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手推进了通往魔族的混沌裂口。
撕裂下嫁衣上最后一片金线——那本是沈长离许我的霞帔。
魔气啃噬骨肉时听见仙乐悠扬,是他与白月光的大婚喜乐。 血枯骨碎,
若得一线生机……再睁眼时,我拖着新生的魔骨爬回人间。
赤脚踏过万剑宗山门九千级玉阶,身后留下蜿蜒血河。 昔日仙首的头颅滚落脚下,
正被我踩进泥土。 我弯腰拾起他惊愕的眼珠,轻笑: “这台阶,踩着倒是比嫁衣舒服。
”楔子嫁衣真重。是那种沉沉压在骨头缝里、拽着人直往下坠的重。
金线缠枝的凤凰绞在血红的云锦上,凤尾迤逦在染血的泥土里,早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裂魂谷的风像疯狗的獠牙,嘶吼着撞在光秃秃的黑石上,卷起沙尘碎末,抽打在脸上,生疼。
脚下就是那道撕裂大地的混沌裂口,黑沉沉的魔气如同翻滚的浓粥,咕嘟咕嘟往上冒着泡,
腥甜粘稠的异样气味裹在风里,往鼻子里钻。我就在这裂口的边缘,
后背顶着两根修长却冰冷的手指。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如同铁钉入木,
牢牢将我钉死在这万劫不复的边缘,一分一毫也挣动不得。是沈长离。
我倾尽一国之力、捧上整颗真心换来的“良人”,万剑宗风光霁月的新任仙首。
他身上不再是往日清冷的月白道袍,换了一身繁复到刺眼的流云金纹喜服,红的刺目。
这红色,本该是为我而穿,此刻却成了送我下地狱的裹尸布。“瑾瑶,听话。
”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玉,清冽依旧,只是里面裹着的冰,冻得我骨缝都在发颤。
那点残余的体温,被他指尖的冰冷彻底碾碎了。“为仙门大局计,委屈你了。
”他甚至没看我,目光沉沉落在那翻滚沸腾的魔渊上,那里面倒映着他通身刺目的红,
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盛装。他身后,站着整个万剑宗。仙风道骨的长老们沉默着,
如同泥塑木雕;手持利剑的弟子们列成齐整的方阵,眼神冷漠,
剑尖的寒芒在晦暗的天光下连成一片冰冷的杀意。喜乐声诡异地从裂谷另一端飘渺地传来,
隔着深渊雾障,听不真切,却又清清楚楚钻进耳朵里——喜庆、欢快,
带着一丝悠扬的仙灵之气,是给另一个人的。云渺渺,他的心头明月,
此刻大概正穿着同样鲜红的嫁衣,在他该在的地方,等着他的礼成。“你们……拿我当祭品?
”喉咙像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每挤出一个字都撕心裂肺。心彻底凉透了,沉下去,
落在比魔渊更深的冰窟里。恨意像墨汁滴入清水,疯狂地、无声地在四肢百骸蔓延开,
烧得血液滚烫,却又冻结了呼吸。沈长离终于侧过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块石头,
一片叶子,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施舍般的不耐烦。“瑾瑶,莫做无谓之争。
用你一人血脉,换仙域百年喘息,是功德。”身后的万剑宗众人,沉默如山。那沉默,
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在我早已残破的心上。“功德?”我扯开嘴角,想笑,
喉咙里却只冲出一股腥甜。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住宽大的、绣工繁复的嫁衣袖口!
“刺啦——!”脆弱的金线经不住撕咬的力道,应声而断!
那片被我撕下的、带着残血和牙印的猩红云锦一角,像一只折翼的血蝶,打着旋儿,
被凛冽的谷风卷起,朝着那翻滚的魔气深渊,晃晃悠悠地坠下去,瞬间被那浓稠的黑色吞没,
再无踪影。“沈长离!”我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沫从齿缝间迸出,“血枯骨碎!若得一线生机……”话音未落,
后背那两根如磐石般的手指轻轻一推。“下去吧。”平淡的三个字,
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挣扎。亦无意义。身体骤然失重,如同破旧的布袋,
直直朝着那无尽的、翻滚着死亡和黑暗的混沌坠落!猎猎风声呼啸着灌进耳朵,
刮得脸颊生疼。最后抬眼的瞬间,只看见裂口边缘,那抹刺目的喜红身影,决绝地转了过去,
衣袂翻飞,没有一丝迟疑,重新走向那漫天飘来的、虚假的欢庆喜乐。魔气。
滚烫得像烧沸的油,又阴冷得像万年寒冰。粘稠、沉重、无孔不入。
它们不再是无形无质的气息,而是凝成了亿万条细如牛毛、却长满尖利倒刺的黑线!
像嗅到血腥的活蛆,疯狂地、贪婪地、密密麻麻地钻进我的皮肤!撕开血肉!
缠绕啃噬着骨骼!痛!无法言喻的痛!不是刀刃割裂的锐痛,
是慢性的、持续不断的、被一寸寸剥离、嚼碎、融化的过程。筋骨被强行扯离应有的位置,
在魔气的研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又在那阴毒的气息下强行粘合、扭曲。
经脉寸断又强行续接,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活生生地灼烧、腐蚀、又强行拉扯愈合!
新的肉芽在魔气的催生下野蛮生长,带着深入骨髓的麻痒和剧痛交替冲击!
身体像一件被顽童恶意撕裂又粗暴拼凑的玩偶,骨骼寸寸断裂又被更强的魔力强行聚合重组,
发出“咯咯吱吱”令人心胆俱裂的摩擦声。意识在极致的痛苦边缘濒临溃散。
黑暗的深渊包裹吞噬着一切感知。耳边,那悠扬的、喜庆的仙乐却始终挥之不去。
像最恶毒的诅咒,穿透厚重的魔障和蚀骨的痛苦,
清晰地盘桓在崩塌的神识里——沈长离与云渺渺大婚的乐章!“……”想咆哮,
喉咙里却只有血块滚动堵塞的嗬嗬声。……一线生机!……一线……生机!!
强烈的、足以焚烧一切的恨意!对沈长离!对万剑宗!对那虚假的仙乐!
对这剥皮蚀骨的深渊!这股恨意如同最炽烈的熔岩,在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废墟中,
猛地炸开!轰——!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第一章:魔骨初啼没有光。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
寂静如死。身体很沉。意识却很轻。飘飘荡荡,无所凭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
也许是千年万年。一点微弱的“咔嚓”声,突兀地刺破了沉重的死寂。声源来自身体深处。
像是冰层冻结到了极致,又像是某种坚硬到不可思议的物质,
正从一片混沌的虚无中艰难地孕育、凝结,然后……破壳而出。……骨头?我的……骨头?
这念头荒诞又清晰地浮起。碎裂的四肢百骸深处,传来奇异的变化。不再是千刀万剐的剧痛,
而是麻痒,深彻骨髓的麻痒,带着一种霸道野蛮的生命力,强行拉扯着残躯重组。咔嚓!
咔嚓嚓!细密、清晰、带着金属质感的脆响,接二连三地响起。每一次响动,
都伴随着身体被强行撑开、拉直的剧烈不适感。
仿佛体内碎裂的渣滓被一种更冰冷、更坚韧、更霸道的东西吞噬、替代、重塑!
那不再是凡人的、温润如玉的仙骨。它沉、硬、冷,
如同沉睡在地核深处千亿年的黑金陨铁被打磨而成,
骨头上似乎还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来自混沌深渊的暴戾气息。魔骨!
这两个字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毁灭欲,清晰地烙印在新生意识的核心。
沉重的眼皮被什么东西撑开。眼前依旧是浓黑,但不再是虚无的死黑。这黑暗里,
流动着亿万肉眼难辨的暗红丝缕,像活物的毛细血管,隐隐搏动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沉重压抑,浓得如同深水,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吃力,
吸入肺里的气息带着硫磺般的灼热锈味和粘腻的腥甜。支撑着这具被强行改造重组的新躯壳,
我……坐了起来?或者说,是那坚硬冰冷的魔骨,硬生生将沉重的皮囊顶了起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洞窟。洞壁漆黑光滑,像是某种巨兽的腹腔内壁,
布满了暗红的、搏动闪烁的纹路,像极了黑暗中的活物脏器。空间高阔,抬头不见顶,
只有更深的黑暗沉下来。身下,是堆积如山的枯骨。惨白的、灰黑的、带着腐朽气味的骨头,
层层叠叠,堆积成巨大的骨山。我此刻,就坐在这万千枯骨的峰顶。
一些残留着黯淡符文的残破布料或者法器碎片点缀其间,无声诉说着昔日的挣扎。死寂。
除了骨头摩擦带来的细微声响,没有任何声音。连风都没有。
目光落在一截枯白的、人类肋骨上。它被随意地斜插在几块碎裂的骷髅头之间。很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想要毁灭点什么。一种无形的、带着绝对统治气息的沉重威压,
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头顶轰然压下!沉重粘稠,充满了死亡和永恒的威严。……混沌意识。
深渊中最古老的存在。 醒了。它不需要言语。意念如同冰冷的洪流,无视距离和阻碍,
醒……何……存……** 每一个意念的传递都带着万钧的沉重感和足以碾碎灵魂的漠然。
“何……存?”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石磨砺了千百年,挤出这个词时,
声音嘶哑破碎得不像人声。魔骨改造后的声带震动,带着金石摩擦般的回响。
一股新生的、纯粹而冰冷的暴戾意志在胸腔里被点燃,疯狂咆哮,
瞬间烧尽了所有迷茫和混乱。我攥紧了拳头。五指冰冷僵硬,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深红的嫁衣碎片早已不见踪影,
赤裸的皮肤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新旧疤痕,像扭曲的蚯蚓爬满了臂膀和肩背。唯有那股恨,
比新生的魔骨更坚固,比这深渊的黑暗更粘稠!意念化作同样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尖针,
狠狠地捅回那片降临的沉重意志之中: “杀!” 一个字。简单。纯粹。狂暴。
血淋淋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飓风,向着头顶那片沉凝压抑的意志撞去!
*杀……何……** 混沌的意识似乎顿了一下,
像是被这极度纯粹浓烈的毁灭意念所撼动。
深渊之主似乎很少遇到这样直接、这样疯狂、这样……无谓生死的新鲜意识。“万剑宗!
” “沈长离!” “仙域!”没有理智的权衡,没有虚弱的乞求。
只有最本源的、从灵魂如果魔也有灵魂的话最深处焚烧升腾而起的杀机!被背叛的绝望,
被碾碎的尊严,被当作祭品牺牲的无边怨毒,尽数凝炼在这三个血淋淋的名字里!
意念带着不甘的余烬和新生的暴虐,狠狠反刺!如同濒死野兽撕咬出最后一口血肉!
洞窟里的暗红光流疯狂地闪烁了几瞬,搏动的频率仿佛被那股冲天戾气扰乱。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那沉凝古老的压力缓缓退去了一些。可。
一个简洁到极点的意念。带着一丝……近乎欣赏或是对新鲜玩具的短暂兴趣的波动?
笼罩整个空间的沉重威压并未消失,但那种碾压一切的敌意悄然消散。
暗红的洞壁脉络光芒似乎柔和了些许。咔嚓!我猛地再次攥紧了拳头!
新生魔骨的强横力量被催发,脚下的几根枯朽人骨应声碎裂成粉!身体内部,
那股强行粘合一切的力量骤然爆发!不再是支撑着坐起,
而是硬生生地凭借冰冷的魔骨撑起了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骨骼交击,发出沉闷的金石之声。
一步踏出! 踩碎了下方一颗腐朽的头颅。魔气缠绕着赤裸的足踝。
新生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冷白,布满疤痕。赤着的脚,坚定地踏在了堆积如山的骸骨之上!
没有方向。没有指引。但我的身体或者说这具由魔骨驱动的新躯自己动了。
向着洞窟深处某一片流淌着更浓郁粘稠魔气的黑暗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出口?
第二章:血途一脚踏出那黏腻沉重的深渊入口,重返人间时,正是破晓前夕。
天边只有一线冰冷的鱼肚白,吝啬地勾勒出远处群山狰狞的轮廓。
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和清新的草木气息,裹挟着夜雨的湿冷扑在脸上。
赤裸的皮肤瞬间激起一层冰冷的颗粒。人间……的空气。也是冷的。比深渊的硫磺味干净,
却更让人刺痛。脚上没有鞋。踏在冰冷粗糙、混杂着碎石和枯枝败叶的山石上。
新生魔骨的硬度和冰冷感抵消了大部分痛楚,但硌人的触感和寒意依旧清晰。身后,
那道通往混沌深渊的裂口——不再是我坠入时的百丈崖模样,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淌着漆黑泥浆、深不见底的狭窄洞窟,正无声地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像大地上一道丑陋的疮疤。就是在这里……被推进去的。山风呜咽着卷过,
吹起散落在地面的几片零碎暗红色嫁衣布角。残留的金线在稀薄的天光下闪出微弱绝望的亮,
旋即被泥土吞噬。我蹲下身。冰冷的手指掠过冰冷的地面,捻起一块沾满了泥污的猩红碎片。
布料边缘残留着不规则的撕裂痕迹——那是被我咬下来的。指尖用力。魔气微不可察地渗入,
那一点点脆弱的猩红瞬间变得漆黑、皱缩、继而化作细碎的齑粉,带着那点残留的“嫁”意,
从我指间簌簌滑落,彻底湮灭在冰冷的山风中。一丝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如同垂死的小虫,
不甘地、断断续续地牵引着远方——万剑宗的方向。不需要指引。沈长离。万剑宗。
早已刻在每一根魔骨的纹路里。没有路。也无须路。方向只有一个:向前!
赤裸的双足踩踏着冰冷的泥土、尖锐的碎石、湿滑的苔藓。魔骨支撑着身体,
每一步踏下都带着决绝的力量。新生的肌肉和皮肤还在适应这具躯壳,摩擦在粗糙的地面上,
留下细碎的伤口,渗出冰冷的、带着淡紫色的血珠。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留下新的暗红疤痕。翻过一座又一座黑暗笼罩的山岭。荆棘撕扯,河水冰冷地刺入膝盖。
遇见零星的小村或城镇,魔气天然携带的毁灭气息和极度扭曲的煞气让家犬狂吠不止。
着这道赤脚拖行、满身是血痕与暗紫异彩、眼神空洞如死火却又燃烧着实质戾气的诡异身影。
有大胆的持刀乡勇想要拦截,被那股不经意流露的、缠绕周身的实质化黑色杀气一冲,
顿时手脚冰冷瘫软在地,屎尿齐流。无人能挡。白昼刺眼的阳光让我极度不适,
皮肤如同被烈火烧灼,冒出滋滋的轻烟。于是便昼伏夜出,挑最荒僻的山野险径而行。饥饿?
焦渴?撕下路边野兽尸体的血肉,或者大口灌入冰冷污浊的溪水河水,
魔体强悍的吞噬能力迅速分解着这些杂质,化作更狂暴的戾气点燃魔骨深处焚烧的火焰。
胃部的灼烧感被强行压下,转化为更强大的、驱使脚步向前的痛苦。
身后的足迹不再是泥泞和水渍。从深渊边缘一路行来,最初是泥污混着淡紫血丝,
后来变成了斑斑点点的暗紫烙印。越是靠近万剑宗地界,脚下淌出的血液颜色越深,
其中的魔气越发浓郁厚重,留下的便是一道蜿蜒曲折、无法擦拭的……血河!冰冷粘稠,
散发着让凡人灵魂战栗的死亡气息。沿途渐渐有了仙门弟子的哨点。
最初是穿着统一青灰色短衫的外门弟子,三五人一组。远远看到这道赤脚踏血而来的身影,
感应到那浓得化不开的暴戾煞气,无不脸色骤变。“站住!此处乃万剑宗地界!何方妖孽?!
” 为首的弟子声音发抖,强作镇定地厉喝,拔出佩剑。剑光闪烁,
却掩盖不住他手臂的颤抖。我没有停下。赤足踏在布满砂砾的山道上,
留下一个清晰的、浸透暗红液体的脚印。“邪魔受死!
”另一个弟子似乎被那沉默步步紧逼的压力逼疯,嘶吼着挺剑刺来!剑势凶狠,
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绝。看也没看。 一道无形却重如山岳的黑色魔气猛然炸开!
瞬间缠上那柄闪烁着灵光的长剑!锵——!长剑寸寸断裂!连同握着剑柄的手臂!
惨叫声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魔气已如黑色的毒藤,瞬间缠绕上他的身体!
恐怖的侵蚀力爆发!那弟子脸上惊骇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
全身血肉如同被泼了强酸般迅速消融、溶解!几息之间,
便只剩一具冒着青烟、骨架断裂的皮囊软软倒下,
骨骼间还在发出被快速溶解的细微“滋滋”声。“师弟!” “师兄!
”其余几个弟子目眦欲裂,惊恐到极点反而化为一股凶性。“结剑阵!快!
”为首的弟子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狂喊。一个勉强成型的青色剑气光幕瞬间结起!
灵光流转,带着惶急的守护之意。我的脚步,终于在他们结阵的同时,
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停顿。只停顿了一瞬。赤着的那只脚抬起,落下。
狠狠一脚踏在剑气光幕中央!咚!如同巨锤砸在琉璃盏上!咔——嚓——!
凝聚了数名弟子所有灵力的光幕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
灵力碎片如同炸裂的玻璃,带着尖锐的啸音向四面八方崩射!噗!噗!噗!
利刃切割血肉的闷响连成一片! 结阵的弟子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高速碎片击中,
胸口、脖颈、四肢瞬间被无形的剑气碎片撕裂开无数大大小小的破口!鲜血如同廉价的花洒,
喷溅在苍灰色的山石和周围的树木上,发出密集的“嗤嗤”细响!惨叫声响彻山道!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污浊的排泄物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几个滚地葫芦倒在山道上哀嚎挣扎,
断手断脚,肚破肠流,生机在惨嚎中飞快流逝。其中一个离得最近的弟子,半个脑袋被炸碎,
红的白的溅射在石壁上,一双眼珠爆凸出来,残存的半张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直勾勾地瞪着前方。那目光的落点,是我踏碎剑阵后,
落在溅满脑浆和污血的石阶上的……赤裸脚掌。脚掌沾满了红白黄黑的秽物,
但新生的皮肉已将这些污浊覆盖、吸收、吞噬,皮肤下隐隐的紫色血管狰狞地搏动了一下,
又归于平静。没有停留。赤足迈过地上残破抽搐的尸体和横流的血泊,
踩在温热滑腻的脑浆与血浆混合物上,一步,一步。
脚下发出“啪嗒”“啪嗒”粘稠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道蜿蜒的血河,
颜色更深沉了一分。山风呜咽着卷过石阶,却吹不散这浓得令人窒息的死气。山门在望。
万剑宗的山门。数千年仙道大宗的牌匾。 “万剑归宗”。 四个字。
在深秋晦暗的天光下,黯淡无光。第三章:叩首玉阶九千重“万剑归宗”。
巨大的牌匾悬在高耸入云的山门牌坊之上,被厚厚的尘埃覆盖,
古拙的字体早已失去了灵气萦绕的光泽,只剩下沉闷的灰败。山门牌坊之后,
是笔直陡峭、直插云霄的九千级玉阶!玉阶通体由上好的昆山暖玉雕琢打磨而成,
每一块皆一丈见方,温润洁白光洁如镜,在浓重低垂的阴云下,映出沉郁暗淡的天光。
这便是万剑宗传承数千载的“叩仙阶”。据说叩首而上,一步一阶,九千级登顶,
可见证仙道气运浩荡。无数年来,多少仙门弟子虔诚攀爬,希冀在此沾染一丝祖师荣光。
玉石被无数脚步磨得光滑如镜,两侧常年盛放的奇花异草如今也凋零了大半,
只留下枯黄败叶和零星的残花点缀着冰冷的长阶。此时,玉阶之上,不再空荡。
从山脚下抬头仰望,密密麻麻的人影几乎填满了所有的阶梯!最下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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