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贵族学院卧底成守护者我因故意伤害罪入狱,
却接到一个减刑任务: 潜入贵族学校调查学生会长陈聿的犯罪证据。 “他是毒蛇,
”典狱长警告,“靠近者非死即伤。” 我伪装成转学生接近他,
却撞见他正把霸凌者踩在脚下。 “滚,”他甩着染血的指虎冷笑,“下次就不是断肋骨了。
” 后来械斗中他替我挡刀,血浸透白衬衫:“别死啊,小卧底。” 警方催我上交证据时,
他濒死塞给我U盘:“给他们…我演够了…” 我颤抖打开文件,
里面全是他父亲用学生试药的罪证。 而走廊尽头,典狱长正带人冲来。
暴雨像是从天上倒扣下来的铁桶里倾泻而下,冰冷,凶狠,没完没了。
沉重的轮子碾过坑洼的水泥路面,溅起的泥浆泼墨般甩在囚车灰暗的铁皮车厢上,
发出沉闷的“啪嗒”声。车厢里,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坨,
混杂着铁锈、汗酸和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气息。我,林默,蜷在角落,
手腕上冰冷的金属铐子硌得骨头生疼,每一次颠簸都让那痛感更深一分,
直往麻木的神经里钻。铁门“哐啷”一声被粗暴拉开,
刺眼的白光混着潮湿的雨气猛地灌进来。两个穿着制服、面孔像冻住的岩石般冷硬的狱警,
一左一右钳住我的胳膊,几乎是把我从座位上拖了下来。冰冷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下,
单薄的囚服立刻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走最后一点残存的体温。
我踉跄着被拖进一栋灰色建筑,穿过长长的、回荡着空洞脚步声的走廊,
最终被搡进一间办公室。灯光惨白,照得桌后那个男人脸上的法令纹像刀刻的一样深。
典狱长章国栋,他指关节粗大,捏着一份薄薄的文件,眼神像手术刀,在我脸上来回刮着。
“林默。”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四年零七个月。滋味如何?”我喉咙发干,嘴唇动了动,
没发出声音。那场失控的混战,对方倒在地上抽搐扭曲的脸,
刺耳的警笛……碎片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手腕上的铐子似乎又紧了一圈。他哼了一声,
把文件“啪”地甩到桌面上,推到我面前。纸页顶端,
“减刑评估协议”几个黑体大字像烙铁一样灼眼。“给你个机会,林默。
一个……提前出来的机会。”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攫住我,
“去一个地方,接近一个人,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哪里?”声音出口,沙哑得厉害。
“圣迦南学院。”他吐出这个名字时,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凉的弧度,
“贵族子弟的天堂。你的新身份,是转校生。”他翻开文件第二页,
一张清晰的照片钉在那里。照片上的少年在阳光下微微侧着脸,眉眼深邃,鼻梁挺直,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介于优雅和锐利之间的气质。
陈聿。圣迦南的学生会长。“他?”我盯着照片,那笑容干净得刺眼。“他?
”典狱长重复了一遍,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像毒蛇在草丛里游弋时发出的嘶嘶声,“陈聿。
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漂亮,危险。靠近他的人,非死即伤。
”他枯瘦的手指用力点了点照片上陈聿的眼睛,“你的任务,就是钻进蛇窝里,
找到他‘处理’掉那些碍事者的证据。照片、录音、文件……任何能把他钉死的东西!
特别是,关于他父亲陈天雄的某些‘特殊项目’的蛛丝马迹。”“特殊项目?
”“那不是你该问的。”他猛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你只需要知道,拿到铁证,
交给我们。做得好,时间会大大缩短。做不好……”他没说下去,
只是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阴影吞噬了他半张脸,“或者被蛇咬死在里面,
或者……滚回你的牢房,把剩下的日子蹲穿。选吧。”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就在屋顶炸开。冰冷的铁铐硌着腕骨,
那点微弱的“减刑”字眼却在昏暗的光线下顽强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四年零七个月……漫长到足以磨碎任何人的形状。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笔,
冰凉的笔杆几乎握不住。目光掠过照片上陈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落在那份决定命运的协议上。笔尖沉重地划过粗糙的纸面,
签下了那个被赋予的新名字——林默。墨水洇开,像一滴凝固的血。“记住我的话,
”典狱长收起协议,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头,“圣迦南里没有学生,
只有一群披着华服的食人鱼。而你,就是丢进去的那块肉。”暴雨在车顶敲打了一路,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叩击。
当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终于滑停在圣迦南学院那扇巨大的、铸铁雕花的黑色大门前时,
雨势奇迹般地小了下去,只剩下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冰冷的网。车门打开,
一股混合着昂贵植物气息和雨后泥土腥味的空气涌了进来。我拎着一个半旧的行李包下车,
身上的校服崭新笔挺,却像一层借来的皮,紧绷绷地箍在身上,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格格不入的僵硬。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撑着伞快步迎了上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如同量角器精确计算过的笑容。他是教务主任,姓钱。“林同学,
欢迎来到圣迦南。”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涂了蜜,眼神却像探照灯,在我脸上身上迅速扫过,
评估着这件新到的“货物”。“手续都办妥了,宿舍也安排好了,A栋307,向阳,
双人间,条件很好。你的室友……”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
带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是陈聿,学生会长。他可是我们圣迦南的骄傲,
相信你们会相处愉快的。”陈聿。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胃里。目标,室友。
双重身份带来的荒谬感和警惕感瞬间绷紧了我的神经。
钱主任一路领着我穿过空旷得吓人的中心广场。巨大的喷泉沉默着,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被风雨打落的残叶。两侧是巍峨的、哥特式尖顶的教学楼,
冰冷的石墙上爬满深绿的藤蔓,在雨后的湿气中显得格外阴郁。广场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只有几个穿着同样笔挺校服的身影匆匆走过,步履优雅,目不斜视,
仿佛行走在另一个平行的、无声的世界。他们的目光偶尔扫过我,短暂停留,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压力,
像看不见的蛛网,粘稠而冰冷。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在空旷中的回响。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天堂”?更像一座精心雕琢的、没有温度的坟墓。
宿舍楼内部倒是温暖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A栋307,厚重的实木门虚掩着。
钱主任象征性地敲了敲,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是套间。外间是公共区域,摆放着沙发和书桌,整洁得近乎刻板。
里间的门开着一条缝。“陈聿?”钱主任扬声,语气带着明显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你的新室友到了,林默同学。”里间没有任何回应。钱主任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向我:“陈会长可能……嗯,在忙。你先安顿,熟悉一下环境。
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他把一张印着宿舍楼布局和注意事项的纸片塞给我,
像完成了某种交接仪式,便匆匆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个弥漫着陌生主人气息的空间里。
我把行李放在靠门那张显然空置的床铺边,动作放得很轻。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里间那条门缝。里面一片昏暗,寂静无声。那个叫陈聿的,
传说中的“毒蛇”,此刻就蛰伏在那片阴影里。他是在观察?还是根本不屑于理会?
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但每一次搏动都清晰地传递着两个字:危险。
圣迦南的课程像一场漫长而精致的酷刑。
论、需要特定昂贵设备才能操作的所谓“美学实践”……我像一头被强行塞进瓷器店的公牛,
笨拙而格格不入。周围的同学,那些“食人鱼”,
他们谈论着假期在瑞士滑雪、在加勒比海潜水、在拍卖行拍下了某位新锐艺术家的作品,
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午餐吃什么。
他们的眼神偶尔掠过我这个穿着同样校服却显得无比突兀的“转校生”,
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与轻蔑的玩味。沉闷的空气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达到了顶峰。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教室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
照得那些伏案疾书或低声交谈的身影影影绰绰。我坐在靠后的位置,
强迫自己盯着摊开的《高等微积分》,那些扭曲的符号像一群冷漠嘲笑着我的虫子。
压抑感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几乎让人窒息。我需要空气。
需要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精致牢笼。借口去洗手间,我起身,
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教室。走廊里同样安静,
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发出轻微的回响。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穿过一条条相似的、挂着昂贵抽象油画的走廊,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旧实验楼的天桥。
天桥连接着主教学楼群和后面一栋废弃的、爬满藤蔓的老建筑。这里平时几乎无人踏足,
是学院地图上被遗忘的角落。然而,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和粗暴的呵斥声,
却隐隐从旧实验楼顶层的阴影里飘了出来。本能让我停住了脚步。那声音……是霸凌。
在圣迦南这座光鲜亮丽的堡垒里,阴暗的角落依旧滋生着同样的恶。
典狱长的警告在耳边响起,多管闲事是卧底的大忌。我该转身离开。
可那呜咽声里的痛苦和绝望,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记忆的某个角落。
一些模糊的、关于“为什么”的碎片在脑中闪过——为什么我的拳头会挥出去?
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或许,答案就藏在类似的、被压抑的哭泣里。脚步违背了理智的指令,
循着声音,我踏上了通往顶层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铁质楼梯。每一步都踩在锈蚀的金属上,
发出“嘎吱”的呻吟。顶层废弃的化学实验室门外,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
三个穿着圣迦南校服、身材高大的男生围成一圈。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瘦小的男生,
蜷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校服被扯得歪歪扭扭,脸上带着清晰的掌印和淤青,眼镜碎了一片,
镜片碎片散落在手边。他抱着头,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喉咙里发出小动物濒死般的呜咽。
“妈的,让你告密!让你去跟钱秃子打小报告!”领头的那个平头男生,
脸上带着一股纨绔子弟特有的凶狠戾气,又狠狠一脚踹在瘦小男生的腰侧。
瘦小男生痛得闷哼一声,身体蜷缩得更紧。“王少,算了,
别真打坏了……”旁边一个跟班似乎有点不安。“坏了又怎样?
”被称作王少的平头男生狞笑,又抬起了脚,“我爸捐的楼够买他这种贱骨头一百个!
今天不给他长点记性……”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倦怠感的声音,
突兀地插了进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划破了顶楼污浊的空气。“吵死了。”所有人,
包括我,都猛地循声望去。废弃实验室门口那扇摇摇欲坠的破窗框上,
不知何时斜倚着一个人。陈聿。他穿着圣迦南那身剪裁完美的黑色制服,
领带松散地扯开了一点,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午后的残阳透过破窗,
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刺目的金边,却无法融化他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寒意。
他嘴里叼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烟雾缭绕中,
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没什么温度地扫视着眼前的场景,
带着一种纯粹的、观看蝼蚁打架般的无聊。王少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
随即转化为一种混杂着忌惮和强撑的僵硬:“陈……陈聿?你怎么在这儿?”陈聿没理他,
慢条斯理地吸了口烟,目光落在那个蜷缩在地上、抖得更厉害的瘦小男生身上,停留了一秒,
又漠然地移开。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碍眼的垃圾。“滚。”他薄唇微启,
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无形的重量,沉沉地砸在每个人心头。王少的脸瞬间涨红,
似乎被这彻底的轻视激怒了,但又不敢发作,梗着脖子硬声道:“陈聿,这小子不懂规矩,
我们……”话没说完。陈聿动了。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前一秒他还懒洋洋地倚在窗框上,
下一秒,人已经鬼魅般欺近。王少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的前襟,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窒息感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惊呼都发不出来。“砰!”一声沉重的闷响。
王少被狠狠掼在布满灰尘的冰冷水泥地上,后背着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
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开水烫过的虾米。
陈聿甚至没低头看他一眼。他慢悠悠地抬起脚,那双擦得一尘不染、价格不菲的黑色皮鞋,
毫不犹豫地、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精准,踩在了王少刚才踹人的那只脚踝上。“咔!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脆响。紧接着是王少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
在空旷的顶楼凄厉地回荡。陈聿这才微微俯身,凑近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淬着剧毒:“我说了,滚。听不懂人话?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残忍的笑意。王少的两个跟班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双腿抖得像风中落叶,连滚带爬地退开好几步,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陈聿缓缓抬起脚。王少抱着自己明显变形扭曲的脚踝,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下次,
”陈聿慢条斯理地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着。
那是一只造型狰狞、棱角分明、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指虎。
他将它缓缓套在自己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动作优雅得像在戴一枚名贵的戒指。然后,
他随意地甩了甩手,指虎上沾染的、不知是灰尘还是王少鞋上的污迹被甩落。
他看都没看地上惨嚎的人,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两个抖如筛糠的跟班,最后,
那视线竟穿透弥漫的灰尘和惊恐的气氛,精准地落在了我藏身的楼梯转角阴影处。他的嘴角,
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嘲弄的弧度。“就不是断只脚这么简单了。”冰冷的话语像子弹,
穿透空气,也穿透了我紧绷的神经。他……发现我了?什么时候?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双手,
试图洗掉那股无形的、从顶楼带下来的血腥气和寒意。公共盥洗室里巨大的镜子映出我的脸,
苍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指虎套上陈聿手指时那流畅而致命的画面,
还有他最后扫向我的那道冰冷目光,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他不是简单的纨绔子弟,
那种精准、狠戾和漠然,是淬炼过的危险。刚走出盥洗室,一个身影就拦在了面前。
是那个被霸凌的瘦小男生,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淤青,眼镜用胶带勉强粘着,
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感激。“林…林默同学!”他声音发颤,
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走廊没人,才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刚才……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打断他,声音刻意放得冷淡。
典狱长的警告在耳边尖锐地回响:不要暴露,不要引人注意,不要有任何多余的牵连。
任何一丝善意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瘦小男生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受伤和困惑,
但随即被更深的焦虑取代。“不,我知道是你!我看到了,你在楼梯那边!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袖子,力气大得出乎意料,“王瑞他…他爸是校董,他不会放过我的!
还有陈聿……”提到这个名字时,他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眼中恐惧更甚,“他…他更可怕!
求求你,帮帮我!只有你能……”“放手。”我用力抽回手臂,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袖子上被他抓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种粘腻的恐慌感,让我极度不适。“管好自己的事。
离我远点。”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和绝望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开。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袖子上那点被他触碰过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像一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心烦意乱。
拒绝是唯一的选择。在这个泥潭里,任何一点多余的重量都可能把人拖向深渊。
我必须牢记自己的身份——卧底,一个冷眼的旁观者,一个无情的证据收集者,
而不是什么可笑的保护者。回到307宿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房间里只亮着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撑开一小片领域。陈聿坐在书桌后,
背对着门,似乎在看书,只留下一个沉默而挺拔的剪影。
空气里弥漫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很淡,几乎被烟草味盖过。我放轻脚步,走到自己床边坐下,
没有开自己这边的灯。沉默像一层粘稠的油,在黑暗中蔓延。顶楼的那一幕横亘在我们之间,
像一道无形的、布满尖刺的藩篱。他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出手?那个王瑞口中的“告密”,
又是什么?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翻腾,但最终都化为更深的警惕。不能问。
任何试探都可能暴露自己。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轻微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聿合上书,站起身。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向连接阳台的玻璃门,拉开。
晚风带着凉意灌入房间,吹散了室内的沉闷,也吹动了他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
他靠在门框上,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点燃。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