”“不是的!” 他突然提高声音,又立刻放低,
“那天我刚谈崩一个项目,压力太大了......”“所以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们之间。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疲惫地说:“对不起。
”8.翌日晨,阳光正好。陈亦舟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时,
我正蹲在客厅整理纸箱里的旧书。光斜斜地打在地板上,照见漂浮的尘埃,
也照见他拿起手机时骤然绷紧的嘴角。“我是林薇薇,陈总,
关于星辰科技那个新能源项目的补充协议......”电话那头的女声温软得像棉花糖,
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迟疑,“您现在方便吗?我刚好在这附近,可以送过去给您签字。
”陈亦舟的目光扫过我手里那本《小王子》——书脊上贴着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贴纸,
他喉结动了动:“地址发我微信,我过去取。”“不用这么麻烦呀。”林薇薇轻笑起来,
声音透过听筒飘过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您刚出院,还是好好休息吧。五分钟就到,
不会打扰的。”电话被匆匆挂断。陈亦舟站在原地,指尖在手机壳上反复摩挲,
那是个黑色的皮质壳,边角磨出了浅褐色的毛边。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书房看到的相框——里面是他和团队的合影,
前排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笑起来有对梨涡,正是刚才打电话的林薇薇。
9.门铃响起时,我正在厨房倒柠檬水。陈亦舟几乎是跑着去开的门,
脚步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陈总。”林薇薇的声音带着笑意,“打扰了。
”“进来吧。”陈亦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端着水杯走出厨房时,正看见林薇薇弯腰换鞋。
她穿了条杏色的针织长裙,裙摆扫过鞋柜时,
带落了一张夹在柜缝里的便签——是我写的“记得买酱油”,字迹被水洇过,
晕成浅蓝的云团。“呀,这是......”林薇薇捡起便签,目光在字迹上停留两秒,
突然捂住嘴轻笑,“苏晚姐的字真可爱,跟您一点都不像呢。”陈亦舟的手僵在半空,
没接话。我注意到林薇薇手里的文件袋上印着星辰科技的 logo,
边角被手指捏出了浅浅的折痕,像是反复摩挲过。“补充协议在这里。
”林薇薇把文件递过去,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陈亦舟的手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脸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陈总,我太紧张了。”陈亦舟低头签字时,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马克杯上——正是那两个有月牙缺口的杯子,
其中一个还残留着我喝剩的柠檬水。“苏晚姐好像不太爱喝咖啡呢。”林薇薇突然开口,
语气轻快,“上次团建,您特意让助理给苏晚姐准备了柠檬水,说她胃不好。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这些事,陈亦舟从未跟我说过。陈亦舟签完字,
把文件递回去:“谢谢。”“应该的呀。”林薇薇接过文件袋,却没起身,反而看向阳台。
“这盆绿萝养得真好,是苏晚姐打理的吗?我们办公室那盆总黄叶,您还教过我怎么施肥呢。
”她说话时,发梢不经意地扫过陈亦舟的手臂。陈亦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撞到了身后的餐椅,发出“吱呀”一声。“那我先走了。”林薇薇提起包,
走到玄关时突然回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笑容甜得发腻,“苏晚姐,陈总胃不好,
您记得提醒他少吃辣哦。”10.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亦舟走到阳台,背对着我点燃烟,打火机的火苗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我看着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柠檬水,突然想起姜紫悦换鞋时,
脚踝上戴着的银色脚链——和陈亦舟钥匙扣上挂着的小铃铛,是同款。姜紫悦第二次来,
是在三天后的傍晚。陈亦舟在书房开视频会议,我在客厅整理旧相册。
相册里夹着张电影票根,是五年前的《星际穿越》,座位号是 13 排 14 座,
背面有陈亦舟的字迹:“苏晚说,这是一生一世的位置。”门铃响时,我正对着票根发呆。
透过猫眼看见林薇薇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个保温桶,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淋了雨。“苏晚姐。
”她看到我开门,打了个喷嚏,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陈总让我送点文件过来,
外面突然下雨了......”她的裙子湿了大半,贴在身上,露出纤细的锁骨。
我侧身让她进来,刚要去拿毛巾,就听见书房的门开了。“文件呢?”陈亦舟走出来,
衬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块我送他的机械表——表针停在车祸那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在这里。”林薇薇把保温桶递过去,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手腕,
“顺便给您带了点姜茶,您胃不好,淋了雨容易着凉。”陈亦舟的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裙摆上,
眉头皱了皱:“我让张助理送你回去。”“不用啦。”林薇薇笑着摆手,
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浅杏色的裙摆上,晕出深色的痕迹,“我家就在附近,跑两步就到了。
倒是苏晚姐,”她突然转向我,眼神里带着关切,“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紫悦姐了,
她问我是不是来找陈总,语气怪怪的......”“姜紫悦?”我愣住了。
“就是你们的朋友姜紫悦呀。”她眨了眨眼,笑容无辜得像只小鹿,
“她说你们为了买房的事吵得很凶,还说......”她顿了顿,像是说错话般捂住嘴,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陈亦舟突然开口:“林薇薇,文件放下就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很冷,和刚才接电话时判若两人。林薇薇的眼圈瞬间红了,她咬着嘴唇,
声音带着哭腔:“陈总,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对不起,我只是......”“走吧。
”陈亦舟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肩膀绷得像块石头。林薇薇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