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文,一九六九年,我响应号召,从繁华的上海来到这大山沟里的红旗生产队,
当了一名知青。我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磨破了封皮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的心里,则装着一个宏大的梦想——用我的知识和热情,去改造这片贫瘠的土地。
可我很快发现,这片土地上最根深蒂固、最难以撼动的,不是贫穷,
而是那些藏在人心里的、看不见摸不着的“老规矩”。我们红旗生产队,有一个地方,
村里人提起来就脸色发白,那地方叫“鬼剃头”。那是村子正北边的一个圆形小山包,
地理位置很奇特,像一颗生在这山坳龙脉上的瘊子。它周边的山都林木茂盛,郁郁葱葱,
唯独它自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连最顽固的野草都不愿意光顾。裸露的黑红色土壤,
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油腻腻的、不祥的光泽。就像一个人生了癞痢,丑陋、扎眼,
又让人心里发毛。队里的老人,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婆奶奶们,总是绕着那地方走,
还时常告诫自家孩子:“莫往那儿壳,脏得很,沾了那儿的土,回来要发高烧哩!”她们说,
“鬼剃头”是块阴地,是村里最早的乱葬岗,埋的都是些孤魂野鬼。什么叫孤魂野鬼?
就是那些没名没姓、没儿没女、甚至连张草席都混不上的可怜人。
有的是早年逃荒路上饿死的,有的是得了瘟疫被拖到那里埋的,
还有的……是那些生下来就夭折,或者养不大,家里人嫌晦气,偷偷扔在那里的婴孩。所以,
那里的土有怨气,什么庄稼都长不活,只有柳树和槐树这种“鬼树”,才能在那扎下根。
因为在传说里,柳通灵,槐养魂。我当然不信这些。
我一个在上海读了高中、满怀科学唯物主义理想的知识青年,
怎么能信这些神神叨叨的“封建糟粕”?在我看来,
“鬼剃头”不过是一块因为土壤成分特殊,而不适合植物生长的盐碱地罢了。这天下午,
生产队的王大柱队长,把我们几个知青和队里的壮劳力都召集到打谷场上开会。
王队长是退伍军人,嗓门洪亮,腰板挺直,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最是看不惯村里那些陈规陋习。他清了清嗓子,
用他那标志性的、洪钟般的声音宣布:“同志们,县里下了新指示,要绿化祖国,
向荒山要木材,要效益!我琢磨了几天,决定了!咱们就把‘鬼剃头’那块光屁股地,
给它种上树!”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村民们的脸上,表情各异,
有惊讶,有迟疑,但更多的是一种隐藏在麻木之下的敬畏和不安。我一听,
热血却瞬间就涌上了头。这正是我大展拳脚的机会!我第一个站起来,
振臂高呼:“队长英明!‘鬼剃头’光秃秃的,影响咱们红旗生产队的面貌,早就该治治了!
这叫人定胜天!”我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池塘。
我们这些年轻的知青们立刻跟着响应起来,高喊着口号。王队长对我的表态很满意,
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手一挥:“没错!人定胜天!什么牛鬼蛇神,
在咱们劳动人民的锄头底下,都得低头!咱们不种那些没用的柳树槐树,那玩意儿长得慢,
还不当柴烧。咱们种杨树!从县林业站批来的新品种,耐活,长得快,五年就能成材!
到时候,一棵棵都能卖个好价钱,给队里创收,给大伙儿分红!”金钱的诱惑,
让原本有些犹豫的村民们,眼神也开始活泛起来。就在这时,
人群后面传来一个苍老又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钝刀子,
一下子就割断了现场热烈的气氛。“使不得啊……”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
只见村里年纪最大的孙老汉,拄着一根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的木杖,
从人群后面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快八十岁了,背驼得像只煮熟的大虾米,脸上沟壑纵横,
仿佛就是这片大山的缩影。唯独那双眼睛,浑浊得像两颗泡在黄泥水里的玻璃珠,
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寒气。他走到王队长面前,
抬起那张老树皮般的脸。“大柱,那地方……动不得。”孙老汉的声音很轻,
却让整个打谷场都针落可闻,“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鬼剃头’是咱们这的阴气口,
是给那些没家的‘人’歇脚的地方。你种上杨树,杨树属阳,根扎得又深又霸道,
会把地底下的东西……‘激’出来。”王队长皱起了他那两条浓密的眉毛:“孙大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毛主席教导我们,要破四旧,立四新!哪儿来的什么阴气阳气?
您老别在这宣传封建迷信思想了。”“那地里埋的,都是没后人的。你们这么一闹,
搅了人家的安宁,它们就没了去处,会顺着你们种的树根……爬上来。
”孙老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队长,一字一顿地说,“到时候,那些树上长的,
就不是树叶,是人脸了。”他的话让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一些胆小的女人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只觉得荒谬可笑,年轻人的热血压倒了一切。
我站出来,大声说:“孙大爷,您这是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
是对我们劳动人民改造自然决心的污蔑!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我们是要用科学的双手,
去建设美丽的家园!”孙老汉缓缓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
有怜悯,有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了结局的漠然。他没再和我争辩,只是摇着头,
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开了。他那佝偻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
像一个不祥的预兆。但那时候的我们,意气风发,坚信着“与天斗其乐无穷”,
谁会把一个老糊涂的话放在心上呢?第二天,王队长就亲自带队,
领着我们这些知青和队里的壮劳力,扛着锄头和树苗,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鬼剃头”。
队里大部分上了年纪的村民都没有来,来的也大多是年轻人,他们脸上带着一种被迫的麻木,
干活时一声不吭,只有我们几个知青,还意气风发地唱着革命歌曲,干劲十足。
一踏上“鬼剃头”的土地,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的土,确实很怪。
表层是黑中泛着暗红,像凝固已久的血。挖下去,土质异常松软,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混杂着潮湿腐朽和淡淡腥气的味道。挖土的过程中,
我们时常会挖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哪个年代的破瓷碗;有锈得不成样子的铜钱;甚至还有人挖出了一小截泛黄的、细小的人骨。
每当这时,挖到东西的村民就会立刻把东西扔开,嘴里念念有词,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王队长见了,就大声呵斥:“怕什么!都是些死人骨头!咱们闹革命,连活人都不怕,
还怕死人?”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把几百棵杨树苗整整齐齐地栽了上去。
夕阳西下时,看着那个曾经光秃秃的山包,如今插满了一排排承载着希望的嫩绿树苗,
我心里充满了改造天地的巨大成就感。我擦了把汗,直起腰,回头对同伴笑道:“看,
哪有什么鬼?明天浇上水,不出几年,这里就是一片绿油油的小树林!”就在这时,
一阵毫无征兆的冷风,从山包顶上盘旋着吹了下来。风不大,却阴冷刺骨,
像是从冰窖里吹出来的一样,吹得我脖子猛地一缩。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眼前的一幕,
让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上百棵刚刚栽下、还没来得及浇水的杨树苗,
在这阵没有源头的阴风里,
开始齐刷刷地、以一种极其缓慢而诡异的节奏……左右摇摆了起来。它们摇摆的幅度不大,
动作却出奇地一致,就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仪仗队。那绝不是被风吹动的杂乱无章。
那更像是……更像上百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在对着即将落下的血色夕阳,
整齐划一地……鞠躬。又或者说,是在对山坡下的我们,挥手作别。
我身边的几个村民也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他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的妈呀”一声,
扔下手中的锄头和铁锹,连滚带爬地就往山下跑,
嘴里还用方言惊恐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王队长也愣住了,他张着嘴,
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作为领导,他不能慌。
他猛地大喝一声:“看什么看!山顶起风了而已!都愣着干啥?天黑了,收工回家!
”他嘴上这么说,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转身时,那只背在身后的、布满老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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