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张浩，三十八岁，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中年男人。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后一天，虽然我自己还不知道。"张浩！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妻子王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新买的名牌包，"我妈说了，今天必须把房子过户给鹏鹏，
你赶紧去银行把钱取出来！"我正准备出门上班，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丽丽，咱们说好的，
等鹏鹏结婚再说房子的事......""说好的？"王丽冷笑一声，
"你一个月就挣那点死工资，要不是我妈帮衬着，这个家早就散了！
""鹏鹏马上就要结婚了，女方要求有房有车，你现在还推三阻四的！
"我看向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儿子张鹏，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两年了，至今没有正经工作。
"鹏鹏，你觉得呢？"张鹏头也不抬："爸，你就别装了，这房子早晚都是我的，
现在过户只是走个程序。""再说了，我女朋友催得紧，你总不能让我打光棍吧？
"我心里一阵发堵。这套房子是我工作十年，省吃俭用攒钱买的，现在却要无条件转给儿子。
"行，我知道了。"我拿起包准备出门，王丽又叫住我："对了，
我妈说晚上要去金满楼吃饭，庆祝鹏鹏的好事，你记得买单。""还有，我看中了一个项链，
三万八，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我点点头，像个木偶一样走出了家门。上班路上，
我想起了刚结婚时的王丽，那时她还会关心我加班累不累，还会给我做饭。什么时候开始，
我就成了这个家的提款机？到了公司，部门经理赵峰已经在我桌子上放了一摞文件。"张浩，
这些都是今天必须完成的，客户那边催得紧。""还有，下午的会议你替我去开，
我要陪客户打球。"我看了看文件，至少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完成。"赵总，
这工作量是不是太大了？"赵峰脸色一沉："怎么，你有意见？""我告诉你张浩，
现在经济不景气，能有工作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不想干可以走人，
外面多的是人想进来！"我只能默默接受。这就是我的生活，在家里被当作提款机，
在公司被当作工具人。但我不敢反抗，因为我要养家。晚上加班到十一点，
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路过珠宝店，想起王丽的要求，我咬咬牙走了进去。三万八千块，
是我三个月的工资。回到家，王丽正在和岳母打电话。"妈，张浩同意了，
明天就去过户......对，项链也买了......"她看到我进门，随手接过项链，
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了茶几上。"妈，那我先挂了。"挂掉电话，
王丽转身对我说："张浩，明天你请假去办过户手续，我和鹏鹏去看婚礼酒店。""还有，
我妈说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你再给五千。"我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是点了点头。
洗漱完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发呆。这就是我的人生吗？为了别人的幸福，
我可以没有自己的人生吗？我闭上眼睛，心里涌起一阵绝望。如果能重新选择，
我绝对不会这样活着。第二天一早，我按时起床准备去银行。王丽已经化好妆，
正在试新衣服。"张浩，你动作快点，银行九点开门，你要第一个到。"我正要出门，
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我知道，这是过度劳累引起的心脏病。
我倒在了地上，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听到的，是王丽的尖叫声："张浩！你可不能死啊！
房子还没过户呢！"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第二章我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奇怪，我不是死了吗？"张浩，你醒了！"我转头看去，
是王丽，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丽丽......""你吓死我了！
"王丽握住我的手，"医生说你心脏病发作，差点就......"我心里一暖，
原来王丽还是关心我的。"幸好抢救及时，不然我们家就完了！"我正要说什么，
王丽继续说道："张浩，你可不能有事啊，房子还没过户，鹏鹏的婚礼还要你出钱呢！
""你要是死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我的心瞬间凉了。她关心的不是我的生死，
而是我的价值。这时，张鹏走了进来。"爸，你没事就好。"他说着，
但眼神里没有任何担心，"医生说你要住院一周，医药费要三万多。""不过没关系，
反正你有医保。"我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儿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这就是我用生命换来的亲情吗？"对了，"王丽忽然想起什么，
"医生说你以后不能再熬夜加班了，要注意休息。""但是鹏鹏的婚礼不能耽误，
你出院后还是要想办法挣钱。"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下去。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张先生，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王丽接过报告，看了看说："医生说你心脏有问题，
以后要定期检查，还要吃药。""这药还挺贵的，一个月要两千多。"她皱了皱眉："算了，
先吃着吧，毕竟身体要紧。"我听着她的话，心里越来越寒。连我的病，她都要算计成本。
接下来的几天，我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梦想，想起了被我放弃的机会，
想起了那些为了家庭而妥协的选择。我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七天，我出院了。
回到家，一切都没有改变。王丽依然在催我办过户手续，张鹏依然在家里打游戏，
岳母依然在电话里指挥着一切。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所谓的家，心里一片死寂。晚上，
我躺在床上，又开始失眠。王丽在我身边睡得很香，
偶尔还会说梦话："三万八的项链......鹏鹏的房子......"我看着她的睡脸，
心里涌起一股绝望。这就是我的人生吗？为了别人的幸福，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起一个想法：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会再这样活着。突然，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我知道，这是心脏病又犯了。这次，
我真的要死了。意识渐渐模糊，我听到了王丽的尖叫声："张浩！你不能死啊！
房子还没过户！"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但是，下一秒，我又醒了过来。奇怪，
我不是在医院吗？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的卧室里。王丽正在梳妆台前化妆。
"张浩！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她转身对我说，"我妈说了，今天必须把房子过户给鹏鹏，
你赶紧去银行把钱取出来！"这句话......我好像听过。我看了看日历，
今天是我心脏病发作的那一天。我重生了？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第三章我重生了。
回到了心脏病发作的那一天。看着王丽熟悉的脸庞，听着她熟悉的话语，
我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丽丽，房子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王丽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反驳。"商量什么？都说好的事情，你现在又要反悔？""我没有反悔，
只是觉得这事太急了。"我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上一世，我被她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一次。"张浩，你什么意思？"王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鹏鹏马上就要结婚了，女方要求有房有车，你现在还推三阻四的！
""鹏鹏今年才二十三岁，结婚不急。"我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穿衣服。"再说了，
这套房子是我婚前财产，要不要过户，我说了算。"王丽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给不给。""张浩！你疯了吗？"王丽冲到我面前，
"鹏鹏是你儿子！你不给他房子，他怎么结婚？""他想结婚，可以自己挣钱买房。
"我整理好衣服，拿起包准备出门。"我没有义务为他的婚姻买单。
"王丽被我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张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不满，"房子本来就是要给我的，你现在反悔干什么？""谁说房子要给你？
"我转身看着他，"你工作了吗？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我是你儿子！
"张鹏理直气壮地说，"儿子继承父亲的财产，天经地义！"我被他的话逗乐了。"继承？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继承我的财产？""还有，你既然是我儿子，那就应该孝敬我，
而不是我养你一辈子。"张鹏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爸，
你......""从今天开始，"我打断他的话，"你要么出去工作，要么搬出这个家。
""我不会再养你这样的废物。"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身后传来王丽的尖叫声："张浩！你给我回来！"我没有回头。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着。
到了公司，我直接走进了部门经理赵峰的办公室。"赵总，我来辞职。"赵峰正在喝茶，
听到我的话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张浩，你说什么？""我说，我要辞职。
"我把辞职报告放在他桌子上。"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今天就走。
"赵峰脸色一变："张浩，你疯了吗？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你说辞职就辞职？""是的，
我辞职。"我平静地看着他。"这些年来，我加班加点为公司工作，
但从来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我的工资永远不涨，我的工作量永远在增加。""赵总，
你把我当廉价劳动力，我早就看透了。"赵峰的脸色更难看了："张浩，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对你不错吧？工作上也照顾你！""照顾？"我冷笑一声，
"把你不想做的工作都推给我，这叫照顾？""让我替你开会、替你加班、替你背锅，
这叫照顾？""赵总，我不欠你的。"我转身准备离开，赵峰在后面叫道："张浩！
你要是走了，别想再回来！""我也不会再回来的。"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同事们看着我，眼神中有羡慕，有不解，有担心。"张哥，你真的要走？
"我的同事小李走过来问。"是的，我要走了。""可是你不上班，家里怎么办？
""家里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工作了十年的地方。
这里有我的汗水，有我的青春，但没有我的尊严。走出公司大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我不用再做别人的工具了。第四章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出奇的平静。辞职了，家也不想回。我想静静地思考一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手机响了，是王丽的电话。"张浩！你疯了吗？"电话一接通，
王丽的尖叫声就传了过来。"你居然敢辞职！我们家以后怎么办？""家里的房贷怎么办？
鹏鹏的婚礼怎么办？"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丽丽，你消消气，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王丽的声音更大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挣钱养家，还想谈什么？
""我想谈谈我们的婚姻。"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我平静地说道。"你把我当成提款机，
鹏鹏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你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张浩，你别胡说八道！
"王丽的声音又提高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我苦笑一声，"我帮助了你们十几年，你们帮助了我什么？
""我......我为你生了儿子！我为你操持家务！""你生儿子是为了我吗？
你操持家务是为了我吗？"我的话让王丽哑口无言。"张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一个真正的家，而不是一个榨取我价值的地方。""你要是改不了，我们就离婚。
"电话那头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离婚？好啊！你没有钱了，看谁还要你！""那就离婚，
我们明天去民政局。""张浩！你......你......"我挂了电话。这么多年来，
我第一次这么痛快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但我知道，这是必须要做的。
我不能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张鹏的电话。"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妈？
"张鹏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女人计较？""我没有跟女人计较，
我只是在为自己争取尊严。""尊严？"张鹏冷笑一声，"爸，你别装了，
你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除了挣那点死工资，你还会什么？""现在连工作都不要了，
你还能做什么？"听着儿子的话，我心里涌起一阵悲哀。这就是我养大的孩子，
这就是我的儿子。"鹏鹏，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你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