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期祛疤

愈合期祛疤

作者: 睡在月亮上的花

都市小说连载

《愈合期祛疤》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睡在月亮上的花”的创作能可以将一种冰冷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愈合期祛疤》内容介绍:摘要>篮球场边他蹲下给我贴创可贴:“笨不笨啊?”>颁奖礼上他当众撕碎我年级第一的奖状:“作弊得来我看不起你!”>我转学消失六再相遇是在手术台>他右腿粉碎性骨我主>术后查他攥住我手腕:“当年为什么不等我解释?”>我甩开他冷笑:“陈医请自”>直到他复健摔我冲过去抱住他颤抖的身>他埋在我颈窝哽咽:“那条手链……我准备了六”>口袋里的创可贴铁盒硌得生我摸到他...

2025-07-03 16:48:52

摘要>篮球场边他蹲下给我贴创可贴:“笨不笨啊?

”>颁奖礼上他当众撕碎我年级第一的奖状:“作弊得来的,我看不起你!

”>我转学消失六年,再相遇是在手术台上。>他右腿粉碎性骨折,我主刀。>术后查房,

他攥住我手腕:“当年为什么不等我解释?”>我甩开他冷笑:“陈医生,请自重。

”>直到他复健摔倒,我冲过去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他埋在我颈窝哽咽:“那条手链……我准备了六年。”>口袋里的创可贴铁盒硌得生疼,

我摸到他后颈的汗:“笨不笨啊?”1高三的夏天,

空气里永远浮动着塑胶跑道被烈日烘烤出的微焦气味,还有汗水、篮球砸地的闷响,

以及女生们压抑不住的尖叫。高二年级的篮球决赛进行到白热化,比分咬得死紧。

我抱着一摞刚从教务处领回来的厚重资料,贴着球场边缘生锈的铁丝网围栏,

小心翼翼地挪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场中那个最耀眼的身影牢牢抓住。陈野。

像一道裹挟着热风的光,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汗水浸透了他红色的7号球衣,

紧紧贴在宽阔的背上,勾勒出少年蓬勃流畅的肌肉线条。又一次漂亮的假动作晃开防守队员,

他高高跃起,手腕轻轻一抖,橘色的篮球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空心入网!“陈野!加油!

陈野!必胜!”看台上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他是风暴的中心,

是这片简陋露天球场上当之无愧的王者。忽然,一个为了救球而疾冲过来的身影,

狠狠撞上了围栏外的我。重心瞬间失衡,怀里的资料像天女散花般哗啦啦飞了出去,

散落一地。混乱中,我裸露的小腿外侧被粗糙的铁丝网猛地刮过。

“嘶——”尖锐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一道不浅的血痕赫然出现,

火辣辣地疼。“喂!你没事吧?”一个带着剧烈运动后喘息、却依旧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带着灼热的气息蹲在了我面前。是陈野。

他不知何时冲下了场,额发被汗水彻底浸透,几缕不听话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

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线滚落,砸在深绿色的塑胶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经心又睥睨一切的漂亮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着我有些狼狈的样子,里面是纯粹的、毫无掩饰的关切。他二话不说,

从湿透的运动裤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铁盒。啪嗒一声脆响打开,

里面整齐地躺着几个独立包装的创可贴。他利落地撕开一个,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他一手小心地捏住我小腿伤处边缘的薄薄校服布料,另一只手拿着那片小小的白色胶布,

稳稳地贴在那道火辣辣的伤口上。“啧,”他低着头,额前湿透的碎发垂下来,

遮住了部分眉眼,语气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故作老成的嫌弃,却又奇异地不让人反感,

“走路也能挂彩,笨不笨啊你?”指尖隔着薄薄的创可贴棉垫,短暂地触碰到了我的皮肤。

那温度,和他本人一样,带着运动后灼人的热意。

一股陌生的、巨大的悸动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我,心跳在那一刻完全脱离了掌控,

像擂鼓一样疯狂地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周围的喧嚣、比赛的激烈、腿上的疼痛……全都模糊退去,世界骤然缩小,

只剩下他蹲在我面前的身影,和他指腹那一点滚烫的触感。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汗水的咸腥气息,混合着创可贴散发出的、极淡的薄荷清凉。“谢…谢谢。

”我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像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下次小心点,林晚同学。

”他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利落地站起身,把那个小铁盒随意地塞回裤兜,

转身跑回场内,只留下一个被汗水浸透的、仿佛散发着光晕的背影,

和一个在我腿上散发着微弱薄荷清凉气味的创可贴。那个小小的铁盒,

带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那声带着笑意的“笨不笨”,被我悄悄珍藏在了书桌抽屉的最深处。

像埋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在高三沉闷压抑的空气里,偷偷汲取着这一点点不合时宜的甜。

2时间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飞快地滑向高三上学期期中考试的颁奖典礼。

巨大的礼堂灯火通明,空气里浮动着油墨印刷试卷的独特气味和上千名学生躁动不安的气息。

巨大的红色横幅——“表彰先进,再创辉煌”——高悬在舞台上方,红得刺眼。

校长在台上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着冗长的名单,潮水般的掌声一阵阵涌起又落下。

当“高三7班,林晚,总分年级第一”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整个礼堂时,

我坐在班级区域的第一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不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荣耀本身,而是因为我知道,紧随其后的名字会是谁。

“高三3班,陈野,总分年级第二。”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为热烈,

夹杂着女生们压抑不住的兴奋议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

带着少年人毫不掩饰的骄傲和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上台领奖时,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心跳如鼓。余光里,看到他利落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贯的自信从容,

几步就迈上了台阶,站在我旁边。校领导将印着烫金大字的红色奖状递到我手中,

又递给他一张。台下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人眼花。就在我们并肩转身,

准备下台合影的瞬间——变故陡生!陈野拿着那张象征着第二名的鲜红奖状,手臂猛地一扬!

那印着“嘉奖”二字的纸张,就在上千道目光的注视下,被他粗暴地、狠狠地撕成了两半!

刺啦——!纸张撕裂的尖锐噪音通过麦克风被无限放大,如同利刃划过玻璃,

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掌声和喧嚣。整个礼堂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死一般的寂静骤然降临。

上千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台上,聚焦在他手上那两片残破的红纸,

聚焦在他瞬间变得铁青、燃烧着骇人怒火的脸上。他猛地侧身,一步跨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完全挡住了台下所有的视线。

他手中的残破奖状被他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我的脚边。

那张棱角分明、总是带着阳光笑意的脸,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眼睛里迸射出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令人心悸的痛楚。“林晚!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炸开,嘶哑、愤怒,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控诉,

“你满意了?踩着我的名次上去,很风光是不是?!”我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冻僵在原地。手中的奖状变得无比沉重,几乎要拿不住。

台下死寂之后,是瞬间爆发的巨大哗然!震惊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如同无数细密的针,扎遍我的全身。“你…你说什么?”我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在发抖,

像风中残烛。“装什么傻?!”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撞到我身上,

那扑面而来的怒火和戾气让我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过来,“你抽屉里那份答案!考试前一周我就看见过!

一模一样的物理大题!你敢说那是你自己做的?!”答案?什么答案?

我抽屉里……电光火石间,一个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几天前,

班长李静神神秘秘地塞给我一张折起来的纸,

说是她亲戚从市重点中学弄来的“内部押题卷”,让我“参考参考”。我当时忙着复习文综,

随手就塞进了课桌抽屉最里面,根本就没仔细看!甚至……连折都没打开过!

“那是李静……”我试图解释,

声音却被台下巨大的声浪和他眼中汹涌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怒火彻底淹没。“闭嘴!

”他厉声打断,眼神里的失望和鄙夷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作弊得来的第一?

林晚,我看不起你!”那眼神,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彻底击碎了我最后一点试图辩解的勇气和尊严。他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猛地转身,肩膀带着一股狠劲,狠狠地撞开还愣在旁边的我,力道大得我一个趔趄,

差点摔倒。他大步流星地走下台,背影决绝得像一把出鞘的刀,劈开人群,

消失在礼堂侧门刺眼的光影里。只留下我,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小丑,

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承受着台下无数道或鄙夷、或同情、或纯粹看戏的目光。

手中的奖状变得滚烫,烫得我指尖发疼。脚下,是他撕碎后揉成一团的、属于他自己的荣耀。

那刺目的红色碎片,如同我瞬间被撕得粉碎的自尊和那个仓惶结束的夏天。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世界天旋地转,

只剩下他最后那句“我看不起你”和那决绝冷酷的背影,在脑海里反复切割,

刻下深可见骨的伤痕。3那场当众的羞辱和“作弊”的指控,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瞬间在我身处的环境里掀起滔天巨浪,余波经久不息,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曾经友善的、带着羡慕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打量。

走在走廊里,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像芒刺在背,刺得人脊背发凉。

去食堂打饭,原本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同学会忽然噤声,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冰冷的审视。甚至有一次,在女厕所隔间里,

我清晰地听到外面两个女生肆无忌惮的议论,声音尖锐:“看不出来啊,平时闷声不响的,

胆子这么大?”“啧啧,年级第一呢,原来水分这么大。陈野真惨,被她阴了一把。

”“听说她家条件很一般?估计是穷怕了,

想拿奖学金想疯了吧……”冰冷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我背靠着冰冷的隔间门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死死压抑着冲出去辩解的冲动。

辩解?向谁辩解?谁会信一个“作弊者”苍白无力的辩白?李静?

事发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远远避开我,眼神躲闪,充满了心虚,更别提站出来澄清。

而陈野,那个曾经在篮球场外蹲下来,笨拙却温柔地为我贴上创可贴的少年,

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不再出现在我教室门口假装路过,

不再在放学路上制造“偶遇”,篮球场上也再没有他投向场外的、哪怕不经意的一瞥。

偶尔在校园里远远看见,他身边总是簇拥着新的朋友,谈笑风生,意气风发,

仿佛那个站在台上撕碎奖状、对我厉声质问的人从未存在过。他看我的眼神,

冷漠得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带着彻底的鄙夷和毫不掩饰的嫌恶。那眼神,

比任何流言蜚语都更具杀伤力,每一次相遇,都是一次凌迟。

家里也成了另一个令人绝望的战场。妈妈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学校的事,那晚,

饭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她重重放下碗筷,陶瓷磕碰桌面的声音刺耳得像最后的宣判。

“小晚,”她的声音紧绷,带着浓重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跟妈说实话,

那考试……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有!”我猛地抬头,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积蓄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冲破了喉咙,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妈!我真的没有!

那是李静给我的,我根本没看!是陈野他……”“够了!”爸爸猛地一拍桌子,

碗碟震得跳了一下。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跳动,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一个巴掌拍不响!

人家陈野为什么就盯着你?为什么不说别人?还撕奖状?闹得人尽皆知!

我和你妈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的怒吼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们省吃俭用供你读书,是让你去学这些歪门邪道的吗?”妈妈的声音带上哭腔,

充满了无力感和被邻居眼光刺伤的痛楚,“你知道隔壁张阿姨、李婶她们在背后怎么说吗?

说我们林家姑娘……心思不正!不学好!

”委屈、愤怒、不被至亲信任的绝望像海啸般将我彻底淹没。我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碗里的汤洒了一桌,在油腻的桌布上蔓延开一片狼藉。“我没有!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 吼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压抑了太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

在黑暗里绝望地回荡。书桌抽屉里,那个小小的、印着卡通图案的铁盒静静躺着。

我颤抖着打开它,里面还剩下最后两个创可贴。我拿起一个,紧紧攥在手心,

仿佛那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是那段短暂美好时光仅存的、冰冷的证明。

那上面残留的、极淡的薄荷味,此刻闻起来却充满了巨大的讽刺和无边的心碎。

他贴在我腿上的温度,他笑着说我“笨”时眼底细碎的光……曾经所有细微的甜蜜,

都变成了最苦的盐,狠狠撒在流血的伤口上。世界轰然崩塌,信任荡然无存。

家不再是避风港,学校成了炼狱,而那个曾带来一束光的少年,

亲手将我推入了最深的、望不见底的寒冬。他撕碎的,远不止是两张纸。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委屈和无处宣泄的愤怒,

最终在绝望中化为一个冰冷的、孤注一掷的决定——离开。

必须离开这个充斥着他无处不在的阴影、流言蜚语和父母不信任目光的地方,越远越好。

转学手续办得异常艰难,父母的反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亲情。

妈妈红着眼眶骂我“心野了”、“翅膀硬了”、“不听话”,爸爸则阴沉着脸,反复质问,

像在审问一个犯人:“转学?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重新做人?作弊的名声是那么好洗掉的?

人家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林家?” 每一句质疑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上。

争吵、冷战、无声的对抗填满了那段灰暗窒息的日子。最终,或许是对我的绝望感到无力,

或许是觉得我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更加“丢人现眼”,他们勉强点了头,

条件是必须考上一所足够“遮羞”的、远方的名牌大学。离开那天,天空是铅灰色的,

下着冰冷刺骨的细雨。没有送别,没有叮嘱。我拖着笨重破旧的行李箱,

箱轮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独自走出住了十几年的、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小区单元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和无声流下的滚烫眼泪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最后一次回头,

望向那扇熟悉的、锈迹斑斑的窗户,窗帘紧闭,没有一丝人影,透着一股冰冷的决绝。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这个家,终究还是抛弃了我,

在他们认定我“不干净”、让他们蒙羞的时候。破旧的长途汽车在雨幕中启动,

发出吃力的轰鸣,驶离这个承载了我所有痛苦记忆的小城。

雨刮器在布满灰尘的前挡风玻璃上单调地左右摆动,刮开模糊的雨幕,

前方是望不到头的、湿漉漉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我靠在冰冷的、布满水汽的车窗上,

手心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已经空了的铁盒,指甲几乎要嵌进薄薄的铁皮里。

盒子上褪色的卡通图案在指腹下留下粗糙的触感,

提醒着它曾经短暂地包裹过一丝薄荷味的暖意。陈野。这个名字在唇齿间无声碾过,

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更深、更绝望的疲惫。那些篮球场边的耀眼阳光,

那个蹲下来为我贴创可贴的身影,那声带着笑意的“笨不笨”……所有曾经以为是光的东西,

都在礼堂那声刺耳的撕裂声中被彻底粉碎,变成了扎在心上、永远无法拔除的毒刺。

车子加速,引擎嘶吼着,将熟悉的一切飞速抛向身后,碾碎在泥泞的雨水中。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下,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冰冷的泪痕。我闭上眼,

将那个空铁盒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里正汩汩流血的、名为陈野的空洞。

前方的路一片模糊,只有离开的决绝和心底那一声无声的、带着血泪的嘶吼,

在冰冷的雨声中回荡:再见了。永别了。陈野。4六年后。急诊室的灯光,

惨白得像是凝固的浓雾,沉沉压在每一个疲惫的角落。

浓烈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几乎盖过了无处不在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凌晨三点十七分,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片被荧光灯统治的喧嚣孤岛。

嘈杂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仪器单调冰冷的蜂鸣,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敲打着磨光的地面,

还有断断续续、压抑的呻吟和家属带着哭腔的呼唤,在狭长的走廊里撞来撞去。

我刚结束一场漫长的、与死神拔河的剖宫产手术,紧绷的神经像一根过度拉伸的弦,

骤然松弛下来,只剩下一种被掏空般的麻木。白大褂的袖口蹭上了一点暗红的血渍,

已经干涸发硬,像一块丑陋的补丁。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感受着那点寒意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皮肤,试图汲取一点支撑身体的力量。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无比艰难。“让让!让让!车祸伤员!多处损伤,

疑似右下肢严重骨折!快!”尖锐的呼喝声如同淬了冰的锥子,猛地刺破麻木的空气,

也刺穿了我混沌的意识。走廊尽头,沉重的轮床被几个护工和护士推着,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碾过光洁的地面,呼啸着朝抢救区冲来。

轮床上的躯体被一张沾染了深色污迹的白布覆盖着,显得庞大而脆弱。

一只男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担架边缘,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尽管此刻沾满了刺目的血污和灰土,甚至能看到指节上新鲜的擦伤,但那轮廓,

那线条……像一道骤然劈开的闪电,

毫无预兆地狠狠撕裂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早已结痂的角落。时间猛地倒流,

撞回闷热嘈杂的高中篮球场。那只递来创可贴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

清晰地与眼前这只垂落的、沾满血污的手重叠!“林医生!林晚!

”护士急促的呼喊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扎进我的太阳穴,

瞬间将我从那个弥漫着汗味、薄荷味和心跳声的夏日午后拽回现实。

眼前的景象剧烈晃动——刺眼的白光下,那只垂落在担架边缘、沾满血污的手,

与记忆中那个递来创可贴、骨节分明的手,在视觉的残影里,残酷地重合了。陈野。

这个名字带着锋利的棱角,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刮得神经生疼。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擂动起来,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窒息感扼住了呼吸。

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刺痛强迫自己站稳。

袖口那块干涸的血渍,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林医生!愣着干什么?3号抢救床!

”护士的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来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稳,冰冷,

像手术台上擦过的不锈钢器械,不带一丝波澜。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声音穿过喉咙时,

带起的微小震颤。我快步跟上移动的轮床,目光死死锁住那只手。白布下的轮廓模糊不清,

但那只手,那只无数次在篮球场上控球、曾经笨拙却温柔地为我贴上创可贴的手,

此刻毫无生气地垂着,指关节处的擦伤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血污之下,那熟悉的骨节形状,

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强硬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痛的那把锁。轮床猛地停下,

滑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3号抢救单元。护工和护士熟练地配合,

将担架连同上面的人稳稳抬上抢救床。动作间,覆盖的白布滑落一角,

露出了担架上的人苍白如纸的下半张脸。是他。轮廓更加硬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

下颌线绷得像刀削过一般,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汗水混着血污和灰尘,黏在额角和脸颊。

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眼睑,即使在昏迷的剧痛中,眉宇间也习惯性地拧着一个固执的结。

六年的时光,像一层磨砂玻璃,将那个阳光下的少年模糊、重塑,

却无法彻底抹去那刻入骨髓的轮廓。“生命体征监测!开放静脉通道!准备加压包扎,

右下肢开放性骨折,失血量大!林医生,清创探查!”急诊科主任老刘的声音如同洪钟,

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嘈杂,也敲碎了笼罩在我心头的恍惚。他站在抢救床另一侧,

目光锐利地扫过伤处,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询问。“收到。”我吸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像注入了某种强效的镇定剂。

所有的情绪被强行压入冰层之下。我是医生,他是我的病人。仅此而已。

我不断地在心里重复。我迅速戴上无菌手套,冰冷的乳胶触感包裹住手指。

拿起托盘里的无菌剪刀,冰凉的金属传递着无机制的冷酷。目光落在他的右下肢。

深蓝色的运动裤被撕裂了一大片,布料被大量的鲜血浸透,呈现出一种暗沉粘稠的紫黑色,

紧紧贴在他腿上。暴露在外的伤口狰狞可怖,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混合着泥土和碎石。我俯下身,剪刀锋利的尖端抵上那湿透黏腻的裤管。没有犹豫,

手腕用力,剪刀发出布料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

黏腻的、带着体温的血污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我的手套上,那温热黏稠的触感,

让我胃里一阵翻搅。就在冰冷的剪刀刃口继续向上,

触碰到他膝盖上方肿胀、青紫的皮肤时——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猛地抬起,

用尽力气般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濒死挣扎般的绝望,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深深陷进我的皮肤,

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传来清晰的、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和滚烫!我猝不及防,动作猛地僵住,

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几乎冲破喉咙。剪刀悬停在半空。担架上的人,

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明亮飞扬、总是带着点不羁笑意的眼睛,

此刻盛满了生理性的剧痛带来的水光,瞳孔有些涣散,却异常固执地、死死地聚焦在我脸上。

视线艰难地穿透疼痛的迷雾,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更深的、无法言喻的灼热,

牢牢锁定了我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急诊室的喧嚣——仪器的蜂鸣、护士的指令、其他伤员的呻吟——瞬间被推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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