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走廊长得没有尽头,像一条冰冷、黏腻的蛇腹,死死缠住我的呼吸。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薰和地毯深处陈年污垢混合的甜腥味,令人作呕。
光洁如镜的墙壁映出我惨白的脸,还有手里那张薄薄的照片——烫得几乎要灼穿我的指腹。
照片上,顾沉的手臂,那截我曾无数次枕着入眠的手臂,
此刻正紧紧箍着一个陌生女人纤细的腰肢。女人侧着脸,笑容明媚张扬,刺得我眼睛生疼。
背景是这家酒店华丽的旋转门,时间水印冰冷地标注着:今晚,22:47。
手机屏幕还固执地亮着,停留在顾沉最后一条微信消息上:“老婆,
临时有个大客户方案要赶通宵,别等我了,爱你。”发送时间:22:30。十七分钟。
从发送这条消息,到他搂着那个女人走进这扇门,只用了十七分钟。十七分钟,
足以把我的整个世界碾成齑粉。我死死攥着那张匿名寄到我办公室的照片,指甲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勉强支撑着我不至于瘫软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一路蔓延到指尖,冰冷麻木。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
又在瞬间被抽干,留下令人眩晕的空洞。我站在1608号房门外,
那串冰冷的金属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视网膜。门内,隐约传来模糊的嬉笑声,
夹杂着女人娇俏的尾音,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扎进我的耳膜。那声音并不真切,
断断续续,却足以在我脑中勾勒出最不堪的画面。我像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僵硬地抬起手。
指关节悬在冰冷的门板上,距离触碰只有一线之隔。心脏的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该砸下去吗?像个歇斯底里的弃妇?还是该转身离开,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那扇紧闭的门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门后是我无法承受的、血淋淋的真相。最终,
那根紧绷的弦无声地断了。悬着的手颓然垂下,掌心黏腻一片,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被指甲掐破渗出的血。我猛地转过身,
高跟鞋的细跟狠狠磕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我自己骨头里传来的闷响。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向走廊尽头的电梯,手指发颤地戳向下行键,一下,又一下,
用力得指节泛白。2电梯门倒映出我扭曲的脸,惨白,嘴唇被自己咬得毫无血色,
眼里的光碎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茫然。
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碎片割得五脏六腑都在流血。
我逃也似的冲进电梯冰冷的金属空间,背靠着冰凉的厢壁,才感觉到一丝支撑。
电梯无声下行,失重感包裹着我,像在坠向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车库的空气混杂着机油、灰尘和陈旧橡胶的味道,冰冷而凝滞。我蜷缩在驾驶座上,
车门紧闭,像一个隔绝世界的脆弱壳。车窗玻璃映出我模糊的轮廓,
眼神空洞地落在方向盘中央那个小小的LOGO上,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飘荡。引擎盖下传来细微的嗡鸣,像垂死挣扎的蜂鸣。
我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时间失去了刻度,每一秒都被拉长成钝刀割肉的煎熬。
直到那扇该死的电梯门再次滑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一下,一下,
精准地踩在我碎裂的心脏上。我猛地抬头。顾沉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里。臂弯里,
是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她穿着一件设计感极强的黑色吊带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长发微卷,
风情万种地倚在他身上,脸上还残留着慵懒的红晕。顾沉一手揽着她的腰,姿态亲昵熟稔,
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袋里,侧头低声对她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那笑容,曾是我世界里唯一的暖阳。此刻,却像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脏最深处,
再用力一绞。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轰然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视野边缘泛起一片模糊的血色。我甚至能闻到那女人身上飘来的、浓烈又陌生的香水味,
隔着车窗,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腔,带着胜利者的炫耀。顾沉的目光随意扫过停车区,
掠过我这辆熟悉的白色SUV时,没有丝毫停顿。那目光是空的,穿透了我,穿透了这辆车,
也穿透了我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仿佛我只是路边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一块冰冷的金属。
就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彻底碎裂了。不是痛苦,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比北极寒冰更凛冽的清醒。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回流,冻结在四肢百骸,
只剩下胸腔里一片冰封的死寂。那根支撑着我最后一丝幻想的弦,终于“铮”地一声,
彻底绷断。我看着他绅士地为那个女人拉开副驾的车门,看着她巧笑倩兮地坐进去,
看着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那辆黑色的轿车引擎低吼一声,车灯划破车库的昏暗,
绝尘而去,尾灯猩红刺目,像两只嘲讽的眼睛,最终消失在拐角。3引擎声彻底消失,
车库重归死寂。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铁锈般的味道。
然后,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毫无表情的脸。打开微信,
找到置顶的那个名字——顾沉。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悬停了一瞬,然后,一字一句,
用力地敲下:“老公,还在加班吗?累不累?我炖了汤,等你回来。”发送。做完这一切,
我发动了车子。方向盘握在手里,冰冷而坚硬。车子平稳地滑出车位,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
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在我空洞的眼底投下破碎而冰冷的倒影。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
惨白的光线倾泻下来,将空旷奢华的客厅切割成明暗两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墙上那座价值不菲的落地钟,
秒针发出规律而冷酷的“滴答”声,像在倒计时。我脱下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寒意顺着脚心瞬间窜遍全身。
身体里那股支撑着我一路开回来的冰寒力量,在踏入这个所谓的“家”的瞬间,
开始寸寸瓦解。胃里翻江倒海,我踉跄着冲进一楼的客卫,对着光洁如新的马桶,
剧烈地干呕起来。喉咙被胃酸灼烧得生疼,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不知过了多久,反胃的痉挛才勉强平息。
我撑着冰冷的盥洗台边缘,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鬼一样的脸:惨白,双眼红肿,
眼神却空洞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嘴唇被咬破了,渗出一丝暗红的血痕,凝固在嘴角。
我拧开水龙头,掬起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泼在自己脸上,试图浇灭那灼烧五脏六腑的业火。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砸在台面上,声音清晰得可怕。就在我几乎被这死寂逼疯时,
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响。4咔哒。门开了。
顾沉带着一身浓重的、混杂着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气息走了进来。那味道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住了我的呼吸。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扯松了,
衬衫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他看见我站在客厅中央,脚步顿了一下,
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疲惫和一种……混合着烦躁的复杂情绪覆盖。
“晚晚?这么晚了还没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酒后的粘稠感,径直走向吧台,
拿起醒酒器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深红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里晃动,
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才转过身,看向我。那眼神,
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安抚,却又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临时应酬,
几个难缠的大客户,推不掉。喝得有点多。”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语气里满是“不得已”的无奈,“怕你担心,才没说实话。”我站在原地,赤着脚,
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在他头顶投下璀璨却冰冷的光,将他笼罩其中,
也清晰地照亮了他眼中那抹无法掩饰的、深重的愧疚。那愧疚如此真实,
真实得足以在几天前轻易将我击垮。“是吗?”我的声音响起,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在空旷的客厅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什么客户,这么重要?
重要到需要去酒店‘应酬’?”顾沉端着酒杯的手指猛地一僵,
杯中的红酒剧烈地晃荡了一下。他脸上的疲惫瞬间凝固,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
此刻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震惊、慌乱、被戳穿的狼狈……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地碰撞、翻涌。
他下意识地避开我的视线,目光落在地板上昂贵的手工地毯繁复的花纹上,
喉结再次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你……你知道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恐惧。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再次降临,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钟摆无情的“滴答”声在回荡。“是。
”他终于抬起头,眼底布满了挣扎的血丝,那浓重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将他淹没。
他放下酒杯,水晶杯底磕在吧台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他朝我走近一步,
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颓然垂下。“晚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痛苦的自责,
“我喝多了……完全断片了……是她,
是那个女人主动贴上来的……我一时糊涂……就……”他痛苦地闭上眼,
仿佛在回忆那不堪的一幕,身体微微颤抖着,“我发誓!只有这一次!真的只有这一次!
我爱的只有你,只有这个家!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你……”他猛地睁开眼,
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乞求,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脆弱,直直地刺向我。
那曾经令我沉醉的深情眼眸,此刻盛满了破碎的、摇摇欲坠的悔意,
像一件精美却布满裂痕的瓷器。他伸出手,这次没有犹豫,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仿佛我是他溺水时唯一的浮木。“晚晚,我知道我混蛋!
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别离开我……”他语无伦次,声音哽咽,
眼眶迅速泛红,那副痛苦忏悔的模样,足以骗过世上绝大多数人。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我垂下眼,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抚摸过我的手,此刻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比刚才更甚。我强忍着,没有挣脱,只是任由他抓着。
指甲又一次深深陷进另一只手的掌心,
用尖锐的痛感维持着脸上最后一丝名为“平静”的面具。
客厅里只回荡着他粗重、痛苦的喘息和忏悔。时间仿佛凝固了。过了很久,
久到我感觉手腕上的骨头都在呻吟,我才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一张精心熨烫过却毫无生气的面具。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盛满痛苦和哀求的眼睛,
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向上牵起。那不是一个笑容。那弧度冰冷、僵硬,
像用刻刀在冰面上划出的痕迹。“好。”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却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我原谅你。”顾沉猛地僵住,抓住我手腕的力道瞬间松了,
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那光芒亮得几乎刺眼。“晚晚!
你……你说真的?”他声音颤抖,巨大的喜悦让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发誓!
我以后……”“好了,”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轻轻抽回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
手腕皮肤上清晰的指痕,像某种屈辱的烙印。“很晚了,去洗个澡睡吧。一身酒气。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那张被狂喜和愧疚扭曲的脸,径直走向楼梯。赤脚踏在冰冷的台阶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顾沉如释重负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吸声传来,
杂着低低的、庆幸般的呢喃:“谢谢……谢谢你晚晚……我以后再也不会……”我背对着他,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在背光的阴影里,缓缓加深,
凝结成一个淬毒的、无声的冷笑。原谅?当然原谅。原谅是这场狩猎,开始的第一步。
5书房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主卧里顾沉疲惫的鼾声彻底隔绝。窗外,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浓稠如墨,只有远处城市天际线透出几点微弱模糊的光。
我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包裹着自己。电脑屏幕幽幽亮着,
冷白的光映在我脸上,勾勒出紧绷而冰冷的线条。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无声而迅捷。
屏幕上是几个加密的海外邮箱界面,邮件内容简洁冰冷: “目标:苏漫。
查清一切:背景、社交圈、财务状况、与顾沉接触的时间线、所有电子设备痕迹。
” “目标:顾沉。
控所有银行账户、名下及关联公司异常资金流动、近三个月通讯记录深度分析含已删除。
” “目标:城西‘枫林晚’项目。
查清顾沉介入程度、资金流向、所有潜在风险点及对手信息。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中微不可闻。我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冰冷的皮革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黑暗中,我闭上眼,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个女人——苏漫。酒店车库灯光下,她倚在顾沉臂弯里,
那张妆容精致、带着慵懒餍足笑意的脸。还有顾沉,他忏悔时那痛苦流涕、卑微如尘的模样。
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翻搅,带着冰冷的恨意。我猛地睁开眼,眼底再无一丝波澜,
只剩下磐石般的坚硬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原谅?那只是麻痹猎物的烟雾弹。真正的游戏,
现在才开始。几天后,一个加密文件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邮箱里。点开,
苏漫的人生像一幅精心描绘又布满污点的画卷,在我眼前徐徐展开。她并非什么世家名媛,
履历光鲜却经不起细挖。靠着几分姿色和八面玲珑的手段,在几家小公司间跳槽,
做的大多是些依靠人脉和暧昧不清的关系维系的项目公关。信用卡负债累累,
几个小额网贷平台的催款信息赫然在列。社交账号上晒着名牌包、高档餐厅,
营造着精致名媛的假象,
底下却藏着对金钱毫不掩饰的渴望和对所谓“上流生活”病态的向往。最重要的,
是几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她和一个脑满肠肥、秃顶凸肚的中年男人在酒店门口拉扯,
男人将一沓厚厚的现金塞进她昂贵的铂金包里。时间,就在她搭上顾沉的前一周。
照片里的男人,正是顾沉在“枫林晚”项目上最大的竞争对手——王德海。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苏漫。
一个被金钱驱使、毫无底线、随时可以为了利益转换阵营的漂亮工具。顾沉看上的,
恐怕不只是她的年轻貌美,更是她这种可以被轻易收买、利用的特质。用来对付谁?
答案不言而喻。我拿起桌面上另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
是关于“枫林晚”项目的深度调查报告。顾沉投入巨大,
几乎动用了我们婚内大部分可流动的优质资产作为杠杆。项目本身风险极高,
审批环节存在致命漏洞,竞争对手环伺,王德海只是其中最凶狠的一条豺狗。
顾沉被巨大的预期利润蒙蔽了双眼,或者说,他太过自负,以为凭他的手腕可以摆平一切。
这份报告里罗列的数据和风险点,触目惊心。任何一个环节爆雷,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看着屏幕上苏漫贪婪的嘴脸和报告上“枫林晚”项目那岌岌可危的资金链,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计划,如同毒蛇的獠牙,在黑暗中淬炼成型。猎物,已经入网。现在,
需要一根足够香甜的诱饵,让这条贪婪的蛇,自己游进陷阱。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低低响起,
冰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青瓷’会所,VIP雪茄吧。帮我订明晚八点,角落的位置。
另外,想办法让苏漫‘无意’中知道,明晚八点半,顾太太会独自在那里小酌。
”“青瓷”会所的雪茄吧弥漫着一种厚重而昂贵的氛围。
深色胡桃木、真皮沙发、空气中飘散着顶级雪茄的醇香和威士忌的泥煤味。灯光被刻意调暗,
营造出隐秘的私密感。我独自坐在最角落一个半环抱式的卡座里,
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苏打水,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任由它缓慢燃烧,
升起一缕淡蓝的烟雾,模糊着我的侧脸。时间指向八点二十五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清脆,带着一种刻意的韵律。我抬眼,透过缭绕的烟雾,
看到苏漫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大胆的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妆容比那晚在车库看到的更加精致妩媚,
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猎人锁定猎物般的、毫不掩饰的锐利和……兴奋。“顾太太?
”她在我的卡座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挑衅意味的微笑,“真巧。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语气是询问,动作却已自顾自地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浓烈而侵略性的香水味瞬间压过了雪茄的气息。“苏小姐。
”我掐灭了烟蒂,脸上浮起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社交微笑,
眼神平静地迎上她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的目光。“请坐。确实很巧。
”我刻意加重了“巧”字的尾音。苏漫红唇微扬,招手叫来侍者,
点了一杯和我面前一样的苏打水,姿态优雅,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锁在我脸上。
“顾太太一个人?顾总今天没陪您?”她明知故问,语气里的试探几乎不加掩饰。“他忙。
”我淡淡地应了一句,端起水杯,指尖感受着玻璃壁沁出的冰凉,“‘枫林晚’那个项目,
你知道的,他投入了全部心血,压力很大。”我故意提及项目名称,
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苏漫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像黑暗中点燃的火星,
虽然她极力掩饰,
但那抹贪婪和急切还是从她微微前倾的身体和骤然握紧杯子的指尖泄露出来。“哦?
那个项目啊……”她拖长了语调,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听说是块大肥肉?不过……风险也不小吧?我听说,最近审批那边,好像卡住了?
”鱼儿开始试探着咬钩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眉头微蹙,
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资金压力很大,沉哥最近为这事焦头烂额。他这个人,太要强,
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连我都不愿意多说。”我垂下眼,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和上升的气泡,
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心疼,“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帮上他,哪怕只是分担一点点压力也好。
”我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苏漫脸上,带着一丝真诚的、寻求理解的脆弱感:“苏小姐,
你和沉哥……工作上接触比较多吧?他最近……状态真的很差吗?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将一个担忧丈夫却又被蒙在鼓里、无能为力的妻子形象演绎得恰到好处。
苏漫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的“脆弱”和“担忧”,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一种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愉悦。她放下水杯,身体靠得更近了些,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蛊惑:“顾太太,您太善良了。男人嘛,都是这样,死要面子。
顾总他……压力确实非常大。”她顿了顿,观察着我的反应,见我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才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瞒您说,我也很替顾总担心。
那个‘枫林晚’项目,现在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资金链绷得太紧了,
审批那个大雷随时可能爆!一旦爆了……”她做了个夸张的爆炸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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