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邻居索礼风波起搬进新家第一周,对门邻居在业主群@全体成员:“我闺女新婚,
每户随礼五千沾喜气。”邻居们纷纷噤声,只有我直接回怼:“你脸皮是长城的砖砌的吗?
”当晚我家门被锤得震天响。我打开业主群按下语音键:“有种你现在砸,
警察刚好在电梯里听个响。”门板砸击声瞬间消失。
第二天我在楼道倒立贴了张海报——邻居欠款五千未还。2 业主群里的嚣张索礼当晚,
他家被蜂拥而至的讨债人堵了整宿。晨光熹微,城市刚刚苏醒,
楼下的早点摊飘来若有似无的油条香气。我刚把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放在书桌旁,
还未来得及点开未读的工作邮件,手机就“嗡”地一声剧震起来,接着像是得了疟疾,
密集的“叮咚”声彻底搅碎了清晨的宁静。我皱眉拿起手机。
屏幕被业主群“3号和谐一家亲”那死气沉沉的绿色图标占满,一条新信息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置顶位置。用户“龙行天下”发了一条长长的消息,嚣张地顶在最上方,
开头就是一个刺眼的@所有人,后面跟了一大串手动输入的房号名称,
几乎涵盖了群里所有人!
01 @302 @401 402 501 502 601 602 701所有人!
各位邻居,喜讯!天大的喜讯!我们家龙娇娇即将于下周六在万豪酒店风风光光举行婚礼!
这是人生头等大事!
作为咱们3号楼的老住户虽然401赵姐刚住了五年就卖房走了但我爹妈那会儿就在这,
也算老街坊了!,诚邀咱们全楼上下沾沾喜气,讨个好彩头!统一礼金五千!吉祥数!
转账方便快捷!直接转我这个微信!群里有我!龙兴隆!
后面附了个收款码的图片各位邻居动作要快!日子快到了!这周内务必办妥!
谢谢大家捧场!记住,龙娇娇婚礼,礼金五千!别随少了,难看!
新打印出来的合同墨迹未干,还带着油印特有的微苦气息。
这套不大不小的学区房耗费了我半生积蓄,满以为会是一处宁静的港湾。
可“龙行天下”龙兴隆这条信息,仿佛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精准而冷酷地捅穿了我这份初来乍到的期待,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五千块礼金?
沾喜气?我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几秒,
随即被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和被冒犯的剧烈情绪填满。他算哪根葱?凭什么?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屏幕里那条刺目的信息还在刷屏,
收款码鲜艳的红色格子仿佛在嘲笑着所有人的钱包。业主群里一片死寂,
方才还偶尔闪动的其他消息谁家狗跑丢了、水费通知彻底哑火,
只有龙兴隆那条信息孤零零地杵在那儿,像块又臭又硬的顽石砸在湖心。我甚至能想象到,
屏幕背后那一张张和我一样错愕、憋屈却敢怒不敢言的脸孔。这死寂比任何议论都更扎心。
看来,这不是第一次。就在这时,手机又是一震。不是群消息,
而是一条刺眼的红色“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头像是个穿着紧身POLO衫、脖子上挂着小指粗金链、肥硕脸庞紧贴镜头的中年男人,
背景是某个光线暧昧的KTV包厢。昵称正是“龙兴隆”。验证信息写着:402新邻居?
礼金抓紧,就等你了!龙哥。那股邪火“腾”地一下彻底烧光了理智。“龙哥”?
谁他妈认你是哥!我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动作带倒,滚烫的深褐色液体泼洒在打印合同上,
字迹瞬间晕开成一片模糊的墨团。但我顾不上了。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那股熟悉的、在职场面对无端刁难时才涌起的尖锐戾气此刻全然爆发,甚至更加汹涌。
我指尖用力划过屏幕,直接在死水一般的业主群里敲下回复,
空荡的新房里格外清晰:402 苏晴:@龙行天下 您这脸皮是搬进来时砌进承重墙里了?
厚得能防原子弹了吧?您闺女结婚,天底下认识您、沾过您光的亲朋好友随礼是情分!
我们这些连您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的邻居,凭什么给您五千块‘沾喜气’?喜气没见着,
晦气您倒是实打实送上门了!要点脸行吗?还统一标准?
您当这是给玉皇大帝上贡还是给土地爷纳捐?群里沉默是大家涵养好,不是我怕了你!钱,
一分没有!想瞎了心吧你!每个字都像淬火的钉子,狠狠摁下发送键的瞬间,
新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我粗重的喘息声。痛快!淤堵在胸口的那股浊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狠狠喷了出去。几乎是同时,沉寂的群聊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炸了!
姐:一个擦汗的表情402苏姐…消消气…501 赵工:大拇指表情苏小姐直言!
说的在理!只是…602 宝妈:苏晴,快撤回!快撤回!惊恐表情别招惹他呀!
忍忍就过去了…101 王伯:小苏啊,唉…年轻气盛是好事,可…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龙…唉…一串省略号302 孙:刚搬来不知道水深,
少说两句…破财消灾…字里行间充满了恐惧和无奈的劝阻。
偶尔蹦出来的一两个隐晦支持的小表情比如赵工那个竖起的大拇指,
也很快被更多担忧的叹息和撤回劝告淹没了。这些邻居像是被关在笼子里久了,
连抗议的本能都快磨没了,只剩下本能的恐惧。这个“龙行天下”的淫威,
早已渗透进了这栋楼的每一块砖缝。心底刚升起的那点同仇敌忾的快意,
瞬间被这赤裸裸的现实浇熄了大半,化作更深切的寒意。忍?凭什么忍?“叮咚!叮咚!
叮咚!” 私聊头像“龙行天下”疯狂闪动起来。我点开,是一段长达60秒的语音,
鲜红的未读标志充满压迫感。没等我点开,又一段60秒顶了上来。
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犹豫了一瞬,终究点了下去。下一秒,
一个炸雷般的公鸭嗓咆哮从手机扬声器里凶猛地冲出来,
带着令人作呕的口水和唾沫星子般的凶狠:“402的!新搬来的臭娘们儿是吧?!!!
”“给你脸了是不是?!!!敢在群里跟老子炸刺儿?!!”“知不知道这栋楼老子说了算?
!!”“五千块!一块都不能少!明天中午12点前!给老子一分不少地打到那张卡上!!!
”“听清楚了没?!!!”“敢少一分……哼哼!” 最后两声“哼哼”压低了声音,
却更显阴毒,像钝刀子刮过骨头,“……老子让你在这栋楼过不下去!门都让你出不了!
不信你他妈试试看!!!”“草!回话!”嘶吼的尾音颤抖着,
带着一种癫狂的兴奋和恶毒的威胁。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唾沫横飞、眼珠暴突、因暴怒而通红的扭曲嘴脸。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愤怒之外,
一种清晰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感开始蔓延。
3 深夜门外的疯狂砸门没等我从这狂暴的语音轰炸里回过神,“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如同巨石砸在铁皮鼓上,
毫无征兆地、结结实实地锤在我崭新的防盗门门板上!整个门框都跟着狠狠一震,
灰尘簌簌落下。“402的臭娘们!给老子滚出来!!”“开门!!!”“装死是不是?!!
老子听见你动静了!!!”“别他妈在手机后头当缩头乌龟!出来!”“咚咚咚咚!哐!!!
”外面的男人像疯了一样,用拳头、巴掌,可能还有身体,狂风暴雨般地砸在我的门上。
那声音密集、沉重、狂怒,像战鼓轰鸣,直震得人心底发麻。
每一次撞击都清晰地传递到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反了你了敢跟老子叫板?!”“钱拿来!
现在!!立刻!!”“不然老子今天就把你家门卸了!把你拖出来打死扔楼下!!
”新买的高档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每一次撞击都震得门内侧挂着的一幅装饰画哗哗作响。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背脊撞在冰冷的鞋柜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口跳出来。愤怒?
愤怒在这种近在咫尺、赤果果的物理威胁面前简直苍白无力。
巨大的声响和震动挑动着最原始的神经,恐慌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四肢。
我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灼热的肺腑,理智在恐惧的浪潮中挣扎着探出头。
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开门!脑子里飞速闪过可能的手段——报警?等他砸开冲进来吗?
报警后警车开到楼下的时间足够他破门一百次了。大声呼救?这高档小区楼道空寂,
对门估计都缩在家里不敢露头……急促的心跳声中,一个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
我猛地抓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3号和谐一家亲”的聊天界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几乎是凭着本能,狠狠按住了语音输入的按钮,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将手机举到距离狂响不止的防盗门只有半臂之遥的位置。
那扇价格不菲的装甲门此时是唯一的屏障,门外的怒兽每一次撞门都让门板痛苦地呻吟,
灰尘扑簌簌往下掉。我稳住微颤的手,对着手机麦克风,吸足一口气,
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那粗暴的砸门声,
对着门外发出最为刻薄挑衅的信号:“龙兴隆!!!有能耐你接着砸啊!!
” 我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穿砸门的巨响,“刚才那动静听着软绵绵的,
跟你那废物胆子一样!是不是没吃饭?!再加把劲!使点劲砸!!”“砸得再响点!!
”“老娘手机开着业主群录音呢!!你最好多砸几下!!
把你这欺行霸市、敲诈勒索的罪证给我录扎实了!!
让整个群几百号人听听你龙大经理的威风!!”“也让楼下巡逻的警察叔叔听个响,
刚好省了报案电话费!他们就在楼下!赶上来不要太快!!”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癫狂。吼完,我的手指死死按在“松开发送”的虚拟键上,
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刚才那番搏命般的嘶吼已经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耳鸣阵阵。
语音发送的进度条在屏幕上快速爬升。门外那持续不断的、闷雷般的撞门声,
在我发送出语音后的那一刻,竟突兀地停顿了一刹那!仿佛画面被按了暂停键。
空气死寂了半秒。也许更短。短得让人窒息。随即,
外面猛地爆发出更加失控的咆哮:“臭婊子!!你敢录我?!!
” 龙兴隆的声音像是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尖锐到破音,夹杂着难以置信的狂怒,
“把手机给老子交出来!!”“开门!!我操你妈!!开门!!!!”“哐!!!
” 又是一记沉重到极限的撞击,这次换成了脚踹的声音,
整扇门连同门框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挂画“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他显然是气疯了,
但这疯狂的力道之后,那狂风暴雨般的持续攻击……竟然真的中断了!
只有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隔着厚厚的门板隐隐传来。
“你他妈……你他妈……” 他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威胁咒骂着,
但失去了连续砸门的力气和理由。成了!我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猛地一松,
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薄薄的居家服,贴紧冰凉的柜门。业主群里,瞬间炸开锅。
我发送的那段录音,就像一颗燃烧弹,被群里的“龙兴隆”沉默见证者们自动播放了。
那狂暴的砸门声、我尖锐的指控、龙兴隆那句穷图匕见的“交手机”……所有细节,
清清楚楚,无可抵赖。202 李姐:我的天……在砸门?录的……是真的?太吓人了!
恐惧捂嘴表情501 赵工: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苏女士,人身安全要紧!
我……我试试帮你报物业?担忧表情602 宝妈:苏晴苏晴!!你还好吗?报警了吗?
别开门啊!!龙兴隆他就是个疯子!
刘:一个擦汗的表情唉……何苦呢……101 王伯:造孽啊……无法无天了……物业?
物业管用吗?302 孙:都别说了!赶紧打电话!保安!物业!楼号报过去啊!
着急表情恐慌,怜悯,还有一丝终于被点破真相后的压抑情绪在信息流里涌动。
真正出手的几乎没有,他们像一群受惊的羊羔,只会在圈里跺脚嘶鸣,
却没有一头敢于撞破牢笼的。赵工那句“报物业”,也显得无比苍白。
一个连业主礼金都敢明目张胆敲诈、被怼后直接堵门发疯的人渣,物业保安能是他的对手?
但有一点目的达到了:龙兴隆的嚣张行径,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被公之于众,
被他威胁的目标录了音,暴露在几百双眼睛耳朵下。他暂时投鼠忌器。
门外只剩压抑着暴怒的粗喘和来回踱步的沉重脚步声。这停顿,就是机会。手机一震,
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区号显示本地。“苏晴女士?我们是新安里派出所!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但沉稳的男声,背景音有些嘈杂,车辆行驶和模糊的电台声传来,
“接群众报警!3号楼402门外有人意图暴力破坏?!你人是否安全?仍在室内?”“是!
安全!人在门内!”我语速飞快,心提到了嗓子眼,“门外是301的龙兴隆!
业主群敲诈礼金不成,就堵门威胁,刚刚疯狂砸门还说要打死我!持续了大概三分钟!
我有录音,已发业主群!”“收到!坚持住!别开门!警察五分钟内一定到!楼号清楚,
3号楼对吧?”接线员的声音斩钉截铁。“是!清楚!3号楼1单元402!
”我像抓住浮木一样抓住手机。“很好!保持通话畅通!随时汇报情况!
”他那边似乎跟同事快速交代了两句。通话结束,巨大的希望驱散了浓重的恐惧。五分钟!
只需要撑住这五分钟!手机屏幕回到群聊界面。我点开那个置顶的“龙行天下”头像,
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打字发送私聊:“警察马上到。
要是不想坐实寻衅滋事或者意图故意伤害,你还有最后三十秒夹着尾巴滚蛋。
” 每个字都像淬了冰。门外静了一瞬。下一秒,
是龙兴隆压抑着极致狂怒、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声音,
隔着门板低低传来:“好…好…好…臭婊子…算你他妈有种!
”“敢报警阴老子……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老子跟你没完!!!
”皮鞋踩在瓷砖地上的急促声响,由近及远,迅速消失在楼梯间的方向。
脚步声里带着一股穷寇犹斗的恶毒。紧绷的神经猛地松弛下来,双腿骤然发软。
背靠着冰冷的鞋柜缓缓滑坐到光洁的地板上。冰凉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
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真实感。门外可怕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和之前令人窒息的砸门声相比,
此刻的寂静带着劫后余生的空旷和一丝……冰冷的尾音。“这事没完”。我清楚地知道。
短暂的退却,只是猛兽舔舐伤口的伪装。那个“龙行天下”,已经被彻底惹炸了毛。
他能做出当众索要礼金、被拒后直接堵门发疯这种事,其底线早已低到了尘埃里。
报警或许能震慑一时,但对他这样的泼皮无赖,更像是被当众打了耳光,
只会激起更恶毒的报复。
4 警局里的对峙与警告小区保安和物业的反应速度印证了我的猜测。
警察大概只用了四分钟就到达楼下鸣笛——效率惊人。但当一位年轻民警按响门铃时,
门外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我防盗门上一个清晰可见的浅坑和几道指甲划过的白痕,
像耻辱的印记。我打开了门,将情况如实告知。小民警姓周,很干练的样子,
拿着执法记录仪拍下了门上的痕迹,仔细听了群里那段录音。“龙兴隆,301的住户?
”周警官眉头紧锁,语气严肃,“我们出警前跟物业核实过,
这人……在我们所也算有点‘名气’。多次因噪音、占道、与邻居纠纷被投诉,
每次调查调解都赖皮赖脸,仗着……嗯,有点背景关系,没确凿伤人证据,最后都不了了之。
”我了然地点点头。果然,能如此横行无忌,背后必然有几分依仗。
周警官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次威胁砸门、扬言伤害,性质恶劣,尤其是有清晰录音佐证。
我们会传唤他到派出所接受调查。”他顿了顿,看着我,“苏女士,
这期间你自己千万要注意安全。进出锁好门,留意陌生人。
最好在家里门口装个猫眼或者监控。”他瞥了一眼我光秃秃的门板,“证据我们留好了。
门上的损伤,如果他否认,我们可以给你开委托鉴定书,费用他承担。”“明白,
谢谢周警官。”送走警察,关上那扇带着伤痕的门,新房里冰冷的寂静瞬间席卷而来。
我靠在门后,门外隐隐还能听到楼下物业工作人员和几个大胆探头的邻居小声议论的声音。
恐惧暂时退潮,留下的是更加沉重的疲惫和一种深刻的孤立无援感。物业是指望不上了,
警察暂时能做的也只是警告传唤。邻居们?
他们在群里发来的那些“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的私聊信息,
在龙兴隆“等着”的威胁面前,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业主群里,
方才的恐慌讨论渐渐平复。有人说警察来了,有人说龙兴隆好像跑了,有人再次提醒我小心。
602那位叫“宝妈”的业主私加了我好友,发来一句带着哭腔的语音:“苏晴姐,
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们不敢出头……他家那口子陈凤仙也凶得要命,
去年为了电梯里谁家狗毛飘到他老婆裤脚上的事,
差点把501赵工他老婆头发扯下来……”言语间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连拖人头发都能干出来?好一对卧龙凤雏。我深吸一口气,回复宝妈:“理解,保护好自己。
恶人不会因为大家退缩就罢手。” 关掉手机屏幕。不能躲!躲起来,只会让恶人得寸进尺。
警察的到来只是暂时摁住了对方狂暴的手脚,
他那颗被当众打脸而彻底激怒的、污浊不堪的心,此刻正燃烧着怎样恶毒的复仇火焰?
我无法预测具体动作,但方向大致能猜到。无非两条路:要么,制造事端,
彻底搞臭我的名声,把我塑造成一个“无理取闹、活该被教训”的形象,
让舆论倒逼我妥协或离开;要么,在规则边缘找到新的、难以取证的手段,
比如持续的、低于扰民分贝但又极其恼人的低频噪音骚扰,
或者在我无法反驳的方向上泼些脏水——比如男女关系、生活习惯之类。不能坐等。反击,
必须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更出乎意料!而且必须借势,借规则的势,
借警察刚刚敲打过他的这个风口!要打到他的痛点。钱!
砸门威胁的直接导火索是“钱”——那五千块的“礼金”。他如此在意这笔“收入”,
甚至不惜撕破脸皮犯浑,说明这“礼金”绝不仅仅是钱本身的问题,
很可能是他在这栋楼里横行霸道多年形成的一种畸形“权力象征”和灰色收入来源!
是面子工程。那么,我要撕开的,
就是这个他用霸道强行缝合起来的、建立在邻居恐惧之上的“面子”,
把他精心维持的“楼霸”假象扯个粉碎,让所有人都看清那张贪婪卑鄙的底牌。
一个念头伴随着强烈的报复快感,
在我疲惫的脑子里逐渐成型——我要让他龙兴隆亲手送出去的“礼金单子”,
变成送给他自己的巨额催账单!新安里派出所调解室内,
日光灯惨白的光线投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混合着陈年纸张的沉闷气味。龙兴隆大马金刀地瘫坐在硬质排椅上,
肥硕的身体几乎占据了两个座位。他翘着二郎腿,左手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
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右手捏着根抽了一半的软中华。身上那件紧绷的棕色皮夹克敞开着,
露出里面的POLO衫和晃眼的金链子。他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混不吝的轻蔑表情,
对着桌对面一位表情严肃的年轻警官喷着烟圈:“周警官,你这就是小题大做!
” 龙兴隆拖长了腔调,厚厚的嘴唇撇着,“砸门?那也能叫砸吗?我老龙是斯文人,
懂法的!我就拍了几下!轻轻拍了三两下!楼道墙厚实着呢,邻居都习惯我这大嗓门了!
这叫邻里正常交流!”他猛地往前一探身,
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警官脸上:“我找她是有正经事!我们家娇娇结婚,这么大的喜事,
邻居随个份子沾沾光,人之常情嘛!这是喜钱!她自己心里阴暗想歪了,在群里骂我!
我上门去好声好气想解释两句,顺便问问她那门板是不是本身质量有问题,
这也能叫‘寻衅滋事’?”他往后一靠,摊开肥厚的手掌,
摆出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周警官你看看!你看看群消息!她还录音!
这纯粹就是恶意剪辑加诽谤!故意激怒我,要搞我呢!”他说话时,
眼角的余光时不时扫过角落那张小一些的折叠椅。他老婆陈凤仙缩在那里,
穿着一身艳俗的花哨裙子,脸上是精心涂抹过却仍掩不住刻薄的妆容。此刻她低着头,
用染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猛戳,
在业主群里飞快打字:301 陈凤仙:@全体成员 各位邻居评评理!
402新来的这个女的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家老龙好心好意邀请她参加女儿婚礼,她倒好!
先在群里辱骂侮辱,污蔑我们要礼金是敲诈!我老公气不过,觉得邻里关系重要,
上门去解释缓和矛盾,语气重了点拍了几下门,完全正常吧?谁想那门忒不结实!
她倒打一耙报了警!还录了音恶意剪辑!301 陈凤仙:各位邻居!
我们家娇娇婚礼可是喜事!被这丧门星一搅和……我都担心我们家娇娇的婚姻被冲撞了!
你们看看她那样子!独身女人,听说以前工作的地方就很乱,这刚来第一天就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