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一次普通的考古实习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那天,
我在整理一批从陕西出土的秦简时,发现其中一片竹简上刻着奇怪的符号。
当我用手指轻轻描摹那些符号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眼前突然闪过刺目的白光。
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都变了。浓重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掌按在潮湿的泥土上,抬起手时,满手都是暗红色的血。
"这是...什么地方?"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显得格外突兀。
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穿着褐色皮甲,有的则是灰色布衣。
残破的旗帜斜插在泥土中,上面依稀可见"赵"字。
远处传来隐约的喊杀声和金属碰撞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死亡的气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这分明是古战场,
而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研究生,23岁女青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惊恐地转身,看到一队骑兵正朝我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为首的男人身披黑色铠甲,头盔下的面容冷峻如刀削,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什么人?!"他厉声喝道,声音如同寒冰。我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张脸——我在无数史书和复原图上见过——剑眉星目,轮廓分明,
即使沾着血迹和尘土也掩不住的俊朗。白起。秦国武安君白起。我的专业就是战国军事史,
对白起的了解甚至超过对某些现代明星。但此刻,面对活生生的"人屠",
我只感到彻骨的恐惧。"我...我不是..."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白起眯起眼睛,
手中长剑直指我的咽喉:"衣着怪异,形迹可疑,必是赵国细作!
"冰冷的剑尖抵在我的皮肤上,
死亡的恐惧让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否则立刻就会死在这位杀神剑下。"武安君且慢!"我鼓起全部勇气喊道,
"我知道赵军左翼薄弱,他们的粮道已被截断三日!"白起的剑尖微微一顿,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如何知晓军机?"他的声音低沉危险。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战国史不是白学的,
长平之战的前因后果、双方兵力部署我都烂熟于心。"我还知道赵括刚愎自用,
不听老将廉颇坚守之策,贸然出击。"我直视白起的眼睛,尽管双腿仍在发抖,
"秦军诈败诱敌,已将赵军主力围困在此地四十六日。"白起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
他缓缓收回长剑,对身旁的副将道:"带她回营,严加看管。
"两名士兵粗暴地架起我的胳膊,我几乎是被拖上了马。在颠簸的马背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玄甲黑马的背影,心中既恐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我真的穿越到了战国时期,而且遇到了历史上最富争议的名将之一。更可怕的是,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白起将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卒,留下千古骂名。而我,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女子,该如何在这个血腥的时代生存下去?
秦军大营比我想象中还要庞大有序。连绵的营帐按照严格的规制排列,巡逻士兵步伐整齐,
各处岗哨严密。即使以现代眼光看,白起的治军也堪称典范。我被扔进一个阴暗潮湿的帐篷,
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绑在木桩上。帐外站着两名持戈士兵,影子投在帐篷上,显得格外高大。
不知过了多久,帐帘被掀开,白起独自走了进来。没有了铠甲,他穿着一身深色布衣,
腰间只悬着一把短剑。但即使如此简单的装束,也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威严。烛光下,
他的轮廓更加分明,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姓名。
"他开门见山,声音冷硬。"林微。"我轻声回答。"何方人士?
"我咬了咬嘴唇:"我...我说出来您可能不信。"白起冷笑一声,短剑出鞘,寒光一闪,
剑尖已经抵在我的下巴上:"本君耐心有限。"剑锋的凉意让我浑身一颤。
我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尤其对于白起这样的将领来说,
杀一个可疑之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我来自两千多年后的世界,"我决定实话实说,
"在我们的时代,您是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长平之战是战国时期最著名的战役之一。
"白起的剑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荒谬。""您可以考我!"我急切地说,
"问任何关于秦国或六国的事,看我是否说谎!"白起沉默片刻,
突然问道:"秦王何年即位?""秦昭襄王,嬴姓赵氏,名则,公元前306年即位,
至今已四十三年。"我脱口而出。"秦军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百人为何?""百人为屯,
五百人为旅,千人以上为校。"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军中设二五百主,统千人。
"白起的眼神微微变化,剑尖稍稍移开:"你懂得倒是不少。""我专门研究战国军事史,
"我稍微放松了些,"尤其是您的军事思想和秦军制度。""哦?"白起似乎来了兴趣,
"那你说说,本君用兵之道为何?"我深吸一口气:"您善于分析敌我形势,
采取正确的战略方针。伊阙之战集中兵力各个击破,鄢郢之战顺江而下直捣腹心,
华阳之战长途奔袭速战速决。而这次长平之战..."我突然顿住,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坑杀降卒"的未来。白起锐利的目光盯着我:"继续说。
""这次您采取诱敌深入、分割包围的战术,已经将赵军主力困住。"我谨慎地选择着词语。
帐内陷入沉默,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白起似乎在思考我的话有几分可信。突然,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报!武安君,伤兵营多人高热不退,已有十余人死亡!
"白起眉头紧锁,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你懂医术?"我眼前一亮,
这是我的机会!"我懂一些!在我们那个时代,
知道伤口感染是由肉眼看不见的微小生物引起的,保持清洁可以预防!
"白起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挥剑割断我手腕上的绳索:"跟我来。若敢耍花样,立斩不赦。
"我揉着发麻的手腕,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这是我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也许能改变被囚禁甚至被杀死的命运。伤兵营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绞痛。
数十名伤员躺在简陋的草垫上,有的断肢,有的腹部中箭,呻吟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和排泄物的恶臭,几名医者正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
用的布条已经脏得看不出本色。"情况如何?"白起沉声问道。
一位年长的医者擦着汗回答:"回武安君,多数伤者伤口化脓,高热不退,我等已尽力,
但..."我强忍不适,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名伤员身边。他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发黑,
周围皮肤红肿发热,明显是严重感染。"需要干净的热水、煮沸的布条和酒,越烈越好。
"我对白起说,"还有,这些伤员必须按伤势轻重分开安置,否则轻伤也会被传染。
"白起对身旁的副将点头示意,很快,我要的东西被送来了。我挽起袖子,
用沸水煮过的布条蘸着烈酒,开始为伤员清理伤口。
酒精接触溃烂皮肉的刺痛让伤员惨叫出声,我不得不请士兵按住他。"忍一忍,
这样能杀死...呃,能驱除邪毒。"我差点说出"细菌"这个词。白起站在一旁,
目光如炬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用煮沸后晒干的布条为伤员包扎,
并坚持要求所有接触伤口的工具都必须用沸水煮过。"把发热的伤员移到那边通风的帐篷,
"我指挥着士兵,"每人单独一垫,不要共用被褥。"忙碌了整整两个时辰,
我才处理完最危急的几个伤员。腰酸背痛地直起身时,发现白起仍在原地看着我,
表情比初见时缓和了些许。"你这些方法,从何处学来?"他问。"在我的时代,这是常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伤口感染...呃,伤口溃烂多因器具不洁所致。
"白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日继续。若有效,自有重赏。"重赏?我只希望能保住性命。
但看着那些年轻伤员痛苦的面容,我突然意识到,
我的现代知识真的可以救人性命——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
一点基本的卫生常识就能大幅降低死亡率。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伤兵营的工作。
除了清洁伤口,我还坚持要求士兵们饭前洗手,饮用水必须煮沸,并设立了简易的隔离区。
死亡人数开始下降,轻伤员康复的速度明显加快。第五天傍晚,
当我疲惫不堪地走出伤兵营时,发现白起独自站在营帐外,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的方法,确有奇效。"他开门见山地说,声音依然冷硬,但不再带有最初的敌意。
"只是些基本常识。"我谦虚地回答,同时警惕地观察他的表情。
白起从袖中取出一块木牌递给我:"自今日起,你可自由行走于伤兵营与辎重营之间。
但记住,"他眼神一厉,"若有异动,定斩不饶。"我接过木牌,上面刻着"医佐"二字。
这意味着我不再是囚犯,而是有了正式身份。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不仅因为安全有了保障,更因为我的知识确实帮助了这些人。"谢武安君。
"我郑重地行了一礼,抬头时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间,我愣住了。近距离看,
白起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
竟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他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失态,眉头微蹙。我慌忙低头,
耳根发热。天啊,林微,你在想什么?这可是"人屠"白起!历史上杀人最多的将领之一!
"明日辰时,到中军帐见我。"白起说完,转身离去,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跳仍未平复。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中军帐比我想象中简洁,除了一张铺着地图的案几和几个垫子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白起正在查看竹简,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下。"你对粮草调配可有见解?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转念一想,四十万大军被围,
粮草供应确实是头等大事。"我...我可以看看目前的记录吗?"白起推过几卷竹简。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营粮食消耗、运输路线等信息,但排列杂乱,查找起来十分不便。
"如果能按营、按日重新整理,并统计余量,"我建议道,"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哪里有余裕,
哪里紧缺。另外..."我犹豫了一下,"运输路线是否可以优化?
比如这支队伍从A点到B点,回程时可以顺路从C点带回药材,避免空跑。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懂得筹算之术?""算是吧。"我含糊地回答。在现代,
这只是基本的统计学和物流管理概念。"依你之法试行。"白起拍板道,随后又问,
"你对赵国降卒,有何看法?"我的心猛地一沉。终于来了,
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长平之战后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降卒的决定。
"他们...都是精壮男子,"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语,"若能妥善安置,可为秦国所用。
"白起冷笑一声:"四十万张嘴,每日耗粮无数。且赵人恨秦入骨,若生变乱,
后果不堪设想。"我心跳加速,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触怒他,但作为现代人,
我无法保持沉默。"武安君,坑杀降卒虽能解一时之忧,却会留下千古骂名。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赵人固然恨秦,但若秦能施以仁义,分化瓦解,
或可收部分人心。比如,将降卒分散安置,强壮者充劳役,有技能者编入军中,
老弱者遣返...""妇人之仁!"白起突然拍案而起,眼中寒光四射,"战场之上,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我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气吓得后退半步,
但仍坚持道:"可滥杀降卒只会让六国更加团结抗秦!将来秦军每到一处,守军必死战到底,
因为他们知道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帐内空气仿佛凝固了。白起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怒火降临。出乎意料的是,
他最终只是冷冷地说:"此事非你所能置喙。退下。"我如蒙大赦,慌忙行礼退出。
走出帐外,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我知道历史无法改变,
白起最终还是会坑杀那些降卒。但作为亲眼见证这一切的现代人,我无法不尝试阻止,
哪怕希望渺茫。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海中全是白起谈及降卒时冷酷的表情。
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银色的线。我悄悄起身,走出帐篷。
夜间的军营安静了许多,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土坡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军营,灯火如星,延绵不绝。
夜风吹散了我的发髻,长发在风中飞舞。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纷乱的思绪。"夜半不寐,
所为何事?"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
转身看到白起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眼中似有星光流转。
"武安君!"我慌忙行礼,"我...我只是睡不着。"白起走到我身边,
目光投向远处的军营:"白日之言,你仍坚持?"我咬了咬嘴唇:"我知道自己僭越了。
但..."我抬头看他,"滥杀真的对秦国有利吗?"白起沉默良久,
突然问道:"在你那个时代,如何评价长平之战?"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斟酌着词语:"长平之战是战国时期规模最大、最惨烈的战役之一。
它奠定了秦国统一六国的基础,但...坑杀降卒一事,让白起背负了千古骂名。""骂名?
"白起冷笑一声,"成王败寇,历史由胜者书写。""不尽然。"我轻声道,"在我的时代,
人们既肯定您的军事才能,也批判您的杀戮。后世称您为'人屠',
但同时也承认您是被时代裹挟的悲剧人物。"白起身体微微一僵:"悲剧人物?
""您一生为秦国征战,最终却被自己的君王赐死。"我不忍心说下去,
"杜邮之事...我很抱歉。"月光下,白起的侧脸显得格外苍白。他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竟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疲惫。"林微,"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若你是我,当如何抉择?"这个简单的问题让我鼻头一酸。是啊,
我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他,可若真处于他的位置,面对四十万充满敌意的降卒,
粮草紧缺的压力,秦王催促速决的诏令...我的选择会比他更好吗?"我不知道。
"我诚实地说,"但我相信,总有第三条路,不是放纵,也不是屠杀。"白起转头看我,
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你眼中的世界,似乎比我看到的...简单许多。
""不,是复杂许多。"我苦笑,"正因为看到了太多可能性,反而难以抉择。
您至少对自己的道路坚信不疑。"白起突然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的一片落叶。
这个意外的温柔举动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回去吧,夜深露重。"他的声音低沉,
却不再冰冷。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却又忍不住回头:"武安君...谢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些。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一尊雕像,只有夜风拂动他的衣袂:"明日还有军务,早些休息。
"走回帐篷的路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个月光下的白起,
与白日里杀伐决断的武安君判若两人。也许,在坚硬的外壳之下,
他也只是一个被时代和命运裹挟的普通人?接下来的日子,我忙于伤兵营和粮草统计的工作,
很少有机会与白起单独交谈。但每当我抬头,偶尔会捕捉到他远远投来的目光,深沉难测。
关于降卒的处置,白起没有再提起,但我从士兵们的窃窃私语中得知,
坑杀的准备工作已经在进行。想到即将发生的惨剧,我夜不能寐,却又无能为力。这天下午,
我正在整理药材,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医佐,武安君召见!"我心头一紧,
急忙跟随传令兵来到中军帐。帐内除了白起,还有几位高级将领,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林医佐,"白起的声音冷静如常,"昨日粮队遇袭,你可知晓?"我摇摇头:"不知。
""蹊跷之处在于,"白起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
"伏击者似乎预先知道粮队路线和护卫人数。"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军中有内奸。
"我需要你协助查证。"白起递给我一卷竹简,"这是近半月各营人员调动记录,
找出可疑之处。"我接过竹简,心中疑惑为何选我,但很快想通——作为外来者,
我与军中各方势力都没有瓜葛,反而最为中立。接下来的两天,我埋首于各种记录中,
比对人员出入、物资流动的异常。我的现代数据分析训练派上了用场,很快发现几处矛盾点。
"王翦将军麾下的二五百主李焕,"我指着记录对白起说,
"他上报的箭矢消耗与实际领取数量不符,差额足够武装一支小队。而且,"我翻到另一页,
"他手下的三名什长近期频繁出入辎重营,却没有合理解释。
"白起眼中寒光一闪:"李焕是范雎举荐之人。"我心头一震。范雎是秦相,
与白起素有嫌隙,这在史书上有明确记载。
如果李焕真是范雎安插的眼线..."武安君打算如何处置?"我小声问。
白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计就计。"当晚,一支"秘密粮队"按计划出发,
走的正是李焕建议的路线。不出所料,队伍在半路遭遇伏击。但伏击者没想到的是,
这支队伍全是精锐伪装,而真正的粮队早已从另一条路安全抵达。李焕被抓时,
满脸不可置信。白起亲自审问,很快挖出了他与范雎的秘密联系——范雎担心白起功高震主,
想找机会在秦王面前诋毁他。"你救了我一军。"事后,白起罕见地对我表示了肯定。
"只是尽己所能。"我低头掩饰脸上的红晕,"武安君早有防备,我不过提供了一些线索。
"白起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林微,你究竟为何人?
为何懂得如此之多?"他的手指温热,呼吸近在咫尺,
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铁锈和皮革气息。心跳如鼓,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真的只是个普通学者,只是...时代不同,
知识积累不同..."白起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松开手:"明日随我去巡视降营。"降营。
这个词让我的心沉到谷底。我知道,决定降卒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
降营设在远离主营的一片山谷中,四周有重兵把守。当我和白起骑马来到高处俯瞰时,
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成千上万的赵军降卒挤在一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他们中有的还是少年,有的已经白发苍苍,此刻都成了待宰的羔羊。"已经决定了?
"我轻声问,声音颤抖。白起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武安君,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能否让我尝试一个方法?给我三天时间,如果无效,
您再...按原计划行事。"白起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有何计策?
""分化瓦解。"我迅速说道,"赵军降卒中必有派系之分。若能找出对赵括不满者,
或家乡已被秦占领者,许以生路,或可收部分人心。"白起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