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等生贵族学院开学典礼上,林晚攥紧了伪造的校徽。
她双胞胎姐姐三个月前从这里“意外”坠楼。 警方认定自杀,
但姐姐死前最后一条短信写着:“火把藏好。” 林晚顶替姐姐身份入学,
发现精英社团“天择会”掌控着校园秩序。 深夜潜入档案室,她差点被巡逻队抓获。
一个沉默的校工救了她,低声道:“别信任何穿白西装的人。
” 她终于混进天择会面试现场,会长周慕辰优雅地倒着红茶。 “欢迎加入,”他微笑,
“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就像你姐姐那样。” 茶杯底座,赫然刻着姐姐的学生编号。
校徽冰冷的金属棱角硌进林晚的掌心,细密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
圣迦南贵族学院礼堂穹顶高得令人目眩,垂落的巨大水晶吊灯泼洒下过于璀璨的光,
落在下面一张张年轻却漠然的脸上。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崭新书本油墨和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秩序感。
这里的一切都光洁、冰冷,像被打磨得没有一丝人气的玉石。
林晚站在新生队伍最不起眼的角落,脊背挺得笔直,
几乎能听见自己骨骼因为过度绷紧而发出的轻微声响。
她目光死死锁住前方那片醒目的区域——天择会成员专属席位。清一色的纯白西装,
剪裁完美,纤尘不染。他们姿态闲适地坐在那里,如同盘踞在食物链顶端的年轻君王,
接受着整个礼堂目光的无声朝拜。一种无形的威压从那个中心扩散开来,
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意外坠楼……自杀……” 姐姐林曦苍白的面容,
最后一次视频通话时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恐惧,
上那条被警方定义为“情绪崩溃下的呓语”的遗言短信——“火把藏好”——像冰冷的藤蔓,
瞬间缠绕住林晚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四个字,是她全部怀疑的基石,
是支撑她此刻站在这里的唯一燃料。她用力吸了口气,
礼堂里过分洁净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地灌入肺腑。她必须忘记自己是林晚。
从现在起,她是林曦。那个三个月前,从圣迦南主楼天台如一片落叶般飘零的林曦。
开学典礼冗长得像一场精心设计的酷刑。
各界名流的祝贺、天择会会长周慕辰代表全体学生的发言……周慕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不高,却奇异地盖过了礼堂所有的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优雅磁性。他站在聚光灯下,
白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笑容得体,言辞滴水不漏,
每一个音节都敲在圣迦南引以为傲的“精英品格”上。林晚的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冰针,
紧紧钉在他脸上。那张脸英俊得无可挑剔,每一个表情都完美得如同计算过。然而,
林晚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强迫自己低下头,藏起眼底翻涌的恨意和探究。
典礼终于结束。新生们被引导着,鱼贯穿过礼堂厚重华丽的大门。门外,
是圣迦南引以为傲的中央庭院——“圣心花园”。巨大的喷水池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晕,
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常青树如同沉默的卫兵,小径洁净得能映出人影。“让开!不长眼睛吗?
” 一声骄横的斥骂自身后响起。林晚下意识地侧身让路,
但肩膀还是被一股蛮力狠狠撞了一下。
一个穿着崭新白西装、胸口别着天择会银质徽章的男生,
正不耐烦地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几个普通新生。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白西装的跟班,
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倨傲。“啧,一股穷酸味儿。” 男生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林晚身上洗得发白的普通校服外套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符合林曦过往消费水平的衣服,
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旁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立刻附和,声音甜腻却刻薄:“就是,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以为混进来就能变凤凰了?” 她轻蔑地瞥了林晚一眼,
那眼神如同打量一件不合时宜的廉价摆设。林晚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甲深深陷进伪造校徽硌出的那个浅浅凹痕里,带来一阵新的锐痛。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强行将那口翻涌的气血咽了回去。她不能争辩,不能暴露。林曦,
那个总是沉默、习惯隐忍的林曦,此刻就是她的铠甲。她默默地退到一旁,把头垂得更低,
任由那些白西装带着轻蔑的笑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浓重的古龙水气味。她需要情报,
需要了解这所学院运作的脉络,需要找到姐姐留下的“火把”究竟指向什么。而信息的源头,
除了无处不在却又讳莫如深的流言,便是学院的档案室。那里存放着所有学生的记录,
包括林曦的。也许,还有天择会不愿示人的秘密。夜色如浓稠的墨汁,
彻底浸透了圣迦南学院。白日里喧嚣的哥特式建筑群在月光下只剩下庞大而沉默的轮廓,
尖顶刺向幽暗的天穹,透着一股冰冷而压抑的威严。巡逻保安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冰冷的探针,
不时划破小径的黑暗,又迅速隐没。林晚像一道贴着墙根移动的影子,
无声地潜行在建筑与高大树木投下的阴影里。她穿着深色的运动服,脸上蒙着一块深色方巾,
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保安的脚步声靠近,
都让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她反复回忆着白天踩点时记下的路线和巡逻规律,
汗水浸湿了后背。主楼侧翼,一扇不起眼的、标着“后勤通道”的厚重木门,
是她白天观察到的唯一可能未被现代门禁系统覆盖的入口。她屏住呼吸,
手指灵巧地探入门缝深处。果然,一个老旧的插销锁。她抽出准备好的细铁丝,
手腕稳定地动作着,黑暗中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几秒后,“咔哒”一声轻响,
门栓松脱。一股混合着尘埃、陈旧纸张和消毒水的冰冷气味扑面而来。档案室。
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灯那点幽绿的光,
勉强勾勒出成排高耸到天花板的密集档案架的轮廓,如同沉默的巨人森林。
林晚拧亮一支蒙着布、只透出微弱光晕的小手电,光束在密密麻麻的档案标签上快速扫过。
年份、院系……她凭着记忆,迅速找到存放上一年度学生档案的区域,
手指急切地掠过一排排硬质文件夹。“林曦……” 她无声地默念,指尖划过标签。找到了!
她迅速抽出那份明显比其他档案略厚的文件夹,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就在这时——“哐当!
” 一声巨响毫无预兆地在死寂中炸开!声音来自档案室深处,
像是沉重的金属柜门被猛地关上!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骤停了一瞬。手电光下意识地扫向声音来源——一排高大的移动档案架尽头,
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没!暴露了!几乎是同时,刺耳的警铃声撕裂了档案室的死寂!
尖锐、狂暴,如同无数把锥子狠狠扎进耳膜!“呜——呜——呜——”红光疯狂地旋转闪烁,
瞬间将整个巨大的档案室切割成一片片跳跃的血色地狱!“档案室!有人闯入!
” 对讲机里保安粗嘎的吼叫声和纷乱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死亡的鼓点,
重重敲打在林晚的耳膜上。手电光柱乱晃,像无数只搜寻猎物的眼睛,
在成排的档案架间凶狠地扫射。林晚猛地将林曦的档案塞进怀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
凭着来时的记忆和本能,朝着远离主通道的深处狂奔。冰冷的恐惧感攫住了她,
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肋骨,肺部火辣辣地疼。红光在她脸上疯狂闪烁,
映出那双因为极度紧张而睁大的眼睛。脚步声、喊叫声、对讲机的电流噪音,
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她拐过一个转角,眼前是一排高大的移动档案架形成的狭窄通道。
尽头,一扇厚重的防火门紧闭着,上面贴着醒目的警告标识——“设备间,危险勿入”。
完了!死路!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旁边一个堆满废弃硬纸箱和旧桌椅的杂物堆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
猛地攥住了林晚的手腕!林晚惊骇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不容分说地拽了过去!
她踉跄着跌进杂物堆后面一个极其狭窄、仅容一人藏身的凹槽里。
浓重的灰尘味和霉味呛得她几乎窒息。杂物堆瞬间被那只大手巧妙地拨动了一下,
几张破烂的旧海报和硬纸板恰到好处地垂落下来,堪堪遮住了这个小小的藏身之所。
几乎就在遮蔽完成的下一秒,几道雪亮的手电光柱凶狠地扫过这片区域,
光斑在杂物堆上跳跃、停留、仔细搜寻。沉重的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近在咫尺,
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林晚死死咬住下唇,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膛,她甚至能听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奔流的轰鸣。“妈的,人呢?
刚才明明看到往这边跑了!” “是不是钻设备间去了?那门锁着呢!” “搜!
给我仔细搜!一只老鼠也别放过!”保安的咒骂声和翻找杂物的声音就在咫尺之外。
林晚紧紧闭着眼,汗水沿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又咸又涩。
她感觉到那只攥着她手腕的大手粗糙得像砂纸,带着一种长期体力劳动留下的坚硬茧子,
但力量惊人地稳定,没有一丝颤抖。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汗味、机油味和淡淡烟草的气息笼罩着她。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面的搜索似乎毫无收获,
骂骂咧咧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手电光柱也移开了。“走了?” 一个极其低沉、沙哑,
像是被砂砾磨砺过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林晚猛地睁开眼,在杂物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红光里,
她看到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被风霜反复雕琢过的脸庞。灰白的头发有些凌乱,
眼神浑浊却异常锐利,像藏在鞘里的老刀。
是学院里那个沉默寡言、总是佝偻着背修剪花木的老校工,学生们私下叫他“老吴头”。
老吴头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锐利,他并没有松开钳制林晚手腕的力道,
那粗糙的触感像砂纸一样磨着她的皮肤。他另一只手指了指林晚怀里露出一个角的档案夹,
又极其缓慢、沉重地摇了摇头,动作里充满了无声的警告。林晚的心沉了下去,喉咙发干。
他看到了。他知道她拿了什么。“别信……” 老吴头的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只剩下气流摩擦喉咙的嘶嘶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带着一种刻骨的疲惫和冰冷的恐惧,“……任何穿白西装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裹着冰碴的闪电,瞬间劈进林晚混乱的大脑!穿白西装的人——天择会!
她急切地想要开口,想追问姐姐的事,想问他为什么救自己。
但老吴头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强烈的警惕,他猛地竖起一根粗糙的手指,
抵在自己干裂的嘴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同时,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杂物堆外面尚未完全消失的巡逻红光,又迅速收回,
死死盯着林晚,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催促和警告——快走!立刻!林晚读懂了。
她咽下冲到喉咙口的疑问,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传递出感激。
她小心地将林曦那份厚重的档案更深地塞进外套里层,贴着温热的皮肤。老吴头不再看她,
只是极其缓慢、无声地挪开身体,让出通往防火门缝隙的通道。
他像一尊迅速失去生气的石雕,重新隐没在杂物堆浓厚的阴影里,
只剩下那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远处安全出口指示灯那点幽绿的微光,
如同潜伏在深渊里的兽瞳。林晚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像一道无声的流烟,
从防火门那狭窄的缝隙里滑了出去,迅速融入外面更浓重的黑暗之中。
冰冷的风吹在汗湿的后背上,激起一阵战栗。老吴头那句嘶哑的警告,如同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